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長安夜雨天寶十三載的長安城,秋雨裹著塵泥砸在青石板上。
李福祖蜷縮在朱雀大街的屋檐下,懷中那封沾滿血漬的信箋被雨水浸得發皺,
信尾“杜二”二字在雷光中忽明忽暗。三日前,他在終南山腳下救下的垂死書生,
臨終前將這封信塞進他手中,反復呢喃著“詩劍雙絕,長安城南”?!靶∽?,擋道了!
”皮靴踹在他腰間,李福祖踉蹌著撞向街邊酒肆。抬頭時,
正撞見酒肆內圍坐著幾位華服子弟,為首之人搖著折扇嗤笑:“鄉野匹夫也敢進平康坊?
”話音未落,一道青衫身影從二樓飄然而下,腰間竹笛輕晃,驚起滿室酒香。
“諸位公子好雅興?!眮砣寺暼缢橛瘢种欣呛猎诜郾谏霞矔?,“‘朱門酒肉臭,
路有凍死骨’,這兩句,可配得上各位的酒籌?”李福祖瞳孔驟縮——墻上墨跡未干,
字跡竟與信箋上的如出一轍。華服子弟們面色驟變,為首者抽出佩劍:“杜甫!
你不過是個落第書生,也敢......”劍光乍起的剎那,竹笛橫擋。李福祖這才看清,
那看似文弱的書生,招式間竟暗藏《劍經》中“驚鴻掠水”的身法。酒肆內桌椅翻飛,
杜甫竹笛點向眾人穴位,動作瀟灑如揮毫潑墨。當最后一人癱倒在地,他轉身望向李福祖,
目光落在少年懷中的信箋上:“你從何處得來此物?”不等李福祖回答,
街邊突然傳來金鐵交鳴。十余名黑衣殺手破窗而入,刀刃泛著詭異的幽藍。杜甫臉色微變,
竹笛旋出青色氣勁,同時拽著李福祖退向酒肆后門:“跟緊了!
這些人是......”話未說完,一支淬毒弩箭擦著他耳畔飛過,
釘入門框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雨夜中,兩人在巷陌間奔逃。
李福祖望著杜甫衣擺處滲出的黑血,突然想起信中所言:“若見腰間懸竹笛、詩中藏劍意者,
速交此物,可解天下棋局?!彼а莱断乱陆鬄槠浒瑓s在觸碰傷口時,
感到一股熟悉的內力——與父親臨終前護住心脈的真氣如出一轍。
第二章 墨韻藏鋒城南杜府的書房內,燭火搖曳。杜甫褪去染血的外衫,
露出肩頭青紫的毒痕,卻仍專注地盯著李福祖遞來的信箋。信紙上除了“杜二”落款,
還畫著半闕殘破的《秋興八首》,墨跡中隱隱透出劍勢?!斑@是我七年前寫給故友的密信。
”杜甫指尖撫過字跡,竹笛輕敲案幾,“那年我們在終南山論劍,
發現有人暗中收集《詩劍譜》殘頁。此譜相傳是詩仙李白與劍圣裴旻合創,詩為劍骨,
劍作詩魂,得之可號令江湖?!彼蝗惶а?,目光如電,“你父親,可曾提過‘青蓮劍社’?
