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模范員工頒獎禮液晶大屏上的我笑容得體，西裝領口別著「年度最佳員工」的金色徽章。
我左手托著水晶獎杯，右手朝臺下比心——正對著我的妻子林秀坐的那桌。"感謝會所，
感謝領導給我這個機會..."他的獲獎感言被后廚端來的三層蛋糕打斷。
糖霜寫著"老婆我愛你"，頂層用草莓擺成一家三口的造型。杜清托著蛋糕盤的手指在發抖。
護士服腰側還留著五分鐘前在后廚被王建剛掐出的褶皺，
消毒水味蓋不住他留在她頸窩的油氣息。"我們的王師傅可是業界模范，會所的模范丈夫。
"老板娘徐美鳳的紅指甲劃過麥克風，笑意盈盈，"連蛋糕都親手做的，
大家瞧瞧做蛋糕多..."話還沒說完，音響突然爆出刺耳蜂鳴，
大屏畫面突然變成了后廚的畫面。凌晨兩點的后廚里，
王建剛把穿護士服的杜清按在料理臺上，案板震得「寫著老婆我愛你」的蛋糕胚直顫，
合臺都偏移半米。全場靜的像凌晨的墳地。林秀正要用叉子插在蛋糕，突然就停在半空了，
手里的蛋糕，順著蛋糕盤滑了下去，落在了兒子的臉上，
奶油順著兒子小哲的臉滴到「最佳員工家屬」胸花上。"技術故障，技術故障！
"胡立焦急的竄上臺要關設備，手忙腳亂下遙控器卻誤觸下一集的鍵。
畫面條又轉到"金足閣"洗腳城，胡立摟著 88 號技師的手正往她蕾絲里塞小費，
日期顯示是上周三——他聲稱在"餐飲協會培訓班"學習的那天。
黃燕燕的香檳杯落在地毯上。氣泡漫過她今早偷藏的驗孕棒，準備晚上給胡立一個驚喜，
那根標著兩道杠的塑料正好被王凱看到了，被他高舉著沖向舞臺。"胡哥！黃燕燕掉的東西！
兩道杠，胡哥炮神呀"，配菜員嗓門壓過音響雜音，"胡老大威武"徐美鳳踩著恨天高，
珍珠耳環一晃一晃的。平靜下來的林秀從容起身，
拎包時帶落餐巾——底下壓著杜清今早的 B 超單，患者姓名欄被紅酒漬暈染得模糊不清。
2 混亂的連鎖反應胡立按遙控器的拇指關節發白。大屏幕像頭失控的野獸，
洗腳城監控畫面突然放大到 4K 高清——他塞進 88 號技師蕾絲胸罩中間的，
不是小費，是張對折的離婚證復印件。"婚姻是枷鎖，自由價更高？
"黃燕燕輕聲重復錄像里的臺詞。她今天戴的草莓耳釘突然變得可笑，
那是胡立周在金店給自己定制的?，F在她終于明白，為什么耳釘背面刻著"88"字樣。
王凱舉著驗孕棒的手在聚光燈下泛著油光。這根驗孕棒在他口袋里揣了一整天，
塑料殼上還粘著更衣室儲物柜的編號貼紙——C 區 27 號，黃燕燕的柜子。
「黃護士要不要解釋下？」王凱的視線往黃燕燕平坦的小腹瞟。
他今早親眼看見她偷吃止吐藥，卻不知道那是她幫 VIP 客戶準備的妊娠止吐藥。
黃燕燕的指甲陷進掌心。三天前她在垃圾桶見過同樣的驗孕棒，
當時杜青正對著手機說「結果出來了，你要當爸爸了」。
現在那根驗孕棒被王凱像戰利品般揮舞，而孕婦黃燕燕，正用香檳沖洗指尖的血。
「技術故障！」徐美鳳突然掐斷電源，尷尬地笑了笑。她珍珠耳環的反光在杜清眼前晃過，
像極了上周出現在婦科醫院監控里的那抹冷光。林秀起身時碰倒紅酒杯，
酒液漫過她故意露出的 B 超彈邊緣。杜清突然看清被暈染的姓名欄——「杜青」
兩個字在酒精里浮出，又迅速被吸進紙纖維。胡立去抓黃燕燕的手，
卻被她無名指的訂婚戒指硌疼。這枚戒指內圈刻著前妻的名字，他騙黃燕燕是「家族祖傳的」
。"解釋？"黃燕燕扯下耳釘甩到道地上，用冷冰冰的語氣，"88 號左臀有蝴蝶紋身，
對吧？"她轉身時護士服后擺揚起，腰側露出半截紋身貼——振翅欲飛的藍蝴蝶。
黑暗中有快門聲響起。我低頭看手機，徐美鳳剛發來的照片里，
是我昨夜溜進杜清公寓的背影被拍得清清楚楚。而照片角落處，
