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疊的愛林小滿站在公司洗手間的鏡子前，仔細檢查著自己的妝容。
二十五歲的她有著一張不算驚艷卻足夠耐看的臉，杏眼，小巧的鼻子，嘴唇薄而紅潤。
她用指尖輕輕抹去眼角暈開的眼線，深吸一口氣。"又加班？"同事李雯推門進來，
看見林小滿還在公司，有些驚訝。"嗯，周氏集團那個提案明天就要交了。
"林小滿收起化妝包，勉強笑了笑。"你最近臉色不太好，別太拼了。"李雯關切地說，
"對了，明天你生日，晚上'暮色'的包廂已經訂好了，別遲到啊。"林小滿點點頭，
心里卻想著另一件事——周子揚會不會來。他們已經曖昧了快半年，從大學校友重逢開始，
那種若有若無的電流就在兩人之間流動，卻誰都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
收拾好東西走出公司大樓，初秋的晚風已經帶著涼意。林小滿裹緊風衣，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哥？"她有些意外地接通電話。"小滿，我找到工作了。"電話那頭，
林大川的聲音帶著久違的活力，"物流公司倉庫管理員，雖然工資不高，
但...""太好了！"林小滿由衷地高興，"我就知道你能行。"三年前，
林大川因為防衛過當致人重傷入獄，上個月才刑滿釋放。這一個月來，
林小滿把他安置在自己的小公寓里，看著他每天投簡歷、面試，卻一次次被拒絕。
那些拒絕背后的原因，他們都心知肚明——前科記錄像一道無法抹去的烙印。"明天你生日，
我請你吃飯吧。"林大川說，"就我們兄妹倆。
"林小滿咬了咬嘴唇："明天公司同事給我準備了派對，你要不要一起來？在'暮色'酒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那種場合不適合我，小滿。你知道的。
"林小滿心里一陣刺痛。她知道哥哥在擔心什么——人群、社交、可能的異樣眼光。
三年的牢獄生活改變了他，曾經陽光開朗的哥哥現在總是下意識避開人群。"好吧，
"她輕聲說，"那我們后天單獨慶祝。"掛斷電話，林小滿站在地鐵站口發了會兒呆。
她和哥哥相差五歲，從小父母離異，是哥哥一手把她帶大。她記得十五歲那年第一次生理期，
是哥哥紅著臉去超市給她買衛生巾；高考前夕，是哥哥每天打兩份工供她上補習班。
那個為了保護她而與人打架入獄的哥哥，如今卻連參加她生日派對的勇氣都沒有。
第二天晚上，"暮色"酒吧的包廂里擠滿了廣告公司的同事。
林小滿穿著一條酒紅色的連衣裙，被眾人圍在中間，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
眼睛卻不斷瞟向門口。"在等誰??？這么心不在焉。"李雯湊過來，遞給她一杯雞尾酒。
"沒誰。"林小滿接過酒杯，掩飾性地喝了一口，酒精的辛辣讓她皺了皺眉。就在這時，
包廂的門被推開，周子揚抱著一大束香檳玫瑰走了進來。他穿著深藍色襯衫，袖子挽到手肘，
露出結實的小臂。一米八五的身高讓他在人群中格外醒目，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歉意的笑容。
"抱歉，公司會議拖晚了。"他徑直走到林小滿面前，將花束遞給她，"生日快樂，小滿。
"包廂里頓時響起一片起哄聲。林小滿感覺臉頰發燙，
接過花束時指尖不小心碰到周子揚的手，一陣電流般的觸感讓她差點松手。"謝謝。
"她小聲說，低頭聞了聞花香，掩飾自己的慌亂。周子揚在她身邊坐下，
近得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質香水味。整個晚上，
他都很自然地照顧著她——遞飲料、擋酒、幫她拿包，
那些細微的舉動在旁人眼里儼然是男友的姿態。"所以，你們什么時候正式在一起??？
"趁著周子揚去吧臺點酒，李雯八卦地湊過來。林小滿搖搖頭："我們只是朋友。
""得了吧，他看你的眼神都快拉絲了。"李雯翻了個白眼，"今晚肯定要表白，
我賭五百塊。"林小滿沒有接話，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她和周子揚認識于大學社團，
畢業后失去聯系，直到半年前在一次行業交流會上重逢。這半年來，他們幾乎每周都會見面，
聊天記錄從早到晚沒斷過，卻始終保持著這種曖昧的平衡。派對進行到高潮，
眾人起哄讓林小滿許愿吹蠟燭。就在她閉上眼睛的瞬間，包廂的門再次被推開。
林小滿睜開眼，驚訝地看見林大川站在門口。他穿著她給他買的那件藏青色襯衫，
頭發顯然精心打理過，但緊繃的身體語言暴露了他的不自在。"哥？"她驚喜地喊道，
連忙走過去，"你怎么來了？"林大川遞給她一個小盒子："想了想，還是應該來。
"他的目光越過林小滿，突然定格在某處，臉色驟變。林小滿順著他的視線回頭，
看見周子揚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同樣震驚。"大川？"周子揚難以置信地開口。"子揚？
"林大川的聲音幾乎是擠出來的。包廂里的歡鬧聲漸漸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詭異的氛圍。林小滿看看哥哥，又看看周子揚，
困惑不已："你們...認識？"周子揚先回過神來，
快步走過來："我們是..."他猶豫了一下，"獄友。
"這個詞像一塊冰滑進林小滿的衣領。她瞪大眼睛："什么？"林大川的臉色變得蒼白，
他抓住林小滿的手腕："我們出去說。"酒吧后巷昏暗的燈光下，三個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林小滿抱著手臂，感覺夜風突然變得刺骨。"所以，"她聲音顫抖，
"你們是在...監獄里認識的？"周子揚點點頭："我和你哥在同一監區待了兩年。
他是我在里邊最好的朋友。"他看向林大川，眼中復雜的情緒讓林小滿看不懂，
"但我不知道他是你哥哥。你從來沒提過。""我也不知道你認識我妹妹。
"林大川的聲音低沉而克制，"你只說過你有個喜歡的女孩，
在廣告公司工作...就是小滿？"周子揚沒有否認，這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有力。
林小滿感覺一陣眩暈，她扶住墻壁，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她喜歡的人和她的哥哥，
不僅認識，而且關系非同一般。而他們之間，顯然有太多她不知道的秘密。"我需要解釋。
"她努力保持冷靜，"從頭開始。"周子揚深吸一口氣："三年前，
我因為商業欺詐罪被判四年，實際服刑三年。在監獄里認識了你哥。他...很照顧我。
"他的目光與林大川短暫相接，又迅速分開，"出獄后我通過司法考試洗清了部分罪名，
開始創業。半年前偶遇你時，我已經重新開始了。"林小滿轉向哥哥："你知道他是...？
""我不知道他出獄后的情況。"林大川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們約定出獄后不聯系，
重新開始。"他苦笑一聲，"看來命運有別的安排。"林小滿的大腦飛速運轉，
試圖消化這些信息。周子揚從未提及他的過去，而她出于對哥哥的保護，
