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選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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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穿書成了病嬌的白月光夜涼如水,月華似練,透過糊著蟬翼紗的支摘窗,

灑在沉香木雕花拔步床前的紫檀木地板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光暈。林晚棠猛地睜開眼,

入目是精致繁復的帳幔頂,繡著纏枝蓮紋,金線在暗處隱隱流光。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幽冷的甜香,似蘭非蘭,似麝非麝,是上等的熏香,卻讓她無端覺得心悸。

她不是應該在實驗室里趕論文,因為連續熬夜猝死了嗎?腦海中一陣尖銳的刺痛襲來,

無數不屬于她的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入——榮國府,三房,遺孤,

林家巨額財富的唯一繼承人。還有一個名字,林晚棠。她竟然穿書了,

穿進了那本她曾扼腕嘆息的《紅樓夢》里,

成為了一個原著中從未出現過的角色——榮國府三房早逝夫妻留下的獨女,

林家旁支的繼承人,如今寄居在榮國府,由賈母代為看顧。更讓她頭皮發麻的是,

這個身體的原主,竟然是那個銜玉而生、被視為“情種”的賈寶玉,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檢測到宿主靈魂波動穩定,符合綁定條件。

”一道冰冷、毫無感情的機械音突兀地在她腦海中響起。“‘紅樓自救’系統已激活。

主線任務:攻略賈寶玉,改變其‘情極之毒,情癡之頑’的命運判詞,

阻止賈府被抄家滅族的悲劇。任務成功,宿主可獲得返回原世界的機會。任務失敗,

宿主將與此世界一同湮滅?!绷滞硖模骸啊惫ヂ再Z寶玉?那個看似溫柔多情,

實則敏感脆弱、行為乖張的寶二爺?她寧愿回去再猝死一次!她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F在不是吐槽的時候。原主林晚棠,年方十六,父母雙亡,

身負巨萬家財,卻只能寄人籬下。這簡直是把“肥羊”兩個字寫在了臉上。更何況,

還有一個莫名其妙的系統,和一個聽起來就十分危險的攻略目標。

榮國府如今看似繁花似錦、烈火烹油,實則內部早已腐朽不堪,矛盾重重。

王夫人與邢夫人的明爭暗斗,王熙鳳的攬權斂財,賈政的迂腐無能,

再加上一個行為越來越難以預測的賈寶玉……這簡直是一個巨大的火藥桶,隨時可能引爆。

而她,林晚棠,一個身懷巨富卻無依無靠的孤女,無疑是各方勢力眼中可以隨意拿捏的棋子,

或是覬覦的目標。她必須盡快理清頭緒,制定計劃。首先,

要摸清這個“平行世界”與原著的差異,尤其是這個“病嬌版”賈寶玉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次,要保護好自己和林家的財產,這或許是她未來安身立命的根本。最后,

才是那個該死的“攻略任務”……或許可以找到系統漏洞,或者干脆消極怠工?思緒紛亂間,

她感覺眼皮越來越沉,融合記憶的疲憊感和身體本身的虛弱讓她再次陷入了昏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晚棠是被一陣若有若無的冰涼觸感驚醒的。夜更深了,

窗外的月光似乎被烏云遮蔽,屋內光線昏暗,只余床頭一盞豆大的琉璃燈,

散發著微弱而溫暖的光芒。她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只悄悄掀開一絲眼縫。

一道頎長的人影立在她的床前,背對著燈火,面容隱在陰影里,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著花露與名貴香料的氣息,以及那身在家常穿的石青色杭綢長袍,

都昭示著來人的身份——賈寶玉。他深夜到訪,想做什么?林晚棠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她清楚地記得,融合的記憶里,原主與賈寶玉雖是青梅竹馬,

但關系并不像他和林黛玉那般親密無間,反而帶著一種微妙的疏離和……畏懼?

就在她驚疑不定時,賈寶玉緩緩伸出手。他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

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然而,此刻這雙漂亮的手中,

卻捏著一截細細的、顏色鮮紅的絲線。那紅繩,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一種近乎詭異的色澤。

林晚棠瞳孔驟縮。她看到賈寶玉拿著那紅繩,極其輕柔、極其緩慢地,靠近了她的脖頸。

冰涼的絲線貼上肌膚的瞬間,林晚棠幾乎要控制不住地彈起來!他在做什么?!

丈量她的脖子?用一根紅繩?!這畫面太過詭異,讓她渾身寒毛倒豎??謶窒癖涞亩旧撸?/p>

瞬間纏繞住她的心臟,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眼前這個行為怪異的人。

賈寶玉的動作極輕,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他用紅繩虛虛地環繞著她的脖頸,

似乎在比量著什么尺寸。他靠得很近,

林晚棠甚至能聞到他呼吸間淡淡的酒氣和一種…病態的迷戀氣息。

他的指尖偶爾會不經意地擦過她的肌膚,帶來一陣戰栗。那觸感冰涼,卻又帶著灼人的溫度,

仿佛淬了毒的冰。林晚棠緊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

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以及賈寶玉那壓抑而略顯急促的呼吸。

時間仿佛凝固了。終于,賈寶玉似乎完成了他的“丈量”。他收回紅繩,

小心翼翼地將其纏繞在指尖,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寶。然后,他俯下身,陰影籠罩下來。

林晚棠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帶著濃郁的、令人不安的占有欲。

“棠兒……”他用一種近乎呢喃的、繾綣纏綿的語調,低低地喚著她的名字。

那聲音溫柔動聽,如同最醇厚的美酒,此刻聽在林晚棠耳中,卻比鬼魅的低語還要可怕。

“你是我的……”他輕輕地說,語氣篤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偏執,“只能是我的?!闭f完,

他似乎極其克制地,用冰涼的指尖,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臉頰,隨即像受驚般迅速收回手,

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在門外,林晚棠才猛地從床上坐起,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冷汗早已浸濕了她的中衣,心臟狂跳不止,仿佛要從胸腔里蹦出來。

她顫抖著手撫上自己的脖頸,那里似乎還殘留著紅繩冰涼的觸感。這賈寶玉……絕對有問題!

正常人誰會半夜跑到別人房間,用紅繩丈量對方的脖子?還說什么“你是我的”?

這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病嬌!系統說的“情極之毒,情癡之頑”,

恐怕不僅僅是指他對林黛玉的癡情,更是指這種扭曲的、病態的占有欲!而她,林晚棠,

不幸成為了他新的目標。冷靜,必須冷靜。林晚棠強迫自己深呼吸,環顧四周。

房間布置得極為雅致奢華,博古架上擺滿了珍玩玉器,梳妝臺上琳瑯滿目,

無一不顯示著主人備受榮寵的地位。但這份榮寵,如今看來卻像是毒藥。她掀開被子,

赤著腳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外面月色正好,庭院里的芭蕉葉在夜風中沙沙作響,

一切靜謐如常。但林晚棠知道,平靜的表象下,是洶涌的暗流。她回到梳妝臺前,

看著鏡中那張陌生的臉。鵝蛋臉,柳葉眉,一雙杏眼清澈明亮,此刻卻盛滿了驚懼和凝重。

這張臉繼承了林家人的清雅靈秀,又帶著幾分江南女子的溫婉,確實是個美人胚子??稍倜?,

也不能當飯吃,更不能抵擋危險。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發髻,

從里面抽出一根細長的、閃著寒光的銀針。這是她前世做實驗時養成的習慣,

總會隨身藏著點什么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穿越了,這個習慣也帶了過來,

原主的首飾里恰好有這種適合藏匿的細長銀簪。銀針在指尖泛著冷光,

給了她一絲微不足道的安全感。賈寶玉……他的行為絕非偶然。她需要更多信息?!跋到y,

”她在腦海中呼喚,“你能提供賈寶玉的詳細信息嗎?特別是關于他‘病嬌’屬性的部分。

”“權限不足。宿主需提升與攻略目標的親密度,方可解鎖更多信息。

”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林晚棠皺眉。提升親密度?跟那個剛才用紅繩量她脖子的變態?

開什么玩笑!看來系統是指望不上了。她必須靠自己。第二天一早,林晚棠梳洗完畢,

由貼身丫鬟紫鵑——是的,就是原來跟著林黛玉的那個紫鵑,

不知為何到了原主身邊伺候——陪著,前往賈母處請安。榮國府依舊是那副煊赫氣派。

雕梁畫棟,仆役成群。賈母歪在榻上,由鴛鴦捶著腿,王夫人、邢夫人分坐兩旁,

王熙鳳立在一旁,笑容滿面地回著話。李紈、探春、迎春、惜春等姐妹也都在場。

林晚棠規規矩矩地上前行禮問安,聲音溫婉柔順,舉止挑不出一絲錯處。

“我們棠兒今兒氣色好多了,”賈母拉著她的手,慈愛地打量著她,“前兒病了那幾天,

可把我老婆子嚇壞了。你爹娘去得早,留下你這么根獨苗苗,若是有個什么閃失,

我可怎么跟你那早逝的爹娘交代!”王夫人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附和:“老太太就是心善。

咱們晚棠是個有福氣的,又是林家那么大的家業等著她繼承,自然是康健順遂的。

”話里話外,總不忘點出林晚棠的“家業”。林晚棠垂眸淺笑,

應對得體:“勞老太太、太太們掛心了,晚棠已無大礙?!彼劢堑挠喙?,

卻在不動聲色地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很快,她就看到了賈寶玉。

他今日穿了一件銀紅色繡著暗八仙紋樣的箭袖,外罩石青色比甲,頭上戴著攢珠嵌寶紫金冠,

更襯得他眉目如畫,面若秋月。他正被一群丫鬟簇擁著走進來,臉上帶著慣有的溫和笑容,

眼神清澈,仿佛昨晚那個陰森詭異的人只是她的噩夢?!敖o老祖宗請安,給太太們請安。

”賈寶玉上前行禮,聲音清朗。“寶玉來了,”賈母立刻喜笑顏開,“快過來讓我看看。

”賈寶玉依言走上前,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林晚棠,當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短暫交匯時,

