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紙人血淚第一部分：紙人血淚佟宅西廂房的雕花木門在夜風中吱呀作響，
劉青梅捻著朱砂筆的手微微一抖，筆尖在黃符紙上洇開一團血漬。
她瞥了眼供桌上堆著的銀元寶，喉嚨發緊——這單生意夠她吃三年白面饃饃。"仙姑，
這鎮宅符當真能壓住邪祟？”佟老太爺拄著紫檀拐杖，青白的面皮在燭火下泛著油光。
他身后十二個護院提著燈籠，火光卻照不透西廂房檐角那團墨汁般的陰影。
劉青梅甩開繡著八卦圖的杏黃袍袖，
將畫廢的符紙揉作一團："老太爺這是疑我東北馬家的本事？”她刻意咬重"馬家”二字，
腕間銅鈴叮當亂響。藏在袖袋里的白磷粉隨著動作簌簌飄落，沾在門框懸掛的紙人童子眼角，
乍看竟似淌下兩行血淚。三日前，她在城隍廟前支攤算命，剛用磁石把戲騙了個綢緞莊掌柜，
佟家管家就找上門來。當時管家遞上的紅封里躺著十塊大洋，說是西廂房夜半總有女子哭聲，
七個守夜的護院接連暴斃，死時后頸都浮現銅錢大的淤青。"馬仙姑，您給瞧瞧？
”管家搓著手，眼珠子卻往她腰間掛的銅鈴上瞟。
那銅鈴是去年從一個真馬家弟子身上摸來的，鈴舌里藏著半塊桃木牌，
刻著她早夭妹妹劉春妮的生辰八字。劉青梅將銅鈴往袖中一藏，指甲掐進掌心。
春妮死時瘦得只剩一把骨頭，最后那碗摻了朱砂的符水還是她親手喂的。鈴鐺聲里，
她仿佛又看見妹妹蜷在破棉絮里，細弱的手腕上系著褪色的紅繩。"仙姑？
”管家的呼喚將她拉回現實。劉青梅抹了把臉，袖中白磷粉沾在睫毛上，
在夕陽下閃著詭譎的光："帶路?！贝丝陶驹谫〖椅鲙?，劉青梅后頸滲出冷汗。
她原以為又是富戶疑神疑鬼的尋常生意，
可紙人童子眼角掛著的"血淚”正緩緩蠕動——那分明是真血！白磷遇空氣該燃起青火，
絕不可能化成血珠。子時的梆子聲穿透雨幕，劉青梅強作鎮定點燃供香。
她早先在銅盆底抹了生石灰，只等倒水時制造"顯靈”假象?？伤畡側肱瑁嫱蝗环序v，
幽藍鬼火竄起三尺高，七個紙人童子無風自動，脖頸處麻繩猛地繃直，
齊刷刷轉向東南角的枯井。"咯咯咯......”井底傳來指甲抓撓青磚的聲響，
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佟老太爺的翡翠扳指磕在供桌邊沿，當啷一聲脆響。
劉青梅雙腿發軟，她分明看見紙人童子紙糊的手臂突然暴長，
穿透最近護院的胸膛——漫天飄灑的不是鮮血，而是黑褐色的符灰。
"蘭花..….是蘭花.…..”護院中有人慘叫，被紙人撕碎的咽喉里涌出汩汩黑氣，
"七年前吊死在房梁上的童養媳！”劉青梅跌坐在地，懷中銅鏡當啷落地。
鏡面映出井口爬出的身影——十八九歲的姑娘，頸骨扭曲成詭異角度，
十指白骨掛著井底青苔。女鬼腐爛的嫁衣下擺露出雙靛藍布鞋，鞋尖綴著的白山茶早已枯黑。
"還我命來......”陰風卷著腐臭撲面而來，劉青梅的桃木劍劈在女鬼肩頭應聲而斷。
劍身夾層的磁石叮叮當當滾落滿地，她這才想起晌午進宅時，偏院那口貼著封條的古井，
