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浴室里的蝴蝶胎記酒精在血管里燒得人發飄，我捏著房卡往感應區懟了三次，
塑料卡片邊緣硌得虎口發麻，電子鎖才 “滴” 地彈出金屬扣。門剛開條縫，
裹著雪松味的熱氣就撲了滿臉，混著水珠的涼意，像突然闖進了蒸鍋里的冬天。
“誰讓你進來的？”沙啞的男聲驚得我打了個哆嗦，
抬眼就看見個裹著浴巾的男人 —— 水珠順著他精壯的胸肌往下滑，
在腰后消失在一道暗紅色的疤痕里。那疤痕彎彎曲曲的，竟像只收著翅膀的蝴蝶，
和我左腕內側被開水燙的月牙形印子，弧度幾乎能對上?！皩?、對不起！”我慌忙轉身，
手肘卻勾住了落地衣架，一件白襯衫 “啪” 地摔在地上，
衣領里露出半枚銀色袖扣 —— 正是三小時前在酒吧，我醉醺醺扯掉的那一顆。
指尖剛碰到地板，掌心突然被覆上溫熱的觸感，他繞到我面前，
浴巾帶子松松垮垮地掛在腰上，露出緊實的人魚線：“林小滿，你醉了十二次，
次次都摸到帶蝴蝶裝飾的房間?！蔽夷X子嗡地炸開。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昨晚在酒吧，
” 他拇指摩挲著我腕間的燙傷，體溫透過皮膚傳來，像塊焐熱的毛巾，
“你舉著草莓雞尾酒說‘蝴蝶會帶小月亮回家’，還記得嗎？
”小月亮 —— 這個只有爸媽和小時候救我的哥哥才知道的小名，像根細針扎進太陽穴。
我仰頭望著他，喉間發緊，突然發現他后頸的水珠正順著蝴蝶疤痕往下淌，
在浴巾邊緣暈開個淺灰色的印子，和我腕間的燙傷，竟像能拼成完整的翅膀?！澳愕降资钦l？
”我聲音發顫，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裙擺。他忽然笑了，指尖劃過我發燙的耳垂，
帶著雪松香水的尾調：“現在才問是不是晚了？昨晚你可是咬著我耳尖說 ——”“別說了！
”我猛地推開他，浴巾 “嘩啦” 掉在地上。他彎腰撿浴巾時，
腰間的肌肉繃緊成漂亮的線條，像塊被陽光曬暖的巧克力。我轉身撞開門往外跑，
腳尖踢到床頭柜上的相框 —— 照片里，十七歲的少年抱著扎羊角辮的小女孩，
背景是冒著火光的蛋糕店，少年后頸的蝴蝶疤痕，在火光中紅得像滴要落下來的血。
手機在凌晨五點震個不停，工作群彈出 @全體成員的消息。我盯著鏡子里眼下的青黑，
忽然發現左腕的燙傷在晨光下泛著淡紅，和昨夜那個男人后腰的疤痕，竟像拼圖的兩半，
能嚴絲合縫地對上。電梯門在十八樓打開時，走廊盡頭傳來皮鞋叩地的聲音。
西裝革履的男人抱著文件走來，第三顆襯衫紐扣半開，
露出鎖骨下方的紅痣 —— 昨晚醉酒時，我好像咬過那里?！按蠹野察o，
” 部門經理搓著手笑，“這是陸沉陸總，以后帶我們啃硬骨頭?！标懗恋哪抗鈷哌^眾人，
落在我臉上時頓了頓，唇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伸手，
掌心的薄繭擦過我手背：“林小滿，幸會?！蔽医┰谠?，
