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冷宮逆襲,現代女法醫魂穿棄妃痛——徹骨的寒意伴隨著下腹撕裂般的劇痛,
猛地將蕭璃的意識從一片混沌中拽了出來。她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
入目卻并非熟悉的解剖室無影燈,而是一片破敗昏暗的景象。蛛網懸掛在布滿裂紋的橫梁上,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霉味與灰塵氣息,唯一的光源來自一扇破了窗紙的木格窗,
透進幾縷慘淡的日光,將室內的一切映照得更加蕭索。身下是堅硬冰冷的木板床,
鋪著一層薄薄的、散發著異味的稻草。刺骨的寒風從窗戶縫隙和墻壁裂縫鉆進來,
讓她裸露在外的肌膚激起一片雞皮疙瘩。“嘶……”蕭璃倒抽一口冷氣,
下腹的絞痛再次襲來,帶著一種令人絕望的空虛感。這是哪里?
她不是應該在解剖臺上分析一具高度腐敗的無名尸嗎?怎么會在這里?
混亂的記憶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腦海,
與她原本屬于21世紀法醫蕭璃的記憶激烈碰撞、融合。原身也叫蕭璃,
是當朝丞相蕭遠山的嫡長女,容貌傾城,才情兼備,本是京中貴女典范。一年前,
她以嫡女之尊風光大嫁,成為大楚王朝皇帝楚恒的妃子,封號為“璃妃”。然而,好景不長。
僅僅入宮三個月,一向謹慎的璃妃便被貼身宮女指認與侍衛私通,
并被搜出“證據確鑿”的情信。龍顏大怒的楚恒甚至不給她辯解的機會,
一道圣旨便將她打入冷宮。更殘酷的是,就在打入冷宮的前夜,
一杯由皇后親自“賞賜”的湯藥,斷絕了她身為女子最后的念想——那是一碗強效的墮胎藥。
原身當時并未有孕,但這碗藥卻陰毒地毀了她的根本,讓她從此再難有孕。
絕望、冤屈、病痛、以及徹骨的寒冷,徹底摧垮了這位曾經風華絕代的相府嫡女。就在昨夜,
原身在無盡的痛苦和怨恨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氣。而她,21世紀的王牌女法醫蕭璃,
就在此刻,占據了這具身軀?!霸瓉砣绱恕笔捔У吐暷剜?,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私通?情信?墮胎藥?這一連串的遭遇,在她這個法醫看來,簡直是漏洞百出的栽贓陷害。
原身的記憶里,那個貼身宮女是半年前由如今寵冠后宮的沈貴妃“好心”送來的。
而那所謂的侍衛,在指認之后便“畏罪自殺”,死無對證。至于那碗墮胎藥,
更是透著一股精心策劃的陰狠。沈貴妃……蕭璃默念著這個名字,
原身記憶中那個總是笑語盈盈、看似溫婉賢淑的女子形象浮現出來。
能在吃人的后宮中快速上位,并且精準地除去一個又一個潛在威脅,這位沈貴妃,絕非善類。
原身的死,恐怕不僅僅是病痛和絕望那么簡單。下腹的隱痛還在持續,
但更多的是一種長期的虛弱感,伴隨著輕微的頭暈和惡心。
這種感覺……很像是慢性中毒的癥狀。蕭璃強撐著坐起身,
環顧這間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的冷宮偏殿。除了一張破床,
一張缺了腿用石頭墊著的桌子,和一只破了口的瓦罐,再無他物。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只瓦罐上,里面還有小半罐渾濁的水。
這是冷宮唯一的飲用水來源——殿外角落里那口據說已經半廢棄的枯井。水有問題!
這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蕭璃的腦海。原身被打入冷宮后,身體日漸虛弱,
除了那碗墮胎藥的傷害,最大的可能就是日常飲食或者飲水被人動了手腳。飲食由專人送來,
目標太大,而且量少,不易做手腳。但這井水……冷宮之人皆飲用此水,即便出了問題,
也難以追查到具體某個人。是了,原身的記憶里,似乎提過,
這冷宮里以前也住過幾位失寵的嬪妃,最后都是不明不白地病死了。恐怕,也是死于這井水!
用什么來驗毒呢?蕭璃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粗布囚服空空如也,
更別提什么現代化的檢驗工具了。古代常用的驗毒工具……銀針!
她迅速在腦中搜索原身的記憶,有沒有什么銀制的首飾?原身被打入冷宮時,
身上所有貴重物品都被搜刮干凈,只留下一身布衣。等等!蕭璃忽然想起,
原身為了方便梳洗,頭上一直插著一根最簡單的銀簪子,因為太過普通,
反而被搜刮的人忽略了。她抬手摸向自己干枯如草的發髻,指尖果然觸碰到一抹冰涼堅硬。
她小心翼翼地取下那根已經有些發黑的銀簪,簪頭被打磨得很光滑,雖然樣式簡單,
但確實是銀制的。有了工具,接下來就是取水樣。她掙扎著下床,雙腳剛一沾地,
便是一陣踉蹌。這身體太虛弱了!長期營養不良加上可能的慢性中毒,
讓她連站穩都有些困難。蕭璃咬著牙,扶著斑駁的墻壁,一步步挪到桌邊,
拿起那只破了口的瓦罐。她沒有立刻用銀簪去試探瓦罐里的水,
因為那可能是混合了雨水或者其他來源的水。要驗,就要驗最源頭的水。她走到殿門口,
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破木門。外面是一個荒草叢生的院子,寒風卷起地上的落葉,
打著旋兒飛舞。院子角落里,果然有一口被石板半掩著的古井。井口不大,周圍長滿了青苔,
石壁上滲著濕漉漉的水痕。蕭璃走近,搬開沉重的石板,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
井口往下望去,黑黢黢的,看不清深淺,只能隱約看到下面有水光晃動。
井邊放著一只破舊的木桶和麻繩。蕭璃忍著身體的不適,用盡全身力氣,將木桶扔進井里,
然后一圈一圈地往上拉繩子。繩子粗糙,勒得她手心生疼,但她毫不在意。很快,
一桶渾濁不堪、散發著淡淡腥味的水被提了上來。水面上漂浮著一些枯葉和雜質,
甚至還有幾只蟲子的尸體。這就是冷宮的飲用水?長期飲用這樣的水,就算沒毒,
人也得生??!蕭璃將瓦罐里的剩水倒掉,小心翼翼地舀了半罐剛打上來的井水。她回到殿內,
將瓦罐放在桌上,略微喘息著平復了一下呼吸。然后,她拿起那根銀簪,深吸一口氣,
將其插入渾濁的井水中。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蕭璃緊緊盯著銀簪末入水中的部分。
一息,兩息,三息……當她緩緩抽出銀簪時,那原本只是有些發黑的銀簪,
浸入水中的那部分,赫然變成了深黑色!如同被墨染過一般!“果然有毒!
”蕭璃眼中寒光一閃。銀遇硫化物會變黑,這是基本的化學常識。
古代最常見的、含有硫化物的劇毒物質是什么?砒霜(三氧化二砷)?不,
砒霜的主要成分是砷,雖然提煉不純時可能含有硫化物,但反應不會如此迅速和明顯。
那么……朱砂!朱砂,化學成分為硫化汞(HgS)。古人用它入藥,也用它煉丹,
甚至用作顏料。但純度不高的朱砂礦石中,往往伴生著各種硫化物雜質。更重要的是,
硫化汞本身雖然難溶于水,毒性相對較小,但長期攝入,汞元素會在體內累積,
引發慢性中毒,癥狀與原身以及那些死去嬪妃的虛弱、病痛十分吻合!而且,
硫化汞在特定條件下(比如與某些物質接觸或加熱),
可能分解或轉化成毒性更強的汞化合物。用朱砂下毒,緩慢而隱蔽,不易察覺,
且難以追查源頭。一旦毒發身亡,也只會被歸結為“久病體虛”、“郁郁而終”。
好狠毒的心思!好陰險的手段!是誰?幾乎不用思考,那個名字再次浮現——沈貴妃!
