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母親在內宅小心謹慎的生活了十年。姨娘流產，卻將鍋甩給了我們母女，
母親被趕去邊遠老家受苦。不明是非的父親，心狠手辣的姐姐和笑里藏刀的姨娘，
整整折磨了我五年。如今我要把他們欠下的債，連本帶利，用血來還。
1李府的宅院氣派恢宏，正門之上，是先皇親自賜予的燙金牌匾。而此刻，府內卻亂作一團。
“大娘子，尹小娘的血止不住了！”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接生婆王婆連滾帶爬的跑出房門，
門外，聚滿了內宅的人。“孩子能保住嗎？”大娘子盧明朝語氣平穩，
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氣場，可我看得分明，她的眼神似乎放松了許多。
王婆惋惜地說道：“尹小娘如今懷胎六個月突然早產，孩子怕是保不住了！”“既然如此，
便棄子留母。她已有一女，待她慢慢恢復后，總有機會再懷上孩子的?！闭f完這句話，
盧明朝便回房了。痛苦的嘶吼又從屋內傳來，眾人縮了縮脖子，也都陸續離開了。
這種見血墮嬰之地，沒有人愿意多待一秒鐘。夜晚，李先彬下朝回家，聽聞此事容顏大怒，
將府上的人都叫來前廳問話。“我才出府一天，碩云的孩子突然流產了，大娘子，
碩云的三餐都是你張羅廚房準備的，你還有什么話說？
”李先彬瞪大著眼睛憤怒的看著盧明朝，看這架勢仿佛要吃人?！肮偃巳羰菓岩晌?，
大可去請官府的仵作來看看剩飯里有沒有墮胎的毒藥，死嬰的尸身上有沒有中毒的痕跡。
”盧明朝儼然一身正氣，好似事情當真和她沒有關系。
李先彬愣了一下：“這...這種事你還想鬧上官府，你還不嫌丟人嗎？”“官人，
我知你不愿將此事鬧大，因此，我特意命人去碩云的屋內檢查一番，
他們查出來這個香囊里面含有麝香。”盧明朝走向一旁看熱鬧的母女倆，拍了拍我的肩膀，
說出的話讓我心頭一顫。“這個繡跡歪歪扭扭的香囊，一看便知是婉兒的手筆。
”“我沒有在里面放麝香，只是普通用來安神的香料，我和尹小娘素來關系很好，
沒有理由害她?！蔽伊ⅠR起身為自己辯解，
指著香囊繼續說道：“而且這個香囊邊上繡跡雜亂，定是有人將其拆開后重新縫實。
”大娘子的女兒李喬虞此時突然開口：“整個京城都知道妹妹的繡工極差，這亂糟糟的繡跡，
怕是你覺得難看重新縫上的吧！”李先彬雙眼泛紅，沖上來作勢要打我一巴掌，
母親卻擋在我身前，替我抗下。“娘...”我哭著扶起母親，當時送尹小娘香囊之時，
母親就曾勸過我，內宅之中，事關孕婦之事，關系再好也不要隨便贈送貼身之物，
可我還是偷偷地送給了她。母親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臂，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官人，
是妾身將麝香放入香囊之中，與婉兒無關?！蔽也唤獾目粗赣H，內心某個地方瞬間轟塌，
我們母女倆在這個四方宅院中小心翼翼的度過了十年，如今卻因為我的任性，害了母親。
我只能跪在地上哭著求父親放過母親，可他還是罰母親回到隴西老家，禁足五年，面壁思過，
不許任何人探望。母親臨走前，父親似是于心不忍，讓她和我單獨相處一晚。
母親拉著我的手，眼里沒有半分責怪，語重心長地說道：“婉兒，自古以來，
無論內宅還是官場的爭斗，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對抗，而是權衡利弊的謀略，你要隱忍，
要藏拙，要收起善心，才能獨自在這里生存下去?！币估锏南s鳴格外刺耳，
我依偎在母親懷里，伴隨著偷偷溜進屋里的月光，不安地進入夢鄉。2母親走后，
父親對外宣稱我染上惡疾，母親為祈禱我平安順遂，自愿去隴西老家請愿五年。
為了展現他的愛女之心，我被轉到大娘子名下，繼續留在京城[養病]。一個月后，
我[大病初愈]，繼續去書齋上課。當天正好趕上隨堂測驗，雖然落下一個月的課程，
但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卷子上的題竟然都是我復習過的。縱使我故意填錯了幾個詞，
