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大婚夜的血色預言鎏金燭臺在喜宴上投下十二道棱形光影,
龍涎香混著蘇合香的氣息在殿內流轉,
卻掩不住若有若無的鐵銹味——那是雅堂藏在舌下的血珠,
混著三年前屠城夜沾在甲胄上的血腥,在暖香中形成詭異的嗅覺記憶。
她垂眸望著繡鞋尖的并蒂蓮紋,金線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像極了雪夜中燕清鎧甲上凝結的霜血,那時他的玄色披風掃過枯井時,
鐵蹄碾碎的鳶尾花汁正滲進她掌心的傷口。"殿下可知,娶我需用命來償?
"她的聲音裹著六月的驚雷炸開,金步搖上九顆東珠隨話音輕顫,
在燕清掌心劃出三道平行血痕——正是雅拉族往生咒的起手式。
龍紋喜服下的暗繡鳶尾遇血顯形,墨色紋路如活物般順著他的肱二頭肌爬升,
在金線繡就的蟠龍眼瞳處頓住,仿佛要剜去帝王的天命。燕清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帶著暗衛營特有的"三陰交鎖扣",這是他親自為她設計的防身術,
此刻卻用來制住她。"朕乃天命所歸,豈會被蠻族妖術——"話未說完,
掌心突然傳來蜂鳥振翅般的震顫,像是有蠱蟲順著"勞宮穴"爬向心尖。他猛地縮手,
只見金線從雅堂心口蔓延至鎖骨,在月光下綻開五瓣血色鳶尾,
每一瓣邊緣都凝著細小的血珠,狀若她十三歲那年為他挨的五刀。"陛下可還記得,
"雅堂指尖撫過圖騰,溫熱的吐息混著朱砂味撲在他頸側,
那是雅拉族圣女祭祀時特有的香氣,"三年前秋分,您親手將圖騰柱推入焚身池?
三千族人流血七日,將情蠱種進了我的脊椎骨。"她忽然咬住他耳垂,
齒間力道精準避開致命穴位,卻足夠留下血痕,"每逢月圓,
若您未飲我的血——"殿外驚雷炸響,映得她眼底翻涌的恨意如焚身池的火,
"這蠱蟲便會啃食您的'厥陰心包經',如您的鐵騎踏碎我族的神殿穹頂。
"燕清猛然想起掀蓋頭時的0.3秒對視:她眼底閃過的決絕,
與十二歲雪夜在冷宮舉著碎瓷片護在他身前的小女孩重合。那時她的裙擺浸著血,
卻笑著說"燕哥哥別怕",而此刻那雙眼如淬了冰的青銅劍,倒映著他繡滿金線的龍袍,
卻再無半分溫度。他注意到她唇色泛青,正是雅拉族"噬心蠱"發作的前兆,
卻不知這是她故意露出的破綻。"護駕!蠻女要弒君!"趙麗兒的尖叫帶著顫音,
殿門轟然洞開的瞬間,十二名御前侍衛的刀光在雅堂嫁衣上切割出十二道光影。
她被按倒在地時,鎖骨處的鳶尾圖騰突然蠕動,
七顆血珠在月光下凝成梵文"Vengeance"——正是當年他在屠城密詔上蓋玉璽時,
印泥里混著的雅拉族大祭司心頭血所化,每一筆都對應著他親手斬落的七名皇族。
第一章:青梅燼·少年諾言成劫灰冷宮的墻根生著三叢衰敗的野薔薇,
最深處的枝椏上掛著半片褪色的絹帕,那是雅堂八歲時繡的鳶尾花,
被趙麗兒扯碎后扔在此處。十年未修的宮墻滲水,在青磚上形成斑駁的水痕,
像極了雅拉族的星圖。十歲的雅堂蜷縮在發霉的草席上,
看著嫡姐趙麗兒攥緊她腕間的金鈴鐺,繡著纏枝蓮的袖口滑落三寸,
露出與母妃臨終前相同的青紫色咒紋——那是中了"奪魂蠱"的征兆。"小哭包,
又被欺負了?"燕清揉著眼睛從散發著霉味的草堆里坐起,灰布衣衫上補丁摞補丁,
卻洗得發白。他看見她手腕上三圈指痕,最深處泛著紫黑色,
正是趙麗兒用浸過毒的銀簪掐的。少年蹲下身,指尖觸到她腕間未愈的傷口,
觸感像浸了冰水的綢緞,帶著雅拉族特有的涼滑——這是他第一次意識到,
她的血與常人不同。"等我長大了,"他小心翼翼替她揉著手腕,
掌心的溫度混著冷宮里的硫磺味,"定要封侯拜相,以江山為聘,護你一世平安。
"聲音里帶著不屬于冷宮的清朗,像極了他每日對著破窗背誦《六韜》時的腔調,
尾音在潮濕的空氣中蕩出細微的回音。雅堂注意到他袖口磨出的毛邊,
