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聯姻暴雨砸在香奈兒傘面上的聲響像極了葬禮上的鼓點。
我盯著賓利車窗上蜿蜒的水痕,指尖反復摩挲手袋里那份褶皺的破產通知書。三天前,
法院正式宣布沈氏集團破產重組,而今天,我要以"傅家養女"的身份,
走進那個吞噬了我整個家族的男人的宅邸。賓利駛入傅家老宅時,
我注意到門廊下的青銅雕像——那是匹前蹄揚起的戰馬,鬃毛間纏繞著荊棘。
傅承硯順著我的目光望去,指尖輕輕叩擊車窗:"這是我祖父的戰利品,
他說商人就該像戰馬,踏碎所有絆腳石。"我摸著耳垂上的碎鉆耳釘,
那是母親留給我的十八歲禮物。耳釘內側刻著極小的玫瑰圖案,此刻正硌著我的皮膚,
像句說不出口的遺言。"沈小姐。"司機撐著傘打開車門,我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傅承硯坐在后座,黑色西裝袖口挽起,正在擦拭一枚銀質袖扣。他抬頭時,
鏡片后的瞳孔像淬了冰的黑曜石,在昏暗的車廂里泛著冷光。
玄關處的水晶燈將我的影子切割成碎片。傅明遠坐在真皮沙發上,
手里捧著一本《商業周刊》,封面人物正是他引以為傲的長子傅承硯。"知意來了。
"他放下雜志,語氣里帶著虛偽的關切,"先簽了這份協議,
你父親的事......我們會妥善處理。"茶幾上的《收養協議》像張血盆大口。
我掃過條款里"放棄沈氏繼承權""永久放棄冠姓權"的字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鋼筆尖刺破紙面的瞬間,傅承硯忽然按住我的手腕。他無名指內側的燒傷疤痕觸到我脈搏,
那形狀竟與父親車禍現場目擊者描述的"蜿蜒如蛇"分毫不差。"記住,從今天起,
你是傅知意。"他的聲音貼著我耳際落下,帶著薄荷煙的清苦,"再敢用那種眼神看我父親,
我會讓你連跪都沒地方跪。"深夜的主臥像座精致的牢籠。我在衣柜暗格摸到牛皮紙袋時,
心跳幾乎停滯。泛黃的圖紙上,母親的筆跡力透紙背——"荊棘玫瑰系列設計稿",
右下角蓋著褪色的"傅氏珠寶工坊"印章。更駭人的是背面那行小字:【小硯說,
玫瑰不該被折辱】。我抱著圖紙沖向書房,門縫里漏出的光將傅承硯的影子拉得老長。
他對著電腦吞云吐霧,屏幕上閃爍的是沈氏破產前的財務報表。"偷東西也這么笨?
"他頭也不抬,指間煙灰簌簌落在鍵盤上,"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
"我將圖紙拍在桌上:"為什么我母親的設計稿會在傅家?
她明明是自殺的......""自殺?"他突然笑起來,笑聲里帶著刺骨的諷刺,
"沈知意,你以為你父親的賽車隊靠什么維持?你母親用整個工作室做抵押,
才換得傅氏對沈競舟的贊助。"如遭雷擊。父親生前總說"玫瑰騎士車隊"是他的夢想,
卻從未提過這夢想背后是母親的屈辱。圖紙上的荊棘突然化作無數細針,扎得我眼眶生疼。
傅承硯起身逼近,我退到書桌前,后腰抵上冰涼的桌角。他指尖掠過我耳垂,
輕輕摘下那枚碎鉆耳釘:"這是你母親設計的第一件珠寶,當時她跪在我父親面前,
說希望女兒能像鉆石一樣堅強。""所以她還是死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被你們逼死的。"他忽然按住我的肩膀,
力氣大得讓我生疼:"去查你父親的剎車系統編號,再看看車禍當晚的行車記錄儀。
"他松開手,從抽屜里扔出張照片,"順便告訴你,你父親救的那個騎摩托車的少年,
叫傅承輝。"照片上的少年穿著"玫瑰騎士"隊服,笑起來有顆虎牙。那是傅承硯的親哥哥,
也是三年前死于賽車事故的天才車手。我攥緊照片,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攥著我的手,
反復呢喃"小硯......對不起"。
第二章 荊棘博弈酒會大廳的水晶燈刺得人睜不開眼。我穿著傅承硯讓人送來的玫瑰色禮服,
裙擺上的碎鉆在燈光下像凝固的血珠。他的手始終搭在我腰上,
西裝袖口的燒傷疤痕若隱若現,像條蟄伏的蛇。"聽說傅二少要娶沈氏遺孤?
"王太太的鉆石耳釘晃得我頭暈,"當年沈夫人偷傅氏設計稿的事,傅家就這么算了?
