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裁員風波三十五歲生日這天，齊大志被裁員了。早上出門前，
妻子林美麗還發短信提醒他："別忘了買蛋糕，晚上我訂了餐廳。"齊大志看著手機笑了笑，
把辦公桌上那個小小的生日蛋糕擺件擦了擦。這是三年前部門同事集體送的，
雖然塑料做的假奶油已經有些發黃，但他一直舍不得扔。"錢途科技"十七樓辦公區，
齊大志像往常一樣第一個到達。十年了，他熟悉這里的每一寸地毯、每一個轉角，
甚至知道哪個咖啡機出水會比較快。作為客戶服務部的小組長，他算不上高管，
但也管著八號人的小團隊。"齊哥，早啊。"陸續有同事到達，向他打招呼。
齊大志點頭回應，順手幫新來的實習生小李撿起掉落的文件夾。九點整，
部門總監吳德踩著點走進來，身后跟著兩個陌生面孔。
這位三十歲出頭的海歸總監一身名牌西裝，頭發梳得油光水滑，是半年前空降來的。
"所有人，十分鐘后會議室集合，緊急會議。"吳德掃視一圈，
目光在齊大志身上停留了半秒，又迅速移開。齊大志心里咯噔一下。最近公司風聲鶴唳，
傳聞要大規模裁員。他摸了摸胸前掛著的工牌——上面印著他十年前剛入職時的照片，
那時候頭發還很多。會議室里氣氛凝重。吳德站在投影幕布前，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微笑。
"公司決定進行組織架構優化，以下是調整名單。"當齊大志聽到自己名字時，
耳朵嗡的一聲，后面的話都聽不清了。他只見吳德的嘴一張一合，像條缺氧的金魚。
直到旁邊同事推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來。"...感謝各位的付出，
請被念到名字的同事今天內完成交接，人事部會單獨談補償事宜。"吳德合上文件夾，
"公司需要新鮮血液，這是大勢所趨。"會后，齊大志攔住吳德："吳總，我在公司十年，
績效一直是A，為什么...""齊組長，"吳德拍拍他肩膀，壓低聲音，
"三十五歲以上的一線管理人員，成本太高了。實話告訴你，我表弟下周來接你的位置，
他只要你三分之二的工資。"說完還眨眨眼，仿佛這是什么職場潛規則小竅門。
人事部的補償方案堪稱侮辱——三個月工資，還是按十年前入職時的標準計算。
齊大志想爭辯，卻被兩個保安"禮貌"地請出了辦公區。"齊哥，
你東西..."實習生小李抱著一個紙箱追到電梯口，
里面胡亂塞著他的私人物品：那塑料蛋糕擺件、印著公司logo的馬克杯、幾本筆記本，
還有一張全部門合影——照片里吳德的位置被齊大志用筆尖戳了個洞。走出大樓時，
天空開始下雨。齊大志把紙箱頂在頭上擋雨，西裝褲腳很快被積水浸透。地鐵上，
周圍的人有意無意地避開這個渾身濕透、抱著紙箱的中年男人，仿佛失業會傳染似的。
用鑰匙開門時，齊大志聽到屋里傳來奇怪的聲音。他輕手輕腳放下紙箱，順著聲音走向臥室。
門虛掩著，透過縫隙，
子林美麗和她的私人健身教練正在進行某種高難度"拉伸"——絕對不是課程大綱里的那種。
齊大志默默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就在他準備退出時，床板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
"誰？"健身教練轉過頭，肌肉發達的手臂還摟著林美麗。齊大志推開門，
平靜地說："我好像走錯門了，這是我付了十年房貸的房子。"林美麗慌亂地拉過被子，
健身教練卻笑了起來："哦，是美麗姐的老公啊。聽說你今天被裁了？"他故意展示著腹肌，
"美麗姐說你從來不敢爭取任何東西，看來是真的。""齊大志，
你聽我解釋..."林美麗攏了攏頭發，語氣卻出奇地理直氣壯，
"我需要的是能給我安全感的男人，不是連自己工作都保不住的窩囊廢。"雨下得更大了。
