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的記憶是美容院周年慶的喧囂,彩帶飄舞,香檳泡沫四溢。
員工們歡呼著"茉莉姐最美"時,
我伸手去接那盞裝飾過度的水晶燈獎品——然后一道刺眼的藍光,劇烈的疼痛貫穿全身。
再睜開眼,刺鼻的硝煙味取代了香檳的甜膩。我躺在冰冷潮濕的石板路上,
耳邊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和零星的爆炸聲。"這是哪兒?"我掙扎著爬起來,
旗袍下擺不知何時已經撕裂到大腿,高跟鞋也斷了一只跟。四周是灰撲撲的矮房,
墻上刷著褪色的廣告:"美麗牌香煙"、"雙妹牌花露水"。
一道刺耳的剎車聲幾乎擦著我耳邊響起。一輛老式汽車堪堪停在我面前,車門打開,
幾個穿軍裝的男人跳下來。"找死??!"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士兵舉槍指著我,
"擋我們督軍的道!"我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督軍?民國?我穿越了?"住手。
"一道低沉男聲從車內傳出。車門完全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邁步而出。
他穿著筆挺的深藍色軍裝,肩章在陽光下泛著冷光,腰間別著一把精致的短槍。當他走近時,
我看清了他的臉——輪廓分明如刀削,眉峰下是一雙銳利如鷹的眼,薄唇緊抿成一條線。
"姑娘,這年頭在街上發呆,容易吃槍子兒。"他說話帶著幾分戲謔,目光卻在我身上逡巡。
我這才注意到遠處不時傳來槍聲,街角躺著幾具尸體。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
"我...我迷路了。"我勉強擠出一句話,聲音發抖。他挑眉,顯然不信。
這時遠處一聲尖銳的呼嘯,他臉色驟變,猛地撲過來將我壓在地上。"趴下!
"爆炸在十幾米外響起,碎石和塵土如雨點般砸落。我被護在他身下,
能聞到他身上混合著火藥與松木的氣息。他的心跳又快又重,貼著我的后背傳來。炮擊稍歇,
他利落地起身,順手拉了我一把。"這里不安全,先跟我走。"我還沒反應過來,
就被半扶半拽地塞進了那輛老爺車。車內空間狹小,我的膝蓋不小心碰到他的大腿,
立刻觸電般縮回。"叫什么名字?"他問,目光如炬。"茉莉。"我下意識回答,
隨即懊惱自己的老實。"茉莉,"他玩味地重復,"我是淞滬護軍使江云哲。你從哪里來,
這身打扮不像本地人。"我低頭看自己——真絲改良旗袍,在現代是復古風,
在這里恐怕是另類。更要命的是,我連個合理的身份都沒有。"我...從國外回來,
找親戚。"我胡亂編造。他輕笑一聲,顯然看穿了我的謊言,卻不再追問。
車子駛入一座西式公館,門口站著兩排持槍衛兵。"督軍回來啦!
"一個穿長衫的老者迎上來,看到我時明顯一愣。"給這位茉莉小姐安排個房間。
"江云哲脫下軍帽,露出利落的短發,"洗干凈了帶來見我。"我瞪大眼睛。
什么叫"洗干凈了"?這人把我當什么了?"督軍誤會了,我只是...""這是什么?
"他忽然逼近,高大的身影將我籠罩,"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出現在交戰區,
穿著奇怪的衣服,說著奇怪的話。"他的手指輕輕抬起我的下巴,"要么是間諜,
要么...就是真的迷路了。你覺得我會相信哪種?"我咽了口唾沫,心跳如鼓。"帶她去。
"江云哲轉身對管家說,又回頭瞥我一眼,"別想著跑,我的兵槍法很準。
"我被帶到一間客房,女仆送來一套素色旗袍和洗漱用品。關上門,我癱坐在雕花木床上,
終于有時間思考這荒謬的處境。穿越了?而且是一下子掉進軍閥混戰的民國時期?
我摸向脖子,發現一直佩戴的玉墜還在——那是我外婆傳下來的老物件。
手指碰到玉墜的瞬間,一股奇異的感覺流過全身。眼前的景象忽然扭曲,下一刻,
我站在一個陌生的空間里。這是一方小小的天地,中央是一眼清泉,
周圍擺著幾個古樸的木架。架上整齊排列著瓷瓶,
貼著標簽:"美白丸"、"強身健體丸"、"好孕丸"...我顫抖著打開一瓶,
里面是珍珠般的白色藥丸,散發著淡淡花香。最不可思議的是,
架子上還有一疊疊捆好的銀元。我拿起一塊咬了咬——真的!"這...這是金手指?
"作為資深小說讀者,我立刻明白了現狀。穿越附贈隨身空間,還是美容養生系的!
