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科興科學園D棟后巷的垃圾箱旁，手指被凍得發紫。
手機屏幕亮著釘釘通知：「1組林小滿本月績效C級，扣發30%工資」，
冷光映出我袖口的咖啡漬——那是三天前被主管"失手"潑的。
"要是我能發財......"嘩啦一聲，堆滿瑞幸紙杯的外賣箱里突然滾出個青花瓷盆。
蔫巴巴的發財樹耷拉著五片葉子，根系纏繞著發霉的財務報表。
當我發現第三片葉子上黏著某團CEO王興的名片時，樹根突然纏住我的工牌。
「檢測到社畜怨氣值99%，符合綁定條件?！箼C械音驚得我撞翻奶茶，珍珠滾進樹根縫隙，
「新手任務：給自己買杯楊枝甘露。」手機突然震動，
支付寶到賬1888元的提示音在寂靜的后巷格外刺耳。
余額寶金額后的括號里跳動著倒計時：【23:59:59】，散發著詭異的波霸奶茶香。
"這...這是新型電信詐騙？"我戳了戳葉片，指腹沾上金色粉末。樹根突然收緊，
工牌上的照片浮現血色紋路，像血管般蠕動到我的手腕。
「警告：怨氣值超過臨界點將觸發懲罰機制。」便利店自動門叮咚作響時，
我正對著冰柜深呼吸。楊枝甘露在暖光燈下泛著琥珀色光澤，
玻璃倒影里我的白發又多了幾根——自從連續三個月996，發際線已經退守到后腦勺。
"您有新的外賣訂單~"店員的手機外放著接單提示。我鬼使神差掏出那株發財樹，
葉片上的倒計時突然加速：【23:55:47】。"我要這個！"我把盆栽拍在收銀臺，
掃碼槍掃過葉片時迸出火花。店員驚恐地看著樹根纏住付款碼，
治愈特供版）】【找零：1848.2元（已存入功德賬戶）】我抱著奶茶狂奔回出租屋時，
盆栽正在滴滴作響。葉片上浮現血字：【懲罰機制預備：檢測到逃避治愈行為】，
手腕處的血管紋路開始發燙。當第一口冰涼的椰奶滑入喉嚨時，奇跡發生了。
枯萎的枝頭冒出翡翠色新芽，葉片上的倒計時停止在【23:48:33】。
手機相冊自動生成一張照片：我舉著奶茶傻笑，背后浮現半透明樹影，
枝頭掛著個Q版工牌——正是三年前剛入職時那個眼睛發亮的自己?！赋跫壷斡_成，
解鎖[反向背調]功能?！箼C械音響起時，我發現工牌上的血色紋路變成了金色。
窗外忽然傳來重物墜地聲，循聲望去，公司地下車庫的通風口正滲出暗紅色液體，
在月光下泛著和樹根相同的微光。我攥著發燙的工牌沖進寫字樓時，
早高峰的電梯間正在上演《生化危機》現實版。西裝革履的“僵尸們”頂著黑眼圈刷手機，
空氣里彌漫著速溶咖啡與絕望混雜的氣味?！阜聪虮痴{功能啟動中——」機械音突然響起，
工牌在掌心震動。茶水間的咖啡機映出詭異畫面：主管的銀行流水像貪吃蛇般扭動，
最近一筆轉賬備注是「處理費」，金額正好是克扣我的績效工資。「您的楊枝甘露。」
外賣小哥的聲音帶著喘，「麻煩給個五星......」我轉身時差點撞翻奶茶，
樹根紋路突然在腕間發燙。外賣員的手環瘋狂閃爍，心率顯示138次/分鐘，
樹葉在我耳邊低語：“檢測到同行怨氣值87%，建議開啟治愈支線任務?！薄暗鹊?！
”我扯住他浸透汗水的袖口，“這杯送你?！蹦滩璞谀Y的水珠洇濕配送單，
我瞥見被紅筆圈出的罰款記錄：超時扣200，差評扣100，晨會遲到扣50。
樹葉突然卷起他的手機，屏幕自動跳轉到《勞動法》第六章?！父鶕诎耸鍡l，
罰款不得超過月薪20%?！箼C械音在茶水間回蕩，「已生成舉證材料包，
包含GPS軌跡還原與通話錄音?！雇赓u員的手顫抖著，奶茶吸管戳破封口膜。
珍珠滾落在瓷磚上，突然生根發芽長成迷你盆栽，
葉片浮現血色數字：【倒計時23:15:29】?！斑@是......”“快拍工作照！
”我抓起他胸前的工牌對準植株，樹根紋路順著照片爬上他手腕，“每日澆水三次，
它會幫你計算合法薪資?！本瘓舐曂蝗徽?，我們同時看向窗外。
主管正帶著保安沖向地下車庫，對講機里傳出尖叫：“通風口有東西在動！
像是......藤蔓？”外賣員彎腰撿珍珠時，褲腳蹭過我的高跟鞋。
深褐色的泥漬泛著暗紅，和我昨夜在車庫看到的液體一模一樣。他工牌突然震動，
迷你盆栽迸發紅光：“警告！綁定者接觸過怨氣源！”“我該走了?！彼艁y地后退，
