第一章 夜半來客我正趴在辦公桌上打盹,口水都快把案卷浸濕了。這不能怪我,
永安市的夏天熱得像個蒸籠,
而我這個"友愛偵探事務所"的空調上個月就罷工了——準確地說,是房東把我電閘拉了,
因為我已經三個月沒交房租。"吳偵探?"一個女聲突然在門口響起,
嚇得我差點從椅子上滾下來。我手忙腳亂地擦掉嘴角的口水,
抬頭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人站在門口,活像從老式黑色電影里走出來的角色。"啊,
您好您好!"我趕緊站起來,結果膝蓋撞到了桌角,疼得我齜牙咧嘴,
"歡迎光臨友愛偵探事務所,我是吳友愛,您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女人沒說話,
只是慢慢走進來,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響。她摘下墨鏡,
露出一雙漂亮但冷冰冰的眼睛。我注意到她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齊,涂著暗紅色的指甲油,
像十片小小的血痕。"我叫甄島梅。"她開口,聲音低沉,"我想請你調查我姐姐的死。
""節哀順變。"我條件反射地說,然后意識到自己像個復讀機,"呃,
您姐姐是...""甄島鸞。"她從風衣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推到我面前,"三天前,
她從自家陽臺墜樓身亡。警方認定是自殺。"我拿起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和眼前這位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看起來更溫和一些,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甄小姐,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如果是警方已經結案的案件...""二十萬。
"她打斷我,"預付五萬,找到真相后再付十五萬。"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二十萬!
這夠我交兩年房租,還能把那臺破空調修好,再買一打啤酒慶祝。
"這個嘛..."我假裝思考,實際上已經在心里跳起了踢踏舞,
"您為什么覺得您姐姐不是自殺?
"甄島梅的眼睛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我姐姐不會自殺。
她死前還在計劃周末的家庭聚會。"她頓了頓,"而且,現場有問題。""什么問題?
""陽臺欄桿上有刮痕,像是被什么東西鉤過。"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敲擊,"還有,
她的拖鞋整齊地擺在陽臺邊緣——我姐姐有潔癖,從不會把拖鞋那樣擺放。"我點點頭,
職業病讓我開始分析這位潛在客戶。她的悲傷看起來真實,
但似乎又摻雜著別的情緒——憤怒?決心?我說不上來。"甄小姐,我理解您的疑慮,
但調查這種案件需要警方配合...""不行。"她突然傾身向前,
我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你不能聯系警方。只能在晚上調查。""晚上?"我皺眉,
"為什么?""因為..."她咬了咬下唇,"因為我白天要工作,想隨時了解調查進展。
而且..."她的眼神飄忽了一下,"我姐姐也是晚上出的事。
"這理由聽起來像是我三歲侄女編的,但二十萬的誘惑讓我決定暫時裝傻。"好吧,
夜班加收百分之二十服務費。"她冷笑一聲:"吳偵探,
你的收費標準我很清楚——上個月你幫李太太找走失的貴賓犬,收費五百塊還包郵。"該死,
她調查過我。我尷尬地咳嗽兩聲:"開玩笑的,二十萬很公道。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推給我:"這是五萬定金。記住,只能在晚上調查,
不能報警,每天晚上十點向我匯報進展。"我接過信封,感受著那沉甸甸的分量,
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這案子聞起來不對勁,但貧窮的味道更刺鼻。"成交。"我說,
"不過甄小姐,我有個問題。""說。""為什么選我?永安市的偵探不止我一個。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嘴角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微笑:"因為你是唯一一個窮到愿意接這種可疑委托的偵探。
"說完,她轉身離開,風衣下擺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我坐在原地,
手里攥著那疊鈔票,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剛簽了張通往地獄的單程票。
第二章 夜探兇宅晚上九點,我站在錦繡花園7棟樓下,仰頭望著12樓的陽臺。
甄島鸞就是從那里墜落的,至少警方報告是這么說的。"先生,您找誰?