林晚棠清晰地看到,他那雙看似清澈的眼眸深處,

飛快地閃過一絲濃稠的、令人心驚的占有欲,嘴角甚至還勾起一抹極淡的、意味深長的笑容。

林晚棠心中警鈴大作,面上卻不動聲色,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隨即移開了視線。

接下來的時間,賈寶玉表現得與往常無異,和姐妹們說笑,與賈母撒嬌,

一副天真爛漫、備受寵愛的貴公子模樣。若非昨夜親身經歷,

林晚棠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多心了。但他越是這樣,林晚棠越覺得不安。這種極致的反差,

更凸顯了他隱藏在溫潤外表下的危險本質。請安過后,林晚棠借口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她需要找個地方,好好消化一下今天得到的信息,并思考對策。紫鵑扶著她,

慢慢走在回自己小院的路上。抄手游廊曲折蜿蜒,兩旁是精心打理的花木?!肮媚?,

您看那邊,”紫鵑忽然低聲提醒,“好像是北靜王府的人?!绷滞硖捻樦哪抗饪慈?,

只見遠處的回廊拐角處,

一個穿著體面、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正和榮國府的管家賴大低聲交談著什么,

眼神時不時地朝她這邊瞥來。那目光銳利而審視,讓她很不舒服。北靜王水溶?

林晚棠心中一動。在原著中,北靜王與賈府關系密切,對賈寶玉也頗為賞識。

但在這個平行世界,根據原主的零星記憶,北靜王似乎野心勃勃,近年來勢力暗中崛起,

并且……對林家的巨額財富表現出了非同尋常的興趣。原主父母留下的財產,

名義上由榮國府代管,但實際的產業和契約都掌握在林家的老仆人手中,

只等林晚棠及笄成年后交還。這筆財富,足以引來豺狼窺伺。北靜王的人出現在這里,

絕非偶然??磥恚臄橙耍恢官Z寶玉一個?;氐阶约旱摹稗渴徳贰薄堑?,

原主住的竟然是薛寶釵的蘅蕪苑,這讓她感覺更加怪異——林晚棠屏退了其他人,

只留下紫鵑?!白嚣N,”她看著眼前這個忠心耿耿的丫鬟,決定試探一下,

“你覺不覺得……寶二爺最近有些奇怪?”紫鵑愣了一下,隨即垂下眼簾,

低聲道:“姑娘是指……?”“就是……說不上來,”林晚棠斟酌著詞句,

“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弊嚣N沉默片刻,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姑娘,

有些話,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寶二爺對姑娘的心思,怕是和對府里其他姐妹,

甚至和對林姑娘(指黛玉)都不一樣……他似乎,格外在意姑娘?!薄案裢庠谝??

”林晚棠追問。紫鵑咬了咬唇,似乎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壓低了聲音:“前幾日,

姑娘您病著的時候,寶二爺幾乎日日都來探望。有一次,他趁著奴婢們不注意,

偷偷拿走了姑娘您落在枕邊的一方舊手帕……還有,奴婢聽怡紅院的小丫頭說,

寶二爺的書房里,似乎……似乎藏著姑娘您的小像?!绷滞硖牡男拿偷匾怀?。

收藏她的私人物品?還藏著她的小像?這印證了她的猜測,賈寶玉對她的關注,

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他書房里的小像……你看過嗎?

”林晚棠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紫鵑搖搖頭:“奴婢沒進去過。

只是聽那小丫頭偶然提起,說寶二爺寶貝得緊,不許任何人碰。還說……那畫,

是用朱砂畫的?!敝焐埃?!林晚棠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在古代,

朱砂常用于符咒、辟邪,但也因其顏色鮮紅如血,帶著一種詭異的美感,

被一些追求極致的人用于特殊場合。用朱砂繪制人像,尤其是只畫一個人,

這本身就透著一股邪氣和強烈的執念。她幾乎可以想象,在某個寂靜的深夜,

賈寶玉是如何在他的書房里,用那鮮紅的朱砂,一筆一劃地勾勒出她的容貌,

眼神是何等的癡迷與偏執。昨晚那根詭異的紅繩,恐怕也不是凡品。她記得自己匆匆一瞥,

似乎看到上面用金線繡著極其細小的符文……難道是她的生辰八字?一想到這些,

林晚棠就覺得不寒而栗。這個賈寶玉,哪里是什么“怡紅公子”,

分明是個披著溫潤外皮的惡鬼!而她,就是被這惡鬼盯上的獵物。更糟糕的是,

系統發布的任務,竟然是讓她去“攻略”這個惡鬼?這不是羊入虎口嗎?不行,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想辦法自救。無論是對抗賈寶玉的病態糾纏,

還是防備北靜王的虎視眈眈,亦或是應對賈府內部可能的算計,她都需要力量和籌碼。

林家的財產,是她目前最大的依仗。還有……系統。雖然系統看起來不靠譜,

但它或許是唯一能提供超自然力量幫助的存在。只是,

要如何才能在不把自己搭進去的前提下,利用系統達成目標?窗外,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一派盛世景象。但林晚棠的心,卻沉入了冰冷的深淵。她知道,從她穿進這本書開始,

平靜的生活就已結束。等待她的,

將是一場充斥著病態愛戀、家族陰謀和生死危機的驚心動魄的較量。

她摸了摸藏在發間的銀針,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而冷冽。不管前路多難,她林晚棠,

絕不會任人擺布!而在她不知道的角落,榮國府外一處隱蔽的茶樓雅間內,

一個身著玄色錦袍、氣度雍容的男子,正聽著手下的匯報?!啊瓨s國府三房的林姑娘,

今日一早便去給賈母請安,精神尚可。我們在榮府的眼線回報,賈寶玉對其似乎格外上心,

寸步不離……”男子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林家那潑天的富貴,落在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手里,

真是可惜了……繼續盯著。榮國府這棵大樹,也該到傾倒的時候了?!彼畔虏璞?/p>

目光投向窗外榮國府的方向,眼神幽深,帶著毫不掩飾的野心和算計。

一場圍繞著財富、權力和病態愛戀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第二章:他的愛藏在血珀佛珠里上元佳節,花燈如晝,將榮國府映照得比白日還要輝煌璀璨。

府內大排筵宴,戲臺上正咿咿呀呀唱著《邯鄲記》,園子里處處懸掛著各式各樣的彩燈,

琉璃燈、絹紗燈、走馬燈……光華流轉,人聲鼎沸,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

林晚棠坐在女眷席間,位于賈母下首,位置尊貴,卻如坐針氈。

她穿著一身藕荷色繡玉蘭纏枝紋樣的褙子,外罩銀鼠皮的披風,精心打扮過,

卻掩不住眉宇間一絲淡淡的憂慮。自那夜賈寶玉詭異的行徑之后,他表面上恢復如常,

依舊是那個溫柔體貼的寶二爺,會送她新得的簪子,會給她講有趣的見聞,

甚至會在她看書時,默默地坐在一旁陪伴。但他越是這樣,林晚棠心里的警惕就越重。

那雙清澈眼眸深處偶爾閃過的、近乎貪婪的占有欲,

以及他指尖觸碰她時那瞬間的僵硬和隨之而來的熾熱溫度,都像無聲的警告,

提醒她危險從未遠離。她能感覺到那道視線,如影隨形,此刻正穿過喧囂的人群,

牢牢地鎖在她身上。不用看也知道,是賈寶玉。他就坐在不遠處的男賓席上,

與蔣玉菡、柳湘蓮等人談笑風生,可林晚棠覺得,那溫和的笑容下,

藏著一頭隨時會掙脫枷鎖的猛獸?!傲止媚?,一個人坐著多悶,嘗嘗這新做的杏仁酪,

甜糯得很?!蓖跷貘P端著描金彩漆的小碗走過來,笑語嫣然,將碗遞到她面前。

林晚棠連忙起身道謝:“多謝鳳姐姐。”“自家姐妹,客氣什么?!蓖跷貘P在她身邊坐下,

壓低聲音,帶著一絲戲謔,“瞧我們寶兄弟那眼神,魂兒都快被你勾走了。老祖宗疼你,

寶兄弟護你,林妹妹你可真是好福氣。”林晚棠干笑兩聲,不知如何接話。

王熙鳳這話看似親近,實則帶著幾分試探和掂量。她這位璉二奶奶,八面玲瓏,精明異常,

恐怕早已察覺到她和賈寶玉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

以及她這“林家繼承人”身份所帶來的潛在價值。正說著,外面一陣騷動,

有管家高聲通傳:“北靜王爺到——”話音未落,滿座皆驚,連賈母都微微直起身子。

賈政、賈赦等人更是立刻起身相迎。北靜王水溶,當今圣上跟前炙手可熱的郡王,

手握京畿衛戍部分兵權,又掌管著宗人府事務,年紀輕輕,

權勢卻已隱隱有凌駕于四大家族之上之勢。更難得的是,他容貌俊美,風度翩翩,

是京城無數名門閨秀的夢中情人。只見一位身著玄色暗繡云龍紋王袍的年輕男子,

在眾人的簇擁下,緩步走了進來。他頭戴嵌東珠紫金冠,腰束玉帶,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嘴角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溫和笑容,既有皇室貴胄的雍容氣度,又不失禮賢下士的親和。