”李福祖渾身一震。父親臨終前,確實在他掌心寫下“青蓮”二字。還未及回答,
屋頂瓦片突然輕響。杜甫竹笛擊向燭臺,屋內頓時陷入黑暗。寒光閃過,
三支透骨釘擦著李福祖頭皮飛過,釘入墻面發出“嗡嗡”鳴響?!昂脗€‘暗夜蜂’,
竟追到這里?!倍鸥湫Γ竦言诤诎抵袆澇鲂钴壽E。李福祖只覺勁風撲面,
緊接著傳來數聲悶哼。待他點亮火折,只見五名黑衣殺手橫七豎八倒在地上,
眉心皆有細小血洞——正是杜甫竹笛所點的死穴?!斑@些人隸屬‘墨影閣’,
專殺知曉詩劍譜秘密之人?!倍鸥炱饸⑹诌z落的令牌,上面刻著狼毫與匕首交織的圖案,
“看來他們已經知道,殘頁就在我手中?!彼蜷_書柜暗格,取出半卷泛黃的絹帛,
上面墨跡斑斑,正是《秋興八首》的前四章,每句詩旁都配有劍招圖譜。李福祖湊近細看,
突然發現“玉露凋傷楓樹林”一句旁的注解,竟與父親教他的“楓葉舞秋風”劍招如出一轍。
正當此時,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管家老周神色慌張:“公子!右相府的人包圍了宅子,
說您......說您妖言惑眾,意圖謀反!”杜甫面色凝重,
將絹帛塞進李福祖懷中:“你從密道走,帶著它去奉先縣。那里有位姓韋的老者,
或許能解開詩劍譜的秘密。”他抽出竹笛,眼中閃過決然,“我去拖住他們,
記住——見字如見劍,讀詩即演武!”李福祖還未反駁,已被推入暗道。黑暗中,
他握緊懷中的殘卷,耳邊傳來杜府外的喊殺聲。當他終于從城郊的枯井爬出時,
長安的夜空已被火把映紅,而身后,杜府方向騰起沖天火光,仿佛要將整個夜幕點燃。
第三章 奉先驚變奉先縣的晨霧還未散盡,李福祖已在韋家醫館門前徘徊。
懷中的《秋興八首》殘卷被汗水浸濕,昨夜杜府沖天的火光仍在眼前揮之不去。
推開斑駁的木門,藥香混著艾草氣息撲面而來,柜臺后白發老者頭也不抬:“可是尋韋曲?
”“正是!前輩可知詩劍譜......”話音未落,一支袖箭破窗而入。
李福祖本能地側身翻滾,袖箭擦著耳際釘入梁柱。韋曲猛地掀翻柜臺,露出藏在底下的長劍,
劍鞘上“青蓮”二字赫然在目:“墨影閣的人來得倒快!”醫館外傳來陣陣冷笑,
二十余名黑衣殺手呈扇形包抄。為首之人摘下面巾,
竟是在長安酒肆中與杜甫對峙的華服子弟?!袄罡W妫怀鲈妱ψV殘卷,饒你不死。
”他把玩著手中折扇,扇面赫然繪著墨影閣的狼毫匕首圖騰,“我乃右相之子楊昭,
勸你識趣些?!表f曲長劍出鞘,劍氣卷起藥柜中藥草紛飛:“當年你父親與安祿山勾結,
妄圖借詩劍譜掌控江湖,今日還想故技重施?”他劍鋒一轉,施展出“星垂平野闊”的劍招,
正是詩劍譜中以守為攻的絕學。李福祖見狀,依照殘卷上的圖譜,
揮出“月涌大江流”的劍勢配合。刀劍相撞,火花四濺。楊昭突然甩出暗藏機括的折扇,
數根銀針激射而出。韋曲揮劍格擋,卻不料殺手們趁機投擲出煙霧彈。醫館內頓時濃煙彌漫,
李福祖感覺脖頸一涼,一柄匕首已架在他咽喉:“把東西交出來!”千鈞一發之際,
一聲清越笛音穿透煙霧。杜甫青衫染血,竹笛上凝結著冰霜,
正是詩劍譜中“急雪舞回風”的殺招。殺手們紛紛中招,痛苦倒地。楊昭見勢不妙,
揮扇召回手下:“杜甫!你以為護住這小子就能改變大局?安祿山的鐵騎已逼近潼關!
