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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甜寵 青山州的日暮戈微 25906 字 2025-05-05 19:4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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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京城,禮部尚書府。晨曦微露,蘇府后院的海棠樹上還掛著未干的露珠,一陣清風拂過,

粉白的花瓣便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有幾片飄進了半開的雕花木窗,

落在書案上的一方硯臺旁。"小姐,您又一夜未眠?"丫鬟青竹端著銅盆推門而入,

看見端坐在書案前的窈窕身影,不由得嘆了口氣。蘇婉柔擱下手中的狼毫筆,

揉了揉酸脹的手腕,抬頭露出一張清麗絕倫的臉龐。她不過十五歲年紀,肌膚勝雪,

眉目如畫,尤其是一雙杏眼,清澈得仿佛能映出人心。"王羲之的《蘭亭序》實在精妙,

我臨摹得入神,竟忘了時辰。"蘇婉柔聲音輕柔,帶著幾分歉意。

青竹擰了帕子遞過去:"今日是小姐的及笄禮,夫人囑咐要早些準備。

您這樣熬壞了身子可怎么好?"蘇婉柔接過帕子拭了拭手,目光又落回自己臨摹的字帖上,

輕聲道:"不過是及笄罷了,何必如此興師動眾。""小姐這話可不對,

"青竹一邊為她梳發一邊道,"及笄是女子一生的大事,何況咱們老爺是禮部尚書,

今日半個京城的貴眷都要來觀禮呢。"蘇婉柔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她性子沉靜,不喜張揚,

但身為蘇家嫡女,也明白今日之禮避不開那些繁文縟節。梳妝完畢,

蘇婉柔換上了一襲淡粉色的廣袖襦裙,腰間系著同色絲絳,整個人如春日里初綻的桃花,

清麗脫俗中透著幾分少女的嬌俏。"小姐真美。"青竹看得呆了呆,由衷贊嘆。

蘇婉柔搖搖頭:"皮相而已,何足掛齒。"她起身走向書柜,

指尖輕輕撫過那些已經翻舊的書冊,"這些才是珍寶。"前院漸漸熱鬧起來,賓客陸續到來。

蘇婉柔在青竹的攙扶下來到正廳,只見廳中已布置得莊重典雅,香案上供奉著先祖牌位,

兩側坐滿了前來觀禮的貴婦閨秀。"柔兒來了。"蘇夫人迎上來,眼中滿是驕傲。

她為女兒整了整衣襟,低聲道:"今日皇后娘娘派了身邊的女官前來觀禮,你可要謹言慎行。

"蘇婉柔心頭一跳,面上卻不露分毫,只輕輕點頭:"女兒明白。"及笄禮開始,

蘇婉柔舉止端莊,行禮如儀。當她跪在香案前,由母親為她簪上象征成年的玉簪時,

忽然聽見廳外一陣騷動。

"皇后娘娘懿旨到——"一位身著宮裝的女官手持明黃卷軸大步走入,

滿廳賓客紛紛跪地聽旨。"皇后娘娘懿旨,禮部尚書蘇明遠之女蘇婉柔,品性端淑,

才德兼備,堪為太子良配。今特選為太子妃,擇吉日完婚。欽此。

"這突如其來的旨意如同一道驚雷,震得蘇婉柔一時恍惚。她機械地叩首謝恩,

耳邊嗡嗡作響,幾乎聽不見周圍的恭賀之聲。"恭喜蘇大人,恭喜蘇小姐!

""蘇家出了太子妃,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太子妃娘娘萬福金安!

"一聲聲恭維如潮水般涌來,蘇婉柔強撐著得體微笑,直到禮成回到閨房,

才終于能夠獨自喘息。她坐在梳妝臺前,

望著銅鏡中那張陌生的臉——那張即將成為太子妃的臉。手指不自覺地撫上玉簪,

冰涼的觸感提醒著她,從今日起,她的人生將不再屬于自己。

"柔兒..."蘇夫人推門而入,眼中既有喜色又有憂思。"母親。"蘇婉柔想起身,

卻被母親按住了肩膀。"為娘知道你心中不安,"蘇夫人輕嘆,"但這是皇恩浩蕩,

也是你的造化。太子殿下人品貴重,你...你會幸福的。"蘇婉柔垂下眼簾,

長睫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女兒明白。只是..."她頓了頓,終究沒有說出心中的憂慮。

深宮似海,那位素未謀面的太子殿下,又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呢?與此同時,東宮書房內。

"殿下,皇后娘娘已經下旨,選定禮部尚書之女蘇婉柔為太子妃。"內侍恭敬稟報。

正在與太傅對弈的蕭天翊頭也不抬,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枚黑子,沉吟片刻后落在棋盤上。

"殿下?"內侍等了等,不見回應,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知道了。"蕭天翊淡淡道,

目光依舊盯著棋盤,"不過是多一個擺設罷了,何必大驚小怪。

"太傅捋須微笑:"聽聞蘇家小姐才貌雙全,殿下不妨一見?

"蕭天翊冷笑一聲:"這宮里的女人,哪一個不是表面溫婉賢淑,背地里勾心斗角?