“下官(臣)恭迎王爺!”賈政等人躬身行禮。“賈大人不必多禮,諸位請起。

”北靜王聲音清越,帶著一股天然的貴氣,“今乃上元佳節,本王恰好路過,聽聞榮府設宴,

特來叨擾一杯水酒,與老太君和諸位同樂?!辟Z母忙笑道:“王爺肯賞光,

是我們天大的臉面,快請上座!”一番寒暄客套后,北靜王被請至首席。

他目光隨意地掃過全場,在觸及林晚棠時,似乎微微停頓了一下,

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趣。林晚棠心頭一凜,下意識地垂下了眼簾。

她不喜歡這種審視的目光,帶著明確的目的性,讓她感覺自己像是一件待價而沽的物品。

宴席繼續,氣氛卻因北靜王的到來而更加熱烈,也更加微妙。眾人紛紛向北靜王敬酒,

言語間極盡奉承。賈寶玉坐在那里,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

目光沉沉地落在北靜王身上,帶著一絲警惕和敵意。酒過三巡,北靜王忽然起身,端著酒杯,

徑直朝著女眷席走了過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他身上。他停在了林晚棠面前?!傲止媚铮?/p>

”北靜王微微頷首,笑容溫文爾雅,“先前聽聞姑娘抱恙,今日一見,風采依舊,

本王甚是欣慰?!绷滞硖倪B忙起身,屈膝行禮:“王爺謬贊,勞王爺掛心?!薄靶┰S薄禮,

不成敬意,還望林姑娘莫要嫌棄?!北膘o王說著,

從身后侍從手中接過一個精致的紫檀木匣子,遞到林晚棠面前。林晚棠有些猶豫。

無功不受祿,更何況是這位野心勃勃的北靜王送的禮。

“不過是本王偶然得之的一點小玩意兒,見其色澤 ???,或可襯姑娘清雅之姿。

”北靜王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賈母在旁笑道:“既然是王爺賞的,棠兒,

還不快謝謝王爺。”林晚棠無法,只得伸手接過,低聲道:“謝王爺賞?!彼蜷_匣子,

只見里面靜靜地躺著一串佛珠。那佛珠并非尋常材質,而是由一種罕見的血珀制成。

每一顆珠子都圓潤飽滿,色澤深紅,內里仿佛有流動的、絲縷狀的血色紋路,在燈火下,

泛著一種詭異而妖冶的紅光。“此乃西域進貢的血珀佛珠,據說有凝神靜氣之效。

”北靜王含笑解釋道,目光卻緊緊鎖著林晚棠的反應。林晚棠只覺得那血珀入手冰涼,

卻又仿佛帶著一股灼人的邪氣,讓她心中莫名地一陣悸動不安。她匆匆合上匣子,

福身道:“多謝王爺厚賜?!本驮谶@時,只聽“哐當”一聲脆響!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賈寶玉面前的酒杯被打翻在地,酒水灑了一地,他臉色鐵青,霍然起身,

死死地盯著林晚棠手中的匣子,那眼神仿佛要將那匣子和送禮的人一同焚燒殆盡!“寶玉!

”賈政低聲呵斥。賈寶玉卻恍若未聞,胸口劇烈起伏,牙關緊咬,額上青筋隱隱暴起。

他那平日里溫潤多情的眸子,此刻竟是赤紅一片,充滿了狂暴的怒意和受傷的瘋狂。“放肆!

”王夫人也沉下臉,厲聲喝道,“王爺在此,豈容你如此失儀!

”北靜王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似乎對賈寶玉的失態毫不意外,

甚至有些樂見其成。賈寶玉猛地轉頭,狠狠瞪了北靜王一眼,那眼神猶如受傷的孤狼,

充滿了警告和殺意。隨即,他一言不發,拂袖而去,將滿座的驚愕和竊竊私語拋在身后。

宴會的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而凝重。王夫人臉色難看,連忙起身向北靜王賠罪:“小兒無狀,

沖撞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北膘o王擺擺手,笑道:“無妨,寶二爺性情中人,

本王豈會介意?!彼钌畹乜戳艘谎哿滞硖?,意有所指地說道,“只是,美玉蒙塵,

終究可惜?!绷滞硖男闹芯彺笞?,只覺得北靜王這話里有話,似乎在暗示賈寶玉配不上她,

或者……配不上她所代表的林家財富。宴席草草收場,眾人心思各異。

王夫人看向林晚棠的目光,明顯帶上了幾分審視和不滿。在她看來,

若不是林晚棠招惹了北靜王,寶玉又豈會當眾失態,惹得王爺不快?

林晚棠捧著那個裝著血珀佛珠的匣子,只覺得燙手無比。她預感到,今晚的事情,

絕不會就此結束。果然,夜深人靜,當林晚棠卸了釵環,準備歇息時,

房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誰?!”紫鵑驚呼一聲,擋在林晚棠身前。

只見賈寶玉一身寒氣地闖了進來,他似乎喝了不少酒,雙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眼神卻亮得嚇人,里面翻涌著壓抑不住的瘋狂和暴戾。“寶二爺!

您怎么……”紫鵑話未說完,就被賈寶玉一把粗暴地推開,踉蹌著撞到一旁的桌角。“出去!

”賈寶玉的聲音嘶啞而冰冷,不帶一絲平日的溫情。紫鵑還想說什么,

卻被賈寶玉那駭人的眼神逼退,只能擔憂地看了一眼林晚棠,一步三回頭地退了出去,

并帶上了房門。房間里只剩下林晚棠和賈寶玉兩人??諝夥路鹉塘耍瑝阂值米屓舜贿^氣。

林晚棠強作鎮定,往后退了一步,與他保持距離:“寶二爺深夜到訪,有何貴干?

”賈寶玉一步步逼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剮在她身上:“那串珠子呢?

”林晚棠心頭一跳,下意識地握緊了放在枕邊的匣子。“拿來!”賈寶玉低吼道,

眼中血絲密布。“王爺所賜,豈能隨意……”林晚棠試圖講道理,但話未說完,

手腕就被賈寶玉猛地攥住!他的力氣大得驚人,幾乎要捏碎她的腕骨?!拔医心隳脕?!

”他狂躁地重復著,另一只手粗暴地奪過她手中的木匣,狠狠摜在地上!匣子應聲而開,

那串血珀佛珠滾落出來,在地上散開,深紅的珠子在昏暗的燭光下,閃爍著妖異的光澤。

“別人的東西,你也敢收?!”賈寶玉俯身,一把抓起散落的佛珠,

眼中閃爍著毀滅性的瘋狂,“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人!是我一個人的!”他的手指用力,

只聽“噼啪”幾聲脆響,那堅硬的血珀珠子,竟被他生生捏碎!

深紅色的粉末從他指縫間簌簌落下。林晚棠驚呆了。她從未見過如此暴戾瘋狂的賈寶玉,

這和那個吟風弄月、憐香惜玉的寶二爺,判若兩人!

“你不該收他的東西……不該……”賈寶玉喃喃自語,眼神迷離而偏執,

“它會把你帶走的……我不能讓你離開我……”他將手中剩余的佛珠盡數捏碎,然后,

做出了一個讓林晚棠毛骨悚然的舉動。他走到桌邊,拿起一個盛著清水的汝窯茶杯,

將地上的血珀粉末小心翼翼地收集起來,倒進杯中。然后,

他又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白玉瓷瓶,拔開塞子,

往杯子里倒了一些粘稠的、帶著甜香的液體——是蜂蜜。但林晚棠眼尖地看到,那蜂蜜里,

似乎還混雜著一些極其細微的、猩紅色的粉末!是朱砂!他想干什么?!“棠兒,過來。

”賈寶玉端著那杯混合了血珀粉末、蜂蜜和朱砂的“特制飲品”,朝她招手,

臉上竟然露出一絲詭異而溫柔的笑容。林晚棠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升起,

她連連后退:“你……你要做什么?”“這是好東西,”賈寶玉的聲音輕柔得令人發指,

“喝了它,你就再也不會想別人了……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薄拔也灰?!

”林晚棠轉身想跑,卻被賈寶玉更快一步地攔腰抱??!“放開我!賈寶玉你瘋了!

”林晚棠劇烈掙扎,用手捶打著他的胸膛?!拔沂钳偭?!”賈寶玉低吼道,

雙臂鐵鉗般箍緊她,將她死死地按在懷里,任憑她如何掙扎也無法掙脫,“被你逼瘋的!

為什么你要看別人?為什么你要收別人的東西?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他將她拖到桌邊,一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端起那杯散發著詭異甜香的液體,

強行往她嘴邊送去!“不……唔……”林晚棠緊閉著嘴唇,拼命搖頭。

賈寶玉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他竟用手指粗暴地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張開嘴!

冰涼粘稠的液體,帶著血珀的微腥、蜂蜜的甜膩和朱砂的鐵銹味,被強行灌入了她的口中!

林晚棠嗆咳著,想要吐出來,卻被賈寶玉死死捂住嘴,迫使她吞咽下去!

