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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拔步床的檀木散發著陳年香氣,我蜷縮在床角,指尖撫過鴛鴦錦被上細密的針腳。

那些并蒂蓮圖案是我親手繡的,每一針都帶著對未來的期許。青銅燈盞里的燭火明明滅滅,

將床幔上的合歡花紋投射成破碎的暗影,仿佛我們支離破碎的婚姻。

窗外的雪粒子簌簌敲打著琉璃瓦,像是北境戰場呼嘯的箭雨。三年前那個暮春的清晨,

顧硯之就是頂著這樣的風雪出征的。我還記得他玄鐵護腕硌在我頸間的涼意,

記得他戰袍上未散的血腥氣混著龍涎香的味道。"等雪落長安,我定歸來與你共賞。

"他在我耳畔低語,喉結滾動時震得我鎖骨發麻。那時我以為這不過是最尋常的別離,

就像江南梅雨季里短暫的陰晴,卻不知命運早已寫下殘酷的劇本。直到三個月前,

也是在這樣的雪夜,他騎著那匹踏月烏騅歸來。馬鞍上蜷著個雪貂裘裹著的女子,

腕間銀鈴在朔風中碎玉般亂響。那鈴鐺本該系在我們孩兒的搖籃上,

此刻卻纏繞在陌生女子纖細的踝間。"夫人,將軍說要給我辦場風光的婚禮。

"阿若今日穿著胭脂色云錦襦裙,石榴石耳墜將雪腮襯得愈發瑩白。

她說話時總愛用指尖繞著顧硯之的蹀躞帶,金線繡的螭紋在她指間蜿蜒如蛇,

刺得我眼眶生疼。我望著妝奩里那支桃木簪。簪頭雕著并蒂蓮,

是顧硯之在秦淮河畔的夜市上為我買的。那夜畫舫里的琵琶聲混著荷香,

他替我綰發時說這木簪要傳給我們第一個女兒??扇缃?,他看向我的眼神,

卻比這寒夜的冰雪還要冷。前廳傳來絲竹之聲,喜娘高亢的唱禮刺破暮色。

阿若的嫁衣是蜀地貢錦裁的,金線繡的百子千孫圖在燭火下泛著冷光。我數著回廊下的冰棱,

忽然想起顧硯之教我騎馬的那個秋日。他握著我的手拉韁繩,

說塞外的星空比長安城的燈籠還要亮。那時的溫柔與承諾,如今都成了最鋒利的刀,

一刀一刀剜著我的心。"阿寧。" 顧硯之的聲音裹著風雪撞進耳膜。我打開門,

看見他跪在青石階上,大氅結滿冰晶,眉睫掛著霜。

這個場景與記憶重疊——十七歲那年他翻墻來見我,也是這樣渾身落雪地跪在月洞門外。

可這次他身后還站著阿若,她發間的紅寶石步搖在風中搖晃,像極了那年塞北客棧里,

胡姬跳舞時鬢邊顫動的珊瑚珠。"我想起來了。"顧硯之的指節扣住門框,

青筋暴起如盤錯的梅枝。

支毒箭...昏迷前我看到腕間的銀鈴...可我睜開眼..."他的聲音帶著痛苦的哽咽,

卻無法再觸動我已經千瘡百孔的心。雪粒突然變得密集,打在阿若的織金斗篷上沙沙作響。

她腕間的銀鈴在風里發出細碎的嗚咽,讓我想起江南老宅屋檐下的鐵馬。

那年顧硯之出征前夜,我們就是聽著這樣的聲響,在合歡帳里數更漏。"顧將軍怕是記岔了。

"我撫過門扉上斑駁的劍痕,那是他年少時為我刻下的生辰字,"救你之人若是阿若姑娘,

她怎會不知銀鈴原是成雙成對?"阿若突然踉蹌著后退,繡鞋在雪地上拖出凌亂的痕跡。

她腕間銀鈴隨著動作瘋狂震顫,在寂靜的雪夜里撕開一道裂帛般的聲響。

顧硯之的瞳孔驟然收縮。他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一方褪色的錦帕,

帕角繡著歪斜的并蒂蓮——那是我十四歲初學女紅時的拙作。錦帕里裹著半塊發硬的梅花糕,

經年累月,連糖霜都化作了琥珀色的淚痕。月光忽然破云而出,

照見阿若頸間若隱若現的疤痕。那道新月狀的傷疤,與我鎖骨下方的舊痕完美重合。

三年前胡商突襲糧隊,我扮作醫女混入軍營,為顧硯之擋下的那一刀,

終究成了別人邀寵的砝碼。"阿寧..."顧硯之伸手欲觸我的袖角,

腕上卻傳來銀鈴清越的響聲。這聲音本該屬于江南的春雨、塞北的晨霧,

屬于我們藏在紫檀木匣里的婚書,此刻卻成了斬斷前塵的利刃。我望著階下馬車頂積滿的雪,

忽然想起那年他出征時,我在城樓上拋灑的梅花瓣。那些殷紅的花瓣落在他的鐵甲上,

像極了今夜阿若鳳冠上搖搖欲墜的珊瑚珠。"將軍可還記得,當年在靈隱寺求的簽文?