"他抬手又落一子,"將軍。"太傅看著已成死局的棋盤,搖頭苦笑:"殿下棋藝又精進了。

"蕭天翊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遠處宮墻外的天空,俊美的側臉在陽光下如刀削般棱角分明,

一雙鳳眸深邃如潭,看不出絲毫情緒。"傳話下去,婚事讓他們按規矩辦便是,不必來煩我。

""是。"內侍躬身退下。蕭天翊負手而立,心中冷笑。又一個被送進東宮的政治籌碼,

不過是母后為了籠絡禮部的手段罷了。這深宮之中,何曾有過真情?大婚當日,

整個皇城張燈結彩,紅綢從宮門一直鋪到東宮正殿。禮樂聲響徹云霄,百官朝賀,盛況空前。

蘇婉柔天未亮就被喚醒梳妝。八名宮女圍著她,梳發的梳發,敷粉的敷粉,描眉的描眉。

她像個精致的玩偶般被擺弄著,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一點點變成另一個陌生而華貴的人。

"太子妃娘娘真美。"青竹為她戴上最后一支金鳳簪,聲音有些哽咽。

蘇婉柔想對陪伴自己長大的丫鬟笑笑,卻發現臉上的脂粉厚重得讓她做不出自然的表情。

她只能輕輕捏了捏青竹的手,低聲道:"別哭,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喜轎從蘇府出發,

穿過京城主要街道,接受萬民瞻仰。轎外歡呼聲不斷,

轎內的蘇婉柔卻只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她死死攥著手中的蘋果,指節發白。

轎簾外的光線忽明忽暗,仿佛在提醒她,她正從熟悉的世界走向一個未知的深淵。

入宮儀式繁復得令人窒息。

跪拜、行禮、祝禱...蘇婉柔機械地按照禮官的指示完成每一個動作,

脖頸被沉重的鳳冠壓得生疼,卻不敢有絲毫晃動。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在第三次跪拜時,

她終于透過珠簾的縫隙,看到了那個即將成為她夫君的男人——太子蕭天翊。

他比她想象中更加挺拔俊朗。一襲大紅婚服襯得他面如冠玉,

劍眉下的雙眸如寒星般清冷疏離。即使是在這樣喜慶的場合,他的嘴角也沒有一絲笑意,

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又令人不敢逼視。行禮時,他們的衣袖短暫相觸,

蘇婉柔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混合著一絲清冷的松木氣息。這氣息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但很快就被接下來的儀式拉回現實。典禮持續了整整一日。當蘇婉柔終于被送入洞房時,

已是月上中天。她端坐在鋪滿紅棗、花生、桂圓的喜床上,聽著宮女們退出去的腳步聲,

才稍稍放松了僵直的背脊。新房內紅燭高燒,燭淚緩緩堆積如小山。

蘇婉柔悄悄數著更樓的聲音,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門外始終沒有響起期待的腳步聲。

"太子殿下還在文華殿處理政務,請太子妃先行歇息。"不知過了多久,

一個年長宮女在門外輕聲稟報。蘇婉柔深吸一口氣,自己揭開了蓋頭。燭光下,

她的眼眸如水般平靜,看不出絲毫波瀾。"替我卸妝吧。"她對候在一旁的青竹說。

"可是...太子殿下還沒來..."青竹急得眼圈發紅。"他不會來了。

"蘇婉柔的聲音很輕,卻異常篤定。她早該想到的,這場婚姻不過是政治聯姻,

太子又怎會真的在意一個被強塞給他的女人?褪去華服珠翠,洗凈鉛華,

蘇婉柔躺在陌生的雕花大床上,望著帳頂繡的百子千孫圖,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她伸手撫過身旁空蕩蕩的錦被,那冰涼的觸感讓她迅速縮回了手。東宮的第一夜,紅燭燃盡,

無人共剪。次日清晨,蘇婉柔早早起身,按品大妝。她選了一襲淡紫色宮裝,

既不失太子妃的尊貴,又不顯得過于張揚。"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請您過去用早膳。

"一個面白無須的內侍在門外恭敬道。蘇婉柔心頭一跳,面上卻不顯:"帶路吧。

"太子寢殿比想象中簡樸,沒有過多裝飾,只在案幾上擺著一局未完的棋。

蕭天翊背對著門站在窗前,一身月白色常服,黑發用一根玉簪松松綰起,

整個人如一幅水墨畫般清冷疏離。"臣妾參見太子殿下。"蘇婉柔規規矩矩地行禮,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對方聽清又不顯得冒失。蕭天翊緩緩轉身,目光落在新婚妻子身上。

晨光中,他第一次看清了這位太子妃的容貌——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艷麗逼人,

而是一種如江南煙雨般的清麗婉約。尤其是那雙眼睛,清澈見底,卻又深不可測。"免禮。

"他的聲音依舊冷淡,"昨夜政務繁忙,未能去新房,太子妃勿怪。

"蘇婉柔垂眸:"殿下為國操勞,臣妾豈敢有怨言。"兩人對坐用膳,

席間除了碗筷相碰的輕微聲響,再無其他聲音。蘇婉柔小口喝著粥,悄悄觀察對面的男人。

晨光下的蕭天翊比昨日婚典上少了幾分凌厲,卻多了幾分倦色,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顯然是真的熬夜處理政務。"太子妃在看什么?"蕭天翊突然開口,目光如電。

蘇婉柔不慌不忙地放下筷子:"臣妾只是在想,殿下平日喜歡用什么茶,好讓下人們準備。

""龍井即可。"蕭天翊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頓了頓又道,"東宮內務今后由你掌管,

