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被虐待的真千金那晚——假千金正指揮乞丐撕我衣裳:"姐姐,
乞丐配你最合適~"我折斷她手腕輕笑:"好妹妹..." "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嗎?
"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活閻王 也敢惹?后來全家跪在院外求饒時,
我摟著新科狀元郎挑眉:"哭大聲點。" "本小姐就愛聽這個。
"1我穿成了豪門文里的炮灰真千金。原主被假千金搶走一切,最后慘死在街頭。
死前她絕望哀求我:"求你讓他們都后悔!"巧了不是?我——女尊王朝的常勝將軍,
最擅長的就是讓人后悔!在我的世界,光是報出名號就能嚇退百萬雄師。
雖然最后被女帝用美男計陰死了但沒關系,我死前把女帝也帶走了。一睜眼,
就穿成了倒霉催的真千金。接收完所有記憶后,我才意識到,這里是一本書,
且還是男尊女卑的世界。真千金被關在家廟禪房,有人故意放了幾個乞丐進來,
試圖徹底毀了她。她不忍受辱,加之此前受了太多委屈,便直接撞墻自盡。
我很難不答應她的請求,畢竟,我取代了她,對她的感受十分深刻,自是無比氣憤。
有仇不報,非女子!我答應了,"好,我不僅會讓他們所有人后悔,
我還會讓他們都付出代價!更會幫你改命。"原身走了,這具身體完全由我掌控。
我舒展了一下筋骨,緩緩從柱子旁站了起來。禪房內,三個乞丐方才還被震懾到了,
卻見我還沒死,又恢復淫邪之態,笑得猥瑣惡心。其中一乞丐已經解開系在腰間的稻草繩。
我活動了脖頸,以及四肢關節,對這三個乞丐唾罵道:"身為男子,
你們幾個竟如此不知羞恥?!簡直不成體統!"男子拋頭露面都是要不到的,
他們倒好……竟還敢往女子身上撲!實在有傷風化!該浸豬籠!三個乞丐一愣,對視一眼后,
又淫笑了起來,直接朝我撲來。甚好!我剛好需要適應一下新的身體,
活動一下筋骨也是好的。既然他們如此不要臉,也別怪我不會憐香惜玉。自古男子最在意臉,
我毫不留情,將這三人一頓猛打,臉都腫成了豬頭,他們親媽都認不出來。
以防他們今后又會不自愛,我索性廢了他們的根。"啊——"一陣陣慘叫聲后,
我揉了揉打疼的手腕,耐心教育道:"不自愛的男子,都該廢了。
你們三個要是擱在我的那個世界,要被亂棍打死。我已經很心善了。
"禪房被人從外面推開時,我認出了假千金蘇綰,以及我的好未婚夫蕭霽。
蘇綰想徹底毀了原身的清白,還殘忍到要讓蕭霽親眼目睹。蘇綰大概萬沒想到,
那個可憐無助的真千金,已被我這個惡女所取代。我倒是對蕭霽無感,
一個內心不忠貞的男子,不值得任何一個大女子心動。但……對手想要的男人,我偏不給!
此刻,蘇綰的臉色好看極了,一陣青一陣白。蕭霽看著躺在地上,嗷嗷哀嚎的三個乞丐,
他眉心緊蹙,看著我的眼神透著幾分審視。蘇綰很會加戲,故作吃驚,
問道:"姐姐……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為何你的禪房中,會有陌生男子?
"我反問:"是啊,為何會有乞丐闖入禪房?為何禪房的門會被人從外面鎖上?
你又為何剛好這個時候過來?咦?妹妹,你為何會與我的未婚夫在一塊?"2我一連三問,
蘇綰被懟得啞口無言,明顯流露出幾分慌亂之色。她在心虛。她玩得這些招數,
是我早就玩剩下的。原身此前備受欺負,一來,是她在鄉野長大,沒有心機;二來,
蘇家只需要有用的女兒。蘇綰就是一朵名副其實的綠茶白蓮花。
我已經將這個世界的規則又理了一遍,除卻男女尊卑反了,其他與之前的世界倒是一般無二。
于是,我踩著乞丐的身子,邁向了房門,順勢握住了蕭霽的手,見他一愣,
我蓄意道:"世子的手為何這樣涼?初春乍寒,你可得仔細著身子,你要時刻記住,
你是我的人。"蕭霽:"……"他又怔愣了一瞬。男子與女子一樣,
皆不會喜歡被人針鋒相對。無論是女尊世界,亦或是男尊的世道,攻心的法子沒甚么不同。
蘇綰這個假千金,仗著與蕭霽認識早,二人青梅竹馬,所以才贏了他的心。
可……青梅未必就能贏得過天降。我,就是那個天降。攻心與打戰無異,講究的就是戰略。
可惜,原身被找回來后,渴望親情與姻緣,她輸就輸在真情實感。真情實感,
是最要不得的東西。我就不一樣了,素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此前,
原身每次看見蘇綰與蕭霽互動,她就會傷心欲絕,質問蕭霽。她越是情緒失控,
蕭霽就愈發厭惡。蘇綰便仗著這一點,蓄意制造機會,每次皆故意當著原身的面,
與蕭霽親密無間。我的靈感忽然來了,挽住了蕭霽的胳膊,故意矯揉造作,道:"世子,
你說……到底是誰想害我?這三個乞丐已經廢了,讓人將他們帶回去,嚴刑逼供吧。
""我可是你的未婚妻。有人害我,便是不將你放在眼里。""你說……會不會是情敵害我?