“咳咳……咳……”直到那杯液體被盡數灌下,賈寶玉才松開手。林晚棠癱軟在地,

劇烈地咳嗽著,眼淚不受控制地流淌下來。屈辱、恐懼、憤怒……種種情緒在她胸中翻涌,

幾乎要將她撕裂。她抬起頭,含淚的眼中充滿了恨意,死死地瞪著賈寶玉。

賈寶玉看著她這幅模樣,眼神復雜。有瘋狂的滿足,有偏執的得意,

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和慌亂。他蹲下身,伸出手指,想要擦去她臉頰的淚水。

林晚棠猛地偏過頭,避開了他的觸碰。賈寶玉的手僵在半空,隨即,他像是被刺痛般,

猛地收回手,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將她吞噬殆盡。“記住,你是我的。

”他丟下這句話,轉身踉蹌著離開了房間,仿佛在逃離什么。房門被關上,

留下林晚棠一個人,癱坐在冰冷的地上,渾身顫抖。喉嚨里火辣辣地疼,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那混合著血珀、蜂蜜和朱砂的味道,仿佛跗骨之蛆,粘膩地附著在她的味蕾上,

讓她陣陣作嘔。她掙扎著爬起來,跑到痰盂邊,拼命地摳喉嚨,

想要將剛才喝下去的東西吐出來,卻只吐出一些酸水。

那串血珀佛珠……北靜王說它有凝神靜氣之效,可她總覺得那東西透著邪氣。

賈寶玉將其碾碎,混入朱砂……他到底想做什么?詛咒?還是某種病態的標記?

林晚棠扶著桌子站起身,看著鏡中那個臉色慘白、淚痕未干、眼神卻燃燒著熊熊怒火的自己。

恐懼過后,是滔天的憤怒和愈發堅定的決心。賈寶玉,這個披著溫潤外皮的瘋子,

已經徹底觸碰了她的底線。她絕不能再坐以待斃!她要反抗,要逃離!無論付出什么代價!

窗外,上元夜的喧囂早已散去,只余清冷的月光,靜靜地灑落在庭院中。林晚棠走到窗邊,

看著那輪孤月,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榮國府,這個看似金碧輝煌的牢籠,

她一定要想辦法離開!而此刻,王夫人的房中,燈火通明。“母親,

您瞧瞧寶玉今晚做的這叫什么事!”薛姨媽也在,正憤憤不平地抱怨著,

“當著北靜王的面就敢如此放肆,簡直是丟盡了我們賈家的臉!我看,

多半是為了那個林家丫頭!”王夫人端著茶杯,臉色陰沉:“哼,那個林晚棠,

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小小年紀,就懂得勾搭王爺了。留她在府里,遲早是個禍害!

”“就是說呢!”薛姨媽附和道,“那林家偌大的家產,放在她一個孤女手里,

簡直是引狼入室!我看,不如早點給她尋個婆家嫁出去,也免得她留在府里,攪得家宅不寧,

還帶累了寶玉!”她心里盤算著,若是能讓自己的兒子薛蟠娶了林晚棠,

那林家的財產……王夫人放下茶杯,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姨媽說的是。

是該給她尋個‘好歸宿’了?!彼睦镆呀浻辛吮P算。這個林晚棠,既然不安分,

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絕不能讓她成為寶玉的阻礙,更不能讓林家的財富,落入外人,

尤其是北靜王那樣的野心家手中!一場針對林晚棠的陰謀,在寂靜的夜色中,

悄然拉開了序幕。第三章:牡丹亭下的禁忌游戲春日融融,大觀園內百花爭艷,

姹紫嫣紅開遍。自上元節那夜之后,林晚棠便稱病不出,盡量避開與賈寶玉的任何接觸。

那晚被強行灌下血珀朱砂蜜的陰影,如同夢魘般揮之不去,

讓她對賈寶玉的恐懼和厭惡達到了頂點。然而,榮國府就這么大,低頭不見抬頭見,

終究是避無可避。這日午后,林晚棠覺得在屋里悶得慌,便帶著紫鵑,想到園子里散散心。

走到一處僻靜的花木深處,卻遠遠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林黛玉。她正獨自一人,

立于沁芳閘橋邊的一處桃林下,肩上擔著花鋤,旁邊放著一個錦囊。

她正小心翼翼地將散落的桃花瓣收集起來,神情專注而哀傷,口中似乎還低低吟哦著什么。

“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正是那首著名的《葬花吟》。林晚棠心中微動。

對于這位才情絕世、命運多舛的林妹妹,她既有同為“林家人”的親近感,

也有著對書中悲劇人物的惋惜。只是如今自身難保,她也無力去改變什么。她不想打擾黛玉,

正欲悄然離開,卻忽然聽到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疤膬海 笔琴Z寶玉的聲音!

林晚棠心頭一緊,幾乎是下意識地拔腿就跑!然而,賈寶玉的動作比她更快。他幾步追上來,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拽了過去!“跑什么?!

”賈寶玉的語氣帶著一絲受傷和薄怒,眼神卻依舊是那化不開的濃稠占有欲,

“我難道是洪水猛獸嗎?”“放開我!”林晚棠用力掙扎,但男女力量懸殊,

她根本掙脫不開。賈寶玉卻不管不顧,拉著她就往旁邊一處假山石后走去。那里怪石嶙峋,

藤蔓纏繞,恰好形成一處隱蔽的角落。“賈寶玉,你到底想干什么?!”林晚棠又驚又怒,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無論如何掙扎,都逃不出對方的掌控。

賈寶玉將她抵在一塊巨大的太湖石上,冰冷的石頭硌得她后背生疼。他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

將她困在自己和山石之間,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他靠得很近,

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臉頰,帶著他身上特有的、混合著花露和墨香的氣息,

此刻卻讓林晚棠感到窒息。“棠兒,你還在生我的氣,是不是?”賈寶玉低頭看著她,

眼神復雜,既有偏執的迷戀,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那天晚上……我是太著急了……我怕你被別人搶走……”“你那不是著急,是發瘋!

”林晚棠毫不客氣地戳穿他,“強迫別人做不愿意的事情,和強盜有什么區別?!

”賈寶玉聞言,非但沒有生氣,眼中反而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近乎病態的笑意:“你果然是在意我的……否則,又怎會如此生氣?

”林晚棠簡直要被他的強盜邏輯氣笑了:“我生氣是因為你侵犯了我!不是因為在意你!

”“都一樣?!辟Z寶玉固執地說,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林晚棠嫌惡地偏過頭。

賈寶玉的手指頓在半空,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周身的氣息變得危險而壓抑。

“為什么總是躲著我?”他低聲問,語氣帶著受傷的質問,“為什么不肯看我?

難道我身上有什么臟東西嗎?”“你……”林晚棠剛想反駁,卻見賈寶玉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他猛地抬起手,不是打她,而是從自己頭上拔下了一根金簪!那金簪樣式精美,

頂端嵌著一顆圓潤的紅寶石,簪身光滑,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林晚棠認得,

這是前幾日賈寶玉送給她的,說是宮里賞下來的新樣子,她一直沒戴,隨手放在妝匣里,

沒想到竟被他拿了去,還戴在了自己頭上。更讓她心驚的是,她此刻才看清,

那金簪的簪身上,竟然用極其細小的字體,刻著兩個字——“晚棠”!他什么時候刻上去的?

!“你要干什么?!”林晚棠心中警鈴大作,看著那閃著寒光的金簪尖端,

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賈寶玉卻不答話,只是用那雙黑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眼神狂熱而偏執。他握著金簪的手微微用力,然后,緩緩地、帶著一種近乎褻瀆神圣的虔誠,

用那尖銳的簪尖,挑向了林晚棠的衣襟!“嗤啦——”一聲輕響。林晚棠只覺得頸間一涼,

她常穿的那件藕荷色褙子的領口盤扣,竟被他用金簪的尖端給挑開了!

露出了里面月白色中衣的邊緣,以及一小片細膩白皙的肌膚?!百Z寶玉!你混蛋!

”林晚棠又羞又怒,抬手就想給他一巴掌。但賈寶玉早有防備,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將她的雙手反剪在身后,死死地按在冰冷的太湖石上?!皠e動?!彼穆曇舻统炼硢?,

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我要給你做個記號。”做記號?!林晚棠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只見賈寶玉另一只手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個小小的胭脂盒,打開一看,里面并非尋常胭脂,

而是滿滿一盒鮮紅欲滴、粘稠如血的朱砂膏!又是朱砂!“只有打上我的印記,

你才算真真正正是我的……”賈寶玉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他用那金簪的圓潤頂端,蘸了一點朱砂膏,然后,緩緩地、帶著一種令人戰栗的迷戀,

朝著林晚棠鎖骨下方那片裸露的肌膚,點去!他想在她身上,

點上一顆只屬于他的、永遠無法抹去的朱砂痣!這簡直是瘋了!林晚棠拼命掙扎,

扭動著身體,想要避開那越來越近的金簪。屈辱和恐懼讓她幾乎崩潰。

“不要……放開我……救命……”她絕望地呼喊著?!皩毟绺纾×纸憬?!

你們……你們在做什么?!”就在那沾著朱砂的金簪即將觸碰到林晚棠肌膚的千鈞一發之際,

一個帶著哭腔的、震驚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是林黛玉!她不知何時放下了花鋤,

尋了過來,正好將這驚世駭俗的一幕,盡收眼底!只見她臉色慘白,

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和受傷,身體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暈倒過去。

賈寶玉的動作猛地一僵!他緩緩轉過頭,看向林黛玉,眼中瘋狂的火焰尚未褪去,

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悅。林晚棠趁此機會,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掙脫了他的鉗制,

踉蹌著后退幾步,慌亂地拉攏被扯開的衣襟,眼中又驚又怒,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寶哥哥……你……你怎么能……”林黛玉看著衣衫不整、滿臉驚懼的林晚棠,

又看了看手持金簪、神情偏執的賈寶玉,聲音顫抖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她和寶玉之間,縱有千般情愫,萬種癡纏,也從未有過如此……如此近乎強迫和褻瀆的舉動!

寶玉在她面前,雖也有些癡頑行為,但更多的是體貼和尊重。

可他對林晚棠……這根本不是愛,而是一種可怕的占有和禁錮!

