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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風起花府1.1 抄家之禍春寒料峭,長安城的花府門前落了一地殘梅。

官兵的腳步聲如雷雨傾覆,驚得檐角銅鈴亂顫。嫡長女花綰跪在青石板上,

掌心貼著冰冷的地面,耳畔是女眷們壓抑的啜泣。她抬頭望向被鐵鏈捆縛的祖父,

老人脊背挺直如松,渾濁的眼中卻閃過一絲欣慰——這個藏拙十五年的孫女,

終于要站出來了?!八?!”為首的官兵一腳踹開祠堂木門,鎏金香爐轟然倒地。

花綰垂眸掩住眼底鋒芒,任由發間玉簪被粗暴扯落。直到那官兵從供桌下摸出一只錦盒,

高喊“搜到通敵密信”時,她才猛地抬頭,嗓音清冽如碎冰:“且慢!”滿院寂靜。

花綰起身撫平裙角褶皺,緩步走向那官兵:“大人手中錦盒的鎖扣,刻的是北狄狼圖騰。

”她指尖輕點盒面,笑意不達眼底,“可我花家祠堂供奉的是大梁戰神花無涯,

祖父更是主戰派的領頭人。試問——”她陡然拔高聲音,“誰會把通敵證據,

放在仇敵圖騰的盒子里?!”那官兵臉色驟變,抬手便要揮鞭,

卻見花綰從袖中抖出一紙文書:“此乃三日前戶部核驗的禮單,這只北狄貢品錦盒,

此刻本該在四皇子府上!”梅瓣簌簌落在她肩頭,跪著的女眷們瞪大了眼。誰也不知,

那個總躲在廊下看賬本的木訥小姐,何時學會了辨圖騰、查禮單。官兵最終悻悻撤走。

暮色四合時,花綰獨坐殘破廂房,借著燭火翻開祖父的《山河游記》。

書頁夾層忽地滑出半卷泛黃絹帛,上書“商經密錄”四字,

最后一頁血書觸目驚心—— “若后世子孫見之,當以商道守國門?!遍芙倾~鈴又響,

這次卻像極了金戈鐵馬之音。1.2 紫璜居的母系烏托邦紫璜居的朱漆大門早已斑駁,

門環上卻系著簇新的杏色絲絳——那是花綰從舊衣上拆的。

“這破宅子連張完好的椅子都沒有!”三夫人夏金娥攥著帕子抹淚,

懷里五歲的幼子正發著高熱。她突然沖上前扯住花綰的衣袖:“你既有本事從虎口奪食,

怎不討些銀錢藥材?!”花綰任她撕扯,目光掠過廊下瑟瑟發抖的丫鬟婆子。

祖母正捻著佛珠坐在石階上,枯枝似的腕子從寬大袖管里露出,

腕間卻系著條不倫不類的紅繩——繩結打法,分明是祖父獨創的九連環!“三嬸想要藥材?

”花綰忽然輕笑,從袖中摸出個粗布荷包,“勞煩您親自去城南回春堂,用這包里的東西換。

”夏金娥狐疑地解開荷包,二十枚銅錢叮當墜地。她漲紅了臉要罵,卻見花綰俯身撿起銅錢,

指尖摩挲過錢幣邊緣:“永通泉貨,前朝私鑄的銅錢。三嬸不妨問問掌柜,

可有人愿用百年老參換這份‘罪證’?”當夜,花綰被祖母喚進佛堂。

老人顫巍巍撕開《金剛經》封皮,抽出一張泛黃地契:“城西三十畝茶山,夠你們折騰了。

”見花綰要跪,她枯瘦的手突然鉗住孫女腕子,“記住,真正的戰場在人心。

明日有人來搶地契時,你該哭便哭,該跪便跪?!狈瘕惿系拈L明燈倏地爆了個燈花。

次日清晨,護院趙大帶著官差闖門。 “這地契分明是假的!”趙大唾沫橫飛,

“紫璜居的地界早劃給王員外了!”他身后的官差抖開文書,朱紅官印刺痛人眼。

花綰攥緊地契后退半步,眼眶通紅:“大人明鑒,這真是祖母私產……”話音未落,

夏金娥突然尖叫著撲來:“喪門星!你還我兒命來!”眾人推搡間,地契飄落火盆,

頃刻化作灰燼。趙大狂笑離去時,誰也沒看見花綰唇角笑意——昨夜祖母燒地契時她就明白,

茶山真正的地契,早被做成了佛堂那盞長明燈的燈芯。暮色中,花綰將燈芯浸入茶水,

絹帛上漸顯墨痕: “茶山有金脈,慎啟。

”第二章:商戰初露鋒芒2.1 織坊重生紫璜居后院的梧桐樹下,

三十七枚銅錢在青石板上擺成北斗七星狀?;ňU蹲身撥動銅錢,

抬眸望向圍坐的女眷:“三嬸入股三成,拂冬以染布手藝占兩成,

余下五成由其他姐妹均分——往后盈虧同擔,諸位意下如何?

”夏金娥捏著帕子冷笑:“拿銅錢畫大餅?你當咱們是廟里許愿的癡人?

”她指尖戳向角落里蒙塵的織機,“就憑這些破爛,還想跟城南的云錦坊斗?