畢竟,世子你玉樹臨風、芝蘭玉樹,是世間頂好的男子。我喜歡的人,別人也喜歡呢。
"我夸大其詞,滿口謊言。蕭霽卻不自覺的站直了身子,耳朵尖似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
蘇綰臉色難看至極,"姐姐,光天化日之下,你與蕭家哥哥拉拉扯扯,當真合適么?"呦,
她在陰陽怪氣。我也會呀!我也立刻陰陽怪氣的反擊,"妹妹,我的未婚夫,
將來就是你的姐夫,你口口聲聲喊他蕭家哥哥,難道就合適了么?再者,他是我的人,
我與自己的未婚夫親近,自是應該的呀。"蘇綰再也無法維系體面,眼中蓄淚,看向了蕭霽,
滿目委屈。蕭霽緩緩掰開我的手指,迫使我松開了他的胳膊。我輕嘆一聲,
流露出內心受傷的神色。但我并不歇斯底里,也不質問蕭霽。而且恰到好處,點到為止,
故意婊里婊氣,道:"妹妹……你從小養在蘇府,不像我自幼流落在外,
你總說我不應該回來,可蘇府是我家,我不回家又能上哪里去?"蘇綰急了,"你胡說!
我幾時說過,你不該回來?!"她自是私底下對原身說過。她急了!她急了!
想要打敗一個人,先要讓她自亂陣腳,最好可以讓她瀕臨發瘋。3蕭霽劍眉緊蹙。
他是榮安公府的世子爺,備受京中女子傾慕,可見,也絕非等閑之輩。故此,
我只要拋出一些疑點,他便能有所懷疑。當他開始起疑時,就是他對蘇綰信任的崩塌。
而我要做的,只是在他與蘇綰之間,先劃開一條細細的口子。蕭霽此人,
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當他看清楚蘇綰的真面目時,還會對這個青梅情有獨鐘么?我可不信。
男子是最容易移情的。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女尊世界,皆是如此。蕭霽下令,"來人!
將這三人押回去!"蘇綰臉色白了白。我湊到她身側,以僅我二人的聲音,
嘲諷道:"為了區區一個男人,你竟與我玩這些陰私,當真讓我所不齒。
"女子難道不該以"建功立業"為首要任務么?!蘇綰像見了鬼一樣看著我,
"你……"可她到底是個蛇蝎美人,很快就恢復常色,態度大變,"姐姐,
你我雖不是親姐妹,可我是爹娘養大的,你是爹娘親生,我二人與親姐妹無異。這次,
我與蕭……蕭世子前來,便是接你回去的。""等回到府上,你可萬不能再作惡了。
"是了……原身之所以會被送來家廟里思過,是因被蘇綰陷害,
錯手打碎了太后賞賜的琉璃盞。原身從第一天被尋回來時,就一直被算計??蓱z她長在鄉野,
為人純粹良善,根本不懂防備。原身才回京一載,就宛若吞下了一萬根針。
我依舊可以感受到她內心的不甘與屈辱。此刻,蘇綰還在演戲。我順著她的意,
握住了她的手,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我的指甲狠狠掐了自己的手心,皮笑肉不笑,
道:"妹妹說得是。"下一刻,我忽然尖叫,然后推開了蘇綰,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妹妹……你掐我作甚?我知你心里怨恨我。你擔心我會奪回本屬于自己的一切,
你還嫉妒我才是世子的未婚妻,可你也不能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呀!"說著,
我抬手檢查自己的手心。淡淡的血痕說明了一切。蕭霽看向蘇綰的眼神,
已經透出一絲審視了。蘇綰像吞了一口黃連,幾乎要炸毛。不過,我還是低估了她。
蘇綰強忍住了情緒,笑得苦澀,"姐姐呀……我剛才不是有心的……罷了,你若非要怨恨我,
那就怨恨吧。是我鳩占鵲巢,是我不好,一切都怨我。"呵,她可真會??晌乙彩莻€惡女呀。
"二妹妹,你這是在說反話么?"蕭霽打圓場,"好了,莫要再說了,天色已不早,
該啟程回京了。"4回到蘇府,我一看見蘇母,就直接撲上去,投入了蘇母的懷抱。
在此之前,我已經大致揣度了蘇家所有人的秉性。蘇父是個利益至上之人,
只會疼寵對家族有利的女兒。所以,蘇父更喜歡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假千金。
蘇母雖偏袒蘇綰,但親生女兒才是從她肚子里掉出來的肉。此前,原身過于畏首畏尾,
又自卑怯弱,她無法直接從鄉野村姑,一下蛻變成千金小姐。故此,她不敢接近蘇母。
可我不同,我精通兵法,熱衷挑戰。蘇母一僵,我沒有給她推開的機會,
一股腦哭訴道:"母親呀,女兒知錯了。女兒不該觀賞太后賞賜的琉璃盞。妹妹遞給我時,
我明明那么小心仔細,還是沒拿穩……""這次思過,女兒差點就死于歹人之手,
幸好女兒當機立斷,足夠堅強。""一想到,我與母親才相認一年,我拼死保住了自己,
這才從歹人手里逃脫。我還沒給母親盡孝呢!"我絮絮叨叨一大堆,將家廟里發生的一切,
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蘇母大驚,"竟有此事?!哪來的歹人?護院都是廢物么?!
"我故作詫異,"是呀,此事著實古怪。我是母親的親生女兒,總不會有人容不下我吧?