也很少向人提起自己有個坐過牢的兄長。這種雙向的隱瞞導致了今晚這場荒誕的相遇。
"所以，"她艱難地開口，"你們現在...？""我們什么都不是。
"林大川突然強硬地說，眼神卻背叛了他的話語，"只是曾經的獄友。"他轉向周子揚，
"你對我妹妹是認真的嗎？"周子揚沒有立即回答。這個遲疑像一把刀插進林小滿的心臟。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只是兩個男人之間某種復雜關系中的一枚棋子。"我需要時間想想。
"周子揚最終說，"今晚太突然了。"林大川冷笑一聲："有什么好想的？
如果你敢玩弄小滿的感情—""夠了！"林小滿打斷他們，"我不是你們爭奪的物品。
"她轉向周子揚，"你欠我一個誠實的解釋。關于你的過去，關于你和我哥的關系，
關于...你對我的感情。"周子揚痛苦地閉上眼睛："我知道。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林小滿沒有回答。她拉起林大川的手："我們回家。"回到公寓，林大川直接進了浴室，
水聲持續了將近一小時。林小滿坐在沙發上，盯著周子揚送的那束玫瑰，
感覺一切都那么不真實。當林大川終于出來時，他的眼睛紅腫，顯然哭過。
這個發現讓林小滿心頭一震——她幾乎沒見過哥哥流淚，即使在最艱難的時候。"哥，
"她輕聲問，"你和周子揚...不只是朋友，對嗎？"林大川坐在她對面，
雙手緊握成拳："在監獄里，人是會變的。那種環境下...情感會扭曲。"他抬起頭，
眼神中的痛苦讓林小滿屏住呼吸，"我愛過他，小滿?；蛘哒f，我以為那是愛。
"這個告白像一記重拳擊中林小滿的胸口。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出獄后我試著忘記那段過去，直到今晚看見他站在你身邊..."林大川的聲音哽咽了，
"命運真他媽會開玩笑。"林小滿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你說他在監獄里提過喜歡的女孩...那就是我？"林大川點點頭："他描述過你的樣子，
但我從沒想過會是你。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這不是巧合。
"林小滿突然明白了，"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半年前那場'偶遇'根本是精心策劃的。
"這個認知讓她胃部絞痛。半年來所有的甜蜜互動、曖昧瞬間，可能都建立在一個謊言之上。
周子揚接近她，是因為知道她是林大川的妹妹嗎？他到底想要什么？"我要和他談談。
"她站起來，拿起手機。林大川按住她的手："別急，小滿。這件事很復雜。在監獄里，
子揚他...經歷過一些事。他的情感可能已經扭曲了。
"林小滿掙脫哥哥的手："什么叫他'經歷過一些事'？你到底在隱瞞什么？
"林大川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令人不安。林小滿突然意識到，
她所知道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關于周子揚的入獄原因，關于他和哥哥的關系，
關于他接近她的真實目的...一切都籠罩在迷霧中。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震動起來。
周子揚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林小滿深吸一口氣，接通電話。"小滿，
"周子揚的聲音異常疲憊，"我在你家樓下。我們能談談嗎？就我和你。"林小滿看向哥哥，
林大川的表情難以解讀。最終，她點點頭："好，我下來。"掛斷電話，
她面對林大川復雜的目光："我必須弄清楚真相。"林大川沒有阻攔，
只是輕聲說："小心你的心，小滿。監獄會改變一個人...有時候是永久性的。
"這句話像一句不詳的預言，懸在林小滿心頭，當她走進電梯時，
仍能感覺到哥哥擔憂的目光追隨著她。2 破碎的真相電梯下行的三十秒里，
林小滿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金屬墻壁映出她扭曲的倒影——精心打扮的妝容已經花了，
眼睛下方暈開一片黑色，像被人揍了兩拳。周子揚站在公寓樓前的路燈下，影子被拉得很長。
他脫掉了西裝外套，只穿著那件深藍色襯衫，領口解開兩顆扣子，
露出鎖骨上一道林小滿從未注意過的疤痕?？吹剿乃查g，他站直了身體，像士兵見到長官。
"你沒穿外套。"這是周子揚說的第一句話。夜風確實很冷，但林小滿已經感覺不到了。
她雙臂交叉在胸前，不是為了保暖，而是筑起一道防線。"你想說什么？
"周子揚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家24小時咖啡館："能去那里談嗎？我需要坐下來。
"咖啡館里只有兩個熬夜的大學生和一個出租車司機。他們選了最角落的位置，
橙黃色的燈光在周子揚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十歲。
服務員送上兩杯熱美式，林小滿沒有碰她的那杯。沉默像一堵墻橫亙在兩人之間，
最終是周子揚先開口。"首先，我確實認識你哥哥。我們在北嶺監獄同監區兩年零三個月。
"他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錘子砸在林小滿心上，"其次，我接近你不是偶然，
但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林小滿的手指緊緊攥住杯子，滾燙的咖啡濺出來燙紅了她的皮膚，
她卻感覺不到痛。"那是怎樣？你把我當做什么？連接我哥的橋梁？某種惡趣味的游戲？
""不！"周子揚猛地抬頭，眼睛里閃爍著林小滿從未見過的痛苦，
"半年前那場行業交流會，我確實是沖著你去的。但我找你不是因為大川，
而是因為..."他深吸一口氣，"因為我入獄前就認識你了。"林小滿皺起眉頭："什么？
我們大學畢業后就失去聯系了。""更早。"周子揚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在你大一那年。"林小滿的大腦飛速運轉。大一那年她剛滿十八歲，參加文學社，
偶爾去聽法律系的講座..."我不記得那時候認識你。""你不記得很正常。
"周子揚苦笑，"我只是人群中看著你的那個陌生人。但你對我很重要，小滿。
你曾經...救過我。"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林小滿記憶深處某個塵封的抽屜。
大一下學期的一個雨夜，她從圖書館回宿舍時，在湖邊看到一個男生站在欄桿外，
半個身子已經探出去了..."是你？"她倒吸一口冷氣，"那個要跳湖的法律系研究生？
"周子揚點點頭，眼睛里浮起一層水光："你把我拉回來，陪我在雨里站了兩個小時，
直到校警來。你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林小滿的記憶逐漸清晰。那天之后，
那個高個子男生給她發過幾封郵件，但她當時正忙著準備期中考試，漸漸就斷了聯系。