"門衛大爺警惕地看著我。我亮出偽造的物業工作證:"下水道檢查,12樓住戶投訴反味。
"大爺瞇起眼睛:"12樓?1203的甄小姐不是剛...""就是她家。"我迅速打斷,
"可能是管道問題,得檢查整棟樓。"大爺搖搖頭走開了,
嘴里嘟囔著"現在的年輕人"之類的話。我溜進電梯,按下12樓按鈕,
心跳隨著電梯上升越來越快。1203門口還貼著警方的封條。我環顧四周,
確認走廊沒人后,從口袋里掏出甄島梅給我的鑰匙——她說這是她姐姐家的備用鑰匙。
奇怪的是,鑰匙上有些暗紅色的痕跡,像是...銹跡?還是別的什么?門開了,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著清潔劑的味道撲面而來。我打開手電筒,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公寓很整潔,典型的單身女性住所——簡約的家具,幾盆綠植,墻上掛著幾幅風景畫。
客廳茶幾上放著一本翻開的書和半杯已經發霉的咖啡。我蹲下來檢查地毯,
發現有幾處不明顯的拖拽痕跡。"自殺的人會拖拽自己嗎?"我自言自語,繼續往陽臺走去。
陽臺門是開著的,夜風吹起白色的紗簾,像幽靈的手臂。我走近欄桿,
仔細檢查甄島梅提到的刮痕——確實有幾道新鮮的劃痕,像是金屬鉤子留下的。我趴在地上,
發現欄桿底部還有幾處油漆剝落。"奇怪..."我嘟囔著掏出手機拍照。
如果甄島鸞是翻越欄桿跳樓,這些痕跡應該在欄桿上部才對。我回到客廳,
開始檢查甄島鸞的書桌。抽屜里整齊地放著各種賬單和文件,最下層抽屜卻上了鎖。
我正考慮要不要撬開時,突然注意到書架上有一排相框,
全是甄島鸞的單人照——沒有一張是和妹妹的合影。"姐妹關系不好?
"我嘀咕著拿起一個相框,發現后面藏著一張折疊的紙條。展開一看,
是一串數字:JX0914。我正想仔細研究,突然聽到門口傳來輕微的響動——有人來了!
我迅速關掉手電筒,躲到沙發后面。門開了,走廊的燈光在地板上投下一個瘦長的影子。
那人沒有開燈,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我的心跳快得像要沖出胸腔,手心全是汗。
影子在客廳中央停住,似乎在傾聽什么。然后,它慢慢向陽臺移動。借著月光,
我看清那是個穿黑衣的男人,手里拿著...那是手電筒還是槍?突然,我的手機響了!
刺耳的鈴聲在寂靜的公寓里炸開。我手忙腳亂地按掉電話,但為時已晚——黑衣人猛地轉身,
手電筒光直射我的藏身處。"誰在那里?"一個低沉的男聲喝道。我決定先發制人,
抓起茶幾上的霉咖啡杯扔了過去,然后趁對方躲閃時沖向門口。黑衣人反應極快,
一把抓住我的外套。我們扭打在一起,撞翻了茶幾,書本和雜物散落一地。"你是誰?
"我氣喘吁吁地問,同時試圖掰開他掐住我脖子的手。"這話該我問你。"他冷笑,
手上的力道加重,"私家偵探?還是甄家的走狗?"我的視線開始模糊,
就在我以為要交代在這里時,突然靈機一動,抬起膝蓋狠狠頂向他的要害。
黑衣人悶哼一聲松開了手,我趁機掙脫,跌跌撞撞地沖出門口。我拼命按電梯按鈕,
但電梯還在一樓。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轉向樓梯間,三步并作兩步往下沖。
身后傳來一聲怒吼:"別多管閑事!除非你想和甄家姐妹一個下場!"我沖出小區,
跑過兩條街才敢停下來喘氣??吭趬ι?,
我顫抖著掏出手機——剛才那個救命的電話是甄島梅打來的。"喂?"我接通電話,
聲音還在發抖。"吳偵探,你還好嗎?"甄島梅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冷靜。"好得很,
"我喘著粗氣說,"就是差點被人掐死。你知道你姐姐家今晚會有訪客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你遇到什么人了?""一個穿黑衣服的壯漢,差點把我脖子擰斷。
"我揉著疼痛的喉嚨,"他說'除非你想和甄家姐妹一個下場'。甄小姐,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沒告訴我?"又是一陣沉默,然后她說:"明天晚上十點,老地方見。
帶上你找到的東西。"電話掛斷了。我站在路燈下,看著自己發抖的手,
意識到這案子比我想象的危險得多。但奇怪的是,比起恐懼,
我更多的感覺是興奮——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我掏出那張寫著"JX0914"的紙條,
若有所思。這串數字是什么意思?密碼?日期?還是某種線索?無論如何,
我已經一頭扎進了這個漩渦,現在想抽身已經太晚了。
第三章 夜半密談我坐在"老地方"——一家24小時營業的麥當勞里,
揉著還在隱隱作痛的脖子。昨晚那個黑衣人的手勁大得能捏碎核桃,
現在我喉嚨上還留著五個清晰的指印,活像個人形琵琶精。"先生,您的咖啡。
"服務員把杯子放在我面前,目光在我脖子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迅速移開,
好像怕我咬人似的。"謝謝。"我嘶啞地說,聲音活像被砂紙磨過,"能再給我十包糖嗎?
