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的師父是個飯桶我蹲在門檻上啃冷饅頭的時候,隔壁王嬸又拎著笤帚沖進了道觀。
"沈老道!你給我滾出來!"竹掃帚"咣當"砸在香案上,
驚得供桌后頭那尊泥菩薩都抖了三抖。我縮著脖子往功德箱后邊挪,
就看見師父趿拉著破草鞋從后殿竄出來,道袍領口還沾著半片咸菜葉。"王大姐,
有話好說嘛......""好說個屁!"王嬸叉著腰把賬本拍得啪啪響,
"上個月賒的二十斤白面,上上個月欠的八只老母雞,
還有上上上個月......"我數著手指頭算日子,這已經是本月第三次被街坊堵門了。
自打半年前被這老道從河里撈上來,我算是看明白了——清風觀這破廟,
香火還沒灶膛里的灰多。"小兔崽子!"師父突然沖我瞪眼,
"沒看見你師父親傳的紫砂壺空了?快去后山打泉水!"我翻了個白眼。什么狗屁紫砂壺,
分明是去年廟會上套圈贏的粗陶罐。剛要起身,王嬸的笤帚尖就戳到我鼻梁前:"敢跑?
你們師徒今天不把賬結了,誰也別想出這個門!"正鬧得雞飛狗跳,
外頭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鎏金車轅軋過青石板,朱漆馬車穩穩停在觀前。車簾一掀,
下來個穿織金緞子的胖員外,腦門油光锃亮能照出人影。"敢問可是沈仙長當面?
"員外拱手作揖,腰間玉佩叮當亂響。師父瞬間挺直了佝僂的腰板,
廣袖一甩仙風道骨:"福生無量天尊,正是貧道。
"我眼睜睜看著那撮咸菜葉子從他領口飄落,正巧掉在員外蹭亮的皂靴上。
胖員外嘴角抽了抽,硬是擠著笑臉遞上燙金帖子:"家中小女夜夜驚夢,
還望仙長......""好說好說。"師父捋著山羊須,袖口一卷就把帖子收了,
"只是這驅邪鎮煞嘛......""紋銀百兩!事成另有重謝!
"王嬸的笤帚"哐當"掉在地上。師父咳嗽一聲,袖中突然飛出道黃符,
"啪"地貼在我腦門上:"孽徒!還不快給為師取法器來!"我頂著符紙往后院跑,
心里直打鼓。哪有什么法器,上次做法事用的桃木劍早讓我劈了當柴燒。
情急之下抄起墻角晾衣桿,順手把晾著的破道袍扯下來往桿頭一系?;氐角暗顣r,
師父正對著員外家丫鬟帶血的帕子掐算。見我舉著"幡旗"出來,老道眼皮跳了跳,
還是硬著頭皮唱喏:"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布條子迎風招展,
抖落三兩只曬成干的臭襪子。胖員外臉色發青,師父突然大喝一聲指向東南:"妖氣沖天!
速去城南亂葬崗!"馬車骨碌碌駛出半里地,師父突然扒著車窗回頭喊:"乖徒兒,
記得把為師藏在功德箱底下的......""知道啦!"我踹了腳吱呀作響的箱蓋,
摸出倆銅板扔給王嬸,"先還您一文錢利息。"日頭西斜時,我蹲在觀門口數螞蟻。
突然聽見墻根傳來窸窣響動,師父道袍下擺卷成包袱,鼓鼓囊囊揣著個油紙包翻墻而入。
"快快快!"他鬼鬼祟祟朝我招手,"城東李記的醬肘子,趁熱......"話沒說完,
朱漆馬車又折了回來。胖員外顫巍巍捧著一撮黑灰:"仙長,
您讓在亂葬崗燒的紙錢......"師父腮幫子還鼓著醬肉,
含混不清地嘟囔:"此乃驅邪秘法,員外只需......""可這灰里怎會有雞骨頭?
"丫鬟突然尖叫,手指間赫然夾著半根啃光的肋排。我扭頭就要跑,后領卻被師父一把揪住。
老道抹了把油嘴,正氣凜然道:"此乃貧道用元神溫養的法器,
如今妖孽已除......""放你娘的屁!"員外終于憋不住了,"給我打!
"我抱頭鼠竄時,聽見師父在身后嚷嚷:"徒兒莫慌!
