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選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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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概:剛畢業的大學生于小典住進前身為“雙規樓”的教師宿舍中,

發現看似平靜的宿舍里涌動詭異的暗流。一身故事的李平陽闖進了她平淡的生活里,

把她帶進了逝去的時光中,帶進了正邪的明爭暗斗里。最后,

她在三道橫線里找到了轉機的鑰匙……。引子這是郊區一棟孤零零的灰白色建筑。

高大的圍墻讓它與世隔絕。寂靜跟寥落變成它冰涼的代言。建成以來,它大部分房間空置著。

偶爾,有些行蹤神秘的人會進進出出。在外人眼里,

它更像被任性地買下又無情遺忘的龐大玩具。灰白漆的鐵罩已經生出斑斑銹跡。

一個個窗口空洞地望著外面的行人。窗戶上、陽臺上看不到任何綠色的植物。

即使在陽光燦爛的季節,它也彌漫著陰郁的氣息。很多人想不到,

這里曾經涌動著權謀的暗流、迸濺著天人交戰的火光,交錯著天堂地獄的影子,

交戰著邪惡跟正義的劍戟。直到有一天,它搖身一變,成為附近一所學校的宿舍。然而,

故事沒有結束,還在以另外一種形式延續著。

入住外號“小雨點”的于小典在空蕩蕩的走廊里停下來,心神不安地向身后望望。走到盡頭,

她小心地掏出鑰匙,打開了房號為“206”的門。里面是不大的套間。

進門是十多平方的房間,門右邊靠墻有雙層的小鐵床,床對面墻邊兩張不大的書桌。

對著門是一扇帶著鐵罩的窗,窗戶向外敞開著。

外面搖曳的樹影跟明亮的陽光構成一幅斑駁的畫面。在窗邊向下看,

可看見停車場跟大門一側的門房。窗一邊是廚房跟衛生間的門。她深深吸一口氣。

仿佛已經看見未來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小心地把行李箱推到一邊,

從背包里拿出準備好的抹布,準備好好清潔一下新家。作為剛畢業的師范生,

有了這個度過暑假的立足點,她已經很滿意了。怎么也比父母嘮嘮叨叨的家要自由多了。

盡管舒適度要低很多。這時候,半掩的門被輕輕推開,發出“呀”的一聲。她回頭一看,

不由得微微一怔。她自認為長得不差,卻也在面前女孩耀眼的容光面前失神了。

那女孩昂著小巧的腦袋,長發挽成個丸子,就像準備出場的芭蕾演員。神情矜持得驕傲。

見到于小典,她眼里閃過一抹好奇:“你就是于小典?——你好,我是陳立雪。陳勝的陳,

程門立雪的立雪?!庇谛〉渚执俚匚兆∧侵荒w光勝雪的手,覺得自己像個鄉巴佬。

“這棟樓沒有多少人家住。”兩人收拾房間時,于小典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陳立雪嗤地笑了。

“當然。聽說這里本來是給雙規官員面壁思過的。又有個名字叫‘雙規樓’。

后來市里另外安排了監控更加嚴密的地點,這里就空了出來。因為在我們學校附近。

區里就暫時撥出一部分房間當教師宿舍。過幾天,還會有人搬進來。慢慢就熱鬧了。

”“你怎么知道的?”于小典驚訝她的小道消息靈通。立雪一邊麻利地擦著桌子,

一邊漫不經心地說:“我有親戚在區檢察院工作。這里很多典故他都清楚?!彼郎惤谛〉?,

神秘兮兮地說,“據說,這棟樓還有人跳窗自殺過哩。不過不知道是在哪個房間。

可千萬不要是我們這里?!?,你怕不怕鬼?”于小典笑著搖搖頭。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外面樹木沙沙颯颯,像被無形的手彈奏著的琴弦。

