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水晶燈下的秘密水晶吊燈將寧氏集團年度晚宴的會場映照得如同白晝,觥籌交錯間,
衣香鬢影。寧柔站在大廳中央,一襲定制香奈兒禮服勾勒出完美身形,
唇邊掛著二十年豪門生活磨礪出的得體微笑,正與幾位商界大佬談笑風生。
"寧小姐年紀輕輕就主持南城項目,真是虎父無犬女啊。"地產大亨周董舉杯示意。
寧柔輕輕抿了一口香檳,眼睫微垂:"周叔叔過獎了,不過是站在父親的肩膀上學習罷了。
"就在這時,會場突然一陣騷動。寧柔抬眼望去,看到父母一同走進會場,
中間卻多了一個陌生女孩。那女孩約莫二十出頭,一身明顯不合身的高定禮服,
黑發簡單挽起,面容卻與寧夫人有七分相似。寧柔的指尖微微發冷,
香檳杯壁上凝結的水珠滑落到她精心保養的皮膚上。但她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
仿佛這只是晚宴的一個普通環節。寧父接過管家遞來的話筒,
清了清嗓子:"感謝各位百忙之中參加寧氏集團的年度晚宴。在進入正題前,
我有一件家事要宣布。"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經過DNA驗證,
我身邊這位云夏小姐,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二十年前的那場綁架案,
造成了這個不幸的錯誤。"會場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目光在寧柔和那個叫云夏的女孩之間來回掃視。寧夫人眼中含淚,
摟著云夏的肩膀:"這是上天給我們的奇跡...我們找到了真正的女兒。
"寧柔感到一陣眩暈,但她只是優雅地放下酒杯,緩步走向新認的"妹妹",
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了對方一個溫柔的擁抱:"歡迎回家,妹妹。"她的聲音輕柔而真誠,
只有近在咫尺的云夏能看到她眼底閃過的一絲冷意。云夏的身體明顯僵硬,她張了張嘴,
卻什么也沒說出來,只是回以一個怯生生的微笑——但在兩人分開的瞬間,
寧柔分明看到那個微笑變得意味深長。今日的晚宴氣氛著實異常。寧柔保持著完美的風度,
向每一位前來"安慰"的賓客展示她的"喜悅"和"大度"。
沒有人能看到她指甲已經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四個月牙形的紅痕。當最后一輛豪車離開寧宅,
寧柔回到自己位于三樓的臥室時,發現門卡已經失效。管家李叔站在一旁,
表情復雜:"大小姐...不,寧小姐,老爺吩咐將您的物品暫時搬到了二樓客房。
云夏小姐將住這一層的主臥。"寧柔微微揚起下巴:"當然,理應如此。請告訴父親,
我完全理解。"她轉身向二樓走去,脊背挺直,仿佛依然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寧家千金。
二樓客房的裝潢依然豪華,但面積只有原來臥室的一半。寧柔關上門,
終于允許自己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縫。她快步走向梳妝臺,發現自己的珠寶盒不在原位,
打開衣柜——當季高定少了一半。手機震動起來,是閨蜜林琪的消息:"天啊!我剛聽說!