齊大志站在客廳里，看著墻上他們的結婚照，突然笑了。他拿起紙箱里那個發黃的塑料蛋糕，
狠狠咬了一口，塑料碎屑扎得他嘴唇生疼。"生日快樂，齊大志。"他對鏡子里的自己說。
2 黑料與黑客齊大志坐在"老地方"酒吧最角落的位置，面前擺著半打空啤酒瓶。
這是他失業第三天，也是發現妻子出軌第三天。
酒保已經用憐憫的眼神看了他好幾次——一個中年男人在工作日的下午獨自買醉，
不是破產就是被綠，或者兩者兼具。"再來一瓶。"齊大志敲敲桌子，聲音嘶啞。
他掏出手機，第無數次翻看那天拍的照片。林美麗和那個健身教練的丑態，
還有自己冷靜拍下這些照片時手指居然沒有發抖，這讓他有點驚訝。"這不是齊大組長嗎？
"一個油膩膩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齊大志轉頭，
看見一個穿著皺巴巴格子襯衫、頭發亂如雞窩的男人站在他身后，
手里還端著一杯顏色可疑的液體。"老王？"齊大志瞇起眼睛，認出了這個前同事。王建國，
公司前IT主管，兩年前被裁員時鬧得挺不愉快，據說還帶走了幾塊硬盤。
老王自來熟地坐下，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鏡："聽說你也加入'錢途科技校友會'了？
"他做了個引號手勢，"就是被吳德那孫子踢出來的俱樂部。"齊大志苦笑，舉起酒瓶示意。
兩人碰了一下，老王一飲而盡，
然后神秘兮兮地湊近："你知道為什么吳德專挑老員工下手嗎？""成本高？""屁！
"老王一拍桌子，引來周圍幾道目光，"那是因為老員工知道太多。
"他從褲兜里掏出一個U盤，在齊大志眼前晃了晃，"比如這個。
"齊大志盯著那個銀色的小玩意兒："這是什么？""吳德吃回扣的證據，
去年市場部那批采購，報價單和實際付款差了百分之三十。"老王壓低聲音，
"還有更勁爆的，公司連續三年財務造假，虛報利潤至少兩個億。
"齊大志的酒醒了一半："你怎么會有這些？""被裁前備份的。"老王得意地眨眨眼，
"IT人員的職業習慣。本來打算用來談補償金的，結果..."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吳德直接叫保安把我架出去了。"齊大志接過U盤，感覺手心發燙。
他突然想起什么："你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老王給自己倒了杯酒："因為你是我見過最老實的人，連你都敢裁，
說明吳德已經肆無忌憚了。"他湊得更近，"而且，我聽說你老婆...""別提她。
"齊大志猛地灌了口酒，液體順著下巴滴到襯衫上。"好吧。"老王識趣地轉移話題，
"你想報復嗎？不是那種發朋友圈罵罵就算了，是真正的，讓他付出代價的那種報復。
"齊大志盯著U盤，想起吳德在會議室宣布裁員名單時那種輕描淡寫的表情，
想起健身教練嘲笑他是"軟蛋"時的嘴臉，想起妻子那句"你從來不敢爭取任何東西"。
"想。"他聽見自己說，聲音低沉得不像自己，"但我能做什么？發匿名郵件給CEO？
"老王哈哈大笑，引來更多目光："天真！楊總跟吳德是一丘之貉。不，
我們需要更有創意的辦法。"他神秘地壓低聲音，"你聽說過'暗夜蜘蛛'嗎？
""漫威新角色？""是個黑客，很厲害的那種。"老王在手機上點了幾下，
調出一個黑色界面，"我偶然在一個論壇認識的，專門接企業黑料的活兒。
如果有這些原始數據加上'暗夜蜘蛛'的技術..."齊大志心跳加速，
酒精和這個瘋狂的計劃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這...違法吧？""哦，對不起，
我忘了跟遵紀守法的齊先生說話。"老王夸張地翻白眼，"那你就繼續喝悶酒，
等吳德用貪污的錢買第三套房，等你前妻跟那個肌肉男在你付首付的床上——""夠了！