倘若我被毀了清白,誰最得利呀?我自是不會懷疑妹妹,妹妹人美心善,
豈會做出那種歹毒之事呢。"蘇綰身子一晃,頭上步搖也亂了。蕭霽眉頭緊鎖,
又看向了蘇綰。蘇母是內宅主母,豈會是什么無能之輩?她略加思量,也多看了一眼蘇綰,
可最終,她還是什么都沒說。我明白,蘇家需要一個優秀的女兒去聯姻。蘇綰是最佳人選。
無妨,且慢慢來,游戲才剛剛開始。我臉皮厚,前世時仗著大將軍的身份,撩了不少美男子。
故此,蕭霽辭別時,我堅持要送他。蕭霽顯然不太適應如此熱情的我。原身一慣畏手畏腳,
即便心悅蕭霽,也只敢怯生生的偷窺。蕭霽也一直不太喜歡她。可蘇、蕭兩家早就定下婚事,
蕭霽至少表面上是個君子,心里裝著青梅,冷落原身,卻又不退婚。在我看來,
他就是妥妥的無恥。我心中萌生一個念頭:讓他心悅上我,再無情拋棄他。
這也算是替原身打抱不平吧。關鍵是……即便我不要的東西,也不能便宜了蘇綰。
蕭霽略顯僵硬,"你不必送我。"我反駁道:"那怎么行呢?!當然要送!
我如何能讓一個男子獨自回家?你如此俊美,一個人在外面太過危險。
"蕭霽:"……"5馬車抵達榮安公府大門外。蕭霽一直在闔眸假寐。他睜開眼,
下馬車之前,交代了我一句,"你是蘇家血脈,蘇綰妹妹并非蘇大人親生,
她心里多少有些落差,但她為人善良,還請你日后莫要再欺她。"蘇綰一直都是小白花人設。
她數次讓原身中計,如今,所有人都以為,我容不下她。顯然,
蘇綰平時沒少在蕭霽面前訴說委屈。我握住了蕭霽的手,掰開他的手掌,左右看了看,
岔開話題,道:"這手骨節分明,甚是好看。想來,世子也是人美心善之人。
"蕭霽忽然惱羞成怒,抽回了他自己的手,低喝了一聲,"蘇明嫣!"他怒了!
不是因為蘇綰而慍怒。卻是因為我的調戲。真有趣呀!我繼續循序漸誘,道:"世子,
我的名字從你嘴里吐出來,可真好聽。好看的人就是不一樣,就連生氣也這么有趣。
"蕭霽的耳朵尖尖瞬間紅了。他似乎再也不敢逗留,也不再提及蘇綰,而是隨意拱手,
這便立刻下了馬車。我目送他踏入侯府大門,他卻又突然駐足,對護院道吩咐道:"來人!
護送蘇大姑娘安全回去!"嘖,他還知道惦記我的安危。倘若,他當真對蘇綰情根深種,
只怕會將我殺之而后快。但他并沒有厭惡我到極致。無非是因為,原身與蘇綰形成了對照組。
自是在京都長大的蘇綰,才更討人歡心??商热簦易兊帽忍K綰更美、更有趣、更強大呢?
今日的蕭霽幾乎落荒而逃。我在馬車內噗嗤笑出聲來。這就怕了?他傷心的日子,
還在后頭呢!回到蘇府,蘇綰以身子不適,又開始了她的苦肉計。蘇母本該去看她的,
卻被我半路截胡。我將蘇母請到了屋中,又命下人備水,我將背后的胎記露了出來,
進一步喚醒蘇母對親生女兒的護犢情。更重要的是,我得讓蘇母看見我后背的傷痕,
以及原身曾經遭過的罪。蘇母看見傷痕,果然情緒失控,問道:"明嫣啊,
你這身子……怎傷成這般?!"蘇母當場落淚。我很清楚,弱者都會扮演綠茶。
亦如前世那些依附大女子的美男們,一個個茶里茶氣??善?,我前世很吃那一套。
到了這個世界,我亦可以借鑒。我眨眨眼,讓水汽氤氳著雙眸,顯得淚光朦朧,
"母親不必傷心,我雖在妹妹的親生父母手里遭了大罪,他們平日里對我非打即罵,
還揚言要將我賣去花樓??伤麄儺吘故敲妹玫挠H生父母。"我話音剛落,蘇母哭得更厲害。
我進一步培養感情,道:"母親莫要哭,女兒能回到您身邊,已是上蒼恩賜,您不嫌棄女兒,
女兒已是萬幸。母親放心,女兒一定會努力進學,不讓母親失望。"蘇母不顧潮濕,
抱著我大哭。我故作膽小緊張,問道:"母親,倘若我變得像二妹妹那樣討人喜歡,
您是不是也能真心接受女兒?"見我如此卑微,蘇母生怕傷了我脆弱的心靈,
當晚留下陪我睡覺。半夜,我戲精附體,時不時夢囈一聲"母親"。次日,流水一般的賞賜,
便送到了我屋里。我看著滿屋子的珠寶、綾羅,暗自道:"蘇明嫣,你感受到了么?