分數還是超過了李喬虞。感受到她幽怨惡毒的目光，我如芒在背，我已經夠藏拙了，
難道以后還要扮成傻子不成？學堂下學后，我和貼身丫鬟小糖快速穿過亭廊，
卻還是在池塘邊碰見了顧業成。當今圣上的第二個兒子。不知為何，他一直對我很好，
但現在，我已經無福消受了?！巴駜好妹?，聽聞你生病了，可還要緊，
我特意將宮中御醫帶來為你看病。”顧業成語氣十分關心，話音剛落，
一個老頭子低身來到我的面前?！岸首?，我并無大礙，御醫是為皇家治病，
如此私自前來并不合規矩。您要是真為婉兒著想，以后就不要單獨與我見面了。
”委婉的拒絕之后，我望了下四周，不等顧業成回話，拉著小糖便離開了。回府后，
桂嬤嬤傳話，大娘子要見我，我便猜到定是李喬虞提前回來打小報告。
當時我與顧成業談話之時，就在背后感受到了一絲妒忌的目光。“娘，婉兒她竟然私會外男，
還是皇子，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崩顔逃菰谝慌陨匡L點火，擠眉弄眼。
大娘子卻一言不發，盯了我半晌，說道：“婉兒，雖然你與皇室子弟為同窗，但你是庶出，
宮里的水可不是那么好淌的，今日罰你去祠堂反省，好好想想我這句話。
”看著李喬虞得逞的樣子，我面無表情的推出房門，獨自朝祠堂方向走去。
今夜的風格外清涼，祠堂的燭火搖搖晃晃，似是在同情這個跪在他們面前的小姑娘。
“嗯...”小糖特意來為我披了件衣服，將我從睡夢中吵醒。小糖問道：“小姐，
可是今日二皇子的事惹了大娘子不開心？”我點點頭：“隴西李氏是名門望族，
雖不及唐朝盛名，但在當地名望依舊頗高。我身為庶出，母親也沒有背景，如果嫁給了皇子，
那便是代替父親站了陣營，大娘子這是在點我日后要注意分寸。”小糖眼中流過一絲心疼，
憂慮地說道：“如今小姐遠離母親，又要受到大娘子的管制，小姐不過才十歲，
這以后日子可怎么過??！”我笑著捏了一下小糖的臉蛋，她和我同歲，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甚是好玩?！霸蹅円院蟀?，裝傻就好了！”3從那之后，
我上學時一直避諱著皇室子弟，學堂先生提問時，我也不再積極發言。
下學后學堂安排的騎馬射箭等活動我也能推則推。久而久之，我便像是一個異類，
慢慢淡出了他們的視野。這天晚上，小糖為我收拾衣裳，連連嘆氣：“小姐，
你這才來了大娘子房里幾個月，衣服從來沒置換過，如今小姐正在長身子，幸虧我給補上了，
要不露出胳膊和小腿，又要被人笑話了?！蔽襾淼剿磉?，捧起她的肉臉，
內疚地說道：“小糖，我這主子不受待見，你在院里過得也不好吧！”小糖哭唧唧地抱著我，
使勁的搖頭。我摸摸她的頭：“如今有你在我身邊，我很滿足。你給我補的衣服很好看，
穿出去一點也不丟人，還有的同學問我是在哪里買的新款式呢！”小糖被我哄得很開心，
又開始整理衣服，說道：“小姐，明日學堂春游，你就穿這個綠色的長裙吧！”我點點頭，
心里卻一陣擔憂，明日的春游，先生不讓請假，總覺得到時會出現什么意外。次日，
我們來到山上的一處平地游玩，男生一組，女生一組，相隔不遠，坐在草地上賞春看花。
突然一個張牙舞爪的花蜘蛛落在了我的面前，我本能的想要后退，
后面卻有人一把將我向前推去。蜘蛛落在了我的胸口上，傳來細密的蠕動感。
寒意順著脊椎炸開，我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凝固，連呼吸都在喉嚨里結成了冰。
我的喉嚨里發出撕裂般的尖叫，大腦空白，仿佛整個靈魂都已經出竅。待我恢復一些神智，
才發現不知何時，我已經被引到一處小土坑的邊上。又感覺到一陣推力，我徑直的向下摔去，
翻轉間，似乎看到了一抹粉色的身影，那是李喬虞為這次春游特意準備的新衣。
隨后我便失去意識，昏死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躺在房間里，周圍站了很多人。
父親，大娘子，尹碩云都在場。李喬虞見我醒來，哭哭唧唧地說道：“妹妹，你終于醒了，
醫生說你被蜘蛛毒感染，產生幻覺，自己往坑下跳，我當時怎么攔都攔不住你?！闭f著說著，