"服務員露出"這人腦子有病"的表情,但還是拿來了糖包。
我一股腦全倒進咖啡里——我需要糖分來安撫受驚的神經。十點整,甄島梅準時出現。
她今天換了身打扮:黑色高領毛衣,深藍色牛仔褲,頭發扎成干練的馬尾。
看起來像是要去參加葬禮,或者搶銀行。"你遲到了。"她在我對面坐下,
眼睛掃過我脖子上的淤青,表情沒有絲毫波動。"我差點死了!"我壓低聲音抗議,
"而且現在是十點整,我明明很準時。""我說的是心理上的遲到。"她面無表情地說,
"你看起來像被卡車碾過一樣糟糕。""謝謝關心。"我翻了個白眼,
"昨晚那位'按摩師'說我會和'甄家姐妹'一個下場?,F在能告訴我這是什么意思了嗎?
"甄島梅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節奏精準得像節拍器。我注意到她的指甲又修剪過了,
還是那種暗紅色,但比上次更暗,幾乎接近黑色。"我姐姐生前在恒隆地產工作,
"她突然開口,"財務部副總監。"我挑了挑眉。恒隆地產是永安市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
老板趙德建是出了名的"土皇帝",據說連市長見了他都要點頭哈腰。"三個月前,
她發現公司賬目有問題——一筆兩億的資金去向不明。"甄島梅的聲音更低了,
"她開始私下調查,然后...""然后就跳樓了?"我忍不住插嘴,"這也太巧合了。
"甄島梅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立刻閉上嘴,做了個拉上拉鏈的動作。
"她死前一周給我發過一封加密郵件。"甄島梅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U盤推給我,
"里面有些文件,但我看不懂。"我接過U盤,感覺沉甸甸的,
仿佛裝的是整個永安市的秘密。"為什么選我?"我又問出了那個問題,
"這種涉及大公司的案子,找個專業團隊不是更好?""專業團隊都有記錄。
"她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而你,吳偵探,連發票都開不正規。"我無法反駁。
我的確是個三流偵探,辦公室在破舊寫字樓里,名片印得歪歪扭扭,連個像樣的網站都沒有。
但被客戶當面指出還是有點傷自尊。"謝謝夸獎。"我干巴巴地說,
"所以你想讓我查這些文件?""查清楚我姐姐發現了什么,還有..."她猶豫了一下,
"查查三年前的雙胞胎跳樓案。""什么雙胞胎?"我一頭霧水。
甄島梅的眼神突然變得飄忽,像是透過我看著遠處的什么東西:"三年前,
永安市師范學院有兩個雙胞胎女生從宿舍樓頂跳下。警方認定是自殺,
但...""但你覺得不是?"我追問,"這和你姐姐有什么關系?""查就是了。
"她突然站起身,"明天晚上十點,還是這里。別讓我失望,吳偵探。"說完,她轉身離開,
黑色背影很快融入夜色。我低頭看著手中的U盤,突然覺得它像個定時炸彈。回到家,
我立刻把U盤插進電腦。里面有三個文件夾,分別標著"賬目"、"照片"和"JX"。
"JX?"我想起在甄島鸞公寓找到的那張紙條——JX0914。這難道是某種密碼?
