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師第三次調整呼吸面罩時，我終于摘下了無名指上的鉆戒。
這枚三克拉的婚戒是陸沉在初戀出國后買的，
現在他的白月光正躺在隔壁手術室等著我的腎臟。護士突然驚呼出聲，
監控儀上的心率線變成刺眼的直線——而我的嘴角竟揚起解脫的弧度。
--第一章「呼吸面罩下的決斷」無影燈的光像把冰錐刺進瞳孔，
我數著呼吸面罩上的冷凝水珠，第三滴墜落時，金屬器械盤里傳來「叮」的一聲脆響。
那枚三克拉的婚戒在手術燈下折射出刺眼的光，像極了陸沉求婚那晚，
維多利亞港的煙火倒映在他瞳孔里的顏色?！噶轴t生？」麻醉師的手指在面罩邊緣停頓，
「血氧監測儀……」我聽見自己空洞的聲音：「摘了吧?！?/p>
余光瞥見護士匆忙調整監護儀的動作，
她橡膠手套上的反光晃過我無名指根部——那里有圈比周圍皮膚更蒼白的戒痕。
記憶突然閃回三個月前的深夜，陸沉把臉埋在我肩窩里呢喃：「小滿，蔓蔓等不起了……」
那時他襯衫領口沾著蘇蔓的粉底液，香水味蓋不住消毒水的氣息。就像現在，
手術室特有的金屬腥氣里，混進了隔壁房間飄來的鈴蘭香——蘇蔓十八歲起就鐘情的味道。
「腎臟供體血壓驟降！」護士的驚叫伴隨著尖銳的警報聲，
心電監護儀上綠色的波形線突然坍縮成直線。我聽見麻醉師在喊腎上腺素，
聽見器械車被撞翻的巨響，卻在混沌中捕捉到走廊上熟悉的腳步聲。
陸沉撞開手術室門的瞬間，我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
他白大褂的衣角還沾著咖啡漬——今早我煮的那杯。可他的目光徑直越過我，
釘在器械盤里那枚戒指上，鏡片后的瞳孔驟然緊縮。那種表情我太熟悉了，
就像上次招標失敗時，他捏碎紅酒杯的神情?！覆∪耸翌潱〕潈x準備——」
在意識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我感覺到嘴角不受控制地揚起。多可笑啊，
他懊惱的竟然是我摘下了戒指，而不是監護儀上那條筆直的紅線。
---第二章「白色謊言編織的婚姻」消毒水混合著百合花香的味道率先鉆入鼻腔，
我睜開眼時，VIP病房的窗簾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床頭心電圖機的導線纏著枯萎的花枝，
玻璃花瓶下壓著的離婚協議財產分割欄里，「因重大過錯方自愿放棄所有財產」
那行字墨跡尤新。「心肌炎急性發作。」穿白大褂的周院長摘下聽診器，
他胸牌上「醫療協會副會長」的頭銜比上次見面時多了道劃痕，「現在別說捐腎，
你下床走兩步都可能猝死?！刮叶⒅直成系牧糁冕槪肫鸢肽昵巴瑢W會上，
蘇蔓端著香檳杯向我走來時裙擺搖曳的樣子。她當時涂著莓果色唇膏，
指甲卻是病態的蒼白色?！肝覀冃M當年可是醫學院首席呢?！顾鶝龅闹讣鈩澾^我手腕，
「現在能救我的只有你了……」「林小姐？」律師敲了敲床頭柜，
他遞來的平板電腦上正在播放財經新聞。畫面里陸沉在醫療科技峰會上侃侃而談，
鏡頭特寫他無名指上那道和我如出一轍的戒痕——他竟連婚戒都摘了。
「陸總說您可以保留城南的公寓?！孤蓭煹匿摴P尖點在協議補充條款上，
那里用極小字體標注著「若乙方違反保密條款，需賠償甲方精神損失費五百萬元」。
我突然笑出聲，驚飛了窗臺上停著的麻雀。暴雨砸在玻璃上的時候，我從枕頭下摸出手機。
私家偵探發來的壓縮包正在加載，最先跳出來的是蘇蔓上個月在瑞士的抗衰老診療記錄，
最后一張卻是陸沉電腦屏幕的照片——某個標著「活體器官樣本」的文件夾創建日期，
正是他跪在玫瑰花瓣里向我求婚的那天。---第三章「病歷本里的秘密」
陸沉的公文包躺在衣帽間角落，鱷魚皮表面還沾著蘇蔓口紅印。
我蹲下來時羊絨地毯刺得膝蓋生疼，夾層里那份標著「蔓蔓體檢報告」的文件滑出來，
扉頁上「腎功能完全正常」的結論被黃色熒光筆反復描過。手機突然在口袋里震動，
私家偵探發來的定位地圖上，蘇蔓這半年出入美容院的記錄連成密集的紅點。
最新消息是十分鐘前：「目標進入濱海別墅區，同乘車輛識別為陸沉常用座駕?！?/p>