有事找李總管。若無要事,不必每日來請安。"這是要劃清界限了。蘇婉柔心中了然,

恭敬應道:"臣妾明白。"早膳后,蕭天翊匆匆離去,連個眼神都沒多給。

蘇婉柔站在殿門前,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盡頭,輕輕嘆了口氣。"太子妃娘娘,

柳側妃和其他幾位侍妾來給您請安了。"青竹小聲提醒。

蘇婉柔迅速調整表情:"請她們去花廳等候。"花廳內,幾位衣著華美的女子已經候著。

見到蘇婉柔進來,眾人齊齊行禮,唯獨最前面的一位粉衣女子慢了一拍。"妾身柳如煙,

參見太子妃娘娘。"粉衣女子盈盈下拜,聲音嬌媚,"昨夜伺候殿下到深夜,今早起晚了,

還請娘娘恕罪。"這話說得巧妙,既點明了自己得寵,又暗諷太子妃獨守空房。

蘇婉柔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在上首坐下。"柳側妃辛苦了。"她輕抿一口茶,

"不過殿下日理萬機,我們做妃妾的,更應體諒他勞頓,不該過分糾纏才是。

"柳如煙臉色微變,沒想到這位看似溫婉的太子妃言辭如此犀利。"娘娘教訓得是。

"她勉強笑道,眼中卻閃過一絲嫉恨。蘇婉柔不再理會她,轉向其他幾位侍妾,

溫言詢問她們的名字、喜好,記在心中。這些女子大多出身不高,舉止拘謹,

看起來不像是會興風作浪的。請安結束后,李總管捧來一大摞賬冊:"娘娘,

這是東宮近三年的收支明細,請您過目。"蘇婉柔翻開最上面一本,

只見密密麻麻的數字讓人眼花繚亂。她卻不急不躁,一頁頁仔細查看,

偶爾用朱筆在有問題的地方做個小記號。"這一項,

去年臘月購置炭火的支出比往年多了三倍,是怎么回事?"她指著其中一頁問道。

李總管額頭冒汗:"回娘娘,去年冬天格外寒冷...""是嗎?"蘇婉柔淡淡一笑,

"可我注意到東宮花園的梅樹去年開花比往年早了半月,按理說應該是個暖冬才對。

"李總管撲通跪下:"娘娘明鑒,是...是底下人做了手腳,小的這就去查!""不必了。

"蘇婉柔合上賬冊,"過去的事我不追究,但從今日起,東宮一應開支必須清清楚楚。

李總管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是,是,小的明白!"李總管連連叩首,

后背已經濕透。這位新太子妃看似溫柔,實則眼光毒辣,絕不是好糊弄的主。處理完內務,

蘇婉柔終于有了片刻清閑。她獨自走到東宮后花園,在一株海棠樹下駐足。春風拂過,

花瓣紛紛揚揚落下,有那么一瞬間,她仿佛回到了出嫁前的閨閣。

"娘娘..."青竹捧著一件披風走來,輕輕為她披上,"園子里風大,當心著涼。

"蘇婉柔握住丫鬟的手,突然問道:"青竹,你說我是不是該認命?

"青竹紅了眼眶:"娘娘...""我開玩笑的。"蘇婉柔笑了笑,眼神卻漸漸堅定,

"既然命運把我推到這個位置,我就好好做這個太子妃。深宮似海,但我蘇婉柔,

絕不會任人宰割。"她抬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海棠花瓣,輕輕攥在手心。有些路,

一旦走上就不能回頭。但即使是在這深宮之中,她也要活出自己的樣子。遠處,

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廊柱后,靜靜地看著海棠樹下那一抹倔強的身影,

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入宮半月有余,

蘇婉柔已將東宮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這日清晨,她正在書房核對賬目,

纖細的手指在算盤上飛快撥動,朱筆在紙上勾畫出一道道整齊的痕跡。窗外春光正好,

一縷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她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輪廓。"娘娘,

您已經看了兩個時辰了,歇歇眼睛吧。"青竹端著一盞清茶走進來,

心疼地看著自家小姐眼下淡淡的青影。蘇婉柔揉了揉太陽穴,

接過茶盞輕啜一口:"東宮去年的開支比前年多了三成,其中七成是浪費在無用的排場上。

若不盡快整頓,傳到御史耳中,又該參殿下奢靡了。""可是...殿下知道您這么辛苦嗎?

"青竹小聲嘟囔。蘇婉柔手上一頓,

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撥動算盤:"我做這些不是為了討誰歡心。"自從大婚那日后,

蕭天翊幾乎從不踏入她的寢殿,兩人只在每日早膳時短暫相見,說些無關痛癢的客套話。

蘇婉柔漸漸習慣了這種相敬如賓的相處方式,甚至覺得這樣也好,

至少不必整日提心吊膽地揣摩君心。"太子妃娘娘。"李總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宮里送來帖子,三日后在御花園舉辦春日宴,邀請您和殿下同去。"蘇婉柔接過燙金帖子,

眉心微蹙。這種場合向來是后宮嬪妃爭奇斗艷的地方,她一個不受寵的太子妃去了,

不過是徒增笑柄罷了。"知道了,你下去吧。"李總管卻站著不動,欲言又止。"還有事?

"蘇婉柔抬眼問道。"娘娘...老奴多嘴一句,柳側妃已經準備好了一套價值連城的頭面,

據說要在宴會上..."李總管聲音越說越低。蘇婉柔了然一笑:"多謝李總管提醒。

不過本宮自有分寸。"待李總管退下,青竹急得直跺腳:"娘娘!