你還好嗎?"寧柔沒有回復,而是打開了電腦,
試圖登錄公司系統查看南城項目的最新進展——"權限不足"。她試了幾個其他關鍵系統,
全部被鎖。窗外,月光冷冷地照在寧家精心修剪的花園上。寧柔站在窗前,
看到對面三樓原本屬于自己的臥室亮起了燈。窗簾沒有拉上,云夏正站在房間中央,
緩慢地轉著圈,似乎在熟悉這個奢華的新環境。突然,云夏停下動作,
直直地看向寧柔所在的窗口。即使隔著這樣的距離,
寧柔也能感受到那道目光中的某種東西——不是驚訝,不是喜悅,
而是一種近乎狩獵者的警覺。云夏舉起手,輕輕揮了揮,嘴角勾起一個微笑。寧柔沒有回應。
她拉上窗簾,從行李箱夾層取出另一部手機,
撥通了一個沒有保存的號碼:"我需要你查一個人,名字叫云夏,年齡22歲左右,
最近才出現在寧家。我要知道她過去二十年的全部經歷。"掛斷電話,
寧柔對著鏡子重新補好妝容。鏡中的女孩美麗、優雅、無懈可擊。
第二章 豪門風云清晨六點,寧柔已經坐在二樓客房的小陽臺上,
面前攤開著三臺設備——筆記本電腦、平板和手機。晨光剛剛爬上寧家別墅的屋頂,
花園里的自動噴淋系統正在運轉,細密的水珠在陽光下形成一道微型彩虹。
寧柔抿了一口黑咖啡,指尖在鍵盤上飛速敲擊。公司系統進不去,
但她在信息技術部"培養"的人脈還能用。幾張模糊的監控截圖陸續傳來,
是云夏進入寧家前一周的活動軌跡。"福利院長大,
卻在過去三個月頻繁出入高檔場所..."寧柔輕聲自語,將照片放大。
照片中的云夏穿著樸素,但舉止并不像長期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更奇怪的是,
有幾張照片里,她身邊的人都刻意避開了攝像頭正面。手機震動,
一條加密信息彈出:「南城并購案對手方德隆集團上個月有筆50萬不明支出,
收款方是家私人偵探社?!箤幦嵫凵褚粍C。南城項目是寧氏集團今年最重要的戰略布局,
價值二十億的并購案。父親本打算在昨晚宴會上宣布由她全權負責,
卻被云夏的出現打亂了所有計劃。"太巧了..."她將咖啡杯輕輕放在玻璃茶幾上,
杯底與桌面接觸時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二十年豪門生活教給她的不僅是優雅舉止,
更是對危險的敏銳嗅覺。七點整,寧柔換上一身淺灰色職業套裝出現在餐廳。
寧父正在看財經報紙,
寧夫人則為面前的兩份早餐猶豫不決——一份是寧柔喜歡的無糖燕麥配新鮮莓果,
另一份是中式早點。"媽媽,早上好。"寧柔在寧夫人臉頰上輕輕一吻,
然后自然地坐到了往常的位置上。寧夫人眼眶微紅:"柔柔...你睡得還好嗎?
客房還習慣嗎?""非常好,媽媽不必擔心。"寧柔微笑,"妹妹起床了嗎?她應該很累了。
"話音剛落,餐廳門口傳來一陣遲疑的腳步聲。云夏穿著寧夫人昨晚臨時準備的睡衣,
赤腳站在大理石地面上,腳趾不安地蜷縮著。她的頭發有些凌亂,眼睛下有淡淡的青色,
顯然一夜未眠。"進來啊,夏夏。"寧夫人立刻起身,將云夏拉到身邊,"睡得好嗎?
想吃什么?"云夏的目光掃過餐桌,在寧柔臉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移開:"都...都好。
"寧父放下報紙:"云夏,今天開始你要學習基本的禮儀和商業知識。
寧氏的女兒不能對這些一竅不通。""我可以教妹妹。"寧柔的聲音清澈如水,
"正好南城項目交接需要時間,我這幾天比較空閑。"寧父略顯驚訝,
隨即欣慰地點頭:"難得你有這份心。""太好了!"寧夫人握住兩個女孩的手,
"姐妹倆就該互相幫助。"云夏的手在寧柔掌心輕微顫抖,
卻出乎意料地用力回握:"謝謝...姐姐。"早餐后,寧志遠——寧父的弟弟,
寧氏集團副總裁——突然造訪。這位常年周游各國的二叔向來神出鬼沒,
卻在云夏出現的第二天就登門,寧柔站在樓梯拐角,默默觀察著客廳里的動靜。
"這就是我的親侄女?"寧志遠聲音洪亮,一把抱住僵硬的云夏,"像,
真像大嫂年輕時的樣子!"寧父皺眉:"你怎么突然回國了?""聽說找到真侄女了,
我能不回來嗎?"寧志遠拍拍云夏的肩,"丫頭,以后二叔親自帶你,
保證三個月讓你脫胎換骨!"寧柔緩步下樓:"二叔好。""哎呀,我們寧柔還是這么漂亮。
"寧志遠笑容不變,但擁抱的力度明顯輕了許多,"別擔心,
二叔不會因為血緣關系就區別對待。"寧柔微笑:"怎么會呢?妹妹流落在外這么多年,
理應得到更多關愛。"寧志遠瞇起眼打量她,忽然大笑:"好!不愧是我寧家培養出來的,
大氣!"當天下午,寧氏集團召開緊急董事會。當寧柔走進會議室時,
