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選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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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三周年,我為了慶祝,叫了旅游跟拍,沒想到跟拍長得和男友死去的白月光一模一樣。

(1) 重逢的幽靈我輕輕合上行李箱,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

周景川最喜歡的那件深藍色亞麻襯衫就放在最上面,一下飛機就能拿出來穿。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地板上畫出一道金色的線。三周年紀念旅行,

我準備了整整三個月。"三周年快樂。"我對著還在熟睡的周景川小聲說道,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半年前他隨口提過想去的海濱城市,我默默記在心里,

對比了十幾家酒店才選定這家海景房。就連跟拍服務,也是我熬夜翻遍了各種評價,

最后選定了據說最會捕捉情侶間自然互動的攝影師。"暖暖,幾點了?"周景川翻了個身,

睡眼惺忪地問我。"七點半,我們還有兩個小時去機場。"我坐到床邊,

忍不住伸手撥弄他額前的碎發,"我煮了你喜歡的皮蛋瘦肉粥。"他一把將我拉進懷里,

熟悉的溫暖瞬間包圍了我。"三周年快樂。不過下次別起這么早,旅行就該放松。

"我把臉埋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我想讓你一下飛機就能開始享受假期嘛。

"三個小時后,飛機準時降落在海濱城市。周景川果然一眼就看到了那件藍色襯衫,

驚喜地捏了捏我的臉:"你還記得。""你喜歡的我都記得。"我笑著回應,

心里像灌了蜜一樣甜。酒店就在海邊,放下行李后,我們沿著沙灘散步。我看了看表,

距離約定的拍攝時間還有半小時。"景川,其實我還有個驚喜給你。"我停下腳步,

不自覺地咬了咬下唇,"我預約了下午的跟拍服務,是這里很有名的攝影師,

評價都說特別會拍情侶......"他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跟拍?

我給你拍的不好嗎?非得花錢找人拍?"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不是啦,"我趕緊解釋,

"就是想專業一點,留個紀念......而且我都付過定金了。"他嘆了口氣,

語氣軟了下來:"好吧,既然你都安排好了。不過我覺得我拍的你最好看。"我松了口氣,

挽住他的手臂:"那當然,你鏡頭里的我永遠最美。"我們按照約定時間來到沙灘邊的椰林。

遠遠地,我看到一個穿著白色亞麻襯衫、牛仔短褲的纖瘦身影正背對著我們調試相機。

"您好,我們是預約兩點拍攝的......"我上前打招呼。那人轉過身來,

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約莫二十七八歲,一頭利落的短發,

五官精致得像是精心雕刻過,左眼角有一顆小小的淚痣。"你們好,我是今天的攝影師林楠。

"她微笑著伸出手。我正要回應,卻感到身旁的周景川猛地僵住了。我疑惑地轉頭,

只見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微微顫抖。"楠楠......"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卻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林楠困惑地眨了眨眼:"您認識我?""你不記得我了?

我是周景川?。?周景川上前一步,聲音突然提高,引來周圍幾個游客的側目。

林楠后退了半步,眉頭微蹙:"抱歉,我們見過嗎?"我的心臟突然漏跳了一拍。

周景川從未在我面前如此失態過——他向來是從容不迫的,此刻卻像是見到了鬼魂一般。

"景川?"我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怎么了?"他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目光卻仍死死盯著林楠:"對不起,我認錯人了。你太像......一個故人。

"林楠禮貌地笑了笑:"沒關系,常有的事。那我們現在開始拍攝?"整個拍攝過程,

周景川都心不在焉。他機械地按照林楠的指示擺著姿勢,眼睛卻始終追隨著她的身影。

我努力維持著笑容,心里卻像壓了塊石頭般沉重。"好了,今天就到這里吧。"兩小時后,

林楠收起相機,"照片我會在三天內修好發到您預留的郵箱。""謝謝。"我勉強笑著回應,

而周景川仍盯著林楠不放。回酒店的路上,周景川異常沉默。直到電梯里,

我終于忍不住問道:"景川,那個攝影師......""她長得像我大學時的女朋友。

"他打斷我,聲音干澀,"但她在五年前就......去世了。車禍。

"我倒吸一口冷氣:"天啊,太可怕了。所以你是......""我以為見到了鬼魂。

"他苦笑了一下,"但顯然只是長得像而已。別擔心,暖暖。"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這個以往總能讓我安心的動作今天卻顯得格外敷衍。回到房間,周景川說想一個人靜靜,

去了陽臺抽煙。我坐在床邊,望著他孤獨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陣酸楚。

我知道周景川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他曾簡單提過,那個女孩叫林楠,因病去世了。

而今天,一個同名同姓、長相相似的女孩突然出現,難怪他會如此震驚。我拿起手機,

給閨蜜發了條消息:"我可能做錯了一件事......"窗外,

夕陽將周景川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而他手中的煙,已經燃到了盡頭卻渾然不覺。

(2) 記憶的裂痕第二天一早,陽光刺眼地照進房間時,我發現周景川已經不在床上了。

浴室里傳來水聲,我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機看到閨蜜小雨凌晨三點回復的消息:"什么情況?

