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咖啡杯底的陰影消毒水的氣味刺得鼻腔發痛。肖清雅盯著實驗室天花板上的蛛網，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是2023年的秋天，她的白大褂口袋里還裝著新生手冊，
而不是前世那部燒得變形的手機。"肖同學，來我辦公室聊聊論文方向？
"張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和。肖清雅轉身時，
目光精準落在他左手端著的骨瓷咖啡杯上——和前世一樣，杯沿沾著淺褐色的咖啡漬，
像一道虛偽的唇印。"好的，老師。"她垂下眼瞼，指尖觸到口袋里的檢測試紙。
三年前的自己會因為導師首次單獨約談而緊張到發抖，此刻卻能清晰回憶起：這杯咖啡里，
藏著0.3毫克勞拉西泮，足以讓她在半小時后頭暈手軟，喪失反抗能力。
辦公室的百葉窗半掩著，陽光在張峰臉上切割出明暗交界線。他推過咖啡杯時，
金表鏈在桌面磕出輕響："聽說你本科研究過量子點缺陷？這個方向很有潛力啊。
""謝謝老師。"肖清雅指尖輕顫，假裝不穩地扶住杯身，試紙在袖中迅速劃過液面。
淡藍熒光在纖維上一閃而逝，她垂眸整理筆記本，
聲音卻格外清亮："不過我更想參與您正在申報的國家級課題，
關于量子材料在極端磁場下的穩定性研究。"鋼筆尖在紙上劃出刺耳的劃痕。
張峰的笑容僵了一瞬："這個課題需要大量實驗數據，
你現階段......""我昨晚整理了近五年《物理評論快報》上的相關模型，
"肖清雅翻開筆記本，彩色標注的公式圖表鋪滿頁面，
"特別是2022年諾獎得主提出的非平衡態理論，或許能優化數據采集頻率。
"空氣突然安靜。張峰的瞳孔微微收縮，那是獵物超出掌控時的應激反應。
前世他正是用這套理論框架，將學生王璐的實驗成果篡改成自己的專利。
此刻肖清雅直視著他，故意在"數據采集"四個字上加重語氣。"年輕人要腳踏實地。
"張峰終于開口，聲音里多了幾分冷硬，"明天開始，你負責整理近十年的組會記錄，
順便幫我處理一下行政文件。""沒問題，老師。"肖清雅起身時，袖口不經意掃過咖啡杯，
瓷杯傾斜，褐色液體在桌面洇出不規則的圓。她蹲下身擦拭，
目光精準鎖定桌底的攝像頭——前世她在瀕死時刻才發現，
這個隱蔽的鏡頭記錄過多少女孩的眼淚。走出辦公樓時，秋雨正淅淅瀝瀝。
肖清雅摸出重生自帶的手機，屏幕亮起時，
鎖屏壁紙突然浮現一行小字："林晚秋的工牌編號是20190307，
她的實驗服第三顆紐扣永遠松著。"她指尖一顫，抬頭望向實驗室方向。果然，
那個穿白大褂的身影正站在三樓窗前，蒼白的臉映著玻璃，手腕上的紗布被雨水洇出淡紅。
肖清雅摸出隨身帶的創可貼，那是前世林晚秋跳樓前一天，她在醫務室多拿的——此刻，
它們終于有了提前送出的機會。"林師姐？"她叫住正要走進雨幕的身影，
"你的袖口沾到咖啡了。"林晚秋驚惶抬頭，發梢滴下的水珠混著淚水。
肖清雅遞過創可貼時，故意讓《predator檔案》露出一角，紙上"林晚秋，
延期第18個月"的字跡赫然在目。"謝謝......"林晚秋的聲音像被掐住的琴弦，
突然抓起創可貼轉身就走。但肖清雅注意到，她攥著創可貼的手指，在發抖。夜幕降臨時，
肖清雅坐在圖書館角落，手機突然震動。匿名郵箱收到一封加密郵件，
附件是段模糊的監控錄像：2021年冬，張峰的車停在某酒店后門，
副駕駛座上的女孩穿著紫色連衣裙，頸間戴著的珍珠項鏈，
正是陳雨桐博士畢業時"不小心遺失"的那條。她摸出密碼本，
在陳雨桐的名字旁畫下第二個標記。前世這個總被傳"靠潛規則上位"的師姐，
此刻正用顫抖的指尖，給她發來第二條消息："明晚八點，學術交流中心旋轉餐廳，
他會帶那支紅酒杯去。"肖清雅望向窗外，月光穿過云層，在她新領的工牌上投下冷白的光。
工牌編號20230901，這是她第二次擁有的人生。這一次，