"齊大志打斷他，"怎么聯系這個蜘蛛？"老王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首先，
你得去網吧。""網吧？"齊大志上次進網吧還是大學時期。"對，而且要現金支付，
不能用身份證。"老王在餐巾紙上寫下一串數字，"這是暗網的入口代碼，今晚凌晨兩點，
'藍海網吧'，23號機。"齊大志接過餐巾紙，感覺像接過了一張通往未知世界的門票。
他猶豫了一下："為什么幫我？"老王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因為吳德下周要裁掉小李，
那孩子剛查出他媽媽患癌。"他拍拍齊大志肩膀，"有些事，總得有人站出來。
"離開酒吧時，齊大志的步履比來時穩了許多。他回到家——那個曾經的家，
發現門鎖已經換了。透過窗戶，他看到客廳墻上他們的結婚照已經取下，
留下一塊明顯的淺色印記。他在小區長椅上坐了一夜，
反復翻看手機里存的公司文件和裁員通知。凌晨一點半，他走進"藍海網吧"，
撲面而來的泡面味和鍵盤敲擊聲讓他恍如隔世。"23號機。"他對網管說，
遞過一張皺巴巴的百元鈔票。電腦啟動后，齊大志按照老王的指示，輸入那串代碼。
屏幕突然變黑，然后出現一行綠色文字："你是誰？
"齊大志笨拙地敲擊鍵盤："我是老王的朋友，需要幫助。""證明。"齊大志插入U盤，
將其中一份文件拖入對話框。幾秒鐘后，屏幕再次變化，出現一個蜘蛛網圖案，
中央是視頻窗口——一張戴著蜘蛛面具的臉。"說說你的故事，中年男人。
"電子合成音傳來。齊大志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自己被裁員、妻子出軌的經歷。
說到吳德表弟接替自己位置時，他的聲音有些發抖。"所以你想要什么？"面具人問，
"吳德的銀行賬戶清零？公司數據全刪？""不！"齊大志脫口而出，
"我只是...想要正義。"視頻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真實的笑聲——清脆的女聲。
"有意思，"對方切換回了電子音，"明天下午三點，'甜蜜時光'咖啡館，
帶一臺二手筆記本和你的U盤。別耍花樣。"屏幕突然恢復正常，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齊大志坐在那里，手心全是汗。他剛準備離開，手機震動起來——是小李的短信："齊哥，
公司最近在搞'金蟬脫殼'項目，財務部通宵加班。我覺得不對勁，
好像要把核心資產轉移走。你...小心點。"齊大志盯著手機，突然笑了。
他想起老王的話——有些事，總得有人站出來。也許，這個人可以是他。
3 外賣特工"甜蜜時光"咖啡館彌漫著濃郁的烘焙香氣。齊大志坐在角落位置，
面前擺著一臺剛從二手市場淘來的筆記本，時不時瞥向門口。他昨晚幾乎沒睡，
反復琢磨那個電子合成音背后的真實身份——黑幫成員？前政府特工？
或者是某個地下組織的技術專家？三點整，咖啡館門被推開。齊大志條件反射地繃直身體，
眼睛死死盯住門口。一個穿著粉色兔子拖鞋、寬松恐龍睡衣的女孩晃了進來，
頭發亂蓬蓬的像剛起床，懷里還抱著個半人高的彩虹獨角獸玩偶。"一定是別人。
"齊大志松了口氣，繼續盯著門口。女孩環顧四周，目光落在齊大志身上，徑直走了過來。
"U盤帶了嗎？"她一屁股坐在對面，把獨角獸玩偶往旁邊一丟，聲音清脆活潑，
與昨晚的電子音判若兩人。齊大志的下巴差點掉到桌上："你...你是暗夜蜘蛛？
""不然呢？"女孩從睡衣口袋掏出一包彩虹糖，倒出幾顆扔進嘴里，"楚靈，20歲，
可以叫我靈兒。別那么驚訝，大叔，黑客不是都應該穿黑風衣戴墨鏡嗎？那是電影。
"齊大志的復仇大計突然變得有點不真實。
他想象中的高科技犯罪大師居然是個看起來像逃課大學生的女孩，
睡衣上還有可疑的醬汁痕跡。"你...成年了嗎？"他忍不住問。楚靈翻了個白眼，