那柳側妃分明是要在眾人面前壓您一頭,您可不能讓她得逞??!""傻丫頭,

"蘇婉柔輕輕敲了下青竹的額頭,"我若與她爭這些虛的,才是真輸了。"三日后,

御花園內百花盛開,彩幔飄飄。各宮嬪妃、王公貴女們盛裝出席,一時間環佩叮當,

香風陣陣。蘇婉柔選了一襲淡青色紗裙,只在袖口和裙擺處繡了幾枝白梅,發間一支白玉簪,

通身上下再無多余裝飾??善沁@樣素雅的打扮,襯得她肌膚如雪,氣質出塵,

在滿園姹紫嫣紅中反而格外醒目。"太子妃今日怎么獨自前來?太子殿下呢?

"柳如煙帶著幾個貴女圍上來,故作關切地問道。她今日果然穿金戴銀,珠光寶氣,

活像個移動的首飾匣子。蘇婉柔淡然一笑:"殿下政務繁忙,稍晚些到。""哎呀,

姐姐別是惹殿下生氣了吧?"柳如煙掩口輕笑,"我今早還看見殿下在練劍,精神好著呢。

"周圍幾個貴女交換著眼色,有人已經忍不住露出譏諷的笑容。蘇婉柔卻恍若未聞,

從容地品著手中的茶,直到柳如煙自覺無趣,悻悻地帶著人走開。宴會開始后,

蘇婉柔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眾人飲酒作樂,吟詩作對。沒有人來與她搭話,

她也樂得清閑。偶爾有好奇的目光投來,她便回以一個得體的微笑,既不顯得孤高,

也不顯得討好。"太子殿下到——"隨著內侍一聲高唱,全場頓時安靜下來。

蕭天翊一襲玄色錦袍,腰間玉帶流光,整個人如出鞘的利劍般鋒芒畢露。他向皇后行過禮,

目光在席間掃過,在看到蘇婉柔時微微停頓,隨即若無其事地移開。"翊兒,來坐母后身邊。

"皇后慈愛地招手。蕭天翊走過去坐下,與皇后低聲交談。蘇婉柔遠遠望著,

發現他眉宇間有一絲疲憊,眼下陰影比前幾日更重了些。宴會進行到一半,

蘇婉柔覺得有些氣悶,便悄悄離席,獨自走到御湖邊透氣。春日的湖水碧綠清澈,

幾尾錦鯉在水中悠閑游動。她蹲下身,輕輕撥弄著湖水,看著漣漪一圈圈蕩開,

思緒也隨之飄遠。"太子妃好雅興。"一個陰柔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蘇婉柔回頭,

看見二皇子蕭天睿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見過二皇子。

"蘇婉柔迅速起身行禮,心中警鈴大作。這位二皇子是已故貴妃所出,與太子素來不睦,

此時突然出現,絕非偶然。"免禮。"蕭天睿虛扶一把,手指卻有意無意地擦過她的手背,

"太子哥哥真是暴殄天物,放著這樣一位美嬌娘獨守空閨。"蘇婉柔后退一步,

強忍厭惡:"二皇子言重了。若無要事,臣妾先行告退。""急什么?

"蕭天睿攔住她的去路,"本王聽說太子哥哥最近在查北境軍餉虧空一案,不知可有進展?

太子妃若知道些什么,不妨告訴本王..."原來是為了這個。蘇婉柔心中冷笑,

面上卻不顯:"朝政大事,殿下從不與臣妾談及。""是嗎?"蕭天睿瞇起眼睛,

突然向前逼近一步,"那太子妃可要小心了。這深宮里,

站錯隊的下場可是很慘的..."蘇婉柔被他逼得連連后退,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后栽去!

"啊——"冰冷的湖水瞬間淹沒了她的驚呼。厚重的衣裙吸水后變得如鉛塊般沉重,

拖著她不斷下沉。她拼命掙扎,卻怎么也夠不到水面,眼前的光亮越來越遠...要死了嗎?

在這冰冷的湖底,無人知曉...突然,一道黑影破水而入,有力的手臂攬住她的腰,

帶著她向上浮去。"嘩啦——"當蘇婉柔重新呼吸到空氣時,她劇烈咳嗽著,

模糊的視線里是蕭天翊緊繃的下頜線。他渾身濕透,黑發貼在臉上,卻依然死死抱著她,

向岸邊游去。岸上已經亂作一團。宮女太監們驚呼連連,皇后臉色鐵青,

二皇子則一臉無辜地站在一旁,仿佛剛才什么也沒發生。蕭天翊將蘇婉柔抱上岸,

立刻有宮人遞上干爽的披風。他一把裹住她發抖的身子,打橫抱起,大步向離宮方向走去。

"殿下..."蘇婉柔虛弱地開口,卻被他打斷。"別說話。"他的聲音比往常更加冷硬,

但抱著她的手臂卻穩如磐石。回到東宮,蕭天翊直接將她抱進了自己的寢殿。"傳太醫。

"他簡短地命令道,隨即對滿屋子的宮女太監揮手,"都下去。"眾人迅速退下,

只留下蘇婉柔蜷縮在床角,濕發貼在蒼白的臉頰上,像只受驚的小獸。"把濕衣服脫了。

"蕭天翊背對著她,從柜子里取出一套干凈的中衣扔在床上。蘇婉柔愣了片刻,

才顫抖著手去解衣帶。冰冷的湖水似乎帶走了她所有的力氣,手指僵硬得不聽使喚。

蕭天翊等了片刻,聽不見動靜,轉身看見她還在跟衣帶較勁,眉頭一皺,大步走過來。

"笨手笨腳。"他嘴上嫌棄,手上動作卻出奇地輕柔。

修長的手指靈巧地解開那些復雜的結扣,幫她褪下濕透的外衣,只留下貼身的褻衣。

然后拿起干布,輕輕擦拭她濕漉漉的長發。蘇婉柔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

不敢相信這個正在為她擦頭發的人是那個冷若冰霜的太子殿下。他的睫毛好長,鼻梁高挺,

唇線緊抿,明明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此刻卻莫名顯得溫柔。"看什么?"蕭天翊突然抬眼,

