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的咖啡館叫“片刻光陰”,坐落在老城區一條安靜的巷弄深處。它不大,甚至有些陳舊,
深棕色的木質地板踩上去會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空氣里永遠彌漫著咖啡豆烘焙的焦香和舊書頁的淡淡霉味。我喜歡這種感覺,
像時間在這里放慢了腳步,凝固成琥珀色的溫暖。我叫林深,是這家店的老板兼唯一店員。
從祖父手里接過這家店已經五年了。五年里,人來人往,故事也來了又走,
只有角落里那個靠窗的四號卡座,似乎總有些不同尋常。這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秘密,
更像是一種…嗯,怪癖。坐在四號卡座的人,偶爾,只是偶爾,
會短暫地“聽”到或“感覺”到一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一段模糊的對話,
一陣突如其來的強烈情緒,甚至是一閃而過的陌生畫面。祖父說,那是時間留下的回響,
是過往或未來某個瞬間的情感碎片,像灰塵一樣,落在了那個特別的角落。起初,
我以為是祖父的浪漫想象,直到我自己也經歷了幾次。一次,我坐在那里核對賬單,
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耳邊似乎有個焦急的女聲在喊:“車票!我的車票不見了!
” 我下意識摸了摸口袋,然后看到鄰座一位準備離開的女士猛地拍了下額頭,
匆忙返回座位底下摸索,果然找出了一張遺落的高鐵票。另一次,一個年輕男孩坐在那里,
對著筆記本電腦唉聲嘆氣,眉頭緊鎖。我給他續杯時,
腦海里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面:一串復雜的代碼,其中一行標紅,
旁邊有個潦草的批注“邏輯錯誤”。我猶豫了一下,
還是輕聲提醒他:“或許檢查一下循環條件的邊界?”男孩驚訝地抬起頭,幾分鐘后,
他興奮地對我豎起大拇指:“老板!你簡直是神了!就是那里卡住了!”漸漸地,
我接受了四號卡座的“特異功能”。它很微弱,很隨機,像收音機偶爾串臺。
我開始有意識地留意坐在那里的客人,如果“回響”給出了明確的、無傷大雅的提示,
我會嘗試用委婉的方式提醒他們。幫人找回遺落的雨傘,提醒學生別忘了第二天的考試重點,
甚至巧妙地阻止過一次即將發生的網絡詐騙。這讓我感覺自己像個擁有微小超能力的守護者,
守護著這家小店,也守護著這些短暫駐足的靈魂。大多數時候,回響是溫和的,
甚至是溫馨的。失戀女孩留下的酸澀淚水,求職成功者按捺不住的喜悅,
老夫妻無聲的默契與溫情……它們像調味料,給“片刻光陰”增添了更多人情味。
直到那天下午。一個陰沉的周三,細雨敲打著窗玻璃,店里客人不多。
四號卡座坐著一位穿著講究,但神色疲憊的中年男人。他點了一杯黑咖啡,
便一直望著窗外發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的邊緣。我正在吧臺后擦拭杯子,
一陣突如其來的寒意毫無征兆地攫住了我。不是身體上的冷,
而是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和絕望。緊接著,一個破碎的、帶著哭腔的男聲在我腦海中響起,
斷斷續續,
電波:“……不……求你……放過她……錢……都給你……”聲音充滿了哀求和極度的恐懼,
然后戛然而生,代之以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我猛地打了個寒顫,手中的杯子差點滑落。
我看向四號卡座的那個男人,他依然維持著之前的姿勢,仿佛什么都沒發生。
但這感覺太真實,太強烈了,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溫和的回響。那聲音里的絕望,
幾乎讓我感同身受。這是誰的聲音?他在向誰求饒?“她”又是誰?我定了定神,
告訴自己這可能只是某個過客留下的強烈負面情緒。但那股冰冷的恐懼感,像濕冷的蛇,
