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目標：絕望的訂單我蹲在馬桶上，屁股被冰涼的陶瓷硌得發麻。
隔壁隔間的大哥正在躥稀，聲音像用高壓鍋燉了三天三夜的牛雜湯?！皬垈?，
你他媽掉坑里了？”主管在外頭砸門，“那份PPT改完沒？”“馬上！
”我把手機按在胸口，暗網頁面上的骷髏頭LOGO閃得人心慌。
其實我早該想到的——自從上個月公司“優化”掉整個零食柜，
我就該知道下一個被“優化”的得是活人。但今早HR把我叫進會議室時，
她甚至給我倒了杯咖啡?！皬垈グ。@叫‘畢業’?！彼恐鴶啬猩诩t的嘴一張一合，
“不是裁員，是給你機會追尋夢想……”去他媽的夢想。我的夢想就是下個月能還得起網貸。
手機突然震了，是前女友林小雨的短信：“你送我的假項鏈掉色了，渣男?！蔽依湫?。
當初她生日我刷爆信用卡買的Tiffany，結果她轉頭就跟健身房教練好上了，
臨走前還撂下一句：“你連人魚線都沒有，憑什么要我陪你吃苦？”隔壁大哥終于拉完了，
沖水聲轟隆隆響得跟火箭發射似的。我趁機點開暗網殺手平臺的客服窗口：“急單！
今晚就要死！”客服秒回：“親，死亡套餐有經濟型、標準型、尊享型，
推薦您選擇尊享型哦~附贈遺體清理和偽造意外現場服務~”我看了看余額，
咬牙選了經濟型。沒辦法，窮到連死都要省著花。手機又震了，
這次是網貸催債：“張偉先生，您已逾期32天，今晚十二點前不還款，
我們將聯系您通訊錄所有人（包括前女友）?！蔽沂忠欢?，定金直接轉了過去?！坝H，
已為您匹配殺手啦！”客服發來個笑臉表情，“殺手代碼9527，擅長鈍器擊殺，
用戶好評率68%哦~”68%？這他媽跟拋硬幣有什么區別？正要投訴，
頁面突然彈出個血紅彈窗：“您已被標記為‘高?？蛻簟?，
請完成驗證——請問您想死的原因是？
”A.感情受挫 B.經濟壓力 C.人間不值得 D.純粹找刺激我選了B+C，
系統又追問：“如果用一種食物形容您的人生，您會選擇？”螺螄粉。我在心里罵，
聞著惡心，吃著上癮，最后連湯都得喝干凈。輸入答案后，頁面終于跳轉成訂單確認。
殺手發來消息：“凌晨三點，城東爛尾樓，穿顯眼點?！蔽野堰B帽衫反穿，灰色那面朝外。
想了想，又往兜里塞了把美工刀——萬一殺手捅歪了，我得自己補刀。
出公司時已經凌晨一點。保安王大爺正在看《甄嬛傳》，頭也不抬地揮手：“小張啊，
又加班？”“啊，趕項目?！蔽铱s著脖子往外溜?！澳贻p人別老拼命，”他突然抬頭，
老花鏡片閃著詭異的光，“有些東西……比工作重要?！蔽液蟛鳖i一涼。
這老頭平時只會說“掃碼測溫”，今天怎么突然哲學起來了？地鐵早停了，
我掃了輛共享單車往爛尾樓蹬。鏈條嘎吱響得像在哭，手機還在震，
是林小雨發來的語音：“張偉你行啊，都敢雇人殺自己了？”我差點從車上栽下去。
“暗網訂單綁的是你淘寶賬號，”她又發來條消息，
“你去年給我買情趣內衣的收貨地址沒刪?！辈荩∥乙荒_踹在馬路牙子上。
這年頭連自殺都能社會性死亡？凌晨兩點四十五，爛尾樓黑得像個被啃剩的蜂窩煤。
我縮在墻角數螞蟻，突然聽見腳步聲?！按┗乙路?？”那人嗓子像吞了玻璃碴。我猛點頭，
主動把胸口湊上去：“大哥往這兒捅！放心，我絕不報警！”鋼管當啷掉地上。
殺手退了兩步：“你……你正常點！”月光照在他臉上——草，
這不是我們公司樓下賣煎餅的老王嗎？上周他還因為城管來了沒找我錢！“王叔？
”我聲音都變調了，“您白天攤煎餅晚上殺人？”他手電筒差點照我臉上：“張偉？
你怎么在這？”我倆跟傻逼似的對瞪了半分鐘。
老王突然一拍大腿：“我說這訂單地址咋這么熟！你丫用優惠券了吧？暗網新人首單七折！
”我默默掏出手機，
詳情里看見一行小字：“殺手兼職：程序員/廚師/民間藝術家……”這他媽是死亡盲盒??！
2 機會：荒誕的相遇老王的手電筒還在我眼前亂晃，活像蹦迪的激光燈。