我趕緊喝了一口靈泉,甘甜清冽,疲憊一掃而空。又吞下一粒美白丸,
皮膚立刻泛起微微光澤。太好了!有了這些,至少在這個亂世有了立足之本?;氐浆F實世界,
我換上那件素色旗袍,發現鏡中的自己確實更明艷了幾分。正欣賞著,敲門聲響起。
"茉莉小姐,督軍請您共進晚餐。"我深吸一口氣。面對那個危險的軍閥,我必須小心應對。
但內心深處,一絲隱秘的期待悄然滋生——那個救了我的男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走出房門時,我沒注意到走廊陰影處,江云哲正凝視著我,眼中閃過一抹深思。
他低聲對身旁副官道:"查查這女人的底細。如果查不到...就更要盯緊了。
"我跟著女仆穿過長長的走廊,心跳隨著每一步加快。
這個時代的旗袍比現代改良版更為貼身,走路時必須小步輕移,稍有不慎就會絆倒。
走廊盡頭是一扇雕花木門,女仆輕輕叩響。"進來。"里面傳來江云哲低沉的聲音。門開了,
我深吸一口氣,抬頭挺胸走進去。房間是西式裝修,
水晶吊燈下擺著一張鋪著白色桌布的長餐桌。江云哲站在窗邊,背對著我,
軍裝外套已經脫下,只穿著白襯衫和軍褲,勾勒出寬肩窄腰的輪廓。"督軍,茉莉小姐到了。
"女仆輕聲稟報。江云哲轉過身,目光落在我身上時,明顯頓了一下。
他的眼神從我剛洗過的長發一直看到腳上的繡花鞋,最后定格在我的臉上。
那雙銳利的眼睛微微睜大,嘴唇不自覺地分開。我下意識摸了摸臉。
美白丸的效果這么立竿見影?還是說這身打扮太奇怪了?"你..."他走近兩步,
眉頭微蹙,"好像哪里不一樣了。"我心頭一跳。難道他能看出來我吃了美白丸?不可能,
這太超乎常理了。"洗了個澡而已。"我強作鎮定,手指卻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江云哲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左右轉了轉。他的手指溫熱而粗糙,帶著常年握槍的繭。
我屏住呼吸,不敢動彈。"眼睛更亮了,皮膚也..."他的拇指不經意擦過我的臉頰,
隨即像被燙到般收回手,輕咳一聲,"坐吧。"他拉開主位的椅子,自己卻沒坐下,
而是走到酒柜前倒了兩杯紅酒。我小心地觀察著他——在燈光下,他的側臉線條更加分明,
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看夠了?"他突然開口,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
我慌忙移開視線,臉頰發燙。"抱歉,我只是...不習慣這種場合。""哪種場合?
和軍閥共進晚餐?"他遞給我一杯酒,在我對面坐下,"說說吧,茉莉小姐,
你從哪個'國外'回來?"我抿了一口酒,酸澀的味道讓我皺了皺眉。"英國。
"我隨口編道,想起民國時期上海有不少留英學生。"哦?"他挑眉,"那說幾句英語聽聽。
"該死。我的英語水平僅限于美容專業術語和日常交流,帶著濃厚的中式口音。
a pleasure to meet you, General."我硬著頭皮說,
每個單詞都像是擠出來的。江云哲忽然大笑,那笑聲渾厚有力,震得水晶吊燈都微微顫動。
"茉莉小姐,你的英語比我的副官還差,
他可是連'good morning'都說不利索。"我窘迫得想鉆到桌子底下。這時,
一陣劇痛突然從腹部傳來,我不由得彎下腰。穿越前為了穿禮服,我一整天沒吃東西,
現在酒精刺激著空蕩蕩的胃。"怎么了?"江云哲的聲音立刻嚴肅起來。"沒事,
只是胃疼..."我勉強直起身,"可能太久沒進食了。"他盯著我看了幾秒,
突然按了桌上的鈴。一個女仆立刻推門而入。"告訴廚房,先上前菜和湯。"他命令道,
然后又補充,"要溫和的,養胃的。"女仆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匆匆退下。不一會兒,
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和幾樣清淡小菜擺在我面前。"吃。"他簡短地說,自己卻不動筷,
只是靠在椅背上看著我。我顧不上矜持,小口啜飲著雞湯。溫暖的液體滑入胃中,
疼痛立刻緩解了不少。當我抬頭時,發現江云哲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若有所思。
"你真的只是個迷路的留學生?"他突然問。雞湯差點嗆進氣管。
"當然...不然我還能是什么?""間諜?刺客?或者..."他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
"某個大人物的情婦?"我放下勺子,直視他的眼睛。"督軍大人,如果我是間諜或刺客,
剛才爆炸時就不會傻站在馬路中間。至于情婦..."我扯了扯素凈的旗袍,
"您覺得我像嗎?"他瞇起眼睛,忽然笑了。"有意思。大多數女人見了我,
要么害怕得發抖,要么諂媚得令人作嘔。你倒是...特別。"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只好低頭繼續喝湯。接下來的晚餐在沉默中進行,只有餐具碰撞的輕微聲響。
江云哲吃得很少,酒卻喝了不少,眼神越來越深邃。"督軍。"一個軍官敲門進來,
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江云哲的表情立刻冷峻起來。"備車,我馬上去。"他起身,
對我點點頭,"有軍務要處理。你可以在這里住一晚,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家。""謝謝,
但不必了。"我連忙站起來,"我已經麻煩您夠多了。""不麻煩。"他走到我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事實上,我對你很感興趣,茉莉小姐。
"他的氣息混合著紅酒和煙草的味道,讓我有些眩暈。"我會派人跟著你,"他繼續道,
"不是為了監視,而是保護。這年頭,一個漂亮女人獨自在街上走,不安全。"我張了張嘴,
卻不知該說什么。他伸手輕輕拂過我耳邊的一縷頭發,然后轉身大步離去,
軍靴在地板上敲出堅定的節奏。直到他的腳步聲完全消失,我才長舒一口氣,
腿一軟坐回椅子上。這個男人太危險了,一舉一動都帶著掌控一切的自信和壓迫感。當晚,
我被安排在客房過夜。躺在陌生的床上,我再次進入玉墜空間,仔細研究那些藥丸。
除了美白丸,強身健體丸似乎能增強免疫力,好孕丸...這個暫時用不上。
最神奇的是靈泉,喝了幾口后,一整天的疲憊都消失了。第二天一早,
女仆送來一套淺藍色旗袍和一雙低跟鞋。"督軍吩咐給小姐的。"她解釋道,眼中帶著好奇。
換好衣服,我在鏡前轉了一圈。美白丸的效果持續顯現,我的皮膚比昨天更加光滑細膩,
眼睛也更有神采。這變化太快了,得小心控制才行。管家恭敬地送我出門,
一輛黑色汽車已經等在門口。"督軍吩咐送小姐回家。"司機說。"不用了,我想走走。
"我婉拒道。實際上,我根本無家可歸。"這..."司機為難地看著旁邊的軍官,
那人點點頭。"我們遠遠跟著,不打擾小姐。"軍官說??磥斫普苁氰F了心要監視我。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邁步走向法租界的方向。至少那里比較安全,適合我這樣的"外來者"。
走在民國時期的上海街頭,一切都那么新鮮又陌生。黃包車叮當作響,報童吆喝著當日報紙,
穿長衫的商人和西裝革履的洋人擦肩而過。我摸了摸藏在衣襟里的玉墜,
感受著里面存放的銀元——那將是我在這個時代立足的資本。路過一家當鋪,
我用一塊銀元換了零錢,然后找了家小旅館暫住。老板見我單身女子,起初有些猶豫,
但看到我出手大方,立刻殷勤地帶我看了最好的房間。"小姐是剛來上海吧?