只有她,有動機,有能力,也有這份心思,用這種慢性毒藥來徹底解決掉冷宮里的隱患。
原身頂著“相府嫡女”的身份,即使被打入冷宮,也依然是某些人的眼中釘。
只要她活著一天,就有可能翻身。沈貴妃,你不僅害死了原身,毀了她的一切,
甚至在她被打入冷宮后,還要用這種陰毒的方式趕盡殺絕!蕭璃握緊了手中的銀簪,
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憤怒和不甘,
與她自身對于生命的尊重和對罪惡的痛恨交織在一起,化作熊熊燃燒的火焰?!澳惴判?,
這筆賬,我替你討回來!”蕭璃對著虛空,也對著身體里殘留的原身意識,
低聲而堅定地說道。她不會像原身那樣坐以待斃,更不會在絕望中沉淪。她是蕭璃,
來自21世紀,一個與無數尸體和罪惡打過交道的法醫。這點困境,這點陰謀,
還不足以讓她認輸!她要活下去,要查清原身被陷害的真相,要讓那些躲在暗處放毒箭的人,
付出代價!冷靜,必須冷靜。蕭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F在最重要的是改善生存環境,
至少不能再飲用這毒水。食物方面也要小心。然后,要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
冷宮雖然破敗,但總得找找看有沒有什么原身遺留下來的、有用的東西。
她開始仔細檢查這間狹小的偏殿。墻角堆著一些朽爛的雜物,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她忍著惡心翻找了一遍,一無所獲。目光最后落在身下的木板床上。這張床看起來很舊了,
床板有些松動。蕭璃心中一動,俯下身,仔細敲了敲床板。果然,
靠墻的那幾塊床板聲音有些空洞。她費力地掀開上面鋪著的稻草,
用力去撬那幾塊松動的床板。床板很沉,以她現在的體力,異常艱難?!斑菄}?!币宦曒p響,
一塊床板被她成功撬開,露出了下面一個不大的方形暗格。暗格里很干凈,
似乎經常有人打理。里面只放著一樣東西——一塊用錦布包裹著的硬物。蕭璃心中一動,
伸手將那東西拿了出來。打開層層包裹的錦布,一枚觸手溫潤、雕工精美的玉佩呈現在眼前。
玉佩呈龍形,蟠龍栩栩如生,鱗片分明。材質是上好的和田白玉,細膩油潤,一看就非凡品。
更引人注目的是,玉佩的一角,沁著一抹早已干涸的、暗褐色的痕跡。以蕭璃的專業眼光,
幾乎可以肯定——那是血跡!龍紋玉佩,染血……這絕不是普通的東西!
龍紋在古代是皇室的象征,這枚玉佩很可能與皇室有關。原身一個被打入冷宮的棄妃,
為何會擁有這樣一塊玉佩,并且如此珍而重之地藏在暗格里?還染上了血跡?這背后,
一定隱藏著什么秘密!蕭璃將玉佩緊緊握在手中,冰涼的玉身似乎傳來一絲奇異的暖意。
她能感覺到,這枚玉佩,或許會成為她在這個陌生而危險的古代世界立足、甚至逆襲的關鍵!
井里的毒,身上的冤,幕后的黑手,神秘的玉佩……這一切,像一張巨大的網,
將她籠罩其中。但蕭璃的眼中沒有絲毫畏懼,反而燃起了更盛的斗志。她將玉佩貼身藏好,
用衣物遮蓋。然后,她走到那桶毒水旁,看著水中自己模糊而蒼白的面容,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沈貴妃,楚恒……還有所有害過原身的人,你們等著。我蕭璃,
回來了!”窗外的寒風似乎更加凜冽了,但這間破敗的冷宮偏殿里,一股無形的風暴,
正在悄然醞釀。屬于法醫蕭璃的古代生存反擊戰,從這一刻,正式打響!第二章:香誘帝王,
自制香水驚動九重宮闕冷宮的日子,一如既往的死寂。但對蕭璃而言,
每一刻都充滿了無聲的籌謀。那口淬毒的井水,她自然是再也不會碰了。
每日依靠清晨凝結在枯草敗葉上的幾滴露水,以及偷偷藏下的少量雨水維持生計,
化飲水——她甚至嘗試用破布、砂石和木炭(來自燒過的木柴)制作了一個簡易的過濾裝置,
聊勝于無。食物依舊是餿的,但她會仔細檢查,挑揀相對能入口的部分。她知道,
現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養好這具虛弱的身體。機會,總是在絕境中尋找的。
負責給這片冷宮送最低限度吃食、倒夜香的,是一個叫小林子的小太監。大約十六七歲,
面黃肌瘦,眉宇間總帶著一股怯懦和認命。他似乎有慢性咳嗽的老毛病,
尤其在這陰冷潮濕的冷宮環境里,更是咳得厲害,有時甚至喘不上氣,臉色憋得通紅。
蕭璃觀察了他幾天。這日,小林子放下食盒,又捂著嘴劇烈咳嗽起來。
蕭璃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忽然開口,聲音因久未說話而有些沙啞:“你這咳疾,
可是喉嚨干癢,痰多而粘稠,夜間尤甚?”小林子嚇了一跳,猛地抬頭看向她,
眼中滿是驚恐和戒備:“你……你怎么知道?”冷宮的娘娘們,哪個不是自怨自艾,
神情麻木,像她這樣主動搭話,還一語道破他病癥的,從未有過。蕭璃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絲虛弱但平靜的笑容:“略懂些岐黃之術。你這咳疾,并非肺腑之癥,
而是久處濕寒之地,又飲食不調,致使濕氣郁結于喉,加之體虛氣弱,難以化痰所致。
若信得過我,我或許有法子幫你緩解一二。”她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莫名的說服力。
小林子半信半疑,但久咳的痛苦讓他有些動搖:“你……你真有法子?
”宮里的太醫誰會管他這種低等太監的死活,這咳疾拖了快一年,已讓他痛苦不堪。
“不敢說根治,緩解應當不難?!笔捔У?,“只是需要些東西。
”小林子眼睛一亮:“需要什么?只要不是太難弄的……”“幾片生姜,一點蜂蜜,
若能再弄到些許枇杷葉或是款冬花,自然更好?!笔捔蟪龅亩际切こV铮?/p>
御膳房的邊角料,或是御花園角落里可能就有。小林子咬咬牙,這棄妃看起來不像壞人,
而且她的眼神……太過清澈冷靜,讓人莫名信服。
他低聲道:“姜和蜂蜜我能想法子弄到一點點,其他的……我盡力?!钡诙?,
小林子果然偷偷摸摸地塞給她一小包東西,里面有幾片干癟的生姜,
和一個小紙包裹著的、不到一指甲蓋的粘稠蜂蜜。蕭璃沒說什么,
只將用法低聲告訴他:生姜切細絲,與蜂蜜一同用少量熱水沖泡,趁熱緩緩飲下。簡單,
卻對癥。接下來的幾天,小林子的咳嗽果然減輕了許多,
看蕭璃的眼神也從戒備變成了感激和一絲敬畏。蕭璃知道,第一步棋,算是走對了。
她需要一個能偶爾離開冷宮范圍的“眼線”和“幫手”,哪怕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太監。
時機在幾天后悄然而至。冷宮外墻邊那幾株被遺忘的野桃樹,竟迎著料峭春寒,
開出了零星的花苞。那粉嫩的顏色,在這片灰敗的背景中,顯得格外醒目。
桃花……蜂蜜……酒……一個大膽的念頭在蕭璃腦中成型。她要做“香水”,
一種這個時代獨一無二的、能穿透重重宮墻,勾動人心的香。酒精是關鍵。
現代香水需要高濃度酒精作為溶劑,古代自然沒有。但低度數的酒,比如米酒、黃酒,
還是存在的。她再次找到小林子,這次的要求是:“我需要一點最劣質的米酒,
或是廚房不要的酒糟水也行。另外,幫我留意一下,
哪里能弄到一點點最便宜的、干凈的油脂?豬油、羊油都行。”她需要油脂來嘗試制作香膏,
或者用低度酒進行香氣萃取。小林子雖然疑惑,但對蕭璃已有了幾分信任和感激,
再加上這些確實不是什么金貴東西,他再次應了下來。過了兩天,
他果然弄來小半壺渾濁的米酒,還有一小塊硬邦邦的、似乎是熬煉過的動物油脂。
蕭璃如獲至寶。接下來的幾天,她趁著小林子不注意,或者在深夜無人時,悄悄行動。
她采摘下那些帶著晨露的桃花瓣,小心翼翼地清洗干凈。然后將一部分花瓣搗碎,
用那渾濁的米酒浸泡,密封在瓦罐里,放在墻角陽光偶爾能照到的地方,
利用微弱的溫度促進香氣析出。另一部分花瓣,她嘗試用那塊硬油脂混合,
放在小火上(用收集的枯枝敗葉勉強生起的小火堆)極其緩慢地加溫,萃取桃花的香味,
制成簡易的香膏。這過程極其原始,效果也遠不如現代工藝。但蕭璃是誰?她是法醫,
對氣味有著超乎常人的敏感和掌控力。她反復試驗,調整花瓣、酒和油脂的比例,
甚至加入了一丁點那珍貴的蜂蜜來增加甜韻和粘稠度。數日后,
當她打開那只浸泡桃花的瓦罐時,一股清冽又帶著微醺甜意的桃花香氣,