"我解下腰間羊脂玉佩,螭龍紋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住持說我們是露水姻緣,

我偏不信..."玉佩墜地時發出的脆響,驚飛了檐下棲宿的寒鴉。碎玉迸濺的剎那,

我仿佛看見那年佛堂前的銀杏樹下,顧硯之將簽文擲入香爐,笑著說要與我賭一生一世。

如今,這場賭局我輸得徹底。雪下得更急了。阿若的嗚咽混在風里,像極了塞外孤狼的哀嚎。

顧硯之仍跪在雪中,發冠歪斜,露出鬢角一道新鮮的箭傷——那是他記憶復蘇的代價。

我轉身合上門扉的瞬間,聽見身后傳來銀鈴碎裂的清響。月光從門縫里漏進來,

在地上投下一道銀河般的雪痕,也徹底斬斷了我對這段感情最后的眷戀。次日清晨,

我在青梧的幫助下,靜靜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顧府的每個角落都充滿回憶,可如今,

這些回憶只剩下苦澀。當我踏出顧府門檻時,回頭望了一眼這座住了多年的府邸,

后院的梅樹在風中搖曳,枝頭殘雪簌簌墜落,恍惚間又看見他出征那日,

我追著他的馬跑了三條街,繡鞋沾滿泥濘,他卻連頭都沒回。回到娘家后,

父親沒有過多追問,只是默默為我安排好了一切。日子一天天過去,

就在我以為生活將這樣平淡地繼續時,父親書房里來了位不速之客。

沈硯白身著月白長衫立在窗前,手中握著一卷兵書,發間玉冠在晨光里泛著溫潤的光。

他是鎮北大將軍的幼子,與顧硯之同歲,卻從未上過戰場。"聽聞嫂嫂在整理顧將軍的舊物?

"他轉身時目光清透,像江南三月的春水"在下略通金石之術,或許能幫上忙。

"他的語氣禮貌而溫和,與顧硯之的冷峻截然不同。從那天起,沈硯白常常來府上,

有時是討論古籍,有時是品鑒書畫。他會在陪我整理藏書時,

輕輕拂去我發間的柳絮;會在我望著窗外發呆時,悄悄將溫熱的桂花釀推到我手邊。

在他面前,我不必強裝堅強,可以卸下所有防備。三個月后,顧硯之來了。他站在沈府門前,

鎧甲上還沾著邊關的霜雪。我隔著雕花屏風看他,發現他鬢角添了幾縷白發,

眼神卻固執得可怕。"阿寧,跟我回去。"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我已查明,

阿若確實冒認了救我的人。"沈硯白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側,

他不著痕跡地將我護在身后:"顧將軍,如今阿寧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顧硯之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盯著沈硯白搭在我肩上的手,喉結動了動卻再沒說出話。

最后他將一方錦帕放在石桌上,轉身時帶起的寒風掀翻了院中的竹簾,

露出我親手繡的并蒂蓮——那是我們成親時他貼身收藏的帕子,如今邊角已磨得毛糙。

當晚我展開錦帕,發現里面除了發硬的梅花糕,還有片干枯的梅瓣。記憶突然翻涌,

那年他出征前夜,我們在梅樹下私定終身,他說要將初綻的梅花永遠留在身邊??涩F在,

這些曾經的美好,都無法挽回已經破碎的感情。沈硯白的求婚來得自然而真誠。

那是個春日的午后,我們在花園里賞梅,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認真地說:"阿寧,

讓我余生都陪著你,可好?"望著他溫柔的眉眼,我終于明白,真正的愛情,

不是充滿猜忌和傷害,而是細水長流的溫暖與陪伴。大婚那日,

長安城飄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我坐在花轎里,聽著外面熱鬧的鑼鼓聲,

想起顧硯之曾說要與我共賞長安雪。如今雪如約而至,賞雪的人卻已換了。拜堂時,

我瞥見人群中一抹熟悉的玄色。顧硯之站在角落里,鎧甲換成了素色長袍,眼神卻依舊熾熱。

當沈硯白牽起我的手時,我聽見遠處傳來銀鈴碎裂的聲音,恍惚間又回到了那個雪夜,

他帶著別的女子歸來,腕間的銀鈴刺痛了我的眼。婚后的日子平靜而幸福。

沈硯白會陪我在庭院里種滿梅花,會在每個月圓之夜與我對弈品茶。有次我不小心打翻藥碗,

他著急的樣子讓我想起多年前,顧硯之也是這樣緊張地替我包扎傷口。只是后來,

那些溫柔都給了別人。而現在,沈硯白的溫柔,只屬于我一人。一年后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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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5 01:3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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