"他笑瞇瞇地問,"需要找工作嗎?""暫時不用,謝謝。"我關上門,
立刻進入空間取出一粒強身健體丸吞下。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年代,健康最重要。接下來幾天,
我一邊熟悉環境,一邊尋找長期住所。江云哲的人確實如影隨形,但保持著禮貌的距離。
我假裝沒發現,專注于自己的計劃。第五天,我在法租界找到一間小公寓,
雖然簡陋但干凈安全。房東是個法國老太太,對我的現代美容知識很感興趣,
爽快地給了我優惠租金。安頓下來后,我開始試驗藥丸的效果。美白丸每天一粒,三天后,
鏡中的我已經美得不像我自己——皮膚如雪,唇若點朱,連頭發都更加光澤柔順。
這變化太明顯了,我必須停止服用,否則會引人注目。然而,改變已經發生。走在街上,
回頭率越來越高,甚至有人偷偷拍照。江云哲的監視人員也從兩個增加到四個,
輪班守在我公寓附近。一周后的傍晚,我出門買晚餐材料,突然聽到路邊傳來孩子的哭聲。
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蜷縮在墻角,面色潮紅,呼吸急促。"他怎么了?
"我問旁邊焦急的婦人,應該是孩子的母親。"發熱兩天了,
大夫開的藥沒用..."婦人抹著眼淚,"我們沒錢去洋人醫院。"我摸了摸孩子的額頭,
燙得嚇人。在現代這只是普通感冒,但在沒有抗生素的年代,可能致命。"讓我試試。
"我取出隨身攜帶的水壺,偷偷摻入幾滴靈泉,喂給孩子喝。然后又假裝從手袋里,
實則是從空間中取出一粒強身健體丸,碾碎后混入蜂蜜讓孩子服下。不到十分鐘,
孩子的呼吸平穩下來,體溫也明顯下降。婦人喜極而泣,跪下來就要磕頭,我趕緊攔住她。
"只是些草藥偏方。"我含糊地解釋,正準備離開,
卻發現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站在不遠處,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小姐醫術高明。"他走近,
遞上名片,"陸世康,同濟堂藥材行老板。"我接過燙金名片,警惕地點點頭。
陸世康約五十歲,面容儒雅,眼神卻精明銳利。"只是湊巧罷了。"我謙虛道。
"小兒高熱不退,小姐一劑藥就見效,豈是湊巧?"他微笑道,"不知小姐師承哪位名醫?
""我...在國外學過一些西醫。"我再次搬出這個借口。陸世康似乎想再問什么,
突然臉色一變,看向我身后。我回頭,只見江云哲帶著幾個軍官大步走來,
街上的行人紛紛避讓。"茉莉小姐。"江云哲在我面前站定,目光掃過陸世康,
后者立刻后退半步。"巧啊,出來散步?"我暗自翻了個白眼。
明明是他派人二十四小時跟蹤我。"督軍日理萬機,怎么有空來法租界?""視察防務。
"他面不改色地說,然后看向已經睡著的孩子,"看來茉莉小姐不僅會治病,還心地善良。
"陸世康識趣地告辭,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江云哲盯著他的背影,瞇起眼睛。
"離這種人遠點。"他低聲說,"表面做藥材生意,背地里跟日本人勾勾搭搭。
"我驚訝地看著他。"那你為什么不抓他?""放長線,釣大魚。"他簡短地回答,
然后話鋒一轉,"我正要找你。明晚我府上有宴會,你來當我的女伴。"這不是詢問,
而是命令。我皺眉。"我可以拒絕嗎?""可以。"他微笑,露出白得晃眼的牙齒,
"然后我每天親自來你公寓門口站崗。"這個無賴!我咬住下唇。"為什么是我?