待為師使出絕招——"接著是"噗"地一聲悶響,混著醬肉味的臭屁彌漫了整個道觀。
2 醬肘子里的玄機胖員外帶著家丁怒氣沖沖地走了,
臨走前還踹翻了我們道觀門口唯一一盆半死不活的綠植。我蹲在墻角,
看著師父慢悠悠地撿起地上的醬肘子油紙包,拍了拍灰,又往嘴里塞了一口。“師父,
咱們是不是該跑路了?”我憂心忡忡地問?!芭苁裁磁??”他嚼著肉,含糊不清地說道,
“為師行走江湖多年,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可人家說要去報官……”“報官?
”師父嗤笑一聲,從袖子里摸出一塊油膩膩的銅牌,在我眼前晃了晃,“看見沒?
‘欽天監特聘風水顧問’,正兒八經的官家身份!”我湊近一看,銅牌上確實刻著幾個字,
但邊角已經被磨得發亮,像是被人盤了十幾年?!皫煾?,這玩意兒……該不會是假的吧?
”“放屁!”他瞪我一眼,“這可是為師當年在京城混飯吃的時候,
花了三兩銀子從一個算命瞎子手里買的!”我:“……”得,還不如假的呢。****當晚,
我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睜眼一看,師父正鬼鬼祟祟地往門外溜,
懷里還抱著個包袱?!皫煾福蟀胍沟?,您這是要去哪兒?”我揉著眼睛問。他嚇了一跳,
回頭瞪我:“臭小子,怎么還沒睡?”“您這動靜,耗子都能被吵醒?!蔽遗榔饋恚?/p>
狐疑地盯著他懷里的包袱,“該不會……是要跑路吧?”“胡說!”他挺直腰板,義正言辭,
“為師這是去夜觀天象,占卜吉兇!”“那您帶包袱干嘛?”“呃……天冷,多帶件衣裳。
”我翻了個白眼,懶得拆穿他。結果剛躺下沒一會兒,就聽見外面傳來“哎喲”一聲,
接著是“撲通”——像是有人摔進了水溝里。我嘆了口氣,披上衣服出去看。果然,
師父正狼狽地從道觀后門的臭水溝里爬出來,包袱散開,
里面的醬肘子、燒雞、還有半壺酒全泡了湯?!皫煾福@‘夜觀天象’,觀得挺別致?。?/p>
”我蹲在溝邊,笑瞇瞇地問。他抹了把臉上的泥水,咬牙切齒:“這破溝,昨天還沒有的!
”“王嬸下午剛挖的,說是防賊?!睅煾福骸啊?***第二天一早,
我們道觀門口圍了一群人。我以為是胖員外帶人來找麻煩,結果探頭一看,發現是街坊鄰居,
個個神色慌張。“沈仙長!不好了!李員外家的小姐昨晚又鬧起來了!
”賣豆腐的張大爺氣喘吁吁地說道?!棒[什么?”師父一邊啃著昨晚搶救回來的半只燒雞,
一邊漫不經心地問?!罢f是見鬼了!那鬼……那鬼還啃了她半只醬肘子!
”我:“……”師父的動作一頓,緩緩轉頭看我。我壓低聲音:“師父,
您昨晚……該不會摸進人家閨房了吧?”“放屁!”他老臉一紅,“為師是那種人嗎?
”“那醬肘子……”“那是驅邪用的!”他梗著脖子狡辯,“鬼怕油膩,為師這是以毒攻毒!
”我:“……”街坊們可不管這些,七嘴八舌地求師父趕緊去看看。師父被纏得沒辦法,
只好裝模作樣地掐指一算,然后大手一揮:“徒兒,帶上法器,隨為師斬妖除魔!
”我默默看了一眼墻角那把晾衣桿,心想這回怕是真要完蛋了。****到了李員外家,
果然陰氣森森。小姐的閨房外貼滿了符紙,丫鬟婆子們嚇得瑟瑟發抖。
師父裝模作樣地舞了幾下晾衣桿,嘴里念念有詞,最后大喝一聲:“妖孽,還不現形!
”結果,房梁上“撲通”掉下來個東西——一只肥碩的大黑貓,嘴里還叼著半只醬肘子。
全場寂靜。師父面不改色,捋著胡子道:“果然!此乃貓妖作祟!”李員外顫聲問:“仙長,
這……這真是妖怪?”“當然!”師父一本正經,“此貓通體漆黑,眼泛綠光,
必是修煉百年的貓妖,專偷人間葷腥!”我忍不住小聲提醒:“師父,
這就是只普通的野貓……”他瞪我一眼,繼續忽悠:“不過幸好遇上貧道,今日便收了它!