賈寶玉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太過火,尤其是在黛玉面前。

他有些慌亂地收起金簪和朱砂盒,試圖解釋:“林妹妹,你別誤會,

我只是……只是想和棠兒……”“夠了!”林晚棠厲聲打斷他,

聲音帶著哭腔和無法遏制的憤怒,“賈寶玉,你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說完,

她再也無法忍受這里的壓抑和屈辱,捂著臉,轉身跑開了。“棠兒!”賈寶玉下意識地想追,

卻被林黛玉拉住了衣袖?!皩毟绺纭绷主煊駵I眼婆娑地看著他,

眼中充滿了困惑、傷心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你告訴我,

你剛才……是真的想……”賈寶玉看著黛玉泫然欲泣的模樣,心中一痛,但隨即,

想到林晚棠剛才那決絕離去的背影,一股更加強烈的偏執和不甘涌上心頭。他甩開黛玉的手,

語氣生硬地說道:“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別管!”說完,

他看了一眼剛才林晚棠離開的方向,眼神復雜地閃爍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追上去,

而是陰沉著臉,轉身朝著怡紅院的方向快步走去。林黛玉獨自一人,怔怔地立在原地,

看著賈寶玉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塊留下屈辱印記的太湖石,只覺得心頭一片冰涼。

她一直以為,寶玉對她的情意是獨一無二的。

可現在看來……他對林晚棠的這種近乎瘋狂的執念,又算什么?就在這時,

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林妹妹,怎么一個人站在這里傷心?”林黛玉回頭一看,

卻是薛寶釵。她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附近,正一臉關切地看著她。

“寶姐姐……”林黛玉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薛寶釵走上前,

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那塊太湖石,以及地上似乎遺落的一點鮮紅朱砂痕跡,

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了然和算計。“可是又和寶兄弟拌嘴了?”薛寶釵柔聲問道,

語氣十分體貼,“我剛才好像看到林家妹妹哭著跑開了,寶兄弟也氣沖沖地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黛玉咬著唇,猶豫著不知該如何說起。剛才那一幕太過驚人,

也太過難堪。薛寶釵見狀,也不追問,只是嘆了口氣,意有所指地說道:“林妹妹,

你性子直,有些事,未必看得清楚。寶兄弟對林家妹妹,怕是不止是兄妹之情那么簡單。

你瞧,他連林家妹妹貼身的……”她的話說到一半,故意停頓了一下,仿佛意識到自己失言,

連忙改口:“哎,瞧我,真是多嘴了。妹妹別往心里去?!辟N身的什么?林黛玉心中一動,

猛地想起剛才賈寶玉甩袖離開時,似乎有什么東西從他懷里掉了出來,

又被他飛快地撿了回去。那東西……好像是一方繡著并蒂蓮的……肚兜?顏色款式,

似乎和前幾日林晚棠丟失的那件一模一樣!

難道……寶哥哥他……竟然收藏著林姐姐的私密衣物?!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般在林黛玉腦海中炸開,讓她渾身冰冷,幾乎站立不穩。

薛寶釵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挑撥林黛玉和賈寶玉的關系,讓林黛玉對林晚棠心生芥蒂,甚至……如果能利用這件事,

讓賈寶玉失了分寸,或是讓林晚棠徹底失寵于賈母和王夫人,那就再好不過了?!傲置妹?,

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薛寶釵故作關切地扶住她。林黛玉搖搖頭,

失魂落魄地推開她的手:“我……我沒事,寶姐姐,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闭f完,

她也腳步虛浮地離開了。薛寶釵看著兩人相繼離去的背影,臉上的溫柔關切瞬間褪去,

只剩下冰冷的算計。林晚棠……賈寶玉……林黛玉……這出戲,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她倒要看看,這“金玉良緣”的路上,還有多少絆腳石,需要她親手搬開。而另一邊,

林晚棠一路跑回蘅蕪苑,將自己關在房里,背靠著門板,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剛才那一幕,

比上次被灌藥還要讓她感到屈辱和恐懼。賈寶玉的行為,已經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疇,

他的占有欲已經扭曲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點朱砂痣……虧他想得出來!

這和古代給奴隸打上烙印有什么區別?!她捂著自己被扯開的衣襟,

只覺得那片肌膚火辣辣地疼,仿佛真的被那金簪和朱砂玷污了一般?!肮媚?,您怎么了?

”紫鵑在門外擔憂地敲著門。林晚棠深吸幾口氣,努力平復下劇烈波動的情緒,

啞著嗓子道:“我沒事,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她走到梳妝臺前,

看著鏡中那個驚魂未定、衣衫不整的自己,眼中燃燒著前所未有的怒火和警惕。危險在升級!

賈寶玉的偏執已經到了隨時可能爆發,做出更可怕事情的地步!她不能再這樣被動下去了!

她必須盡快找到自保的方法,盡快找到離開榮國府的途徑!

林家的財產……或許可以從這方面入手。如果能盡快將林家的產業和財富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就有了和賈府、甚至和北靜王周旋的底氣??墒?,林家的老仆在哪里?

財產契約又藏在何處?這些原主的記憶里都沒有。

還有那個系統……除了發布任務和權限不足警告,它還能提供什么幫助?“系統,

”林晚棠在心中呼喚,“賈寶玉今天的行為,已經嚴重威脅到我的人身安全!

你發布的攻略任務,根本無法完成!我要申請終止任務!”“警告:宿主產生消極情緒,

任務完成度下降。請宿主積極面對挑戰,否則將受到懲罰?!北涞臋C械音毫無感情地回應。

林晚棠:“……”看來,系統這條路也指望不上。她只能靠自己。林晚棠走到窗邊,

看著外面陽光燦爛、花團錦簇的大觀園,眼神卻如同寒潭般冰冷。這個看似美麗的園子,

對她而言,已經變成了一個步步驚心的囚籠。她摸了摸發間藏著的銀針,指尖冰涼。賈寶玉,

薛寶釵,王夫人,北靜王……每一個都不是易與之輩。但她林晚棠,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一定會找到出路,一定會改變這既定的悲劇命運!

第四章:抄檢大觀園的血色陰謀秋風漸緊,大觀園里的花木不復春夏時的秾艷,

添了幾分蕭瑟之意。平靜了些許時日的榮國府,卻因一個小小的繡春囊,掀起了軒然大波。

那日,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在園中一處山石后撿到了一個繡著春宮圖樣的香囊。

此事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迅速在內幃激起層層漣漪。王夫人以此為契機,

借口整肅園內風紀,決定效仿前朝舊例,徹底抄檢大觀園,

矛頭直指那些她素日看不順眼的、或是與賈寶玉走得過近的丫鬟們。消息傳來,

蘅蕪苑內一片低氣壓。紫鵑憂心忡忡:“姑娘,太太這次是動了真格了。

聽說連寶姑娘那邊都要查呢,咱們這里……”林晚棠端坐在窗前,

手中把玩著一枚羊脂白玉的平安扣,面色沉靜,眼底卻是一片冰寒。抄檢大觀園,

這在原著中便是導致晴雯等人悲劇的導火索。王夫人此舉,名為整肅,實為排除異己,

鞏固自己的權威,順便敲打那些她認為“帶壞”了寶玉的狐媚子。而她林晚棠,

身負巨額家產,又與賈寶玉關系“曖昧不清”,早已是王夫人眼中的一根刺。這次抄檢,

王夫人會放過她嗎?她甚至懷疑,那繡春囊的出現,本身就是王夫人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目的就是為了名正言順地發難。“不必慌張,”林晚棠放下玉扣,聲音冷靜,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們院里素來規矩,她們查不出什么?!痹掚m如此,她心中卻并無把握。

王夫人若真想栽贓陷害,又豈是“身正”二字就能抵擋的?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賈寶玉。

自那日牡丹亭下不歡而散后,他倒是安分了幾天,沒再來糾纏??闪滞硖目傆X得,

這平靜之下,醞釀著更大的風暴。以他的性子,絕不會善罷甘休。就在林晚棠思忖之際,

怡紅院那邊卻出了事。“姑娘!姑娘!不好了!”小丫鬟雪雁氣喘吁吁地跑進來,

臉上帶著驚慌,“王善保家的帶人去怡紅院查抄,和……和晴雯姑娘吵起來了!

”林晚棠心中一緊。晴雯性子剛烈,眼里揉不得沙子,

最是看不慣王善保家的那等狗仗人勢的奴才。這一沖突,怕是正中王夫人下懷。果然,

沒過多久,便有消息傳來,晴雯因頂撞王善保家的,言語“輕狂放誕”,

被王夫人下令即刻攆出大觀園。林晚棠聽著外面的喧囂和隱約傳來的哭喊聲,心中一片冰涼。

晴雯的命運,終究還是沒能改變。而這僅僅是個開始。抄檢的隊伍,很快就來到了蘅蕪苑。

領頭的正是王善保家的,她身后跟著幾個氣勢洶洶的婆子,以及王夫人的幾個心腹丫鬟。

“林姑娘,”王善保家的皮笑肉不笑地請了個安,眼神卻像蝎子一樣在她身上掃來掃去,

“奉太太之命,前來查檢姑娘房中是否有違禁之物,還請姑娘行個方便。

”紫鵑擋在林晚棠身前,冷聲道:“我們姑娘這里清清白白,有什么好查的?!”“喲,

紫鵑姑娘這話說的,”王善保家的怪笑一聲,“越是清白,才越要查給眾人看,

免得落人口實,不是嗎?太太也是為了姑娘好。”林晚棠示意紫鵑退下,

淡淡道:“既然是太太的命令,查便是?!彼挂纯?,王夫人能玩出什么花樣。

王善保家的得了令,立刻指揮著婆子們動手。她們粗魯地翻箱倒柜,

將衣物、書籍、擺設弄得一片狼藉。紫鵑氣得渾身發抖,卻被林晚棠用眼神制止。

搜查的重點,自然是林晚棠的梳妝臺和妝匣。王善保家的親自上前,

打開那只紫檀木嵌螺鈿的妝匣。里面放著林晚棠常用的釵環首飾,

以及一些女兒家的胭脂水粉,并無異常。王善保家的不死心,

用手指仔細地在妝匣內壁摸索著。忽然,她眼睛一亮,在一個極其隱蔽的角落,

似乎摸到了一個暗格!她用力一按,只聽“咔噠”一聲輕響,

妝匣底部彈開了一個小小的夾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暗格上。

王善保家的得意地伸手進去,掏出了一件東西——赫然是一本用素色綾絹包裹著的小冊子!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只看了一眼,便故作驚駭地尖叫起來:“哎呀!這……這是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姑娘房里怎么會有這種……這種不知羞恥的東西!

