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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娶央央當新娘?!蹦菚r他眼里的星光,比此刻落在蘇晚發間的陽光還要熾熱。

我攥著酸梅湯的手指發僵,玻璃杯外壁的水珠滲進校服袖口。這與三個月前的他截然不同。

那時我在化學競賽失利,躲在操場角落掉眼淚,塑膠跑道蒸騰的熱氣裹著咸澀的風。

是他翻遍整個小賣部買來草莓味的棒棒糖,氣喘吁吁地出現在我面前,

用帶著汗味的校服袖子給我擦眼淚,

還把自己的競賽筆記塞進我懷里:“葉央央可是要拿全國一等獎的人,這點小挫折算什么?

”筆記扉頁畫著戴皇冠的小人,旁邊歪歪扭扭寫著“專屬軍師顧沉舟”??纱丝?,

他正小心翼翼地替蘇晚撫平琴譜褶皺,連呼吸都放得很輕。她笑著說了句什么,

他立刻低頭翻找書包,摸出顆草莓味糖果放進她掌心。我盯著那抹熟悉的粉色包裝紙,

喉嚨像被實驗室里的導管緊緊勒住。酸梅湯在掌心漸漸溫熱,氣泡不再咕嘟作響,

就像我們之間悄然冷卻的溫度。往常他總抱怨我占太多位置,

說我堆滿習題集的課桌像座小山,卻會偷偷把我的錯題本整理好。

想起這一切變化開始的那一天。早晨的陽光斜斜切進教室,粉筆灰在光束里浮沉。

班主任領著個扎馬尾的女生站在門口,藍白校服裹著纖細的身子,琴盒邊角還沾著晨露。

“這是新同學蘇晚,從藝術學院附中轉來的。”老師話音未落,

后排男生就開始起哄:“會拉小提琴嗎?給我們表演一個!”蘇晚咬著唇低頭笑,

露出尖尖的虎牙,手指無意識摩挲琴盒上的雕花。我正低頭攻克物理習題,

鉛筆在草稿紙上沙沙游走,全神貫注地推導著洛倫茲力公式。周遭的一切都被我自動屏蔽,

完全沒留意到身旁的顧沉舟突然屏住了呼吸,脊背挺得筆直。直到他轉筆時帶倒了水杯,

透明的水珠在我的習題集上暈開,我才驚覺有什么悄然改變。我順著他挺直的脊背抬起頭,

草稿紙上未干的墨漬在習題紙上暈開。講臺上少女正解開琴盒搭扣,

發梢垂落的弧度像振翅的蝶。我攥著被水漬暈染的習題集,

聽見自己長時間未開口沙啞的聲音與臺上少女清甜的嗓音形成鮮明的對比:"你認識她嗎?

"他漫不經心地轉著筆,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談論天氣:“不認識?!毙7淇诖孤湎聛?,