一把抓過他的筆記本，十指在鍵盤上飛舞。屏幕閃爍，一連串代碼瀑布般滾過。"看好了，
大叔。"她敲下最后一個鍵，錢途科技的內網登錄界面跳了出來。"這...這不可能。
"齊大志瞪大眼睛，"公司內網需要雙重認證和VPN...""小兒科。
"楚靈又抓了把彩虹糖，"現在說說報酬。老王說你人不錯，但我可不做慈善。
"齊大志摸了摸錢包："我存款不多，被裁員后...""誰要你的錢?。?楚靈皺眉，
"我要你教我生活技能。""什么？""就是...普通人會的那些。
"楚靈突然有點不好意思，"比如...用微波爐。我每次熱牛奶都會炸得到處都是。
"齊大志花了三秒鐘確認這不是玩笑："你是黑客天才卻不會用微波爐？
""還有洗衣機、電飯煲、空調遙控器..."楚靈掰著手指數，
"我十六歲就被MIT錄取，生活常識課掛了。成交嗎？一堂生活技能課換一次黑客服務。
"齊大志看著這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天才，突然覺得找到了復仇路上的第一個盟友："成交。
"三小時后，齊大志不僅見識了楚靈如何輕松黑進公司郵件系統，
還教會了她微波爐的"30%功率"按鈕是干什么用的。作為回報，
楚靈制定了一個簡單有效的計劃：齊大志偽裝成外賣員潛入公司，放置U盤竊取數據。
"這個U盤我改裝過，"楚靈把一個小巧的金屬物件遞給他，
"只要插入任何一臺電腦USB口，三十秒就能自動下載全部文件并上傳到我的服務器。
""要是被發現了呢？""那就跑啊，大叔。"楚靈嚼著彩虹糖，"你不是有兩條腿嗎？
"第二天中午，齊大志穿著從外賣平臺租來的制服，戴著口罩和鴨舌帽，
站在錢途科技大樓前。耳機里傳來楚靈的聲音："保安系統更新了，
但換班時間仍有90秒盲區。電梯需要刷卡，你得走消防樓梯。""十七樓啊。
"齊大志看著高聳的玻璃大廈，小腿肚開始發抖。"想想你的復仇，大叔。
"楚靈在耳機里鼓勵道，"還有那個搶你老婆的肌肉男。"齊大志深吸一口氣，
拎著外賣袋走向大樓。保安正和同事交接，他趁機溜了進去。消防樓梯比他想象的還要漫長，
爬到十樓時他已經氣喘如牛。"你該鍛煉了，大叔。"楚靈的聲音帶著笑意。
終于到達十七樓，齊大志從緊急出口探頭張望。辦公區大部分人出去吃午飯了，
只有財務部還有幾個加班的。他壓低聲音："現在怎么辦？""找一臺沒人的電腦，
最好是財務總監辦公室的。"齊大志額頭滲出冷汗。財務總監辦公室就在吳德隔壁，玻璃墻，
百葉窗沒拉嚴實。他硬著頭皮走過去，假裝查看外賣單。"有人來了！"楚靈突然警告。
齊大志慌忙轉身，迎面撞上前同事張姐。"哎喲，送外賣的怎么亂走..."張姐扶住他，
突然瞇起眼睛，"等等，你看起來有點眼熟..."齊大志心跳驟停。
張姐是公司有名的八卦王，被她認出來等于全公司都知道。"我...我內急！
"他脫口而出，掙脫張姐的手就往走廊另一端沖去。"喂！廁所不在那邊！"張姐在后面喊。
齊大志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推開最近的一扇門就沖了進去——然后僵在原地。洗手池前，
市場部的Lisa正在補妝，從鏡子里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對不起！走錯了！
"齊大志轉身就要逃，卻聽到外面張姐的聲音："保安！有可疑人員！"情急之下，
他一個箭步竄進最近的隔間，鎖上門。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汗水浸透了外賣制服。"大叔，
你還活著嗎？"耳機里楚靈的聲音透著擔憂。"女廁所！"齊大志咬牙切齒地低聲說，
"我在女廁所！""哇哦，刺激。"楚靈居然笑了，"別慌，我查了監控，
保安在檢查男廁所。趁現在，從窗戶爬出去。""這里是十七樓！""不是那個窗！
隔間上面有通風窗，通向走廊。"齊大志抬頭，果然看到一個小窗戶。他踩在馬桶蓋上，