陳立雪說:“我喜歡看靈異小說,有時候會不敢去上廁所。以后,要多關照哦。

”說著一本正經地向于小典鞠了一躬。晚上,她們就睡在宿舍里。于小典把門栓上鎖死了。

她睡下鋪,陳立雪睡上鋪。晚上的小區一片寂靜,郊區吹過來的風很大,

樹葉被翻得嘩嘩地響。兩個人的心就像在半空被顛來顛去的樹葉。開始兩人都心神不定。

后來不約而同睡著了。就像沉進水里的石頭。于小典來到個陌生的地方。

她面對著空蕩蕩的走廊。走廊像大廳一樣寬廣,兩邊的門緊閉著。她吸一口氣,緩緩向前走。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她絕對不能遲到。她依稀記得,辦公室就在這棟大樓,

她必須向前走。她的腳步聲輕快得像落葉,在長長的走廊上連成細小的鏈子。

走廊沒有盡頭似的。找不到辦公室,她很急。忽然,前面出現個模糊的人影。她緊走幾步,

上前問道:“你好,請問學校在哪里?”那個人不回答,只是匆匆趕路?!拔?,我問你哪!

”于小典有些生氣,上前伸出右手按住對方肩膀。那個人把肩膀一沉,左手扣她的手,

右肘直撞她腰側。于小典一驚,右手畫了半個圈,左手封住他的手肘,罵道:“你神經病啊,

我不是跟你打架的!”那個人突然大發脾氣,轉過身子,拳頭連珠炮一樣向她臉上身上招呼。

于小典被打得喘不過氣來??墒?,無論如何,她就是看不清對方的臉。在電光石石間,

對方左手扭住她的雙手,右手扣住她的喉嚨,她頓時喘不過氣來。迷迷糊糊地,她想大叫,

想反擊,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雙鉗子一樣的手越收越緊。突然,那人的面目變得清晰了,

變成了陳立雪嫵媚的臉。她沒有了白天的溫柔,顯得詭異猙獰。她大叫一聲,醒了過來。

她換上運動服,出了門,把門鎖上,來到天臺,開始練功。噩夢很快就變成陽光下的浮冰,

轉眼間消失無蹤。邂逅不久,其他年輕人陸陸續續住了進來。有對外地夫婦,

兩人都是名牌大學的。丈夫身材矮小,妻子卻很高大。高大的妻子一直站在丈夫前面,

如同所向披靡的娘子軍。有個白面長身的小伙子,見了人一臉帶笑,不過永遠跟人保持距離。

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擺弄電器。有個教體育的,黝黑精瘦,經常來206借東西。

不時找陳立雪搭訕,陳立雪卻對他愛理不理。才短短幾天,2樓、3樓、4樓就熱鬧起來。

還有其他剛簽下合同的年輕人。其他樓層則依然空空蕩蕩。一天,于小典上街去買東西,

回來時看見前面一個高大的身影。那個身影寬肩細腰長腿,比例相當協調,

只是微微有點佝僂。于小典有些好奇,她緊走幾步,想看清這個人的樣子。一側臉,

那個人也轉過身來。帶著警覺。國字臉,高挺而線條硬朗的鼻子。漆黑的眉毛硬挺上揚,

嘴唇薄而寬。只是眼神有些冷。看見于小典,他微微一怔,擠出個笑容。

這笑容就像不得已的客氣話,帶著情不由衷。不過于小典還是大大方方回了他一笑,

就上了樓。她沒有看見對方漲紅的臉跟失神的眼神。于小典回到宿舍,開始做飯。

她跟陳立雪是輪流做飯的。陳立雪的做飯風格就像她的名字,清淡素凈。

于小典又是無肉不歡。輪到她做飯,她就會狠狠補償一下。今天她打算做一個紅燒肉。

她圍起圍裙,窸窸窣窣地忙碌。不久一股誘人的香味就從廚房里傳了出來。

她炒了個芥藍炒牛肉,做了個水果拼盤,滿意地洗了手。走出廚房,門鈴就響了。

陳立雪開了門,門外赫然站著剛才的小伙子。他盯著陳立雪,

有些局促地問:“我是剛來的教師。我叫李平陽。你們好。請問,你們有芹菜嗎?