她掩面擦淚，我看的分明，她的嘴角微勾，好似故意讓我看見。李先彬來到我面前，
并沒有半分可憐，只是冷哼一聲：“婉兒，你這么大個人了，在外面鬧出這樣的笑話，
你可真給我長臉，以后你少給我出門丟人現眼?！蔽毅对诖采希?/p>
這一切明明是李喬虞設下的陷阱，那個毒蜘蛛，
小糖之前親眼看見李喬虞將它裝進了一個瓶子里?？墒俏业挠H生父親，只顧著自己的名聲，
李家的名聲，至于我受的傷，在他眼里仿佛從未存在過。從此后，我更加小心謹慎，
李喬虞明里暗里捉弄誣陷，我只能忍氣吞聲，默默承受。至于父親，除了過年過節，
再也沒來看過我。春去秋來，時光荏苒，院里的月季花花開花落，如今已經是第五個年頭了。
尹碩云在晚上吃飯的時候突然暈倒，大夫前來診斷，竟是已經懷孕一個月了。
李先彬大喜之余，特意囑咐我不要送一些奇怪的東西，含沙射影，惹得周圍人嘲笑。
回到屋后，小糖氣憤地說道：“小姐，明明上次尹小娘小產跟我們就沒有關系，
高小娘為了保護你，才自愿認罰。他們今天真的是太過分了！”我厲聲說道：“小糖，
這件事不準再提，母親還有三個月就要回來了，我們不要節外生枝，一切等母親回來再說。
”自從上次尹碩云小產之后，我只看望了她一次，就很少去那里了?！巴駜?，
我知道你和你母親斷然不可能害我，但大娘子拿出證據，我也不好反駁。
”當年尹碩云抱著一歲大的女兒向我解釋，無辜的眼神卻讓我惡心。自從尹碩云懷孕之后，
李先彬經常晚上回來直接去她的院內，據算命先生說，此胎是個男孩。尹碩云卻借著懷孕，
處處刁難大娘子，今天的湯咸著孩子了，明天的糕點又太甜了。盧朝陽雖然不悅，
但依舊以大娘子風范照顧著她的三餐，有了上一次的經驗，行事格外小心。這天，
我下學回來，尹碩云院里的丫鬟傳話，讓我去她的院敘舊。雖然萬般不愿，但怕她借題發揮，
我收拾完之后，便去找她?！巴駜海袢障聦W可早，虞兒和遠兒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我捏了捏她的女兒李喬蕓的肉臉，回道：“他們與同窗們去騎馬射箭了，
因此我就先回來了?！比缃袷|兒已經五歲了，模樣甚是可愛。尹碩云拿出一盒糕點，
說道：“如今我懷有身孕，感恩大娘子精心照料，于是派丫鬟去買了些醉仙樓的云花糕，
你與他們相熟，便把這些帶給他們一同吃了吧?！蔽移沉艘谎酆凶永锏母恻c，
說道：“尹小娘若是想報恩，著丫鬟親自送去即可，何必用到我呢？”尹碩云嘆了口氣，
著人將蕓兒抱走，說道：“如今院里的人不夠，我既要照看蕓兒，亦懷有身孕，
他們也不好從我身邊走開。”母親的話記憶猶新，我直接拒絕道：“尹小娘，
親自送才能表明誠心，大娘子如今就在院中，去送一趟也耽誤不了多少功夫。”“好吧，
受累你來一趟，先到先得，給你幾個嘗嘗鮮?！币∧锶崛跤盟古涟藥讉€糕點，遞給我。
我猶豫片刻，將糕點收起，便告辭了。夜里，我正在屋里寫著今日先生留的作業，
院里卻突然嘈雜起來，緊接著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小姐，明遠公子突然倒地不起，請來的大夫說是中毒了，老爺大發雷霆，
讓所有人去前廳集合?！蔽彝蝗幌肫鹨∧锏母恻c，將他們揣進衣服里面后，
便急匆匆地趕往前廳。趕到之時，李先彬正在安慰哭的梨花帶雨的盧朝陽，桌子上，
赫然放著當時尹碩云房里的糕點。4李喬虞抓住我的衣領，質問道：“李喬婉，
遠兒就是吃了這盒糕點中毒的，你還有什么話說？”我推開她，
無辜地說道：“這盒糕點既不是我買的，也不是我送的，你憑什么一口咬定是我？
”盧朝陽突然沖上了，一把將我推倒，神情猙獰：“尹碩云都交代了，
這盒糕點是她讓你送來的?！蔽艺痼@地看向尹碩云，她此時也哭的梨花帶雨，
顯得更加無辜：“婉兒，我本想報答大娘子的恩惠才著人買的糕點，沒想到你卻在里投毒，
想要毒害遠兒。”我眼神冰冷的盯著尹碩云，沒想到她如此惡毒，
竟將這口黑鍋甩到我的頭上。我拿出懷里的糕點，說道：“我并沒有送這盒糕點，
而這是尹小娘給我分的糕點，有沒有毒，一驗便知。”銀針插入，最糟糕的結果，
糕點里面沒有毒。李先彬指著我，惡狠狠地說道：“婉兒，你自己的糕點沒毒，
還說自己沒有在盒子里下毒？”我繼續辯解：“這是尹小娘買的糕點，至于誰送的，