后來在社團活動中重逢時，她根本沒認出他來。"所以你接近我是為了...報恩？
"這個認知讓林小滿胃部絞痛。"一開始是。"周子揚坦率地承認，
"我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但后來..."他的目光變得柔軟，"我發現你比記憶中更美好。
聰明，堅強，善良...我愛上你了，小滿。這與大川無關。
""那為什么不告訴我你認識我哥？"林小滿的聲音尖銳起來，
"半年來我們有無數次機會談論家人，你卻只字不提！
"周子揚的手指在桌面上不安地敲擊："我不能。那是我和大川的約定——出獄后互不聯系，
各自開始新生活。提起他就意味著要解釋我的過去..."他痛苦地閉上眼睛，
"我害怕失去你，小滿。""現在你失去得更徹底。"林小滿冷冷地說。
周子揚突然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讓她疼痛："聽我說完。關于我為什么入獄，
關于我和你哥的關系...真相不是表面看起來那樣。"林小滿想抽回手，
但周子揚的體溫像磁石一樣吸引著她。她恨自己這個時候還會為他的觸碰心跳加速。
"三年前，我是周氏集團法務部的律師。"周子揚的聲音變得緊繃，
"我發現公司高層在操縱股價，準備舉報。但在證據收集完成前，
我被陷害了——電腦里被植入了偽造的文件，郵箱里有精心設計的'證據'。審判很快，
我的律師甚至沒來得及調查清楚。"林小滿睜大眼睛："你是被冤枉的？
""出獄后我花了兩年時間才洗清部分罪名。"周子揚苦笑，"諷刺的是，
現在我為那些差點毀了我的人工作——周氏集團新管理層雇我調查舊案，包括我自己的案子。
""這...太荒謬了。"林小滿搖頭，"如果你是無辜的，為什么我哥從沒提過？
"周子揚的表情突然變得復雜："監獄里有個不成文規矩——不問別人的罪名。
大川只知道我因為經濟犯罪進去，不知道細節。"他停頓了一下，
"至于我們的關系..."林小滿的心跳漏了一拍："你們不只是獄友。
""監獄是個扭曲的地方。"周子揚的聲音變得嘶啞，"人在失去一切時，
會抓住任何一點溫暖。大川保護過我，不止一次。在那樣的環境下，情感會變得...復雜。
""你愛他嗎？"林小滿直接問出這個盤旋在心頭的問題。
周子揚的眼神閃爍："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愛。那是生存，小滿。
而現在..."他直視她的眼睛，"我愛的是你。這是完全不同的感情。
"林小滿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音："我需要時間思考。
太多信息了...我需要驗證你說的一切。"周子揚也站起來，但沒有靠近她："我理解。
但請記住，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不會怪你。你哥哥是個好人，他值得你信任和愛護。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插進林小滿心里。她轉身離開咖啡館，沒有回頭看周子揚是否跟上來。
回到公寓，林大川坐在客廳沙發上，面前的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電視機開著，但沒有聲音，
藍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跳動。"他說了什么？"林大川沒有抬頭。
林小滿把包扔在沙發上："很多。比如他是被冤枉入獄的，比如他大一就認識我，
比如你們在監獄里的'復雜關系'。"她刻意強調最后四個字。
林大川的肩膀繃緊了："他告訴你他為什么入獄了？""商業欺詐，但他說他是被陷害的。
"林小滿坐到哥哥對面，"你知道嗎？""知道一些。"林大川掐滅手中的煙，
"他在監獄里一直說自己無辜，但那里每個人都這么說。
"林小滿仔細觀察哥哥的表情："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空氣凝固了幾秒鐘。
林大川站起來走到窗前，背對著她："第一年冬天，我在洗衣房救了差點被強暴的他。
之后我們就...走得比較近。"他的聲音變得低沉，"監獄里沒有女人，
男人之間會發生一些事...不代表什么。""他剛才說他愛你。
"林小滿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撒這個謊，也許是想看哥哥的反應。林大川猛地轉身，
眼睛里閃爍著林小滿從未見過的光芒："他這么說的？"這個反應說明了一切。
林小滿感到一陣眩暈："天啊，你真的愛他。"林大川沒有否認："那是過去的事了，小滿。
出獄后我就決定向前看。""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們認識？
為什么今晚看到我們在一起時那么震驚？"林小滿的聲音開始發抖，
"你是不是...嫉妒了？""我是擔心你！"林大川突然提高音量，
"你不知道監獄會把人變成什么樣。周子揚...他在里面變了很多。冷酷，算計，
為了生存什么都做得出來。
"林小滿想起周子揚談到自己被陷害時眼中的痛苦："他看起來不像你說的那樣。
""因為你沒見過他在最糟糕時的樣子。"林大川走過來，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聽我說，
小滿。不管他現在看起來多正常，那段經歷永遠改變了他。我不希望你受傷。
"林小滿掙脫哥哥的手："我二十五歲了，能自己判斷一個人。而你隱瞞了這么多，
現在卻要我聽你的？""我是你哥！"林大川吼道，
"我他媽在監獄里挨刀子就是為了保護你在外面的生活不被玷污！
"這句話像炸彈一樣在房間里爆開。林小滿瞪大眼睛："什么...挨刀子？
"林大川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表情變得僵硬："沒什么。一些過去的事。""不，
你說清楚。"林小滿抓住他的手臂，"什么為了保護我？"林大川甩開她的手："夠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周子揚！如果沒有他—""如果沒有他，你根本不會入獄，是嗎？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兩人同時轉頭，看見周子揚不知何時站在敞開的公寓門口，
臉色蒼白如紙。"你跟蹤我？"林小滿震驚地問。周子揚走進來，
關上門："我擔心你們吵架。"他的目光鎖定在林大川身上，"你從沒告訴小滿真相，
是不是？關于你為什么入獄。"林大川的表情變得猙獰："滾出去，子揚。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什么真相？"林小滿看看周子揚，又看看哥哥，
"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周子揚深吸一口氣："三年前，你哥不是因為普通斗毆入獄的。
他打的那個人，是當時周氏集團保安部主任劉強—""閉嘴！"林大川撲向周子揚，
一拳打在他臉上。周子揚踉蹌著撞在墻上，血從嘴角流下來。林小滿尖叫一聲，
沖過去擋在兩人中間："住手！哥，你瘋了嗎？"林大川的胸膛劇烈起伏，