瞬間彌漫在破敗的偏殿中。雖然還夾雜著米酒的酸味,但桃花的主香調異常突出,
遠勝過這個時代常用的、濃郁厚重的香料或香囊。而那塊原本污濁的油脂,也變成了粉色,
散發出更為內斂溫暖的桃花香膏氣味。蕭璃將其命名為“桃夭凝香露”和“桃夭香膏”。
香氣有了,如何送到皇帝面前?她將目光投向了小林子?!靶×肿樱氵@咳疾雖有好轉,
但濕氣未除,體味恐怕也有些重?!笔捔б蝗諏η皝硭惋埖男×肿诱f道,
同時遞給他一個小小的、用干凈布頭包好的東西,“這是我用桃花和草藥制的一點香膏,
你每日取少量涂抹在手腕和耳后,既能安神,也能讓氣味好聞些。算是謝謝你之前的幫忙。
”這香膏正是她做的“桃夭香膏”,氣味相對內斂,但留香持久。小林子受寵若驚,
連連道謝,小心翼翼地收好。他每日當真使用,起初只是覺得氣味好聞,精神似乎也好了些。
轉機發生在一周后。宮中某位份不算高的嬪妃生辰,內務府人手不足,
臨時抽調各處干雜活的低等太監幫忙搬運賀禮和布置。小林子因為手腳還算麻利,
又沒什么背景靠山,被指派去御花園西側的庫房搬運一批彩綢。
那庫房離皇帝的御書房不算太遠,中間只隔著一片竹林和一條回廊。恰巧那日天氣晴好,
皇帝楚恒處理完政務,在御花園散步,走到西側回廊時,一陣微風拂過,
帶來了一縷從未聞過的、清甜又帶著一絲飄渺酒意的桃花香。這香氣不同于宮中常用的熏香,
也不同于嬪妃們慣用的濃郁花露或香囊。它很特別,清雅脫俗,
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若有若無的誘惑,仿佛初春枝頭最嬌嫩的那一抹粉,干凈,純粹,
卻又撩人心弦?!班??”楚恒停下腳步,微微蹙眉,隨即舒展,“這是什么香?倒是別致。
”隨侍在側的總管太監李德全連忙躬身:“回皇上,這附近并無桃樹,也未焚此種熏香,
許是風從遠處帶來的?!背阈崃诵幔窍銡馊綦[若現:“去查查,這香氣的源頭。
”他對氣味一向敏銳,這獨特的香味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李德全辦事效率極高,
很快便循著香氣,找到了正在庫房外搬東西、身上散發出淡淡香氣的小林子。一番盤問之下,
小林子嚇得魂不附體,哆哆嗦嗦地交代了香膏的來源——冷宮那位被打入的璃妃,蕭氏。
李德全心中一驚。璃妃?那個被指私通侍衛、早已被遺忘在冷宮的女人?
她竟然還有這等調制奇香的本事?他不敢怠慢,立刻將查到的結果回報給楚恒。楚恒聽后,
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冷宮?蕭氏?她不是相府那個不守婦道的棄妃嗎?
竟還有這等閑情逸致調制香料?”“回皇上,據小林子說,是璃主子懂些岐黃之術,
為他調理咳疾,順便給了他這香膏?!崩畹氯⌒囊硪淼鼗卮稹!芭??還會醫術?
”楚恒手指輕輕敲擊著玉帶,“有意思。一個棄妃,身處冷宮,不瘋不傻,
反倒弄出這些新奇玩意兒?!彼烈髌蹋骸凹热凰@么‘安分守己’,
想必是冷宮的日子太清閑了?!本驮诖藭r,一名禁軍統領匆匆前來稟報:“啟稟皇上,
冷宮那邊方才傳來異動,似乎有刺客潛入,已被守衛拿下!據報,刺客的目標,
正是璃……蕭氏!”楚恒眉頭一挑:“刺客?”冷宮,蕭璃的偏殿。
兩個黑衣蒙面人如同鬼魅般破窗而入,手中短刃泛著幽藍的毒光,直撲床榻上的蕭璃!
變故突生!但蕭璃早有準備。自從那獨特的香氣可能引起外界注意開始,她就提高了警惕。
在黑衣人撲來的瞬間,她并未驚慌失措,而是猛地一個翻滾,躲開致命一擊,
同時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一個小瓦罐,狠狠砸向其中一個黑衣人的面門!
瓦罐里裝的并非“桃夭凝香露”,
種有刺激性氣味的草汁(她在院中雜草里辨認出的)以及少量米酒的“升級版”刺激性藥水!
“啊!”黑衣人猝不及防,被瓦罐砸中面部,里面辛辣刺鼻的液體濺入眼中,
頓時發出一聲慘叫,視線模糊,呼吸困難,動作一滯。另一個黑衣人見狀一驚,攻勢稍緩。
蕭璃抓住這瞬息的機會,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磨尖的木簪(她自己做的防身武器),
閃電般刺向他的手腕!黑衣人吃痛,短刃脫手。蕭璃并不戀戰,用盡全身力氣,
嘶聲吶喊:“來人??!抓刺客!有刺客——!”她的喊聲凄厲而響亮,劃破了冷宮的死寂。
外面的守衛本就因之前的“香氣事件”和上頭的隱晦關照而加強了戒備,聽到呼喊,
立刻沖了進來。兩個刺客見勢不妙,想要撤退。但一個被迷了眼,一個手腕受傷,
加上蕭璃之前的喊聲已經驚動了更多人,很快便被趕來的守衛和聞訊而來的禁軍合力擒下。
混亂平息,禁軍統領查看現場,并審問被擒的刺客。其中一個刺客竟當場服毒自盡!
另一個則咬緊牙關,一言不發。但在搜查刺客尸體時,禁軍統領在一個刺客的袖袋里,
發現了一枚小巧精致、紋樣獨特的珍珠耳墜。有眼尖的宮人認出,
那是沈貴妃宮中二等宮女才能佩戴的樣式!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回御書房。
楚恒聽著李德全的回報,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有眼神深處掠過一絲冰冷的嘲諷。刺客?
目標是蕭氏?還留下了指向沈貴妃的證物?這后宮的手段,真是越來越上不得臺面了。
是沈貴妃真的如此愚蠢,留下這么明顯的把柄?還是……有人故意栽贓?或者,是這個蕭氏,
自導自演的一出苦肉計?無論是哪種可能,這個蕭氏,都成功地再次引起了他的注意,
并且將矛頭指向了他如今最寵愛的貴妃?!皞麟拗家?,”楚恒淡淡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
“將蕭氏帶到養心殿偏殿,朕要親自問話?!彼挚聪蚰敲墩渲槎鷫?,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至于沈貴妃……讓她在自己的宮里好好反省,無朕旨意,
不得出宮?!崩畹氯闹幸粍C,皇上這是……起了疑心,也動了真怒??磥?,這后宮的天,
要變了。而被帶往養心殿偏殿的蕭璃,心中卻異常平靜。第一步,
她利用香氣引起了皇帝的好奇。第二步,借刺殺事件(無論是真是假,她都利用了),
將自己從一個被遺忘的棄妃,
成了處于“被害”位置、引起皇帝關注和一絲保護欲(哪怕只是對新奇玩物的保護欲)的人。
同時,也成功地給沈貴妃身上潑了一盆臟水。接下來,就是面圣。這是最關鍵的一步。
當蕭璃被兩個太監引著,踏入燈火通明的養心殿偏殿時,她微微低著頭,掩去眼底的精光。
她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在覲見行禮,微微抬頭的瞬間,
她注意到御座上的男人——大楚皇帝楚恒,正用一種審視的、帶著探究的目光打量著她。
他的視線似乎在她裸露在袖外的手腕上停留了片刻。那里,因為連日的勞作和粗糙的生活,
早已布上了一層薄薄的繭子,與記憶中相府嫡女那雙嬌嫩玉手,截然不同。皇帝的眼中,
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第三章:侍寢夜,生死局中的致命溫柔養心殿偏殿內,燭火搖曳,
映照著御座上那張年輕卻威嚴的面容。楚恒看著下方跪著的女子。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宮裝,
難掩其清麗脫俗的底子。只是臉色蒼白,身形纖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但那雙微微垂著的眼眸,卻偶爾在抬起的瞬間,閃過與這柔弱外表不符的冷靜與沉著。
尤其是方才她行禮時露出的那雙手,指腹和掌心帶著薄繭,絕非養尊處優的貴女所能擁有。
“抬起頭來?!背愕穆曇舨桓?,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蕭璃依言緩緩抬頭,
迎上皇帝探究的目光。她沒有像尋常女子那樣或嬌羞、或恐懼,只是平靜地回視,目光清澈,
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疏離和戒備,仿佛一只受驚后強作鎮定的小鹿。“你就是蕭氏?
