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婚禮上的死亡來電齊勝的婚禮進行到交換戒指時，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他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母親"的來電。他有些疑惑，母親明明就坐在第一排。"喂？媽？
""請問是齊勝先生嗎？"電話那頭是個陌生男聲，
"這部手機的主人剛剛在中山路出了車禍。
我們看到通訊錄里'兒子婚禮'的備注..."齊勝的戒指掉在地上。他轉頭看向賓客席，
母親的位置空著。"她人在哪？""正送往市中心醫院，情況不太好...""勝哥？
"新娘林沐碰了碰他的手臂。"我得去醫院。"齊勝轉身就走。
"我跟你一起...""不用，婚禮繼續。"他沖出教堂，聽見林沐在身后喊他。
今早母親還笑著說："今天是你最重要的日子。"停車場里，他三次都沒插進車鑰匙。
剛發動車子，手機又響了。"齊先生，很抱歉..."陽光刺眼，齊勝握緊方向盤。
后視鏡里，他的眼睛通紅。齊勝的車在公路上疾馳，雨水開始拍打擋風玻璃，模糊了視線。
他死死攥著方向盤，腦海里不斷閃回今早的片段——母親站在他身后，為他系領帶。
她的手指冰涼，指節發白。"媽，你手怎么這么冷？"他當時笑著問。"沒事，
就是昨晚沒睡好。"母親的聲音很輕，目光卻一直盯著窗外，像是在等什么，
又像是在躲什么。現在想來，她的眼神里藏著不安。車子急剎在醫院門口。齊勝沖進急診室，
護士領著他穿過長廊。消毒水的氣味刺鼻，白熾燈晃得人頭暈。"病人送來時已經失去意識，
"醫生摘下口罩，"撞擊很嚴重，我們盡力了。"齊勝站在病床前，看著白布下隆起的輪廓。
他的手懸在半空，最終沒有勇氣掀開。"她的隨身物品呢？"他啞聲問。
護士遞給他一個透明密封袋——母親的手機、錢包，還有一張對折的紙條。齊勝展開紙條，
上面是一行匆忙寫下的字跡："如果我有意外，去找李雯的妹妹。"紙條背面，是一個地址。
窗外的雨更大了。齊勝站在太平間外，盯著母親留下的紙條發愣。
"去找李雯的妹妹"——這行字跡潦草得幾乎難以辨認。他反復翻看紙條，
希望能找到更多線索，但背面空空如也。回到母親家中，他開始仔細搜尋。
書房書架最底層有個生銹的餅干盒，這是母親專門存放重要物品的地方。
鑰匙就藏在《傲慢與偏見》的書脊里，這是母親生前最愛的一本書。打開盒子，
里面整齊地放著幾張泛黃的照片和一本1998年的教師工作手冊。
其中一張畢業合照背面寫著每個學生的家庭住址。
"李雯：棉紡廠家屬院2棟203室"——這行字跡格外清晰。照片里，
年輕的母親摟著個戴眼鏡的女生，兩人都笑得特別開心。第二天一早，
齊勝就來到棉紡廠舊址。這里早已拆遷，變成了一片商業區。他拿著照片走進居委會。
"這不是老李家二丫頭嗎？"一位上了年紀的工作人員推著老花鏡說，
"她現在在光明照相館工作，就在新修的萬達廣場旁邊。
"光明照相館的櫥窗里擺著各式婚紗樣照。推門進去時，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系著圍裙的女人轉過身來。齊勝立刻認出了那雙眼睛——和照片里李雯的一模一樣。
"你長得真像許老師。"女人擦著鏡片的手突然停住，聲音有些發抖。她告訴齊勝，
母親上周確實來過。"她說終于找到了能翻案的東西。"女人的目光掃過空蕩蕩的街道，
突然壓低聲音："但你得去市檔案館，她在那兒存了東西。"齊勝剛要追問詳情，
女人的表情突然變得緊張。透過櫥窗玻璃，他看見兩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正在對面報刊亭抽煙。
"從后門走。"女人飛快塞給他一把鑰匙，"7號柜，你母親付了二十年保管費。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齊勝手腕，"記住，別相信任何穿制服的人。
"齊勝站在市檔案館7號柜前，手指微微發抖。黃銅鑰匙插入鎖孔時發出"咔嗒"輕響。
柜子里只有一個牛皮紙檔案袋。他取出檔案袋時，一層薄灰飄落。
袋子上用紅筆寫著"給阿勝"，是母親的字跡。檔案袋里裝著厚厚一疊資料。
最上面是母親工整的手寫筆記："1998年5月14日，