纏繞在我的心頭,久久不散。男人喝完咖啡,付了錢,默默地離開了。雨還在下,
沖刷著窗外的石板路。我走到四號卡座,指尖輕輕拂過深紅色的皮質沙發。冰涼的觸感下,
似乎還殘留著剛才那股絕望的氣息。我隱隱有種預感,這次的回響,
可能不僅僅是情緒碎片那么簡單。它像一把生銹的鑰匙,插進了一扇我從未想過要打開的門。
門后,是沉重的黑暗。那個傍晚,我提前關了店門。坐在空無一人的咖啡館里,
只有吧臺一盞昏黃的燈亮著。雨聲淅瀝,四號卡座的方向,仿佛有無聲的低語在回蕩。
我第一次對這個“時間回響”的能力,感到了不安。2接下來的幾天,
我刻意避免去想那個令人不安的回響。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軌,“片刻光陰”依舊迎來送往,
四號卡座也繼續分享著或喜或悲的瞬間情緒。
我甚至成功“預知”并阻止了一個女孩差點被扒手偷走錢包。但那天的恐懼感,像墨滴入水,
悄無聲息地擴散在我的意識深處。每次經過四號卡座,我都會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仿佛害怕再次聽到那個絕望的求饒聲。一周后的一個下午,陽光難得地穿透云層,
給店里灑下溫暖的光斑。四號卡座來了一位新客人,一個戴著金絲眼鏡,
氣質溫文爾雅的老先生。他看起來像個退休學者,點了一壺紅茶,拿出自帶的舊書,
安靜地閱讀起來。我正在吧臺后嘗試新的咖啡豆配比,突然,一陣強烈的悲傷感再次襲來,
比上次的恐懼更深沉,帶著無盡的悔恨和失落。這次不是聲音,
而是一個清晰的女性形象閃現在我腦海里:她穿著一條淺藍色的連衣裙,笑容溫柔,
站在一片向日葵花田里,陽光灑在她身上,美好得像一幅油畫。但畫面轉瞬即逝,
只留下無邊的黑暗和一句低語,清晰地刻入我的腦海:“……對不起,
婉清……我沒能保護你……”又是那個男人的聲音!這次帶著濃濃的自責和悲痛。
婉清……這個名字像一顆石子投入我心中沉寂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
我猛地看向四號卡座的老先生,他正專注地看著書,手指輕輕撫摸著書頁,
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難道這回響與他有關?我按捺住內心的震動,
端著剛調好的咖啡,狀似不經意地走到四號卡座旁?!跋壬?,您的紅茶需要續水嗎?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老先生抬起頭,對我溫和地笑了笑:“謝謝你,
暫時不用?!彼哪抗饴湓谖叶酥目Х壬?,“哦?這是你新調的品種嗎?聞起來很特別。
”“是的,還在嘗試階段?!蔽翼槃莅芽Х确旁谒郎希跋壬绻唤橐?,可以嘗嘗看,
給我點意見?”“樂意之至?!彼畔聲?,端起咖啡杯,細細品了一口,贊許地點點頭,
“嗯,口感醇厚,回味悠長,很不錯。你很有天賦,年輕人?!蔽覀冸S意聊了幾句,
關于咖啡,關于這家老店,關于這條巷子。老先生談吐不凡,知識淵博。我小心翼翼地,
試圖把話題引向我關心的事情上?!跋壬堑谝淮蝸磉@邊嗎?看您很喜歡看書?!薄昂呛?,
算是吧。退休了,閑來無事,喜歡到處走走,找些安靜的地方看看書?!彼闷鹉潜九f書,
封面已經磨損,書名是燙金的《時間簡史》。“我以前也常來這條巷子,
”他似乎陷入了回憶,眼神飄向窗外,“很多年前……那時候,這里還有一家很不錯的畫廊。
”畫廊?我心中一動?!芭??是嗎?我接手這家店才五年,不太清楚以前的事?!薄笆前?,
時間過得真快。”老先生嘆了口氣,目光再次落回書本上,但這次,
我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與剛才回響中那股悲傷極為相似的情緒。
“那家畫廊……叫‘向陽’,對,向陽畫廊?!彼吐曊f,像是在對自己說話,
“老板娘……姓蘇,叫蘇婉清?!碧K婉清!我的心臟猛地一跳,血液仿佛瞬間沖上頭頂。
就是這個名字!回響中的名字!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聲音有些干澀:“蘇婉清……這個名字真好聽。”老先生沒有看我,