發現自己的座位被挪到了長桌末端,
而云夏坐在了原本屬于她的位置上——父親右手邊第二個位子。"考慮到情況特殊,
"寧父沒有看寧柔,"南城項目暫時由我親自負責。云夏需要盡快熟悉業務,
會參與一些會議旁聽。"幾位董事交換著眼色。財務總監陳立率先開口:"寧總,
我們理解您的家庭變故,但南城項目關系到集團全年業績,
突然換帥可能會影響...""只是暫時的。"寧父打斷他,"寧柔會協助過渡。
"會議進行到一半,討論到目標公司的估值模型時,
云夏突然小聲問:"EBITDA是什么意思?"會議室瞬間安靜。幾位董事掩飾性地咳嗽,
財務總監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寧柔適時起身,
將一份文件輕輕推到云夏面前:"這是財務術語表,妹妹可以先熟悉一下。"她轉向眾人,
"云夏剛接觸商業,需要一些時間適應。不過她學習能力很強,
昨天只用一小時就掌握了基礎的餐桌禮儀。"云夏的臉漲得通紅,手指緊緊捏住文件邊緣。
寧柔的語氣溫和,話語卻像刀子般精準——她既提醒了眾人云夏的"外來者"身份,
又暗示了對方連基本禮儀都需要惡補。會議結束后,寧柔"貼心"地送云夏回辦公室,
一路上耐心解釋各種專業術語。轉角處,她敏銳地注意到寧志遠快步走進了父親辦公室,
關門前還警惕地掃視了走廊。"姐姐..."云夏突然開口,"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寧柔停下腳步,轉身直視云夏的眼睛:"因為你是我妹妹啊。
"她伸手拂去云夏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血緣或許很重要,但二十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對嗎?"云夏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最終化為一個淺淺的微笑:"嗯。
"回到自己的臨時辦公室,寧柔從包里取出一個密封袋,
里面裝著一根云夏用過的餐巾——上面沾有口紅印和可能的唾液。
她撥通了一個號碼:"張醫生,是我。需要做一個DNA比對,樣本今天會送到你那里。
"掛斷電話,寧柔站在窗前,俯瞰城市景觀。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德隆集團的大樓。
她想起早上收到的信息,眼神漸冷。無論云夏是誰,這個時候出現都絕非巧合。
而二叔的反常舉動更證實了她的猜測——她懷疑這件事情的背后藏著陰謀。
寧柔輕輕撫摸著自己從小佩戴的翡翠吊墜——那是寧夫人送給她的十歲生日禮物。
吊墜背面刻著"柔"字,筆畫間有一道幾乎不可見的裂痕。就像她現在完美面具下,
那道正在蔓延的裂縫。第三章 迷霧重重寧柔站在私人診所的洗手間里,
冷水沖刷著她顫抖的手指。鏡子中的臉蒼白得可怕,
嘴唇上精心涂抹的珊瑚色口紅此刻顯得刺目而諷刺。"匹配率99.98%,支持親生關系。
"張醫生的聲音還在她耳邊回響。那張薄薄的檢測報告已經被碎紙機吞沒,
連同她最后一絲僥幸心理。寧柔關上水龍頭,從包里取出粉餅補妝。手指已經恢復了穩定,
十秒鐘后,鏡子里又是那個完美無缺的寧家千金。只有她自己知道,
某些東西已經永遠改變了。走出診所,初夏的陽光刺得她眼睛發疼。手機震動,
是父親秘書發來的消息:「寧總安排云夏小姐下周參加A市分公司視察,請協助準備資料?!?/p>
寧柔唇角微揚。A市分公司正是南城項目合作方的大本營,父親這一安排意味深長。
她回復了一個"好的",隨即撥通了另一個號碼。"林總監,我是寧柔。
關于A市分公司的賬目問題...對,
就是那筆異常資金流動...我認為新來的云夏小姐應該知情,
畢竟她現在深得父親信任..."掛斷電話,寧柔叫了輛出租車,
報出了一個與寧家相反方向的地址。城北的老舊公寓樓里,寧柔敲響了703的門。
開門的是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婦人,見到寧柔,渾濁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小柔!
"老人一把抱住她,"這么久不來看奶奶!"寧柔微笑著遞上保健品:"最近工作忙。
奶奶身體還好嗎?""好著呢!"老人拉著她進屋,不到四十平的小公寓收拾得一塵不染,
"你爸媽怎么樣?那個...新找到的小姐,是真的嗎?