你做什么了?"我正猶豫怎么回復,浴室門開了。周景川擦著頭發走出來,看到我醒了,

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早。""早。"我放下手機,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睡得好嗎?""還行。"他把毛巾掛在脖子上,走到窗前拉開窗簾,"今天天氣不錯,

適合拍照。"我仔細觀察他的側臉,試圖找出昨晚那個失魂落魄的周景川是否還在。

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青色,顯然沒睡好,但表情已經恢復了平常的鎮定。

"那個攝影師......"我試探性地開口。"我們今天能換個攝影師嗎?"他突然轉身,

語氣急促,"我是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的心沉了下去。"定金已經付了,

而且臨時換人可能......""算了,就她吧。"他打斷我,

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我只是覺得有點別扭,

畢竟她長得那么像......不過沒關系,我能處理好。"他走過來親了親我的額頭,

這個以往讓我心安的舉動今天卻讓我想哭。我知道他是在為昨天的事道歉,但不知道為什么,

我總覺得他道歉的對象不是我。上午十點,我們在酒店大堂等林楠。周景川不停地看表,

手指在膝蓋上敲打著一個不規則的節奏。"她遲到了。"他皺眉道。

我看了看手機:"還有五分鐘才到約定時間。"就在這時,林楠推門而入。

她今天換了一身打扮,黑色吊帶配牛仔短褲,頭發扎成高馬尾,看起來比昨天更加活力四射。

"抱歉,路上有點堵。"她微笑著向我們走來,相機包斜挎在肩上。周景川猛地站起來,

動作之大差點撞翻旁邊的茶幾。"沒關系,我們也剛到。"他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

我默默跟在他身后,感覺胃里像是塞了一塊冰。拍攝地點選在了海邊的一片礁石區。

林楠專業地指導我們擺姿勢:"先生可以摟著女士的腰,對,

再靠近一點......女士把頭靠在先生肩膀上,

很好......"周景川的手搭在我腰間,卻僵硬得像塊木頭。我靠在他肩上,

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須后水味道——他今早特意用了那瓶平時舍不得用的昂貴品牌。

"你們看起來很般配。"林楠按下快門,隨口說道。周景川突然開口:"你知道嗎?

我大學時也玩過攝影。"我驚訝地抬頭看他。在一起三年,我從不知道他有過這個愛好。

"真的嗎?"林楠調整著鏡頭,沒有抬頭,"那后來怎么不繼續了?

""因為......"周景川的聲音突然變得柔軟,"因為那個讓我愛上攝影的人不在了。

"我的心猛地一縮。林楠終于抬起頭,禮貌性地笑了笑:"那很遺憾。""她和你很像。

"周景川繼續說,眼睛直視著林楠,"不只是長相,連說話的方式都很像。

她也總是把相機背在右肩,因為左肩容易滑落。"林楠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波動:"是嗎?

那真是......奇妙的巧合。"我站在一旁,感覺自己是透明的。

周景川從未用這種語氣和我談論過任何事情——那種混合著懷念、痛苦和溫柔的復雜語氣。

"我們換個姿勢吧。"我突兀地提議,聲音比自己想象的要尖銳。拍攝繼續進行,

但氣氛已經變了。周景川的目光不再看我,而是追隨著林楠的身影。

當林楠要求他低頭假裝親吻我的額頭時,他的唇在離我皮膚幾厘米的地方停住,

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那不是愛人的溫熱,而是一種心不在焉的敷衍。"完美!

"林楠看著相機屏幕贊嘆,"這張光線特別好。"周景川立刻直起身子走向她:"我看看。

"我站在原地,額頭還殘留著他呼吸帶來的微涼觸感。他們倆頭挨著頭看相機的樣子,

像是一對默契十足的情侶,而我像個局外人。中午休息時,周景川主動提出去買飲料。

他離開后,林楠一邊檢查照片一邊問我:"你們在一起多久了?""三年。"我回答,

然后忍不住問,"你真的不認識他嗎?"她抬起頭,眼神坦率:"完全不認識。

不過......"她猶豫了一下,"我五年前出過一場車禍,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醫生說這種情況很少見,但確實會發生。"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車禍?什么時候的事?

""2018年4月。"她回答,"我在醫院躺了三個月。之前的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2018年4月——周景川說過,他的前女友就是在那年春天去世的。

我的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你......有沒有可能曾經認識他?

"林楠笑了:"除非他是我國外留學時的同學,但那段時間我一直在澳洲。而且,

"她壓低聲音,"說實話,你男朋友今天看我的眼神讓我有點不舒服。"就在這時,

周景川回來了,手里拿著三杯飲料。他遞給林楠一杯冰美式——沒加糖沒加奶,

正是他平時喝的那種。"謝謝。"林楠接過咖啡,表情有些驚訝,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喝美式?"周景川的手僵在半空:"猜的,攝影師不都喝美式嗎?