我點開"賬目"文件夾,里面是一堆財務報表和銀行流水。
作為一個數學只夠算清自己欠多少房租的偵探,這些數字看得我頭暈眼花。
但即使是我這樣的財務白癡,
也能看出有些地方不對勁——相同的款項在不同報表中出現又消失,像變魔術一樣。
"恒隆地產的會計一定是個魔術師。"我嘟囔著,
把這些文件發給了我的一個會計朋友——當然,沒說明來源。
"照片"文件夾里是十幾張拍攝于不同場合的照片。大部分是公司活動,
趙德建在各種場合笑容滿面地剪彩、握手、舉杯。但有幾張引起了我的注意——照片角落里,
總有兩個年輕女孩的身影,有時模糊,有時清晰。我放大其中一張。照片拍攝于某個晚宴,
趙德建正和幾個官員模樣的人碰杯。而在畫面最右側,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站在一起,
表情僵硬,與歡樂的氛圍格格不入。"雙胞胎?"我皺眉,
突然想起甄島梅提到的師范學院跳樓案。
我打開瀏覽器搜索"永安市師范學院 雙胞胎 自殺",立刻跳出一堆三年前的新聞。
報道很簡短:兩名大二女生于深夜從宿舍樓頂墜亡,留有遺書,排除他殺可能。沒有照片,
沒有姓名,甚至連"雙胞胎"這個關鍵信息都沒提。"太干凈了..."我喃喃自語。
這種重大事件,按說媒體會大肆報道,至少會有家屬哭訴的鏡頭。
除非...有人不想讓這事被關注。我繼續翻看U盤里的文件,
在"JX"文件夾里發現了一個加密的壓縮包,文件名正是"JX0914"。
"Bingo!"我打了個響指,然后立刻嘗試用這個數字組合解壓。密碼錯誤。
我又試了"甄島鸞"的拼音、"恒隆"的縮寫,甚至"趙德建"的生日,統統不對。
正當我抓耳撓腮時,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喂?"我警惕地接起。"吳偵探,
"一個經過變聲處理的機械音傳來,"停止調查甄家的案子。這是最后的警告。
"電話掛斷了。我坐在原地,手機還貼在耳邊,冷汗順著后背往下流。
他們怎么知道我的號碼?怎么知道我接了甄家的案子?我走到窗邊,
小心地拉開一條窗簾縫往外看。街對面停著一輛黑色轎車,沒熄火,但看不清里面的人。
是我的錯覺,還是車燈閃了一下?突然,手機又響了,我嚇得差點把它扔出去。
這次是甄島梅。"忘了告訴你,"她的聲音異常冷靜,"如果有人威脅你,
說明你找對方向了。""哇,謝謝提醒!"我忍不住諷刺道,"你知道嗎,
我正考慮要不要買份人身保險——哦等等,我的保險費還沒交!""別貧嘴。"她冷冷地說,
"查查師范學院的那對雙胞胎,她們姓林。"電話又掛了。我瞪著手機,
感覺自己在演一部糟糕的間諜電影,只是沒人給我發酷炫的裝備和豐厚的片酬。第二天晚上,
我提前一小時到了麥當勞,選了個靠角落的位置,背靠墻,面朝門口——老偵探的基本素養。
我點了一份巨無霸套餐,不是為了吃,而是為了有理由長時間占據座位。九點五十分,
甄島梅出現了。她今天換了件灰色風衣,頭發散著,
看起來比平時柔和一些——如果忽略她眼中那種捕食者般的銳利的話。"查到什么了?
"她直接問道,連句問候都省了。我把打印出來的資料推給她:"林小春和林小秋,
永安市師范學院外語系大二學生,三年前十月十四日凌晨墜樓身亡。官方說法是自殺,
但...""但什么?"她追問,手指緊緊捏著那幾張紙。"但很奇怪,
所有報道都避而不談細節,家屬也沒出面。"我壓低聲音,"我聯系到一個當時的校報記者,
他說警方封鎖了現場,連遺書內容都沒公布。"甄島梅的眼睛微微瞇起:"十月十四日?
""對,怎么了?""JX0914,"她輕聲說,"'JX'是'教學'的縮寫,
0914是日期,九月十四日。
"我恍然大悟:"所以這是...""她們第一次被趙德建注意到的日子。
"甄島梅的聲音冷得像冰,"在學校的一個校企聯誼活動上。"我瞪大眼睛:"等等,
你是說趙德建和這兩個女生的死有關?"甄島梅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這是另外五萬。繼續查,
重點是恒隆的賬目和那對雙胞胎的關系。"我接過信封,厚厚一沓,
但這次沒有上次那種撿到寶的喜悅,反而有種不祥的預感。"甄小姐,"我猶豫了一下,
"你和你姐姐...和這對雙胞胎是什么關系?"她的表情瞬間凝固,
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明天晚上,金茂大廈地下停車場,十點。"她站起身,
"帶上所有證據,我們做個了斷。""什么了斷?"我追問,但她已經轉身離開,
只留下一陣淡淡的香水味。我坐在原地,感覺像被卷入了一場越來越深的漩渦。
假、三年前神秘死亡的雙胞胎、現在甄島鸞的"自殺"...這些碎片之間到底有什么聯系?