艱難地推開窗，肥胖的肚子卡在窗框上好一會兒才擠過去。落地時發出"咚"的一聲，
引來附近辦公室的人探頭查看。"誰在那兒？"齊大志抓起掉在地上的外賣袋就跑，
慌不擇路地拐進一個沒人的辦公室。喘著粗氣環顧四周——財務部副總監的牌子赫然在目。
"靈兒，我可能找到目標了。""那還等什么？插它！"齊大志顫抖著將U盤插入電腦主機。
屏幕亮起，顯示需要密碼。耳機里傳來楚靈興奮的聲音："太棒了！這臺電腦有最高權限！
給我十秒鐘...好了，進去了！"U盤開始閃爍藍光。齊大志盯著門口，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長。"二十五秒...二十八秒...完成！撤！
"齊大志拔出U盤，剛沖到走廊，就聽見腳步聲逼近。他閃身躲進茶水間，
差點撞上一群人——吳德正帶著幾個高管走進來。"...金蟬脫殼計劃進展順利。
"吳德的聲音傳來，"下個月就能把所有核心資產轉移到新公司，老殼子申請破產，
那些債務和賠償金就..."齊大志屏住呼吸，后背緊貼墻壁。他悄悄掏出手機，
按下錄音鍵。"楊總那邊沒問題嗎？"有人問。吳德笑了："老頭子去歐洲'考察'了，
等他回來，木已成舟。對了，技術部那個小李，找理由盡快裁掉，
他上次在問服務器遷移的事..."腳步聲漸遠，齊大志才敢呼吸。
他躡手躡腳地離開茶水間，卻迎面撞上一個保安。"站?。∧闶歉墒裁吹?？
"齊大志腦子一熱，舉起外賣袋："吳...吳總監的外賣！
"保安狐疑地看著他："吳總監不吃辣，你這'川味館'的袋子...""跑！大叔！
"楚靈在耳機里尖叫。齊大志拔腿就跑，保安在后面緊追不舍。電梯遲遲不來，
他轉向消防樓梯，卻聽見下面也有腳步聲。危急關頭，
他注意到墻上貼著的樓層指示牌——16樓是正在裝修的新辦公區！齊大志沖進16樓，
鉆入一堆建筑材料中。保安的腳步聲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漸漸遠去。"靈兒，
我該怎么出去？""等等...我看看...有了！16樓東側有個貨梯，直達地下停車場。
已經給你叫了網約車，車牌號京B3T..."齊大志按照指示找到貨梯，成功溜出大樓。
鉆進網約車后，他才發現自己的手還在發抖，但嘴角卻不由自主地上揚。"成功了？
"他小聲問耳機那頭的楚靈。"豈止是成功！"楚靈的聲音興奮得發顫，"大叔，
你不僅拿到了財務數據，我還順便通過那臺電腦控制了整個內網。
而且..."她神秘地頓了頓，"猜猜我發現了什么？
財務部的WiFi密碼是'WuDeIsGenius'(吳德是天才)，
他們所有系統密碼都是這個加日期！"齊大志看著窗外飛速后退的錢途科技大樓，
突然笑出聲來。這是他失業后第一次感到暢快。網約車司機從后視鏡看了他一眼："哥們，
中彩票了？""比那更好。"齊大志擦了擦額頭的汗，"我剛剛完成了一次特工行動。
"司機搖搖頭，顯然以為他喝多了。齊大志也不解釋，只是摸著口袋里那個小小的U盤，
那里裝著的不僅是數據，還有他反擊的第一把武器。
回到家——準確說是他臨時租的單身公寓，齊大志剛推開門就聞到一股焦糊味。
楚靈正手忙腳亂地用勺子攪動微波爐里一坨黑色的不明物質。
"我想試試熱披薩..."她不好意思地說。齊大志嘆了口氣，
拿出剛買的食材："看來今晚除了策劃復仇，還得給你上'微波爐進階課'。
"楚靈歡呼一聲，踢掉拖鞋盤腿坐在椅子上，電腦屏幕的光映在她年輕的臉上。
齊大志突然覺得，這場復仇之旅或許不會像他想象的那么孤單。4 數據與拖把凌晨三點，
齊大志的臨時公寓里彌漫著泡面和能量飲料的氣味。楚靈盤腿坐在床上，十指在鍵盤上飛舞，
三個顯示器同時閃爍著不同內容。齊大志站在她身后，眼睛酸澀卻舍不得眨眼，
盯著那些從公司內網下載的文件。"找到了！"楚靈突然尖叫一聲，
差點打翻放在腿上的奶茶。粉色的液體濺到鍵盤上，她隨手擦了擦，完全不在意。