暴雨把城市澆得模糊不清，出租車司機第三次從后視鏡瞄我時，我才發現自己在啃指甲。
這個習慣是認識陸沉后才有的，每次他深夜接完「醫院緊急電話」出門后，
我總能在玄關撿到不同顏色的長發。別墅區保安亭的燈光在雨幕中暈成慘白的圓點。
我抹開被雨水糊住的眼睛，看見27棟二樓窗簾上投出兩個交疊的人影。
蘇蔓標志性的卷發垂在男人肩頭，
她舉杯時腕間的卡地亞手鐲反著光——那是我去年生日陸沉送的同款?！概磕荒堋?/p>
我甩開保安沖進雨里，公文包里的文件在懷中發出脆響。
那些標著「新型器官保存液臨床試驗」的合同附件，甲方簽字處都蓋著陸沉公司的公章。
雷聲炸響的瞬間，別墅落地窗突然洞開，陸沉摟著蘇蔓的腰肢出現在光影里，
他們舉杯相碰的樣子，像極了我論文獲獎那晚，他在教職工餐廳為我慶祝的場景。
---第四章「停尸房的錄音筆」「死亡原因是術后感染引發的多器官衰竭?！?/p>
閨蜜徐瑩把解剖報告拍在不銹鋼停尸臺上，冷氣讓紙頁邊緣結滿霜花，
「但你看肺部切片這里——」她戴著橡膠手套的指尖點在某處，「典型的化學灼傷痕跡。」
錄音筆從證物袋滑出來時，電視里正在播放陸沉接受財經頻道專訪的畫面。
他談論著「醫療科技創新」時，蘇蔓嘶啞的聲音突然刺破停尸房的寂靜：「……沉哥，
等她腎臟摘除手術完成就動手？」緊接著是陸沉帶著笑意的回應：「放心，
病理報告會寫成排斥反應?！刮疫浺艄P的手突然失去知覺，
玻璃杯在腳邊炸開的聲響驚動了走廊的聲控燈。徐瑩突然扳過我的肩膀：「你聽！」
電視新聞主播正念出「政府醫療產業園」幾個字，
而陸沉公司的logo出現在投標企業名單首位。
鮮血順著掌心碎玻璃的切口滴在解剖報告上，洇開了「死者指甲縫提取物」那欄的模糊字跡。
我摸出手機拍下報告最后一頁的編號，鏡頭卻捕捉到徐瑩突然變色的臉——監控屏幕顯示，
有個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在刷卡進入停尸房電梯。---第五章「咖啡杯里的氰化物」
醫療協會的吊燈把大理石地面照得像手術室一樣慘白。我捏著香檳杯站在角落，
看著陸沉被各路投資人簇擁著走向主席臺。他演講時袖扣折射的光晃過我眼睛，
那是去年我送他的梵克雅寶，此刻卻別在「新型器官保存技術」的演示文稿翻頁器旁邊。
「林醫生？」端著咖啡杯的陌生男人湊近，他胸牌上「陸氏醫療助理」
的字樣被領帶夾遮住大半，「陸總說您最近睡眠不好……」咖啡表面的拉花正在緩慢變形，
我假裝失手打翻杯子，趁機將試紙浸入液體。三十秒后，
試紙邊緣泛起的詭異紫色讓胃部猛地抽搐——和母親臨終前喝的那杯紅茶同樣的反應。
宴會廳燈光突然熄滅，大屏幕開始播放政府醫療項目的宣傳片。黑暗中有只手塞來手機，
陌生號碼發來的照片里，蘇蔓尸體的頸部有圈明顯的勒痕。
我抬頭正對上陸沉望向這邊的視線，他舉杯示意的動作行云流水，
仿佛昨天在離婚協議上簽字的人不是他?！嘎犝f程隊長在查蘇蔓的案子？」
身后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我差點摔了手機。轉頭看見穿警服的高挑男人，
他胸前「刑偵支隊程野」的證件照比真人柔和許多。
當他目光落在我殘留著咖啡漬的裙擺上時，監控室的保安突然沖進來喊道：「程隊！
陸氏集團的實驗室著火了！」第六章「前夫成了嫌疑人」陸沉被警方帶走的那天，
微博熱搜爆了。#陸氏醫療CEO涉嫌謀殺# 的詞條后面跟著深紅色的「沸」字，
監控視頻里他被人押進警車的畫面循環播放。記者堵在醫院門口，
話筒幾乎戳到我臉上：「林小姐，作為陸沉的前妻，您是否早就知道他涉嫌謀殺？」
閃光燈刺得眼睛發疼，我低頭攏了攏外套，恰好露出腕上留置針的淤青。
鏡頭立刻對準那片青紫，記者們的提問聲更加尖銳：「聽說您剛經歷一場大手術，
是否和陸沉有關？」我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鉆進徐瑩安排的車。后視鏡里，
更新時間：2025-05-05 18:1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