我想下點面條。少了配味?!标惲⒀┹p快地說:“有的?!彼w進廚房,拿出一把芹菜,

遞給那個小伙子。小伙子感激地笑了笑,謝了她們。轉身就走。

陳立雪眼睛發亮地說:“還真帥。他足足比我高大半個頭。”于小典垂下眼眸,

笑著說:“可以考慮。你不用擔心曲高和寡了?!彼狸惲⒀┑呐d奮往往只有五分鐘熱度。

比如上次迷上個醫生,跟他交往沒多久,就沒有了下文。

陳立雪笑著說:“未雨綢繆總是沒錯。女孩子的青春很短暫。沒有為自己筑幾道堤防,

等到老大,恨嫁難題就洪水一般淹過來了。只是不知道他家境怎樣。我可不會嫁給個窮光蛋。

”于小典微微一笑。沒有做聲。吃飯后,李平陽帶來家鄉的春茶,請她們喝茶。

陳立雪也是潮汕人,立刻興沖沖地擺出功夫茶具,說:“三個杯子,三個人。剛剛好。

”李平陽環顧了一下她們的屋子,說:“你們這里對著風口,冬天一定很冷。

”立雪說:“夏天也很涼爽。什么事情都有兩面性?!崩钇疥栃χf:“你們如果不介意,

到冬天可以跟我換房間。我一個人住,暫時可以做主。我也不怕冷。

”于小典笑著說:“到時再說吧。一個地方住得久,人就有懶性。搬家總是麻煩的。

”水開了。于小典往蓋碗里放了一些茶葉,用水一沖,一股茶香噴薄而出。

她用蓋子刮去浮末,蓋上。她把茶沖在白瓷杯里,茶水像黃色琉璃一般晶瑩澄澈。

陳立雪叫:“好茶?!庇谛〉溆妙^遍茶水洗了杯子。在蓋碗里添上熱水,捂了一會。

這一次沖出的茶顏色更深,香味更加濃郁了。陳立雪拿起一杯茶,閉上眼,聞一聞,

陶醉地微笑,呷了一口,贊嘆:“好茶。這是你家自己制作的?

”李平陽向立雪笑笑:“這是我媽做的茶。我在家鄉有自己的茶園。

”他又轉向于小典:“怎樣?”于小典說:“茶是好茶。只是春天的茶香氣雖然濃郁,

失之淺薄。雖然齒頰留香,還是難免少了喉底的回味。如果再放上一年,會更加有味道。

就像人啊,資質再好,總要時間歷練,才會成才?!标惲⒀┡氖郑骸靶〉湔f得好。

其實茶也像人,人就是茶。”李平陽輕輕點頭。他明凈的眼神變得有些陰郁。

于小典說:“你不會聽了不高興吧?!崩钇疥栒f:“我哪有那么小氣。而且你說得對。

回過頭來想,人到底跟茶不一樣。茶可以在枝頭等到是時候,才會被摘下晾曬、炒制。

可是人生無常。人啊,有時卻不得不提前長大?!庇谛〉渫嶂^,

看著李平陽:“過早結束不懂事的快樂。卻也會多一份懂事的快樂。

”李平陽搖搖頭:“很多事情,親身經歷才有發言權?!闭f著就把話題轉向其他方面了。

談了一會兒,李平陽忽然捂住肚子,說要去上洗手間。他進了洗手間,好一會兒才出來。

臉色有點蒼白。坐沒多久。他就告辭了。李平陽走后,陳立雪問道:“你覺得他怎樣?

我覺得他有詩人氣質?!庇谛〉湔f:“他是個有故事的人。

”陳立雪說:“比那個體育佬有意思。”于小典說:“白開水雖然一眼看到底,

你不用猜他的化學成分?!标惲⒀┬χf:“我喜歡有挑戰性的人。你呢?