井欄上密密麻麻全是抓痕。女鬼枯發如蛇，纏住她腳踝往井邊拖拽。
青磚地上犁出十道帶血的指痕，劉青梅拼命抓住供桌腿，
桌布掀翻露出底下暗格——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七雙繡花鞋，鞋底都沾著井底青苔。
"阿姐......”恍惚間，她聽見春妮的呼喚。腕間銅鈴瘋狂震顫，
鈴舌刮擦內壁刻著的血符。女鬼突然松開她，轉向呆立的佟老太爺。老太爺紫檀拐杖裂開，
掉出半卷發黃的《滇南巫蠱輯要》。"灰鎮海，破妄！”清越喝聲破開陰風，
房梁躍下一團灰影。劉青梅瞪大眼睛，看著那只油光水滑的灰毛老鼠啃噬她貼滿門窗的符紙。
朱砂繪制的鎮魂符在鼠牙下竟化作腥臭血水，紙人童子慘叫著自焚，
灰燼里浮現出真正的符咒——分明是浸過尸油的招魂符！玄衣少年踏月而來，
腰間五色令旗獵獵作響。他兩指夾著張黃符擲向女鬼，符紙卻在半空自燃，
火光照亮他眉間一道蛇形疤："佟老爺好算計，用鎖魂術困住冤魂七年，
如今又要借驅邪之名豢養怨氣？”少年身后轉出個紅衣女子，云鬢斜插狐尾簪。
她指尖點在佟老太爺眉心："胡二娘，溯影?！崩咸珷數难矍蛲蝗煌钩鲅劭簦?/p>
瞳孔里映出七年前雨夜：十六歲的蘭花被鐵鏈鎖在井邊，老太爺的烏木拐杖砸在她脊梁上，
飛濺的血珠滲入青磚縫隙。劉青梅蜷在墻角，
看見銅鏡碎片里映出自己的臉——與七年前舉著火把圍觀的護院們，竟有八分相似。
她突然明白為何管家獨獨找上自己，那銅鈴里藏著的，
恐怕不止是春妮的命牌......"造孽啊......”護院們突然集體跪倒，
朝著枯井拼命磕頭。劉青梅這才注意到，所有護院后頸都有塊銅錢大的胎記，
與女鬼鎖骨處的淤痕一模一樣?；颐鲜蟾Z到她跟前，鼠爪拍向她腕間銅鈴。
鈴鐺里掉出半塊桃木牌，刻著的生辰八字正在滲血。
仇九冥的嘆息在鬼哭中格外清晰："借至親骨血養陰財，這銅鈴再搖三回，
你妹妹連輪回道都進不得?！笨菥蝗粐姵鲅?，七具骸骨在院中拼成完整人形。
劉青梅看著其中一具矮小的骨架腕上褪色紅繩，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紅繩是她七年前親手所編，
佟家換來的救命錢......2 白骨訴冤第二部分：白骨訴冤灰鎮海的鼠爪拍在銅鈴上，
發出刺耳的金屬刮擦聲。劉青梅看著掉出的桃木牌，
耳邊嗡鳴——牌上"劉春妮”三個字正滲出暗紅血珠，與她腕間燙傷流出的血混在一處。
"阿姐......”井口噴出的血霧中，那具矮小骸骨竟抬起頭來。
空洞的眼窩對著劉青梅，腕骨上褪色的紅繩突然繃直，如毒蛇般纏住她流血的手腕。
仇九冥腰間的柳仙令旗無風自動，青鱗大蛇虛影從旗面竄出，
卻被骸骨中迸發的黑氣逼退三尺。"至親血咒？”仇九冥劍眉緊蹙，
反手抽出三根鎮魂釘甩向骸骨。釘子卻在半空轉向，
徑直釘入劉青梅腳前青磚——每根釘尾都纏著春妮生前編的七彩繩。
佟老太爺突然發出夜梟般的怪笑，干枯手指插入自己眼眶："七個替命傀，七根子孫繩，
