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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郊野嶺的斷墻根下,立著一座銹跡斑斑的座鐘,指針永遠定格在十點十七分。

老槐樹的枯葉不時飄落,覆蓋在鐘體之上,仿佛在訴說著時光的停滯。

陳樹和周明日復一日地守在這里,他們在等一個不知何時會出現的人,

等一個或許永遠不會到來的答案。過往歲月里的承諾與期盼,如同廣告牌上褪色的字跡,

在風雨的侵蝕下逐漸模糊。而他們的故事,恰似一曲在時間長河中飄蕩的挽歌,

充滿了迷茫與堅守、無奈與執著,等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第一章 銹鐘下的對話陳樹蹲在老槐樹下,指甲摳進樹皮剝落的裂縫里。

灰褐色的碎屑簌簌掉在磨破的解放鞋上,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在縣農機廠上班的清晨,

老師傅總用這種樹皮煮水治咳嗽。那時廠房的大鐵門哐當哐當響,蒸汽順著紅磚煙囪往上爬,

把天空燙出白茫茫的洞?!袄详悾阏f這鐘擺是不是該上油了?” 周明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混著齒輪摩擦的咯吱聲。銹跡斑斑的立式座鐘歪在斷墻根,玻璃罩早沒了,

銅制指針停在十點十七分 —— 他們第一次坐在這兒的時刻。周明用鐵絲勾住擺錘晃了晃,

鐵銹撲簌簌落在水泥地上,像撒了把過期的麥麩。陳樹沒回頭,

盯著遠處公路上偶爾閃過的車燈。那些光點像被黑夜吞噬的螢火蟲,拖曳著轉瞬即逝的尾光。

“上油有啥用?” 他摸出旱煙袋,煙絲在塑料袋里發出窸窣的響,“它走不走,

太陽還不是從東邊出來,從西邊下去。” 火機咔嗒點亮,

明滅的火星映出他眼角深如刀刻的皺紋,“你昨天數了多少輛車?”“七十二輛。

” 周明踢開腳邊的易拉罐,鋁片滾進雜草叢,驚起兩只灰撲撲的螞蚱,“大貨車五十八輛,

小轎車十四輛。其中紅色轎車三輛,兩輛豐田,一輛大眾 ——”“停。” 陳樹突然抬手,

旱煙桿在膝蓋上敲出悶響,“你數這些干啥?數清楚了,車會停下來捎我們一程?