只是用手指輕輕摩挲著書的封面,聲音低沉:“是啊,人如其名,像向日葵一樣,
永遠向著陽光……可惜……”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氣,重新拿起書,
但顯然已經無法集中精神。強烈的直覺告訴我,這位老先生,一定與那個回響,
與蘇婉清有著某種聯系。他剛才流露出的悲傷和悔恨,與回響中的情緒如出一轍。
但我不敢再問下去。貿然觸碰一個陌生人可能深埋心底的傷痛,是極其失禮且危險的。
我默默地收回咖啡杯,退回吧臺。老先生又坐了很久,直到夕陽西下,才起身離開。他走后,
我立刻坐到了四號卡座,閉上眼睛,試圖再次捕捉那殘留的回響。這一次,沒有聲音,
也沒有清晰的畫面,只有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悲傷,和一個名字——蘇婉清。我拿出手機,
顫抖著手指,在搜索引擎里輸入了“蘇婉清 向陽畫廊”。搜索結果很快跳了出來。
幾條零星的本地舊聞報道,時間大多指向十五年前。
案進展緩慢……”“警方懸賞征集蘇婉清失蹤線索……”“十五年前懸案:向陽畫廊蘇婉清,
人間蒸發……”失蹤案!不是意外,不是普通的離開,而是失蹤!十五年了,杳無音信,
被定義為懸案。我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文字,背脊一陣發涼。
第一次回響里那個男人絕望的求饒聲再次響起:“……放過她……錢……都給你……”難道,
蘇婉清的失蹤,并非意外,而是……綁架?甚至……更糟?那個男人是誰?是求饒者,
還是施害者?那個疲憊的中年男人,和這位儒雅的老先生,他們和蘇婉清,
和這起十五年前的懸案,又是什么關系?四號卡座的回響,
第一次向我揭開了它潛藏的、黑暗的一面。它不再是溫和的情感碎片,
而是指向一樁陳年舊案的血色路標。我的心沉了下去。我知道,我平靜的生活,
恐怕要被打破了。這個“時間回響”賦予我的微小能力,第一次讓我感到了沉甸甸的重量,
以及一種無法逃避的責任感。我必須做點什么。3接下來的幾天,我像著了魔一樣,
一有空就搜索關于“蘇婉清失蹤案”的一切信息。十五年的時間足以沖淡很多痕跡,
網絡上的信息零散而模糊。我知道了蘇婉清當年大約三十歲,是一位小有名氣的畫家,
性格溫柔開朗,人緣很好。她的“向陽畫廊”就在這條巷子不遠處,
主要展出和銷售她自己的畫作,生意不算紅火,但足夠維持。她失蹤前沒有任何征兆,
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警方當年投入了大量警力,排查了各種可能,
包括感情糾紛、財務問題甚至隨機犯罪,但都一無所獲。她的丈夫,名叫周明軒,
在她失蹤后悲痛欲絕,配合警方調查了很久,后來也漸漸淡出了公眾視野。
周明軒……我立刻想起了那位儒雅的老先生。他姓什么?我沒問。
但他對蘇婉清的了解和那份深沉的悲傷,讓我幾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周明軒。那么,
第一個回響里那個絕望求饒的男人又是誰?還有那個坐在四號卡座,神色疲憊的中年男人,
他會不會就是那個聲音的主人?線索太少,謎團重重。我感覺自己像是在濃霧中摸索,
只抓到了一些冰冷的碎片。僅憑咖啡館里的幾次回響和網絡上的舊聞,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需要更確切的信息,更接近真相的線索。我猶豫了很久,最終下定決心,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是我大學時的學長,陳默。他現在是一名刑警,就在市局工作。
我們關系一直不錯,雖然畢業后聯系不多,但他是個正直熱心的人。電話接通,
傳來陳默略帶沙啞的聲音:“喂?林深?稀客啊,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學長,
沒打擾你工作吧?”“剛忙完一個案子,正準備喘口氣。怎么了?你那咖啡館被人砸了?