而甄島梅,她到底是誰?為什么對這件事如此執著?我低頭看著手中的信封,
突然注意到邊緣有一抹暗紅。我湊近一看,是血跡?還是...指甲油?無論如何,
我已經深陷其中了。我摸了摸脖子上的淤青,想起那個黑衣人的警告,突然很想來杯烈酒。
但作為一個敬業的偵探,我決定先去查查那個校報記者——畢竟,我的保險費真的還沒交呢。
第四章 鏡像謎題我的會計朋友老陳凌晨三點給我回郵件時,我正在辦公室沙發上打盹,
夢見自己被一群數字追殺。電腦"叮"的一聲把我驚醒,我手忙腳亂地爬起來,
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老吳,你從哪搞來這些文件的?
"老陳的郵件開頭就讓我精神一振,"這些賬目明顯被動過手腳,手法專業但不夠干凈。
恒隆地產在過去三年里至少轉移了五億資金到海外空殼公司,典型的洗錢操作。
附件是我標出的異常點,夠你拿個普利策獎了。"我點開附件,
滿屏的紅色標記看得我眼花繚亂。
老陳甚至附上了幾家離岸公司的注冊信息——全是指向趙德建親戚名下的空殼公司。
"好家伙,"我吹了個口哨,"趙老板這是要給自己建個金庫啊。
"我正打算給甄島梅發消息,
突然注意到老陳郵件的最后一行:"PS:那個JX0914文件我試著破解了,
密碼是'雙生花'。里面內容有點...你自己看吧。"我立刻插上U盤,輸入"雙生花",
加密文件應聲而開。里面是一段視頻和幾份掃描文件。我點開視頻,畫面晃動了幾下,
然后出現了甄島鸞的臉——或者說,是長得和甄島鸞一模一樣的人?"如果你看到這個視頻,
說明我已經死了。"視頻里的"甄島鸞"直視鏡頭,聲音冷靜得可怕,"我是甄島梅,
甄島鸞的妹妹。三年前,我和姐姐發現了恒隆地產洗錢的證據,我們決定舉報。
但趙德建先下手了..."視頻突然中斷,又跳出一段新的畫面。這次是另一個場景,
"甄島鸞"穿著不同的衣服,頭發也梳成另一種樣式。"不,我是甄島鸞。"她對著鏡頭說,
聲音略微顫抖,"我妹妹甄島梅三年前就被害了,他們制造了自殺假象。現在他們也要殺我,
因為我發現了真相..."我的大腦瞬間短路。什么情況?甄島鸞和甄島梅是同一個人?