""因為..."他忽然俯身,在我耳邊輕聲道,"我想看看,你還能給我多少驚喜,
茉莉小姐。"他的呼吸噴在我耳畔,激起一陣戰栗。沒等我回答,他已經直起身,
恢復了一派威嚴的督軍形象。"明晚六點,我派人來接你。"他轉身離去,又回頭補充,
"穿漂亮點。全上海有頭有臉的人都會來,包括你那位'英國'的朋友們。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我既惱怒又莫名心跳加速。這個男人太善于掌控節奏,
而我甚至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氐焦?,我翻出最體面的一件旗袍,
又進入空間取出一粒美白丸。既然要出席重要場合,外貌就是我的武器。
看著鏡中越來越美麗的自己,一個大膽的計劃在腦海中成形——也許,
我可以在上海開一家美容院,利用空間里的藥丸和現代知識立足。而江云哲的宴會,
正是打響名聲的好機會。只是...那個危險的男人到底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是單純的興趣,還是另有所圖?我搖搖頭,決定不再多想。無論如何,
明天的宴會將是我在這個時代正式亮相的舞臺。而江云哲...就讓我看看,
這位督軍大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戲。江云哲派來的車子準時停在公寓樓下。我站在穿衣鏡前,
最后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裝扮。他送來的是一件墨綠色真絲旗袍,上面繡著暗紋牡丹,
領口和袖口鑲著精致的蕾絲。這種中西合璧的設計在現代都算得上別致,
在民國更是獨一無二。旗袍剪裁極為合身,仿佛量身定制,將我的腰線收得纖細,
臀部曲線勾勒得恰到好處。美白丸連服一周的效果讓我自己都驚訝——肌膚如雪,唇若點朱,
連頭發都泛著珍珠般的光澤。"茉莉小姐,該出發了。"門外,女仆輕聲提醒。
我深吸一口氣,拿起配套的繡花手袋,里面裝了幾粒美白丸和強身健體丸,以防萬一。
下樓時,司機和女仆看到我都明顯怔了一下,隨即恭敬地拉開車門。
督軍府比上次來時更加燈火通明。院子里停滿了各式豪車,穿制服的侍者來回穿梭。
我剛下車,就聽見一陣竊竊私語。"那是誰?
""沒見過的面孔...""好標致的人兒..."我昂首挺胸,跟著引路的女仆走向大廳。
水晶吊燈下,衣著華貴的男女三五成群,香檳杯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的出現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無數目光投來,有好奇的,有驚艷的,也有嫉妒的。
"茉莉小姐。"那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轉身,看見江云哲穿著一身筆挺的白色軍裝,
胸前掛滿勛章,正大步向我走來。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時,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督軍。"我微微頷首。他走到我面前,
忽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仔細端詳我的臉。"我差點認不出你了。"他聲音低沉,
"這七天你對自己做了什么?"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注意到了?"只是...好好休息,
用了些護膚品。"他輕笑一聲,顯然不信,卻也沒再追問。"來吧,
我給你引薦幾位重要客人。"江云哲的手臂彎起,示意我挽著他。在眾目睽睽之下,
我只好將手輕輕搭上去。隔著軍裝布料,我能感受到他結實的手臂肌肉。
他帶著我穿梭在賓客間,不時停下來寒暄。"英國領事夫人,這是茉莉小姐,
剛從...英國回來。""法國商會會長,這位是茉莉小姐,精通多國語言。"每次介紹,
他都刻意強調我的"留學背景",眼中帶著促狹的笑意。我則保持微笑,
用有限的英語和法語應付著,心里把他罵了千百遍。"江督軍好眼光啊。
"一位穿著絳紫色旗袍的貴婦搖著團扇,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們,"茉莉小姐這般人才,
難怪藏到現在才帶出來。"江云哲笑而不答,只是輕輕捏了捏我的手,示意我別在意。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深灰色軍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身后跟著兩個副官。"云哲,
這位就是你最近撿到的'流浪貓'?"男人聲音洪亮,眼神卻冷得像蛇,"果然是個尤物。
"江云哲的身體瞬間繃緊,但臉上依然掛著得體的微笑。"趙參謀長,請注意言辭。
這位是茉莉小姐,我的貴客。"趙參謀長——我記住了這個名字。他約五十歲,面容粗獷,
眼神陰鷙,一看就不是善茬。我微微欠身,不卑不亢。"久仰參謀長大名。""哦?
云哲跟你提起過我?"趙參謀長挑眉,目光在我和江云哲之間來回掃視。
"督軍說您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我微笑道,
心里卻想著江云哲評價陸世康的話——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趙參謀長哈哈大笑,
拍了拍江云哲的肩膀。"聽見沒?你這小美人兒嘴巴真甜!"他突然湊近我,
"不知道其他方面是不是也這么...出色?"江云哲瞬間將我拉到身后,臉色陰沉如鐵。
"趙叔,您喝多了。"氣氛驟然緊張。周圍的賓客都假裝沒看見,但明顯放低了談話聲。
趙參謀長瞇起眼睛,與江云哲對峙了幾秒,突然又笑起來。"開個玩笑而已,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他舉起酒杯向我示意,"茉莉小姐,改日單獨請你喝茶,
咱們好好聊聊...英國見聞。"他故意在"英國"二字上加重語氣,
顯然不信江云哲編的故事。我保持微笑,心里卻警鈴大作。這人是敵非友,而且地位不低,
必須小心應對。趙參謀長離開后,江云哲帶我走到露臺上透氣。夜色中,他的側臉線條緊繃,
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欄桿。"他是誰?"我小聲問。"趙德海,我父親的結拜兄弟,
現在是我的參謀長。"他冷笑一聲,"老狐貍一只,整天想著怎么架空我。
""因為我是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因為你是我的弱點。"他忽然轉身,
雙手撐在我兩側的欄桿上,將我困在方寸之間,"他們看到我帶女人出席正式場合,
就會認為你對我很重要。"我的心跳陡然加速,他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酒香和煙草味,
將我包圍。"那...我是不是該離你遠點?""晚了。"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唇上,
聲音沙啞,"從你穿著我選的旗袍走進來的那一刻,全上海都會知道,
你是我江云哲看上的人。"這句話讓我耳根發燙。正要反駁,一個侍者匆匆走來。"督軍,
有緊急軍報。"江云哲咒罵一聲,對我道:"在這等著,別亂跑。"說完大步離去。
我長舒一口氣,靠在欄桿上平復心跳。這個男人太危險了,一舉一動都充滿侵略性。
露臺門再次打開,我以為是江云哲回來了,轉身卻看到幾位衣著華貴的夫人。"茉莉小姐,
可否借一步說話?"領頭的是剛才那位絳紫色旗袍的貴婦。接下來的半小時,
我被這群貴婦團團圍住,詢問"保養秘訣"??磥砻腊淄璧男Ч_實驚人。我靈機一動,
從手袋里取出事先準備好的幾粒美白丸。"這是我從英國帶回來的秘方,
很難得的...""多少錢?我要十瓶!"一位年輕太太迫不及待地說。"我想要!