盯著他西裝內袋露出的粉色糖紙 —— 和我藏在抽屜里的草莓糖糖紙，花紋分毫不差。
會議桌前，他忽然抽出份文件，指尖劃過我簡歷上的 “22 歲”：“實習生里，
你是唯一一個會法語和烘焙的?！彼鋈粶惤┧上闼熘鴾責岬暮粑鼡鋪?，“巧合的是，
我最愛吃草莓蛋糕。”后排傳來壓抑的抽氣聲。我后頸發麻，
想起昨夜他浴室里那張火災照片 —— 照片里的小女孩，腕間戴著和我同款的星星發卡。
十年前那場大火后，我再也沒喊過任何人 “哥哥”—— 除了那個背著我跑出火場，
后頸有蝴蝶胎記的少年。2 論壇上的碎糖紙鍵盤 “噼里啪啦” 敲得人心慌，
我盯著公司論壇新帖《實習生深夜進總監房，草莓蛋糕喂到床上？》，
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得鼻尖發油。配圖里我端著餐盤站在房門口，
裙擺皺得像塊隔夜的奶油蛋糕 —— 那是上周替陸沉送夜宵時被偷拍的，
當時他加班到凌晨，說 “草莓蛋糕能治數據焦慮”?！傲中M，陸總叫你。
”實習生小李戳了戳我僵硬的肩膀，指尖還沾著抹茶餅干渣 —— 他總在工位藏零食，
沒想到是陸沉安的 “線人”。推開門時，陸沉正盯著監控屏幕，
周念念舉著相機躲在消防通道的畫面定格在 21:47。
他面前擺著我落在他公寓的草莓發卡，粉色蝴蝶結沾著點奶油漬，是上次做馬卡龍時蹭的。
“想怎么處理？” 他敲了敲桌面，指腹劃過屏幕上周念念的紅色指甲，
像在劃拉一塊過期的草莓醬。我捏緊了 U 盤，
上周幫烘焙店修圖學的 EXIF 數據解析派上用場：“這張照片焦距 35mm，
消防通道到房門 8 米，根本拍不清門牌號?！甭曇舯认胂笾蟹€，其實掌心全是汗，
U 盤金屬外殼硌得虎口發疼。他忽然笑了，繞過辦公桌替我理歪掉的工牌，
指尖劃過我手背時順走了 U 盤：“聰明?！毖┧上闼熘Х任队窟^來，
“不過周念念已經去后勤了，每天給全公司訂奶茶 —— 她最愛喝的珍珠奶茶，
糖分超標 200%?！蔽毅蹲。骸斑@么輕？”“重的在后面?！彼瘟嘶问謾C，
屏幕上是周念念和修圖師的聊天記錄，“她以為買通實習生就能栽贓，
卻不知道小李的馬卡龍，是我從烘焙班挖來的金牌學員?！焙鋈粶惤?，熱氣拂過我耳垂，
“畢竟，只有會算奶油配比的人，才配給我的小月亮遞證據?！倍l燙時，
手機震得口袋發疼，家族群里陸母的消息像炸彈：“晚上六點，陸家老宅，
帶男朋友回家吃飯?！毙P處，陸母的珍珠耳環在水晶燈下泛著冷光，比上次見面時更亮，
像結了層冰。她盯著我腕間的燙傷，忽然說：“阿沉小時候養過只三花貓，
總把糖紙藏在餅干盒里?！敝讣鈩澾^茶幾上的草莓糖罐，玻璃罐 “咔嗒” 響了聲，
“后來貓丟了，他找了十年 —— 餅干盒現在還在書房抽屜里?！辈妥琅?，
陸沉忽然替我夾了塊清蒸鱸魚，精準避開了蔥姜：“小滿不吃這個。”陸母的筷子懸在半空，
瓷勺里的蓮子湯晃出漣漪 —— 這是昨晚我在他公寓隨口提的，
當時他邊看報表邊吃我烤的草莓撻，奶油蹭在袖口都沒發現?！奥犝f你會做草莓蛋糕？