”楚恒問道?!白镦捠?,參見皇上。”蕭璃的聲音帶著一絲病弱的沙啞,卻吐字清晰。
“冷宮的日子,看來并未讓你消沉。”楚恒語氣不明,“調制奇香,還會醫術,
甚至能空手制服刺客……蕭愛卿倒是教了個好女兒。”他口中的蕭愛卿,自然是指當朝丞相,
蕭璃的父親蕭遠山。提及“刺客”二字時,他的目光銳利如刀。蕭璃心中一凜,
知道這是試探。她不能表現得太無能,否則引不起興趣;也不能太精明,
否則會引來忌憚和懷疑。她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苦澀和惶恐:“回皇上,罪妾不敢。
不過是冷宮寂寥,胡亂擺弄些花草解悶罷了。至于醫術,不過是幼時偶得幾本雜書,
略知皮毛,當不得‘醫術’二字。方才僥幸逃脫,全賴守衛及時趕到,
罪妾不過是情急之下胡亂掙扎,何談制服刺客,皇上謬贊,罪妾惶恐。
”她將一切都歸結于“僥幸”和“無意”,姿態放得很低,
卻又在言語間隱隱透出自己的“價值”——懂花草(能制香),知醫理(或許有用),
臨危不亂(有膽識)。楚恒看著她,似笑非笑:“哦?情急之下的胡亂掙扎,
就能讓訓練有素的刺客一個瞎眼,一個斷腕?”蕭璃立刻垂下頭,身體微微顫抖,
似乎被嚇到了:“罪妾……罪妾當時太過害怕,只記得隨手抓起桌上的瓦罐砸了過去,
又……又用一支斷裂的木簪胡亂揮舞……實在是僥幸,求皇上明鑒。
”她這番又怕又強作鎮定的模樣,反而讓楚恒心中的疑慮減輕了幾分?;蛟S,
真是在生死關頭激發了潛力?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弱女子,能做到這一步,已屬不易。
至于那指向沈貴妃的耳墜……他更傾向于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想借他的手打壓沈家。
而這個蕭氏,恰好成了這盤棋局中的一顆棋子?!傲T了?!背銚]揮手,“刺客之事,
朕自有定奪。你既有調制香料的本事,以后便留在養心殿偏殿,替朕調香吧。
也省得在冷宮那種污穢之地,埋沒了你的‘才華’?!边@看似是恩典,
實則是將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蕭璃心中明鏡似的,面上卻露出難以置信的驚喜和感激,
連忙叩首:“謝皇上隆恩!罪妾定當竭盡所能,為皇上分憂!”“李德全,
”楚恒轉向一旁的總管太監,“給她安排住處,找兩個機靈點兒的宮女伺候。
需要什么香料藥材,讓她列單子,你去內務府取?!薄皢??!崩畹氯響溃?/p>
看向蕭璃的眼神多了幾分復雜。這位主兒,手段不簡單啊,短短時日,
竟能從冷宮那種地方爬出來。就這樣,蕭璃暫時脫離了冷宮,住進了養心殿一角的偏殿,
雖然依舊是“罪妾”身份,卻已是天壤之別。消息傳到沈貴妃耳中,
氣得她當場砸碎了一套心愛的琉璃盞!“賤人!狐貍精!竟然讓她爬出來了!
”沈貴妃面容扭曲,眼中淬滿了毒汁,“本宮就不信,治不了她!”幾日后,
一個意想不到的旨意傳來——皇上傳召蕭氏侍寢。當李德全親自來傳旨時,
蕭璃正在研究新送來的香料。聽到“侍寢”二字,她拿著香料的手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這么快?她以為皇帝至少會再觀察她一段時間。是想進一步試探?還是單純的帝王心血來潮?
無論是哪種,這侍寢,都絕非坦途。沈貴妃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果然,當晚,
沐浴更衣之后,蕭璃被宮人引著前往皇帝的寢宮。寢宮內布置奢華,暖香裊裊,
巨大的龍床上鋪著明黃色的錦被,處處彰顯著皇權的威嚴與奢靡。很快,
豐盛的侍寢膳食被送了上來。菜品精致,器皿華美,
其中還有一盅看起來就滋補異常的人參烏雞湯。送膳的宮女低眉順眼,動作卻似乎有些僵硬。
蕭璃的目光在那盅參湯上停頓了一瞬。香氣濃郁,色澤誘人。但她敏銳的感官,
似乎捕捉到一絲極淡的、隱藏在濃郁參味下的異常氣息。更何況,
送膳宮女那不自然的緊張……沈貴妃,果然動手了。她幾乎可以肯定,這湯里,加了料。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種能讓人意亂情迷的催情藥物。沈貴妃是想讓她在皇帝面前失態出丑,
甚至做出什么瘋狂舉動,徹底惹怒皇帝,最好當場被賜死!怎么辦?直接說湯里有毒?
誰會信?只會認為是她恃寵而驕,或是心虛。必須在不引起懷疑的情況下,化解危機。
楚恒此刻尚未進來,還在處理一些緊急的奏折。這是她唯一的機會。蕭璃端起那盅參湯,
故作欣喜和緊張:“皇上恩典,竟賜下如此滋補之物,臣妾……”話未說完,
她手腕“一抖”,仿佛是太過激動,又或是緊張所致,整盅參湯竟朝著地上潑灑而去!
“嘩啦——”滾燙的湯汁潑灑在名貴的地毯上,冒著熱氣,也濺濕了她的裙角?!鞍パ剑?/p>
”蕭璃驚呼一聲,連忙跪下,惶恐地請罪:“皇上恕罪!臣妾該死!臣妾一時手滑,
竟……竟打翻了皇上御賜的參湯!求皇上恕罪!”恰在此時,楚恒處理完事務,
踱步走了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他微微蹙眉:“怎么回事?”“回皇上,
”一旁的宮女連忙解釋,“蕭主子許是太緊張了,不小心打翻了參湯。”蕭璃依舊跪在地上,
身體微微發抖,臉色蒼白,
副惶恐不安的模樣:“臣妾……臣妾罪該萬死……”楚恒看著她濕了的裙角和地毯上的狼藉,
又看了看她那副驚弓之鳥的樣子,不知為何,心頭那點不悅竟淡了幾分。
他本就對這碗參湯沒什么興趣,不過是御膳房按例準備的?!靶辛耍饋戆?。毛手毛腳的,
一點小事也值得如此驚慌?”楚恒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謝皇上……”蕭璃顫巍巍地站起身,卻又一個踉蹌,扶住了旁邊的桌子,臉色更白了幾分,
額頭似乎也沁出了細汗。“臣妾……臣妾可能是剛才驚嚇過度,又被熱湯燙了一下,
覺得……有些頭暈,身上發熱……”她聲音微弱,帶著喘息。楚恒打量著她,
只見她雙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暈,呼吸也有些急促。這模樣,倒像是……他心中一動,
難道那湯里……?他并未下令,難道是……沈貴妃?他不動聲色,走到桌邊坐下,
給自己倒了杯茶:“既然身子不適,就叫太醫來看看。”“不……不用……”蕭璃連忙搖頭,
聲音帶著一絲慌亂,“臣妾……臣妾只是有些著熱,
許是這殿內暖香太足了……若能……若能用些冰塊敷一敷,或許就好了……”冰塊?
楚恒眼中閃過一絲玩味。這女人,是真不舒服,還是在故作姿態?或者,她在用這種方式,
暗示他什么?“哦?冰塊?”他挑眉,“這倒是個新鮮的法子。李德全,去取些冰塊來。
”很快,李德全端著一個小玉盆,里面放著晶瑩剔透的冰塊,送了進來。蕭璃如獲至寶,
拿起一塊冰,先是小心翼翼地敷在自己被湯汁濺到的手腕處,
冰涼的觸感讓她舒服地喟嘆一聲。然后,她又拿起一塊,
輕輕按在自己發燙的額頭和脖頸兩側的動脈處。冰塊帶來的寒意,
讓她躁動的心跳和體內的異常熱度,似乎真的被壓下去了一些。更重要的是,這個動作,
讓她有了一個合理的理由,維持著與皇帝的距離,并暗中調整自己的狀態。
楚恒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用冰塊降溫的模樣。她的動作很奇特,敷的位置也似乎很有講究。
尤其是她此刻的狀態,臉頰緋紅,眼神迷離(其實是她在集中精神對抗可能的藥性),
呼吸微促,衣衫因為之前的潑濺而有些凌亂,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頸……這副模樣,
非但沒有讓他覺得失態,反而……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混合著脆弱與誘惑的美感。
他忽然覺得,或許,不用催情藥,這女人本身,就已經足夠勾人?!昂眯┝??”他明知故問。
蕭璃放下冰塊,長舒一口氣,臉上紅暈稍退,眼神也清明了些,
她對著楚恒露出一抹虛弱卻嫵媚的笑容:“謝皇上關心,臣妾好多了。都是臣妾沒用,
驚擾了皇上?!彼従徴局鄙眢w,走到楚恒身邊,動作自然地拿起桌上的酒壺,
為他斟了一杯酒。指尖有意無意地擦過他的手背。“夜深了,皇上?!彼穆曇魤旱煤艿?,
帶著一絲蠱惑的喑啞,眼神如水,直直望進他的眼底,“讓臣妾……伺候您安歇吧?