你們破不了......”鮮血順著他塌陷的鼻梁流進嘴里，噴出的血沫里裹著蠕動的小蟲。
紅衣女子——胡二娘狐尾簪迸出紅光，七道狐火圍住老太爺燃燒?；鸸庵?，
他青白面皮如蠟般融化，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符咒紋路。劉青梅這才看清，
老太爺整張臉皮竟是用寫滿生辰八字的黃表紙糊成的！"原來早就是活尸了。”仇九冥冷笑，
五仙令旗插地成陣。旗面獵獵作響間，灰鎮海突然竄上劉青梅肩頭，
尖牙撕開她后領——頸后赫然浮現與護院們相同的銅錢胎記。井中女鬼發出凄厲長嘯，
七具白骨應聲炸裂。骨片如刀鋒四射，扎進在場所有帶胎記之人的皮肉。
劉青梅眼看著骨片在護院們體內生根發芽，抽出黑褐色的菌絲。
被菌絲纏繞的護院們眼球凸出，嘴角卻揚起與蘭花女鬼一模一樣的詭異微笑。
"當年你們看著我死。”七個護院齊聲開口，聲線重疊著蘭花的怨恨，
"現在輪到你們嘗嘗鎖魂井的滋味。"最健壯的護院頭子突然撲向劉青梅，指甲暴長三寸。
她本能地舉起銅鈴格擋，鈴舌撞在內壁血符上，發出令人牙酸的震顫。
護院的手爪在距她咽喉半寸處僵住，
潰爛的皮下鉆出無數白蛆——正是當年蘭花被逼吞下的腐米中所生。
仇九冥的煙鍋猛地敲在劉青梅天靈蓋，燙得她眼前發黑："蠢貨！這銅鈴每響一次，
你妹妹魂魄就弱一分！”煙鍋里飄出的青煙凝成春妮的模樣，小姑娘蜷縮在鈴鐺內壁，
身上纏著七根黑線，線頭分別連著七個護院的胎記。胡二娘突然甩出七根狐尾毛，
沾著劉青梅腕血刺入護院們后頸。胎記破裂處噴出腥臭黑水，
水中沉浮著指甲蓋大小的銀鎖片——每個鎖片都刻著"蘭花”二字。"聘禮鎖魂，
好毒的手段。”柳八爺的蛇影盤上房梁，蛇信卷下一片瓦。瓦當背面露出暗紅色的符咒，
筆畫間還粘著干枯的茶花花瓣。劉青梅突然想起進宅時聞到的淡淡茶香。她撲向供桌，
打翻的香爐里滾出幾粒發霉的茶籽——正是白山茶的種子！當年蘭花被拖去井邊時，
鬢角別的就是這種野花。"灰鎮海！”仇九冥一聲喝令?；颐鲜蟾Z到井沿，
叼出塊沾滿青苔的磚塊。磚面赫然是幅陰刻圖畫：七個孩童被鐵鏈鎖住腳踝，
鏈子另一端系著個穿嫁衣的女子。畫旁題著八字讖語："以童養媳之怨，鎮七童子之魂。
”柳八爺的蛇尾突然掃向劉青梅，鱗片刮開她腰間布袋。里面藏的肉包子滾落在地，
油紙破裂的瞬間，半透明的小女孩蜷縮在餡料里，正機械地吞咽著摻朱砂的符灰。
"用親妹魂魄養陰財？”胡二娘狐眼圓睜，指甲暴漲抵住劉青梅咽喉，"你比佟老鬼還該死！
”劉青梅喉頭滾動，卻發不出聲。她想起最后那個雪夜，春妮高燒到抽搐，
她揣著賣銅鈴換的三塊大洋去求藥。城隍廟后巷的老道遞來一包朱砂："摻水喂下，
能鎮三日魂?！彼菚r怎知，
佟家管家的表親......"阿姐不是故意的......”包子餡里的小春妮突然抬頭，
腐爛的小手抓住胡二娘的指甲，
"是阿姐背著我走了三十里雪路......”井中女鬼的攻勢突然停滯。
蘭花殘破的嫁衣無風自動，露出腰間一塊靛藍補丁——針腳歪斜，