”幾個婆子和丫鬟也湊過來看,頓時發出一陣壓抑的驚呼和竊笑。那冊子里畫著的,

竟然是男女交合的春宮圖!畫面露骨,不堪入目!紫鵑臉色煞白:“不可能!

這絕不是我們姑娘的東西!”“不是你們姑娘的,難道是老婆子我放進去的不成?

”王善保家的冷笑著,舉起那本冊子,仿佛抓到了天大的把柄,“林姑娘,

這你可得跟太太好好解釋解釋了!”林晚棠看著那本畫冊,瞳孔驟然收縮!

她認得那畫冊的邊角,似乎……似乎沾染著一點極其細微的、已經干涸的朱砂紅痕,

像是某個人的指??!是賈寶玉!是他干的!他是什么時候,

將這東西神不知鬼不覺地藏進她妝匣的暗格里的?!他到底想做什么?!

是想用這種方式“保護”她,讓她陷入絕境,然后他再來扮演救世主?還是……他另有圖謀?

林晚棠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這個男人的心思,比她想象的還要深沉可怕!就在這時,

王夫人由幾個媳婦、丫鬟簇擁著,“恰好”趕到了蘅蕪苑?!斑@是怎么了?

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王夫人板著臉,目光威嚴地掃過眾人。

王善保家的立刻像得了救星一般,捧著那本春宮圖,哭天搶地地撲到王夫人面前:“太太!

您可要給我們做主??!奴才在林姑娘的妝匣暗格里,搜出了這個!這……這成何體統?。?/p>

咱們這樣的人家,怎么能容許這種污糟東西存在!”王夫人的目光落在畫冊上,

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隨即化為震怒和痛心疾首:“林晚棠!

你……你太讓我失望了!老太太那么疼你,我們闔府上下誰不把你當親女兒看待?

你怎能……怎能私藏這等穢物!”她厲聲道:“來人!將林姑娘……”“慢著!

”一個清朗卻帶著明顯怒意的聲音,打斷了王夫人的話。眾人回頭望去,

只見賈寶玉面沉似水,快步走了進來。他身后跟著麝月、秋紋等丫鬟,卻不見襲人。

“誰敢動她?!”賈寶玉走到林晚棠身前,將她護在身后,

眼神冰冷地掃視著王夫人和王善保家的,周身散發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戾氣?!皩氂?,

你來得正好!”王夫人見兒子來了,立刻換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你看看!

你看看這林姑娘做的好事!枉費我們平日里那般看重她!

”賈寶玉看了一眼王善保家的手中的畫冊,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冷笑,隨即轉向王夫人,

語氣帶著一種近乎嘲諷的平靜:“母親,這東西是誰的,恐怕還不好說吧?

”王夫人一愣:“你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從她妝匣里搜出來的!”“搜出來就是她的?

”賈寶玉冷笑一聲,目光轉向王善保家的,眼神陡然變得凌厲無比,“王家的,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栽贓陷害主子!”王善保家的被他看得心頭發毛,

強自鎮定道:“寶二爺,奴才不敢!這東西確實是從林姑娘妝匣暗格里找到的,眾目睽睽,

豈能有假?”“是嗎?”賈寶玉緩緩逼近王善保家的,眼神陰鷙,“我倒想問問,

這暗格如此隱蔽,你是如何‘恰好’發現的?莫不是……你早就知道里面藏著東西?

”王善保家的心中一慌,支吾道:“奴才……奴才只是奉命搜查,仔細了些……”“仔細?

”賈寶玉猛地抬高聲音,眼中寒光四射,“我看你是居心叵測!說!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偷偷將這東西放進去,意圖陷害林姑娘?!”他的氣勢太過駭人,

王善保家的嚇得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寶二爺!冤枉?。∨旁趺锤摇本驮谶@時,

一直跟在賈寶玉身后的襲人,不知何時悄悄走了進來,她臉色蒼白,眼神躲閃,

似乎想對王夫人說什么。賈寶玉眼角的余光瞥見了襲人,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暴戾和決絕!

他猛地轉過身,不等襲人開口,竟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狠狠地摜在地上!“賤人!

”賈寶玉的聲音冰冷刺骨,充滿了殺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和這刁奴內外勾結,

想要構陷林妹妹?!說!”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誰也沒想到,

賈寶玉竟然會對一向倚重的襲人下如此狠手!襲人被掐得臉色紫青,幾乎喘不過氣來,

眼中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拼命地搖頭?!皩氂?!你瘋了!”王夫人又驚又怒,

連忙上前想要拉開他?!拔铱疮偭说氖悄銈?!”賈寶玉甩開王夫人的手,眼神赤紅,

狀若瘋魔,“一個個都見不得她好!都想害她!我告訴你們,誰敢動她一根汗毛,

我定要誰不得好死!”他指著地上瑟瑟發抖的王善保家的和被掐得奄奄一息的襲人,

聲音如同淬了冰:“我看這臟東西,就是這兩個奴才私下里藏匿的!如今東窗事發,

便想嫁禍給林妹妹!母親若是不信,大可嚴刑拷打,看她們招不招!

”王夫人看著兒子這副六親不認、瘋狂護短的模樣,心中又氣又怕,還有一絲隱隱的后悔。

她沒想到,為了林晚棠,寶玉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連襲人都下得去手!眼看場面就要失控,

而且賈寶玉一口咬定是奴才栽贓,再糾纏下去,只會讓事情越鬧越大,丟了賈府的臉面。

王夫人權衡利弊,只得強壓下怒火,沉聲道:“夠了!寶玉,你先放開襲人!

此事……此事定有誤會!既然你說不是林姑娘的,那便……那便算了!

”她狠狠瞪了一眼王善保家的,厲聲道:“還不快滾!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王善保家的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跑了。王夫人又看了一眼地上驚魂未定的襲人,

眼中閃過一絲復雜,最終沒再說什么,只對林晚棠冷冷道:“林姑娘,你好自為之!”說完,

便帶著人,氣沖沖地離開了蘅蕪苑。一場精心策劃的栽贓陷害,

就這樣被賈寶玉用一種極端而粗暴的方式,強行扭轉了局面。房間里恢復了寂靜,

只剩下賈寶玉、林晚棠、紫鵑,以及癱軟在地、低聲啜泣的襲人。

林晚棠看著眼前這個為了“保護”她而不惜對身邊人下狠手的男人,心中沒有絲毫感激,

只有徹骨的寒意和深深的警惕。他的保護,是以毀滅和暴力為代價的。今天可以是襲人,

明天又會是誰?賈寶玉似乎也耗盡了力氣,他松開手,看也沒看地上的襲人,只是轉過身,

深深地看著林晚棠,眼中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有偏執的得意,有邀功的期待,

還有一絲隱藏極深的恐懼,仿佛害怕她會因此而厭惡他?!疤膬海彼曇羯硢〉亻_口,

“別怕,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绷滞硖臎]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眼神陌生而疏離。

就在這時,她眼角的余光瞥見,在剛才的混亂中,妝匣被打翻在地,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

而在那些珠釵環佩之間,靜靜地躺著半枚玉佩。那玉佩質地溫潤,似乎是上好的和田玉,

但邊緣斷裂,參差不齊,更詭異的是,玉佩的斷口處,

竟然沁著點點暗紅色的、早已干涸的血跡!這半枚帶血的玉佩,

是什么時候出現在她妝匣里的?是原主的東西,還是……賈寶玉放進去的?林晚棠的心,

再次沉了下去。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的、布滿血色絲線的蛛網中心,

而結網的那只蜘蛛,正用溫柔而偏執的目光,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第五章:中元夜的傀儡戲七月十五,中元鬼節??v是公侯鼎盛之家,到了這一日,

也要循例祭祖、放河燈,府里也透著一股不同尋常的肅穆和詭異。晚間,

賈府依舊在榮禧堂大排家宴,請了戲班子來唱戲,名為驅邪納福,

實則不過是權貴之家粉飾太平的又一種方式。林晚棠坐在席間,心不在焉。

自抄檢大觀園那日之后,賈府的氣氛就變得異常壓抑。王夫人對她的敵意幾乎不再掩飾,

常常在賈母面前明里暗里地上眼藥。薛寶釵依舊是那副端莊得體的模樣,

但林晚棠總覺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幸災樂禍和算計。而賈寶玉,

則更是變本加厲。他似乎將那日的“挺身而出”視為兩人關系更進一步的契機,

對她的“關心”無微不至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送來的東西堆滿了庫房,

時時刻刻派小丫鬟打探她的動向,甚至在她院子周圍徘徊,用那種讓她毛骨悚然的眼神,

遠遠地注視著她。林晚棠只覺得度日如年,逃離的心思愈發迫切。那半枚帶血的玉佩,

她偷偷收了起來,卻百思不得其解其來歷。直覺告訴她,這玉佩與賈寶玉脫不了干系,

甚至可能隱藏著某個她不知道的、關于原主的秘密。今晚的戲臺上,

正應景地唱著《牡丹亭》里的《鬧判》一出。判官、小鬼,咿咿呀呀,鑼鼓喧天,

更添了幾分陰森詭異的氣氛。“杜麗娘魂游地府,癡心不改,倒也是個情種。

”賈母看著戲臺,忽然沒頭沒腦地感慨了一句,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賈寶玉和林晚棠。