世間萬物皆可騙。無論是男女之情,亦或是血緣親情。你曾經所渴望的一切,
其實也不過如此。你想要的東西,我都會幫你奪來。"6我隨手賞賜了身邊的婢女。
原身不懂得收買人心。所以,每次在關鍵時候,她身邊無人可用。其實,
世間一切皆可以買來,其中,就包括忠心。只要出手足夠闊綽,就能培養出得力的心腹。
這個道理,男尊女卑皆適用。我去了蘇府后花園,并讓人去蘇綰面前散播消息。很快,
蘇綰就出現了。她眼底有暗青,昨晚裝病也未能將蘇母叫過去,她必定挫敗。不過,
她依舊精心打扮,顯得柔弱又良善。我二人狹路相逢,蘇綰是有備而來,
我這次得了蘇母的歡心,她當然會坐不住。她霸占了本屬于原身的一切,自然也擔心,
這一切都要還回去。蘇綰嬌嬌弱弱喚了一聲,道:"姐姐。"她在偽裝。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不遠處,一道頎長身影正大步走來。是原身的兄長,蘇長淮。
就在蘇綰主動握住我的手時,我沖著她咧嘴一笑。她稍稍一愣。不過,
蘇綰始終記得她的計劃,她又拋開我的手,假裝是被我推開,然后身子朝后傾倒。
嘖……又是如此拙劣的把戲!她非要這樣玩,我只好配合。我并非站著發呆,
而是順勢也倒下去,直接將蘇綰當做了肉墊,我故意施力,壓得她發出了真情實感的尖叫。
伴隨著的……還似有肋骨斷裂的聲音。"啊、啊、啊——"蘇綰叫得慘烈,
完全沒了淑女該有的美感。我則故作純真,一臉呆滯,不解的問道:"妹妹,
你剛才為何要將我的手拋開?""你邀我過來賞花,我便來了,
可你并非真心想與我化干戈為玉帛呀!""你這樣做,會讓人誤以為,是我推到了你。
"蘇綰已經臉色煞白,疼得齜牙咧嘴,唇瓣顫顫。蘇長淮一個箭步上前,他不問緣由,
直接將我粗暴拉起,隨后火速彎身,將蘇綰抱了起來。我瞇了瞇眼。一個人下意識的反應,
最不會騙人。原身一直認為,兄長嫌棄她在鄉野長大,才更喜歡假千金這個妹妹。
可事實上……或許,蘇長淮對蘇綰的感情,只怕早已超過了兄妹情,這二人并非親生,
又在一個屋檐下長大,瞎子都能看出來蘇長淮的心思。
而蘇綰自己也不可能察覺不到蘇長淮的心意,她故意利用蘇長淮的喜歡,替她自己謀利。
原來如此啊……蘇長淮怒視我,道:"蘇明嫣!你又鬧什么幺蛾子?!你處處針對綰兒,
太讓我失望了!"都這個時候了,蘇綰竟還能抽出力氣演戲,她幾乎氣若游絲,
道:"姐姐一定不是故意推我。兄長,你莫要怪姐姐。"蘇長淮滿臉心疼,"綰兒,
你太善良了??捎行┤烁静恢的闳绱诵纳?。"一言至此,蘇長淮再度怒斥我,"不要以為,
母親舍不得你,你就能在這個家里為所欲為!""再讓我看見你對綰兒無禮,
我定不會放過你!下次,就不是送去家廟那么簡單了!"丟下一句,蘇長淮抱著蘇綰離開。
蘇綰還朝我挑釁的笑了笑,即便她已經疼得滿頭是汗,卻還天真的以為她贏了這一局。
可瞬間,我也咧嘴一笑,露出八顆整齊的白牙。蘇綰臉上的笑意登時僵住,
她又像見了鬼一樣。蘇綰的確壞,可我……又能是什么好東西呢?嘿嘿,
是時候讓他們見識一下女尊世界的惡女,究竟會惡到什么地步了。7接下來一個月,
我恢復了前世的作息,每日辰時起榻習武。至于文墨方面,自然也是不差的。
蘇母每次來看我,我都偽裝成貼心小棉襖,"我是母親的女兒,決不能讓母親丟了顏面。
哪怕是累死,我也要將自己重養一遍。從前在鄉野,我只能趴在夫子家院外偷學幾個字,
幸好我過目不忘呢。""不過,妹妹的親生父母不讓我識字,還說什么……翅膀硬了,
就不好掌控了。"在我持續不間斷的灌輸之下,每次提及蘇綰的親生父母,
蘇母已變得深惡痛絕。蘇母問道:"我兒當真過目不忘?"自然是假的。
可……原身名聲狼藉,我得給自己鍍金吶。我點頭,拿起書本念給蘇母聽。
又隨手寫了幾個字。蘇母大喜,抱著我又是一番哭泣。"我兒如此優秀,若是從未抱錯,
那該多好啊。"蘇綰自幼就有名儒為師,可她耗費那么多銀兩,也不過學了個皮毛。
此刻的蘇母更是痛心疾首。"我兒啊,下個月太后生辰,你跟母親一道入宮赴宴。
母親再不能容忍旁人說你一句不是。"我點頭,依偎著蘇母,
替原身感受一下來自母愛的關懷。連續一個多月,我每日用珍珠粉敷面,
膚色早不像從前那般黢黑。原身剛被尋回那陣子,就連府上的婢女也鄙夷嘲諷她。這一日,
小桃過來稟報,"大姑娘,出事了……"待她說完,我眸色一亮。想來,
蘇綰的肋骨恢復的差不多了,不然豈會又尋我麻煩?她竟然在我的衣裙上撒了癢粉。
而那套衣裙,是入宮赴宴要穿的。她還是想方設法徹底毀了我?。∥屹p賜了小桃一錠銀子,
"干得好,繼續盯著二妹妹。"小桃欣喜極了,捧著銀子在掌心,如獲至寶。我想起一事,
問道:"對了,你不必急著嫁給馬夫之子,你是我的人,該胸有大志才行。
區區一個馬夫的兒子,你要來作甚?"小桃眨了眨眼,她似乎不太懂,
但實實在在的銀錠子捧在手心,讓她對我的話堅信不疑,她重重點頭,"嗯!
