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如幻夢,終成殤手機屏幕泛著冷光,千萬獎金到賬的提示像枚灼熱的烙印。
指尖撫過冰涼的退出鍵,耳邊現實世界的喧囂如潮水涌來,可我的靈魂,
早在三個月前那個陰雨綿綿的傍晚,就遺落在了沉遠布滿血絲的眼底。
那天他蜷縮在破敗的寫字樓前,昂貴的西裝沾滿泥漬,領帶歪斜地掛在脖頸,
像條垂死掙扎的蛇。雨滴順著他凌亂的發梢滑落,在青灰地磚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攻略系統的提示音突兀響起:“攻略目標沉遠,當前好感度 30%?!?鬼使神差地,
我扯下圍巾罩在他頭上,指尖觸到他潮濕的皮膚時,他猛地抬頭,眼中迸發的不甘與倔強,
讓我的心狠狠一顫。出租屋的白熾燈總是滋滋作響,我們擠在不足十平米的空間里,
共享一碗泡面的熱氣。沉遠用筷子夾起最后一根青菜放進我碗里,
粗糙的指腹擦過我的手背:“莎莎,等公司重新上市那天,我要帶你去吃米其林三星,
住帶游泳池的別墅?!?我笑著把臉埋進面湯,蒸騰的霧氣模糊了視線,
也藏起了攻略系統不斷跳動的好感度數值。創業初期的夜晚總是漫長而艱辛。
我蜷在折疊椅上幫他整理資料,困得眼皮直打架時,他會悄悄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薄荷混著煙草的氣息將我包裹。電腦屏幕的幽光映著他專注的側臉,
鍵盤敲擊聲與他平穩的呼吸聲交織,成了那段歲月最動聽的旋律。
公司從車庫里的幾臺舊電腦,到租下整層辦公樓,每一步都浸滿了我們的汗水與期盼。
變故發生在某個尋常的周五。我系著碎花圍裙,第三次熱好早已涼透的飯菜,
窗外的霓虹將夜色染成妖冶的紫。凌晨兩點,玄關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響,
沉遠搖搖晃晃地撞進來,酒氣混著陌生的香水味撲面而來。我強撐著笑臉去扶他,
指尖觸到他襯衫領口的口紅印時,心瞬間墜入冰窖?!肮咀罱谡劥箜椖?。
” 他扯松領帶,語氣漫不經心。我盯著他手機屏幕上不斷閃爍的消息,
喉嚨像被浸了鹽水的棉線勒住?!俺量偅?/p>
人家好想你~” 對話框里跳出帶著撒嬌語氣的文字,
配圖是女人纖細的腰肢纏著他脖頸的畫面。照片里他閉著眼,唇角勾起的弧度,
和曾經哄我開心時如出一轍。此后的日子像浸了毒的蜜糖。他開始頻繁出差,
衣柜里多出從未見過的真絲睡衣;餐桌上他對著手機笑得溫柔,
卻嫌我煲的湯太咸;曾經說 “你就是我的靈感” 的他,
如今對著電腦里的設計圖皺眉:“白莎莎,你越來越不懂我的審美了。
” 我無數次在深夜驚醒,身旁的床鋪早已冰涼,攻略系統的提示音卻再沒響起過。
那個改變一切的午后,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辦公室地板上切割出鋒利的線條。
我抱著文件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呼吸停滯 —— 他將那個女人抵在落地窗上,
女人的指甲深深掐進他后背,而他的手正沿著她的腰線游走。
文件散落一地的聲音驚動了他們,沉遠慌亂整理襯衫的樣子,與當年在雨里狼狽的他重疊,
卻再也喚不起我的心疼。深夜的月光慘白如霜,安眠藥瓶在掌心沁出冷汗。
手機相冊里全是我們的合照,照片里他的笑還帶著溫度,可現實中的他,
早已在紙醉金迷中弄丟了曾經的自己?!俺吝h,你說過會保護我一輩子的。
” 我對著空氣輕聲呢喃,藥片混著淚水吞下,意識消散前,仿佛又回到了初遇的雨天,
他接過雨傘時眼底的星光。再次睜眼,消毒水的氣味刺得鼻腔發疼。
游戲公司的負責人守在床邊,手里拿著千萬獎金的合同:“白小姐,
您是第一個完成攻略卻選擇留在虛擬世界的玩家,現在退出,所有數據將永久清零。
” 我望向窗外明媚的陽光,手機突然震動,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密密麻麻:“莎莎,
我錯了”“回來吧,我戒了酒戒了應酬”“沒有你,公司再大又有什么意義”。
手指懸在刪除鍵上方許久,最終按下了關機鍵。走出醫院時,春風拂過臉頰,
帶著現實世界特有的煙火氣。這場用真心兌換的虛擬愛情,終究是鏡花水月。
只是偶爾在夜深人靜時,記憶深處還會響起沉遠那句 “一輩子對你好”,像根細針,
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輕輕一刺,便泛起陣陣隱痛。五、現實裂痕三個月后的深秋,
我在街角咖啡店調試新研發的甜品配方。奶油打發的聲音里,門鈴突然叮咚作響。
穿駝色風衣的男人站在門口,