"寧柔倒茶的手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是真的。DNA檢測確認了。"老人嘆了口氣,
粗糙的手掌覆上寧柔的手背:"那你以后...""我還是寧家的女兒。
"寧柔聲音輕柔卻堅定,"至少名義上。奶奶別擔心,我有打算。"一小時后,
寧柔離開公寓,手里多了一個牛皮紙袋?;氐綄幖覄e墅時已是黃昏,
她徑直去了三樓——曾經屬于她的領域,現在云夏的領地。敲門后等了足足一分鐘,
門才開了一條縫。云夏穿著寬松的T恤和牛仔褲,頭發隨意扎成馬尾,
與寧家千金的形象相去甚遠。"姐姐?"云夏眼中閃過一絲警惕,迅速掃了一眼走廊,
"有事嗎?"寧柔舉起手中的紙袋:"給你帶了些資料,關于A市分公司的情況。
父親說你要去視察。"云夏猶豫了一下,側身讓寧柔進屋。
房間已經大變樣——昂貴的裝飾品被收進了柜子,床上鋪著樸素的藍色床單,
書桌上散落著各種商業入門書籍,墻上貼著密密麻麻的便利貼,
上面寫滿了財務術語和商業概念。寧柔假裝沒看到云夏慌忙藏起的泡面碗:"學習很用功啊。
""我...不想給爸媽丟臉。"云夏低聲說,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寧柔放下紙袋,
突然伸手握住云夏的手:"聽著,我知道這很突然...對我們都是。但我想通了,
血緣不重要,我們已經是姐妹了,不是嗎?"云夏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從今天開始,我來幫你。"寧柔笑容溫暖,
"禮儀、商業知識、寧家的人脈關系...所有你需要知道的,我都會教你。
"云夏的嘴唇顫抖著:"為什么?""因為..."寧柔輕輕擁抱了她,
"這就是姐姐該做的啊。"接下來的兩周,寧柔成了云夏最盡責的導師。
從早餐時的餐具使用到董事會議上的發言技巧,從品牌服裝的挑選到財務報表的解讀,
她事無巨細地指導著這個"妹妹"。"注意手肘的角度。"寧柔糾正云夏端茶杯的姿勢,
"太高顯得傲慢,太低又不夠優雅。"云夏笨拙地調整著,茶杯在碟子上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別急,慢慢來。"寧柔耐心十足,"你進步已經很快了。
上周董事會上你問EBITDA的事,其實很勇敢。
"云夏臉上浮現紅暈:"當時太丟人了...""怎么會?"寧柔笑道,
"父親后來還夸你有求知欲呢。對了,A市視察準備得怎么樣了?
""還好..."云夏眼神閃爍,"就是有些財務數據看不太明白。
"寧柔眼睛一亮:"哪些部分?我幫你看看。"云夏遲疑了一下,
從包里拿出文件:"這幾筆資金流動,賬目上說是項目預付款,但時間對不上...""哦,
這個啊。"寧柔輕描淡寫地說,"分公司有時候會靈活處理賬期,行業內很常見。
不過..."她壓低聲音,"董事會的陳總監特別討厭這種操作,你要是在會議上提起來,
他肯定會刁難你。"云夏認真記下:"謝謝姐姐提醒。"當晚,寧父在書房召見了寧柔。
"云夏最近進步很大。"寧父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你教得很好。
"寧柔微笑:"妹妹很聰明,學什么都快。""A市視察,我打算讓她全權負責。
"寧父突然說,"你怎么看?"寧柔心跳加速,
臉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這么快就獨立負責?
妹妹才剛接觸商業...""溫室里的花朵長不大。"寧父語氣堅決,
"況且有分公司團隊協助,不會有太大問題。"寧柔低頭沉思片刻,
抬頭時眼中滿是贊賞:"父親說得對。其實妹妹已經具備基本能力了,只是缺乏自信。
您可以在出發前多鼓勵她,
給她一些具體的任務目標...比如解決那筆拖延已久的土地款問題?