奴婢都聽大姑娘的!"瞧,金錢才是底層女子應該奮斗的目標。有了銀子,
她連夫婿也不需要了。很快就到了太后的生辰。蘇府一家子皆入宮赴宴。上馬車之際,
蘇綰與蘇長淮的眼神幾乎可以拉絲了。我坐在蘇母身側,看似很隨意地道:"母親,
兄長與二妹妹感情真好,一個騎馬,一個乘坐馬車,怎還難舍難分了?"蘇母神色微變。
她看向蘇綰的眼神,也變得與從前不一樣了,多了幾分警惕。即便蘇長淮與蘇綰不是親兄妹,
但也是一個族譜上的至親,若是有了首尾,定會被人唾棄,甚至影響仕途。此刻,
蘇綰又流露出勝利的表情,她打量了我幾眼,"姐姐,你這身衣裙真好看。"我淡淡笑過,
"二妹妹的衣裙,也極好看呢。"不多時,蘇綰臉上的得意逐漸消失,她開始坐立難安起來,
很想四處抓撓,卻又不敢失了體面。8癢粉這種東西,不抓則已??梢坏┳チ?,
就會越抓越癢。并且,沾有癢粉的衣裳穿得越久,也就越難承受。今日宮宴,
蘇綰想讓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毀了名譽,讓我徹底抬不起頭。那我只好也送她一份大禮。
人與人之間都是互相的。愛是如此,仇也是如此。蘇綰倒也能忍,赴宴后,
她還沒徹底爆發失控。直至又過了片刻鐘,蘇綰才借故離席。而不久后,
男席上的蘇長淮也不見了。我算準了時機,讓人將蕭霽叫到了一旁說話。蕭霽一本正經,
負手而立,問道:"蘇大姑娘,你見我有何事?"還能有什么事?
自是讓他知曉蘇綰的真面目。這也是原身最期盼的事之一。我見蕭霽今日格外精神俊朗,
忍不住調戲,"數日不見,如隔無數秋,自是想你了呀。"蕭霽神色古怪起來,他避開視線,
道:"你……慎言!"我擺擺手,"我知曉你心中之人,是我的二妹妹。你放心,
日后我只要你的人,不要你的心。"蕭霽深呼吸,胸膛微微起伏,幾次欲言又止,
這才道:"若無旁的事,我先告辭了。"我拉住了他的衣袖,"且慢,我帶你去見二妹妹,
她好像吃醉了酒。"提及蘇綰醉了,蕭霽再也不能做事不管,"你陪我一道過去,
免得壞了你二妹妹的名聲。"都這個時候了,蕭霽還惦記著蘇綰的名聲。
賤人就是格外招人稀罕呀。蕭霽對皇宮很熟悉,他曾是御前侍衛。故此,沒費多少功夫,
我二人就尋到了偏殿。還沒推開殿牖,就聽見了女子嬌喘似的低泣,還有男子紊亂的誘哄聲。
"兄長,我難受呀。""綰兒別怕,兄長不是外人,兄長幫你,可好?""別呀,
兄長……不行的。""脫了……兄長幫你。"屋內的談話曖昧至極。不知道的人,
還以為蘇家兄妹在宮闈行不軌之事。我不禁咋舌。撓癢癢而已,何必弄得如此復雜?顯然,
蘇長淮情難自控,而蘇綰則是半推半就。此刻,蕭霽臉上的神色十分精彩。他雙手緊握成拳,
發現我在盯著他看,又松開了拳頭。我問:"世子,你想沖進去么?"可憐見的,
心上人與別的男子親密,他怎還能忍?是屬烏龜的么?蕭霽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他轉身大步離去,背影倉惶,像一個受了情傷的男子。我聳了聳肩,只覺得此事實在無趣,
我還沒過癮。于是,我又請來了蘇父。蘇父是太子的恩師,這二人還以為當真有好戲看,
竟結伴而來。偏殿內,蘇長淮言語露骨,蘇綰在他懷里早已衣衫不整。"兄長,
輕些……""綰兒,為兄已經在克制。"蘇父臉色大青,里面的二人,
一個是他寄予厚望的兒子,另一個是打算用來與皇家聯姻的女兒。這下,
他的如意算盤徹底崩塌了。我看熱鬧不嫌事大,問道:"父親,兄長與二妹妹在里面作甚?