遠處警笛聲越來越近，我急得一把揪住他圍裙——媽的，殺人還系著煎餅攤的油膩圍裙！
“王叔！你職業道德呢！”我抓著他胳膊往自己脖子上按，“掐我！快掐我！”“掐個屁！
”老王甩開我，彎腰撿鋼管時褲腰露出半截紅色秋褲，“你他媽早說是熟人??！這單得加錢！
”我差點氣笑了?，F在殺熟都卷到殺手行業了？警車拐進路口，藍光唰地掃過來。
老王跟炸毛的貓似的，蹭地翻上墻頭。我急中生智，撲過去抱住警察大腿：“警察同志！
我嫖娼！”剛下車的年輕警察手一抖，辣椒水差點噴自己臉上：“什、什么？
”“我嫖娼未遂！”我指著空蕩蕩的爛尾樓，聲淚俱下，“約了個姑娘，結果她放我鴿子！
”老警察用手電筒照我臉：“穿成這樣嫖娼？”我扯了扯反穿的灰連帽衫：“……情趣。
”派出所比我想象的暖和。民警小哥哥給我泡了杯茶，茶葉梗子在杯子里豎成個中指的形狀。
“第幾次了？”老警察把筆錄本拍桌上?！暗谝淮?！真是第一次！”我縮在鐵椅子上，
“您看我長這樣像有經驗嗎？”他冷笑：“上個月掃黃抓了個程序員，
硬盤里20個G的‘學習資料’，眼鏡片比啤酒瓶底還厚。
”做筆錄的年輕警察突然抬頭：“師傅，他支付寶記錄有異常?！蔽液蟊赤У孛袄浜埂?/p>
完犢子，定金是拿花唄付的！“給‘老王煎餅’轉賬598元？”老警察瞇起眼，
“凌晨三點買煎餅？”“加、加蛋加腸加辣條……”我咽口水，“豪華套餐。
”“收款人王建國，”年輕警察在系統里敲鍵盤，“喲，上周剛因占道經營被處罰過。
”老警察突然起身往外走：“小劉，去申請搜查令，重點查這個王建國?！蔽壹绷耍骸皠e?。?/p>
真是買煎餅！他攤的薄脆特好吃！”“薄脆？”老警察在門口回頭，
“王建國上個月用的還是預制品，這周突然開始自制薄脆——你猜面粉里摻了什么？
”我腦子里閃過老王圍裙上的可疑白粉，突然想吐。出派出所時天都亮了。
我蹲在馬路牙子上啃老警察給的饅頭，
啃著啃著摸到褲兜里有個硬本子——準是老王翻墻時掉的。
本子封皮印著“2023年度工作計劃”，
第一頁用狗爬字寫著： **殺手KPI清單1、每月至少5單（本月完成3單?。?！
）2、客戶好評率超70%（當前68%淦！
）3、拓展副業收入（煎餅攤日均盈利破200！
）**翻到最新一頁差點把我送走： 9月15日 目標：張偉 備注：熟人打折價，
建議改用氰化物摻入薄脆，偽裝食物中毒“王建國我日你大爺！”我把本子摔地上，
“怪不得上周吃完煎餅我拉了兩天！”手機突然震起來，暗網客服彈視頻邀請。
我躲進公共廁所接聽，屏幕里是個戴兔子頭套的妹子：“親，對本次服務不滿意嗎？
可以給您換個金牌殺手哦~”“你們雇的殺手差點毒死我！”我壓低聲音吼，
“還特么是慢性中毒！”“親，經濟型套餐默認使用間接致死手段呢~”她歪頭比心，
“補差價升級尊享型，
可以立刻切換成電擊、窒息或分尸哦~”我看了眼余額寶：“……最便宜的加急方案多少錢？
”“推薦您使用新人優惠券！”她突然掏出一把血淋淋的匕首，“現在預約可享第二刀半價！
”凌晨三點，我又站在爛尾樓里。
這回換了件熒光綠的連帽衫——老王那本子上寫著“最喜歡顯眼的目標”。
陰風卷著報紙糊我臉上，頭條標題《外賣員深夜遇襲，兇手疑似cosplay愛好者》。
我正琢磨要不要換個姿勢等死，背后突然響起高跟鞋聲?！皬垈?？”淦，
這聲音耳熟得讓我腿軟。我一寸寸扭頭，看見林小雨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
裹著貂皮大衣像個東北女土匪?！澳闾孛磥硎帐俊蔽蚁乱庾R后退，“錢我燒給你行不？
”她甩給我個信封，里面是我和女裝大佬的合照——等等，
更新時間：2025-05-05 18:1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