林晚棠心頭一跳,賈母這話,意有所指?賈寶玉聞言,卻是眼睛一亮,他湊到賈母身邊,

笑道:“老祖宗也覺得杜麗娘情深義重?可見這世間,唯有‘情’字最是難得,也最是磨人。

”他說著,眼神卻瞟向林晚棠,帶著濃得化不開的執念。就在這時,管家賴大匆匆走進來,

躬身回稟:“老太太,太太,北靜王府派人送來了中元節的節禮。”又是北靜王。

林晚棠心中警惕。這位王爺最近動作頻頻,不僅派人盯著榮國府,還幾次三番地借故示好,

意圖不明。賈政連忙起身道:“快請進來。”只見北靜王府的長史官帶著幾個仆從,

抬著幾個描金大箱,走了進來。那長史官 ???? ????, 卻透著一股精明干練,

向上首行禮后,便朗聲道:“我家王爺特備薄禮,祝老太君并府上諸位安康順遂。王爺還說,

聽聞林姑娘前些時日受了些驚嚇,特意尋了些安神的香料和滋補的藥材,請姑娘務必收下,

好生調養?!闭f著,便有仆從將一個單獨的、格外精致的檀木匣子,呈到了林晚棠面前。

這番指名道姓的贈禮,無疑是將對林晚棠的“特殊關照”擺在了明面上。席間眾人的目光,

瞬間變得微妙起來。王夫人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賈寶玉猛地攥緊了拳頭,

眼神瞬間變得陰鷙駭人,死死地盯著那個檀木匣子,仿佛要將它燒出兩個洞來!

林晚棠只覺得頭皮發麻。北靜王這一手,看似示好,實則是在火上澆油,

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他到底想做什么?是真心示好,還是故意挑起她和賈寶玉的矛盾,

好坐收漁翁之利?她硬著頭皮,起身謝恩,接過了那匣子。入手沉甸甸的,

里面似乎不止是香料藥材那么簡單。她甚至懷疑,送禮的仆從里,

就混雜著北靜王安插的眼線,此刻正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府里的一切?!巴鯛斢行牧恕?/p>

”賈母淡淡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氣氛,“替我謝謝王爺。天色不早,請長史官和各位也入席,

喝杯水酒再走吧?!遍L史官笑著應了,便在下首入座。家宴繼續,

但氣氛卻再也回不到之前的和睦。賈寶玉全程陰沉著臉,一口接一口地喝著悶酒,

眼神時不時地掃過林晚棠和那個北靜王府的長史官,里面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敵意和殺氣。

賈母看在眼里,眉頭微蹙,輕輕嘆了口氣。她似乎察覺到了某種山雨欲來的危機,

卻又無力阻止。這個家,已經不復往日的安寧了。宴席過半,賈寶玉忽然起身離席,

招呼也沒打一聲,便徑直走了出去。林晚棠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每次這樣反常,

準沒好事!果然,沒過多久,一個小丫鬟就悄悄走到林晚棠身邊,低聲道:“林姑娘,

寶二爺請您去后花園的藕香榭一趟,說……說有要緊的東西給您看?!绷滞硖男念^一沉。

后花園?中元節的夜晚,去那種陰氣森森的地方?賈寶玉又在搞什么鬼?她本能地想拒絕,

但轉念一想,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必須去看看,賈寶玉到底想做什么,

也好早做防備。而且,她隱隱覺得,今晚或許是她徹底激怒他,或者說,

找到他致命弱點的一個機會。林晚棠對紫鵑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留下,自己則跟著那小丫鬟,

悄悄離開了宴席,朝著后花園走去。中元夜的后花園,沒有了白日的喧囂,顯得格外幽靜,

甚至有些陰森。月光慘白,透過稀疏的樹影,在地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光斑,仿佛鬼影幢幢。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混合著香燭紙錢味道的氣息。藕香榭臨水而建,

此刻四面窗戶緊閉,只從里面透出一點微弱的燭光。林晚棠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榭內空無一人,只有一張方桌擺在中央,桌上點著兩支白蠟燭,燭火搖曳,光線昏暗。

桌子上,赫然擺放著一個半尺來高的木偶!那木偶雕刻得栩栩如生,眉眼五官,

竟然和林晚棠有七八分相似!更詭異的是,木偶身上穿著一件藕荷色的衣裙,

正是林晚棠今日所穿的款式!林晚棠只覺得一股寒氣順著脊椎爬了上來?!澳銇砹?。

”賈寶玉的聲音,從榭內陰影處傳來。他緩緩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種詭異而狂熱的笑容,

手中還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刻刀?!斑@是……什么?”林晚棠強作鎮定,指著那木偶問道。

“喜歡嗎?”賈寶玉走到桌邊,拿起那木偶,用一種近乎癡迷的眼神端詳著,

“我照著你的樣子,親手刻的?!彼檬种篙p輕撫摸著木偶的臉頰,

動作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你看,多像啊……簡直和你一模一樣。

”林晚棠看著他那副模樣,只覺得胃里一陣翻騰?!皩毝斮M心了?!彼淅涞溃?/p>

“不知叫我來,所為何事?”賈寶玉放下木偶,從懷里掏出一張紅紙,

上面用墨筆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他拿起刻刀,竟在那木偶的背后,一筆一劃地,

將紅紙上的字,深深地刻了上去!林晚棠定睛一看,那紅紙上寫的,赫然是她的生辰八字!

他竟然將她的生辰八字,刻在了這個詭異的木偶身上!“賈寶玉!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晚棠厲聲喝道,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中元夜,

刻著生辰八字的替身木偶……這分明是某種詛咒或是巫蠱之術!“干什么?”賈寶玉抬起頭,

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當然是……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他放下刻刀,

又從袖中摸出一根細長的銀針。那銀針在燭光下泛著幽冷的寒光,

針尾處似乎還刻著細小的字跡。賈寶玉捏著銀針,對準了木偶的心口位置!“棠兒,

”他的聲音輕柔得如同鬼魅的低語,“我知道你想走,你想離開我,你想去找那個北靜王,

是不是?”他猛地抬眼,眼神銳利如刀,死死地盯著林晚棠:“我告訴你,休想!

”話音未落,他竟毫不猶豫地,將那根銀針,狠狠地刺入了木偶的心口!

“噗——”一聲輕微的、仿佛刺入皮肉的聲音響起。銀針沒入木偶胸口,

只留下針尾在外面微微顫動。林晚棠仿佛也感覺心臟被針扎了一下,猛地后退一步,

臉色煞白。“你……”“這根針,叫做‘不離不棄’?!辟Z寶玉看著那刺入木偶心口的銀針,

臉上露出一種病態的滿足笑容,“我把它刺進了你的‘心’里。從今往后,

你若是敢離開榮國府半步,或者與其他男子有任何牽扯……”他頓了頓,眼神變得陰狠無比,

一字一句地說道:“……那么,這榮國府里的每一個人,上至老祖宗,下至每一個奴仆,

都會因你而遭遇不測!疾病、災禍、意外……直到他們全部死絕為止!”“你胡說!

”林晚棠又驚又怒,“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是不是無稽之談,你可以試試。

”賈寶玉笑得更加詭異,“你可以試試看,離開我,會有什么后果??纯词悄愕淖杂芍匾?,

還是這闔府上下的性命重要!”他將那被銀針刺穿心臟的木偶,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

走到林晚棠面前,強行塞到她手里?!澳弥??!彼恼Z氣不容置疑,“從今天起,

它就是你的護身符,也是你的催命符。好好看著它,時時刻刻記住,你的命,

和這府里所有人的命,都系在一起,也系在我手里!

”林晚棠捧著那沉甸甸、散發著詭異氣息的木偶,只覺得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占有欲了,這是赤裸裸的威脅!用整個賈府的性命來威脅她!

她看著賈寶玉那張俊美卻扭曲的面孔,

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和絕望。這個男人,已經徹底瘋了!

“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嗎?”林晚棠的聲音因為憤怒和恐懼而微微顫抖,

但眼神卻異常堅定,“賈寶玉,你錯了!我絕不會向你屈服!總有一天,

我會讓你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賈寶玉聽到這話,非但沒有生氣,

反而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偏執和瘋狂:“是嗎?那我等著。我等著看,

是你先逃出我的手掌心,還是……我先把你徹底變成只屬于我一個人的東西?!彼斐鍪?,

用冰涼的指尖,輕輕劃過林晚棠的臉頰,眼神癡迷而危險:“棠兒,別反抗了……認命吧。

你注定是我的,從你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說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轉身離開了藕香榭,留下林晚棠一個人,在搖曳的燭光中,

捧著那個刻著她生辰八字、心臟被銀針刺穿的木偶,如同一尊絕望的雕像。許久,

林晚棠才慢慢地、慢慢地抬起頭,眼中洶涌的恐懼和憤怒,

最終化為一片冰冷的、近乎死寂的決絕。賈寶玉,你想用這種方式困住我?我偏不讓你如愿!

我會找到你的弱點,我會打破你的禁錮,我會讓你明白,我林晚棠的命運,絕不由你掌控!