"寧父眼前一亮:"正好測試她的談判能力。柔柔,你總是想得這么周到。
""這都是父親教得好。"寧柔柔聲說。離開書房,寧柔徑直去了花園。
深夜的花園空無一人,她終于允許自己露出勝利的微笑。
那筆"土地款"正是林總監匯報的問題款項,背后牽扯到當地官員的腐敗案。
無論云夏如何處理,都注定失敗——要么得罪權貴,要么讓公司蒙受損失。"姐姐?
"云夏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寧柔迅速調整表情轉身。"這么晚還不睡?
"云夏赤腳站在草地上,月光給她鍍上一層銀邊:"睡不著。想問問姐姐...小時候的事。
"寧柔引導她在長椅上坐下:"想知道什么?""什么都行...爸媽喜歡什么,討厭什么,
有什么習慣..."云夏的聲音越來越小,"我錯過了二十年..."寧柔摟住她的肩,
開始講述精心挑選的童年回憶——那些看似溫馨實則暗藏陷阱的故事。
比如父親最討厭別人質疑他的決定,母親則對餐桌禮儀有著近乎偏執的要求。
"有一次我把湯灑在了裙子上,"寧柔輕聲笑著,"媽媽罰我抄了一百遍餐桌禮儀守則。
"云夏眼中泛起淚光:"如果...如果當年沒發生那場綁架...""別想那些了。
"寧柔握緊她的手,"重要的是現在。對了,"她狀似無意地問,"你在孤兒院時,
最難過的是什么時候?"云夏沉默良久:"每年生日...看別的孩子有父母探望,
而我..."她突然哽咽,無法繼續。寧柔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安慰一個真正的妹妹那樣。
黑暗中,她的眼神冷靜得可怕,將這條信息牢牢刻在心里——每個人都有弱點,而云夏的,
就是那二十年被拋棄的恐懼。三天后,云夏啟程前往A市。寧家全員到門口送行,
寧夫人甚至落了淚。"別緊張,"寧柔最后整理了一下云夏的衣領,
"記住我教你的所有技巧,你會做得很好的。"云夏緊緊擁抱了她:"謝謝姐姐,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看著遠去的車影,寧柔輕輕揮手,直到車子消失在拐角。她轉身回屋,
手機震動起來,是林總監發來的消息:「已按計劃安排,S市方面準備好了?!?/p>
寧柔刪掉消息,緩緩走進別墅。
第四章 真相與謊言寧氏集團三十周年慶典的籌備工作已經進入最后階段。
寧柔站在酒店宴會廳中央,指揮著工作人員調整桌花擺放的角度。她今天穿了一身米色套裝,
頭發一絲不茍地盤起,耳垂上的珍珠耳環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
"主桌的香檳換成09年的Dom Pérignon,父親不喜歡今年準備的這款。
"寧柔對侍酒師說,隨即轉向花藝師,"中央花藝再降低十公分,不能擋住賓客視線。
"手機震動起來,寧柔看了一眼屏幕,走到角落接聽:"張醫生,有結果了?""寧小姐,
您送來的血液樣本分析完成了。"電話那頭的男聲專業而平靜,
"確實存在對芒果蛋白的嚴重過敏反應,IgE抗體數值高達52.3kU/L,
屬于五級過敏,可能引發過敏性休克。
"寧柔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手臂:"最輕微的反應會是什么樣?""接觸少量芒果成分的話,
通常從嘴唇刺痛開始,接著是面部紅腫、皮疹,嚴重時會呼吸困難。""明白了。
資料照常銷毀。"寧柔掛斷電話,唇角浮現一絲幾不可見的弧度。宴會廳大門被推開,
云夏怯生生地探頭進來:"姐姐,媽媽讓我來看看有什么能幫忙的。
"寧柔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親切:"來得正好!我在試菜,一起吧?
"云夏穿著一條略顯寬大的淡藍色連衣裙——寧夫人按照寧柔的尺碼買的,顯然不太合身。
她走近時,寧柔注意到她手腕上戴著自己去年淘汰的一條手鏈。"妹妹今天很漂亮。
"寧柔親熱地挽起云夏的手臂,"來,看看甜點菜單。主廚特意設計了五道式甜品臺,
最后一道是熱帶風情拼盤——芒果慕斯、百香果撻和菠蘿椰子杯。
"云夏的眼睛亮了起來:"聽起來很好吃。""你喜歡芒果?"寧柔狀似無意地問。
"從來沒吃過,"云夏有些羞澀,"但在孤兒院時,每年夏天我們都會分到一小塊菠蘿,
那是我最期待的時候。"寧柔拍拍她的手:"那這次一定要好好嘗嘗。對了,
你的致辭準備得怎么樣了?"云夏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一...一定要致辭嗎?