正對上她來不及躲閃的目光。蘇婉柔耳根一熱,慌忙低頭:"沒...沒什么。

多謝殿下相救。"蕭天翊輕哼一聲,將中衣遞給她:"自己換上。"說完便轉身走向屏風后,

給她留下私人空間。蘇婉柔迅速換好衣服。蕭天翊的中衣對她來說太大了,

領口松松垮垮地露出精致的鎖骨,袖子長得蓋住了半個手掌。她有些窘迫地扯了扯衣襟,

不知該如何是好。"太醫來了。"蕭天翊帶著一位白發老者走進來。太醫診過脈,

說只是受了驚嚇和風寒,開了幾副藥便告退了。宮女們煎好藥送來,

那苦澀的氣味讓蘇婉柔不自覺地皺眉。"喝掉。"蕭天翊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命令道。

蘇婉柔咬了咬牙,端起藥碗一飲而盡。苦得她眼淚都要出來了,卻強忍著不肯示弱。

一顆蜜餞突然遞到唇邊。她驚訝地抬頭,看見蕭天翊依然板著臉,卻固執地舉著那顆蜜餞,

示意她張嘴。甜意在舌尖化開,沖淡了藥的苦澀。蘇婉柔小聲道謝,

卻見蕭天翊已經轉身走向書案,仿佛剛才的溫柔只是她的錯覺。天色漸暗,

蘇婉柔以為蕭天翊會讓人送她回自己的寢殿,卻見他自顧自地寬衣解帶,準備就寢。

"殿下...臣妾該回去了。"她小心翼翼地說道。

蕭天翊頭也不回:"太醫說了你不能見風。今晚就睡這里。

""那殿下...""我也睡這里。"蘇婉柔瞪大眼睛。同榻而眠?

他們成婚以來還從未...蕭天翊似乎看出她的顧慮,冷笑一聲:"放心,

我對病秧子沒興趣。"燭火熄滅后,寢殿內一片黑暗。蘇婉柔縮在大床的一角,

盡量不占太多空間。身旁男人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被褥傳來,讓她心跳如鼓。不知過了多久,

就在她昏昏欲睡時,身旁的蕭天翊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喉嚨里發出壓抑的呻吟。

"不要...走開...母妃..."蘇婉柔瞬間清醒,借著月光看見蕭天翊眉頭緊鎖,

額頭上布滿冷汗,顯然是在做噩夢。她猶豫片刻,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殿下?

醒醒..."蕭天翊猛地睜眼,一瞬間的迷茫后迅速恢復清明。他粗喘著撐起身子,

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眼中的脆弱一閃而過,快得讓蘇婉柔幾乎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吵醒你了?"他的聲音恢復了平日的冷靜,仿佛剛才的脆弱從未存在。蘇婉柔搖搖頭,

鬼使神差地問道:"殿下經常做噩夢嗎?"蕭天翊沉默良久,久到她以為他不會回答,

才低聲道:"從小如此。"簡單的四個字,卻讓蘇婉柔心頭一顫。

她想起宮中的傳聞——太子生母淑妃在他五歲時被人陷害,當著他的面被賜死。從那以后,

太子就被養在皇后膝下,性格日漸冷硬..."睡吧。"蕭天翊重新躺下,背對著她,

聲音悶悶的,"明日我還要早朝。"蘇婉柔望著他的背影,

突然很想去擁抱這個看似強大實則孤獨的男人。但她最終什么也沒做,只是輕輕拉過被子,

為他蓋好裸露的肩膀。窗外,一彎新月悄悄爬上枝頭,灑下清冷的光輝。床榻上,

兩個人的呼吸漸漸同步,最終融為一體。落水事件后的第七個清晨,蘇婉柔坐在梳妝臺前,

看著銅鏡中青竹為她梳發的動作,思緒卻飄到了昨夜。自從那晚同榻而眠后,

蕭天翊對她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雖然依舊少言寡語,但每日早膳不再只是形式,

而是真的會與她共進,偶爾還會詢問她對一些朝政瑣事的看法。"娘娘,

今日梳個驚鵠髻可好?"青竹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蘇婉柔輕輕點頭,

目光掃過妝臺上新添的幾盒胭脂。這些都是蕭天翊昨日派人送來的,說是江南進貢的新品。

她當時接過禮盒時,手指都有些發抖——這是成婚以來,他第一次送她禮物。"太子妃娘娘,

殿下已在花廳等候。"門外傳來小宮女的通報。蘇婉柔迅速整理好衣襟,起身向外走去。

今日她選了一襲淡綠色紗裙,發間只簪了一支白玉蘭花簪,清新素雅,

不施濃妝卻更顯肌膚如玉?;◤d內,蕭天翊正在看一份奏折,

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金邊。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

目光在蘇婉柔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回到奏折上。"殿下。"蘇婉柔福身行禮。"坐。

"蕭天翊簡短地說,同時將奏折推到一旁。宮女們魚貫而入,

擺上早膳:清粥、小菜、幾樣點心和一壺龍井。蘇婉柔注意到今日多了一碟桂花糖藕,

正是她前日隨口提過喜歡的家鄉小食。她心頭一暖,卻不動聲色,

只安靜地為蕭天翊盛了一碗粥,輕輕放在他手邊。"北境送來急報,"蕭天翊突然開口,

眼睛仍盯著手中的茶杯,"胡人部落近日頻繁調動,有南下劫掠的跡象。你怎么看?

