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啷——”那柄沉重的洛陽鏟,
裹挾著我和啞巴張連日來在這幽深古墓中探尋的疲憊與期待,
重重地砸在一塊古老的青磚之上。剎那間,四濺的火星子如同被驚擾的精靈,
紛紛濺落在我那早已滿是泥污的護目鏡上,發出細微的“滋滋”聲。我心急如焚,
猛地一把扯下面罩,那股腐葉與鐵銹混合而成的濃烈腥氣,如同一只無形的巨手,
猛地灌入我的鼻腔,嗆得我一陣咳嗽,胃里也忍不住一陣翻江倒海。我強忍著不適,
急忙舉起手電筒,那束慘白的光束慌亂地掃過頭頂。就在那一刻,
我的心臟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半截青銅槨的槨角,
就那么陰森地懸在離我鼻尖僅僅三寸的地方。槨身上雕刻的饕餮紋,
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幽光,仿佛那些猙獰的獸面正緩緩蘇醒,準備擇人而噬。
我的雙眼瞪得滾圓,臉上寫滿了驚恐,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受控制地滾落。“三爺,
這槨不對勁?!眴“蛷埐恢螘r已悄然來到我身旁,他用那只僅存的手輕輕扯了扯我的衣角。
我下意識地低頭看去,只見他斷臂處纏著的繃帶已然被鮮血浸透,
殷紅的血跡在這昏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刺眼。他的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
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警惕與不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槨蓋的邊緣,竟有暗紅色的液體正緩緩往下淌落,
在青石板上蜿蜒爬行,逐漸匯聚成一條扭曲的蛇形。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頭皮一陣發麻,仿佛有無數只螞蟻在上面爬行。五年前,
在那片廣袤無垠、神秘莫測的羅布泊沙漠之中,我們歷經千難萬險,
終于從精絕女王墓中帶出了那枚傳說中的玉眼。此刻,它正緊貼在我的心口,
散發著一種奇異的溫熱,仿佛在訴說著那段充滿驚險與神秘的過往。當時,
胡八一一臉嚴肅地警告過我:“這東西帶著扎格拉瑪山的詛咒,碰不得。
”可那傳說中能開啟虛數空間的神奇力量,如同一個充滿誘惑的深淵,又有誰能真正抗拒?
我的內心在貪婪與恐懼之間不斷掙扎,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猶豫,但最終貪婪還是占據了上風,
我咬了咬牙,將玉眼緊緊握在手中?!稗Z——” 一聲沉悶的巨響,仿佛來自地獄的咆哮,
毫無預兆地在我們身后炸開。啞巴張那纏著滲血繃帶的斷臂,
竟突然被一股無形而強大的力量緊緊吸向槨蓋。我驚恐地瞪大眼睛,瞳孔急劇收縮,
眼睜睜地看著槨蓋上原本靜止的饕餮紋,竟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開始緩緩蠕動起來。
無數細小的裂縫從紋路上蔓延開來,從中源源不斷地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氣。
我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與此同時,
啞巴張的喉嚨里發出一陣類似野獸般痛苦的嘶吼。他斷臂處的傷口,
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硬生生撕開,鮮血如泉涌般噴出,一顆顆血珠竟懸在半空,
然后朝著槨蓋的方向飛速射去。我看著啞巴張痛苦的模樣,心中一陣刺痛,
自責與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頭,要是我當初聽了胡八一的話,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跑!” 我來不及多想,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拽住啞巴張,轉身朝著墓道瘋狂奔去。身后,
傳來一陣木頭撕裂的脆響,仿佛是這座古老墓室在向我們發出最后的死亡警告。
我忍不住回頭看去,只見槨蓋正緩緩開啟,一雙泛著幽藍光芒的眼睛,
在那彌漫的黑霧中若隱若現,透著無盡的冰冷與殺意。那目光仿佛一把利刃,
直直地刺進我的心底,讓我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雙腿也像灌了鉛一般沉重,
但求生的欲望還是驅使著我拼命地奔跑。也不知跑了多久,
當我們終于逃出那座仿佛被詛咒的墓室時,黎明的曙光正悄然灑在大地之上。
啞巴張疲憊地蜷縮在一堆尚未熄滅的篝火旁,身體微微顫抖著。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痛苦,
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恐怖經歷中無法自拔。我驚訝地發現,
他斷臂處的傷口,竟以一種近乎詭異的速度在愈合。我下意識地摸出貼身攜帶的摸金符,
這枚祖傳的半塊青銅符,此刻正發出微弱的紅光,仿佛在與周圍的某種神秘力量產生共鳴。
我盯著摸金符,心中充滿了疑惑與好奇,這摸金符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它與這一系列的詭異事件又有著怎樣的聯系?“這是鬼洞族的血祭?!?啞巴張突然開口,
他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生銹的鐵鏈摩擦,在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突兀。我震驚地轉過頭看著他,
要知道,五年前他在一次古墓探險中被粽子咬斷喉嚨,從那以后便早已失聲。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凝重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悲涼。
“當年張三鏈子毀了《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就是為了封印這詛咒。
” 他緩緩地扯開衣襟,露出胸口那神秘的麒麟紋身。月光下,那紋身竟如同活物一般,
緩緩游動起來,最終凝結成與我手中摸金符一模一樣的圖案。我瞪大了眼睛,