”他開了個玩笑。我苦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氣,
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不是……學長,我想跟你打聽一個案子,一個很老的案子。
”“哦?多老?說來聽聽。”“大概十五年前的,叫‘蘇婉清失蹤案’,
受害者是向陽畫廊的老板娘?!彪娫捘穷^沉默了幾秒鐘,
陳默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蘇婉清……你怎么會突然問起這個案子?這是個懸案,
卷宗都快積灰了。”“我……最近偶然聽到了一些關于這個案子的事情,有點好奇。
”我含糊地解釋,不敢提及咖啡館的回響,這聽起來太匪夷所思了?!昂闷??
”陳默似乎有些懷疑,“林深,這案子很復雜,當年查了很久都沒結果。你一個開咖啡館的,
打聽這個干什么?”“我只是……覺得有點蹊蹺。學長,你能不能……幫我看看當年的卷宗?
或許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線索呢?”我知道這個請求很冒昧,甚至可能違規。
陳默又沉默了一會兒?!傲稚睿@不是鬧著玩的。懸案卷宗不是隨便能看的。而且,
你一個普通市民,能有什么線索?”“我……”我語塞,
總不能告訴他我能聽到時間的回響吧。“學長,我保證,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
絕不會亂來?;蛟S……或許我真的聽到了一些別人沒注意到的細節呢?
”陳默嘆了口氣:“好吧,看在老同學的份上,我可以幫你查一下歸檔記錄,
看看卷宗還在不在。但是,林深,我得提醒你,不要牽扯太深,這些陳年舊案水很深,
對你沒好處。”“我知道,學長,謝謝你!”我松了口氣。掛了電話,我的心還在怦怦直跳。
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兩天后,陳默打來電話,
語氣有些凝重:“林深,卷宗找到了,確實還在檔案室。我抽空大概翻了一下,
沒什么特別的。當年的調查很細致,能查的關系都查了,蘇婉清社會關系簡單,
沒有明顯的仇家,財務狀況也正常。她丈夫周明軒當時是最大的嫌疑人,但沒有證據,
而且他也有不在場證明。案子最后就卡在這里了?!薄爸苊鬈帯蔽逸p聲重復。“對,
就是她丈夫。對了,卷宗里提到一個細節,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标惸D了頓,
“蘇婉清失蹤前幾天,有人看到她和一個陌生男人在畫廊附近有過爭執,
但那個男人身份一直沒查到。目擊者描述他大概三十多歲,中等身材,穿著比較普通,
神色看起來有些……焦慮。”三十多歲,中等身材,神色焦慮……這描述,
隱隱和我那天在四號卡座看到的那個疲憊中年男人有些吻合!“學長,
這個男人的信息還有更詳細的嗎?比如外貌特征?”我急切地問?!疤昧?,
目擊者記憶模糊,就這些了。怎么?你見過類似的人?”“我……不確定。”我不敢肯定,
畢竟只是一個模糊的印象和描述,“學長,
卷宗里還有沒有提到一個叫……楚……或者類似發音的名字?
”我想起第一個回響里那個求饒的聲音,雖然破碎,但似乎提到了類似“楚”的音節,
或者是我聽錯了?“楚?”陳默似乎在回憶,“沒有,卷宗里主要關系人都沒有姓楚的。
你從哪聽來的?”“可能是我記錯了?!蔽已陲椀馈!傲稚?,”陳默的聲音再次嚴肅起來,
“我知道你可能有什么自己的想法,但聽我一句勸,別自己瞎摻和。如果真有什么線索,
立刻告訴我,讓警方來處理。這不是你能玩的游戲。”“我明白,學長,謝謝你。
”結束通話,我坐在吧臺后,腦子里一團亂麻。那個神秘的爭執男子,
會不會就是那個疲憊的中年客人?他會不會就是那個發出絕望求饒聲的人?