與劉青梅袖口破洞的縫法一模一樣。仇九冥眼中精光一閃，
五仙令旗突然調轉方向插在劉青梅周圍："原來如此！”他咬破食指將血抹在旗桿，
"佟家用七個護院分食蘭花怨氣，又用七個至親魂魄為引——這丫頭妹妹的魂，
就是最后一把鑰匙！”灰鎮海猛地躥上供桌，將白山茶籽推入香灰。茶籽遇灰即燃，
青煙中浮現佟家祠堂的景象：供桌下藏著七個陶罐，每個罐里泡著截孩童指骨，
罐身黃紙上寫著護院們的生辰八字。最中間的陶罐突然炸裂，
飛出的指骨精準落入劉青梅掌心。骨節上纏著的七彩線突然活了，
穿過庭院連上春妮骸骨的手腕。與此同時，六個護院后頸的胎記同時裂開，
六根黑線射向枯井，將蘭花魂魄拖回井底！"現在！”仇九冥暴喝。
柳八爺的蛇影卷住最后一根黑線——正是連著劉青梅后頸的那根。線斷的瞬間，
整座佟宅地動山搖，祠堂方向傳來牌位炸裂的聲響。劉青梅噴出一口黑血，
血中蠕動的蠱蟲遇風即化，變成七片白山茶花瓣?；ò曷涞爻申?，困住佟老太爺的人皮。
那張人皮如泄氣的皮囊般塌陷，
從七竅中鉆出七條雙頭蜈蚣——每條蜈蚣背上都烙著"佟”字火印。"灰鎮海！
”仇九冥彈出一枚銅錢?；颐鲜罅杩盏鹱?，精準拍在為首的蜈蚣頭上。
銅錢嵌入蟲首的瞬間，其余六條蜈蚣突然互相撕咬起來，蟲血濺在花瓣上，
竟燒出七個焦黑的人形輪廓。胡二娘狐尾掃過這些輪廓，
每個輪廓里都浮出段記憶碎片：七年前，七個護院舉著火把站在井邊；三年前，
他們在祠堂吞下泡著指骨的符水；三個月前，他們后頸浮現胎記那夜，
佟老太爺書房里傳出啃噬骨頭的聲響......劉青梅爬向春妮的骸骨，
腕間銅鈴突然炸裂。飛濺的銅片中，她看見妹妹最后的光景——春妮不是病死的，
是發現朱砂有異后自己打翻藥碗，被闖進來的管家用枕頭悶死的！銅鈴里藏的根本不是命牌，
是春妮的怨魂！"柳八爺，開鬼門！”仇九冥將五仙令旗擲向井口。青鱗大蛇虛影盤成漩渦，
井底傳來鐵鏈崩斷的巨響。蘭花殘魂乘著陰風升起，嫁衣褪去血色，
露出原本的靛藍粗布衣裳。她伸手接住空中飄落的春妮魂魄，
兩個姑娘的靈體在月光下漸漸透明。劉青梅拼命向前爬，
指尖卻只觸到妹妹留下的一粒白山茶籽。當第一縷晨光穿透云層時，佟家祠堂轟然倒塌。
廢墟中，九百九十九枚鎮魂釘排成的鎖陰陣清晰可見。仇九冥拾起釘陣中央的銅鈴碎片，
上面沾著的血正慢慢凝結成霜。"二十年陽壽?！彼D身對癱坐在地的劉青梅伸出三根手指，
"換你妹妹入輪回，換不換？”灰鎮海竄上她肩頭，鼠爪拍在她流淚的眼角。淚珠落地處，
一株白山茶破土而出，花苞里蜷縮著個穿碎花襖的虛影。
3 血契白山第三部分：血契白山劉青梅的拇指按在血契上的瞬間，白山茶花叢無風自動。
花瓣上的露珠滾落，在她手背燙出七個紅點，排成北斗形狀。仇九冥的煙鍋輕磕花根，
泥土里突然翻出半截桃木牌——正是銅鈴里掉出的那塊，
只是此刻"劉春妮”三字已褪去血色。"背尸人的規矩。
”仇九冥用煙桿挑起地上捆尸繩扔給她，"第一單生意，得用至親之物壓煞。
"灰鎮海竄上她肩頭，鼠尾掃過她后頸的胎記。刺痛中，