” 煙袋鍋明明滅滅,火星子被風卷著飄向斷墻,那里貼著張褪色的廣告紙,“南方服裝城,

致富新方向”,模特的笑臉早被雨水泡得模糊,只剩紅艷艷的衣領像道傷口。

周明訕訕地搓搓手,蹲下來撥弄座鐘的齒輪。

金屬零件相互咬合的聲音讓他想起父親的修表攤,

中學輟學后他跟著父親在火車站擺了十年攤,直到電子表把老手藝砸得稀巴爛?!袄详?,

你說咱等的人,會不會跟這鐘似的,早壞在半道上了?”遠處傳來狗吠,斷斷續續的,

像被人掐住脖子的嗚咽。陳樹望著地平線盡頭的暮色,夕陽把廢棄的磚窯染成暗紅,

像座冷卻的火山。三十年前,他和周明就是在那個磚窯旁第一次聽說 “上面” 會派人來。

那時他們剛下崗,蹲在磚堆上啃饅頭,穿中山裝的干部拍著他們肩膀說:“再等等,

政策馬上下來,會給你們安排新出路?!薄罢??!?陳樹把這個詞在嘴里嚼了嚼,

像嚼一塊硌牙的石子,“你還記得那個姓王的干部嗎?后來聽說他調去南方了,

臨走前在咱們集資建的面粉廠占了間辦公室,墻上掛著‘為人民服務’的銅牌。

”周明沒接話,撿起塊碎瓷片在地上劃圈。瓷片邊緣鋒利,劃出的痕跡深可見土。

他想起母親臨終前攥著他的手,說:“明子,別等了,你爸在火車站修了一輩子表,

等到的不過是塊電子表?!?可他還是來了,跟著陳樹在這荒郊野嶺守了三年,

守著一個不知道誰傳出來的 “通知”。暮色漸濃時,遠處傳來卡車的轟鳴。

陳樹和周明同時站起來,手搭涼棚望向公路。黃色的車燈越來越近,

輪胎碾過碎石的聲音清晰可辨。周明往前挪了兩步,鞋底蹭著地面發出刺啦刺啦的響。

卡車卻在路口拐了彎,紅色尾燈消失在磚窯后面,只留下一股柴油味在風里飄。“操。

” 陳樹罵了句,蹲回老槐樹下。周明還站在原地,望著卡車消失的方向。

風掀起他洗得發白的襯衫下擺,露出腰間褪色的皮帶 —— 那是他父親留下的,

扣眼處磨出了毛邊?!袄现埽^來坐。” 陳樹敲了敲旱煙袋,“你說,要是戈多來了,

咱們能認出來嗎?”周明轉身,看見老槐樹下的陳樹像截風干的樹樁,

背后的座鐘在暮色中只剩個模糊的輪廓。“戈多是誰?” 他走回來,踢了踢座鐘的底座。

“沒誰?!?陳樹笑了,笑聲像生銹的鏈條在拉動,“就是個名字,

跟咱們等的‘上面的人’一樣,都是名字?!?他摸出塑料袋里的饅頭,掰成兩半,

遞過去一半,“吃吧,明天該去鎮上換點鹽了。”月光爬上斷墻時,周明聽見陳樹在打呼嚕。

他盯著座鐘的指針,十點十七分,和三天前、三十天前、三百天前一樣。遠處的狗又開始叫,

聲音比傍晚時更凄厲,像在撕咬自己的影子。他摸了摸褲兜,里面裝著半張皺巴巴的報紙,

頭版標題是 “深化國企改革,妥善安置下崗職工”,日期是三年前的五月。

第二章 拾荒者與廣告牌晌午的太陽把地面烤得發燙,陳樹蹲在廣告牌下打盹,

后背貼著 “南方服裝城” 模特的笑臉。褪色的紅油漆滲進他的襯衫,

像沾了片永遠曬不干的血跡。周明在不遠處的垃圾堆里翻找,鐵鉤子碰到易拉罐叮當作響,

驚飛了幾只綠頭蒼蠅?!袄详?,你看這是啥!” 周明舉著個銹跡斑斑的鐵皮盒子跑過來,

盒蓋上印著 “上海牌手表” 的圖案,齒輪還在慢悠悠地轉,“還能走呢!”陳樹瞇起眼,

陽光從廣告牌的破洞漏下來,在鐵皮盒上跳成細碎的光斑?!澳惆之斈晷薜氖遣皇沁@種表?

” 他伸手摸了摸,齒輪的轉動聲讓他想起農機廠的車間,

車床轉動時也是這種有規律的咔嚓聲。周明點點頭,把盒子貼在耳邊。“比咱那座鐘準多了。

” 他忽然看見遠處有人影晃蕩,拄著根竹竿,肩上搭著蛇皮袋 —— 是那個拾荒的老頭,

他們叫他 “老疤”,因為左臉有條從眼角到下巴的刀疤。老疤走近時,

竹竿戳到了座鐘的底座?!斑€在等呢?” 他咧嘴笑,缺了門牙的嘴里露出暗紅的牙床,

“昨天我在鎮東頭看見輛警車,下來幾個穿制服的,說是要清查流動人口?!标悩湔酒饋恚?/p>

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清查就清查,咱又沒犯法?!?他盯著老疤蛇皮袋里露出的塑料瓶,

“老疤,你說這三年,你見著過‘上面的人’沒?”老疤把蛇皮袋卸下來,

蹲在地上分揀瓶子?!吧厦娴娜??” 他突然笑出聲,竹竿敲了敲廣告牌,

“十年前我在建筑隊,工頭也說‘上面會給補貼’,結果呢?腳手架塌了,

我這條疤就是那會兒落的?!?他指了指左臉,“后來我才明白,‘上面’就是個屁,

風一吹就沒了。”周明握緊了鐵皮盒子,齒輪轉動的聲音在安靜中格外清晰?!澳悄阏f,

咱們為啥還在這兒等?”老疤沒回答,把幾個易拉罐踩扁,碼進蛇皮袋。

“前幾天我在廢品站看見本破書,” 他突然說,“上面寫著,人活著就是等,等吃飯,

等睡覺,等老死?!?他扛起袋子,竹竿在地上劃出長長的痕跡,“你們等的是希望,

我等的是廢品站收工前的最后一趟。”看著老疤的背影消失在磚窯后面,

陳樹蹲下來撥弄座鐘的擺錘?!跋M?。” 他重復道,“老周,你說希望是啥?

是農機廠門口的招工榜,還是面粉廠倒閉時發的那袋發霉的面粉?”周明沒說話,

盯著廣告牌上模特的笑臉。不知何時,有人用紅漆在上面畫了滴眼淚,

順著模糊的臉頰往下淌,把 “致富新方向” 的 “富” 字染成了褐色。

他想起下崗那年,妻子抱著女兒回了娘家,臨走前說:“等你找到工作,我們就回來。

” 可他找了三個月的工作,得到的只是滿手的繭子和褲兜的傳單?!袄详悾?/p>

你說要是咱們不等了,能去哪兒?” 周明忽然問,聲音輕得像片落在地上的槐葉。

陳樹抬頭,看見廣告牌的支架在風中微微搖晃,鐵銹正一片片往下掉。遠處的公路上,

一輛公交車駛過,車窗反射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那是通往縣城的末班車,

下午三點整發車,他們曾無數次望著它開走,

車身上 “城鄉一體化” 的標語褪成了淺粉色。“能去哪兒?” 陳樹笑了,

從褲兜摸出旱煙袋,“當年咱們以為離開農機廠能去更好的地方,結果呢?

面粉廠、磚窯、水泥廠,哪個不是說倒就倒?” 他點燃煙,火星在烈日下顯得微弱,

“與其像沒頭蒼蠅似的亂撞,不如在這兒等著 —— 至少這兒有棵樹,有座鐘,

還有個伴兒。”周明低頭看手中的鐵皮盒,齒輪還在轉,卻不知道指向幾點。

他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說的話:“明子,修表的人看時間最準,可最準的時間,

也留不住該走的人。” 他把盒子放在座鐘旁邊,兩個生銹的計時器并排躺著,

像兩具風干的尸體。傍晚時分,老疤又回來了,蛇皮袋比上午鼓了些。他扔給他們兩個饅頭,

發霉的地方被掰掉了?!版偽黝^的包子鋪關了,” 他坐在斷墻上,晃蕩著兩條腿,

“老板說去南方跟兒子過了,臨走前把剩下的饅頭都給了我?!标悩浣舆^饅頭,聞了聞。

麥香里混著一絲酸味,卻比他們昨天吃的野菜糊糊強多了?!爸x了,老疤。” 他掰下一塊,

遞給周明,“明天你去鎮上換鹽,順便看看有沒有招工的告示?!崩习掏蝗恍α耍?/p>

笑聲驚飛了槐樹上的麻雀。“招工?” 他拍了拍蛇皮袋,“現在鎮上的年輕人都去南方了,

剩下的要么像我拾荒,要么像你們等著。” 他站起來,竹竿敲了敲廣告牌,“看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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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5 18:0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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