堪堪遮住他無意識摩挲桌沿的手指??僧斨v臺上的蘇晚彎腰調整琴弦,

露出后頸一小片皮膚時,原本總愛盯著我習題冊挑刺的眼睛,此刻像是被磁石牢牢吸住,

連窗外突然炸響的蟬鳴都沒能讓他移開半分目光。這種微妙的凝滯感,

和往日那個會把我草稿紙畫滿涂鴉的少年,隔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距離。

顧沉舟和蘇晚的交集發生在一節物理課后。物理課代表將紅筆批閱的試卷拍在桌上時,

夕陽正斜斜切進教室。我盯著試卷右上角鮮紅的“98”,

聽見前排傳來騷動——顧沉舟的分數欄同樣寫著相同數字。他扭頭沖我挑眉,

露出虎牙:“又讓著我?”往常我會笑著踹他椅子,可這次只是低頭把試卷塞進習題冊。

下課鈴剛響,蘇晚就抱著試卷站在過道。她的藍白校服袖口沾著松香,

發梢別著銀色蝴蝶夾:“沉舟同學,這道磁場題能不能教我?”說著便側身看向我,“同學,

方便借你的座位讓我坐一下嗎?我怕擋住過道?!鳖櫝林鄣墓P尖在草稿紙上頓出墨點,

抬頭時鏡片閃過細碎的光:“坐吧?!彼焓謱⑽叶言谧澜堑母傎愘Y料往內推了推,

動作比往常整理自己的東西還要輕柔。我起身時,膝蓋撞到桌腿,筆袋“哐當”落地,

紅色筆芯滾到蘇晚腳邊。“我幫你?!彼紫律頃r,發間的茉莉香混著試卷油墨味撲面而來。

我看見她試卷上的紅叉旁,用藍色圓珠筆寫著“問顧沉舟”。

顧沉舟已經開始在草稿紙上畫示意圖,鉛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

混著他刻意壓低的講解聲:“這里要用到左手定則......”我站在過道里,

數著墻上時鐘的秒針轉動。蘇晚忽然發出驚喜的輕呼,手肘碰到顧沉舟的水杯。

透明的水珠漫過我的座位,浸透了壓在最底下的那張便簽——那是顧沉舟上周塞給我的,

畫著戴著王冠的小人,配文“給永遠的第一名”?!氨?!”蘇晚慌忙抽紙巾擦拭,

發梢掃過顧沉舟的手背。他卻盯著被水暈開的字跡,喉結動了動,低聲說:“沒事。

”我彎腰撿起濕漉漉的便簽,看見蘇晚往顧沉舟身邊又挪了半寸,

兩人校服的衣角在夕陽里交疊成模糊的色塊。預備鈴響起時,蘇晚抱著試卷道謝離開。

顧沉舟低頭整理被水浸濕的草稿紙,我默默坐回座位。書包側袋里的鈴鐺輕輕晃動,

卻發不出半點聲響,就像此刻堵在胸口的酸澀,怎么也找不到出口。自那次物理課后,

蘇晚的身影成了我課桌前的???。每當我沉浸在解題的世界里,

總能聽見她清甜的嗓音:“沉舟同學,這道題我又卡住了”“能再講講這個公式嗎”。

她總以請教問題為由,禮貌地請我讓出座位,而顧沉舟每次都會微微側身,騰出更大的空間,

耐心地為她講解。起初,我還能強裝鎮定,站在一旁看著他們討論。可隨著次數增多,

蘇晚的問題越來越多,占用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有時我甚至能看到她在草稿紙上畫些無關的圖案,故意拖延時間。而顧沉舟卻始終不厭其煩,

眼神專注地看著她,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意。這天午后,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課桌上,

我正為一道復雜的力學題絞盡腦汁。蘇晚又抱著書本走了過來,

這次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客氣地詢問,而是直接提議:“林央央,我覺得我們直接換座位吧,

這樣我問問題就不用老是打擾你學習了。”我握著筆的手驟然收緊,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我抬起頭,目光冷漠地看向顧沉舟:“你也同意?”顧沉舟愣了一下,隨即推了推眼鏡,

語氣平靜地說:“這樣確實比較不打擾你學習,而且蘇晚問問題也方便些。

”他的眼神閃躲了一下,似乎不敢與我對視。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疼得發麻。

曾經那個會在我解不出題時,湊過來搗亂逗我笑的顧沉舟,如今卻站在別人那邊。

我不再多說什么,默默合上習題冊,開始收拾桌上的書本和文具。鉛筆、橡皮、草稿紙,

每一樣都被我整齊地放進書包,就像在整理這段漸漸破碎的情誼。當我抱起最后一摞書,

準備走向新座位時,書包側袋里那枚生銹的鈴鐺輕輕晃動了一下,發出微弱而沙啞的聲響,

仿佛在為這段逝去的情誼哀悼。暮色漫過窗臺時,我背著書包獨自踏上歸途。

從扎羊角辮的年紀到校服下擺掃過膝蓋,十三年的同行軌跡,在今天拐向不同方向。

門鈴聲突兀響起時,我正對著數學卷子發呆。貓眼外顧沉舟的影子被廊燈拉得很長,

指尖還沾著籃球場上的灰。推開門的瞬間,穿堂風裹著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涌進來?!把胙?。

”他垂眸盯著我攥緊的門把,喉結滾動,“你生氣了嗎?是因為我讓你換位置?