""我也要!"貴婦們幾乎要搶起來。我心中暗喜,
這正是我計劃中的第一步——通過上流社會打開市場。我以"數量有限"為由,
只賣給每人兩粒,并留下了我在法租界的地址。正當交易熱火朝天時,
大廳里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我探頭望去,只見江云哲站在樓梯上,面色蒼白但神情肅穆,
幾個軍官圍著他低聲討論什么。"又出事了。"絳紫色旗袍的夫人嘆氣,"這年頭,
哪天沒點亂子。"我悄悄離開貴婦圈,繞到樓梯后側。江云哲正對副官下達命令,
聲音雖低卻充滿威嚴:"立刻調第三團去閘北,
加強租界周邊巡邏...咳咳..."他突然捂住腹部,額頭滲出細密汗珠。"督軍,
您的胃...""閉嘴,按我說的做!"我恍然大悟——他胃病犯了,卻強撐著處理軍務。
想起靈泉的療效,我找來一個侍者,要了杯熱茶,然后假裝失手打翻,重新要了一杯。
趁無人注意,我將幾滴靈泉滴入茶中。"督軍。"我端著茶走到他面前,"喝點熱的吧。
"江云哲皺眉,但還是接過茶杯一飲而盡。片刻后,他的眉頭舒展開來,驚訝地看了我一眼。
"這是什么茶?""普通紅茶而已。"我微笑,"感覺好些了嗎?"他盯著我看了幾秒,
突然對副官們揮手:"你們先去吧。"等他們離開,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督軍不也是嗎?"我試圖掙脫,
他卻握得更緊。"趙德海在調查你。"他壓低聲音,"我也一樣。但目前為止,
你的背景一片空白,就像從天上掉下來的。"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太接近真相了。
"也許我就是個普通女孩,想過平靜生活。""普通女孩不會一夜之間變美,
不會隨手治好連洋醫生都束手無策的病癥,更不會..."他摸了摸腹部,
"一杯茶就緩解我多年的胃痛。"我正不知如何回答,趙參謀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云哲,
客人們都在等著呢。跟小情人私語也得看場合啊。"江云哲立刻恢復了那副冷峻模樣,
松開我的手。"趙叔說得對。茉莉,跳支舞吧。"不等我回應,他已經拉著我步入舞池。
樂隊適時地奏起一支華爾茲。江云哲一手握住我的右手,一手扶在我腰后,帶著我旋轉起來。
"我不會跳這種舞。"我小聲抗議,腳步凌亂。"撒謊。"他在我耳邊低語,
"你在英國留過學,怎么會不懂華爾茲?"該死,自掘墳墓。我只好跟著他的引導,
慢慢找到節奏。出乎意料,江云哲跳得很好,步伐穩健,帶領有力。
我們漸漸成為舞池中央的焦點。"放松。"他低聲道,手掌在我腰后輕輕一按,
將我拉得更近,"跟著我就好。"近距離下,
我能看清他濃密的睫毛和下巴上若隱若現的胡茬。他的氣息拂過我耳際,
激起一陣微妙的戰栗。這一刻,我幾乎忘記了我們之間的危險游戲,只是沉浸在這支舞中。
舞曲結束,掌聲雷動。江云哲彬彬有禮地鞠躬,我卻注意到他額頭上又滲出冷汗。
靈泉的效果不是永久的,他的胃痛又犯了。"你需要休息。"我小聲說。"等宴會結束。
"他固執地回答,然后提高聲音,"各位,請盡情享用晚餐,我有軍務要處理,失陪片刻。
"他大步離去,背影挺拔如松,只有我知道他正忍受著怎樣的痛苦。
趙參謀長見狀立刻接管了場面,開始向賓客們敬酒,眼神卻不時飄向江云哲離開的方向。
晚餐時,我被安排在女主人的位置,左右都是高官顯貴。趙參謀長故意坐在我對面,
不斷向我敬酒,問些刁鉆的問題。"茉莉小姐在英國哪個城市留學?""倫敦。
"我回憶著地理課本上的知識。"哦?那一定去過白金漢宮了?最近有什么變化嗎?
""還是老樣子。"我微笑,"不過戰爭期間有些地方不對外開放。""戰爭?