二妹妹一會哭一會又笑,莫不是瘋了?"蘇父差點厥過去,一手扶著廊下圓柱,瞪了我一眼,
立刻去喚人。9家丑不可外揚。蘇綰衣衫不整,被蘇母罵了兩句,這就讓人送她出宮。
而兄長則挨了蘇父一巴掌。"逆子!當真荒唐!"我目睹一場鬧劇結束,還是興致缺缺,
依舊無趣的很。幸好,太子并未走遠,他多看了我幾眼,似乎對我有了興趣。
我見太子長得甚是俊美,眉心還有一顆美人痣,不免生了逗弄的心思。我湊到太子跟前,
很想拉一下他的手。窈窕君子,女子好逑。"太子殿下,沒嚇著你吧?殿下可別多想,
蘇家的女兒并非都像我妹妹那樣胡鬧。""像我這般的女子,就不忍心讓男子傷心難過。
""殿下吃了么?殿下平時可有什么喜好?"太子呆愣一瞬,張了張嘴,
這才道:"蘇大姑娘,你……有些與眾不同。孤記住你了。"呵,嘴巴真甜。
我笑道:"我也記住太子殿下了。殿下可真讓人印象深刻,叫人見之難忘。對了,
太子殿下婚配否?"太子似乎不敢接話,生怕我會問出"殿下覺得,我如何"之類的話。
我貼心極了,又道:"太子殿下,你別緊張,我這人一慣尊重男子。不過,
我觀之太子殿下器宇軒昂,絕非等閑之輩,定是有福之人,想來也極有眼光。
"太子呵呵笑了笑,使勁搖著折扇,他好像很熱。這個世界的男子,還真是千奇百怪,
各有不同,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忽然,我又覺得,日子有了奔頭。宮宴結束,
蘇母坐在堂屋哭哭啼啼。蘇父雷霆大怒。此刻,蘇長淮與蘇綰雙雙跪地。
我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道:"父親、母親,兄長一慣克己復禮,
又如何會在宮廷肆意妄為?此事必定有蹊蹺呀。"我此言一出,
蘇父和蘇母看向假千金的表情,多了幾分審視。蘇長淮自然不是那種急不可待之人,
那必定是有人蓄意勾引。再看蘇綰這副矯揉造作的模樣,越看也越是蹊蹺。蘇綰立刻辯解,
"父親、母親,有人在女兒的衣裙上做了手腳!"言罷,蘇綰瞪向我。
可她換下的衣物已經被我命人處理干凈了。我故作無知,問:"哦?妹妹這是何意?
你脫了衣裳,與兄長摟摟抱抱,這與你的衣裙有何干系?"蘇綰怒了,
"你……"蘇父閉了閉眼,"來人!將二姑娘的衣裙拿來,再細細查驗!
"等到下人將一模一樣的衣裙取來時,郎中并未察覺到任何異樣。是了,衣裙已被我掉包。
我就是想讓蘇綰嘗一嘗,這百口莫辯的滋味。從其,她讓原身備受苦楚,如今,
她也該自食惡果了。郎中搖了搖頭,這便退下。蘇父揮袖,"來人!將二姑娘帶下去,
抄寫經書百遍!幾時抄完,幾時出來!"蘇綰被粗使婆子拖了下去。她向蘇母求救,
可蘇母只覺得今日在宮廷顏面大失,眼下對她正當失望。蘇長淮被罰跪祠堂。他離開之前,
怒視了我一眼。我依靠著蘇母,柔聲安撫,"母親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就得不償失了,
您還有我呢。我與兄長、二妹妹不同,我不會惹母親生氣的。"蘇母摟著我,一聲長長嘆息,
"明嫣,你可算懂事了。"我嘿嘿偷笑。瞧,演出來的虛情假意,人人都受用。
原身曾傻乎乎的以為,只要她一心牽掛父親與母親,也能得到同等的回饋???,
嘴巴除了吃飯,就是用來說話忽悠人的呀。10翌日一大早,蘇長淮剛從祠堂罰跪出來,
就來見了我。他一夜沒睡,當真老老實實跪了一夜。他明顯心情不佳。我假模假樣,
蓄意逗他,"兄長眼底暗青,額頭冒出了紅疹,是上火了么?你昨日與二妹妹在宮廷廝混,
可是沒降火?"我的話實在直白。我在蓄意激怒蘇長淮??粗豢啥?,
又沒法弄死我的樣子,我內心爽到了。蘇長淮抬手,作勢就要扇過來,可到底還是控制住了,
他怒斥道:"蘇明嫣,是不是你干的?綰兒昨日明明身上奇癢。"我反問,
"兄長難道不滿意么?你抱也抱了,摸也摸了,二妹妹如何還能嫁給旁人?
唔……可我昨晚聽父親說,要盡快給二妹妹相看人家呢。"如我所料,蘇長淮當場失控,
他眸子里幾乎要冒出火來了,"蘇明嫣!綰兒若是此番嫁人,我定不會放過你!
"如此一刺激,蘇長淮直接去見了蘇父。我隨即就去見蘇母,將蘇母引了過去。
蘇長淮跪在書房外,竟為了求娶蘇綰。他好大的膽子呀!他可是蘇父唯一的兒子,
蘇家仕途還指望著他呢。不過……我更想代替他,成為蘇家繼承人。經這兩日一鬧,
蘇長淮干脆破罐子破摔,"父親,兒子對綰兒是真心的。我二人并非是親兄妹,
為何不能喜結連理?"蘇父手里握著一根長鞭,怒其不爭,"混賬東西!