”于小典淡淡地說:“我保持中立?!标惲⒀┱f:“你這么理智,

我擔心你一輩子也不會墮入情網。”小典笑著說:“你現在還不需要為我擔心。

我擔心你搖搖欲墜了?!标惲⒀┬χf:“墜就墜,反正我也不止一次墜落之后就爬上來了。

”她抱著雙手這么歪著頭斜睇著于小典。于小典笑著把茶具捧進洗手間洗。

她想:李平陽跟陳立雪都是很沒有安全感的人。李平陽呢,有心事。而且是很重的心事。

在該快樂的年齡,他被陰霾罩著。驚魂李平陽剛走不久,突然間四處一片漆黑。停電了。

陳立雪驚慌失措地叫道:“怎么一回事?竟然沒電!”于小典摸到手機,打開手電筒,

微弱的燈光破開一點黑暗。卻把黑黝黝的外面襯得更加陰森。陳立雪的臉色就像女鬼一樣,

大大的眼睛咕嚕嚕地轉動著。她撲過去抱住于小典:“你不要走。待在這里。我害怕。

”這時候外面也騷動了起來。大家紛紛打開門出來商量對策。

娘子軍的大嗓門一下子響徹了過道?,F在還有停電這回事?該不會是保險絲燒壞了吧?

誰去看看?體育佬:“我去看看。”于小典說:“我也出去看一下。

”陳立雪死死抱住她:“我跟你一起去。你不許離開我?!鄙l抖的陳立雪,

完全沒有了平日里的矜持跟驕傲,就像個氣急敗壞,死皮賴臉的熊孩子。她又好氣又好笑。

好吧。我們一起出去。剛走出門手機不知怎么地就熄滅了。

陳立雪忽然覺得一陣冷風吹過脖子,一只冷冰冰的手掠過她的上臂。她渾身炸毛,

尖叫起來:“有鬼??!救命!”她叫得那么凄慘,似乎轉眼間就會被拖進地獄。

聽到的人都汗毛直豎。高女人抖著聲音說:“什么鬼?不要嚇我。老公,快過來!

”于小典重新開了手機電筒,一手摟著立雪,沉聲說:“別怕?!眮淼娇傞_關旁邊,

體育佬正在用手機上的光照著里面?!氨kU絲真的燒掉了。不過我不會換保險絲。誰會?

”于小典說:“我來?!边@里是郊區。晚上的風很大。大風呼呼地掃過過道,

就像浩浩蕩蕩的河水。過道盡頭的天空上,幾點寥落的星星若隱若現。

一群人就這么聚在開關邊上,看著于小典鼓搗著。似乎天地間就只剩下他們幾個,

而那個開關,就是關系著他們在地球上的所有希望。終于,大放光明。

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氣。陳立雪這才發現,她緊緊貼在于小典的后背,

于小典后背都冒出了汗。體育佬看了陳立雪一眼,獻媚地說:“沒事了,

好在我有替換的保險絲。在外面住,什么事情都會發生。考慮周到一點總是沒錯。

”陳立雪板著臉說:“好在于小典會電工。要不光有保險絲也沒用?!斌w育佬的臉紅了一下,

訕訕地說不出話來。高女人忽然說:“李平陽呢?我剛才看見他的。怎么一下子不見了?

”陳立雪說:“他該不會又鬧了肚子吧?”這時候李平陽匆匆從他的房間里走出來。

他抱歉地說:“我剛才一直在衛生間。沒能幫上忙。不好意思。

”體育佬說:“你們這些文弱書生,動不動就三天風四天雨的,要注意身體哦。

”說著得意地瞥了陳立雪一眼。陳立雪盯著李平陽,說:“你真的沒事?

要不要去我那拿點便藥?”李平陽笑了笑。搖搖頭?;氐剿奚幔惲⒀┝⒖剃P上門。

她撫摸著胸口,自言自語地說:“怦砰直跳的小心臟,終于落回原處?!庇谛〉淠抗庖婚W,

忽然快步走到自己的小鐵床邊,吐出兩個字:“出來!”陳立雪被她一嚇,立刻跳起來,

縮到她身后。小鐵床下面沒有動靜。于小典說:“再不出來,我報警啦。

”床板咯咯動了幾下,一會兒床下面慢慢爬出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長得還體面,

只是胡子拉碴,一臉憔悴。陳立雪驚叫起來:“趙宇,我們早就完了,你還來干什么?

”趙宇悶聲悶氣地說:“你說完就完了?你當我是什么?你手里的面巾紙,擦完就扔掉?

”于小典抱著雙手,讓陳立雪躲在身后:“你想怎樣?亮刀子?一哭二鬧三上吊?