齊大志湊近屏幕，那是一個加密文件夾，現在被楚靈破解開來。
里面是幾份采購合同和對應的銀行流水。"看這個，"楚靈點開一份文件，
"去年公司采購的五百臺'創想'筆記本，合同價每臺八千二。
"她又打開另一份文件："但實際付款記錄顯示，每臺只有五千七。差額去哪了？
"齊大志快速心算："每臺差兩千五，五百臺就是...一百二十五萬？""不止，
"楚靈咧嘴一笑，露出小虎牙，"再看這個。"她調出另一個表格，
"這批筆記本的實際市場價是四千九。所以吳德不僅吃了回扣，還虛報了價格。
"齊大志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知道吳德不是好人，但沒想到這么貪婪。
這些錢里或許就有本該屬于他的遣散費。"能證明是吳德干的嗎？
"楚靈眨眨眼："小菜一碟。"她打開郵件系統，搜索關鍵詞，很快找到一串郵件往來。
"看，吳德用私人郵箱指示財務總監怎么做賬，還特意強調'老規矩，三七分'。
"齊大志握緊了拳頭。這些證據足夠讓吳德坐牢了。他剛想說要不要直接舉報，
門鈴突然響了。兩人同時僵住。這個時間誰會來？楚靈迅速合上筆記本，
齊大志抄起門邊的棒球棍，小心翼翼湊近貓眼——老王那張油膩的臉擠在鏡頭前，
手里還晃著一袋燒烤。"開門啊，我帶夜宵來了！"聲音透過門板傳來。齊大志松了口氣，
放下球棍開門。老王一進屋就興奮地嚷嚷："你們絕對猜不到我發現了什么！
"然后看到楚靈，愣了一下，"這就是'暗夜蜘蛛'？
我還以為至少會穿黑色皮衣..."楚靈翻了個白眼，
搶過燒烤袋："我們剛找到吳德吃回扣的證據。"老王湊到電腦前，快速瀏覽那些文件，
吹了聲口哨："不錯，但這只是小菜。"他從懷里掏出一個U盤，"看看這個，
我從以前同事那兒搞到的。"楚靈插入U盤，里面是一段錄音。
吳德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等'金蟬脫殼'完成，老公司申請破產，
新公司用原來的業務和客戶重新開始。那些供應商的欠款？員工的賠償金？
讓他們跟破產清算組哭去吧..."齊大志血液凝固。
這比他想象的還要惡劣——吳德準備完全掏空公司，逃避所有責任。"什么時候動手？
"老王搓著手問，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我們需要更多證據，"齊大志思索著，
"特別是關于這個'金蟬脫殼'計劃的。光有錄音不夠。"楚靈咬著烤串，
含糊不清地說："我可以繼續遠程監控，但他們肯定會加強網絡安全了。
"老王突然拍大腿："我有個主意！公司最近在招保潔員，老李頭回老家帶孫子去了。
大志你可以應聘啊！""我？當保潔員？"齊大志低頭看看自己微微發福的肚子。
"完美偽裝！"老王興奮地說，"誰能想到一個被裁的中層會偽裝成保潔員回來？
你可以近距離觀察吳德，找更多證據。"楚靈眼睛一亮："我可以給你改裝些設備！
微型攝像頭、錄音筆...就像007那樣！
"齊大志想象自己穿著保潔制服推著拖把桶的樣子，復仇大計突然變得有點滑稽。
但轉念一想，這確實是個好主意。"好吧，"他嘆了口氣，"但你們得教我怎么做保潔。
我連家里的地都拖不干凈。"第二天一早，齊大志站在衛生間鏡子前，
試圖用發膠把自己梳成地中海發型。老王在旁邊指導："再駝背一點，對，顯得老一些。
眼神要呆滯，像個被生活壓垮的中年人。"經過兩小時改造，
齊大志幾乎認不出自己了——花白鬢角（楚靈用她的銀色眼影畫的），駝背，
加上老王不知從哪搞來的老舊工裝，活脫脫一個飽經風霜的保潔大叔。"記住，
你現在是'老李'，五十五歲，安徽人，兒子在建筑工地打工。"老王叮囑道，
"說話帶點口音，別用太多成語。"楚靈則捧出一堆小玩意兒："這些是你的裝備。
"她拿起一個紐扣，"攝像頭，按一下開始錄像。"又指著一個鋼筆，"錄音器，
續航72小時。"最后是個普通的塑料水杯，"這個最厲害，杯底有WiFi信號增強器，