我親眼看見張德山把李雯推下天臺。當時作證后，我的證詞被篡改，所有證據都被銷毀了。
"下面壓著幾張照片。第一張是2015年的車禍現場，一輛黑色轎車撞在電線桿上。
照片背面寫著："都市報記者王立，調查李雯案三個月后出事。
"第二張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女孩的遺照，下面標注："李雯，17歲，
1998年5月14日墜樓身亡。"齊勝繼續翻找，一張名片從文件中滑落。
名片上只印著一個電話號碼，沒有任何姓名和頭銜。他掏出手機撥通號碼。
鈴聲響了很久才被接起。"喂？"電話那頭是個沙啞的男聲。"我是許老師的兒子，
我...""別在電話里說！"對方突然壓低聲音，"下午三點，老圖書館三樓靠窗座位。
"電話隨即掛斷。齊勝看了看手表，已經兩點四十。他匆忙把資料塞回檔案袋，
卻在柜子最深處摸到一個信封。信封里是一張母親與李雯妹妹的合影，背景是法院大門。
照片背面寫著："所有原件已交至檢察院林處長處，副本在此。記住，
不要相信..."字跡在這里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突然打斷。老圖書館的落地窗前，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上投下條紋狀的光影。齊勝提前十分鐘到達，
選了個能看到整個樓層的座位。三點整，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出現在樓梯口。他環顧四周后，
快步走向齊勝。"你母親在查的事情很危險，"男人剛落座就壓低聲音說，
"張德山現在勢力很大，那個肇事司機是他表弟。
"男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個U盤推給齊勝："這是你母親最后拿到的東西。"就在這時，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兩個穿制服的人出現在三樓。男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快走！
"他猛地推了齊勝一把，"別相信警察！"齊勝從側門溜出圖書館，心跳如鼓?；氐郊液螅?/p>
他立刻打開U盤。里面只有一個音頻文件。點開后，
張德山熟悉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出："這次要處理干凈點，就像二十年前那樣。
"另一個聲音回答："放心，貨車司機已經安排好了。"錄音顯示的日期是母親出事前一天。
齊勝的手不受控制地發抖，差點摔了鼠標。第二天一早，齊勝帶著所有證據來到警局。
接待他的陳警官笑容可掬，但當齊勝提到張德山的名字時，警官的表情明顯僵硬了。
"這個案子已經結案了，"陳警官不自然地整理著文件，"你母親的車禍純屬意外。
"齊勝的目光落在警官辦公桌的照片上——陳警官和張德山勾肩搭背，背景是某個高檔酒店。
離開警局時，齊勝在口袋里發現一張不知何時被塞入的紙條："去法院找林法官，
證據已經交給她了。"市中級法院的林法官是個嚴肅的中年女性。
她仔細核對了齊勝的身份后，取出一個密封的檔案袋。"你母親上周親自送來的，
"林法官說，"她囑咐說如果她出事，就立即開啟。"檔案袋里是張德山貪污受賄的鐵證，
還有那個貨車司機的親筆認罪書。最下面是母親寫的一封信："阿勝，當你看到這封信時，
真相應該已經大白了..."當天晚上，
電視臺緊急插播新聞：教育局副局長張德山因涉嫌謀殺、貪污等多項罪名被逮捕，
同時落網的還有三名涉案警員，其中包括陳警官。整理母親書房時，
齊勝在抽屜深處發現一本日記。最后一頁寫著："如果正義來得太晚，就用真相讓它加速。
"窗外的夕陽正好照在這行字上，紙頁泛著溫暖的金色，就像母親溫柔的目光。
齊勝站在法院門口，雨水打濕了手中的檔案袋。
他突然注意到文件角落寫著"新城國際大廈"——這是父親八年前出事的地方?；氐郊?，
他翻出父親的遺物。在工具箱底層發現一本黑色筆記本，上面寫著："新城項目鋼材不達標，
更新時間：2025-05-05 17:2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