"但我知道不是這樣的。他昨晚肯定翻遍了林楠的社交媒體,就像他追我時做過的那樣。

只不過這次,他的用心不是為了我。下午的拍攝更加煎熬。周景川像是變了一個人,

話多得反常。他不斷找話題和林楠聊天,從攝影技巧聊到旅行經歷,

甚至提到了幾家隱藏在巷子里的老相機店——那些我從不知道他去過的地方。

"你真的很懂行。"林楠評價道,語氣中帶著真實的驚訝。"我以前有個朋友是攝影師。

"周景川回答,眼睛亮得嚇人,"她教了我很多。"每當這種時候,我就安靜地站在一旁,

假裝對遠處的海浪很感興趣。我知道我應該生氣,應該質問,

但某種莫名的恐懼讓我選擇了沉默——我害怕一旦捅破這層窗戶紙,

就會失去這三年來的所有美好。拍攝結束時已是黃昏。林楠收拾器材準備離開,

周景川突然說:"我送你回去吧。""不用了,我騎摩托車來的。"林楠婉拒。

"那......"周景川猶豫了一下,"能留個聯系方式嗎?如果照片有什么問題好找你。

"我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林楠看了我一眼,我機械地點點頭——多么可笑,

我竟然在幫自己的男朋友要另一個女人的電話。"好吧。

"林楠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周景川,"這是我的工作號,有問題隨時聯系。

"周景川接過名片,像得到了什么珍寶一樣小心地放進錢包里。我別過臉,

假裝沒看到他眼中閃爍的光芒?;鼐频甑穆飞希芫按ó惓3聊?。晚餐時他喝了不少酒,

回到房間后倒頭就睡。我站在陽臺上,撥通了小雨的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她含糊的聲音,顯然是被我吵醒了。"小雨,我好像犯了個大錯。

"我的聲音顫抖得厲害,"我覺得周景川還愛著他前女友。""什么?

他不是說那女孩死了嗎?"小雨一下子清醒了。"是,

但是......"我把這兩天的經歷告訴了她,說到周景川看林楠的眼神時,

我的聲音哽咽了,"他從來沒有那樣看過我。""暖暖,聽我說,"小雨的聲音變得嚴肅,

"你需要和他談談。也許只是巧合,也許他真的只是被嚇到了。但你必須弄清楚。

""如果他說是呢?"我低聲問,眼淚無聲地滑落,"如果他真的還愛著她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那你就要決定,是繼續做一個替代品,還是勇敢地離開。

"掛斷電話后,我在陽臺上站了很久。夜風吹干了我的眼淚,卻吹不散心中的陰霾。

回到房間,周景川睡得正熟,嘴角甚至帶著一絲微笑——這是這兩天來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我輕輕拿起他的手機,心跳如雷。密碼是我的生日,這一點他倒是沒變。我點開通訊錄,

最新添加的聯系人赫然是"林楠",

但備注后面有一個小小的星號——這是他給重要聯系人的標記,就像我的號碼后面也有一個。

鬼使神差地,我點開了他的相冊。

最近刪除里有一張照片——是今天中午他假裝去買飲料時偷拍的林楠的背影。

照片上的她正在調試相機,陽光給她鍍上了一層金邊,美得不像真人。我刪掉了那張照片,

然后徹底清空了回收站。這個小小的、幼稚的報復行為讓我感到一絲可悲的快意。

第二天一早,我們收拾行李準備離開。周景川說他要去前臺結賬,讓我在房間等他。

當他遲遲不回來時,我決定下樓找他。酒店大堂空蕩蕩的,周景川不在前臺。

我正想給他打電話,卻聽到安全通道里傳來他壓低的聲音。

"......我知道你需要時間,但我不能就這樣再次錯過你。

"他的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懇切,"楠楠,求你好好想想。我們之間的所有回憶,

你真的全都忘了嗎?"我的雙腿突然失去了力氣,不得不扶住墻壁才沒有跌倒。就在這時,

手機響了——是表姐徐敏打來的。我機械地接起來,聲音空洞得像具行尸走肉:"喂,姐?

""暖暖?你怎么了?"徐敏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出什么事了?

""我......"我看著安全通道的門,周景川的聲音還在斷斷續續地傳來,

"我覺得我的感情出了點問題。""具體說說。

"徐敏的聲音立刻變得專業而冷靜——不愧是金牌律師。我簡單描述了這幾天發生的事,

盡量保持語氣平穩,但說到周景川偷拍林楠的照片時,我的聲音還是哽咽了。"聽著,暖暖,

"徐敏的聲音斬釘截鐵,"你現在立刻收拾行李,自己打車去機場。

我馬上給你訂回程的機票。""但是......""沒有但是。"徐敏打斷我,

"這個男人不值得你流淚。不過在你做決定前,我需要確認一些事情。

把那個林楠的全名和大概信息發給我,我來查查她的背景。"掛斷電話后,我站在走廊上,

感覺整個人被撕成了兩半——一半想沖進安全通道質問周景川,另一半卻只想逃離這個地方,

假裝什么都沒發生過。最終,我選擇了后者。我悄悄回到房間,拖著行李獨自離開了酒店。

在去機場的出租車上,我給周景川發了條消息:"公司有急事,我先回去了。

你自己玩得開心。"發完這條消息,我關掉了手機。窗外,湛藍的海水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像極了我們剛到那天周景川眼中的光彩——可惜那光芒從來不是為我而亮。

(3) 真相的陰影回到家的第三天,我站在廚房里,盯著鍋里翻滾的番茄牛腩。

這是周景川最喜歡的一道菜,我特意提前下班回來準備,

想著也許一頓家常飯能讓我們回到從前。手機震動起來,

是徐敏發來的消息:"查到一些東西,晚上八點視頻聊。"我回復了一個"好"字,

心里卻七上八下。這兩天表姐一直沒聯系我,以她的效率,肯定是發現了什么。

門鎖轉動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周景川回來了,他看起來疲憊不堪,

眼下掛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我做了你愛吃的。"我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輕松,