”陸母擦了擦嘴，絲巾角掃過糖罐，“阿沉父親忌日那天，做一份吧?！焙鋈豢聪蜿懗?，
“順便把你收了十年的糖紙拿出來，別總藏著。”陸沉夾菜的手頓了頓，
瓷盤和桌面碰出輕響。我想起昨夜在他公寓，
瞥見的木質抽屜邊緣 —— 半截粉色糖紙露在外面，和我童年攢的、夾在課本里的那些，
花紋一模一樣。飯后他帶我進書房，玻璃柜里的勛章閃著冷光，最下面的鐵皮盒生了點銹。
掀開時掉出張收銀小票：2015 年 4 月 12 日，草莓蛋糕，18 元，
簽名欄是十七歲的 “陸沉”，字跡比現在潦草，像團沒揉開的奶油?！澳翘焓悄闵?。
”我盯著小票日期，和他袖扣上的刻字分毫不差。他忽然關緊書房門，
抵著我后背靠在書柜上，呼吸有點急：“你父母總說‘小月亮的蛋糕能讓人夢見星星’。
”指尖劃過我唇瓣，帶著雪松香水的尾調，“其實我每天都去，不是為了蛋糕，
是為了看扎羊角辮的你 —— 你踮腳夠柜臺的樣子，像只小月亮。
”窗外突然傳來汽車鳴笛，周念念的紅色跑車停在老宅門口。她搖下車窗，舉著手機晃了晃，
屏幕上是張模糊的監控截圖 —— 十年前火場，少年背著小女孩跑向消防車。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紙條：“救你的哥哥，左小臂有燙傷。
”“周小姐，” 我掏出從陸沉公寓順的草莓糖，糖紙 “嘩啦” 響得清脆，
“你發的帖子，EXIF 數據顯示鏡頭焦距 35mm—— 消防通道到房門 8 米，
這個焦距拍不清門牌號?！彼洪_糖紙塞進嘴里，酸甜在舌尖炸開，“就像你永遠拍不到，
陸沉左小臂的燙傷，和我腕間的，是同一天?！彼哪樕溶囄矡暨€紅。陸沉忽然輕笑，
指尖擦過我嘴角的糖渣：“忘了告訴你，小滿算奶油配比時，會用微積分列公式。
”忽然摟住我腰，西裝布料蹭得人發燙，“現在，該你嘗嘗被數據打臉的滋味了。
”夜風卷著櫻花掠過庭院，周念念的車 roar 聲漸漸遠了。
陸沉低頭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像羽毛掃過：“害怕嗎？”我望著他眼中的萬家燈火，
想起書房鐵皮盒里的糖紙 —— 每張都記著日期，
2016 年生日、2018 年暴雨天、2023 年我遞簡歷那天?！安慌?，
” 我摸了摸他后頸的蝴蝶胎記，“你的糖紙，比她的陰謀甜多了。
”3 婚紗店的碎鉆陷阱香檳色婚紗的珍珠腰帶緊得喘不過氣，我對著鏡子調整頭紗時，
后頸突然一涼 —— 周念念的指尖勾住頭紗流蘇，猛地往下一拽，
蕾絲邊緣刮過耳垂像被貓抓了道?！傲中M，這是你上周三在客戶包廂的樣子？
”她甩來張照片，相紙邊角拍在我胸口，疼得皺眉。照片里我露肩裙領口處，
陌生男人的手搭在肩上，閃光燈把鎖骨照得泛白，“陸夫人剛給我轉了 50 萬，
說謝謝我揭穿狐貍精?！笔謾C在包里瘋狂震動，家族群 99 + 消息像炸開的爆米花，
陸母的語音冷冰冰：“婚禮取消，陸家不娶陪酒女?！彼敉蝗话盗藘杀K，
我踉蹌著撞翻首飾架，銀質耳墜 “叮鈴哐啷” 砸在地上，有顆碎鉆滾到周念念腳邊，