像個棄婦一樣?你有體面的外表,有體面的工作,大把女孩子排隊等你呀。

犯得著這嗎死纏爛打嗎?”趙宇撩了一下頭上垂下來的蜘蛛絲,悶悶蹲下來?!拔也桓市摹?/p>

”“不甘心什么?”趙宇吭哧吭哧地說:“戀愛這兩個月,一切費用都是我買單。

我足足花了兩萬塊?!标惲⒀┖敛豢蜌獾卣f:“請女孩子吃飯,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又不是我拿刀子逼你,是你自愿請的。我愿意被你請,還是給面子呢!

”于小典橫了陳立雪一眼:“他又不是你爹媽,又不是上輩子欠你的。

男孩子就注定要吃虧嗎?剛出來工作的農村大學生,生活不容易,憑什么被你剝削?

他花大代價請你,背后的意圖是什么,你也該明白。沒意思,就不要隨便被人請。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懂不懂?”陳立雪一張俏麗的臉漲得通紅,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趙宇的眼睛一下子紅了。于小典說:“你們AA,讓立雪還你一萬塊。從此各不相欠。

你不許糾纏,可以嗎?”趙宇悶悶地說:“我被欺騙了這么久,我的精神損失呢?

”于小典冷笑一聲,從靠墻的架子上拿起塊剛買的砧板。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

于小典一手就把砧板打成兩段。陳立雪跟趙宇都嚇呆了。趙宇額頭上的汗水淌到眼鏡上,

把眼鏡弄得一片模糊。于小典慢慢地說:“那陳立雪的青春損失費呢?怎么算?

你當我們是吃素的嗎?”趙宇立刻搗蒜似的點頭:“你說一萬就一萬。我拿了錢,立刻走。

”陳立雪鼓著嘴巴,掏出手機,轉了賬。趙宇看看手機上面的收款信息,

慘淡的臉上現出一絲笑容。他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大步走了出去。當他走到門口,

于小典問道:“保險絲是你剪斷的?”趙宇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笑著說:“是又怎樣?

”于小典說:“然后你就趁著我們走出門,閃進屋子躲起來?”趙宇縮縮肩膀,

說:“我那時心里很生氣,本來想進來順走點什么。沒想到你們很快就回來,

我只好躲到床底下?!庇谛〉渚従忺c頭:“以后來的時候,打一下招呼。

否則被我不小心當做小偷,打斷幾根肋骨再送去公安局,可有點抱歉。”趙宇囁嚅了一下,

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農村人,這個,我可沒對人說過?!绷⒀┳I笑著說:“對啊,