她低頭,看著手中那個詭異的木偶,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

第六章:梨香院的斷指之痛金桂飄香,秋意漸濃。自中元夜那場驚心動魄的傀儡戲后,

林晚棠便如同驚弓之鳥,對賈寶玉的防備提升到了極致。那個被銀針刺穿心臟的木偶,

被她用一方錦帕層層包裹,藏在了妝匣最深處,如同一個沉甸甸的、隨時會引爆的詛咒。

她盡量減少外出,只在自己院中活動。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這日,薛寶釵派人送來帖子,

邀她過梨香院一同賞桂、做些針線活。言辭懇切,情意殷殷,

仿佛之前的種種算計從未發生過。林晚棠本想推辭,但想到自己如今在賈府的處境,

王夫人敵意明顯,賈寶玉瘋癲難測,

若再將唯一看似“中立”且在王夫人面前說得上話的薛寶釵得罪了,日子恐怕更加艱難。

更何況,薛姨媽素來和善,梨香院相對獨立,或許能得片刻清凈。猶豫再三,

林晚棠還是帶著紫鵑,依約前往梨香院。梨香院位于榮國府東北角,原是為老太太排戲所建,

如今給了薛家母女并薛蟠居住。院內果然種著幾株金桂,開得正盛,甜香馥郁。

薛寶釵已在院中擺好了小幾,上面放著茶點針線。薛姨媽也在,見到林晚棠,

立刻熱情地拉著她的手噓寒問暖,又贊她氣色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

薛寶釵則在一旁含笑看著,舉止端莊,無可挑剔。三人坐下閑話家常,

薛姨媽有意無意地便將話題引到了林晚棠的家世和財產上?!啊f起來,

林丫頭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年紀輕輕就沒了爹娘,”薛姨媽嘆息著,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幸好老太太慈悲,賈府也照應著。只是這么大的家業,總不能一直由別人代管。

等你及笄之后,還是要自己打理起來才好。若是有個知冷知熱、又能幫你撐起家業的夫婿,

那就再好不過了?!彼f著,目光若有若無地瞟了一眼里間。林晚棠知道,

薛蟠那個“呆霸王”此刻定然就在里面,或許正透過門縫偷看。林晚棠心中冷笑,

面上卻只作懵懂,低頭道:“姨媽說的是,只是晚棠年紀還小,這些事還未曾想過。

”薛寶釵適時地接過話頭,笑道:“母親就是愛操心。林妹妹才貌雙全,家世又好,

將來的夫婿,定然是人中龍鳳。咱們還是別說這些了,嘗嘗這新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

”她將話題輕輕帶過,又引著林晚棠看她新得的繡樣,討論起針法配色來。氣氛看似融洽,

林晚棠卻始終保持著警惕。她總覺得,薛寶釵今日邀她前來,絕非賞桂做針線這么簡單。

果然,沒過多久,薛寶釵便狀似無意地提起:“說起來,寶兄弟最近似乎清減了不少,

也不像以前那般愛笑了。林妹妹,你和他最是親近,可知是為何事煩心?”林晚棠心頭一緊,

來了。她淡淡道:“寶二爺的心思,我如何能猜到。或許是功課緊了,也未可知。”“是嗎?

”薛寶釵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我倒聽丫鬟們說,寶兄弟是為了林妹妹你,

才茶飯不思呢。還說……妹妹你最近總躲著他,讓他好生傷心?!彼@話聲音不高不低,

恰好能讓院外經過的人聽到。林晚棠心中警鈴大作,幾乎可以肯定,賈寶玉此刻就在附近!

薛寶釵是故意說這些話刺激他!“寶姐姐說笑了,”林晚棠放下手中的繡繃,站起身,

“我身子還有些不適,想先回去了?!薄鞍?,妹妹怎么說走就走?”薛寶釵也站起身,

拉住她的手,“再坐會兒吧,我還有個新得的花樣子想給你看看呢?!本驮趦扇死吨H,

只聽院門“砰”地一聲被人從外面粗暴地踢開!賈寶玉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他臉色鐵青,

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薛寶釵拉著林晚棠的那只手,眼神像是要噴出火來!“放開她!

”賈寶玉低吼道,聲音嘶啞,充滿了暴戾之氣。薛姨媽嚇了一跳,連忙起身:“寶玉,

你這是做什么?!”薛寶釵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面上卻故作驚慌地松開手,

往后退了一步:“寶兄弟,你別誤會,我和林妹妹……”賈寶玉卻根本不聽她解釋,

幾步沖到林晚棠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用力拽到自己身邊?!罢l準你碰她的?!

”他惡狠狠地瞪著薛寶釵,眼神如同要吃人?!皩毟绺?!”林晚棠又驚又怒,

用力想甩開他的手,“你發什么瘋?!這里是梨香院!”“發瘋?”賈寶玉猛地轉頭看向她,

眼中是受傷的瘋狂和偏執的占有欲,“我發瘋?我若不來,你是不是就要被別人拐走了?!

你是不是又在和她商量著怎么離開我?!”“我沒有!”“你有!”賈寶玉根本不信,

他死死地攥著林晚棠的手腕,目光落在她那只拿著繡花針的纖細手指上。那手指白皙修長,

此刻正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紅。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詭異的光芒。

“這雙手……”他喃喃自語,眼神變得癡迷而危險,“這么好看的手,

線呢……怎么能……為別人做東西呢……”林晚棠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你想干什么?

!”賈寶玉猛地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殘忍而瘋狂的笑容。他另一只手不知何時,

竟從薛寶釵放在小幾上的針線笸籮里,拿起了一把用來修剪線頭的、小巧而鋒利的銀剪刀!

那剪刀樣式精美,握柄處還用金絲纏繞,上面似乎還刻著細小的字樣?!皩氂?!不可!

”薛姨媽驚呼出聲。薛寶釵也故作驚慌地喊道:“寶兄弟!快放下剪刀!”但一切都太晚了!

在林晚棠驚恐的目光中,賈寶玉握緊那把銀剪刀,毫不猶豫地,

朝著她被自己攥住的那只手的……小指!狠狠剪下!“啊——!”一聲凄厲的慘叫,

劃破了梨香院的寧靜!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染紅了林晚棠藕荷色的衣袖,

也濺到了賈寶玉那張俊美卻扭曲的面孔上!林晚棠疼得渾身痙攣,眼前陣陣發黑,

幾乎要暈厥過去。她低頭看著自己那只瞬間失去一截小指的左手,鮮血淋漓,白骨森森,

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和屈辱感,瞬間將她吞噬!“寶……寶玉!

你……你……”薛姨媽嚇得臉色慘白,話都說不出來了。薛寶釵眼中閃過一絲驚懼,

但更多的是計劃得逞的興奮。她連忙上前,掏出自己的帕子,

想要去按住林晚棠的傷口:“林妹妹!你怎么樣?快!快止血!”賈寶玉卻一把推開她,

仿佛嫌她礙事。他扔掉那把沾滿鮮血的剪刀——那剪刀的握柄上,

赫然刻著一個小小的“棠”字!——然后,他用一種近乎虔誠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看著林晚棠那只血流不止的手。他緩緩低下頭,伸出舌尖,

竟然……竟然輕輕舔舐了一下她傷口處涌出的鮮血!“甜的……”他閉上眼睛,

臉上露出一種病態的迷醉表情,“你的血……是甜的……”隨即,他睜開眼,

眼神狂熱地看著林晚棠慘白的面孔,用一種宣告般的語氣,一字一句地說道:“看見了嗎?

這就是證明?!薄澳愕纳眢w,你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滴血,都刻上了我的名字,都屬于我!

”“這根手指,是我給你的標記!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誰也別想覬覦!

誰也別想把你從我身邊奪走!”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瘋狂和偏執,

在寂靜的梨香院中回蕩。林晚棠看著眼前這個如同魔鬼般的男人,

感受著手指上傳來的劇痛和被他舔舐過的惡心觸感,心中最后一點殘存的恐懼,

徹底被滔天的恨意所取代!這個人,已經不是人了!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變態!

她再也無法忍受,猛地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用盡全身力氣,

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賈寶玉的臉上!“啪——!”清脆響亮的耳光聲,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賈寶玉被打得偏過頭去,臉上瞬間浮現出清晰的五指印。他似乎也愣住了,

不敢相信林晚棠竟然敢打他。林晚棠的手因為劇痛和憤怒而劇烈顫抖,

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恨火:“賈寶玉!我恨你!我恨你??!”這是她第一次,

如此清晰而決絕地,表達出自己的恨意。賈寶玉緩緩轉過頭,看著她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恨意,

非但沒有憤怒,嘴角反而勾起一抹詭異而滿足的笑容,仿佛這恨意,也是他渴望已久的回應。

“你終于……肯這樣看我了……”他伸出手,想要觸摸她滿是淚痕和恨意的臉龐。

林晚棠猛地后退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眼神冰冷如刀。就在這時,

薛寶釵拿著帕子再次上前,小心翼翼地按住林晚棠的傷口,柔聲道:“林妹妹,別動氣,

傷口要緊。我這帕子上灑了些上好的金瘡藥粉,能止血鎮痛。”林晚棠疼得幾乎失去意識,

只能任由她施為。她沒有看到,薛寶釵那看似關切的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陰冷的算計。

那帕子上所謂的“藥粉”,并非普通的金瘡藥,

而是摻雜了一些會阻礙傷口愈合、甚至可能引起感染的東西。

賈寶玉看著薛寶釵“好心”地為林晚棠包扎,眼神微瞇,閃過一絲不悅和殺意,

但終究沒有再阻止。他只是站在一旁,用那種近乎貪婪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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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5 21:5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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