我也不知道，若只有尹小娘一面之詞就判罪，女兒不服。”李先彬和盧朝陽也冷靜了下來，
似是覺得有理。在他們心里，如今的下毒之人無非是我或者尹小娘。
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打破平靜：“娘親讓婉兒姐姐來送糕點，娘親讓婉兒姐姐來送糕點。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李喬蕓，震驚中，我回憶起尹碩云跟我說完這句話時，丫鬟就抱走了她。
一個五歲孩童說的話，沒有人會質疑，即使是被精心設計的場面。李先彬盛怒之下，
狠狠扇了我一巴掌。我起身擦拭著嘴角的血跡，倔強地看著李先彬，
一字一句說道：“女兒不認?！蔽遗σ种浦约?，但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出，我知道，
除了母親，沒人會為一個未及笄的女孩設身處地的著想。李先彬見我如此執拗，拿出家法，
當眾打了我二十大板，將我扔到祠堂思過。這個祠堂我已經數不清來了多少次，
列祖列宗好似早已經知道了我的委屈，今夜的風格外溫暖。第二天，大娘子怕我真有個好歹，
便讓小糖將昏迷的我帶回房間休養。小糖在我醒后告訴我，李明遠已經蘇醒，
所幸中毒不深且發現及時，現在已經沒事兒了。他醒后知道我因為他受罰，
特意去父親和大娘子那下跪替我求情，此事才算了解?！靶〗悖?/p>
這件事真的就這么容易過去了嗎？”小糖心疼的為我擦著創傷藥，一晚上沒處理，
傷口已經開始流膿了。冷汗從鬢角滴到床上，我忍著疼痛說道：“對于父親，
他為了家宅安寧，不會繼續追查下去?！薄暗窃蹅兡俏淮竽镒樱玛P寶貝兒子的安全，
定會暗中調查線索，直到抓出真正的賊人！”5傍晚，
我正在趴在床上吃著小糖為我拿來的飯菜，李先彬卻突然闖入，
指著我大罵：“我回來的時候，碩云就對我說聞到空氣中有麝香的味道，
原來是你這屋里傳來的，喬婉，我之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狠毒，你還是我女兒嗎？
”雖然憤怒，但我還是用非常平靜的語氣說道：“父親，女兒不懂你在說什么？
”只見李先彬拿起桌子上的創傷膏，摔到我的碗筷上，菜湯撒了滿床。
“你這里面不是麝香是什么？”我突然有點哭笑不得，壓抑著多時的怒火涌上心頭，
就在我即將爆發的時候，小糖卻突然跑進來，跪倒地上說道：“老爺，
小姐昨晚沒有及時處理家法留下的傷口，屁股上的傷已經發爛流膿了，
所以才必須用藥理強勁的含有麝香的創傷膏止血化瘀，不然會留疤的。
”“奴婢特意問過管家，尹小娘離我們屋的距離，是影響不到她的，加上纏上紗布，
就算是在我們屋里，也很難聞到味道的。”聽著小糖帶著哭腔的嗓音，我心頭一酸，
如今的李府里，能為我著想的，也只有她了。李先彬仍在氣頭上，雖然知道自己有點過激，
但還是將最難聽的話說了出來：“喬婉，上次碩云小產，我當是你小，不懂事，
才讓你母親替你受罰。如今，你竟然…你究竟把我這個父親還放在眼里嗎？
”提到母親的瞬間，所有委屈涌上心頭，我忍痛起身下床，在小糖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
“父親，你當真覺得當年之事與我和母親有關？不過是沒有頭緒，
隨便找了個人頂罪息事寧人罷了。你有多久沒把我當做你女兒了？”顫抖的聲音擠出喉嚨，
我將這些年受的委屈一口氣全部吐露出來?！笆粴q那年，全家去廟里祈福，天降大雨，
你們把我和小糖忘在寺廟。一天后才回來接我們?！薄耙姷轿业牡谝痪湓?，
便是責罵我為何當時沒有跟上你們。第二句話，便是我有沒有失去清白。當時，
你可曾在意你的女兒是否害怕，可曾把我當做你的女兒？”“十二歲那年，京城流行瘟疫，
你的三個女兒都受感染，李喬虞和李喬蕓的屋里你不知去了多少次，
你可曾來過我這里看過我？可曾把我當做你的女兒？”“十四歲，上元節，我們去夜市游玩，
我被一個醉漢調戲，當時若不是三皇子及時趕到，后果不堪設想。
更新時間：2025-05-05 19:4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