”說完,他裝模作樣地掏出一張黃符,往貓腦門上一貼。結果那貓“喵”地一聲,甩甩頭,
符紙掉了,然后叼著醬肘子大搖大擺地走了。全場再次寂靜。
師父干咳一聲:“此妖道行高深,待貧道回去再煉一爐丹……”李員外終于忍無可忍,
怒吼一聲:“給我打!”****回觀路上,我揉著被揍疼的屁股,忍不住問:“師父,
您到底會不會驅邪???”他摸著胡子,高深莫測地一笑:“徒兒,
你以為為師真的只是去蹭飯的?”我一愣:“不然呢?”他壓低聲音:“那李員外家的小姐,
根本不是撞邪,而是被人下了藥。”“?。俊薄澳轻u肘子里,摻了曼陀羅粉,
吃了會讓人產生幻覺?!睅煾覆[起眼睛,“而那只貓……是去偷吃的。
”我震驚:“那您怎么不早說?”“早說?”他嗤笑一聲,“你以為李員外不知道?
他家的廚子,可是他的小舅子?!蔽遥骸啊焙眉一铮瓉聿皇球屝?,是查案?
師父拍拍我的肩,語重心長:“徒兒,江湖險惡,有些事……得裝糊涂。
”我看著他油光锃亮的胡子,突然覺得,這老道好像也沒那么不靠譜。
3 師父又喝斷片了李員外家的事過去沒兩天,師父又惹禍了。這次是因為喝酒。
事情是這樣的——隔壁街新開了家酒肆,掌柜的是個風韻猶存的寡婦,姓柳。
師父不知從哪兒聽說柳掌柜釀的“醉仙釀”是一絕,當晚就揣著僅剩的五個銅板去了。結果,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街坊的罵聲吵醒的?!吧蚶系溃∧憬o我滾出來!
”王嬸的嗓門穿透力極強,我揉著眼睛爬起來,一推門,
差點被眼前的景象嚇暈過去——師父四仰八叉地躺在道觀門口的石階上,
懷里抱著個空酒壇子,道袍半敞,胸口用朱砂歪歪扭扭畫了只王八。更絕的是,
他腦門上還貼了張黃符,上面寫著:“欠酒錢三兩,肉債肉償。
”我:“……”王嬸氣得直哆嗦,手里的搟面杖指著我:“小兔崽子,
你師父昨晚干了什么好事,你知道嗎?”我咽了咽口水,
小心翼翼地問:“他……該不會把柳掌柜的酒窖搬空了吧?”“比這還缺德!
”王嬸咬牙切齒,“他喝醉了,跑到人家酒肆房頂上,非要給月亮看相,
說今晚的月亮印堂發黑,必有血光之災!”我:“……”“結果一腳踩空,
把人家房頂砸了個窟窿!”王嬸越說越氣,“掉下去的時候,
還順手拽斷了人家晾衣服的繩子,現在滿大街都是柳掌柜的……的……”我懂了。
難怪今天街上格外熱鬧。****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師父拖回屋里,剛想給他擦把臉,
這老道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眼神迷離地指著我:“呔!何方妖孽,竟敢冒充我徒兒!
”我:“……師父,您醒醒。”他瞇著眼湊近我,突然大驚失色:“不好!你這面相,
今日必有桃花劫!”我翻了個白眼:“您昨晚還說月亮有血光之災呢?!睅煾敢汇叮?/p>
隨即痛心疾首地搖頭:“月亮不聽勸??!果然應劫了!”我:“……”正說著,
外頭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我探頭一看,
頓時頭皮發麻——柳掌柜帶著兩個膀大腰圓的伙計堵在道觀門口,手里還拎著根搟面杖。
“沈老道!”柳掌柜冷笑,“昨晚的賬,該算算了?!睅煾敢粋€激靈,瞬間清醒了大半,
轉頭就往窗戶跑。結果剛翻出去,就聽“撲通”一聲——得,又掉王嬸新挖的溝里了。
****最終,師父還是被柳掌柜揪著耳朵拎了回來?!百r錢!”柳掌柜一拍桌子,
“房頂修補費二兩,衣裳損失費一兩,精神損失費……算了,看你窮得叮當響,湊個整,
五兩!”師父苦著臉:“柳掌柜,貧道兩袖清風……”“那就肉償?!绷乒窭湫?,
“從今天起,你給我酒肆打雜,什么時候還清債,什么時候走人!