"趙參謀長瞇起眼睛,"英國這幾年哪來的戰爭?"我心頭一緊。該死,記錯年代了!
一戰已經結束,二戰還沒開始。"我是說戰后重建的一些區域。"我勉強圓場。
趙參謀長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顯然沒信。就在這時,江云哲回來了,臉色好了許多。
他徑直走到我身邊坐下,手自然地搭在我椅背上。"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茉莉小姐正在分享英國見聞。"趙參謀長笑道,"真是...增長見識啊。
"江云哲看了我一眼,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窘迫。"說起英國,"他從容地切下一塊牛排,
"我剛收到消息,英國領事下周要舉辦慈善晚宴,趙叔,您代表我去吧。
"這個話題成功轉移了注意力。晚餐后,賓客們移步花園欣賞煙花。我趁機溜到洗手間,
從空間里又取了些靈泉喝下,緩解緊張情緒。出來時,江云哲靠在走廊陰影處等我。
"玩得開心嗎?"他問。"托您的福,差點被趙參謀長拆穿。"他輕笑。"放心,有我在,
他動不了你。""為什么幫我?"我直視他的眼睛,"你明明也在懷疑我。
"江云哲沉默片刻,突然伸手將我拉近。"因為..."他的拇指輕輕撫過我的下唇,
"我喜歡謎題,而你,茉莉小姐,是我遇到過最有趣的謎。"他的唇近在咫尺,呼吸交融。
我該推開他的,卻鬼使神差地閉上了眼睛。然而預期中的吻沒有落下,
耳邊傳來他低沉的笑聲?!皠e急,小野貓,我們有的是時間?!蔽颐偷乇犻_眼,
他已經退開一步,眼中滿是惡作劇得逞的得意。"車已經備好了,送你回去。
明天我會來看你。""不必了!""不是詢問,是通知。"他轉身離去,又回頭補充,
"對了,那些美白丸...賣得不錯?"我僵在原地。他看到了?江云哲大笑著走遠,
留我又羞又惱地站在原地。回到公寓已是深夜。
我清點今晚的"戰利品"——貴婦們預付的定金足夠我租個店面開美容院了。
但喜悅很快被憂慮沖淡——趙參謀長的懷疑,江云哲的試探,
還有那些暗中觀察我的目光...在這個波譎云詭的上海灘,我就像走鋼絲的人,
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特別是江云哲...那個危險又迷人的軍閥,
到底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是單純的興趣,還是另有所圖?他說我是他的"弱點",
又是什么意思?帶著這些疑問,我疲憊地睡去。一個月后,
我的美容診所在法租界一棟小洋樓里正式開張。門面不大,但位置極佳,
裝修采用了現代簡約風格,在一眾繁復華麗的民國店鋪中獨樹一幟。開業當天,
之前宴會上結識的貴婦們蜂擁而至,把小小的接待室擠得水泄不通。我穿著月白色旗袍,
頭發挽成時髦的波浪卷,微笑著接待每一位客人。"茉莉小姐,你的皮膚比上次見更好了!
到底用了什么秘方?"領事夫人摸著我的臉頰驚嘆。"英國最新科技。"我神秘地眨眨眼,
然后拿出精心包裝的美白丸,"每日一粒,連服七天,效果可持續一個月。
"美白丸被我重新包裝,裝在精美的琺瑯小盒里,每盒七粒,
定價高得離譜——足夠普通家庭生活半年。但在這些貴婦眼里,不過是小錢。"我要三盒!
""給我五盒!""別搶,我全包了!"貴婦們幾乎要打起來。我早有準備,
推出"會員制"——只有預約登記的客人才能購買,每人限購兩盒。
這一饑餓營銷策略更是吊足了她們的胃口。一天下來,我收到了上百份預約,
美白丸預售一空。晚上打烊后,我鎖好門,進入空間查看庫存。美白丸原料似乎取之不盡,
但強身健體丸和好孕丸數量有限。靈泉則源源不斷,我特意買了幾個水晶瓶來分裝,
準備作為高端產品推出。正當我清點賬目時,門鈴突然響起。這么晚了,會是誰?
我從窗簾縫隙往外看,心跳頓時加速——江云哲穿著一身便裝站在門外,左手提著一個食盒。
"開門,我知道你在家。"他懶洋洋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門。
他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環顧四周。"不錯嘛,小診所挺像樣。""督軍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我雙手抱胸,刻意保持距離。自從那晚宴會后,他確實如約"來看我",
幾乎每隔兩天就出現在我門口,帶著各種借口——有時是"路過",有時是"有軍情相商",
最離譜的一次是說我家屋頂可能藏了刺客。"路過,餓了,一起吃個飯。"他晃了晃食盒,
"德興館的招牌菜。"我本想拒絕,但德興館的香氣實在太誘人。民國時期的正宗本幫菜,
在現代早已失傳。我咽了咽口水,勉強點頭。江云哲輕車熟路地走進里間,
把食盒放在小茶幾上,自己則坐在我的床上——診所二樓是我的起居室。我皺眉,
但也沒說什么,搬了把椅子坐下。"生意不錯?"他一邊布菜一邊問。"托您的福。
"我夾了一塊紅燒肉,入口即化,美味得讓我瞇起眼睛。江云哲輕笑,又給我盛了碗湯。
"聽說你今天賣了什么'英國秘方'?"我手一抖,湯灑了一點。"督軍消息真靈通。
""趙德海今晚上門興師問罪,說他夫人花了大價錢買你的藥丸,卻不讓他看一眼。
"江云哲眼中閃過玩味,"你給他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湯?""只是普通的美容藥丸而已。
"我低頭喝湯,避開他的視線。"普通藥丸能讓女人瘋狂?"他突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
"茉莉,你知不知道現在上海灘多少雙眼睛盯著你?"我拍開他的手。"所以呢?