林秀的奔馳車靜靜停在監控盲區。3 誰在操控這一切？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刺鼻。
杜清盯著黃燕燕腰間的藍蝴蝶紋身貼，耳邊嗡嗡作響。上周三值夜班時，
胡立手機屏幕上那個穿著黑絲的背影，腰側就紋著同樣的蝴蝶?！父魑粊碣e，這是個節目，
現在請回座繼續用餐。」徐美鳳的珍珠耳環在應急燈下泛著冷光。她扶住踉蹌的胡立時，
指甲在他手腕內側劃出三道紅痕——那是會所開除員工時的暗號。王凱貓在角落里，
手機鏡頭對準混亂的中心。取景框里，我正用身體擋住杜清，西裝后擺沾著蛋糕奶油。
多諷刺啊，三小時前這身西裝還被林秀熨得筆挺，現在卻裹著另一個女人的香水味。
「都別拍了！」胡立突然搶過切蛋糕的餐刀在餐車上敲得鐺鐺響。
刀刃反射的光斑跳到他太陽穴上，那里有塊新鮮的淤青——昨天深夜，
有人看見他和 88 號技師在儲藏室拉扯爭執。黃燕燕彎腰撿香檳杯的動作突然定格。
她白大褂口袋里滑出半張被燒過的照片，邊緣焦黑處隱約可見胡立摟著穿護士服的女人。
照片里那只搭在胡立肩上的手，中指戴著杜清同款轉運戒。杜清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最近總在更衣室聞到熟悉的男士香水味——不是王建剛的，是胡立的。
"燕燕，冷靜點，這么多人給點面子，我們回去說..."胡立伸手要扶，
卻被她反手一耳光。清脆的巴掌聲里，我聽見自己手機震動。
徐美鳳發來的新消息是張監控截圖：昨晚 23:17，
林秀在會所后門遞給王凱一個牛皮紙袋。王凱突然沖杜清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顆的門牙。
上周他醉酒時說漏嘴，這顆牙是被王建剛打掉的，因為他在杜清更衣時偷拍。而現在，
他正用舌尖抵著那個黑洞，朝杜清比劃口型：「驚喜吧婊子」。黑暗中有玻璃碎裂聲。
杜清摸到自己護士服口袋里的硬物——不是房卡，是枚珍珠耳環。
和徐美鳳今天戴的正好湊成一對，耳針上還沾著干涸的奶油色素。
4 復仇者的筆記本林秀的高跟鞋在地下車庫發出規律的咔嗒聲。她打開奔馳車門，
從手套箱取出一個牛皮筆記本。黑色封皮上燙金的「2018」
字樣已經褪色——那是她和王建剛結婚的年份。"7 月 15 日，
他又用了那款男士水很好聞，我很喜歡。"她翻到最新的一頁，指尖撫過自己寫下的字跡。
紙頁間夾著張酒店發票，日期是王建剛聲稱在會所通宵加班的那天。
發票背面用口紅寫著房間號，色號與杜清今早涂的一模一樣。車庫燈光突然閃爍。
林秀猛地合上筆記本，但已經晚了——后視鏡里，王凱得逞的臉正貼在車窗上。「林姐，
你要的東西?！裹S燕燕遞來那個牛皮紙袋，袖口沾著香檳酒漬。
紙袋里滑出幾張照片：是杜清和我在消防通道接吻，日期顯示是兩個月前。林秀輕笑一聲，
從座位底下抽出另一個文件夾。里面是王建剛和胡立在洗腳城的合影，
照片邊緣用紅筆圈著個模糊的身影——年輕時的徐美鳳，當時她還是洗腳城的老板娘。
"知道為什么徐姐非要開除胡立嗎？"林秀用指甲戳著照片里胡立的臉，"因為他認出了她。
"王凱的呼吸突然急促。她低頭翻看照片，
突然在其中一張背面發現一行小字：「是 88 號技師的真實身份資料」。
地下車庫的應急燈突然熄滅。黑暗中，林秀按亮手機屏幕，
備忘錄頁面顯示著明天的行程：「上午 10 點，民政局，帶小哲」。"對了，
"她的聲音在黑暗里格外清晰，"黃燕燕懷孕的事，孩子不是他的嗎？
"王凱的身體劇烈顫的抖起來，「這么刺激嗎？」。黃燕燕的護士服口袋里傳來震動聲，
屏幕上顯示著杜清的來電。而此刻的會所里，
杜清正把徐美鳳的珍珠耳環塞進我的的西裝口袋——那枚耳環內側，