”她沒有像一般妃嬪那樣順從地等待,而是主動出擊,反客為主。這種帶著侵略性的溫柔,
瞬間點燃了楚恒眼中的火焰。他一把抓住她斟酒的手,用力一拉,將她拽入懷中。“伺候?
你準備怎么伺候?”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灼熱的氣息。蕭璃在他懷中并未掙扎,
反而順勢依偎著他,抬起手,用指尖輕輕劃過他的喉結,
聲音慵懶而魅惑:“皇上想要臣妾……如何伺候呢?”就在這氣氛旖旎,情意漸濃的時刻,
楚恒的目光,突然銳利地定格在蕭璃寬大的衣袖口!方才她斟酒的動作,讓衣袖微微滑落,
露出了一小截皓腕,以及……藏在袖口內側,
幾乎與肌膚融為一體的——一根閃著銀光的細長簪子!那簪子,正是她從冷宮帶出來,
一直貼身收藏的驗毒銀針!楚恒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他猛地攥住蕭璃的手腕,力道之大,
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另一只手閃電般探入她的袖口,將那根銀簪抽了出來!“這是什么?
!”他厲聲質問,眼中再無半分情欲,只剩下冰冷的殺意和濃重的疑慮,
“你藏著這個做什么?!你是誰派來的?!說!”變故陡生!蕭璃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臉色瞬間煞白。她知道,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的大腦飛速運轉,
必須立刻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就在這時,她感覺貼身藏在胸口的那枚龍紋玉佩,
突然傳來一陣灼熱的刺痛!那熱度越來越高,仿佛要將她的肌膚燙傷!
一股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她甚至能“看”到,那玉佩原本光滑的表面,
似乎隱隱浮現出一些模糊的、古老的文字!但她根本無暇細看,
楚恒冰冷的質問和扼住她咽喉般的殺意,讓她所有的心神都用來應對眼前的生死危機!
“皇上……臣妾……”她張口欲言,卻發現自己已然被逼入了絕境。第四章:鳳印現世,
寵妃被貶的血色權謀寢宮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楚恒的眼神冰冷如刀,
緊握著那根從蕭璃袖中搜出的銀簪,殺意畢露。扼住她手腕的力道更是讓她痛徹心扉,
幾乎以為骨頭要被生生捏斷?!罢f!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奸細?!”楚恒的聲音如同臘月寒風,
刮得人骨頭發疼。蕭璃臉色煞白,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她知道,此刻任何一絲猶豫或破綻,
都可能讓她萬劫不復!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著,尋找著脫身之策。就在這時,
胸口那枚龍紋玉佩的灼熱感再次傳來,雖然不如剛才那般刺痛,卻帶來一種奇異的鎮定感,
仿佛有一股清流注入她混亂的思緒。是了!她必須利用眼前的一切,
將劣勢轉化為對自己有利的局面!她非但沒有掙扎,反而順著楚恒的力道,更加貼近他,
仰起蒼白卻帶著倔強的小臉,眼眶瞬間蓄滿了淚水,卻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抖而委屈:“皇上……您弄疼臣妾了……”她這副又痛又怕、泫然欲泣卻又強作堅強的模樣,
讓楚恒的動作下意識地松了一絲?!斑@銀簪……”蕭璃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哭腔,
卻條理清晰地解釋道,“是臣妾……臣妾用來試毒的……”“試毒?”楚恒眼神一厲,
顯然不信?!笆?!”蕭璃迎著他銳利的目光,眼中淚光閃爍,卻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絕,
“皇上明鑒!臣妾被打入冷宮,九死一生!冷宮井水含毒,送來的飯食亦是餿臭不堪,
日日活在恐懼之中!那夜又有刺客闖入……臣妾實在是被嚇怕了!
”她伸出另一只微微顫抖的手,
指了指地毯上那攤狼藉的參湯:“方才……方才皇上御賜的參湯,臣妾并非有意打翻,
而是……而是臣妾聞著那味道,總覺得心驚肉跳,
生怕……生怕里面也被人動了手腳……一時失神,才……”她的話半真半假,
將藏銀針的行為解釋為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自保之舉,
又巧妙地將話題引回到剛剛被打翻的參湯上,暗示那湯可能真的有問題,
而她的“失態”正是因為恐懼。楚恒的目光閃爍不定。冷宮井水含毒,刺客闖入,
這兩件事都是他知道的。一個在鬼門關徘徊過的女人,變得草木皆兵,隨身藏根銀針來自保,
似乎……也并非完全說不通。尤其是她剛才的反應,先是失手打翻參湯,后又用冰塊降溫,
現在又被發現藏著銀針……這一切串聯起來,似乎都指向了同一個原因——恐懼。
他看著她淚光盈盈卻強忍著不落的模樣,那份脆弱下的倔強,竟讓他心底某處微微一軟。
他松開了扼住她手腕的手,但依舊捏著那根銀簪,語氣緩和了些,
卻依舊帶著審視:“僅憑一根銀簪,就能試出所有毒物?”“自然不能?!笔捔У兔柬樠?,
聲音輕柔卻肯定,“臣妾幼時看的雜書上說,銀遇某些劇毒之物會變黑,雖不能盡信,
但……但已是臣妾在冷宮那種地方,唯一能找到的、聊以自/慰的法子了。
至少……至少能求個心安?!彼D了頓,又抬起淚眼朦朧的眸子,
望著楚恒:“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徹查那參湯,或是……或是搜查臣妾的住處,
看臣妾是否還有其他不軌之物。臣妾自知身份卑賤,能得皇上垂憐離開冷宮已是天恩,
絕不敢有半分異心!求皇上明察!”她的態度坦蕩,甚至主動要求搜查,
這反而讓楚恒心中的疑慮又消散了幾分。他將那根銀簪在指尖把玩片刻,最終扔在了桌上。
“罷了?!彼?,“念你受驚過度,此次暫且不究。但這東西,以后不許再帶在身上,
宮中自有規矩?!薄笆恰兼裰?。”蕭璃連忙應下,心中卻暗暗松了口氣。第一關,
總算是險險避過。楚恒看著她驚魂未定的樣子,又想起那獨特的桃花香,
以及剛才那帶著致命誘惑的溫柔,心中念頭幾番轉動,最終化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
他沒有再提侍寢之事,只是道:“夜深了,你先退下吧?!笔捔缑纱笊?,行禮告退。
離開皇帝寢宮,回到自己偏殿的路上,夜風一吹,她才發覺后背早已被冷汗濕透。
方才的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她知道,沈貴妃的手段絕不會就此停止。
皇帝的疑慮也并未完全打消。她必須盡快找到更有力的武器,徹底扳倒沈貴妃,
穩固自己的地位。機會,很快就來了。沈貴妃在被禁足幾日后,
竟主動派人送來了“賠罪”的禮物——一盞上好的血燕燕窩羹,
并傳話說那日刺客之事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她已徹查宮人,定會給皇上和蕭主子一個交代,
還請蕭主子莫要誤會了姐妹情分。送燕窩來的宮女態度謙卑恭敬,言辭懇切。