你還跟我吹噓自己家在國外有生意呢。”于小典撲哧一聲笑了:“你的手粗糙黝黑,

是養尊處優的手嗎?小時候一定沒少幫家里干活吧。還有,

你蹲在地上的樣子像我農村的大伯。他就喜歡這樣子蹲著。”趙宇亮耳根都燒紅了。

他轉過身子,逃也似的出門去了。陳立雪恭恭敬敬沖了一杯熱茶,遞給于小典。“謝謝小典,

幫我解決了這個麻煩。就說嘛,怎么這幾天老是心神不寧的,我就知道這家伙不會善罷甘休。

”于小典笑著接過茶:“吃一塹長一智。以后跟異性保持距離,不要引火燒身了,

就是有人救,也難免灰頭土臉。更何況我也沒法時時待在你身邊做保鏢。

”陳立雪說:“你一個斯斯文文的中文系畢業生,怎么一身好功夫?我以后跟你在一起,

可特別有安全感?!庇谛〉涞哪槼亮讼聛怼!拔冶緛聿幌矚g學武術,小時候爸爸要教我,

我總是想著辦法逃開。直到后來,初中的時候,一個跟我最要好的朋友得了抑郁癥,

跳樓自殺。她從樓上跳下來的時候,我就在樓下看著。因為跑得太慢,救不下來。

就是跑快了,恐怕結果也一樣。也許還會把自己貼上去。從此我就開始苦練功夫了。

”當黑夜混淆了一切,所有熟悉的線條都溶解了。時空混沌。家,宿舍。少年,青年。

黑夜總會讓人想起很多白天忽略的事情。眼睛離開五顏六色,腦子反而加倍清明。

還記得那一天,陽光慘淡得像過期的面粉。走進小區,

我就看見她像一只斷了翅膀的鳥兒直沖下來。恍惚里,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尖叫。

周圍的驚呼是不是幻覺。她重重落在地上,發出悶響。然后,我發現自己站在她身邊。

血紅得讓我眼睛發痛。血流進我眼里,變成洶涌的淚水。她全身浸在血泊里。

就像沒有擺好姿勢就被定格的照片。手腳不自然地扭曲著。在迷迷糊糊里,

我看到個熟悉的身影凄厲地尖叫著撲過去。仿佛正被無形的的巨手拉進黑暗的深淵。

我真希望這是個噩夢。如果我平時多關心她一點,是不是就不會——。她總顯得很開心。

后來聽人說,那是重度抑郁的表現。如果看得出來,反而沒那么嚴重?!谌沼浝铮f,

已經有很多個晚上睡不著了——。從那以后,我就很少害怕。立雪看著趙宇遠去的身影,

我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心動。記得剛見面的那天,他穿著淺藍條紋襯衫,金絲眼鏡,

雪白的臉龐透出儒雅跟貴氣。良好的包裝很容易讓人忽略其他。

特別是對于剛出校門的女孩子。他走過來,對我說:你讓我看見了夢里的理想。

能加你微信嗎?他說我身上有著很純凈的氣息。就像春天原野上的淺綠色。后來我明白了。

無非是美貌。他用動聽的話包裝起用心,用衣著包裝起外表。直到日子消逝,

那些包裝被一層層褪去。類似的話,他還會對很多女孩子說。

不是每個女孩子都能像于小典那樣敏銳地看到本質。也許,他還會保養自己的手,

讓自己看起來更符合心中的人設。我怎么會喜歡上這么一個人?不過就像于小典說的,

不要隨便欠人家。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句話,爸爸很早就說過。

我為什么會把他的話拋在腦后?他在母親心里太沒有地位了。母親老是喜歡說,

以前有很多有錢人追她,她瞎了眼,才找上爸爸這么個一無是處的窮書生。

都過去那么多年了,還念叨這些干什么呢?她也不想想,如果遇上有錢人,

也許我就是單親家庭的孩子了。有錢人就那么好相處。不過沒有錢是萬萬不行的。

爸爸本來在國企,還過得像模像樣。國企倒了,他跟媽媽吵架的次數就多了。

也沒到過不下去的地步。誰叫媽媽喜歡跟有錢人比呢?