被痛苦取代："你不明白...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保護你...""那就告訴我真相！
"林小滿幾乎是吼出這句話。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只有三個人的呼吸聲交錯。最終，
周子揚擦了擦嘴角的血，輕聲說："劉強當時在調查你，小滿。因為我在獄中給你寫信，
被他截獲了。他以為你知道周氏集團的秘密...大川為了保護你，先動手了。
"林小滿轉向哥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真的嗎？"林大川沒有回答，
但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一切。"為什么..."林小滿的聲音破碎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么？"林大川苦笑，"說我因為一個男人對你變態的執念而入獄？
說我為了保護你差點把人打死？"他的目光掃向周子揚，
"還是說我在監獄里愛上了這個給我們帶來厄運的人？"這個告白讓空氣凝固了。
周子揚閉上眼睛，像是承受著無形的痛苦。林小滿后退幾步，直到后背抵住墻壁。
她需要支撐，因為雙腿已經無法承受身體的重量。太多信息，太多情感，一切發生得太快。
"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她艱難地說，然后沖向自己的臥室，砰地關上門。
背靠著門滑坐在地上，林小滿終于讓眼淚流下來。門外，她能聽見兩個男人壓低聲音的爭吵，
但內容已經模糊不清。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屏幕，突然想起什么，
快速打開瀏覽器搜索"周子揚 周氏集團 案件"。幾篇三年前的新聞報道跳出來。
她點開最詳細的一篇，瞳孔驟然收縮——報道旁邊配著一張照片，年輕的周子揚站在法庭上，
而他身后旁聽席里，赫然坐著林大川。他們認識的時間，遠比今晚承認的要早得多。
林小滿的手指顫抖著繼續滑動屏幕，
突然在報道最后一段停住了："本案另一關鍵證人劉強在作證后不久遭遇襲擊，
導致案件審理中斷。襲擊者已被警方控制..."報道沒有提襲擊者的名字，
但林小滿已經知道了答案。她放下手機，把臉埋進膝蓋里。門外，爭吵聲越來越大。
"...你利用她！"林大川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出獄后你明明可以聯系我，
卻選擇接近她！""我沒有利用任何人！"周子揚反駁，"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你妹妹，
直到今晚！""放屁！你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那你為什么不告訴她我們認識？
為什么隱瞞你入獄的真實原因？"一陣沉默后，
林大川的聲音低了下來："...我不想讓她背負這些。""所以你寧愿讓她恨我？
"周子揚的聲音充滿痛苦，"大川，我們曾經...我以為你至少會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曾經什么？"林大川冷笑，"監獄里那些事？那只是生存，子揚。你親口說過的。
"這句話像一把刀刺進林小滿的心臟。她想起不到一小時前，
周子揚在咖啡館用幾乎相同的詞句描述他們之間的關系。到底誰在說謊？或者，
兩人都在以各自的方式扭曲真相？她擦干眼淚，做了一個決定。輕輕打開門，
兩個男人立刻停止爭吵，同時轉頭看她。"我需要你們倆都離開。
"林小滿的聲音出奇地平靜，"今晚，明天...至少幾天時間。我需要一個人理清思路。
""小滿..."林大川想說什么，但被她抬手制止。"哥，你去張叔那邊住幾天吧。
周子揚..."她的目光與他相遇，又迅速移開，"請你回去。等我想清楚了，會聯系你們。
"兩人都看得出她的決心。林大川最終點點頭，走向自己的房間收拾行李。周子揚站在原地，
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輕聲說："我等你電話。"當公寓門最終關上，留下林小滿一個人時，
她滑坐在地板上，感到一種奇怪的平靜。手機屏幕還亮著，顯示著那篇新聞報道。
她的目光落在其中一行字上："周子揚堅稱相關證據被篡改，
法庭認定其商業欺詐罪名成立..."一個念頭突然擊中她——如果周子揚真的是被冤枉的，
那么陷害他的人現在很可能還在周氏集團。而她，作為廣告公司的項目經理，
下周就要去周氏集團洽談一個重要合作。命運有時確實充滿諷刺。
3 危險的調查晨光透過百葉窗照進辦公室時，林小滿已經工作了兩個小時。
她的電腦屏幕上開著五個窗口——周氏集團官網、三年前的財經新聞報道、司法文書公開網，
以及兩個加密的文件夾。"這么早？"李雯推門進來，被林小滿的黑眼圈嚇了一跳，
"你該不會通宵了吧？"林小滿揉了揉太陽穴："差不多。"過去三天，她幾乎沒怎么睡。
林大川暫時借住在父親的老友張叔家，周子揚發來十幾條信息她都沒回，
所有精力都用在調查上。李雯湊近屏幕，好奇地瞄了一眼："周氏集團的資料？這么認真，
看來這個項目真的很重要。""嗯。"林小滿迅速切換屏幕，不想解釋自己真正的目的。
下周她將帶隊去周氏集團提案，這是接近真相的最佳機會。"對了，"李雯突然想起什么，
"昨天有個男的打電話到公司找你，說是你哥哥的朋友。我說你不在，他就掛了。
"林小滿的手指停在鍵盤上："他說名字了嗎？""沒有，聲音挺低沉的。"李雯聳聳肩，
"聽起來有點兇。"會是周子揚嗎？不太可能，他有自己的號碼。
更可能是哥哥的朋友...或者獄友。這個想法讓林小滿胃部一陣絞痛。自從那晚之后，
她才發現自己對哥哥的牢獄生活幾乎一無所知。"謝謝，可能是快遞。"她敷衍道，
把注意力轉回屏幕。李雯離開后，林小滿點開一個加密文件夾。
里面是她通過各種渠道收集的關于周子揚案件的零散資料——新聞報道大多含糊其辭，
法庭記錄關鍵部分被涂黑，唯一有價值的是她在校友群聯系到的一位法律系學姐，
提供了案件的一些內部信息。"周子揚案最奇怪的是證據鏈太完美了，"學姐在郵件中寫道，
"就像有人精心設計好的一樣。當時我們教授在課上討論過，都覺得有問題，
但沒人敢公開說。"林小滿打開周氏集團的組織架構圖。三年前的高管名單上，
董事長周慕云的名字旁邊標注著"心臟病突發去世"，而現任CEO周慕風是他的弟弟。
保安部主任劉強——那個被林大川打傷的人——在案件結束后就離職了，下落不明。
一條新的線索引起她的注意：周子揚被捕前，曾向證監會匿名舉報周氏集團財務造假。
這個細節從未出現在公開報道中。手機震動打斷了她的思路。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有人在監視你。小心周氏集團的人，特別是財務總監趙明輝。
不要回復這條消息，看完刪除?！粋€朋友」林小滿的手指僵住了。
趙明輝正是下周她要見的關鍵人物。她迅速刪除短信，卻忍不住環顧四周，
突然覺得辦公室的每個角落都可能藏著眼睛。下班后，林小滿沒有直接回家。
她去了城市另一端的網吧，用現金開了臺電腦。登錄匿名郵箱后，