但蕭璃看著那盅色澤紅潤、散發著甜香的燕窩,嘴角卻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她沒有立刻動那燕窩,而是借口需要準備回禮,打發走了宮女。
待人走后,她小心翼翼地關上殿門,從藏在發髻中的另一根(她自己偷偷磨制的,
更細更不起眼)銀針上,刮下一點點不易察覺的粉末——那是她利用有限條件,
從某些礦石顏料中提取并處理過的、對特定重金屬(如汞)有微弱顯色反應的物質。
雖然遠不如現代試劑靈敏,但聊勝于無。她將這粉末混入一點清水,
然后用銀針沾取了極少量的燕窩羹,滴入其中。片刻之后,那原本清澈的水,
底部竟沉淀下極其微量的、淡淡的紅色絮狀物!汞!雖然反應微弱,但足以證明,這燕窩里,
被摻入了含汞的慢性毒/藥!很可能就是朱砂的某種提純物,無色無味,長期服用,
足以破壞女子的身體根基,甚至緩慢致死!沈貴妃,你果然賊心不死!上次是急性墮胎藥,
這次是慢性毒/藥,真是步步緊逼,置人于死地!蕭璃眼中寒光閃爍。既然你送上門來,
就別怪我借力打力,讓你自食惡果!一個計劃在她心中迅速成型。次日,
蕭璃“精心打扮”了一番,親自端著一個食盒,前往沈貴妃被禁足的錦繡宮“回禮”。
她特意挑了一個沈貴妃平日喜歡的時辰,并事先通過小林子(如今他對蕭璃更是感激涕零,
樂于傳遞些消息)打探到,今日皇帝恰好會去錦繡宮“安撫”被禁足的沈貴妃。錦繡宮內,
沈貴妃正坐在窗邊,看著外面蕭條的景象,面色陰沉。看到蕭璃進來,
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毒,面上卻立刻堆起溫柔的笑容:“妹妹怎么來了?快坐。
”“聽聞姐姐宮中受了委屈,妹妹心中不安,特來探望?!笔捔σ庥?,將食盒放在桌上,
“昨日姐姐賞賜的燕窩,妹妹感激不盡。只是妹妹身份低微,不敢獨享如此珍品。
恰逢今日御膳房新得了些雪梨,妹妹便想著,將姐姐所賜燕窩,加上雪梨,一同燉煮,
清肺潤燥,最是相宜。特帶來與姐姐同享,也算妹妹的一點心意?!彼f著,打開食盒,
里面果然是一盅熱氣騰騰、散發著燕窩和雪梨清香的羹湯。色澤、氣味,
與昨日沈貴妃送來的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多了幾塊燉得軟糯的雪梨。沈貴妃看著那盅燕窩,
心中冷笑。這賤人,倒是會做表面功夫。她自然不會懷疑這燕窩有問題,因為里面的“料”,
是她親手吩咐心腹加進去的!她巴不得蕭璃多吃點!“妹妹有心了?!鄙蛸F妃笑道,
“只是姐姐近日胃口不佳,怕是辜負了妹妹的美意?!薄敖憬阏f的哪里話。
”蕭璃故作不見外地拿起湯匙,舀了一勺遞到沈貴妃嘴邊,語氣親昵,
“這可是妹妹親手為姐姐燉的,姐姐多少嘗一點嘛,就當給妹妹一個面子。
”沈貴妃正待推辭,殿外傳來太監的通報聲:“皇上駕到——!”楚恒走了進來,
看到蕭璃也在,微微挑眉,隨即目光落在桌上那盅燕窩上?!皡⒁娀噬?!”兩人連忙行禮。
“免禮?!背愕哪抗庠趦扇酥g掃過,“你們姐妹倆倒是情深,朕一來,
就看見璃婕妤在喂貴妃用膳?!彼匾饧又亓恕傲ф兼ァ比齻€字。蕭璃離開冷宮后,
雖未侍寢成功,但皇帝為了安撫和利用她,還是給了她一個“婕妤”的位份。
沈貴妃臉色微變,連忙解釋:“回皇上,是璃妹妹心細,知臣妾近日胃口不好,
特意燉了燕窩雪梨羹送來?!薄芭叮俊背憧聪蚴捔?,“璃婕妤有心了。
”蕭璃立刻露出惶恐又帶著一絲邀功的表情:“能為皇上和貴妃娘娘分憂,是臣妾的福分。
這燕窩還是昨日貴妃娘娘賞賜臣妾的,臣妾想著好東西要分享,便加了雪梨一同燉煮,
帶來給貴妃娘娘嘗嘗。只是……貴妃娘娘似乎沒什么胃口……”楚恒聞言,看向沈貴妃,
語氣平淡:“既然是璃婕妤的心意,貴妃就嘗嘗吧。也讓朕看看,璃婕妤的手藝如何。
”皇帝發話,沈貴妃再無法推辭。她心中雖有些不快(不想在皇帝面前吃蕭璃做的東西),
但對自己下的毒有絕對的信心,料想蕭璃也玩不出什么花樣。于是,
她強笑著接過蕭璃遞來的湯匙,象征性地喝了一小口。入口甘甜,燕窩軟糯,雪梨清香,
味道確實不錯?!拔兜廊绾??”楚恒問道?!傲妹玫氖炙囎匀皇菢O好的。
”沈貴妃放下湯匙,微笑道。就在這時,蕭璃突然驚呼一聲,指著沈貴妃的嘴唇:“呀!
貴妃娘娘,您的嘴唇……怎么有些發烏?”沈貴妃一愣,下意識地抬手去摸。
楚恒也看了過去,果然,沈貴妃原本紅潤的嘴唇,
此刻竟真的泛起一層極其淺淡的、不自然的青紫色!雖然不明顯,但在燭光下仔細看,
還是能看出來?!霸趺磿鄙蛸F妃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難道是……”蕭璃恰到好處地露出驚恐的表情,目光猛地投向那盅燕窩,
“難道這燕窩……有問題?!”她話音剛落,突然俯下身,劇烈地咳嗽起來,
隨即“哇”的一聲,竟嘔出一小口暗紅色的血來!“噗——”鮮血濺落在地,觸目驚心!
“蕭璃!”楚恒臉色大變,猛地站起身。
“皇上……臣妾……臣妾覺得胸口好痛……呼吸困難……”蕭璃捂著胸口,癱軟在地,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冷汗涔涔而下?!疤t!快傳太醫!”楚恒厲聲喝道。而沈貴妃,
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她看著蕭璃吐出的血,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發烏的嘴唇,
再聯想到那燕窩……一個可怕的念頭瞬間擊中了她!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毒是慢性的,
怎么會發作得如此之快?!除非……除非這賤人事先吃了什么東西,與毒/藥相沖,
引發了劇烈反應?!還是說……她猛地看向蕭璃端來的那盅燕窩,
難道……難道這賤人在里面又加了別的東西?!“皇上!不是臣妾!是她!是她陷害臣妾!
”沈貴妃失聲尖叫,指著地上的蕭璃,“這燕窩是她帶來的!一定是她動了手腳!
”楚恒眼神冰冷地看著狀若瘋狂的沈貴妃,又看了看地上氣息奄奄的蕭璃,沉聲道:“來人!
將這盅燕窩給朕拿去檢驗!徹查清楚!”很快,太醫趕到,一番診治后,
面色凝重地回稟:“啟稟皇上,璃主子脈象紊亂,氣息虛浮,
似是中了某種罕見的慢性毒/藥,
又因誤食了某種與之相沖相激之物(實則是蕭璃事先服下的某種催化劑),
導致毒性提前猛烈爆發,損傷心脈,幸而中毒不深,又催吐及時,暫無性命之憂,
但需好生調養?!薄奥远?藥?”楚恒的目光如利劍般射向沈貴妃。與此同時,
派去檢驗燕窩的太監也回來了,手中拿著一根前端已經變得漆黑的銀針,
跪地稟報:“回皇上!奴才用銀針試過,這……這燕窩之中,確實含有劇毒!”證據確鑿!
人證物證俱在!沈貴妃瞬間如墜冰窟,渾身冰涼!她百口莫辯!她下的毒,
如今卻出現在蕭璃帶來的燕窩里,并且自己也喝了,
還出現了中毒跡象(嘴唇發烏是蕭璃利用光線和角度,
點點不易察覺的、涂在她自己手指上再“不經意”蹭到沈貴妃杯沿的染色草汁造成的假象),
而蕭璃更是當場“毒發吐血”!這簡直是一個天衣無縫的栽贓陷害!
讓她自己喝下了自己下的毒,還成了謀害婕妤的兇手!“不!不是我!皇上!冤枉啊!
是她陷害我!一定是她!”沈貴妃徹底崩潰了,撲到楚恒腳下,死死抱住他的腿哭嚎。
楚恒厭惡地踢開她,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失望和冰冷:“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毒害妃嬪,
罪無可?。砣?!”“皇上饒命!皇上!”“將沈氏……貶為庶人,打入冷宮!