把菜盛到盤子里。"嗯。"他放下公文包,甚至沒往餐桌看一眼,徑直走向沙發,

掏出手機開始打字。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捏緊了鍋鏟。"景川,吃飯了。""你先吃,

我有點事。"他頭也不抬,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移動,嘴角微微上揚。

這種表情我太熟悉了——是他在收到好消息時特有的微笑。以前這個笑容是給我的,

現在卻是因為手機那頭的人。我把菜放進微波爐保溫,坐在餐桌前獨自吃起來。

牛肉燉得很爛,番茄的酸甜恰到好處,可我卻味同嚼蠟。周景川的笑聲從客廳傳來,

低沉而愉悅,像一把鈍刀慢慢割著我的心。微波爐的提示音響起時,

我才發現自己已經盯著同一塊牛肉看了五分鐘。周景川終于放下手機走過來,

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我不太餓,你先吃吧。"他打開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公司還有點事,

我去書房處理一下。""周景川。"我叫住他,聲音比想象中平靜,"我們談談。

"他轉過身,眉頭微蹙:"談什么?""這次旅行。"我深吸一口氣,"還有林楠。

"他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我們不是已經談過了嗎?她只是長得像我前女友而已。

""那你為什么這兩天一直在看手機?"我站起來,雙手微微發抖,

"你在跟誰聊天這么開心?""工作上的事。"他避開我的目光,語氣生硬,"你不信任我?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甩在我臉上。三年了,我從未懷疑過他,

甚至在他加班到凌晨時也只是擔心他太累。而現在,他卻用"不信任"來質問我。

"我想信任你。"我輕聲說,"但你得給我理由。"周景川嘆了口氣,

放下啤酒罐走過來抱住我:"對不起,暖暖。這幾天公司項目出了問題,我壓力很大。

不是故意冷落你的。"他的懷抱依然溫暖,身上還是那款我熟悉的須后水味道。

我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有那么一瞬間,我想相信他說的一切。

"那今晚早點休息?"我抬頭看他。"恐怕不行。"他松開我,表情愧疚,

"我得把方案趕出來,可能要通宵。你先睡,別等我了。"說完,

他拿起啤酒和公文包進了書房,關門的動作輕柔卻堅決。我站在原地,看著那扇緊閉的門,

突然覺得我們之間隔著的遠不止這幾步的距離。收拾完餐桌,我泡了杯茶坐在陽臺上。

手機亮起,是公司群里的消息——明天新項目啟動會,我被分在了程宇負責的小組。

程宇是公司新挖來的創意總監,三十出頭就已經在業內小有名氣。上個月的提案會上,

他對我提出的設計思路公開表示贊賞。我回復了收到,正準備關掉對話框,

一條私聊突然跳出來:"蘇暖,明天項目會前能提前半小時到嗎?

我想跟你討論一下初步分工。——程宇"我猶豫了一下,回復道:"好的,沒問題。

"放下手機,我望向書房的方向。門縫下透出的燈光顯示周景川還在工作,或者說,

他還在做他想做的事。我拿起茶杯,發現茶已經涼了。第二天一早,我輕手輕腳地起床。

周景川在書房的小沙發上睡著了,手機還握在手里。我小心翼翼地想給他蓋條毯子,

卻不小心碰到了手機屏幕。屏幕亮起,是一條未讀消息的預覽:"昨晚聊得很開心,

記憶好像..."我猛地縮回手,像是被燙傷了。

那條消息的發送者是一個星星符號——和通訊錄里林楠的備注一模一樣。周景川動了動,

我趕緊退出書房,關上門靠在墻上,心跳如擂鼓。他不僅聯系了林楠,還聊到深夜,

而且看起來林楠的記憶正在恢復。我機械地洗漱、換衣服,出門時甚至忘記帶午飯。地鐵上,

我盯著窗外飛馳而過的廣告牌,眼前卻不斷閃現那條未讀消息。

"記憶好像..."后面是什么?恢復了?回來了?公司大樓前,程宇已經等在咖啡廳。

"早。"他站起來向我招手,身上淺藍色的襯衫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清爽,"給你買了杯拿鐵,

不知道合不合口味。""謝謝,正好需要。"我勉強笑了笑,接過咖啡。

溫熱透過杯壁傳到指尖,讓我意識到自己的手有多冷。程宇翻開筆記本,開始講解項目構想。

我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但他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蘇暖?你還好嗎?

"他突然停下,關切地看著我,"臉色很差。""抱歉,可能有點低血糖。"我撒了個謊,

喝了一大口咖啡,"能再說一遍最后那部分嗎?"會議進行得出奇地順利。

程宇對我的幾個提案大加贊賞,甚至當著全組人的面說"蘇暖的設計總是能抓住產品靈魂"。

散會后,幾個同事好奇地問我是不是以前和程宇合作過。"沒有啊。"我收拾著資料,

"可能是風格比較對他的胃口吧。""我看不止是風格。"同事小李擠擠眼睛,

"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單純欣賞工作能力。"我搖搖頭,沒有接話。感情這種事,

現在對我來說太復雜了。下班時,程宇叫住我:"下周的客戶見面會,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嗎?