""當然啦,"寧柔微笑,"作為剛剛回家的真千金,所有人都在期待你的亮相呢。別擔心,
很簡單,就是說幾句感謝父母的話,再表達對寧氏未來的期許。"她壓低聲音,
"父親最看重這個了,上次我忘了在奠基儀式上感謝政府支持,他整整一個月沒理我。
"云夏的手指絞在一起:"我...我怕說不好。""放松點,"寧柔從包里拿出一張紙,
"我幫你擬了個草稿,你可以參考。"云夏接過紙條,
如獲至寶:"姐姐...你對我太好了。"寧柔溫柔地整理云夏額前的碎發:"傻丫頭,
我們是一家人啊。"慶典當晚,寧家別墅忙成一團。寧柔早早打扮妥當,
一襲酒紅色長裙襯得肌膚如雪,此刻正幫寧夫人挑選首飾。"柔柔,
你看這條鉆石項鏈配我的禮服嗎?"寧夫人站在穿衣鏡前,焦慮地比劃著。寧柔接過項鏈,
熟練地為母親戴上:"完美。媽媽今天一定是全場最美的。
"寧夫人轉身握住寧柔的手:"這些天...辛苦你了。
我知道接受云夏不容易...""媽媽,"寧柔打斷她,聲音輕柔卻堅定,
"云夏是你們的親生女兒,那就是我的妹妹。我怎么會不接受呢?"寧夫人眼眶泛紅,
將寧柔摟入懷中:"我的好女兒..."敲門聲響起,云夏怯生生地站在門口。
她今晚穿了一條香檳金色的禮服裙——這次終于合身了,頭發也精心盤起,化了淡妝。
雖然比不上寧柔的優雅從容,但已經比初到時像樣多了。"哇,"寧柔真誠地贊嘆,
"妹妹今天真漂亮!"寧夫人激動地拉著云夏左看右看:"我的兩個女兒都這么出色!走吧,
別讓你們父親等急了。"樓下,寧父正在檢查演講稿。看到三人下樓,
他難得地露出微笑:"準備好了嗎?今晚很重要,很多合作伙伴都會到場。
"寧柔挽起父親的手臂:"放心吧,爸爸。妹妹的致辭也準備得很充分。
"寧父滿意地點頭:"很好。云夏,今晚是你第一次正式亮相,別讓我失望。
"云夏緊張地點頭,手指不停地整理著本就很平整的裙擺。酒店門前,豪車如流。
寧家一行人到達時,宴會廳已經座無虛席。寧柔一進場就自如地與各方賓客寒暄,
時而英語時而普通話,偶爾還蹦出幾句法語,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不同圈子之間。
云夏則像只受驚的小兔子,緊跟在寧父身后,對每一位上前問候的賓客露出僵硬的微笑。
"寧大小姐,"德隆集團的周董攔住寧柔,"聽說南城項目現在由你妹妹負責?
年輕人就是有沖勁啊。"寧柔優雅地舉杯:"妹妹很有想法,父親也很支持她。
""A市那筆爛賬她打算怎么處理?"周董瞇起眼,"我們都很...好奇。
"寧柔露出為難的表情:"這個...還是等妹妹自己公布吧。作為姐姐,我不便多說。
"周董意味深長地笑了:"寧大小姐果然識大體。"宴會進行到一半,寧父上臺致辭,
隨后宣布云夏上臺。云夏的腳步有些虛浮,上臺時差點被臺階絆倒,引來幾聲輕笑。
她的致辭簡短而生硬,像小學生背課文一樣念完了寧柔給她的稿子,結束時明顯松了一口氣。
寧柔帶頭鼓掌,臉上寫滿了鼓勵。侍者開始上甜點,她特意示意將熱帶風情拼盤先送到主桌。
"妹妹,嘗嘗這個芒果慕斯,"寧柔熱情地推過甜品盤,"主廚的招牌作品。
"云夏感激地笑了笑,拿起小銀勺挖了一塊送入口中。三秒后,她的表情變了,
手指不自覺地摸向喉嚨。"怎么了?"寧柔關切地傾身。
"嘴...嘴唇有點麻..."云夏的聲音開始發抖,白皙的皮膚上迅速浮現出紅色斑點。
寧夫人驚呼:"天??!你的臉!"云夏的嘴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臉頰和脖子上布滿紅疹,呼吸變得急促而費力。她慌亂中打翻了水杯,引來周圍賓客的側目。
"是過敏反應!"寧柔立刻起身,聲音不大但足夠堅定,"請保持冷靜。"她按下服務鈴,
"立刻聯系酒店醫生,準備腎上腺素筆。同時請清出一條通道,可能需要救護車。
"整個過程中,寧柔的聲音沒有一絲顫抖,動作干凈利落。她一邊指揮現場,
一邊解開云夏領口的扣子,防止呼吸困難,同時詢問寧夫人:"妹妹對什么過敏?