她給周子揚發了條簡短的信息：「今晚8點，老地方見。單獨來?！拱l送鍵按下的瞬間，
她感到一陣心悸。這是冒險，但她需要更多信息，而周子揚是唯一能提供的人。
"老地方"是城西一家不起眼的茶館，大學時代他們常在那里討論社團活動。
林小滿提前半小時到達，選了最里面的包廂，背靠著墻，面對門口。七點五十分，門被推開。
周子揚穿著灰色連帽衫，帽子拉得很低，下巴上隱約可見胡茬。三天不見，他憔悴了許多，
眼睛下方的陰影比她還深。"你來了。"他在她對面坐下，聲音有些沙啞。
林小滿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上有一道細長的疤痕，以前從未發現。"你收到我的郵件了。
""我一直守著那個郵箱。"周子揚苦笑，"從出獄那天起。"茶水冒著熱氣，
在他們之間形成一道薄霧。林小滿直奔主題："我需要知道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所有細節。"周子揚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
透露出不安："為什么突然...""因為今天有人警告我小心周氏集團的財務總監趙明輝。
"林小滿壓低聲音，"而這個人恰好是我下周要見的人。
"周子揚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誰警告你的？""匿名短信。"林小滿觀察著他的反應，
"你知道些什么？"周子揚深吸一口氣，似乎在組織語言："三年前，
我發現周氏集團在做兩套賬。一套給股東看，一套真實的。差額超過二十億。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我收集證據準備舉報，但還沒完成就被陷害了。
趙明輝是主要操盤手之一。""為什么現在還有人關心這個案子？"林小滿追問，
"已經過去三年了。""因為錢不見了。"周子揚的眼睛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
"二十億中的大部分，在調查開始前就消失了。周慕風上臺后一直在暗中追查這筆錢的下落。
"林小滿的大腦飛速運轉："所以你出獄后為周氏集團工作，是為了查清真相？""部分是。
"周子揚承認，"也是為了洗清自己的罪名。
但趙明輝一直阻撓調查...我懷疑他知道錢在哪里。""這和我哥有什么關系？
"林小滿問出最關鍵的問題，"為什么劉強要調查我？"周子揚的表情變得復雜："監獄里，
劉強來看過我幾次。他暗示知道我和你哥的關系，還說...你在外面不安全。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撫過那道疤痕，"我把這事告訴了大川。一周后，
他就因為毆打劉強被加刑了。"林小滿的呼吸變得急促："所以劉強是故意激怒我哥？
""很可能。"周子揚點頭，"但我沒有證據。出獄后我查過，劉強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那個匿名短信...會是誰發的？"周子揚搖頭："不確定。但如果你下周要見趙明輝，
必須非常小心。不要單獨和他相處，不要接觸任何電子設備或文件。
"林小滿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性："你說錢不見了...會不會有人為了這筆錢殺人？
"周子揚沒有立即回答。這個沉默比任何語言都更有力。"周慕云真的是心臟病發作死的嗎？
"林小滿追問。"官方說法是這樣。"周子揚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但他去世前一天還跟我通過電話，說找到了關鍵證據。"林小滿的背脊一陣發涼。
如果周慕云是被謀殺，那么調查這件事的周子揚，還有即將接觸趙明輝的她，
都可能處于危險中。"你應該放棄這個案子。"周子揚突然抓住她的手，"太危險了。
"林小滿沒有抽回手："那你呢？你為什么不放棄？""因為這是我唯一洗清罪名的機會。
"周子揚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我不想余生都背著欺詐犯的標簽。
"這個回答觸動了林小滿內心某處。她理解那種渴望證明自己的感覺——從小到大，
因為有個"問題少年"哥哥，她總是需要比別人更努力才能獲得同等認可。"我需要證據。
"她最終說，"能證明你清白的實質性證據。"周子揚猶豫片刻，
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U盤："這里有一些資料，但還不夠。
密碼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日期，倒著寫。"林小滿接過U盤，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
一陣微妙的電流竄過全身。她迅速收回手，把U盤塞進包里。"還有一件事。
"她強迫自己保持冷靜，"我查到你在被捕前就認識我哥。比監獄早得多。
"周子揚的表情凝固了："什么？""有張法庭照片，我哥坐在旁聽席。
"林小滿直視他的眼睛，"你們之前是什么關系？"包廂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周子揚的喉結上下滾動，最終低聲說："我們是大學校友。他高我兩屆，拳擊社的。不算熟，
但我知道他是你哥哥。""所以出獄后你接近我，真的不是巧合。"林小滿的聲音開始發抖。
"不，那真的是偶遇！"周子揚急切地解釋，"直到看到你手機屏保照片，
我才認出大川是你哥哥。我發誓。"林小滿想起自己確實有用兄妹合照做屏保的習慣。
這個解釋合理，但她已經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了。"我需要時間驗證你說的一切。
"她站起來，"在事情弄清楚前，我們最好保持距離。"周子揚也跟著站起來，
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小心你哥哥。"林小滿皺眉："什么意思？
""大川在監獄里變了很多。"周子揚的聲音帶著痛苦，
"他...對你有種不健康的保護欲。我不確定他知道多少，但他肯定隱瞞了一些事。
"林小滿掙脫他的手："現在你們互相指責對方撒謊，我該相信誰？""相信證據。
"周子揚輕聲說，"就像你在工作中做的那樣。別讓感情影響判斷。
"這句話意外地擊中了林小滿。她確實以理性分析能力見長，
這也是她能在廣告公司快速晉升的原因。但面對哥哥和周子揚，
她的專業判斷力似乎完全失效了。離開茶館時，夜已經深了。
林小滿拒絕了周子揚送她回家的提議，叫了輛出租車。上車前，
她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路燈下的周子揚——他的身影在昏黃燈光下顯得異常孤獨，
讓她心頭莫名一緊?；氐郊?，林小滿立刻反鎖房門，拉上所有窗簾，
然后才打開電腦插入U盤。輸入密碼后，一個文件夾跳出來，
里面是掃描的財務報表、郵件截圖，以及一段錄音文件。她戴上耳機，點擊播放。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傳出來："...賬目必須在下周一前處理好，