還是說她們是雙胞胎?但甄島梅明明說甄島鸞是她姐姐...我反復觀看這兩段視頻,
注意到一個細節:第一個視頻里的"甄島梅"說話時右手會不自覺地摸左手手腕,
而第二個視頻里的"甄島鸞"沒有這個習慣。除此之外,她們簡直像同一個人的不同表演。
文件里還有幾張照片,是恒隆地產的內部文件,
上面清楚地記錄了向幾位政府官員的"咨詢費"——金額大得能買下半個永安市。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份三年前的員工名單,上面赫然列著"林小春"和"林小秋"的名字,
職位是"公關部實習生"。"等等..."我猛地坐直,"林小春和林小秋,
那對'自殺'的雙胞胎,曾經是恒隆的實習生?"我的手機突然震動,
是甄島梅發來的短信:「今晚計劃有變。十點直接到金茂大廈頂層,帶上所有證據?!?/p>
我回復:「等等,我發現了一些事,我們需要談談。關于你的身份。」已讀。但沒有回復。
十分鐘后,她又發來一條:「不要相信你看到的。真相在今晚揭曉?!?/p>
這種神神秘秘的對話通常只出現在我收費最貴的那種案子里。我嘆了口氣,開始收拾資料。
不管甄島梅是誰,她顯然打算今晚做個了斷——而我得決定是否要跟著她跳進這個火坑。
晚上九點半,我站在金茂大廈樓下,仰頭望著這座永安市最高的建筑。
八十八層的玻璃幕墻在夜色中閃閃發光,像一把插入云霄的利劍。
我的胃里仿佛有一群蝴蝶在開派對。"冷靜點,吳友愛,"我對自己說,
"最壞的情況不過是被人從樓頂扔下來,反正我的保險費還沒交。
"我摸了摸外套內袋里的U盤和打印資料,確保它們安全無虞。正當我準備進入大廈時,
一輛黑色奔馳悄無聲息地停在大廈門口。車門打開,甄島梅走了出來。
她今晚的打扮讓我差點沒認出來——一襲紅色晚禮服,頭發精心盤起,
妝容精致得可以去走紅毯。但她的眼神依然冰冷如刀,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晚宴包,
看起來硬得能當武器用。"甄小姐?"我走上前,"你這是...""慈善晚宴。
"她簡短地說,"趙德建每年今晚都會在這里舉辦慈善晚宴,全市權貴都會到場。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廉價西裝和有點開膠的皮鞋:"呃,
我這樣可能進不去..."甄島梅從晚宴包里拿出一張邀請函和一條領帶:"用這個。
你是我的'助理'。"我接過領帶,發現是阿瑪尼的——比我全部家當加起來還貴。
"你到底是誰?"我忍不住問,"視頻里的甄島鸞和甄島梅是同一個人嗎?
還是...""時間不多了。"她打斷我,聲音低沉,"聽著,無論發生什么,
確保這個送到媒體手上。"她塞給我一個小型硬盤,"里面有全部證據,
包括三年前林氏姐妹死亡的真相。""等等,你要做什么?"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甄島梅的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微笑:"做我三年前就該做的事。"說完,
她轉身走向大廈入口,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聲響。我猶豫了一秒,
然后跟了上去。大堂里金碧輝煌,穿著禮服的賓客們舉著香檳談笑風生。我緊跟著甄島梅,
試圖不讓自己看起來像個闖入上流社會的流浪漢。電梯直達頂層。門一開,
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整個頂層被改造成了一個空中花園,
水晶吊燈將空間照得如同白晝,落地窗外是整個永安市的夜景。穿著制服的侍者穿梭其間,
端著銀盤上的精致點心。"保持冷靜。"甄島梅低聲說,"趙德建在那邊。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站在人群中央,灰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
正笑容滿面地接受眾人的恭維。那就是趙德建,恒隆地產的董事長,永安市的無冕之王。
"我去引開他的注意力。"甄島梅說,"你找機會把投影儀連接到主控電腦上。
""什么投影儀?"我一臉茫然。
她指了指宴會廳角落里的一個設備:"那是用來播放慈善宣傳片的。
我要讓今晚的賓客看點不一樣的東西。"我這才注意到她的晚宴包鼓鼓囊囊的,
顯然不止裝了化妝品。"等等,你不會是要...""三分鐘。"她打斷我,"給我三分鐘,
然后按下播放鍵。"說完,她朝趙德建走去,背影挺拔如劍。我咽了口唾沫,
悄悄摸向投影儀。就在這時,
我注意到宴會廳另一側站著兩個黑衣人——其中一個正是那晚在甄島鸞公寓襲擊我的壯漢!
我的心跳快得像要沖出胸腔。我貓著腰溜到投影儀旁,假裝是個調試設備的技術人員。
甄島梅已經走到了趙德建面前,兩人正在交談。從趙德建突然變色的臉來看,
談話內容絕對不是什么寒暄。突然,趙德建猛地后退一步,指著甄島梅大喊:"攔住她!
"整個宴會廳瞬間安靜下來。兩個黑衣人立刻向甄島梅撲去,但她早有準備,
從晚宴包里掏出一個遙控器似的東西。"現在!"她朝我大喊。我手忙腳亂地按下播放鍵。
投影儀亮起,巨大的畫面投射在落地窗上——那是恒隆地產的財務造假證據,
還有趙德建與官員的密會照片,最后是三年前林氏姐妹墜樓現場的警方內部報告,
更新時間:2025-05-06 09:5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