”我忍不住插嘴:“柳掌柜,我師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會忽悠人,您要他干嘛?
”柳掌柜瞥了師父一眼,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他會忽悠人?正好,我酒肆最近鬧鬼,
客人都不敢來,就讓他裝神弄鬼……不,驅邪鎮宅!”師父眼睛一亮:“此話當真?
”“當然。”柳掌柜瞇著眼,“不過,要是讓我發現你偷懶……”“放心!”師父一拍胸脯,
“貧道專業驅邪三十年,童叟無欺!”我看著他胸口那只歪歪扭扭的王八,陷入了沉思。
****當天晚上,師父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了酒肆。我放心不下,偷偷跟了過去。
結果剛到門口,就聽見里面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啊啊啊有鬼??!”“救命!
別過來!”我心頭一緊,趕緊沖進去,卻看見師父舉著個酒壺滿屋子亂竄,
邊跑邊喊:“妖孽!看符!”而他對面的“鬼”,赫然是……一只喝醉了的猴子。
那猴子齜牙咧嘴,手里還抓著半只燒雞,顯然是從廚房偷的。柳掌柜靠在門框上,
似笑非笑:“沈仙長,這就是你說的‘厲鬼’?”師父喘著粗氣,嘴硬道:“此乃山中精怪,
最喜偷酒喝,貧道這是為民除害!”柳掌柜挑眉:“哦?那它頭上的符……”我定睛一看,
猴子腦門上貼著一張皺巴巴的黃符,上面寫著:“偷酒者,胖十斤。”猴子顯然不識字,
還樂呵呵地啃著燒雞。柳掌柜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行了,別演了。
這猴子是隔壁戲班子跑出來的,早就有人來尋了。
”師父老臉一紅:“那……那債……”“債免了?!绷乒駭[擺手,“就當看了場猴戲。
”師父大喜,剛要道謝,柳掌柜又補了一句:“不過,
你昨晚砸壞的房頂……”師父瞬間蔫了。****回觀路上,我忍不住問:“師父,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酒肆里沒鬼?”師父摸著胡子,高深莫測地一笑:“徒兒,
你以為為師真的只是去喝酒的?”我一愣:“不然呢?”他壓低聲音:“那柳掌柜的酒肆,
開的位置不對?!薄鞍。俊薄澳抢镌臼橇x莊,二十年前一場大火,燒死了不少人。
”師父瞇起眼睛,“而柳掌柜……是當年唯一活下來的。
”我震驚:“那鬧鬼……”“不是鬼?!睅煾笓u頭,“是有人不想讓她在那兒開店。
”我:“……”好家伙,原來師父是去查案的?師父拍拍我的肩,語重心長:“徒兒,
江湖險惡,有些事……得裝醉。”我看著他一瘸一拐的背影,突然覺得,
這老道好像每次掉線,都掉得挺是時候。4 師父又算錯卦了柳掌柜免了師父的酒債,
但房頂的錢還得賠。于是第二天一早,師父揣著祖傳的羅盤出門了,
美其名曰"去給城南趙員外看風水,掙點修補錢"。我蹲在道觀門口啃著硬饅頭,
看著師父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那羅盤我見過,上次被他拿來當鍋墊,
指針早就銹得轉不動了。果然,還沒到晌午,趙員外家的管家就怒氣沖沖地找上門來。
"小道士!你師父呢?!"管家一張臉漲得通紅,手里攥著張皺巴巴的黃符。
我縮了縮脖子:"師父他......云游去了?""云游?"管家冷笑一聲,
把黃符拍在香案上,"看看你們干的好事!"我湊近一瞧,符紙上歪歪扭扭畫著個王八,
旁邊還題了首詩:"趙家祖墳風水差,不如改行賣地瓜。"我:"......"這字跡,
絕對是師父喝多了寫的。****原來師父去趙員外家看祖墳,
結果一到地方就說人家風水犯沖,非要讓人遷墳。趙員外半信半疑,請他畫道符鎮宅。
誰知師父趁著酒勁,不僅畫了個王八,
還攛掇趙家小少爺在祖宗牌位上貼了個"地瓜大促銷"的條子。
"我們老爺氣得當場暈過去了!"管家咬牙切齒,"你師父倒好,
趁亂順走了供桌上兩只燒雞!"我正想著怎么搪塞過去,后院突然傳來"撲通"一聲響。
我和管家沖過去一看,師父正撅著屁股在井里撈東西。"師父!"我趕緊喊他,
"趙家來人了!"師父頭也不回:"別吵,為師正在取鎮宅之寶......哎喲!