我覺得你是最能理解這個項目核心的人。""我?"我驚訝地看著他,

"通常不是總監或經理去嗎?""我認為最合適的人去。"他微笑著說,眼神真誠,

"不勉強,你考慮一下。"走出公司大樓,我深吸一口氣。天空飄著細雨,我沒帶傘,

正準備沖進雨里,一把黑傘撐在了我頭頂。"看來我們又加班到最晚了。

"程宇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旁,"我送你到地鐵站?

"雨點敲打在傘面上的聲音突然變得很響。我想拒絕,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我們并肩走著,他刻意放慢腳步配合我的節奏,傘也明顯偏向我這邊。"你最近有心事。

"走到地鐵口時,他突然說,"雖然工作表現依然出色,但眼神不一樣了。"我愣住了,

沒想到他觀察得這么仔細。"很明顯嗎?""只有注意你的人才會發現。"他收起傘,

雨水順著傘骨滑落,"如果需要聊聊,我隨時有空。"我看著他被雨水打濕的肩膀,

突然鼻子一酸。一個幾乎陌生的人都能看出我的不對勁,

而與我同居三年的男友卻對我的痛苦視而不見。"謝謝。"我低聲說,轉身走進地鐵站。

回到家,周景川罕見地已經在廚房忙碌了。餐桌上擺著我喜歡的花,紅酒也醒好了。"驚喜!

"他走過來接過我的包,"我請了半天假,做了你愛吃的。"我站在門口,

恍惚間以為回到了一個月前。那時候他還記得我喜歡的每一道菜,

會為我的每一個小成就開心。"怎么了?"他伸手想摸我的臉,我下意識地躲開了。

空氣瞬間凝固。周景川的手僵在半空,表情變得復雜。"我們談談吧。"他最終說。

晚餐在詭異的沉默中進行。周景川不斷給我夾菜,倒酒,說些公司里的趣事,

好像這樣就能掩蓋房間里的大象。"我看到林楠給你發消息了。"我終于打破假象,

直視他的眼睛,"昨晚。"他的筷子停在半空,然后慢慢放下。"我可以解釋。""我在聽。

""我聯系她只是想確認她是不是真的楠楠。"他深吸一口氣,"你知道,

楠楠已經...去世了。突然出現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還同名,這太詭異了。

""然后呢?"我的聲音出奇地平靜,"確認了嗎?""沒有。"他搖頭,但眼神閃爍,

"她確實失憶了,但對不上細節。應該只是巧合。""那你為什么還和她聊天到深夜?

"我握緊餐巾,"聊什么這么開心?"周景川的臉色變了:"你翻我手機?

""不小心看到的。"我苦笑,"所以,你承認了?""暖暖,聽我說。

"他伸手想握住我的手,我躲開了,"我只是一時糊涂。看到那張臉,那些回憶全回來了。

但我很清楚她不是楠楠,你才是我的現在和未來。""是嗎?"我看著他,

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很陌生,"那為什么這兩天你對我避而不見,卻和她聊得那么開心?

""我..."他語塞了,這正是周景川最討厭的感覺——失去控制。

"我想我們需要一些空間。"我站起來,聲音顫抖但堅定,"也許你該去朋友家住幾天,

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暖暖,別這樣。"他跟著站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恐慌,

"我保證不再聯系她了,好嗎?""太晚了,景川。"我搖頭,

"你已經用行動告訴我答案了。"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屏幕亮起,

那個星星符號的備注再次出現。周景川看都沒看就按掉了電話,但傷害已經造成。

"我去趙明遠那兒住幾天。"他最終說,聲音低沉,"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他收拾了幾件衣服離開后,我坐在陽臺上,看著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手機震動起來,

是徐敏的視頻通話請求。我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暖暖,

你絕對想不到我發現了什么。"表姐的臉出現在屏幕上,背景是她堆滿文件的辦公室,

"關于你男朋友的'死去的前女友'。"(4) 幻滅的真相"林楠根本沒死。

"徐敏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來,清晰而冷酷,"她五年前確實出了車禍,但只是輕傷。

醫療記錄顯示她三天后就出院了。"我握緊手機,屏幕上的徐敏推了推眼鏡,

繼續道:"更有趣的是,出院后一周,她飛去了澳大利亞。我查了她的出入境記錄,

這些年她一直在國外,上個月才回國。"窗外的雨聲突然變得很大,

敲打在玻璃上像是無數細小的針。"所以周景川為什么要說她死了?