督軍是要查封我的小店?""恰恰相反。"他靠回床頭,姿態慵懶如一頭豹子,"我要入股。
""什么?""我出錢擴大店面,派人手保護,你負責經營。"他眼中精光閃爍,
"利潤三七分,你七。"我驚訝地放下筷子。這條件優厚得不像話。"為什么?""第一,
我喜歡賺錢;第二,"他忽然前傾身體,氣息拂過我臉頰,"我喜歡你。
"我的心跳瞬間亂了節奏,臉頰發燙。"督軍說笑了。""我從不說笑。
"他的目光落在我唇上,聲音低沉,"考慮一下?"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江云哲皺眉,走到窗邊看了一眼,臉色立刻變了。"我的副官,出事了。"他快步下樓開門。
我聽見急促的低語,然后是江云哲的咒罵聲。"備車,立刻回去。"他回到樓上,
表情已恢復冷峻。"有急事,改天再談。"走到門口又回頭,"最近別單獨外出,
日本人可能盯上你了。"沒等我追問,他已經大步離去。我看著桌上沒動幾口的菜肴,
突然沒了胃口。接下來的日子,我的美容診所生意火爆,預約已經排到三個月后。
我謹慎地控制著美白丸的供應量,同時推出"靈泉護膚療程",價格更是高得驚人。
上海灘的貴婦們卻趨之若鶩,甚至有人專程從南京、杭州趕來。奇怪的是,
江云哲整整一周沒露面。起初我松了口氣,后來卻開始不自覺地看報紙上的軍事版,
留意任何可能與他有關的消息。"聽說江督軍最近在閘北清剿青幫殘余。"一位客人閑聊道。
"可不是,前天報紙還登了,打死了十幾個匪徒呢。"另一位客人附和,"我家老爺說,
江督軍親自帶隊,真是拼命。"我的心揪了一下。那個自大的軍閥,不會出事吧?
第八天傍晚,我正準備打烊,一輛軍用吉普急剎在門口。一個年輕軍官跳下車,
急匆匆地敲門。"茉莉小姐?督軍派我來接您。""出了什么事?"我心頭一緊。
"督軍受傷了,不肯去醫院,非要見您。"軍官焦急地說。我二話不說,抓起醫藥箱就上車。
吉普一路飛馳,卻不是往督軍府方向,而是城郊的一處宅院。"這是?""督軍母親的住處。
督軍受傷后直接來了這里,不讓聲張。"宅院古樸典雅,花木扶疏。我被引到后院一間廂房,
推門就聞到濃重的血腥味。江云哲赤裸上身躺在床上,右肩纏著的繃帶已經被血浸透。
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坐在床邊,正用濕毛巾擦他額頭的冷汗。"媽,
我說了沒事..."江云哲聲音虛弱,卻還在逞強。"還嘴硬!子彈再偏一點就打中肺了!
"老太太抹著眼淚,看見我站在門口,立刻起身,"這位就是茉莉小姐吧?云哲一直念叨你。
"我尷尬地點頭致意,快步走到床前。江云哲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隨即又板起臉。
"誰讓你來的?小傷而已。""閉嘴。"我拆開繃帶,傷口觸目驚心——子彈擦過鎖骨下方,
留下深可見骨的傷痕,已經有些感染跡象。"需要清創縫合,有醫藥箱嗎?""有,
都準備好了。"老太太連忙指指桌上的木箱,"茉莉小姐,拜托你了。我去熬點粥。
"老太太離開后,房間里只剩下我和江云哲。他臉色蒼白,但眼睛仍銳利如鷹。
"沒想到你會來。""我也沒想到你會這么蠢。"我打開醫藥箱,取出鑷子和酒精,
"忍著點,會疼。"清理傷口時,他肌肉緊繃,卻一聲不吭。
我悄悄在消毒水中摻了幾滴靈泉,又取出一粒強身健體丸碾碎撒在傷口上。"這是什么?
"他盯著那泛著珍珠光澤的藥粉。"特效藥。"我簡短地回答,開始縫合。處理完傷口,
我幫他包扎好,又倒了杯水,偷偷加入靈泉。"喝下去。"江云哲一飲而盡,眉頭舒展開來。
"每次喝你給的水,都感覺特別...不一樣。""心理作用。"我收起醫藥箱,
避開他的目光。"茉莉。"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為什么幫我?""醫者仁心。
"我試圖掙脫,他卻握得更緊。"撒謊。"他輕笑,"你擔心我。"我正要反駁,門開了,
江母端著粥和小菜進來。"茉莉小姐,辛苦你了。一起吃點吧?"盛情難卻,
我留下來用晚餐。江母不斷給我夾菜,詢問我的家庭背景。我含糊其辭,只說父母早逝,
在國外長大。"可憐的孩子。"江母拍拍我的手,"以后常來坐坐,就當自己家。
"江云哲在一旁悶頭喝粥,耳朵卻紅得可疑??粗@個在外威風八面的軍閥,
在母親面前像個大男孩的樣子,我心頭莫名柔軟。飯后,江母突然按住太陽穴,面露痛苦。
"老毛病又犯了...""頭痛?"我扶她坐下,"我幫您看看。"我用靈泉沾濕手指,
輕輕按摩她的太陽穴和頸部穴位。幾分鐘后,她長舒一口氣。"天哪,一點都不痛了!