醫療檔案上沒有記錄。
"寧夫人慌亂地搖頭:"我...我不知道..."酒店醫生很快趕到,
確認是嚴重過敏反應后立刻為云夏注射了腎上腺素。寧柔全程配合醫生,
準確提供時間線和癥狀細節,同時安撫在場賓客。"請大家不要擔心,我妹妹對芒果過敏,
醫生已經處理了。"她向四周微笑致意,"慶典繼續,樂隊請演奏一些輕松的音樂。
"救護車到達后,寧柔安排寧夫人陪同云夏去醫院,自己則留下來善后。她走上舞臺,
優雅地拿起話筒。"親愛的朋友們,一個小插曲打斷了今晚的歡樂。
我妹妹云夏剛剛經歷了一場過敏反應,但醫生表示沒有生命危險。"她停頓一下,
露出歉意的微笑,"作為姐姐,我本應更細心些。不過這也提醒我們,
生活中最甜蜜的果實有時也藏著危險。"賓客們發出理解的笑聲,氣氛很快重新熱絡起來。
寧父站在臺下,眼中滿是贊許。三小時后,醫院病房外,
寧父罕見地拍了拍寧柔的肩膀:"今晚處理得很好。
"寧柔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我應該更小心的。
妹妹從來沒提過她對芒果過敏...""這不是你的錯。"寧父皺眉看向病房門,
"她應該自己注意。這么重要的場合...""爸爸,"寧柔輕聲說,
"妹妹還需要時間適應。她在孤兒院長大,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對什么過敏。
"寧父哼了一聲:"你像她這么大的時候,已經能獨立主持董事會了。"病房門打開,
寧夫人走出來,眼睛紅腫:"醫生說已經穩定了,但需要觀察一晚。柔柔,
今晚你回家休息吧,我留在這里陪云夏。"寧柔握住母親的手:"您回去休息,我留下。
明天您還要接待新加坡客人,不能太勞累。"最終,寧夫人被說服回家,寧柔獨自留在病房。
云夏已經睡著,臉上還殘留著些許紅疹,手臂上連著點滴。寧柔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
然后從包里拿出一個小本子,
"嚴重芒果過敏—可引發休克孤兒院經歷—夏季分水果A市項目—德隆集團關注"合上本子,
寧柔走到窗邊,望著夜空中的星星。今晚的一切都按計劃進行:云夏在重要場合出丑,
自己則展現了完美的危機處理能力;父親對親生女兒失望,而對她越發贊賞;更重要的是,
她確認了云夏的一個致命弱點。病房里,云夏在睡夢中不安地翻動。寧柔走回床邊,
輕輕為她掖好被角,動作溫柔得像個體貼的親姐姐。"晚安,妹妹。"她輕聲說,
聲音里帶著一絲真實的憐憫,"歡迎來到寧家的世界。"窗外,一道閃電劃過夜空,
遠處傳來悶雷的響聲。夏季的第一場暴雨即將來臨。第五章 姐妹情深寧柔站在畫廊中央,
四周墻壁上掛著的全是云夏的作品。一個月前,當寧夫人提議為云夏舉辦小型畫展時,
寧柔差點失態——她不知道云夏會畫畫,更不知道她畫得這么好。
"這幅《夏夜》是我十六歲時畫的,"云夏指著角落里一幅小尺寸油畫,
畫面上是星空下的孤兒院屋頂,"那晚有流星雨,所有孩子都跑到屋頂許愿。
"寧夫人眼眶濕潤:"太有天賦了!親愛的,你從來沒說過你會畫畫。"云夏低頭,
手指絞在一起:"只是...隨便畫著玩。"寧柔走近那幅畫,強迫自己露出贊賞的表情。
畫作確實出色——構圖平衡,色彩運用大膽而精準,尤其是對光線的處理,
有種超越年齡的成熟。最令她不安的是,這種藝術感知力與寧夫人年輕時如出一轍。
"妹妹太謙虛了,"寧柔挽住云夏的手臂,"這樣的才華怎么能埋沒?