"我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兩種可能。"徐敏豎起兩根手指,

"要么他被甩了無法接受現實,編造了這個故事自我安慰;要么林楠當年故意消失,

而他選擇用'死亡'來美化這段感情。

"我回想起周景川談起"死去的女友"時那種懷念又痛苦的表情,胃里一陣翻騰。

"他書房抽屜里有個上鎖的盒子,我從來沒問過里面是什么。""找出來。"徐敏干脆地說,

"如果是前者,他是個可憐的懦夫;如果是后者,他們倆都是騙子。"掛斷視頻后,

我站在書房門前,心跳如雷。周景川帶走了鑰匙,但我知道備用鑰匙藏在玄關的花瓶底下。

三年來,我第一次對這個上鎖的盒子產生了好奇。盒子打開后,

里面整齊地放著一疊照片、幾封信和一個U盤。

最上面的照片是年輕的周景川和一個女孩在海邊的合影——那個女孩毫無疑問是林楠,

她穿著白色連衣裙,笑得燦爛。照片背面寫著"永遠在一起,2017.6"。

我的手開始發抖。這是證據,證明徐敏是對的——林楠沒有死,至少五年前沒有。

我翻看其他照片,全是他們兩人的甜蜜合影,直到最底下那張——周景川獨自站在墓前,

表情哀傷。墓碑上赫然刻著"愛妻林楠之墓",日期是2018年5月。

"這是什么變態行為..."我喃喃自語,感到一陣惡心。他不僅編造了林楠的死亡,

甚至還去掃過一個空墓?U盤里的內容更令人作嘔——全是林楠的社交媒體截圖和照片,

按日期整理得井井有條。最近一個文件夾是上周建立的,里面全是林楠回國后發布的照片,

包括她工作的工作室地址和日常行程。我跌坐在椅子上,感到一陣眩暈。這三年來,

我到底和一個什么樣的人生活在一起?手機突然震動,是周景川的消息:"明天你生日,

我訂了你喜歡的那家意大利餐廳,七點。我們好好談談。"我盯著這條消息,突然笑出聲來。

多么諷刺,在我發現他病態秘密的這天,他卻在計劃一個浪漫的生日晚餐。我沒有回復,

只是把盒子原樣放回,鎖好抽屜。第二天上班時,我整個人處于一種奇怪的平靜狀態。

程宇明顯察覺到了我的異常,午休時攔住了我。"你看起來像是三天沒睡了。

"他遞給我一杯咖啡,"出什么事了嗎?

""發現相處三年的男友是個活在自己幻想中的騙子,算事嗎?"我接過咖啡,

意外于自己的直白。程宇的眼睛微微睜大,然后嘆了口氣:"需要我做什么?""不用。

"我搖頭,"只是...今天是我生日,他約了晚餐,但我已經決定吃完飯就搬出來。

""需要幫忙搬家的話,隨時叫我。"他沒有多問,只是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生日快樂,

雖然時機不太好。"下班前,我收到周景川的短信:"臨時有點事,可能會晚到半小時,

你先去餐廳好嗎?"我盯著這條消息,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他不會來了。

但我還是回復:"好",然后慢吞吞地收拾東西,故意拖到六點半才離開公司。

餐廳是城中有名的意大利館子,燈光柔和,每張桌子上都擺著新鮮的玫瑰。

服務員領我到預定的位置,周景川果然還沒到。"需要先點些什么嗎?"服務員問。

"等另一位到了再說。"我微笑著說。七點半,周景川依然沒出現。

我給他發了條消息:"還來嗎?"沒有回復。八點,餐廳開始熱鬧起來,

周圍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服務員第三次過來詢問時,我點了杯紅酒和一份沙拉。

八點四十五,我的手機終于響了。是周景川,但不是回消息,而是直接打來了電話。"暖暖,

對不起,公司突然有急事。"他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慌亂,"我可能趕不過去了,

你先吃好嗎?賬單我已經預付了。"我握緊手機,看著窗外突然下起的大雨:"什么急事?

""一個項目出了問題,客戶大發雷霆。"他的語速很快,像是在背誦,"我明天補償你,

好嗎?""好。"我掛斷電話,招手叫來服務員結賬。

"但那位先生已經..."服務員困惑地說。"我知道,但我現在要走了。

"我擠出一個微笑,留下沒動過的沙拉和半杯紅酒,起身離開。走出餐廳,雨下得更大了。

我沒帶傘,站在屋檐下猶豫是該叫車還是冒雨去地鐵站。就在這時,

一輛熟悉的黑色SUV從餐廳前駛過,在紅燈前停下。透過雨幕,

我清楚地看到駕駛座上是周景川,而副駕駛坐著林楠。她正笑著說什么,周景川側頭看她,

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專注和溫柔。綠燈亮起,車子開走了,留下我站在雨中,渾身發抖。

這不是巧合,不是誤會,而是一個明目張膽的謊言和背叛。我最終選擇了步行回家,

讓大雨徹底淋濕自己。雨水混合著淚水流進嘴角,咸澀得像是生活的滋味。路上行人匆匆,

沒人注意到這個渾身濕透、失魂落魄的女人。回到家,我機械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上干衣服,

然后開始收拾行李。整個過程異常平靜,就像在執行一個計劃已久的任務。當我打開衣柜時,

突然一陣頭暈目眩,不得不扶住墻壁才沒有跌倒。摸了摸額頭,燙得嚇人。

我大概是淋雨發燒了。我跌跌撞撞地走到藥箱前,卻發現退燒藥已經過期。算了,

反正也沒什么區別。我繼續收拾行李,但動作越來越慢,頭也越來越沉。最終我倒在沙發上,

意識開始模糊。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

我想起周景川看林楠的眼神——那種我曾經以為是我專屬的眼神。不知過了多久,

我被開門聲驚醒。窗外已經全黑了,雨依然在下。周景川走進來,

看到滿地的行李箱和半昏迷的我,明顯愣住了。"暖暖?你怎么了?"他快步走過來,

手貼上我的額頭,"天啊,你在發燒!"我想推開他,但沒有力氣。

他慌亂地找來體溫計和退燒藥,扶我起來喝水。我順從地吞下藥片,不是因為接受他的關心,

而是實在沒有力氣反抗。"你在收拾行李?"他看向地上打開的箱子,聲音突然尖銳,

"你要去哪?""離開。"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我看到你了,在餐廳附近的車里,

和林楠一起。"周景川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暖暖,那是個誤會,

她突然打電話說想起了一些事...""閉嘴。"我閉上眼睛,"我看了你抽屜里的盒子。

林楠根本沒死,對嗎?"房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良久,周景川終于開口,

聲音低沉:"你翻了我的東西?""回答我!"我猛地坐起來,

盡管這個動作讓我的頭一陣劇痛,"她根本沒死在那場車禍里,對不對?""對!