徹查錦繡宮上下,所有涉案之人,一律杖斃!”楚恒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曾經寵冠后宮的沈貴妃,就這樣在自己的哭嚎和絕望中,被侍衛拖了下去,
如同拖走一條死狗。而蕭璃,則被小心翼翼地抬回了偏殿,接受太醫的“精心”照料。
在搜查錦繡宮的過程中,禁軍統領“意外”地在一個隱秘的妝匣暗格里,
發現了幾封筆跡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密函。信中的內容,
赫然是沈貴妃(被模仿筆跡)向皇后和攝政王暗通款曲,意圖聯手扳倒皇帝,
扶持養子(沈貴妃并無子嗣,過繼的是旁支的孩子)上位的驚天陰謀!信件的封口處,
還蓋著一個模糊卻能辨認出輪廓的、屬于攝政王府的朱砂私??!這些信件,
自然也是蕭璃“安排”的。她在扳倒沈貴妃的同時,
已經將矛頭悄然指向了下一個、也是更強大的敵人——皇后與攝政王!她要讓皇帝相信,
沈貴妃不過是皇后和攝政王推出來的一顆棋子,真正的威脅,來自那兩人。
楚恒看到這些密函時,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本就對皇后背后的家族勢力和權勢日重的攝政王心存忌憚,這些信件無疑證實了他的猜忌。
雷霆震怒之下,楚恒下令徹查皇后宮中與攝政王府往來之人,雖未立刻動皇后和攝政王,
但已然在他們身邊布下了天羅地網。而作為此次事件的“受害者”和“功臣”,
蕭璃在“痊愈”之后,順理成章地獲得了皇帝的“憐惜”和“補償”。
一道圣旨再次降臨養心殿偏殿。“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婕妤蕭氏,性資純美,賦質溫良,
遭遇奸人所害,險殞性命,朕心甚憫。今查明真相,沉冤得雪。特晉封為‘璃貴人’,
賜居‘流云軒’,欽此?!彪m然只是從婕妤升為貴人,位份提升不大,
但“賜居流云軒”卻意義非凡。流云軒是后宮中僅次于幾位主位娘娘宮殿的雅致居所,
離皇帝的寢宮也更近。這無疑是一個明確的信號——這位曾經的冷宮棄妃,
如今已然重新獲得了圣眷。當內務府的掌事太監,
恭恭敬敬地將一枚象征貴人身份的、小巧精致的螭紋金印送到蕭璃手中時,
她的指尖劃過那冰冷的印章,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貴人?這只是開始。沈貴妃倒了,
但皇后和攝政王的勢力盤根錯節,遠比沈貴妃難對付。前路依舊布滿荊棘。但她蕭璃,
從不怕挑戰。這后宮,這皇權,她要一步一步,將其牢牢掌控在手中!第五章:東宮秘辛,
滴血驗親的驚天反轉晉封貴人,遷居流云軒,蕭璃在后宮的地位已然今非昔比。
曾經那些鄙夷和輕視的目光,如今都化作了諂媚和敬畏。流云軒門庭若市,
前來拜訪示好的嬪妃絡繹不絕。蕭璃面上應付得滴水不漏,心中卻冷眼旁觀。她清楚,
這些所謂的“姐妹情誼”,不過是建立在圣眷之上的鏡花水月。真正的危機,
來自那些隱藏在更深處的權力漩渦。扳倒沈貴妃,
搜出的密函雖然將矛頭指向了皇后與攝政王,引起了皇帝的警惕和一系列暗中調查,
但并未能動搖這兩大勢力的根基?;屎笠琅f穩坐中宮,攝政王楚淵更是權傾朝野,
皇帝楚恒對他們既忌憚又不得不倚重。蕭璃知道,想要徹底扳倒他們,
必須找到一個足以讓他們萬劫不復的、無法辯駁的致命把柄。這個把柄,很快就出現了線索。
源頭,竟還是來自那些從沈貴妃宮中搜出的、經過她“加工”的密函。
其中一封不起眼的信件里,模仿沈貴妃的口吻,隱晦地提到了“東宮那位,恐非龍種,
若能詳查,必是奇功一件,屆時你我聯手……”這句看似是沈貴妃拉攏皇后或攝政王的話,
實則是蕭璃埋下的最深的一根刺!東宮太子楚曜,是皇后唯一的兒子,
也是大楚王朝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的儲君之位,是皇后家族勢力和攝政王支持的基石。
如果太子的身份出了問題……那無異于一場打敗性的政治地震!蕭璃敏銳地抓住了這一點。
她開始不動聲色地收集關于太子和皇后、以及皇帝當年的一些信息。
她利用皇帝對她的“愧疚”和“興趣”,偶爾在侍奉筆墨或是閑聊時,
看似無意地提及一些前塵舊事,引導皇帝回憶起一些細節。同時,
她也暗中讓對她忠心耿耿的小林子(如今已被她提拔到身邊,
做了流云軒的小管事)留意宮中的一些傳聞,
尤其是關于皇后懷孕前后以及太子幼時的一些舊聞。漸漸地,一些零碎的信息被拼湊起來。
皇后懷孕的時機,似乎有些微妙,與皇帝某次離京巡視的時間點有些模糊的重合。太子幼時,
曾有宮人私下議論其容貌與皇帝并非十分相像,但很快便被壓了下去。甚至有傳言,
皇后在太子出生前,曾與某位過從甚密的宗室王爺(早已病逝)有過一段不清不楚的關系。
這些信息,都加深了蕭璃的懷疑。但懷疑終究是懷疑,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空談。而且,
質疑儲君血脈,乃是彌天大罪,一旦失敗,她將死無葬身之地!
必須找到一種能夠“一錘定音”的方法。古代驗證血緣關系最常用的方法是什么?滴血認親。
蕭璃對此嗤之鼻鼻。
法(將活人血滴在死人骨上觀察是否滲入)還是合血法(將兩人血滴入清水觀察是否融合),
都毫無科學依據,極易被人為操控。但……如果她能利用這個形式,
加入現代DNA檢測的原理呢?DNA檢測的核心是比對遺傳標記。
雖然她無法在這個時代進行真正的基因測序,但她可以利用一些化學知識,
模擬出“相似”與“不相似”的視覺效果。關鍵在于血液的凝集反應。
不同血型之間(雖然古代沒有血型概念),或者加入某些特殊的“試劑”,
可以觀察到不同的凝集或溶解現象。她需要一種“媒介”,
一種看似普通卻能被她操控的“圣水”。她還需要一套“儀式”,
一套足以讓所有人信服的、帶著神秘色彩的流程。
她開始在自己的小藥房里(皇帝特許她建立的,用于研究香料和藥材)秘密進行試驗。
她嘗試用不同的鹽溶液、草木灰燼浸出液、甚至某些礦物粉末混合清水,
觀察其對血液樣本(她用自己的少量血液和偷偷弄到的動物血液做實驗)的影響。
經過無數次失敗和調整,她終于找到了一種看似普通的井水(經過她特殊處理,
種能與特定蛋白質產生微弱反應的植物提取物)和一種特殊的白色粉末(某種礦石研磨而成,
有輕微的促凝作用)。這兩種東西配合使用,在她的精確控制下,
可以讓親緣關系較近(她假設皇帝和太子如果真是父子,
血液中某些共有蛋白或特征會更相似)的血液滴入“圣水”后,
呈現出緩慢擴散、邊緣模糊、似有融合趨勢的狀態;而關系疏遠的血液,
則會因為那白色粉末的干擾,以及可能存在的天然排斥(類似不同血型反應),
更快地凝固或呈現出清晰的邊界,涇渭分明。這當然不是真正的DNA檢測,
準確率也無法保證百分百,但在古代這種環境下,只要操作得當,
足以制造出令人信服的“天意”和“證據”!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她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
將“滴血認親”這件事擺上臺面。這個時機,是皇后親自送上門的。
大約是察覺到皇帝近來對東宮的關注有所增加,以及蕭璃圣眷日隆帶來的威脅,
皇后開始坐不住了。她頻頻在宮中散布對蕭璃不利的流言,無非是說她妖媚惑主,來歷不明,
恐是災星降世。這日,在一次后宮嬪妃給皇后請安的場合,皇后當著眾人的面,
意有所指地說道:“近來宮中風氣不正,有些人仗著幾分狐媚手段便攪弄風云,
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妖邪。陛下還需多加提防,莫要被小人蒙蔽了雙眼,動搖了國本才好。
”她口中的“國本”,自然暗指太子。這話無疑是沖著蕭璃來的。眾嬪妃噤若寒蟬,
只有蕭璃,緩緩站起身,對著皇后盈盈一拜,語氣卻不卑不亢:“皇后娘娘此言差矣。
臣妾自知出身卑微,蒙皇上垂憐才有今日。臣妾一心只為皇上分憂,何來動搖國本之說?
倒是臣妾近日聽聞宮中有些閑言碎語,竟……竟敢妄議東宮血脈,實在是大逆不道!
臣妾以為,此事關乎皇家顏面,國祚根本,絕不可姑息!理應徹查清楚,以正視聽,
也好堵住悠悠眾口,還太子殿下一個清白!”她這番話,看似是在為太子辯護,
實則卻是將“質疑東宮血脈”這件事,直接捅到了臺面上!皇后臉色一變:“放肆!
東宮血脈豈容你一個小小貴人置喙?!你這是何居心?!”“臣妾不敢!”蕭璃立刻跪下,
臉上卻毫無懼色,“臣妾正是因為擔憂太子殿下聲譽受損,才懇請娘娘與皇上明察!
否則流言蜚語一旦傳開,動搖的才是真正的國本啊!臣妾聽聞古有‘滴血認親’之法,
雖未必可信,但若能在宗廟之前,由皇上與太子殿下親自驗證,以示天地,
必能徹底粉碎那些宵小之徒的污蔑之言!屆時,誰還敢再妄議東宮?
