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和二當家并排走到山寨門前,看著黑風寨三個字有點出神,“去告訴大當家,我們回山了”馬峰對著山寨門口的守衛說道。
“是”守衛小跑著朝山寨里面走去。
“二哥,我們也進去吧”回過神的陳青說了句,“馬臉,你和幾個弟兄把人先押到后面的柴房去。”就和馬峰山寨里走去。
“大當家的,二當家和四當家回來了”門口守衛到內廳,對著正在虎皮座椅上坐著喝酒的大當家稟報到。
話音落下的時候,陳青和二當家已經走到了大廳門前,陳青抬頭掃了一眼大廳上掛著的忠義堂三個字,徑直走了進去。
“大哥,我們回來了”馬峰率先開口道。
“兩位兄弟辛苦,這趟收獲如何?”大當家說話間坐直了身子,看著二人。
陳青抬眼望去,大當家臉上的那道疤痕在酒精的作用下格外的紅。腳上蹬著虎頭馬靴,身旁的木架上豎著大環刀。
“大哥,這趟死了十幾個弟兄,只得了兩萬兩銀票?!瘪R峰說道?!八赖牡苄肿屓嗽谏缴贤诳勇窳恕贝螽敿业幕亓艘痪?。
“可是也有麻煩,這個羊是路過咱這到蒼平縣上任的縣令”馬峰回道。
“什么”聽到是縣令大當家直接蹦了下來,“你他媽的,當老子的話放屁,不要招惹官家,不要招惹官家”,說著一把掌打在了馬峰臉上,又一腳踢在了馬峰的肚子上,馬峰滾了又滾,嘴角滲著血。大當家喘著粗氣,臉上的刀疤仿佛也滲著血。
“大哥,我們也沒有想到,他們有沒有穿官衣,我們看著就是個經商的”陳青攔住大當家的說道。
“你他媽的,那現在該怎么辦,殺與不殺,都難過這一關?!贝螽敿液藓薜恼f道。
“大哥,先別著急,人我已經關在柴房了,現在這個世道,官不如匪,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咱們先看看是怎么回事再說?!标惽嗷芈暤?。
大當家踢了一腳桌子,看了眼地上的馬峰道“也只能先這樣了,老四,你鬼點子多,想想看怎么處理比較妥當?!?/p>
“知道了,大哥,那我們先下去休息了”說著陳青走到馬峰身邊攙扶著一起走出了忠義堂。
大門外,一眾手下都聚在一起抬眼看著,“都散了吧,好好休息”說著扶著馬峰往后面的住所去了。
剛到住所門口,正要推開門,馬臉小跑了過來,“二哥,四哥,現在那個柴房的羊怎么辦”馬臉小聲的問道。
“先關著吧,去拿點傷藥過來,順便去把劫的那個包裹拿過來?!标惽嘁贿呎f著一邊攙扶著二當家推門進了屋里。
“二哥,先坐著,我給你打點水”陳青扶著馬峰坐下,自己就去拿盆。
“老四,你先別忙了,歇會吧,等會讓嘍啰去打就行了?!瘪R峰有氣無力的說,“大當家的那一腳夠重的”陳青倒了碗水過來坐下說。
“哎”馬峰嘆了口氣,沒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面前的陳青,臉上表情不斷的變化著,這個他印象中的老四不一樣,從來沒見他會替人求情?!袄纤模惺裁丛捘憔驼f吧”馬峰喝了口水道。
“二哥,大當家下手也太……,就算弄錯了也不應該下手這么重吧”陳青有一句沒一句說著。
正說著,敲門聲響起“進來”,馬臉推門走了進來,“二當家,四當家,這是傷藥,這個是劫的包袱?!?/p>
“先出去吧”陳青應了一句,關門聲響起,馬臉走遠了。
陳青站起來拿了傷藥,“二哥,我給你上藥”邊走邊說。
馬峰扯開衣襟,傷痕累累。“有啥話,你就說吧”。
“你身上這些傷是怎么來的,我看好多都是刀傷?!标惽嘁贿吔o馬峰擦藥一邊說。
馬峰低頭看了眼身上的傷痕,“都是以前的老傷了,沒啥可說的”馬峰平淡的回了一句。
“這不像是咱們劫道的傷,倒是像制式武器的痕跡?!标惽嗪唵蔚脑囂搅艘痪?。
馬峰扭頭深深的看了眼陳青,又把頭扭了回來。
“是在戰場上留下的”馬峰的語氣平淡的猶如一潭死水,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的平淡。
陳青翻看著眼前桌上的包袱,“戰場上下來的人員,不是都應該有封賞才對嗎,就算陣亡了,也應該有撫恤金的?!?/p>
抬眼看了下馬峰,“為啥不回部隊呢,也不至于跑上山做土匪啊”
“撫恤金都讓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給貪了,那點賞銀都給了陣亡弟兄的家屬了,不然怎么辦呢。”馬峰狠狠的捶了下桌子,憤憤道。
“從戰場下來和十多個弟兄回都城,遇到了大當家劫道,就和大當家打了一回,就這么上了山當了盜匪?!?/p>
“回部隊,軍餉都發不下來,回去做啥,總不能餓死?!?/p>
“活著,總要吃飯,在哪活著是活著”馬峰說著語氣又恢復了平淡。
“打了這么多年仗,也累了,”語氣中卻也帶著點失望和痛恨,對朝廷的失望,對當世的痛恨。
陳青沒再說話,依舊翻著桌上的包袱。把官服拿了出來,展在了桌上,又拿起了上任文書看了起來,吏部的大印血紅血紅的印在上面,蒼平縣縣令陳,看到這幾個字仔細的盯著,沒有說話。
馬峰已經穿好衣服,“走,去喝點”站起身來,往外走?!昂?,讓他們把酒肉送過來,就在你這吃了”陳青應了句。
馬峰走到門邊,正要開門,聽到這扭了下頭回道“也行”。走開門對外面的小嘍啰說“去弄些酒肉過來?!眹D啰跑了出去,不大一會就送來了酒和肉。
兩人一直喝到入夜時分,陳青晃晃的走出了馬峰的房間,徑直朝柴房走去。
更新時間:2025-05-05 15:0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