"蘇婉柔執筷的手一頓,驚訝地抬眼。這是蕭天翊第一次與她討論真正的軍國大事。

"臣妾愚見..."她謹慎地開口。"直說無妨。"蕭天翊抬眼,

黑眸中閃過一絲她看不懂的情緒,"這里沒有外人。"蘇婉柔放下筷子,

沉思片刻:"胡人部落每逢秋末才會南下劫掠,如今春耕剛過,草原上水草豐美,

此時調動實在反常。臣妾懷疑...可能是聲東擊西之計。

"蕭天翊眼中精光一閃:"繼續說。""北境守軍大多集中在東部,若胡人在西部佯攻,

實則..."蘇婉柔突然噤聲,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臣妾妄言了。""不,

你說得很對。"蕭天翊放下茶杯,聲音罕見地帶著一絲贊賞,"這份洞察力,

比朝中大半武將都強。"蘇婉柔耳根微熱,低頭喝粥掩飾自己的喜悅。

能得到這個男人的稱贊,比任何獎賞都令她歡喜。早膳后,蕭天翊匆匆離去,

說是有要事與兵部商議。蘇婉柔則照例去書房處理東宮內務。路過小廚房時,她停下腳步。

"殿下今日午膳準備了嗎?"廚娘慌忙行禮:"回娘娘,殿下吩咐說今日議事繁忙,

不必準備他的午膳。"蘇婉柔皺眉。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蕭天翊經常因忙于政務而忘記用膳,上次她甚至發現他胃痛得額頭冒冷汗,

卻還強撐著批閱奏折。"準備些易消化的食材,本宮親自下廚。"兩個時辰后,

蘇婉柔提著食盒站在蕭天翊的書房外。里面傳來激烈的爭論聲,她猶豫著是否該此時進去。

"...必須增派兵力!胡人狼子野心,不得不防!"一個粗獷的聲音吼道。

"李將軍稍安勿躁。"蕭天翊的聲音冷靜而克制,"貿然調兵只會打草驚蛇。

依本王之見..."蘇婉柔正欲退下,書房門突然打開,一個侍衛走出來看見她,

慌忙行禮:"太子妃娘娘!"房內的爭論聲戛然而止。蘇婉柔進退兩難,

只得硬著頭皮走進去。書房內,蕭天翊坐在主位,兩側是幾位身著官服的大臣,

個個面色凝重。"臣妾打擾了。"蘇婉柔福身行禮,"只是見時辰已晚,

擔心殿下和諸位大人未曾用膳..."蕭天翊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食盒上,

冷峻的面容似乎柔和了一瞬:"有勞太子妃。"蘇婉柔將食盒放在一旁的幾案上,正要退下,

卻聽一位年長的大臣驚呼:"這...這是北境布防圖?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蕭天翊面前的圖紙,頓時心頭一震。

那圖紙上的標記方式她再熟悉不過——正是她兄長蘇臨風的筆跡!"太子妃認識這圖?

"蕭天翊敏銳地捕捉到她的反應。蘇婉柔猶豫片刻,還是誠實回答:"這圖紙上的標記方式,

與家兄如出一轍。""蘇臨風是你兄長?"那位李將軍驚訝道,

"他在北境軍中可是有名的'神眼將軍',繪制的地形圖最為精準!

"蕭天翊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顯然沒想到這層關系。他沉吟片刻,

突然招手示意蘇婉柔近前:"你來看看這份情報。"在眾大臣驚訝的目光中,

蘇婉柔走到蕭天翊身旁,低頭查看他手中的密報。那是一份關于胡人部落調動的詳細記錄,

上面用朱筆圈出了幾處可疑點。"這里..."蘇婉柔指著其中一處,

"說胡人左賢王部向西南移動了三十里,但西南方向是荒漠,水草匱乏,不合常理。

"蕭天翊目光一凝:"你的意思是?""除非情報有誤,

或者..."蘇婉柔的手指順著地圖移動,"他們并非真正的左賢王部,而是有人假扮,

目的是引開我軍注意力。"書房內一片寂靜。幾位大臣面面相覷,

顯然沒想到一個深宮婦人能有如此見解。"妙??!"李將軍突然拍案而起,

"太子妃娘娘高見!這么一說,胡人真正的目標可能是...""東部的糧倉。

"蕭天翊接話,眼中閃爍著贊許的光芒,"傳令下去,加強東部防務,但不要聲張。另外,

派人核實西南方向的胡人部隊真偽。"眾大臣領命而去,臨走時都不由多看了蘇婉柔幾眼。

待眾人退下后,書房內只剩下蘇婉柔和蕭天翊兩人。"沒想到太子妃對軍事也有研究。

"蕭天翊靠在椅背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蘇婉柔低頭:"家兄常在家書中提及邊關見聞,

臣妾耳濡目染罷了。""你兄長是個將才。"蕭天翊突然說道,"他在上次戰役中立下大功,

本該升遷,卻被人壓下了。"蘇婉柔猛地抬頭:"殿下如何知道?""東宮自有消息渠道。

"蕭天翊唇角微勾,"不過現在,我有了更好的信息來源。"他意有所指地看著她。

蘇婉柔心跳加速,不確定他話中的含義。是欣賞她的才智,還是懷疑她別有用心?