”我仰頭迎上他琥珀色的眼睛,樓道聲控燈突然熄滅,黑暗中聽見自己心跳震耳欲聾。

樓道里寂靜得能聽見他不安的呼吸聲。見我始終沉默,顧沉舟抬手想去抓后頸,

卻不小心碰歪了校服領口,

露出半截泛紅的耳尖:“我真的只是怕打擾到你學習......蘇晚轉來后總問我問題,

我想著換座位能讓你專心復習月考,才......”他聲音越來越低,

尾音像被揉碎的月光,散落在滿地搖晃的樹影里。望著他局促不安的模樣,

我想他還是在乎我們之間情誼的吧。但是我這一想法很快的被推翻。

那晚的對話像融化的春雪,悄然漫過橫亙在我們之間的裂痕。周六清晨的陽光斜斜照進窗臺,

顧沉舟倚在我家樓下的梧桐樹上,校服領口別著枚銀色星星胸針。見我下樓,

他變魔術似的從背后抽出一束向日葵,

花瓣上還凝著晨露:“壽星準備好迎接完美十八歲了嗎?今天所有行程我全包了!

”少年眼底跳動著狡黠的光,仿佛藏著整個盛夏的熾熱與溫柔。過山車呼嘯著掠過頭頂,

震得長椅簌簌發顫。顧沉舟剛把咬了一口的冰淇淋塞進我手里,手機就在背包側袋瘋狂震動。

陽光將他的側臉鍍成暖金色,可當屏幕亮起的瞬間,他驟然繃緊的下頜線像凍結的冰川。

“蘇晚?”他接起電話的瞬間,電流聲里炸開帶著哭腔的抽噎:“沉舟,我摔倒了,

我現在好疼啊?!鳖櫝林壅麄€人僵在原地?!澳阍谀膬??等我,我馬上到!

”他扯松領口的紐扣就要往前沖,運動鞋碾過地上的落葉,發出細碎的聲音。

我踉蹌著拽住他的袖口,掌心傳來他急促的脈搏,一下又一下撞得人生疼:“央央,

蘇晚摔得很嚴重,我送她去醫院,很快回來?!彼_我手指的動作輕柔卻不容抗拒,

腕骨硌得我生疼。暮色中他轉身的輪廓鍍著金邊,卻像一道冰冷的分水嶺。

“就算她沒有別的朋友,難道也沒有家人嗎?”我追著他的背影拔高音量,

發顫的尾音像被風吹散的柳絮,“一定要你去嗎?”游樂園的音樂聲震耳欲聾,

他卻在三步之外頓住,轉身時眉峰壓著不耐煩:“現在情況緊急,央央,

你不是這么不體諒的人?!边@句話像根淬了冰的針,直直扎進心臟。

我看著他毫不猶豫地沖進暮色,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旋轉木馬的彩燈里,

才發現自己的指甲已經掐進掌心,在皮膚上留下月牙狀的血痕。

周圍此起彼伏的歡笑聲突然變得刺耳,還有他早上送我的那束向日葵,

此刻都成了荒誕的諷刺。我攥著化了一半的甜筒呆坐在原地,看著他逆著人群狂奔的背影。

摩天輪開始亮起星星點點的彩燈時,我在旋轉木馬前數到第27圈。

裙擺被人造噴泉的水霧打濕。穿玩偶服的工作人員抱著氣球路過,輕聲提醒閉園時間。

我放棄了。綿延歲月里的情誼,連同心底隱晦的情愫,都在這場從白晝到黑夜的空等里,

化作春雪消融,再無蹤跡。夜風吹散游樂園的喧囂,我踩著路燈下斑駁的樹影,

一步一步往家走。鑰匙剛插進鎖孔,門就被媽媽推開了,她身上還穿著淡藍色的針織衫,

發間別著我送的珍珠發卡:“怎么回來這么晚?和沉舟出去玩得開心嗎?