”待煙塵散盡,韋曲已身中數刀。他顫抖著從懷中掏出半塊玉佩,
與李福祖父親留下的殘片嚴絲合縫:“去...去泰山日觀峰,
那里有青蓮劍社最后的據點......”話未說完,便咽了氣。杜甫收起竹笛,
望著東方天際的陰云:“楊昭所言非虛。安祿山狼子野心,若讓他得到詩劍譜,
天下必將生靈涂炭。李兄弟,你帶著殘卷先行,我去潼關報信?!崩罡W嫖站o玉佩與殘卷,
翻身上馬。身后,奉先縣的炊煙漸起,而前方,泰山之巔的云霧中,
不知藏著多少秘密與殺機。馬蹄聲踏碎晨霧,少年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上,
一場關乎江山社稷的江湖暗戰,才剛剛拉開帷幕。第四章 日觀烽煙泰山之巔,
日觀峰被濃霧籠罩。李福祖拽著韁繩,望著懸崖邊若隱若現的石階。懷中玉佩突然發燙,
竟在迷霧中投射出一道微光,指引著他走向隱藏在峭壁間的石門。石門后是一座古樸的庭院,
青石上刻滿歷代詩家的詩句,每一筆都暗含劍意。正廳內,七位老者圍坐石桌,
為首之人撫須輕笑:“青蓮劍社已等了二十年?!彼种胁璞K輕晃,
水面倒映出李福祖腰間玉佩,“當年你父親為護詩劍譜,將其分為八份,
如今終于等到有緣人?!痹捯粑绰洌降郎蟼鱽斫痂F相擊之聲。李福祖沖至崖邊,
只見數百黑衣殺手正與劍社弟子激戰,楊昭騎著高頭大馬立于陣前,
手中長劍泛著幽藍的毒光?!敖怀鰵埦?!”他揮劍斬落一名弟子,“安祿山將軍已攻破洛陽,
你們以為守著這破山頭就能阻擋大勢?”庭院內,七位老者同時起身。他們以桌椅為劍,
吟出“五更鼓角聲悲壯”的詩句,竟化作實質劍氣,將逼近的殺手震飛。
李福祖展開《秋興八首》殘卷,發現與庭院石刻相互印證,
瞬間領悟“昆吾御宿自逶迤”的劍招精髓?;鞈鹬?,楊昭突然甩出信號彈。
天空炸開猩紅焰火,遠處傳來震天的馬蹄聲——竟是安祿山的騎兵!為首將領手持狼牙棒,
盔甲上刻著墨影閣的圖騰?!皻o赦!”他揮棒砸向石墻,碎石飛濺間,
李福祖看到對方胸口露出的半截詩劍譜殘頁。七位老者相視一笑,同時將內力注入庭院石刻。
詩句化作金色光盾,暫時擋住騎兵攻勢。但光盾每承受一擊,便黯淡一分。“李少俠,
帶著劍譜從密道走!”為首老者噴出一口鮮血,“去成都,找一個叫嚴武的將軍,
他手中有詩劍譜的關鍵......”李福祖剛要拒絕,已被老者點中穴道。待他醒來時,
日觀峰已被熊熊烈火吞噬。濃煙中,他仿佛聽見杜甫的笛聲混著《秋興八首》的吟誦,
在泰山之巔久久回蕩。握緊懷中殘卷,少年朝著西南方向疾馳而去,身后,是燃燒的江湖,
和即將傾覆的山河。第五章 蜀道迷蹤秋風裹挾著寒霜,將劍門蜀道的峭壁染成蒼青色。
李福祖的坐騎在崎嶇山道上打滑,他勒住韁繩,望著崖下翻滾的云霧。
懷中的《秋興八首》殘卷突然發燙,與玉佩產生共鳴,
隱隱映出“錦城絲管日紛紛”的字樣——正是杜甫詩中對成都的描繪。行至金牛道,
山道上突然傳來陣陣哀號。轉過山彎,數十具商旅尸體橫陳路邊,
胸口皆插著刻有狼毫匕首的暗器。李福祖蹲下身,從死者手中掰開半張殘箋,
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嚴武將軍...節度使府...危險...”暮色降臨時,
李福祖混入成都城。節度使府外,燈籠將朱墻映得血紅,
門口守衛腰間的佩刀竟也刻著墨影閣的標記。他施展輕功躍上屋頂,
瓦片下傳來激烈的爭吵聲:“楊昭將軍說了,三日內必須拿到詩劍譜!
”“嚴將軍豈是你們能威脅的?”話音未落,便傳來兵器相交的聲響。李福祖揭瓦而入,
正撞見一名校尉被黑衣人圍攻。他揮劍相助,
更新時間:2025-05-05 01:3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