劉青梅看見胎記里浮出細小的符文——正是《滇南巫蠱輯要》殘頁上那種。
鼠爪突然刺破皮膚，勾出一縷黑氣，黑氣在晨光中化作小春妮的模樣，沖她擺擺手便消散了。
"還剩六根怨絲?！焙锏募t裙掃過花叢，摘下一朵白山茶別在劉青梅耳后，
"每超度一個佟家害死的亡魂，就能拔出一根?！绷藸數纳呒y碑突然泛起青光，
碑文浮現出城西亂葬崗的地形。仇九冥瞇眼細看，
煙鍋里騰起的青煙凝成個穿藍布衫的少女輪廓——正是今晨撈上來的啞女尸首。"走陰路。
”仇九冥甩出三枚銅錢，錢幣落地時竟豎著嵌入土中。劉青梅跟著他踏過銅錢，眼前一花，
已站在義莊斑駁的木門前。檐角懸掛的招魂鈴與她碎掉的銅鈴一模一樣，
只是鈴舌上刻的是"佟”字。啞女躺在門板拼成的尸床上，腕間紅繩鮮艷如新。
劉青梅剛觸到繩結，尸體突然睜眼，黑洞洞的嘴里爬出密密麻麻的白山茶花蕾。
花蕾爆開的瞬間，她看見七年前的畫面——啞女原是蘭花同村的繡娘，
目睹佟家人深夜拖走蘭花后，被管家灌下啞藥。她掙扎著用繡線在紅繩上打出求救結，
卻不知這繩子最終系在了春妮腕上。"怨氣養蠱。”仇九冥挑開啞女衣領，
鎖骨處赫然有個銅錢大的窟窿，里面蜷縮著條通體雪白的蠱蟲?；益偤ｉW電般叼出蠱蟲，
蟲尸落地竟變成粒茶籽。義莊突然劇烈搖晃，無數紅繩從地縫鉆出，如毒蛇般纏向二人。
劉青梅的捆尸繩自動飛起，繩頭沾著她手背的血點，在空中畫出血符。紅繩遇符即燃，
火中浮現出七個地名——全是佟家產業。"七星借命陣。”仇九冥用煙鍋在地上畫出七個點，
連起來正是北斗形狀，"佟家用七處兇地養尸，啞女是第六個陣眼?！焙锿蝗滑F身，
狐尾卷起具小小的骸骨——正是從佟家偏院挖出的春妮遺骨。骸骨腕上的紅繩突然飛起，
與啞女腕上的繩子絞成一股，繩結處生出朵并蒂白山茶。"你妹妹和啞女換過命。
”柳八爺的虛影浮現在茶花上方，"春妮替她承了啞藥之毒，所以她死后魂魄守著這截紅繩。
”劉青梅顫抖著捧起骸骨，顱骨天靈蓋上有個細小的針孔——正是當年老道說的"鎮魂針”。
針孔里突然滴出黑血，血珠滾到仇九冥鞋尖，竟腐蝕出個"佟”字。月光忽然被烏云遮蔽。
義莊四壁滲出腥臭的血水，無數泡脹的手從血水中伸出?；益偤＜饨兄Z上房梁，
鼠毛炸成刺球——那些浮腫的手指間，都捏著片白山茶花瓣！"退后！
”仇九冥一把推開劉青梅。五仙令旗插入血泊，旗面卻瞬間被染黑。最肥碩的浮尸爬出水面，
腐爛的臉皮脫落，露出底下佟管家的面容。"老爺說......”浮尸的喉管里卡著水草，
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還差一個......”劉青梅后頸突然劇痛。
胎記處鉆出根黑線，箭一般射向浮尸眉心。仇九冥的煙鍋堪堪攔住黑線，火星四濺中，
她看見線上串著七個模糊的人影——正是當年圍觀蘭花慘死的七個護院！胡二娘狐火暴漲，
更新時間：2025-05-05 21:5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