審計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子揚，你是聰明人，
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林小滿屏住呼吸。這是周慕云的聲音？
她在新聞報道中聽過一次，很像。另一個年輕些的聲音回答："周董，這是違法的。
如果證監會查起來...""不會有人查。"周慕云打斷他，"只要你不說出去。
想想你的前途，子揚。公司明年就計劃上市，你會有期權，
足夠在市中心買套房..."錄音在這里中斷了。林小滿反復聽了三遍，
確信年輕的聲音就是周子揚。這段錄音足以證明周慕云試圖賄賂他，
但還不足以洗清他的罪名。她繼續查看其他文件，大多是財務報表的對比分析，
顯示周氏集團如何通過空殼公司轉移資金。
最后一組照片讓她愣住了——那是劉強與一個西裝男子的合影，
拍攝地點似乎是某家高檔餐廳。西裝男子背對鏡頭，但桌上名牌清晰可見：趙明輝。
照片日期是周子揚被捕前兩周。如果劉強當時就和趙明輝有聯系，
那么針對周子揚的陷害很可能早有預謀。林小滿的思緒被突然響起的門鈴打斷。
她警覺地合上電腦，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是林大川，手里提著兩個塑料袋，
看起來像是食物。猶豫片刻，她還是開了門。"你三天沒接我電話。"林大川直接走進來，
把袋子放在餐桌上，"帶了吃的給你。"林小滿注意到他眼睛布滿血絲，
身上有煙酒混合的味道："你喝酒了？""一點。"林大川從袋子里取出餐盒，
"張叔家樓下新開了家川菜館，記得你愛吃他們家的水煮魚。"這個細節讓林小滿心頭一軟。
哥哥確實記得她所有喜好，從小到大都是這樣。"謝謝。"她接過筷子，
突然注意到林大川的目光掃過她的筆記本電腦，"怎么了？""沒什么。"林大川移開視線，
"你最近...見過周子揚嗎？"這個直接的問題讓林小滿警覺起來："為什么這么問？
""只是關心你。"林大川的聲音有些生硬，"那家伙不簡單，小滿。
他在監獄里...""哥，"林小滿打斷他，"你和周子揚到底是怎么認識的？
真的只是獄友嗎？"林大川的手停在半空，筷子上的米飯掉回碗里："他告訴你什么了？
""我在問你的版本。"林小滿緊盯著哥哥的眼睛?？諝饽塘藥酌搿Ａ执蟠ǚ畔驴曜?，
突然拉開襯衫領口，露出鎖骨下方一道猙獰的疤痕："看到這個了嗎？入獄第二年，
我被四個人堵在浴室。他們拿著磨尖的牙刷，說要給我個教訓。"林小滿倒吸一口冷氣，
伸手想觸摸那道傷疤，又縮了回來："天啊...為什么沒人告訴我？
""因為周子揚救了我。"林大川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他沖進來，用身體擋在我前面。
那些人本來只想教訓我，但對他...他們差點把他打死。"林小滿的胃部一陣絞痛，
想起周子揚鎖骨上那道相似的疤痕。"所以是的，我們不只是獄友。"林大川苦笑，
"我欠他一條命。但這不意味著我信任他，特別是當他接近你的時候。
""你認為他有什么目的？"林小滿小心翼翼地問。
林大川的眼神變得銳利："他在查周氏集團的舊案，而你是廣告公司的項目經理，
馬上要去周氏集團提案...太巧合了，不是嗎？"這個推測與林小滿自己的懷疑不謀而合，
但從哥哥嘴里說出來卻讓她莫名抵觸："所以你一直在監視我？""我在保護你！
"林大川提高了音量，"就像我一直做的那樣！""我不需要這種保護！
"林小滿也抬高了聲音，"我需要真相！為什么劉強要調查我？為什么你從不告訴我這些？
"林大川突然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音："因為我不想讓你卷入危險！
周氏集團的那些人...他們不擇手段。你以為周慕云真是心臟病死的？
劉強為什么突然消失？這些事背后—"他的話戛然而止，仿佛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
林小滿的心跳加速："你知道些什么，對不對？關于周慕云的死亡，
關于那筆失蹤的錢...""夠了！"林大川一拳砸在桌子上，碗筷震得嘩啦響，
"別再查了，小滿。就當為了我，好嗎？"他的眼中閃爍著林小滿從未見過的恐懼，
這比任何威脅都更有說服力。哥哥在害怕，真的在害怕。"好。"她輕聲答應，
知道自己會食言。林大川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疲憊地搖搖頭："你從小就這樣，表面順從，
背地里比誰都倔。"他拿起外套走向門口，"我明天晚班，不回來了。記得鎖好門。
"門關上后，林小滿呆坐了很久。兩個她最信任的男人，各自給出了截然不同的版本，
卻都要求她無條件相信。而夾在中間的自己，突然成了某種關鍵棋子。她重新打開電腦，
點開那張劉強和趙明輝的合影，放大細節。在照片邊緣的鏡面反射中，
她突然注意到一個模糊的人影——雖然看不清臉，
但那件獨特的條紋西裝她剛剛在周氏集團官網的高管介紹中見過。周慕風?，F任CEO，
周慕云的弟弟，三年前案件的最大受益人。林小滿的指尖開始發抖。
她可能無意中觸碰到了一個遠比想象龐大的陰謀，而哥哥和周子揚，
似乎各自掌握著拼圖的不同部分。手機突然震動，一條新短信：「不要相信任何人，
包括你哥哥。趙明輝已經注意到你了?！笥选沽中M盯著這條消息，寒意從脊背爬上來。
發信人是誰？怎么知道她剛和哥哥見過面？更重要的是——為什么警告她不要相信林大川？
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她蒼白的臉。暴風雨要來了，而她已經深陷旋渦中心。
4 危險的游戲周氏集團總部大樓像一把利劍插入城市天際線。林小滿站在大廳里，
仰頭望著高聳的中庭，玻璃幕墻將陽光折射成無數碎片灑落下來。
她今天特意穿了最正式的深灰色套裝，頭發一絲不茍地挽起，手里拿著裝有提案的平板電腦。
"林小姐？"一位穿黑色套裙的女助理走過來，"趙總監臨時有個會議，
讓我先帶您去會議室等候。"林小滿點點頭，跟著女助理走向電梯。電梯門關上的瞬間，
她注意到角落的攝像頭微微轉動，紅色指示燈像一只不懷好意的眼睛盯著她。
"您之前來過周氏集團嗎？"女助理隨口問道。"第一次。"林小滿微笑，"大樓很壯觀。
""43層往下是辦公區，往上需要特殊權限。"女助理刷了卡，按下35層的按鈕，
"趙總監的辦公室在46層，不過今天會議在35層會議室。"林小滿默默記下這個信息。
周子揚提過，財務部在45-47層，那里存放著關鍵檔案。會議室空無一人。
女助理倒了杯水給她："趙總監大概二十分鐘后到。您可以先準備一下。"門關上后，
林小滿立刻環顧四周。長方形會議室，一面是落地窗，一面是電子屏幕，
另外兩面墻上掛著周氏集團歷年重大項目的照片。她假裝瀏覽照片，
實則尋找任何可能有用的信息。一張周慕云與政府官員的合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照片角落的日期顯示拍攝于他去世前一周，而站在他身后的正是趙明輝和劉強。
三人表情嚴肅，完全沒有慶典場合應有的喜悅。林小滿悄悄用手機拍下這張照片。就在這時，
會議室門突然打開，她迅速將手機滑進口袋。"林小姐，久等了。
"一個瘦高的中年男人走進來，灰色西裝，金絲眼鏡，嘴角掛著程式化的微笑，