他們的爭吵把我的童年、少年都弄得渾濁不堪。我像雙搖搖鞋,一會兒擺這邊,

一會兒向那邊。如果有一天結婚,我一定要在愛情跟物質之間找個平衡。不能一味追求愛情,

也不能忽略物質。命運注定我獨身,也無所謂。勝過嫁得不尷不尬,過得一塌糊涂。

一個人過,至少不用去應付一地雞毛的一家人。李平陽長得不錯。我喜歡帥哥。

絕對不可以找一個帶出去讓人一臉詫異的老公。太沒有面子了。

不過他身上有種很陰郁的氣質。我不喜歡。陽光一些就好了。也許以后他會改變。

也許我會改變。看命運安排。他似乎更喜歡于小典。我們三個人在一起,他轉向她時,

眼里有光。她說話,平陽就很專注地聽。于小典是個有魅力的女孩子。長得好,果斷有能力。

將來她會成為賢內助——也許比她老公還要強一些。我不懷疑,她不在意找個比她弱的。

我就不信。有時我不喜歡他們二人堂,就笑。我笑的時候,他們都會看我。我笑起來很好看。

喜歡他們關注我的樣子。于小典的眼神,是欣賞里帶著寵溺的。

就像個小姐姐看著自己喜歡的妹子。李平陽的眼神要復雜些。

就像裝滿了星光的湖水被一根船槳攪成碎片。然后,那些發亮的碎片在轉眼間重新組合,

彌合無間,變成一片完整的、打不破的廣袤。跟他相比,趙宇就是片小水洼。

淺得可以一腳清除。老是覺得李平陽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

盡管他很努力地要跟我們打成一片。他應該屬于更加廣闊的世界。

是什么讓他藏起對生活的渴望,過早地選擇平靜無波的生活?還是,他只是把這里當做港灣,

當做跳板。總有一天,會離開?他為什么老是來我們宿舍串門?來的時候,又總是東張西望,

心神不寧。如果單純對我們當中一個有興趣,他不會時不時就“漂移”??傊?/p>

他身上有種神秘的氣息。這間房,老是讓我感到陰森森的。如果不是通風跟布局都好,

面積也比別間大,我真想跟李平陽的換。小典說,她就喜歡這間房。不會搬。要搬我自己搬。

我可沒那么傻。她生活能力強,會做一手好菜;又很勤快,

把宿舍收拾得干干凈凈;在伙食費上也從不計較,還一身好武功,可以保護我。

說什么也要跟她住在一起。再說,別的房間就不會陰森森嗎?也許更加陰森森。

也許陰森森只是個人感覺。習慣了就好——這房間,跟姓李的似乎很默契。我想得太多了。

想得太多的女孩子容易老。我要讓自己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女孩子頭腦簡單沒什么壞處。

可以活得舒服一點。把所有的煩心事讓別人操心去。

我就當那個一張白紙、光有美貌沒有腦子的傻瓜好了。哼,誰是傻瓜,還不知道呢。

藏匿周六,于小典回了家。周日晚上剛踏進宿舍樓,就聽見樓上有人吵鬧。

是北方女老師的大嗓門:“結婚前你就說一切歸我管,現在卻藏起了私房錢,怎么回事?

你有良心嗎?說好的家里的錢統一規劃,將來買房子。你藏的私房錢,要給誰花?

”另一個男生嘟嘟囔囔地說:“你總不能連我的零花錢都斷了。把我的工資卡拿去也就算了。

我在外面賺的血汗錢,還也一起拿去!我要應酬。要吸煙。男人沒有錢,有什么尊嚴?

”“尊嚴?一個男人最大的尊嚴就是讓家人過好日子。你呢?讓我們住在這個破宿舍里,

有什么尊嚴?!”女聲一下子高了八度。一個孩子嚷道:“別吵了!

你們讓我對婚姻都有恐懼感了。我將來不結婚,錢自己花!”還有人在旁邊勸說。

于小典干脆就呆在二樓中間的樓梯平臺上,沒多久就聽了七七八八。

原來男人在外面賺了幾千塊,藏在教科書里。剛好他老婆心血來潮拿了教科書出來翻,

一下子就發現了。不久,他們在別人的勸說下回屋里了。樓道恢復了平靜。

于小典松了一口氣。她邁著從容的步伐走進206,看見李平陽跟陳立雪在宿舍里。

兩個人看樣子剛勸完架回來。桌上擺著火鍋跟各種菜、肉。于小典很尷尬:“喂,

打擾了你們,真不好意思!”立雪笑著說:“我們有準備你的一份,

要不怎么叫你過來!”平陽也笑著說:“三個人一起吃才熱鬧?!庇谛〉溥^去一看,

有切得飛薄的牛肉,有牛肉丸,有魚丸,都是她喜歡的。邊上有翠綠的青菜。

牛骨湯正熬到時候,散發出濃郁的香氣。里面雪白的蘿卜也開始變得透明了,

還有金黃的玉米。她深深吸一口氣,說:“那不客氣了?!币股珴u漸加深。

外面樹木被風吹得前俯后仰,發出漲潮一樣的聲音。立雪起來把窗戶掩上,開了空調。

她雪白的臉被熱氣一蒸,更加嫵媚動人。她問道:“要不要加點油?”于小典呷了一口啤酒,

似笑非笑地說:“你就是個‘油物’(尤物),把你往水里放一放,油就有了。

”立雪張開雙手,笑著說:“真的?那我跳進去了!不要惡心哦!

”李平陽說:“她一跳進去,油有了,水就沒有了。”立雪假裝生氣:“你說我胖嗎?