正好我們下周要接待LVMH集團的采購總監,可以展示給他看。
"云夏猛地抬頭:"真的可以嗎?""當然,"寧柔微笑,"寧氏珠寶正需要新鮮血液。
"她轉向寧夫人,"媽媽,您說呢?"寧夫人連連點頭:"絕妙的主意!
夏夏的設計加上寧氏的工藝,一定驚艷。"離開畫廊時,
寧柔注意到一輛熟悉的黑色奔馳停在街角——二叔寧志遠的車。車窗貼了深色膜,
但她確信里面有人正觀察著他們。
這已經是本周第三次在云夏出現的場合附近看到二叔的車了?;丶衣飞?,
寧柔借口要去買咖啡,讓司機先送寧夫人和云夏回去。她走進咖啡店后門,
徑直上了停在后面的另一輛車。"跟了我三天了,二叔什么意思?"寧柔開門見山。
寧志遠從報紙上抬起頭,金絲眼鏡后的眼睛瞇成一條縫:"小柔啊,這么大火氣。
二叔只是關心侄女們。""省省吧,"寧柔冷笑,"你到底想要什么?
"寧志遠慢條斯理地折好報紙:"聽說云夏的畫不錯?真像大嫂年輕時的風格?;蜻@東西,
真是奇妙。
"寧柔的手指無意識地掐進掌心:"如果你打云夏的主意...""我打什么主意了?
"寧志遠突然湊近,聲音壓低,"是你一直在打主意吧?過敏事件安排得很巧妙啊。
"寧柔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不動聲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放松,
我不是你的敵人。"寧志遠靠回座椅,遞給她一個牛皮紙袋,"看看這個。"寧柔打開紙袋,
里面是幾份泛黃的報紙剪報,報道的是二十年前的綁架案。其中一則邊角處有一張小照片,
模糊地顯示一個婦人抱著嬰兒。"這是...""當年綁匪的車里,不止一個嬰兒。
"寧志遠意味深長地說,"云夏可能不是唯一被調包的孩子。
"寧柔猛地抬頭:"你什么意思?""意思是你該好好查查自己的身世。"寧志遠啟動車子,
"對了,LVMH的事是真的感興趣,別搞砸了。"下車前,
寧柔將剪報塞回紙袋:"這些對我沒用。云夏是DNA驗證過的寧家女兒,
我只是接受這個事實而已。"寧志遠笑了:"是嗎?
那為什么她的設計稿會在送去LVMH前被人修改呢?"寧柔僵在原地。她確實計劃這么做,
但還沒動手——二叔怎么會知道?"別緊張,"寧志遠眨眨眼,"我隨口猜的。畢竟,
這才是你的風格,不是嗎?"回到寧家,寧柔直接去了三樓畫室。
云夏正專注地在一張新畫布上打草稿,甚至沒注意到寧柔進來。
畫面上是初步的珠寶設計圖——一條以星空為靈感的項鏈,中央鉆石如流星般劃過。
寧柔靜靜看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這設計確實出彩。云夏的筆觸自信而流暢,
完全不像初學者。這種天賦可能是遺傳自寧夫人的藝術細胞,
也可能是后天培養的——但孤兒院顯然沒有這種資源。"構思很棒。"寧柔出聲。
云夏嚇了一跳,畫筆在畫布上劃出一道多余的線:"姐姐!我...我只是隨便畫畫。
""別謙虛了,"寧柔走到她身邊,"這設計絕對能打動LVMH。要不要我幫你看看細節?
"云夏眼睛亮了起來:"真的嗎?太好了!我正擔心工藝實現的問題..."接下來兩小時,
寧柔"熱心"地指導云夏完善設計。她建議將流星項鏈的吊墜加長兩公分,
又調整了幾處鑲嵌結構,說是更符合高端珠寶的佩戴舒適度。云夏全盤接受,
更新時間:2025-05-05 11:1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