"食盒里的點心要涼了。"她轉移話題,打開食盒取出幾樣精致的小點心和一壺參茶,

"殿下趁熱用些吧。"蕭天翊看著那些造型精巧的點心,眉頭微挑:"你親手做的?

""臣妾閑來無事..."蘇婉柔話未說完,就見蕭天翊已經拿起一塊綠豆糕放入口中。

"甜而不膩,不錯。"他簡短評價,卻接連吃了三塊,顯然很是喜歡。

蘇婉柔忍不住嘴角上揚,為他斟了一杯參茶:"殿下別只顧著吃點心,這是參茶,對胃好。

"蕭天翊接過茶杯,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她的手背,兩人都是一怔,迅速分開。"今日多謝你。

"蕭天翊突然說道,聲音低沉,"不僅是點心,還有那份見解。

"蘇婉柔心頭一暖:"能為殿下分憂,是臣妾的榮幸。""以后若有要事,

可直接來書房找我。"蕭天翊說完,又補充道,"帶著你的點心。

"這是允許她參與政事的暗示!蘇婉柔強忍激動,恭敬行禮:"臣妾遵命。"離開書房后,

蘇婉柔腳步輕快,心情前所未有的明朗。她與蕭天翊之間,終于不再是冰冷的政治聯姻,

而是有了一絲真正的理解和尊重。然而,這份喜悅沒能持續太久。當晚,她正準備就寢時,

青竹匆匆進來,臉色難看。"娘娘,不好了!柳側妃去了皇后宮中,

說您...說您干涉朝政,魅惑太子!"蘇婉柔手中的梳子一頓,

隨即恢復平靜:"什么時候的事?""就在半個時辰前。奴婢剛從浣衣局的小姐妹那里聽說,

皇后娘娘大怒,說明日要召您問話呢!"蘇婉柔放下梳子,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鏡中女子眉眼如畫,卻帶著一絲疲憊。深宮之中,一步行差踏錯便是萬丈深淵。

今日她在書房的表現,雖然贏得了蕭天翊的贊賞,卻也觸動了某些人的神經。"無妨。

"她輕聲說,"本宮問心無愧。"話雖如此,當她獨自躺在寬大的床上時,

還是忍不住想起蕭天翊今日看她的眼神——那里面有欣賞,有贊許,

還有一絲她不敢確認的...溫柔?窗外,一輪明月高懸。

蘇婉柔不知道明日面對皇后的責難會如何,

但有一點她很確定:她不再甘心只做一個擺設般的太子妃了。而在東宮的另一端,

蕭天翊站在窗前,手中捏著一封密信,目光深沉。

信上寫著二皇子近日頻繁接觸北境將領的消息。他想起今日蘇婉柔對軍情的敏銳分析,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個太子妃,比他想象的有趣得多。

皇后召見的風波比蘇婉柔預想的來得更快。次日清晨,她剛剛梳洗完畢,

鳳儀宮的女官就已站在殿外等候。蘇婉柔深吸一口氣,選了一身素雅的淡紫色宮裝,

發間只簪了一支銀鳳簪——既不過分樸素顯得失禮,也不過分華麗惹人非議。

"娘娘..."青竹為她系上最后一根衣帶,眼中滿是擔憂。

蘇婉柔輕輕拍了拍丫鬟的手:"無妨,本宮自有分寸。"鳳儀宮氣勢恢宏,

金碧輝煌的殿宇在朝陽下熠熠生輝。蘇婉柔卻無心欣賞,

她的注意力全在殿內那高高在上的身影——皇后娘娘端坐在鳳椅上,一襲正紅色宮裝,

頭戴九鳳金冠,不怒自威。柳如煙站在她身側,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蘇婉柔規規矩矩地行了大禮,額頭觸地,

姿態恭順。皇后沒有立刻叫她起身,而是慢條斯理地品著茶,任由她跪著。

殿內的熏香濃郁得讓人頭暈,蘇婉柔膝蓋生疼,卻紋絲不動。

"聽聞太子妃近日對朝政頗有見解?"皇后終于開口,聲音冷得像冰。

蘇婉柔保持跪姿:"臣妾愚鈍,不過是殿下垂詢,勉力應答罷了。""哦?"皇后冷笑一聲,

"本宮怎么聽說,你昨日在書房與眾大臣議論軍情,還指手畫腳?后宮不得干政,

這是祖宗家法,太子妃莫非不知?"柳如煙在一旁添油加醋:"娘娘有所不知,

太子妃近來常去書房'送點心',一待就是半個時辰呢。"蘇婉柔指尖微顫,

卻依然平靜:"臣妾知罪。只是見殿下廢寢忘食,心中憂慮,才冒昧前去。至于軍情討論,

實是殿下問起家兄在北境的情況,臣妾據實以告,絕無干政之意。""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

"皇后重重放下茶盞,"來人,請《女誡》來,讓太子妃好好重溫婦德!