”于小典說:“不是。你是魅力太大,

把鍋里的水燒化了!”立雪悠悠嘆口氣:“魅力再大的女人,也扛不過歲月的殺豬刀。

就說歐陽老師,年輕也是美女??墒悄憧此裢沓臣艿臉幼?,咳。

”于小典不以為然地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好。就是在乎才吵。不在乎的話早就沉默了。

有時候無所謂的沉默比吵架更可怕。何況,李老師也不是藏過一次私房錢了。

幾乎每次都被發現。也許就是他們的情趣。”立雪笑著說:“如果我是李老師,

我保證把錢藏在她發現不了的地方。”李平陽目光一閃:“假如,要在這屋里藏一件東西,

你們會藏在什么地方?”立雪說:“我準備三個小紙團,我們把紙團藏在飯桌范圍之內。

其中一人藏,另外兩人背過身子不能看。藏好之后,另外兩人必須在五分鐘內找出來。

找不出,各罰喝一罐啤酒。找到的話,藏東西的就自罰一罐。好不好?

”于小典跟李平陽一起拍手:“有意思。我們先關小火,玩完之后再吃飯!

”立雪的紙團很快被找到了,她把紙團藏在碗底。平陽的紙團也被找到。

他把紙團用飯粒黏在桌面下方。接下來找于小典的紙團。兩人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

立雪瞪著于小典:“你把紙團藏在身上了吧?”“沒有。就在飯桌的范圍內。

”“這可奇怪了!”李平陽凝視著于小典:“你有什么高招?說一下,讓我們長長見識。

”于小典笑嘻嘻地說:“你們先把啤酒喝了。喝完我就說?!绷⒀┱f:“害怕我們賴賬是吧。

好,我喝?!彼緡:认乱淮蠊奁【疲樍⒖坛闪嗣倒寤ò?。

李平陽也毫不示弱地喝下一罐啤酒。喝完之后,他面不改色地抹抹嘴:“小姐姐,

請說出謎底?!薄袄贤猎?,最危險的地方就說安全的地方。

”立雪疑惑地說:“你把紙團放在爐子下?不可能吧。

”于小典笑著拿起面前團成一團的面巾紙:“你們轉身之前,看見我打個噴嚏了嗎?

當時我就把紙團藏在面巾紙里。你們轉身之后,我發出的聲音都是迷惑你們的。

”立雪哇地一聲,說:“你惡不惡心?竟然把紙團藏在鼻涕里。

”李平陽沉著地說:“打噴嚏還是花招,目的就是把我們引入誤區。是吧?小諸葛?

”于小典笑瞇瞇地說:“你真聰明?!绷⒀┌琢怂谎郏骸敖苹募一铩?/p>

”李平陽說:“如果你在這屋子里藏什么,也保證讓我們找不到的。

”于小典笑著說:“可能?!崩钇疥栍稚钌羁戳怂谎?。

外面的樹在窗戶上揮灑出影影綽綽的影子,如同移動的水墨畫。透出幾許神秘感。

失竊暑假要結束了,剛畢業的年輕教師都要去參加培訓。早上,幾個年輕人出了門。中午,

他們才回到宿舍。206宿舍門半掩著。一進門,兩人就感覺不妙。屋子里被翻過。

窗臺上的綠植被連根拔起,又種回原處。抽屜被拉開,又粗暴地關上。枕頭、被子掉地上。

行李箱里的衣服被掀出來,一片狼藉。陳立雪尖叫一聲,就要歇斯底里大發作。

于小典掩上她的口。把門關上,小聲說:“先看看丟了什么。

”立雪氣憤地破口大罵:“哪個神經病,把我們的屋子弄得這個樣子!殺千刀的,

連窮人的屋子都要偷,他們腦子有毛病!為什么不去偷那些土豪,專門來我們這里制造混亂!

”她手忙腳亂地去翻看行李箱夾層藏的銀行卡跟人民幣,發現沒有被偷,才長吁一口氣。

她拍拍胸口,笑著說:“看來他只是把我們當做練手。沒有太當真!哈,

也許這個賊是哈士奇轉世的,專門來拆家。”于小典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吭聲。

隨即開了手機。她說:“我聽課聽了一個早上,都沒有時間看手機。

我的手機關聯了屋子里的監控,能查出誰來關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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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5 19:2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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