”她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忠心耿耿”,竟讓皇后一時語塞!她本想打壓蕭璃,
卻反被蕭璃將了一軍!此事很快傳到了楚恒耳中。他本就對太子的身世存有疑慮,
又對皇后和攝政王的勢力感到不安。蕭璃的提議,雖然大膽,
卻正好給了他一個驗證心中猜測、甚至借機打壓皇后勢力的機會!幾日后,
一道震驚朝野的圣旨下達——于三日后,在太廟舉行“滴血認親”儀式,
由皇帝與太子親自驗證血脈,以正國本,息謗止謠!消息一出,朝野嘩然!皇后驚怒交加,
卻無法阻止。攝政王楚淵則保持著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有蕭璃,在流云軒內,
平靜地看著窗外,嘴角勾起一抹算計得逞的冷笑。她知道,這三日,宮內外必定暗流洶涌,
無數人會試圖阻止或破壞這場儀式。而在這暗流之中,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悄然出現在了她的視野里。鎮國將軍,楚墨。他是通過小林子秘密傳遞消息給她的。
消息很簡單,只有四個字:“萬事小心?!笔捔в行┮馔?。楚墨,
這位手握重兵、性情冷傲、據說與皇帝關系微妙的年輕將軍,
為何會突然關心起她這個后宮貴人?她與他素無交集,唯一的聯系便是,他是先帝的遺腹子,
理論上,也是皇位的潛在競爭者之一。她沒有回復,但心中卻多了一份警惕,
也多了一份好奇。三日后,太廟。氣氛莊嚴肅穆,百官列于兩側,鴉雀無聲。
皇帝楚恒一身十二章紋袞服,面無表情地站在祭臺前。皇后臉色蒼白,強作鎮定地站在一旁。
太子楚曜,一個看起來有些怯懦的少年,緊張地絞著衣角。蕭璃作為提議者,
被特許列于后宮隊伍的前排旁觀。她能感受到無數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怨毒,
有探究。儀式開始。內侍監總管李德全親自端上一個白玉碗,
碗中盛著大半碗清澈見底的水——這正是蕭璃事先準備好的“圣水”。隨后,兩名太醫上前,
分別取了皇帝和太子指尖的一滴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兩滴鮮紅的血液上。
楚恒的血珠,先被滴入玉碗中。血珠在水中微微漾開,邊緣清晰,并未立刻擴散。然后,
是太子的血珠。當太子的血珠滴入水中,落在距離皇帝血珠不遠處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兩滴血,非但沒有像傳說中那樣相互融合,反而像是遇到了什么無形的屏障,
各自保持著清晰的邊界,涇渭分明!甚至,太子的那滴血,
在接觸到水中某種微量物質(蕭璃加入的促凝粉末)后,邊緣似乎還微微收縮了一下,
顯得更加“壁壘分明”!“嗡——!”人群中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驚呼!不融!
竟然真的不相融!皇后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身體搖搖欲墜!“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失聲尖叫。太子楚曜更是嚇得面無人色,癱軟在地。楚恒死死盯著玉碗中的景象,
臉色鐵青,握緊的雙拳指節發白!雖然心中早有預感,但親眼看到這“天意昭昭”的結果,
依舊讓他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和憤怒!“妖法!這是妖法!”皇后狀若瘋狂地指著蕭璃,
“是她!一定是她搞的鬼!皇上!您不能信?。 薄皦蛄?!”楚恒猛地一聲怒喝,
打斷了皇后的嘶吼。他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驚駭的百官,掃過崩潰的皇后和癱軟的太子,
最終,落在了那個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平靜、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女子身上。
他的眼神復雜無比,有憤怒,有羞辱,有忌憚,但也有一絲……隱秘的欣賞和依賴。
這個女人,再次用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替他解決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也遞給了他一把足以斬斷宿敵的利刃!“皇后失德,穢亂宮闈,即日起廢黜皇后之位,
打入冷宮思過!”“太子楚曜,非朕親子,廢黜太子之位,貶為庶人,圈禁于皇陵!
”“徹查皇后黨羽,凡與此事有關聯者,一律……嚴懲不貸!”皇帝冰冷無情的聲音,
如同驚雷般在太廟中炸響!一場驚天動地的政治風暴,就此拉開序幕!
無數與皇后家族、東宮勢力相關的官員被捕下獄,京城一時間風聲鶴唳,血流成河。
而在這場風暴的中心,蕭璃卻仿佛置身事外。她依舊住在流云軒,每日調香、看書,
仿佛太廟那場驚變與她無關。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位璃貴人,
已經成為了后宮乃至前朝都不可忽視的存在。不久之后,新的圣旨再次降臨?!胺钐斐羞\,
皇帝詔曰:貴人蕭氏,揭發奸佞,有功于社稷,智勇可嘉,深得朕心。特晉封為‘貴妃’,
賜協理六宮之權,欽此?!睆馁F人到貴妃,一步登天!更獲得了協理六宮之權,
這在沒有皇后的情況下,幾乎等同于后宮之主!當蕭璃接過象征貴妃身份的金冊金印時,
她注意到,人群之外,一道銳利而深邃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是鎮國將軍,楚墨。
他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里,一身玄色勁裝,身姿挺拔如松,臉上依舊是那副冷峻的表情,
但看向她的眼神,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仿佛欣賞,又仿佛……審視獵物般的玩味。
蕭璃迎著他的目光,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了他之前的“提醒”。兩人目光短暫交匯,
無聲的電光石火間,似乎有什么東西,悄然改變了。蕭璃知道,扳倒皇后和廢太子,
只是清除了棋盤上兩個重要的棋子。真正的對手,那位權傾朝野、深不可測的攝政王楚淵,
以及他背后龐大的勢力網,才是接下來最難啃的骨頭。而楚墨……這位同樣姓楚的年輕將軍,
他在這場皇權爭斗中,又將扮演什么樣的角色?是敵?是友?前路,似乎更加波譎云詭了。
第六章:攝政王之死,毒酒案背后的連環計廢后、廢太子,
這兩記重拳狠狠打擊了盤踞在朝堂多年的外戚與東宮勢力,京城內外經歷了一場大清洗,
無數人落馬,血腥味彌漫在長安城的上空久久不散。楚恒以鐵血手腕鞏固了皇權,
而在這場風暴中“功不可沒”的璃貴妃蕭璃,則成為了后宮乃至前朝都無法忽視的存在。
她協理六宮,權勢日盛?;实蹖λ纫兄?,又帶著深深的忌憚和一絲難以言喻的迷戀。
他需要她的智慧來對抗朝中殘余的反對勢力,尤其是那位始終屹立不倒、深不可測的攝政王,
楚淵。楚淵,當今皇帝的皇叔,手握重兵,門生故舊遍布朝野,是先帝留下的輔政大臣。
在皇后和太子倒臺后,他非但沒有受到波及,反而因為朝中權力出現真空,
隱隱有了一家獨大之勢。他表面上對皇帝恭恭敬敬,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
卻藏著誰也看不透的野心。蕭璃知道,楚淵是她和楚恒共同的、也是最強大的敵人。
扳倒了他,楚恒的皇位才能真正坐穩,而她蕭璃,也才能在這波譎云詭的權力游戲中,
獲得最終的安寧。必須除掉楚淵,而且要快,要狠,要讓他和他的勢力,
沒有絲毫反撲的機會。機會,在一場精心策劃的皇家夜宴上悄然而至。
為了慶賀“勘破奸佞陰謀”(廢后廢太子),也為了安撫清洗過后惶惶不安的朝臣,
楚恒在宮中設宴,廣邀宗室重臣。攝政王楚淵,自然是座上最重要的賓客。
宴會設在金碧輝煌的紫宸殿,歌舞升平,觥籌交錯。楚恒高坐龍椅,頻頻舉杯,笑容滿面,
仿佛之前的血腥從未發生。蕭璃伴駕在側,一身華貴的宮裝,容光更勝往昔,
她時而為皇帝布菜,時而與宗室女眷談笑風生,舉手投足間盡顯貴妃氣度。
攝政王楚淵坐在百官之首,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怒。他與其他官員應酬著,
目光偶爾掃過龍椅上的皇帝和貴妃,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蕭璃知道,今晚,
就是動手的最佳時機。她需要一種發作迅速、難以救治、又能偽裝成常見劇毒的毒/藥。
她想到了現代法醫學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劇毒——氰/化/物。其毒性猛烈,
能迅速抑制細胞呼吸,導致猝死,癥狀與古代某些急癥或“暴斃”有相似之處,難以分辨。
獲取純粹的氰/化/物在古代幾乎不可能,但她知道,某些植物的種仁,如苦杏仁、桃仁中,
含有氰苷。通過特殊的處理和濃縮,可以提取出毒性極強的溶液。
更新時間:2025-05-05 17:2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