蘇綰也是蘇家的女兒,你如此行徑,有違人倫!逆子??!家門不幸吶!"隨即,
蘇父抽下了幾鞭子。蘇母哭了,我趁機講道理,"兄長,你莫要再惹父親生氣了。
二妹妹不懂事,你如何能跟著一起胡鬧呢?!二妹妹仗著蘇家家勢,日后還可以高嫁,
可你的仕途會毀了呀。"昨日之事,只有蕭霽與太子這兩個外人知曉。家丑暫未外揚。所以,
還不至于會影響了蘇綰的婚事。蘇長淮雙目赤紅??吹贸鰜?,他對蘇綰一片真心,
"父親若不同意,兒子就不起來!"蘇母捶著胸口,痛心疾首,"造孽呀!"我忙貼心安撫,
"母親別急,還有我呢。我會一直陪著母親。"蘇父繼續抽打蘇長淮。直到蘇長淮昏厥過去,
蘇父才停手。我見縫插針,由衷提議道:"父親、母親。女兒此番從家廟歸來,深有感觸,
也再不復從前愚笨。若不……也將兄長送去寺廟思過一陣子吧。
""將兄長和二妹妹分開一陣子,一段時間不見面,或許兄長就能想開了呢。
"原身被送去廟里反思,便是蘇長淮的餿主意。寺廟苦寒,又在山頂,缺衣少食。
蘇長淮也得去體驗一遭呀。蘇父痛定思痛,思及來年就是春闈,他擔心蘇長淮因為男女之事,
耽擱了科考,在我的多番勸導之下,終于同意。"來人!將大公子押去家廟,派人盯緊了!
他幾時想明白,幾時回來!"11蘇長淮被送去了家廟里。我也隨后悄然跟了過去,
并塞了不少銀子給看管之人。原身此前被送過來后,蘇長淮讓人苛扣了吃穿用度。
故意為難原身。為了讓蘇綰歡喜,他不惜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手,
此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且還是個愚笨至極的偽君子。我非但暗中苛扣用度,
還送了蘇長淮一份大禮,我交代小廝,"記得每日給兄長涂抹金瘡藥,一日都不能落下。
"我在金創藥里添加了一點東西,足可以讓蘇長淮的傷勢加重數倍。他想來年參加科舉?
想都別想!他若不廢了,我如何能成為下一任蘇家家主?這里是男尊世界,
我不會天真的以為,那些男子會給我讓出一條道。亦如當初在女尊,
每一個女子皆牢牢捍衛自己的權勢,絕不會輕易給男子讓路。世道不同,
可人性的本質始終不變。蘇長淮從前如何欺負原身,從今日起就要加倍奉還。
人若不經歷同樣的遭遇,便極少會感同身受。"啊——"蘇長淮的慘叫聲傳來,我笑了笑,
悠然自得地下山。路經朱雀大街,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只覺得春光正好。
到了四處留情的時節了。我吩咐小桃,"去……挑一捧頂好的鮮花,再買幾包栗子糕,
我要去見見蕭世子。"小桃將東西買來后,不解的問:"姑娘,您去看望蕭世子,
為何還要送花?"我理所當然,"自然是多疼疼他,讓他知道,誰才是好女人。
"小桃:"……"見到蕭霽時,他正在兵馬司練兵,我瞧著赤著上半身的健碩男子們,
心花怒放。這可真是個好地方啊。這里的男子半分不羞澀呢,一個個落落大方,任由我打量。
蕭霽來到我面前,蹙眉問:"蘇大姑娘,你怎么來了?"我雙手奉上鮮花,又邀他吃栗子糕,
"來看你呀。對了,那幾個乞丐究竟是誰派去廟里的?你審問清楚了么?
"我給了蕭霽足夠的時間,可惜,他遲遲不去坦白。他自是已經查出了什么,
卻還是包庇蘇綰。因為他很清楚,一旦蘇綰的罪行定下來,她就不能繼續留在蘇府,
甚至會被趕出京都。果然,蕭霽抿唇不語。好得很!他完了!我一定會讓他傷心欲絕!
蕭霽緘默片刻,選擇了扯謊,"蘇大姑娘,乞丐……死了。我并未查清楚。"呵呵,
我不揭穿他。愧疚可以成為強大的武器。我要讓他先對我產生愧疚。我不再逼問,
也扯謊道:"我親自排了大半個時辰,才買來剛出鍋的栗子糕,世子嘗嘗看,味道如何?
你若是喜歡的話,我日后經常幫你買。"小桃翻了個白眼,我給的銀子多,
她如今以我馬首是瞻。我的話便就是圣旨。蕭霽是個體面人,可大抵是愧疚心作祟,
他當面吃了一塊栗子糕,還點頭道:"嗯,好吃,有勞蘇大姑娘了。"我巧笑嫣然,
隨手掐了一朵鮮花,別在了他的耳際,毫不避諱的夸贊,"世子,你可真好看。鮮花配美人,
文人果真不欺我。"幾名練武的男子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蕭霽的臉,
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我繼續說:"世子,那你信任我?還是二妹妹?我若說,
從前一直都是二妹妹陷害我,你會相信我?"蕭霽的表情復雜。顯然,他已經開始動搖。
他對蘇綰的那份心思,大抵僅余下五成了。我故意誘導:"世子別怕,無論你說什么,
我都不會怪你。我對俊美的男子,很有包容心。"蕭霽忽然悶咳,"咳……蘇明嫣,
你……你為何會這般?"我稍稍一愣。他在懷疑我么?原身與他并不相熟,按理說,
他并不太了解原身。此前,他一直被蘇綰所蒙蔽,對原身皆是視而不見。
總不能察覺到了異樣吧?我敷衍了事,"我這人慢熱,眼下不同了,我已經對你甚是熟悉。
便是你的身量尺寸,我也了如指掌。"蕭霽:"……"12當日,我讓人給蕭霽的同僚,
也送去了點心。小桃又不解了,問:"姑娘,蕭世子心悅之人是二姑娘,您為何對他如此好?