"我是趙明輝。"林小滿站起來握手。趙明輝的手掌干燥冰冷，像某種爬行動物的皮膚。
"我們直接開始吧。"趙明輝坐下，示意助理離開，"聽說你們的方案很有創意。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林小滿機械地講解著廣告提案，大腦卻在飛速運轉。趙明輝看似專注，
眼神卻時不時飄向她的左手——那里戴著周子揚送她的手表，一款并不起眼的簡約款式。
"...所以我們建議用這個slogan來突出周氏集團的企業形象。"林小滿結束陳述，
等待回應。趙明輝輕輕鼓掌："精彩。不過，我有個問題。"他向前傾身，聲音突然降低，
"你和周子揚是什么關系？"這個直接的問題像一記悶棍。林小滿的指尖微微發涼，
但面上不動聲色："周子揚？我不認識這個人。""是嗎？
"趙明輝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照片推過來，"那為什么上周四晚上，
你們在城西茶館秘密會面？"照片上清晰地拍到了她和周子揚在茶館門口的畫面。
林小滿的血液瞬間凝固——他們被跟蹤了。"哦，你說周先生。"她強迫自己輕笑一聲，
"他是我大學校友，最近想投資廣告行業，約我咨詢而已。"趙明輝摘下眼鏡，
用絲質手帕慢慢擦拭鏡片："林小姐，你知道我最討厭什么嗎？謊言。"他重新戴上眼鏡，
眼神變得鋒利，"特別是來自漂亮女人的謊言。"會議室溫度仿佛驟降十度。
林小滿端起水杯，借機穩住顫抖的手指："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那我就直說了。
"趙明輝的聲音像毒蛇吐信，"周子揚是個罪犯，
他接近你只有一個目的——利用你獲取周氏集團的內部信息。而你，正在成為他的幫兇。
"林小滿放下杯子，杯底與桌面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這是嚴重的指控，趙總監。
如果您有證據，建議直接報警。""證據會有的。"趙明輝微笑，
"比如你接下來會去女洗手間，用U盤拷貝我們電腦里的文件。"這句話像閃電劈中林小滿。
他怎么會知道她的計劃？除非..."您的想象力很豐富。"她站起來，
"如果沒有其他業務問題，我想我們的會議可以結束了。"趙明輝也站起身，
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別急著走。我還沒告訴你周子揚的真實故事呢。
"他的拇指摩挲著那塊手表，"比如他為什么送你這個？因為它有竊聽功能，對嗎？
"林小滿猛地抽回手，表帶在掙扎中斷開，手表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她后退一步，"如果這是周氏集團的待客之道，
我想我們沒必要合作了。"趙明輝撿起手表，輕輕一按，表盤彈開，
露出里面的微型電子元件："科技真是發達，是不是？"他搖搖頭，
"可惜周子揚還是太嫩了。"林小滿的大腦飛速運轉。手表是周子揚送的生日禮物，
如果真是竊聽器，意味著他從半年前就開始監視她。但另一方面，趙明輝對這一切了如指掌，
更顯得可疑。"我要走了。"她轉身向門口走去。"35層沒有我的允許是出不去的。
"趙明輝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保安已經收到你的照片了。"林小滿的手停在門把上，
金屬的冰涼透過皮膚傳來。她深吸一口氣，突然轉身："您這么害怕周子揚調查，
是因為三年前那二十億資金去向嗎？還是因為周慕云的死？
"趙明輝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
"林小滿賭上了全部籌碼，"比如你和劉強的秘密會面，
比如資金如何通過空殼公司轉移到海外...""閉嘴！"趙明輝猛地拍桌，
臉上的儒雅面具徹底撕裂，"你以為周子揚告訴你的是真相？他才是最大的騙子！
那些錢全進了他的海外賬戶！"這個爆炸性的指控讓林小滿一時語塞。就在這時，
會議室燈光突然熄滅，緊接著應急燈亮起，整個樓層陷入暗紅色的光線中。"怎么回事？
"趙明輝沖向門口，卻發現電子鎖失靈了。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響起，
伴隨著廣播："緊急情況，請所有人員立即疏散。重復，這不是演習..."混亂中，
林小滿抓起掉在地上的手表和U盤，沖向消防通道。身后傳來趙明輝的怒吼："攔住她！
別讓她跑了！"樓梯間擠滿了疏散的員工。林小滿隨著人流向下移動，
心跳快得像要沖出胸腔。下到30層時，一只手臂突然從側門伸出，
將她拉進一條昏暗的走廊。"別出聲。"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周子揚。
他穿著維修工制服，帽檐壓得很低，臉上還有胡茬和污漬，幾乎認不出來。
"手表..."林小滿剛開口就被他制止。"不是現在。"周子揚拉著她穿過一條服務通道，
進入貨運電梯，"趙明輝在監控室，我們必須在他發現前離開。"電梯直達地下二層停車場。
周子揚帶著她快速穿行在車輛之間，最后停在一輛不起眼的灰色轎車前。"上車。
"他打開副駕駛門。林小滿猶豫了一秒，身后傳來的腳步聲和喊叫聲讓她做出了決定。
她鉆進車里，周子揚立刻發動引擎，從出口駛離。"你跟蹤我？"車子駛上主路后，
林小滿終于開口。周子揚緊握方向盤："我警告過你趙明輝很危險。""手表真是竊聽器？
"她盯著他的側臉。周子揚的下頜線繃緊了："是，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安裝它是為了保護你，不是為了監視。""保護？"林小滿冷笑，
"你知道這個詞從stalker嘴里說出來多可笑嗎？"車子猛地拐進一條小巷急剎停下。
周子揚轉身面對她，眼中燃燒著她從未見過的怒火："你以為這是游戲嗎？
趙明輝三年前就敢殺人，現在更不會手軟！""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手表的事？
""因為我知道你會是這種反應！"周子揚一拳砸在方向盤上，"我需要確保你的安全，
而你顯然不打算聽我的話遠離危險！"林小滿被他的爆發震住了。
她從未見過周子揚這樣失控的一面——即使在提到監獄經歷時，他也總是保持冷靜。
"趙明輝說錢進了你的海外賬戶。"她試探道。"當然他會這么說。"周子揚冷笑，
"你知道那二十億最后去了哪里嗎？周慕風的私人賬戶。我花了兩年時間才查到線索。
""有證據嗎？"周子揚從座位底下抽出一個文件袋："這些足夠送他上電椅了。
但我需要最后一塊拼圖——資金轉移的原始指令，應該還在周氏集團的檔案室里。
"林小滿翻開文件，里面是銀行流水、郵件截圖和幾張模糊的監控照片。
其中一張引起了她的注意——周慕風與一個戴鴨舌帽的男子在深夜會面，雖然看不清臉，
但那人的身形莫名眼熟。"我們得回去。"她突然說。"什么？"周子揚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趙明輝現在一定在全城找你！""趙明輝提到一個名字——陳輝。
說他是資金轉移的關鍵證人。"林小滿指著文件，
"如果我能找到他..."周子揚的表情突然變得古怪："陳輝已經死了。三年前，