她要讓那些藏在學術權威背后的陰影，永遠暴露在陽光下。她打開手機錄音，
輕聲說："第一天，證據收集進度：27%。張峰，你的倒計時，開始了。
"第二章 旋轉餐廳的暗戰學術交流中心的水晶吊燈在暮色中折射出冷光。
肖清雅站在旋轉餐廳門口，指尖撫過裙擺處的隱形口袋——那里藏著微型廣角鏡頭，
手機已調至無聲拍攝模式。"肖同學今天很漂亮。"張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帶著令人不適的熱意。他身著深色西裝，左手提著皮質酒箱，金表鏈在腕間晃出細碎的光，
"特意讓餐廳備了1982年的波爾多紅酒，搞科研也要懂得品味生活嘛。
""謝謝老師提攜。"肖清雅側身避開他搭來的手臂，
目光精準落在酒箱縫隙間露出的杯腳——那抹優雅的弧線，正是陳雨桐提到的郁金香杯型。
前世她曾在張峰的學術慶功宴上見過這套餐具，
當時他正用"學術新星"的名號哄騙師妹王璐斟酒。餐廳經理殷勤地接過酒箱，
張峰特意叮囑："用我帶來的杯子，記得先冰十分鐘。"肖清雅假裝整理耳環，
指尖劃過耳垂上的微型麥克風——這是許明哲實驗室淘汰的聲學傳感器，
改裝后能清晰收錄五米內的對話。"聽說你最近在看非平衡態理論？"張峰替她拉開椅子，
袖口飄來若有似無的古龍水味，"這個方向很適合你，
要是遇到瓶頸......"他忽然伸手替她調整餐具，指腹擦過她手背，
"可以隨時來我家討論，我太太最近總不在家。"肖清雅的胃里翻涌起前世灼燒般的惡心感，
面上卻綻開溫順的笑："老師的書房一定有很多珍貴資料吧？
上次在您辦公室看到那套《量子糾纏發展史》影印版，真是大開眼界。
"她特意加重"辦公室"三個字，觀察到張峰瞳孔微縮。果然，他的手在杯沿停頓半秒，
才慢悠悠說："年輕人還是要少關注無關的事。"此時，經理捧著酒具歸來。
六只水晶杯在冰桶中泛著冷光，肖清雅一眼鎖定第二只杯底——那里有三道極細的刻痕，
在燈光下組成"CYT"的縮寫。"這杯子的紋路真特別。"她拿起杯子對著燈光，
手腕輕顫，杯身在指尖轉出優美的弧度。手機從膝頭滑出，鏡頭借著桌布的遮擋緩緩抬起，
微距模式下，刻痕邊緣的金屬毛邊清晰可見。"這是意大利手工匠人做的，
"張峰給自己倒酒，目光卻緊盯著她的動作，"每只杯子都有獨一無二的標記，
就像......"他忽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我們和學生之間的緣分，
都是命運的量子糾纏啊。"肖清雅的心跳驟然加速。手機屏幕上，
對焦框正穩穩鎖住"CYT"刻痕，進度條顯示"98%完成"。她強迫自己放松肌肉，
用指尖輕輕敲了敲杯壁："老師說的對，就像這道刻痕，看似偶然，
其實是匠人早就設計好的軌跡。"話音未落，酒杯突然從她手中滑落。
肖清雅驚呼著俯身去撿，膝蓋重重磕在桌角，
卻在落地瞬間用小指勾住手機——拍攝完成的提示燈在黑暗中閃了三閃。"怎么這么不小心？
"張峰的語氣里帶著不耐，卻在扶她起身時，忽然捏住她的下巴，"不過比起林晚秋，
你確實聰明很多......她昨天居然敢在組會上反駁我，你說，該不該讓她延期畢業？
"肖清雅渾身血液幾乎凝固。這個動作，這個語氣，和前世他掐住王璐脖子時一模一樣。
她能聞到他呼吸里的紅酒味，
卻在此時聽見耳麥里傳來微弱的電流聲——是林晚秋的工牌感應到了她的位置。
"老師的決定，學生當然支持。"她輕輕掰開那只手，指尖掠過他金表鏈上的紋路，
忽然怔住——那是一串看似隨意的數字，卻正是王璐的學號。張峰的手機突然震動。
他瞥了眼屏幕，臉色微變："學校臨時有事，你先回去吧。"起身時，
他順手將那只刻有"CYT"的酒杯塞進酒箱，動作快得像在銷毀證據。
肖清雅攥著手機走出餐廳，秋雨打濕睫毛，卻澆不滅掌心的滾燙。她躲進樓梯間，
點開剛剛的視頻——杯底刻痕、張峰的手部特寫、金表鏈上的學號，全部清晰入鏡。
更關鍵的是，耳麥錄下了那句威脅："該不該讓她延期畢業？"手機忽然彈出新郵件，
來自匿名賬號。附件是段監控截圖：2022年3月17日，張峰的車后備箱里，