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澳銧敔敽鷩A當年拿走的,
只是半卷殘書?!?啞巴張目光深邃地盯著我,一字一頓地說道,“真正的秘術,
藏在扎格拉瑪山的鬼洞深處?!彼难凵裰谐錆M了堅定與決絕,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聽著他的話,心中五味雜陳,既對即將面臨的未知感到恐懼,又對解開謎團充滿了渴望。
三天后,我們歷經艱辛,終于在湘西十萬大山的深處,
找到了那座傳說中充滿神秘與危險的蛇沼鬼城的入口。踏入這片區域,
一股濃烈的瘴氣撲面而來,令人作嘔。放眼望去,那片霧氣彌漫的沼澤之中,
零零散散地浮著無數巨大的青銅棺槨,仿佛一只只蟄伏的巨獸,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沼澤中時不時傳來幾聲詭異的聲響,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黑暗中窺視著我們,
讓我的脊梁骨一陣發涼。啞巴張小心翼翼地拿起洛陽鏟,輕輕挑起一具看似較為完整的棺木。
隨著棺蓋緩緩打開,一條雙頭蛇從里面猛地竄出,高昂著頭顱,發出 “嘶嘶” 的聲響。
蛇信子上,赫然掛著一顆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夜明珠。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幾步,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靶⌒模 ?我眼尖,
瞥見一支淬毒的弩箭正朝著啞巴張的頭頂飛速射來。來不及細想,我飛身撲向他,
那支弩箭擦著他的頭皮呼嘯而過,深深插入一旁的泥沼之中。我的臉上露出一絲后怕的神情,
額頭上滿是冷汗。就在這時,四周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金屬摩擦聲。
只見十幾具青銅棺槨同時緩緩開啟,一群裹著綠毛的粽子破土而出,
它們動作僵硬卻又帶著一種莫名的詭異,朝著我們緩緩逼近。我看著這些粽子,
心中充滿了恐懼,雙腿有些發軟,但我知道此刻不能退縮,緊握著手中的武器,
手心里全是汗水。啞巴張毫不猶豫地抽出那把鋒利的黑金古刀,刀光閃爍間,
一個粽子的頭顱便滾落在地。然而,詭異的是,那斷頸處竟又迅速長出新的脖頸,
繼續朝著我們撲來。我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驚恐,這到底是什么邪術。
“這些粽子被施了血咒。” 我一邊大聲喊道,一邊急忙從背包里掏出黑驢蹄子,
狠狠砸向離我最近的一個粽子。腐肉觸碰到黑驢蹄子的瞬間,
便如同被烈火灼燒一般迅速碳化。啞巴張趁機揮刀砍下粽子的四肢,
可那些斷肢竟像一條條蜈蚣般,扭動著朝我們快速爬來。我感到一陣惡心,胃里一陣翻滾,
強忍著不適繼續與粽子搏斗。在歷經一番苦戰之后,
我們終于艱難地來到了蛇沼鬼城的主墓室。在墓室的正中央,一座玉臺之上,
那顆傳說中的雮塵珠正懸浮在半空中,通體散發著血紅的光芒,仿佛一顆跳動的心臟,
周圍環繞著數十具干尸,如同忠誠的衛士,靜靜地守護著這顆神秘的寶石。我望著雮塵珠,
心中的貪婪再次被點燃,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驅使著我靠近它。
啞巴張剛要伸手去拿雮塵珠,我眼尖,突然發現不對勁,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安粚?。
” 我指著那些干尸的眼睛,聲音微微顫抖,“每具干尸的瞳孔都映著雮塵珠的倒影。
”我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啞巴張猛地反應過來,剛要抽回手,
玉臺卻突然毫無預兆地裂開。無數細小的血蛭,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
從玉臺的縫隙中洶涌鉆出,朝著我們瘋狂涌來。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恐懼的神情,
這密密麻麻的血蛭讓人頭皮發麻?!斑@是尸蟞王的巢穴。” 我驚恐地喊道,
只見血蛭已經順著啞巴張的褲腳往上爬。然而,就在這時,他卻突然一把甩開我的手,
不顧一切地抓起雮塵珠,塞進懷里。我愣住了,看著他的舉動,心中充滿了震驚與憤怒,
他怎么能這么沖動?“你瘋了!” 我憤怒地吼道,眼睜睜地看著血蛭瞬間爬滿他的全身。
啞巴張緩緩回頭,沖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緊接著,他脖頸處的麒麟紋身突然炸開,
無數血珠如同子彈一般,朝著雮塵珠飛速射去。他的身體開始逐漸變得透明,最終化為齏粉,
飄散在空氣中。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心中充滿了自責與悔恨,
如果我能拉住他,也許就不會這樣……雮塵珠發出一道刺目紅光,我只覺眼前一黑,
便墜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竟躺在一座宏偉而又詭異的宮殿之中。
四周的壁畫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開始緩緩流動。精絕女王那身著華麗服飾的身影,
從壁畫中裊裊走出,她的眼睛與啞巴張胸口的麒麟紋身逐漸重疊,
透著一種神秘而又威嚴的氣息。我望著精絕女王,心中充滿了恐懼與疑惑,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在做夢嗎?“你終于來了?!?她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時空傳來,
如同冰川融化時那清脆而又冰冷的聲響,“扎格拉瑪山的詛咒需要九百九十九個靈魂獻祭,
你是最后一個。” 她輕輕抬手,啞巴張的身影竟出現在她身后,斷臂完好無損,
臉上卻帶著一種陌生而又冷漠的神情。我看著啞巴張,心中一陣刺痛,大聲喊道:“啞巴張,
你醒醒!”“這都是你的幻覺?!?啞巴張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雮塵珠能讓人看見最渴望的東西?!?我看著他胸口的麒麟紋身,
突然恍然大悟——這一切都是鬼洞族設下的陷阱,他們妄圖通過獻祭靈魂,復活精絕女王,
更新時間:2025-05-04 23:3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