就在要出庭作證的前一晚，'自殺'在自家車庫。"這個信息像冰塊滑進林小滿的脊背。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卷入的是什么級別的危險。"現在明白我為什么這么緊張了嗎？
"周子揚的聲音柔和下來，"我不想看到你成為下一個陳輝。"林小滿沉默了很久，
最終抬頭看他："我需要知道全部真相。從最開始，沒有任何隱瞞。"周子揚深吸一口氣，
開始講述："三年前，我是周氏集團法務部最年輕的律師，負責處理海外并購案。一次偶然，
我發現賬目有問題——收購價格虛高，差額轉入一個離岸賬戶。我向周慕云舉報，
他表面上很震驚，實際上...""實際上他參與了？"林小滿插話。"不，恰恰相反。
"周子揚搖頭，"他弟弟周慕風才是主謀。周慕云決定大義滅親，讓我收集證據。
但消息走漏了，周慕風先下手為強，陷害我入獄，然后..."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解決了自己哥哥。""劉強在這中間扮演什么角色？""打手兼替罪羊。
"周子揚啟動車子，"周慕風承諾給他一筆錢，讓他配合陷害我。但劉強太貪心，
出獄后想敲詐周慕風，所以...""所以他也'自殺'了？"林小滿感到一陣惡心。
周子揚沒有回答，但沉默已經足夠。車子駛入一個廢棄工廠區，停在一棟破舊的小樓前。
"這是哪里？"林小滿警覺地問。"臨時安全屋。"周子揚下車，
"趙明輝的人肯定在監視你家和你公司。至少今晚你不能回去。"屋內比外觀好很多，
簡單但干凈，有基本的生活設施。周子揚打開冰箱拿出兩瓶水，遞給林小滿一瓶。
"你經常來這里？"她注意到桌上積了一層薄灰。"出獄后租的，本來想作為調查基地。
"周子揚苦笑，"后來發現一個人對抗周氏集團太天真了。"林小滿在沙發上坐下，
突然感到一陣疲憊。今天的經歷像過山車，從商業會談到生死逃亡，一切都太不真實。
"為什么是我？"她問出了一直困擾她的問題，"為什么選擇我來幫你？
"周子揚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我沒有選擇你，命運把我們推到一起。
半年前那場偶遇真的是巧合，直到看到你手機屏保...""然后你決定利用這個機會。
"林小滿替他說完。"一開始是的。"周子揚坦然承認，
"但后來..."他的目光變得柔軟，"我發現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勇敢聰明。
而且..."他猶豫了一下，"你相信我，即使知道我的過去。"這句話觸動了林小滿。
她確實相信他，盡管理智告訴她不應該。也許是因為他眼中的真誠，
也許是因為那些只有受害者才會有的細微表情。"趙明輝為什么這么緊張？"她換了個話題，
"如果證據確鑿，他為什么不直接逃走？""因為錢不見了。"周子揚的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二十億中的十五億，在轉移到周慕風賬戶后又消失了。沒人知道去了哪里。
"林小滿想起那張神秘照片："你認為劉強知道？""很可能。所以他必須死。
"周子揚突然站起來，"你餓嗎？我可以煮點面。
"這個突兀的話題轉換讓林小滿意識到他可能隱瞞了什么。但她太累了，不想再追問。
面條的香氣很快充滿小屋，周子揚的背影在廚房燈光下顯得格外孤獨。"你家人呢？"她問。
"父母在我大學時車禍去世了。"周子揚頭也不回地說，"這也是當年我想自殺的原因之一。
"這個坦白讓林小滿心頭一緊。她突然理解了周子揚那種不顧一切的執著——他失去的太多，
所以抓住任何可能的希望都不放手，包括利用她。"面好了。
"周子揚端來兩碗簡單的雞蛋面。他們沉默地吃著。
林小滿偷偷觀察周子揚——他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細長的陰影，
嘴角有一道她從未注意到的細小疤痕。這個看似溫潤的男人體內藏著怎樣的堅韌，
才能在經歷那么多后依然不放棄？"看什么？"周子揚突然抬頭，捕捉到她的目光。
林小滿慌忙低頭："沒什么。"她的臉頰莫名發熱。飯后，
周子揚從柜子里拿出毯子和枕頭："你睡床，我睡沙發。""這本來就是你的地方。
"林小滿抗議。"請。"周子揚堅持，"就當為手表的事道歉。"夜深了，
林小滿躺在窄小的床上，聽著外面周子揚輕微的呼吸聲。她應該恨這個欺騙她的男人，
但為什么心里涌動的卻是另一種情緒？手機突然震動，
一條短信跳出來：「你哥哥剛剛去了周氏集團。不是巧合。小心?！笥选?/p>
林小滿的心跳驟然加速。哥哥去周氏集團干什么？他和這一切有什么關系？
她想起照片中那個戴鴨舌帽的模糊身影，一個可怕的想法浮現在腦海。
如果林大川也卷入了這個陰謀，她還能相信誰？5 背叛的陰影凌晨四點十七分，
林小滿睜著眼睛躺在安全屋的窄床上。手機屏幕的光映在她臉上，
那條關于哥哥的短信像毒蛇一樣盤踞在她腦海中?！改愀绺鐒倓側チ酥苁霞瘓F。不是巧合。
小心?！笥选顾p輕翻身，透過半開的門縫看到周子揚在沙發上蜷縮著，呼吸均勻。
月光透過臟兮兮的窗戶照進來，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林小滿躡手躡腳地起床，抓起外套和手機，溜出了安全屋。清晨的空氣帶著刺骨的寒意，
她呼出的白氣在面前形成一團團小云。廢棄工廠區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顯得格外陰森，
生銹的金屬結構像巨獸的骨架般矗立著。她撥通了林大川的電話。響了六聲后，
哥哥沙啞的聲音傳來："小滿？這么早...""你在哪？"她直接問道，
聲音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冷硬。電話那頭停頓了兩秒："張叔家。怎么了？
"這個謊言像刀子一樣刺進林小滿的心臟。她的手指緊緊攥住手機："真的嗎？""當然。
"林大川的聲音突然清醒了許多，"出什么事了？你在哪？""我看到你了，哥。
"林小滿決定詐他一下，"就在周氏集團后門。"沉默。長得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林大川的聲音完全變了，低沉而危險："誰告訴你的？"這個反應證實了一切。
林小滿的腿突然發軟，不得不靠在一堵磚墻上支撐自己："所以短信說的是真的。
你到底在干什么？""回家去，小滿。"林大川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不是我能管的？"林小滿的聲音開始發抖，
"你和周氏集團有什么關系？和周子揚的案子有什么關系？""我警告你，離周子揚遠一點！
"林大川突然提高了音量，"他告訴你的都是謊言！""那真相是什么？"林小滿追問，
"為什么半夜去周氏集團？你在找什么？"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呼吸聲，
然后是車門關上的聲音。"你在哪？我過來接你。""不用了。"林小滿環顧四周，
突然意識到獨自在廢棄工廠區有多么不明智，"我會自己回家。""別掛電話！
更新時間：2025-05-05 23:13: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