能幫我遠程接入內網。"齊大志手忙腳亂地試著操作這些設備，不是按錯按鈕就是差點摔壞，
惹得楚靈直翻白眼："大叔，你是我教過最差的學生。""你還有別的中年學生？
"齊大志反問。"電影里看的！"下午，化裝成"老李"的齊大志站在人事部門口，
手心冒汗。應聘過程出乎意料地順利——公司急著找人頂替，根本沒仔細核查他的假身份證。
十分鐘后，他拿到了工牌和制服。"明天早上六點上班，"人事專員頭也不抬地說，
"負責17樓和16樓的清潔。別碰任何人的辦公桌，吳總監最討厭別人動他東西。
"齊大志點頭哈腰地退出辦公室，差點撞上一個人——林美麗。她穿著精致的職業裝，
顯然是來找吳德的。兩人四目相對，
林美麗皺眉："你看起來有點眼熟..."齊大志壓低聲音，
用安徽口音說："對不住啊大妹子，俺新來的。"他快步走開，心跳如鼓。
身后傳來林美麗對人事專員的詢問："那是新來的保潔？背景調查了嗎？
吳總說最近要特別注意..."走出大樓，齊大志長舒一口氣。他剛想給楚靈報喜，
手機響了——是林美麗。離婚后她第一次主動聯系他。猶豫了一下，他接起電話："什么事？
""齊大志，"林美麗的聲音冷冰冰的，"律師說財產分割對你更有利？你做了什么手腳？
"齊大志暗笑。他確實在楚靈幫助下找到了一些林美麗隱藏資產的證據，
但他不打算承認："法律是公正的。""公正？"林美麗冷笑，"你從來都是這樣，
躲在規則后面當縮頭烏龜。告訴你，這事沒完！
健身教練有個朋友是私家偵探...""隨便你。"齊大志掛斷電話，突然覺得無比暢快。
曾經的他會忍氣吞聲，但現在不同了。他有盟友，有計劃，還有一整個復仇大計?；氐焦ⅲ?/p>
他興奮地告訴楚靈和老王應聘成功的消息。
楚靈立刻開始給他做"特訓"：如何自然地放置監聽設備，如何用拖把桶掩飾拍照，
以及最重要的是——"千萬別碰吳德桌上的招財貓，"她嚴肅地說，"那是個反竊聽裝置，
一移動就會報警。"老王則負責教授保潔技巧："拖地要八字形，這樣不留水痕。
擦玻璃先干后濕，垃圾桶每天換三次..."齊大志手忙腳亂地練習使用各種清潔工具，
不小心把拖把水桶打翻三次，用吸塵器吸走了楚靈的數據線，還差點用拋光機把茶幾磨穿。
"我開始懷疑這個計劃了，"楚靈看著滿屋狼藉，扶額嘆息，"你連保潔都做不好，
怎么當間諜？""熟能生巧嘛。"老王樂觀地說，遞給齊大志一把改裝過的橡膠手套，
"指尖有微型掃描儀，碰到重要文件可以即時傳輸給我們。"齊大志戴上手套，
不小心按到開關，一道藍光射出，正好照在楚靈喝的奶茶上。
屏幕上立刻顯示出奶茶成分表："糖分超標400%，建議丟棄。""嘿！別多管閑事！
"楚靈護住她的奶茶。夜深了，三人圍坐在小桌前，吃著外賣，討論明天的行動。
齊大志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這比他過去十年在公司的任何時刻都更充實。
雖然目標是復仇，但過程卻意外地...有趣？"記住，
"楚靈塞給他最后一件裝備——一個偽裝成助聽器的通訊器，"隨時保持聯系。
遇到危險就說'我該去倒垃圾了'，我們會立刻啟動應急方案。
"老王拍拍他肩膀："別緊張，你可是我們中最不起眼的。沒人會注意一個保潔大叔。
"齊大志看著鏡中的自己——花白頭發，駝背，穿著寬大的藍色工裝。確實，
連他都認不出這是曾經的齊大志了。"明天開始，"他低聲說，
"讓吳德見識下什么叫'清潔工式的復仇'。"楚靈突然想起什么："對了大叔，
你會用高壓清洗機嗎？"齊大志僵住了："那個...很重要嗎？"老王和楚靈對視一眼，
同時嘆了口氣?？磥斫裢淼奶赜栠€得繼續。窗外，月光照在錢途科技大樓的玻璃幕墻上，
反射出冷冽的光。明天這個時候，
那棟樓里的某些人可能會希望自己從未招惹過這個"不起眼"的保潔員。
5 拖把特工清晨五點四十分，齊大志推著保潔車站在錢途科技大樓后門。
深秋的風刮在臉上像小刀子，他縮了縮脖子，把工牌掛在胸前。照片上的"老李"一臉滄桑，