"話音未落,他腳下一滑,整個人栽進了井里。
管家嚇得臉都白了:"這這這......"我嘆了口氣,熟練地拿起井邊的水桶:"沒事,
這口井淺,淹不死人。"果然,不一會兒師父就抓著繩子爬了上來,
懷里還抱著個沾滿淤泥的包袱。管家剛要發作,
師父突然神秘兮兮地打開包袱——里面竟是一塊刻著趙家先祖名諱的玉佩!
"這......"管家愣住了,"這是我們老太爺隨葬的玉佩?。?/p>
"師父抹了把臉上的泥水,正氣凜然道:"貧道早就算到,有人動了趙家祖墳!
這玉佩就是證據!"我小聲嘀咕:"師父,
您該不會是自己挖出來的吧......""胡說!"師父瞪我一眼,
"這是井龍王托夢告訴為師的!"管家將信將疑,但還是帶著玉佩回去復命了。等人走遠,
師父突然癱坐在地上,從袖子里摸出半只燒雞啃了起來。"師父,"我蹲在他旁邊,
"您到底搞什么鬼?"師父啃著雞腿,含混不清地說:"趙家祖墳確實被人動過,
但不是風水問題......""那是?""盜墓。"師父瞇起眼睛,
"那玉佩上的泥是新的,說明最近才被人挖出來。
"我恍然大悟:"所以您故意鬧這一出......""不打草驚蛇,怎么引蛇出洞?
"師父得意地捋著胡子,結果捋下來一把泥。****當天夜里,
我和師父蹲在趙家祖墳附近的草叢里喂蚊子。"師父,咱們到底等什么?
"我拍死第七只蚊子,忍不住問。"噓——"師父突然按住我的頭,"來了。"月光下,
幾個黑影鬼鬼祟祟地摸到墳前,手里還拿著鐵鍬。就在他們要動手時,
四周突然亮起火把——原來是趙員外帶著家丁埋伏多時!盜墓賊嚇得四散奔逃,
其中一個慌不擇路,直奔我們藏身的地方而來。師父"哎呀"一聲被撞倒在地,
那賊人剛要跑,卻被師父一把抱住大腿。"道友請留步!"師父死死拽著人家褲腰帶,
"貧道看你印堂發黑......""滾開!"賊人抬腳就踹。說時遲那時快,
師父一個懶驢打滾躲開,順手扯下了對方的蒙面巾——月光下,
赫然是白天來道觀興師問罪的管家!趙員外氣得渾身發抖:"好??!監守自盜!
"管家面如死灰,突然指著師父大喊:"是他指使我的!他說墳里有寶貝!
"師父正往袖子里藏從管家腰間順來的錢袋,聞言一愣:"貧道冤枉??!"場面一片混亂時,
我忽然發現師父的褲腿里掉出個小本子。翻開一看,竟然是趙家祖墳的構造圖,
上面還標注了幾個盜洞位置。"師父......"我幽幽地說,
"這該不會是您提前踩點的筆記吧?"師父一把搶過本子塞回懷里,義正言辭:"胡說!
這是......這是井龍王給的地圖!"****事情水落石出,趙家千恩萬謝,
不僅免了師父胡鬧的罪過,還給了十兩銀子酬謝?;赜^路上,我忍不住問:"師父,
您早知道是管家干的?"師父掂著錢袋,笑瞇瞇地說:"那管家鞋底沾著墳頭土,
腰間卻掛著上好的玉佩,不是賊是什么?""那您直接告訴趙員外不就得了?
干嘛非要......""直接說?"師父嗤笑一聲,"趙員外最信任這個管家,
沒有真憑實據,他會信我們這兩個窮道士?"我恍然大悟:"所以您故意激怒管家,
逼他今晚行動?"師父高深莫測地點點頭,突然腳下一絆——"噗通"又掉溝里了。
我站在溝邊,看著他在泥水里撲騰,突然覺得:這老道每次掉線,掉的都是關鍵幀啊!
5 師父又收錯徒了趙家的銀子還沒焐熱,師父就全拿去還了酒債。
我蹲在道觀門口啃著冷饅頭,看著師父美滋滋地數著剩下的銅板,忍不住嘆氣:"師父,
咱們下個月的米錢......""慌什么?"師父把銅板串成串掛在腰間,叮當作響,
更新時間:2025-05-05 11:37: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