刻著「寶貝贈 2009」。5 保險柜里的秘密徐美鳳的辦公室飄著檀香，
卻蓋不住保險柜散發出的鐵銹味。她轉動密碼盤的手很穩——右轉 21，左轉 7，
再右轉 15。這個數字組合要是林秀或者杜清在，一定知道什么意思，這是我的生日，
也是我第一次和杜清開房的日子。"咔嗒。"保險柜門彈開的瞬間，
冷氣混著紙張的霉味涌出來。最上層文件夾標著「杜清」，
里面裝著她的護理師資格證復印件——公章是偽造的，徐美鳳比誰都清楚，
因為資格證原件鎖在她情夫的抽屜里。王凱站在門縫陰影處，手機錄像模式無聲運轉。
鏡頭里，徐美鳳正用美甲刀挑開「胡立」的檔案袋。幾張艷照滑落出來，
照片角落日期顯示是去年冬天——那時候胡立應該正在老家辦離婚手續?！刚l，滾出來?！?/p>
她突然對著空氣說。我后背滲出冷汗，卻看見王凱從文件柜后面鉆出來，
缺了門牙的嘴咧著笑。他遞給徐美鳳一個 U 盤，
上面貼著小標簽：「王建剛&林秀-監控備份」。「陳先生要的東西呢？」
徐美鳳用檔案袋拍打王凱的臉。王凱指了指保險柜最底層。那里躺著本黑色賬簿，
封面燙金印著「金足閣 2016」——正是那家已經倒閉的洗腳城。
賬簿里夾著張泛黃的合影：年輕時的徐美鳳穿著技師服，旁邊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摟著她的腰，
他無名指上的蛇形戒指，現在正戴在杜清手上。辦公室突然斷電。黑暗中，
王凱發出幼獸般的嗚咽。等應急燈亮起時，徐美鳳正用鋼筆扎進王凱的手背，
墨水混著血流到賬簿上，正好淹沒了照片里男人的臉。"告訴陳先生，"她拔出鋼筆，
甩了甩血珠，"杜青的事瞞不住了。"我低頭看剛收到的短信，
林秀發來一張照片：小哲的作業本上，班主任簽名處寫著"陳明遠"。
這個姓氏像刀尖劃過視網膜——和珍珠耳環上刻的"寶貝送"是同一個人的字體。
走廊突然傳來腳步聲。杜清哼著歌走近，
她護士服口袋里露出一截銀色鏈條——正是照片里那條屬于 88 好技師的。
6 暗室交鋒杜清的指尖在消防栓玻璃上留下霧痕。
她透過反光觀察走廊盡頭的那扇磨砂門——「班主任室」的銅牌下方，
新鮮的血跡正順著門縫滲出來，在米色地毯上暈開一朵紅梅。"王凱這個廢物。
"杜青嘀咕著推開門,就見王凱左手上有個洞，躺著血和墨水，再在痛訴「徐美鳳是個瘋子，
瘋子......"話頭卡在了喉嚨里。陳明遠的鋼筆插在王凱左眼窩中，
筆帽上的珍珠沾著晶狀體碎片。而坐在真皮轉椅上的男人正用那把蛇形戒指輕叩桌面，
節奏與杜清昨晚接到神秘電話時的背景音一模一樣。"陳...先生？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甜膩，右手卻悄悄摸向護士服口袋里的手術剪。男人轉過椅子。
金絲眼鏡后的目光像 CT 掃描儀般穿透她：「88 好，你母親死的時候，
也是這個表情?！苟徘宓暮笱采衔募瘛Ｄ菑埛狐S的洗腳城合影從柜頂飄落，
照片里穿技師服的少女朝她微笑——那是十八歲的姐姐，而摟著她的陳先生，
無名指上戴著如今套在杜清中指的同款蛇戒?！肝乙臇|西呢？」
陳先生用鋼筆挑起王凱的下巴，死人的牙齒間咬著一枚 SD 卡。杜清突然笑起來。
她解開護士服第三顆紐扣，鎖骨下方的火焰紋身里藏著一串數字："是徐美鳳的保險箱密碼，
是我昨晚在床上告訴杜青的，那個保險箱里放著會所的絕密文件，除了徐美鳳，
就只有我知道了。窗外雷聲炸響。
閃電照亮保險柜里那本賬簿的某一頁——【2016.12.25 支出：坐小月子，
更新時間：2025-05-04 23:2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