"他突然爆發了,"她沒有死,她只是離開了我!一聲不響地去了國外,連句分手都不肯說!

我找了半年才知道她去了澳洲!"我看著他扭曲的臉,突然感到一陣可悲。

"所以你編造了她的死亡,還去掃一個空墓?你知道這有多病態嗎?""你不懂!

"他抓著自己的頭發,"我需要一個結束,一個交代!死亡是最徹底的結束!

""那我們的三年算什么?"我的聲音顫抖著,"一個替代品?一個填充你幻想世界的道具?

"周景川沉默了,這個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刺骨。"我需要休息。"我重新躺下,背對著他,

"明天一早我就走。""暖暖..."他的手搭上我的肩膀,被我躲開了。"別碰我。

"我拉過毯子蓋住自己,"去找你的林楠吧,既然她回來了。"周景川站在那里很久,

最終嘆了口氣離開臥室。我聽到他在客廳踱步的聲音,

然后是陽臺門開關的聲音——他又去抽煙了。高燒讓我時睡時醒,

每次醒來都能聽到周景川在不同房間走動的聲音。凌晨三點左右,我徹底醒了,

發現公寓安靜得出奇。摸索著打開燈,周景川不在客廳,不在書房,也不在陽臺。他走了。

在我發著高燒的深夜,他離開了我們的家。這個認知讓我徹底清醒。我拿起手機,

看到一條兩小時前發來的消息:"林楠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我必須去確認。

明天我們好好談談。"我笑了,笑聲在空蕩的公寓里顯得格外刺耳。

這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我高燒不退的夜晚,他選擇了去找另一個女人。

天亮時,我的燒退了一些。我繼續收拾行李,這次效率高多了。周景川依然沒有回來,

也沒有任何消息。中午時分,我叫了輛搬家車,把屬于我的東西全部搬了出去。臨走前,

我最后環顧這個住了三年的公寓。墻上還掛著我們一起挑的畫,廚房里還有我收集的馬克杯,

浴室里我的護膚品依然擺在原位——但我已經不屬于這里了。我把鑰匙放在餐桌上,

給周景川發了最后一條消息:"我搬出去了。不必聯系。"然后我關上門,

頭也不回地走向新生活。三天后,當我在新公寓整理東西時,門鈴響了。透過貓眼,

我看到周景川站在門外,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手里拿著一束已經有些蔫了的玫瑰。

我沒有開門。(5) 重生的光芒新公寓比原來的小了一半,但采光很好。每天早上,

陽光會準時穿過白色紗簾灑在床上,這是我三年來第一次獨自醒來,卻意外地感到平靜。

我把最后一件衣服掛進衣柜,退后兩步欣賞自己的成果。搬家已經一周了,

這個小空間終于開始有家的感覺。墻上掛著我喜歡的風景照,茶幾上擺著上周買的向日葵,

廚房里只有一個人的餐具——簡單,但完全是我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程宇的消息:"今天下午的客戶會議,你準備好了嗎?"我看了看時間,已經上午十點了。

這一周我幾乎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程宇負責的新項目成了我逃避思考的最佳去處。

"準備好了,PPT已經發到共享文件夾。"我回復道,然后迅速沖進浴室洗漱。

鏡中的女人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但眼神比上周清亮多了。我拍了拍臉頰,

給自己一個鼓勵的微笑。生活還得繼續,而且是以我自己的方式。公司里,

同事們對我的突然搬家議論紛紛,但沒人敢直接問我。

只有小李午飯時試探性地問:"你和周景川...?""分手了。"我平靜地說,

叉起一塊沙拉,"不合適。"小李瞪大眼睛:"三年還不合適?""時間不能衡量一切。

"我笑了笑,轉移話題,"下午的提案你有什么建議嗎?"下午的會議出乎意料地順利。

我的設計方案獲得了客戶的高度贊賞,甚至連一向苛刻的市場總監都頻頻點頭。

"蘇小姐的設計非常貼合我們品牌理念。"客戶握著我的手說,"期待后續合作。

"會議結束后,程宇把我叫到辦公室:"干得漂亮。"他遞給我一杯咖啡,

"我早說過你是團隊里最有才華的設計師。""謝謝。"我接過咖啡,突然鼻子一酸。

過去三年,周景川從未這樣肯定過我的工作。他總是說"不錯",

然后迅速轉移話題到他自己的事業上。"對了,"程宇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傳單,

"下個月有個行業設計大賽,我覺得你應該參加。"我接過傳單,是全國性的設計賽事,

獲獎者將有機會與國際品牌合作。"我?這種級別的大賽......""就是你。

"程宇直視我的眼睛,"你的才華值得更大的舞臺。"那一刻,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欣賞——不是周景川那種敷衍的"不錯",