”暖黃的燈光裹著客廳飄來的蛋糕香,媽媽眼角帶著溫柔笑意。

我盯著她圍裙上沾的草莓果醬,喉嚨突然哽住,那些在游樂園枯坐時咽下的委屈翻涌而上。

撲進她帶著洗衣液清香的懷抱時,眼淚簌簌落在她肩頭。媽媽只是輕輕環住我,

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服熨帖著發顫的脊背,再沒多問一句。

她任由我把眼淚蹭在她柔軟的針織衫上,一下又一下撫著我的后背,

像哄幼時做噩夢的我那般安靜。等抽噎漸漸平息,廚房的燈突然亮起,爸爸端著蛋糕走出來,

燭火映亮他們眼角的笑意。跑調的生日歌響起時,搖曳的燭光里,我閉上眼睛許愿,

不再有少年衣角的皂角香,只有清北錄取通知書的墨香,和父母永遠康健的祈愿。

草莓夾心在齒間化開時,甜膩的滋味漫過舌尖。突然明白,那些在游樂園冷風中凋零的期許,

終究抵不過此刻溫暖的燈火。晨光剛漫進窗臺,媽媽就輕輕搖醒了我,

眉眼間帶著幾分欲言又止的關切:“沉舟一大早就等在客廳了,連早飯都沒吃。

”她將我散在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后,溫熱的掌心貼著我的側臉,

“你們從小穿開襠褲一起長大,再大的疙瘩,攤開了說總能解開。

”我望著媽媽眼底藏不住的擔憂,喉間像堵了團棉花,最終抿了抿唇,

將睡衣下擺往下拽了拽,踩著拖鞋往客廳挪去。木質地板被踩出細碎聲響的剎那,

沙發上原本垂眸盯著杯沿熱氣的顧沉舟猛地轉身,金屬眼鏡框在晨光里晃出冷冽的光,

他攥著玻璃杯的指節發白,杯底在玻璃茶幾上磕出一聲悶響。媽媽輕輕拍了拍我的后背,

唇角掛著溫柔又了然的笑意,轉身時特意放慢了腳步。隨著木質門軸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她將最后一縷晨光也帶了出去,客廳里驟然安靜下來,

只剩下空調外機在窗外發出低沉的嗡鳴,以及對面人刻意壓抑的呼吸聲。

他局促地解釋帶著一絲小心翼翼,“昨天蘇晚突然在球場摔倒,腳踝腫得像饅頭。

她爸媽都在外地,我實在不能放著不管……”骨節分明的手指攥住我垂落的衣角,

指尖微微發顫,“手機關機前最后一條消息明明發出去了,可等我借到充電器開機,

才發現根本是個紅色感嘆號。”他不安地搓著衣角,“蛋糕胚我都留著教程,周末去我家,

我親手給你烤個雙層的?”說著把書往我懷里塞了塞,封皮上夾著的櫻花書簽輕輕晃了晃,

“你念叨半年的絕版書,連贈品明信片都沒拆。昨天真是意外,等會兒請你喝奶茶賠罪,

加料管夠?”他彎腰把紙袋往我腳邊推了推,里面露出半截彩虹吸管,

“便利店最后一包你最愛的葡萄味軟糖也搶到了,還有游戲機卡帶,周末通宵刷副本?

”陽光穿過他微微卷曲的發梢,在書脊上投下細碎光斑,“當我欠你十頓火鍋,行不?

”我垂眸盯著他塞來的書,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燙金書名,“你沒必要這樣?!焙韲蛋l緊,

聲音像裹著層砂紙,“照顧朋友是應該的,

手機沒電也是意外……”余光瞥見他攥著空紙袋的手慢慢蜷起,指節泛出青白,

“哪有什么‘欠不欠’的,你本就沒有必須要陪我的義務。” 風從半開的窗縫鉆進來,

掀起書頁發出沙沙輕響,我把書推回去,卻在觸到他冰涼指尖時頓住——那些笨拙的彌補,

倒像把鈍刀,一下下割著本就沒結痂的裂痕。我將書往他懷里推去,

指腹蹭過硬殼封皮的紋理,“這書太貴重了,你留著自己收藏?!彼乱庾R往后縮了縮,

后背重重撞在沙發靠背上,眼底泛起慌亂的漣漪,“不貴的!打折買的……”話音未落,

書脊上嶄新的價簽就露了怯,鮮紅的數字在晨光下格外刺眼。他手忙腳亂地去遮,

卻不小心碰倒了茶幾上的水杯,水漬在米色地毯暈開,像極了此刻僵持的氛圍。

空氣凝固得能掐出水,我盯著地板上水漬暈開的紋路,

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昨天熬太晚,困得很?!睕]等他開口,

我轉身往臥室走,拖鞋與地板碰撞出拖沓的聲響,尾音散在虛掩的門扉后,“你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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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5 19: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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