被她高跟鞋碾得粉碎?！瓣懗梁箢i的蝴蝶胎記，你以為是救人留的？”她踩著碎鉆逼近，
紅色指甲油在我手背上投下陰影，“其實是他爸當年放的火 ——”“夠了。
”雪松香水味突然裹住全身，陸沉攥著我手腕往懷里一帶，西裝袖口露出左小臂的燙傷，
和我腕間的印子隔著十年光陰發燙。他接過我手里的婚紗腰帶，
指尖劃過珍珠扣：“這是小滿選的，說像小時候攢的草莓糖糖紙。
”周念念的臉色青了青：“你護著她？她收了我 ——”“收的是你偽造的轉賬記錄。
”陸沉展開平板電腦，周念念和修圖師的聊天記錄跳出來，“你買通技術部改監控，
卻不知道財務部上周換了云端系統 ——”他忽然輕笑，指腹劃過我手背的燙傷，
“小滿整理的財務報表，每一頁都藏著追蹤代碼，就像她總在我咖啡杯畫小月亮，看著隨意，
其實每筆一劃都有軌跡?！蔽叶⒅聊簧系?“19:00 修圖師 IP：周念念公寓”，
后頸的冷汗漸漸變熱。原來他讓我做的報表，那些枯燥的數字里，藏著給周念念的陷阱，
就像他總在我烤的蛋糕里偷偷多放半勺草莓醬，看似隨意，實則藏著小心思?！斑€有這個。
”陸沉抽出份文件，“精神損失費補償協議” 上周念念的簽名旁蓋著陸氏法務章，
“你表哥的空殼公司收的 50 萬，
現在經偵正在查流水 —— 每筆錢怎么從陸家老宅賬戶流出，都記在小滿的烘焙筆記本里，
她連奶油打發時間都記成密碼?！敝苣钅畹乃殂@美甲深深掐進掌心，
忽然轉向剛進門的陸母：“阿姨，他們聯手騙你！當年那場火 ——”“當年的事，
輪不到你說?！标懩傅恼渲槎h在落地燈下泛著溫潤的光，和上次見面的冷光不同，
她遞給我塊草莓圖案的手帕，“阿沉書房的鐵皮盒，你看過了吧？”我想起昨夜在他公寓，
打開那個總上鎖的抽屜，里面躺著十年前的草莓糖紙、我的星星發卡，
還有張病歷單：2015 年 4 月 12 日，陸沉左臂深二度燒傷，和我腕間的燙傷，
同一天?！盎槎Y照常舉行?！标懩赴醋∥冶鶝龅氖?，翡翠鐲子不再硌人，“今晚跟我回家住，
有些事，該讓小月亮知道了?！北Ｄ奋囻傠x時，陸沉敲了敲車窗，塞進個紙袋就跑。
打開是塊草莓蛋糕，奶油上用巧克力寫著：“別怕，
糖紙在我這兒”—— 是他獨有的歪扭字體，和十年前塞我書包的紙條一模一樣，
當時他寫：“小月亮的蛋糕，是世界上最甜的盾牌?！标懠依险拈w樓里，陸母捧出檀木盒，
珍珠耳環在月光下泛著柔光：“這是你母親當年送我的，說等兒媳婦戴?！碧嫖掖魃蠒r，
她嘆氣，“阿沉父親當年挪用你家的火災保險金，怕事情敗露，才…… 但阿沉知道后，
用身體護住了你?！睒窍峦蝗粋鱽硇鷩W，我趴在窗臺看見陸沉正把周念念往警車上拽，
她掙扎時甩飛手包，掉出張照片：十七歲的他蹲在蛋糕店廢墟前，
手里攥著半塊燒焦的草莓蛋糕，后頸的蝴蝶胎記在灰煙里紅得像顆朱砂痣。手機震動，
陸沉發來張自拍：舉著我落在婚紗店的草莓發卡，對著鏡頭比耶，
后頸的蝴蝶胎記旁有道新刮痕，是剛才護我時被碎玻璃劃的。
更新時間：2025-05-05 01:2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