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淮序,對不起,我做不到成全你,送你去火化。”
“無論是你的身還是你的心,又或者是你的靈魂,都只能留在我身邊,我舍不得你離開我?!?/p>
她滿眼溫柔繾綣,修長指尖輕輕觸碰著冰棺,像是在溫柔撫摸他的臉頰一樣。
一瓶又一瓶酒灌入喉,她卻沒有一絲絲醉意,反而越來越清醒。
眼里明顯的血絲和眼底的青黑昭示著她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
沒辦法,江照雪睡不著。
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謝淮序站在跨江大橋上決絕的眼神。
監控里模糊的畫面深深地烙印在她心頭。
她在腦海里無數次拼命地伸手去拉他,去叫住他,可卻都無能為力。
無論重來多少次,她都留不住他。
心也早已千瘡百孔了。
江照雪眼里滿是荒蕪,麻木地喝著酒,胡亂地絮絮叨叨著:
“淮序,你知道嗎,其實每次傷害你折磨你,我的心里也很痛苦?!?/p>
“每一次折磨過后,我都瘋了一樣地自殘自虐,只有這樣我的心里才會好受一點?!?/p>
“你看,我身上的傷也不比你少啊?!?/p>
說著,她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扯開衣服扣子。
白皙纖細的腰身上,縱橫斑駁的全是傷痕。
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不光是腰身上,就連手臂上,脊背上都密密麻麻的全是傷。
每次她在床上折磨謝淮序,都會關著燈,死死地攥著他的手,不給他機會察覺到異樣。
每一次他鉆心徹骨的疼時,她也在體會著同樣的痛。
那時,這些她都不想讓他知道。
因為她只想折磨他,看見他痛苦,這樣她才會好受。
但如今,江照雪后悔了。
這樣讓謝淮序誤以為單方面的折磨有什么意思?
就算痛苦,他們也該永遠一起共沉淪!
然而,不管她說了多少,謝淮序卻再也不可能聽見。
他依舊安靜地躺著,像是睡著了一樣。
江照雪醉倒在冰棺旁,身邊多了一堆空酒瓶。
即便喝太多,胃里不斷翻涌著絞痛,她臉色慘白如紙,卻依舊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
閉上眼睛,她卻依舊睡不著。
“謝淮序,為什么你就不能在夢里見我一次呢?我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為什么你就這么殘忍?”
江照雪滿眼絕望地看著謝淮序,聲音嘶啞。
冰庫里只有她的聲音回蕩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收拾好一切,像個冰雕一樣,木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走上樓。
她找出了謝父謝母的遺物手串,當初被她從四樓扔下去,摔得四分五裂。
謝淮序在意這只手串,連命都不要了,跳下了樓。
江照雪心疼不已,可還是將這些手串碎片都撿了回來。
確認所有的碎片都在這里后,江照雪帶著盒子去到京市最有名的修復師家里。
“張大師,只要能修復這個手串,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p>
她將盒子打開,放到張大師面前。
張大師聽見她這話,剛才還有幾分高興,看見盒子里細碎的小塊手串碎片,瞬間怒氣沖上心頭。
“江總,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雖然祖母綠手串珍貴,但您也不是缺錢的主,想要多少這個品相的手串都只是說句話的事,這個手串都碎成這樣了,要想修復實在太難了,你花這個錢又是何苦呢?”
更新時間:2025-05-05 09:11: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