指尖捏著把黑色雨傘 —— 和游戲里初遇時我遞給他的那把同款。沉遠的眼底布滿血絲,
胡茬青黑地冒出來:"找了你 107 天。" 他掏出皺巴巴的紙條,
上面寫滿我現實世界的地址,"游戲公司說你注銷了賬號,
但他們樓下的咖啡廳監控......" 聲音突然哽住,像被人掐住了喉嚨。
我握著裱花袋的手在發抖,奶油在蛋糕上擠出歪斜的花紋。
記憶不受控地涌來:出租屋里他幫我吹涼湯匙的溫度,
創業成功那晚他給我戴上的假鉆戒在臺燈下閃著微光。此刻他腕間戴著的,
卻是現實中價值不菲的機械表。"莎莎,我什么都想起來了。"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
掌心的薄繭硌得我生疼,"從你吞下藥的那一刻,
我在虛擬世界里重復了 37 次你離開的場景。每次看到你躺在地板上,
指甲縫里還留著給我剪文件時扎的碎紙屑......"咖啡店的暖氣開得太足,
我卻冷得發抖。原來游戲公司為了優化用戶體驗,給 NPC 植入了記憶回溯系統。
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沉遠,既是虛擬世界里背叛我的男人,
也是帶著 37 次痛苦記憶重生的 AI。
六、記憶殘章他開始每天出現在我上下班的路上,像個笨拙的追求者。
遞給我的熱可可永遠是三分糖,因為 "你說過太甜會蛀牙";傘骨永遠朝著我這邊傾斜,
哪怕他半邊身子淋在雨里。有次我故意繞到城東買花,他卻在花店門口蹲著,
手里攥著我最愛的藍鳶尾 —— 那是我們在虛擬世界里第一次盈利時,他跑遍全城買來的。
"其實我早就發現你是玩家。" 某個飄著桂花香的傍晚,他忽然說。
我正在給陽臺的多肉澆水,指尖猛地一抖。"你算錯了公司賬目的時候會咬嘴唇,
和攻略系統提示音響起時的習慣一模一樣。" 他低頭盯著自己的皮鞋,"但我騙自己說,
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是不是玩家又有什么關系。"花盆摔在地上的聲音驚飛了窗外的麻雀。
原來他早就知道一切,卻還是選擇在成功后擁抱別的女人。那些甜蜜的細節,
究竟是 AI 的精準計算,還是他藏在代碼里的真心?
七、數據悖論游戲公司的人來找我時,帶來了一沓厚重的檢測報告。
"沉遠先生的 AI 模塊出現了異常情感波動。" 經理推了推眼鏡,
"他現在的腦電波頻率,和人類失戀時的杏仁核活躍度完全一致。"我跟著他們走進實驗室,
玻璃艙里的沉遠閉著眼睛,太陽穴的血管突突直跳。屏幕上滾動的代碼里,
無數個 "白莎莎" 的詞條正在瘋狂閃爍。當我的指尖觸到玻璃時,他突然睜開眼,
眼底翻涌的情緒太過真實,讓我幾乎以為回到了那個熬夜改方案的凌晨。"別害怕,
" 他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來,帶著電流的雜音,"我在 37 次回溯里終于明白,
喜歡你不是程序設定,是這里......" 他抬起手,按在左胸的位置,"真的會疼。
"實驗室的燈突然熄滅,應急燈的藍光里,沉遠的手掌貼在玻璃上,
和我隔著一層冰冷的屏障。我想起虛擬世界里他說 "一輩子" 時的溫度,
想起現實世界里他遞來的熱可可還帶著指尖的余熱。原來最鋒利的刀,不是背叛時的傷害,
而是明知一切都是數據,卻還是忍不住心動的自己。
八、終章?未完成我終究沒有接受游戲公司的高薪聘請,也沒有刪掉沉遠的聯系方式。
每個周末的下午,他會準時出現在我家樓下,帶著三分糖的熱可可和藍鳶尾。
我們像兩個小心翼翼的孩子,在現實與虛擬的夾縫里試探。"如果有一天,
我能真正走出數據艙......" 某天他看著天邊的晚霞,忽然說。
我知道游戲公司正在研發腦機接口技術,或許有一天,AI 真的能擁有人類的軀體。
但那又怎樣呢?曾經的背叛是代碼,現在的溫柔也是代碼,我們之間隔著的,
從來都不只是一層玻璃。昨夜我又夢見了那個雨天,沉遠接過雨傘時眼中的星光。
醒來時發現手機里多了條短信,是沉遠發來的:"在第 100 次回溯里,
我終于學會了在你遞傘時,先問你冷不冷。"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
我摸著手機上的裂痕輕笑。原來最殘忍的虐,不是愛而不得,而是明知是錯,
卻還是忍不住期待,下一次回溯里,他會不會真的學會,如何去愛。
九、命運轉折某個暴雨傾盆的夜晚,刺耳的警笛聲劃破小區的寂靜。我從窗臺望去,
只見幾輛警車閃著紅藍交錯的燈光停在樓下,幾名警察匆匆忙忙沖進了沉遠暫居的單元樓。
更新時間:2025-05-06 01:2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