”“三夫人說得對?!被ňU忽然起身,繡鞋碾過銅錢陣,“所以我們不織云錦。

”她掀開織機上的麻布,露出一匹泛著暗紫流光的綢緞。那綢緞在晨光中忽青忽紫,

如朝霞墜入暮云。丫鬟拂冬怯生生開口:“奴婢……奴婢用后山蓼藍染了七遍,

又拿烏桕葉汁固色……”她突然跪下,“小姐恕罪!奴婢糟蹋了三匹素絹……”花綰扶起她,

指尖撫過綢面:“這不是糟蹋,是造化。”轉身對眾人道,“此錦名曰‘紫璜’,

我要讓它比宮中的霞影紗更金貴?!比蘸螅悄仙虝?。

頭戴白玉冠的“少年郎”搖著灑金折扇,倚在茶樓雅座俯瞰街市。

花綰望著樓下熙攘的布商,耳畔傳來議論聲: “聽說了嗎?云錦坊放出話,誰敢賣紫璜錦,

就是與江南十八家布行為敵!” “奇了,那紫璜錦究竟是何物?”花綰合扇擊掌。

樓下忽然傳來駿馬嘶鳴,八名紅衣侍女策馬穿街,馬背上展開的紫璜錦如流云蔽日。

人群霎時沸騰,有婦人驚呼:“快看!那緞子會變色!” 茶樓暗處,

七宿司指揮使顧昭瞇起眼。他奉命監視花家,

卻見那“少年”袖中滑落半塊玉玨——正是三日前皇宮失竊的貢品。當夜,

云錦坊掌柜踹開紫璜居大門。 “明日若再敢賣這妖布,老子燒了你的破織坊!

”他獰笑著擲出火把?;ňU不躲不避,眼看火把要舔上衣襟,

暗處忽有銀光閃過——火把被一枚柳葉鏢釘在門框上?!罢乒竦呐c其威脅人,不如看看這個。

”花綰笑吟吟遞上賬本,“貴坊去年向戶部申報的生絲量,可比實際采購多了三成呢。

” 掌柜的落荒而逃時,顧昭從梁上翩然落地。他指尖拈著那半塊玉玨:“姑娘好算計,

用贗品激我現身?”花綰取下玉冠,青絲如瀑垂落:“大人既知是贗品,何苦跟了我三日?

”她推開窗,月光傾瀉在院中晾曬的紫璜錦上,

“不如談筆生意——我替你揪出稅銀案的蛀蟲,你允我三個時辰的皇商通行令。

”2.2 權臣的試探州府衙門的銅雀燈徹夜未熄。 花綰裹著男裝蜷在戶房角落,

面前堆著十年稅簿。顧昭抱劍倚在門邊,看她將算珠撥得噼啪作響,

忽然開口:“你怎知我要查稅銀案?”“七宿司指揮使親臨商會,總不會是為了抓個小賊。

”花綰蘸墨圈住一串數字,“永昌三年的生絲稅銀,比永昌二年多了五成,

可那年江南鬧蝗災,桑田十不存一?!彼а圯p笑,“除非蠶兒會啃銀子吐絲?

”顧昭眸光微動。 他見過太多世家貴女,或嬌柔或跋扈,

卻從未有人能將算盤打得這般殺氣騰騰。那染著墨漬的指尖劃過泛黃紙頁,

竟比刀鋒更令他心悸。三更時分,花綰突然摔了筆。 “找到了!

”她扯過顧昭的玄色披風鋪在案上,朱筆勾連數十個名字,“從織造局到漕運司,

這條線最終通到……”筆尖懸在“蕭”字上方,遲遲未落。窗外驟起箭雨。

顧昭攬住花綰的腰旋身避過,箭簇釘入她方才坐的蒲團。

暗處傳來陰惻惻的笑聲:“顧大人這是要為了個商戶女,跟蕭家作對?”“作對?

”顧昭反手擲出長劍,穿透屏風刺中黑影,“本官是在教你們——”他奪過花綰手中朱筆,

在“蕭”字上打了個叉,“怎么死得好看些?!被鞈鹬校ňU突然撲向書柜。

她抽出最底層的《地方志》,露出藏在后面的密匣:“稅銀熔成的金磚,

都在刺史府的荷花池底!”話音未落,一支冷箭破窗而來。顧昭來不及拔劍,徒手攥住箭桿,

鮮血順著腕骨浸透花綰遞來的止血藥囊。五日后,皇宮采買名錄送到紫璜居。

花綰翻開灑金帖子,指尖頓在“紫璜錦三百匹”的字樣上。

夏金娥抱著裝銀票的檀木匣子哭哭啼啼:“綰丫頭,三嬸當初糊涂……”“三嬸該謝拂冬。

”花綰望向窗外。丫鬟正教女眷們分揀絲線,發間別著新買的銀蝶簪。更遠處,

顧昭的白馬拴在梧桐樹下,馬鞍旁掛著個染血的藥囊。

第三章:暗潮洶涌3.1 情報網與女性聯盟清明雨細如針,

紫璜居后院晾曬的紫璜錦洇出淡淡青煙。花綰倚在廊下剝蓮子,

流稟報: “漕運碼頭第三艘貨船夾層有生鐵……” “蕭家別院每月初七子時運出檀木箱,

箱底沾著朱砂……” 廊角銅盆里,蓮子墜入清水的聲音清脆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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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5 10: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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