那是他偷偷用竹簡練字時蹭的,卻堅持說"男兒何懼衣衫破"。她抬頭望著他,
月光從漏風的窗欞間灑落,在他眉間鍍上銀邊,發尾還沾著半片枯黃的槐葉。
忽然從袖中掏出顆青蓮子,蓮子表面隱約可見十二道星紋,
正是雅拉族神女殿穹頂的圖案:"我不要江山,"將蓮子放在他掌心,
指尖劃過他掌紋里的繭——那是握筆抄寫《帝王策》磨出的,"我要你發誓,
永生永世不得負我。"蓮子在他掌心輕輕發燙,像有細小的心跳。燕清鄭重地豎起三根手指,
對著窗外殘月起誓,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沒看見廊柱后趙麗兒緊握的拳頭,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母妃臨終前的話在耳畔回響:"雅拉族的血能逆天命,
若不能用她的血祭天,便要讓她的血浸透龍椅..."她的目光落在雅堂腕間的金鈴鐺上,
鈴鐺表面的星紋正隨著雅堂的心跳明滅,那是純血神女才有的"命星共振"。十四歲的雨夜,
御書房外的積水漫過三階青磚,趙麗兒跪在門前,食盒里的荷花酥早已被雨水打濕,
甜膩的香氣混著鐵銹味。屋內傳來燕清壓抑的咳嗽,每三聲一停頓,正是心疾發作的征兆。
她捏緊食盒流蘇,忽然看見半片藥單從門縫里滑出,朱砂筆寫著"雅拉族人心頭血三錢,
入龍腦香煎服,可固帝王之魄",落款是太醫院首座的印鑒。殿門突然推開,
渾身濕透的燕清沖了出來,青竹紋的衣擺滴著水,在地上砸出深淺不一的小坑:"麗兒?
你怎么..."話未說完便劇烈咳嗽,脊背弓起像蝦米,
卻仍要往冷宮方向跑——那里有他每日跪求血的雅堂。
"給你送點心..."趙麗兒話未說完,便見他已轉身沖進雨里,背影比三個月前瘦了兩圈,
腰間懸著的玉佩正是雅堂用自己的頭發編的。她低頭看向食盒,里面的荷花酥早已變形,
露出底下藏著的巫骨粉小包,那是母妃臨終前給的"改命蠱"引子。
地牢里彌漫著腐葉與血腥混雜的氣味,雅堂蜷縮在草堆上,看著趙麗兒提著裙擺走進來,
繡鞋尖沾著冷宮特有的紅土。她腕間的金鈴鐺正是三日前丟失的那串,
鈴鐺內壁刻著的"清"字,是雅堂親手為燕清刻的。"姐姐?"她嗓音沙啞,
胸口的傷口還在滲血,那是今早替燕清擋下刺客時,刀刃劃過"膻中穴"留下的,
"你為何..."趙麗兒的匕首在火光下泛著冷光,刀柄刻著纏枝蓮紋,
正是皇后的信物:"因為你蠢到相信帝王家會有真情。"刀刃刺入心口的瞬間,
她附在雅堂耳邊輕笑,溫熱的吐息混著砒霜味:"燕郎需要你的血救命,
而我需要你的命——"血珠滴落在金鈴鐺上,發出蜂鳥振翅般的輕響,七道星紋依次亮起,
"這樣,他的命,便只能是我的。"雅堂望著她系上鈴鐺的手腕,忽然想起那年月夜,
燕清蹲在蓮池邊替她埋蓮子:"等蓮子開花,我們就在池邊蓋座小房子,你種鳶尾,
我養蓮花。"如今蓮池早已干涸,池底躺著顆腐爛的蓮子,外殼裂成五瓣,
像極了她此刻破碎的心。她感覺有冰涼的液體滲入草席,不知是血還是淚,
卻聽見趙麗兒離開時的輕笑:"對了,你母妃的死,也是我告訴皇上的哦。
"第二章:心籠計·白月光是淬毒刀椒房殿內熏著龍涎香與麝香混合的香氣,
趙麗兒輕撫著五個月的孕肚,腕間金鈴鐺發出細碎的響聲,每七聲一個周期,
正是"攝魂鈴"的催動頻率。雅堂望著那串鈴鐺,忽然覺得一陣眩暈,
記憶如碎鏡般閃現:父王被挑在槍尖的頭顱,眼球已被剜去,
卻仍用嘴型說著"逃";燕清鐵騎入城時,鎧甲上的鳶尾紋與她心口的圖騰遙相呼應,
每片鱗甲都刻著"斬盡殺絕";還有那封密詔,朱砂印下的"屠"字,筆畫里滲著她的血,
正是十六歲那年他握著她的手寫下的。"妹妹可還記得這鈴鐺?
"趙麗兒的聲音里帶著蜜糖般的毒,指尖劃過鈴鐺內壁的"清"字,"當年你瀕死時,
更新時間:2025-05-05 10:00: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