與鏡中練習了三天駝背姿態的齊大志幾乎一模一樣。保安打著哈欠掃了眼工牌："新來的？
老李頭呢？""回...回老家帶孫子咧。"齊大志用練習好的安徽口音回答，
手心在褲縫上擦了擦。那副改裝過的橡膠手套藏在兜里，摸起來比看上去沉重得多。
"17樓垃圾桶每天換三次，吳總監辦公室的地要拖兩遍，玻璃每周二、五擦。
"保安機械地重復著注意事項，突然壓低聲音，"千萬別碰吳總監桌上的招財貓，
上個保潔就是動了它被開除的。"齊大志點頭如搗蒜，推車進了電梯。
電梯里的攝像頭讓他后頸發麻，楚靈的聲音從助聽器里傳來："別緊張，大叔。
我已經接管了監控系統，現在他們看到的都是昨天的循環畫面。""你能一直這樣控制著嗎？
"齊大志小聲問。"當然不能！"楚靈嚼著什么脆脆的東西，"最多十分鐘，否則會被發現。
所以動作快點！"電梯停在17樓。清晨的辦公區空無一人，只有應急燈發出幽幽綠光。
齊大志按照楚靈指示，首先推著保潔車徑直走向吳德辦公室——作為"新人"，
他有理由先熟悉高管區域的清潔要求。吳德的辦公室門鎖著。
齊大志從兜里掏出一張門卡——老王從后勤部"借"來的萬能卡。門鎖"滴"的一聲輕響，
開了。"記住，招財貓在左邊書架第二層，"楚靈提醒，"千萬別碰。先找他的日程表。
"齊大志輕手輕腳走進去，立刻注意到那個金色的招財貓。貓舉著的左爪微微晃動，
眼睛似乎有紅光一閃而過。他趕緊移開視線，裝作整理垃圾桶，
實則用改裝手套掃描桌面文件。"發現什么了？"楚靈問。"一堆報銷單，
"齊大志小聲回答，"金額大得離譜。昨晚的晚餐報銷八千六？""截圖傳給我。
看看他的電腦。"吳德的電腦鎖著，但齊大志注意到鍵盤下面壓著一張便簽紙，
上面潦草地寫著"Wd2023!@#"——八成是密碼。他用鋼筆錄音筆拍下來。
"干得好！現在快放個監聽器，然后撤。有人進大樓了！
"齊大志手忙腳亂地從保潔車底層掏出楚靈特制的空氣清新劑——實際是竊聽裝置，
擺在角落。剛退出辦公室，電梯"叮"的一聲響了。他立刻彎腰開始認真地拖地。
市場部的張經理走出來，看到齊大志時皺了皺眉："新保潔？""是、是，俺是新來的老李。
"齊大志頭也不敢抬，賣力地拖著已經非常干凈的地板。張經理沒再多問，
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室。齊大志長舒一口氣，推著車開始真正的清潔工作。
這給了他觀察整個樓層的絕佳機會。"靈兒，財務部在哪個位置？"他小聲問。
"你右手邊走廊盡頭，但別急著去。先建立你的保潔人設。"接下來的兩小時，
齊大志勤勤懇懇地打掃著辦公區，刻意在幾個老員工面前晃悠，讓他們記住"老李"這張臉。
他拖地的姿勢從生硬變得自然，
甚至開始哼起小曲——直到耳機里楚靈突然警告："吳德提前到公司了！正在停車場！
"齊大志的拖把差點脫手。他急忙推車轉向洗手間方向，與電梯間保持距離。
透過百葉窗縫隙，他看到吳德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辦公室，身后跟著兩個陌生面孔，
都穿著昂貴西裝。"那兩個人是誰？"他小聲問。
楚靈快速敲擊鍵盤："查到了...一個是'未來科技'的副總，
另一個是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奇怪，'未來科技'是我們的競爭對手啊。
"三人進了吳德辦公室，門緊緊關上。齊大志慢慢挪到附近，假裝認真擦拭窗臺。
透過不隔音的玻璃，
話傳來："...資產轉移...下周五前完成...破產申請..."齊大志的心跳加速。
這正是他們需要的證據！他小心翼翼地把錄音筆貼在玻璃上。突然，一只手拍在他肩上。
更新時間：2025-05-05 11:1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