"香檳杯在指間顫抖。我正要開口,傅承硯忽然輕笑出聲:"王太太對陳年舊事這么感興趣,
不如投資知意的新珠寶系列?她打算用荊棘做主題,帶刺的玫瑰,最適合配長舌婦。
"周圍響起尷尬的笑聲。我注意到他說"知意"時,舌尖輕輕抵住上顎,
像在品味某種酸澀的果實。人群中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聲,我感覺一陣眩暈,
胃里翻江倒?!腥嗽谖业南銠壚锵铝怂?。"別動。"傅承硯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
我被他抱進休息間時,看見二嬸站在人群里,嘴角掛著冷笑。他鎖上門,轉身時扯松領帶,
露出精致的喉結:"是誰告訴你,今晚要穿這件禮服的?"我頭暈得厲害,
只能用眼神示意禮服內襯。他伸手摸出那張紙條,臉色瞬間陰沉:"荊棘玫瑰,
該醒醒了——呵,倒是會選時機。"拉鏈滑開的聲音讓我渾身僵硬。
他替我換上備用的黑色長裙,動作輕得像在對待易碎的瓷器。
當他的指尖觸到我后腰的胎記時,我聽見他喉結滾動的聲音:"當年你母親抱著你闖進傅家,
你哭得嗓子都啞了,臉上沾著塊奶漬。""你記得這么清楚?"我抓住他的手腕,
卻發現自己使不上力氣,"還是說,從那時候起,你就在算計我?"他忽然低頭,
鼻尖幾乎碰到我的:"算計?我只是在等一只刺猬放下防備,露出柔軟的肚皮。
"他替我扣上荊棘紅寶石項鏈,墜子的棱角抵在鎖骨下方,"疼嗎?真正的玫瑰,
從來都是帶刺的。"酒會洗手間里,我對著鏡子補妝,
忽然發現禮服內襯的玫瑰刺繡里藏著根銀線。扯出銀線時,帶出半張紙條,
上面是母親的筆跡:【7號倉庫,1998】。這個日期,
正是父親加入"玫瑰騎士"車隊的年份。深夜的書房里,我握著偷來的行車記錄儀備份卡,
心跳如擂鼓。屏幕亮起的瞬間,
雨刷器劇烈擺動的聲音刺破寂靜——那是父親車禍當晚的畫面。傅承硯的車突然轉向,
撞上護欄前,一個騎摩托車的少年從鏡頭前閃過。畫面劇烈晃動。
傅承硯渾身是血地爬出車子,沖向翻倒的賽車。當他扶起父親時,我看見父親嘴角掛著血笑,
手指向遠處的少年。視頻最后是醫院走廊,傅承硯躺在擔架上,望著搶救室的紅燈,
眼角有淚滑過。"好看嗎?"身后傳來冷笑,我轉身看見傅承硯倚在門框上,指間夾著煙,
"你父親用命救了我哥,我用命換你活到現在。我們倆,算是扯平了。"我后退半步,
備份卡掉在地上:"所以你接近我,是為了替你哥贖罪?"他突然逼近,
掐滅煙頭的動作帶著狠勁:"沈知意,你以為我是圣人?我要的是傅氏掌權者的位置,
而你——"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是我用來堵住那些老家伙嘴的最佳棋子。
"我反手給他一巴掌,掌心火辣辣的:"所以二嬸的陷害,你早就知道?"他舔了舔嘴角,
忽然笑了:"不然你以為,為什么每次你遇到危險,我都能及時出現?記住,
在我拿到繼承權之前,你不能死,也不能逃。"我忽然注意到他左肩胛骨露出的皮膚邊緣,
有塊褪色的紋身——是朵帶刺的玫瑰。他察覺到我的目光,輕笑:"少管所里的紀念品,
當年為了給我哥報仇,差點打死一個混混。"我想問他疼不疼,卻看見他眼底閃過的暗色,
終究沒開口。第三章 暗火焚心暴雨再次降臨的夜晚,
我被陌生號碼的短信驚醒:【想知道你母親自殺的真相?凌晨三點,西郊倉庫。
】倉庫里的霉味混著汽油味,熏得人反胃。我攥著防狼噴霧,聽見鐵門在身后鎖死的聲音。
二嬸從陰影里走出,手里把玩著一把鑲鉆手槍,
口紅在慘白的臉上像道血痕:"聽說你在查當年的事?可惜啊,你母親到死都不知道,
是我讓人把設計稿放進她工作室的。"我感覺渾身血液都在結冰:"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她尖聲笑起來,槍口對準我的眉心,"因為你父親害死了我的兒子!
承輝那天本來不該去賽車的,是你父親非讓他試新車——"記憶突然閃回。父親葬禮那天,
傅承輝的母親曾抓著我的手臂尖叫:"是你爸害死了我兒子!
更新時間:2025-05-05 01:3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