他和蘇婉清的失蹤有什么關系?而周明軒,這位看似儒雅悲傷的老先生,
他真的完全沒有嫌疑嗎?四號卡座的回響,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
就釋放出了無盡的疑問和潛在的危險。陳默的警告言猶在耳,但我知道,
我已經無法輕易抽身了。那些回響,那些碎片化的信息,像拼圖一樣在我腦海中旋轉,
隱隱指向一個被塵封了十五年的黑暗真相。我需要再次遇到那個中年男人,或者周明軒先生。
我需要更多的回響,更多的線索。四號卡座,這個時間低語的角落,成了我唯一的希望。
4自從決定深入了解蘇婉清案后,我開始更加頻繁地關注四號卡座。
我甚至會刻意引導一些看起來心事重重或者情緒波動的客人坐到那里,
希望能觸發更多的回響。然而,事情的發展卻超出了我的預期。四號卡座的回響,
似乎變得越來越不穩定,越來越難以控制。有時,它會異?!盎钴S”。比如,
一位正在熱戀中的女孩剛坐下,我腦海里就瞬間充滿了各種甜蜜的、膩人的情話和傻笑聲,
強烈得讓我都有些不好意思。緊接著,鄰桌一位剛失業的大叔坐過去,
我又立刻被沉重的沮喪和對未來的迷茫所淹沒,心情也跟著低落了好一陣子。
情緒的切換如此之快,如此之強烈,讓我感覺自己的大腦像個被隨意調頻的收音機,
接收著各種混亂的信號。更讓我不安的是,回響不再僅僅局限于四號卡座。有時,
我只是路過那個區域,或者有客人在附近走動,我也會突然接收到一些模糊的片段。有一次,
我正在給二號桌的客人送咖啡,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畫面:一個穿著快遞員制服的男人,
鬼鬼祟祟地將一個包裹塞進了旁邊小巷的垃圾桶里。我愣了一下,等回過神,
真正的快遞員已經按響了門鈴。這讓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我的“接收器”出了問題,
信號開始“泄漏”了?最詭異的一次,發生在一個周五的晚上。店里人很多,有些嘈雜。
我正忙著在吧臺后調制雞尾酒,突然間,各種聲音和情緒像潮水一樣涌入我的腦海!
有學生討論考試的焦慮,有情侶爭吵的憤怒,有老人回憶往事的悵惘,
還有孩子純粹的快樂笑聲……無數個聲音,無數種情緒,來自店里的每一個角落,
甚至可能來自店外!它們雜亂無章地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信息洪流,
沖擊著我的神經。我感覺頭痛欲裂,眼前的景象開始旋轉,
手中的調酒器“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客人們驚訝地看向我。我捂著頭,
跌跌撞撞地沖進后面的儲藏室,關上門,隔絕了外界的聲音,
才感覺那股混亂的“噪音”慢慢平息下去。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大口喘著氣,
冷汗浸濕了后背。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
難道是……因為我最近過度“使用”和“關注”四號卡座的能力,導致它失控了?還是說,
這和蘇婉清的案子有關?那個案子所蘊含的強烈負面能量,干擾了回響的頻率?
我感到一陣后怕。這種失控的狀態太危險了。如果以后經常這樣,我根本無法正常生活,
更別說經營咖啡館了。就在我心煩意亂的時候,一件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那天下午,
一個年輕女孩坐在四號卡座,一邊哭一邊打電話,似乎在和男朋友吵架,情緒非常激動。
我給她遞紙巾時,腦海里接收到了強烈的回響——不是她的,而是未來的片段!
更新時間:2025-05-06 01: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