躺著一個印有"王璐"字樣的行李箱。她摸出密碼本，在王璐的名字旁畫下紅叉。
前世警方始終沒找到這個女孩的下落，此刻卻在重生后的第二日，摸到了關鍵線索。
雨越下越大。肖清雅抬頭望向實驗室方向，林晚秋的身影又出現在三樓窗前。這一次，
女孩沒有躲開視線，而是緩緩抬起手，
露出腕間新換的創可貼——那是肖清雅今早放在她辦公桌上的，
包裝上貼著小紙條："周三下午四點，老物理樓天臺見。"她低頭看表，
指針指向20:47。距離前世張峰第一次對她動手，還有17天。而此刻，
她的證據收集進度，已經跳到了45%。手機在掌心震動，
鎖屏突然浮現新的字跡："他的保險柜密碼，是你第一次組會的日期。"肖清雅愣住。
她翻開新生手冊，2023年9月12日，那是她作為博士生第一次參加組會的日子。
而明天，正是9月11日。她摸出實驗室鑰匙，秋雨在身后織成密網。這一次，
她要在黎明前，打開那扇藏著無數秘密的柜門，讓陽光照進最深的角落。
第三章 鐵銹與舊時光的密語老式掛鐘敲過十二下時，
肖清雅的指尖終于觸到保險柜冰冷的金屬把手。月光從百葉窗縫隙斜切而入，
在密碼盤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正如她記憶中那樣，
第三格數字轉盤邊緣有道幾乎看不見的劃痕，那是前世張峰暴怒時用鋼筆尖留下的。
她深吸一口氣，輸入"0912"。轉盤轉動的咔嗒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像某種遠古巨獸的心跳。當第四聲輕響落下，鎖舌縮回的瞬間，
一股混合著鐵銹與樟腦丸的氣息撲面而來，夾雜著幾張泛黃的便利貼："王璐的數據有誤，
需重做""陳雨桐的專利轉讓協議已簽"*。保險柜上層整齊碼著十二個牛皮紙袋，
每個袋子上用紅筆標著年份與編號。肖清雅翻開2021年的檔案，
瞳孔驟縮——里面是某企業支付給"量子材料實驗室"的大額轉賬憑證，
附言欄赫然寫著"新型電池技術專利使用費"，而這項專利的發明人，正是陳雨桐。
下層抽屜拉開時，一本黑色筆記本滑落在地。扉頁上貼著張峰與不同女孩的合影，
每張照片背后都用蠅頭小楷記著日期與"服務時長"。
肖清雅強忍著惡心翻到2022年3月，一行字跡被憤怒的劃痕覆蓋："王璐太固執，
不如送去東南亞實驗室"。走廊盡頭突然傳來皮鞋聲。肖清雅猛地抬頭，透過百葉窗縫隙，
看見張峰的身影正朝辦公室走來，
手里握著保溫杯——前世他總在午夜來實驗室批改"重要文件"，
此刻竟比記憶中提前了半小時。她迅速將筆記本塞回抽屜，
抓起最關鍵的轉賬憑證和合影塞進背包。保險柜門卻在此時卡住，無論如何推不上。
肖清雅急出冷汗，
忽然想起重生時口袋里多出的金屬小瓶——她顫抖著往鎖孔滴了兩滴潤滑油，
那是前世實驗室用來保養精密儀器的專用劑。"咔嗒"一聲，柜門終于合攏。
她熄滅手機手電，貼著墻根躲進書柜陰影里。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
肖清雅摸到背包側袋的U盤——那是許明哲上周借給她"拷貝文獻"的，
此刻正靜靜躺在那里，等待裝載罪惡的證據。"啪"的一聲，臺燈亮起。
張峰的身影在地毯上投下扭曲的輪廓，他徑直走向保險柜，手指在密碼盤上快速跳動。
肖清雅屏住呼吸，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幾乎要穿透耳膜。突然，整棟樓陷入黑暗。停電了。
"該死！"張峰的咒罵聲里帶著罕見的慌亂。肖清雅聽見他翻找打火機的聲音，
趁機摸出手機，
打開預先下載好的"電路故障模擬"音頻——電流滋滋聲混著遠處發電機的轟鳴，
完美掩蓋了她移動的腳步聲。"老師？"她故意在門口發出響動，"我剛路過，
更新時間：2025-05-05 19:4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