茉莉小姐,你真是神醫!""只是些按摩手法。"我謙虛地說,又取出幾粒強身健體丸,
"這個可以增強體質,每天半粒,溫水送服。"江母如獲至寶,當即服下半粒。"云哲啊,
你從哪找來這么能干的姑娘?"她笑瞇瞇地看著兒子,"可別錯過了。""媽!
"江云哲尷尬地咳嗽,"您別亂說。""我亂說?"江母哼了一聲,
"那是誰受傷了第一句話就是'找茉莉'?是誰書桌抽屜里藏了一沓——""媽!
您該休息了!"江云哲幾乎是跳起來,小心翼翼地扶起母親,對門外喊,"來人,
送老夫人回房!"江母臨走前沖我眨眨眼,用口型說"他害羞了"。我忍俊不禁,
換來江云哲一個瞪視。房間里又剩下我們兩人,氣氛微妙地尷尬。"你該回去了。
"江云哲突然說,"我派人送你。""你的傷...""死不了。"他走到窗前,背對著我,
"最近別單獨外出,日本人可能盯上你的'秘方'。"我點頭,雖然知道他看不見。
"你也小心...別再受傷了。"他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茉莉...""嗯?""沒什么,走吧。"副官送我回診所。那晚,我輾轉難眠,
眼前總是浮現江云哲蒼白的臉和隱忍的眼神。那個不可一世的軍閥,原來也會脆弱,
也會...想念我?第二天一早,我剛開門營業,就收到一個精致食盒,
里面是還冒著熱氣的生煎包和小餛飩。沒有署名,但食盒上刻著督軍府的徽記。
我咬了一口生煎,湯汁在口中爆開,莫名覺得...有點甜。接下來的日子,
江云哲雖然沒再露面,但每天都有各種小東西送來——有時是新鮮水果,
有時是新上市的西洋化妝品,甚至有一次是一臺留聲機和幾張唱片。
江母則成了我診所的???,每周都來做"保養",順便帶來江云哲的近況。
"那孩子從小就倔,心里想著十分,嘴上只說一分。"她一邊享受面部護理一邊說,
"但他對你,是真的上心。"我不知如何回應,只好轉移話題。但夜深人靜時,
我會不自覺地想起他有力的手臂和低沉的嗓音,還有那句"我喜歡你"到底有幾分真心。
一個月后的雨天,江母邀請我去宅院喝茶。我剛進門,就聽見書房傳來激烈的爭吵。
"趙德海明顯是在架空你!這次軍火交易為什么不讓你參與?"江母的聲音罕見地嚴厲。
"我有我的打算,您別操心。"江云哲的聲音低沉隱忍。"我怎么能不操心?你父親走后,
趙家就一直虎視眈眈?,F在你又為個女人分心...""茉莉與此無關!
"江云哲突然提高音量。我站在走廊進退兩難。正要悄悄退出去,書房門猛地打開,
江云哲大步走出,看到我時明顯一愣。"茉...茉莉小姐。"他罕見地結巴了,耳根泛紅,
"你...什么時候來的?""剛到。"我假裝沒聽見爭吵,"江老夫人邀我來喝茶。
"江母從書房出來,臉上立刻掛上笑容。"茉莉來啦,正好,我剛得了上好的龍井。
"氣氛微妙地尷尬。茶過三巡,江母借口頭痛休息去了,留下我和江云哲在花廳。
"傷好了嗎?"我打破沉默。他點點頭,解開領口給我看傷處——只留下一道淺粉色的疤痕。
"你的'特效藥'很管用。"雨聲漸密,打在庭院里的芭蕉葉上,沙沙作響。我們相對無言,
卻又莫名和諧。"聽說...日本人對你的美白丸很感興趣。"江云哲突然說。我心頭一緊。
"你怎么知道?""上海灘沒有我不知道的事。"他輕敲茶杯,
"昨天有兩個日本商人去你診所,被拒之門外?""我說會員制,不接新客。"我皺眉,
"他們有問題?""特務。"江云哲冷笑,"想偷你的配方。"我背后一涼。
如果日本人知道藥丸的真正功效..."別擔心。"他仿佛看穿我的心思,"我派人盯著呢。
不過..."他猶豫了一下,"趙德??赡芤苍诖蚰阒饕?。""你的參謀長?為什么?
""政治斗爭。"江云哲眼神陰郁,"你是我的人,對付你就是對付我。"我心跳漏了一拍。
“誰是你的人了?”他忽然傾身向前,氣息拂過我臉頰。"遲早的事。"雨聲中,
我們的目光交匯,某種無形的張力在空氣中蔓延。我該推開他的,
卻鬼使神差地閉上了眼睛..."咳咳!"江母的咳嗽聲從門外傳來,"云哲啊,
陳司令打電話來,說有急事。"江云哲懊惱地直起身,對我無奈地笑笑。"改天繼續?
"我紅著臉瞪他,他卻大笑著離去,背影挺拔如松。雨停了,一束陽光穿透云層,
照在庭院里的小水洼上,閃閃發亮。那一刻,我忽然明白,
自己已經無法自拔地...陷進去了。雨后的陽光透過窗紗灑在我的梳妝臺上,
我盯著鏡中的自己,突然笑出聲來。"茉莉啊茉莉,你一個現代女性,怎么比民國人還扭捏?
"我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搖頭,"江云哲不就是上天給你的禮物嗎?"這個念頭一旦出現,
更新時間:2025-05-05 18:43: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