"一個嬤嬤立刻捧來厚厚的《女誡》,放在蘇婉柔面前。這意味著她要跪著抄寫,

直到皇后滿意為止。蘇婉柔沒有爭辯,恭敬地接過筆,開始一字一句抄寫。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手腕開始發抖,膝蓋疼得像針扎,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卻始終保持著端莊的姿勢。正當她抄到"女子以柔順為美"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太子殿下到——"蕭天翊大步走入殿內,一襲墨藍色錦袍,腰間玉帶生輝。

他向皇后行了一禮,目光卻落在跪著的蘇婉柔身上,瞳孔微微一縮。"兒臣參見母后。

"皇后臉色稍霽:"翊兒怎么這個時辰來了?""兒臣聽聞太子妃在母后這里,特來相尋。

"蕭天翊語氣平淡,"北境送來緊急軍報,需要太子妃協助解讀她兄長的密信。

"皇后眉頭一皺:"軍國大事,找她作甚?""蘇臨風的密信用了家族暗語,

只有他妹妹能解。"蕭天翊面不改色,"事關邊境安危,還請母后行個方便。

"蘇婉柔低頭不語,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她兄長從未用過什么家族暗語,

這分明是太子在為她解圍!皇后盯著蕭天翊看了良久,終于揮了揮手:"罷了,國事為重。

太子妃,去吧。"蘇婉柔剛要起身,卻因跪得太久雙腿發麻,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蕭天翊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讓她微微皺眉。"多謝殿下。"她低聲道謝。

蕭天翊沒有回應,只是向皇后告退后,便帶著蘇婉柔離開了鳳儀宮。一出殿門,

他的步伐就加快了許多,蘇婉柔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殿下...慢些..."她忍不住輕聲請求。蕭天翊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放緩腳步,

卻仍未松開扶著她的手。直到回到東宮書房,關上門,他才沉聲問道:"跪了多久?

""不到一個時辰。"蘇婉柔勉強一笑,"不礙事的。

"蕭天翊冷笑一聲:"柳如煙倒是會討母后歡心。"他示意蘇婉柔坐下,

自己則從柜子里取出一個小瓷瓶,蹲下身,不由分說地卷起她的褲腿。蘇婉柔驚呼一聲,

卻見膝蓋已經青紫一片。"殿下!這不合規矩..."她慌亂地想拉下褲腿。"別動。

"蕭天翊按住她的腳踝,挖出一些藥膏,輕輕涂抹在她的傷處。藥膏清涼,

瞬間緩解了火辣辣的疼痛,但他指尖的溫度卻讓蘇婉柔心跳如鼓。"多謝殿下解圍。

"她小聲說道,"不過...家兄其實并沒有什么家族暗語...""我知道。

"蕭天翊頭也不抬,"難道真讓你抄一天《女誡》?"蘇婉柔怔住了。

她沒想到這個冷面太子會為了她向皇后撒謊??粗矍斑@個認真為她涂藥的男人,

與平日朝堂上殺伐決斷的儲君判若兩人,她心頭涌上一股暖流。"三日后是中秋宮宴,

"蕭天翊突然說道,"你與我同去。"蘇婉柔心頭一跳。中秋宮宴是皇室重要聚會,

往年太子都是獨自出席,或者帶柳如煙。這是第一次,他主動邀請她同行。

"臣妾...怕會給殿下丟臉。"她猶豫道。蕭天翊終于涂完藥,站起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比柳如煙聰明十倍,何來丟臉之說?"這大概是蕭天翊式的夸獎了。

蘇婉柔忍不住抿嘴一笑:"那臣妾定不負殿下所望。"三日后,中秋宮宴。

蘇婉柔這次選了一襲湖藍色織金鳳紋禮服,發髻高挽,點綴著珍珠步搖,

既端莊大氣又不失柔美。當她與蕭天翊并肩走入宴廳時,引來無數目光。

一個是冷峻如玉的太子,一個是清麗如蘭的太子妃,宛如一對璧人。

"皇兄今日怎么舍得帶太子妃出來了?"二皇子蕭天睿陰陽怪氣地迎上來,

"莫不是怕人不知道你們'恩愛'?"蕭天翊眼神一冷,還未開口,

蘇婉柔就微微一笑:"二皇子說笑了。殿下體恤臣妾初入宮闈,特地帶我見見世面。

倒是二皇子,怎么今日獨自前來?聽聞新納的側妃琴藝超群,何不帶來助興?

"蕭天睿臉色一變。他那新側妃出身青樓,是他偷偷納的,沒想到蘇婉柔竟會知道。

他干笑兩聲,悻悻地走開了。蕭天翊側目看了蘇婉柔一眼,

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揚:"消息靈通。""略知一二罷了。"蘇婉柔謙虛道,

卻在桌下悄悄捏了捏他的手。宴席上,觥籌交錯,歌舞升平。幾位皇子輪番向蕭天翊敬酒,

明里暗里都在試探北境軍情。蘇婉柔注意到蕭天翊雖然應對自如,

但眉宇間的疲憊越來越明顯。"太子妃娘娘,"一位貴女突然提議,

"聽聞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如為我們彈一曲助興?"蘇婉柔認出這是柳如煙的閨中密友,

顯然不懷好意。若她拒絕,顯得怯場;若答應,又難免被人評頭論足。"本宮琴藝粗淺,

恐污了諸位耳朵。"她溫和地推辭,"不過...""不過什么?"那貴女緊追不舍。

蘇婉柔從容起身:"不過本宮近日新得一幅《千里江山圖》摹本,若諸位不嫌棄,

可一同品鑒。"說著,她命人展開早已準備好的畫卷。那畫卷氣勢恢宏,筆法精妙,

頓時引來一片贊嘆。更令人驚訝的是,蘇婉柔對畫作的點評精辟獨到,

連在場的幾位書畫大家都不住點頭。蕭天翊看著人群中侃侃而談的妻子,眼中閃過一絲驕傲。

她不僅化解了刁難,還借此展示了才學,贏得眾人尊重。宮宴結束,回東宮的路上,

月光如水,樹影婆娑。蘇婉柔稍稍落后蕭天翊半步,安靜地走著。突然,蕭天翊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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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5 19:4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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