而是看到并相信對方自己都未察覺的潛力。下班路上,

我鬼使神差地路過了以前常和周景川一起去的咖啡館。透過櫥窗,

我看到他獨自坐在我們曾經的"專屬位置"上,面前攤著筆記本電腦,卻盯著手機發呆。

我加快腳步走過,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一周沒見,他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下巴上冒出了胡茬,頭發也沒像往常那樣精心打理。手機突然震動,我嚇了一跳。

是周景川發來的消息:"我看到你走過窗外。我們能談談嗎?"我站在原地,

手指懸在屏幕上方。最終我回復:"沒什么好談的。"然后關掉了手機?;氐郊遥?/p>

我泡了杯茶,打開電腦開始研究設計大賽的要求。程宇說得對,我需要一個更大的舞臺,

一個完全屬于我自己的成就。門鈴突然響起,我警惕地從貓眼往外看——周景川站在門外,

手里拿著一袋東西。"暖暖,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他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

"我只是...給你帶了些東西。你落下的幾本書和那件你最喜歡的毛衣。我放在門口了。

"我屏住呼吸,直到聽見電梯到達的聲音才打開門。

袋子里確實是我常看的幾本設計雜志和那件米色開衫,

但還有一樣我沒預料到的東西——我們去年在游樂園拍的合影,裝在了一個精致的相框里。

照片上我們笑得那么開心,他摟著我的肩膀,我手里拿著棉花糖,

陽光在我們身后灑下一片金色。那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我把相框倒扣著塞進了抽屜最底層,然后繼續我的工作。那晚,我夢見了海,

一片無邊無際的藍色海洋,而我獨自站在岸邊,感受著前所未有的自由。第二天是周六,

我睡到自然醒,給自己做了頓豐盛的早午餐。正當我享受著難得的悠閑時光時,

手機突然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喂?"我謹慎地接起。"是蘇暖嗎?"一個女聲問道,

音色清冷,"我是林楠。"我的手指瞬間收緊,幾乎要把手機捏碎。"有什么事?

""我想和你談談,關于周景川。"她頓了頓,"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認為我們有什么可談的。"我盡量保持聲音平穩。"我恢復記憶了。"她突然說,

"全部記憶。包括我為什么離開他。"這句話像一把錘子砸在我胸口。我該掛斷電話,

該徹底遠離這場鬧劇,但某種病態的好奇心讓我問道:"你想說什么?""下午三點,

城西的藍山咖啡館。"她說,"我會告訴你周景川沒勇氣告訴你的真相。"掛斷電話后,

我坐在沙發上,腦子一片混亂。我該去嗎?這還有什么意義?但內心深處,

我需要知道這三年我到底活在怎樣的謊言里。藍山咖啡館很安靜,

角落里零星坐著幾對低聲交談的情侶。

我一眼就認出了林楠——她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頭發隨意地扎成馬尾,沒怎么化妝,

卻依然美得奪目。"謝謝你來。"她示意我坐下,面前的兩杯咖啡已經涼了,

"我不知道該從哪說起。""就從你為什么五年前離開開始吧。"我直接了當,

"還有為什么周景川告訴我你死了。"林楠苦笑了一下,轉動著咖啡杯:"因為我厭倦了。

厭倦了他那種占有欲,那種要把我整個人生都規劃好的控制欲。"她抬頭看我,

"他是不是從來沒在你面前發過脾氣?"我愣住了。確實,周景川在我面前永遠溫文爾雅,

連大聲說話都很少。"那是因為他把所有陰暗面都留給了我。"林楠的聲音低沉下來,

"起初是甜蜜的,后來逐漸變成控制——我該穿什么,該交什么朋友,甚至該選擇什么工作。

當我提出分手時,他威脅要自殺。"我的后背竄上一陣寒意。這是我所不認識的周景川。

"那次車禍后,我決定徹底消失。"林楠繼續說,"我換了所有聯系方式,去了澳洲。

直到上個月才回來。""那他為什么......""為什么說我死了?"林楠扯了扯嘴角,

"因為對周景川來說,承認被甩比接受死亡更痛苦。死亡是浪漫的悲劇,被甩則是恥辱。

"我盯著咖啡杯里自己的倒影,

個上鎖盒子里的照片和墓碑照的意義——他給自己創造了一個完美的、永不背叛的"亡妻",

而不是一個有自主選擇權的前女友。"那你為什么現在回來找他?

"我終于問出最關鍵的問題。林楠的表情變得復雜:"我沒有。那天在沙灘遇到純屬巧合。

我的工作室確實提供跟拍服務。"她停頓了一下,"是他認出我后,一直糾纏我見面。

他說他從未停止愛我。"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捅進我心里。從未停止愛她,那我算什么?

"那你呢?"我艱難地問,"你還愛他嗎?"林楠突然笑了,那笑容近乎殘忍:"愛?

我只是好奇。記憶恢復后,我想看看他變成什么樣了。"她聳聳肩,"結果發現一點沒變,

還是那個活在自己幻想中的男孩。

"她的話讓我想起過去三年里無數被忽視的細節——周景川對我喜好的不屑一顧,

對我工作的漠不關心,對我整個人生的隨意安排。他愛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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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5 11: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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