就連他的同僚,也都沾光了。奴婢……替您不值。"我似笑非笑,"讓每一個男子都歡喜,
是大女子應盡的義務。"再者,我不過只是稍稍大方了一些,如此一來,
蕭霽身邊的人會時常提起我。一旦提及的次數多了,蕭霽也會誤以為,
我在他心里是不一樣的存在。小桃憋憋嘴,"難怪……大姑娘對府上的護院也格外親厚。
"接下來半個月,我持續給蕭霽送鮮花、糕點、以及里衣。我還特意挑了騷氣的艷紅色料子,
務必要讓蕭霽深刻記住我。半月后,我卻停止了一切示好。既不去看蕭霽,也不送東西,
即便與他偶然遇見,也裝作陌生人一般,一個眼神都不給他。冷漠到了極致。
好幾次擦肩而過時,蕭霽駐足回頭看我半晌。小桃又不懂了,問道:"姑娘,
您好不容易捂熱了蕭世子,為何又不搭理他了?"我答:"傻丫頭,你會垂釣么?
這便就是了??傄热鱿卖~餌,再適當循序漸誘,最后……直接拉線回撤。
"蕭霽習慣了我的熱情,自是會對忽然而至的冷漠,很不適應。把人捂熱,再一腳踹開,
這是絕殺,也是讓對方感知到被虐的關鍵。一旦情緒堆積到位,他便會以為,
他已經心悅上了我。蕭霽不該一開始就冷落原身,也不該包庇蘇綰。沒猜錯的話,
蕭霽處理了那幾個乞丐,他甚至不想為了我討回公道。倘若不是我穿越而來,
原身只怕早已被折磨至死。故此,蕭霽半分不無辜!13蘇綰禁閉了一些日子,
她果然不甘心,又開始作妖。眼線過來稟報,"大姑娘,二姑娘捧著親手抄好的一百遍經書,
跪在老爺與夫人面前懺悔。她知曉老爺有咳疾,割腕取血當藥引子。
老爺與夫人已經原諒她了。"我不免冷笑。用自己的血當藥引,蘇綰也是個狠角色。
可蘇父為官數十載,又豈會看不穿蘇綰的小心思?無非是因為蘇綰還有利用價值罷了。原本,
蘇父打算讓蘇綰嫁給其中一位皇子,之所以遲遲沒定下婚事,
皆因幾位皇子的奪嫡勝算皆不明朗。雖已有儲君,但皇后因巫蠱之術被打入冷宮,
太子的舅舅至今下落不明,有投敵叛國之嫌。蘇綰此前做夢都想當太子妃。太子一黨一出事,
她又退縮了。蘇綰一邊勾著蕭霽,又一邊與蘇長淮曖昧不清。她這是廣撒網,釣大魚。
花朝節將至,每年這個時候,京都貴女都會大顯身手,展露才藝。蘇綰急著給自己物色良婿,
試圖攀高枝,她必定會鉚足力氣??晌胰绾螘屗缭改??她也該嘗嘗,被乞丐染指的滋味。
這一日很快到了,蘇綰打扮得俏麗嬌妍,比初春的晨花還要明艷。她看向我,
眼底掠過一抹嘲諷,"今日這種場合,姐姐在一旁看著即可,可千萬莫要辱沒了蘇家的名聲,
畢竟……姐姐沒甚才藝,也不識得幾個大字。"蘇綰又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了。蘇母過來時,
她神色忽然變了,拉住我的手,笑容柔和,"姐姐,你別害怕,今日這種場合,
你自然也能參加,一切都有妹妹替你兜底呢。"蘇母面露欣慰之色,
"你們姐妹倆能和睦相處,我這心里頭也能暖幾分。"我也笑了笑,"母親您就放心吧,
我與二妹妹之間本就沒有任何矛盾,從前種種都是誤會。二妹妹擔心我回來后,
會奪回本屬于自己的一切,她這才多番害我。我已經原諒二妹妹了。"蘇母神色微變,
本想拉住蘇綰的手,但又縮了回去。蘇綰牙關顫了顫,如果目光可以殺人,
她已經捅了我無數個窟窿。她會顛倒黑白,難道旁人就不會么?抵達城東時,
花神娘娘已經游街結束,接下來就是貴女們展露才藝的時候,不少世家子弟也來了。
這其實就是一場盛大的相看活動。蘇綰與貴女們打招呼,我被孤立在外。"綰兒,
你那姐姐倒是標致了不少,不像一年前那般黢黑了。""膚色白了又如何?還不是鄉野村姑。
哪能比得上蘇綰?我聽聞,她都不曾讀過書。""瞧她四處張望的呆樣,一看便知,
沒見過什么世面。""真是可惜了蕭世子,只能娶這么一個大字不識的女子。
"蘇綰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又假模假樣替我說話,"女子無才便是德嘛。
姐姐她也有過人之處的,比方說……她很會挖野菜呢。"湊在一起的貴女們瞬間大笑。
我聽得真切,并不慍怒。挖野菜是吧?好得很!我定讓蘇綰挖一輩子的野菜。
14我站在人群中,察覺到了一道視線。竟是蕭霽。他也來了。不過,
蕭霽與我對視上的瞬間,他便又看向了蘇綰。到底是他看著長大的青梅,
縱使蕭霽已猜出了蘇綰的為人,但心里還是給蘇綰留了位置。我瞇了瞇眼,突然很想加把火。
更新時間:2025-05-04 23:34: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