撞翻的咖啡杯在桌面畫出奇異紋路——正是公司LOGO的鏡像圖案。樹葉在我掌心灼燒，
浮現新提示：【連鎖任務開啟：72小時內凈化三個怨氣源】電梯門即將閉合的剎那，
我瞥見他頭盔下的后頸。樹根狀的紅痕正在皮膚下游走，
與主管今早藏在立領襯衫下的痕跡如出一轍。我抱著發財樹沖進會議室時，
總監正在用激光筆戳投屏上的設計稿："這個漸變色要有生命感，要像初升的太陽溫暖人心！
"「反向背調模式啟動?！构づ仆蝗话l燙，激光筆在總監手中變成投影儀遙控器。
地切換成微信聊天記錄：王總監：“新來的實習生好像十年前的顧清河”李董：“處理干凈，
別讓媒體發現又猝死一個”會議室瞬間結冰，實習生的咖啡杯摔成碎片。
我盯著那個熟悉的名字，樹葉在盆栽里沙沙作響：「顧清河，男，28歲，
死因：心源性猝死，遺體編號SZ20140520。」“關掉！快關掉！
”總監撲向電源鍵，西裝袖口滑落露出樹狀紅痕。發財樹根系突然刺入地毯，
順著網線鉆進天花板，整層樓的燈光開始頻閃。
“正在下載加密文件《人體綠植培養計劃》...”機械音中，
盆栽葉片浮現三維投影：二十年前的實驗室里，年輕版的李董正將針管刺入昏迷者的脊椎，
翠綠色液體注入瞬間，受害者后頸爆出樹根狀血管。“林小滿！你被開除了！
”總監的咆哮帶著顫音，假發片被盆栽金光掀飛。我低頭看工牌，怨氣值飆升到97%，
手腕紋路正蔓延成榕樹氣根。深夜十一點，我蹲在工位下載證據。發財樹突然抖動葉片，
盆栽里的珍珠突然蹦出來，在鍵盤上敲出：“下面有東西在哭。
”整層樓的綠植都在朝消防通道方向傾斜，發財樹根系拽著我往前挪。
安全出口指示燈變成血紅色，我聽見地下傳來指甲抓撓水泥的聲音。
“建議開啟夜間防護模式?！睒淙~卷起我的保溫杯，枸杞茶突然沸騰成金色液體，
「怨氣實體化倒計時：03:00:00」當我摸到車庫門禁時，
盆栽突然發出顧清河的聲音：“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他冰冷的聲線里帶著恐懼。
—我是分割線——**樹靈日記節選**「2024.3.17 陰小滿今天罵了領導三次，
治愈進度+3%但偷吃冷掉的披薩扣2%備注：明早六點要去車庫B2區喂食怨氣藤蔓，
記得提前加熱便當」第二天，我攥著發燙的盆栽撞開B2層防火門時，
應急燈突然開始抽搐式閃爍。翠綠的樹根紋路在掌心搏動，
與頭頂燈光同步成心跳頻率——97次/分鐘，和我的怨氣值百分比完全相同。
「能量防護罩剩余時長：02:59:47」盆栽根系突然刺入混凝土墻，
拽著我滑向變電箱。電纜槽里蜷縮著具森森白骨，
工牌嵌在第三根肋骨間：「極光科技JAVA工程師 張偉 2003年入職，享年25歲」
。尸骨指節緊扣著老式諾基亞，屏幕定格在短信界面：“媽，
公司說今晚通宵給三倍”「檢測到初代怨氣源，正在解析記憶碎片......」
樹葉突然裹住我的眼睛，視網膜投射出二十年前的畫面：年輕程序員跪在服務器機柜前吐血，
后頸爆出的藤蔓正將代碼植入血管。李董的聲音從監控探頭傳來：“把尸骨砌進承重墻，
這是最好的肥料?！迸柙悦偷仡澏镀饋?，根系鉆進尸骨胸腔，勾出枚銹跡斑斑的U盤。
我插進筆記本電腦時，應急燈突然全部炸裂，黑暗中有黏液滴落的聲音。監控視頻里，
李董正跪拜著巨型發財樹。樹根纏繞著數十具昏迷的人體，
顧清河蒼白的臉突然出現在鏡頭前——他主動解開病號服紐扣，將針管扎進自己頸動脈。
“快跑！”顧清河的聲音從盆栽里炸響。身后傳來藤蔓撕裂空氣的尖嘯，
我抱著電腦翻滾到配電柜后。尸骨手中的諾基亞突然亮起，
二十年前的短信變成實時定位：【藤蔓人距你15米，14米，
13米......】「開啟戰斗模式！」我抓起盆栽當盾牌。葉片迸發金光，
照出藤蔓人殘破的工裝——正是白天見過的外賣員制服，只是此刻他的頭顱已經開花，
爆出的花蕊里嵌著滴滴作響的計價器。U盤在混戰中彈出，被藤蔓卷向通風管。
我甩出工牌砸中花蕊，計價器突然報出女聲：“您有新的膀胱訂單，請及時排尿避免罰款。
”藤蔓人動作停滯的剎那，樹根纏住我的腰甩上管道。掌心紋路開始滲血，
盆栽發出尖銳警報：“警告！防護罩即將破裂！”當我踹開通風口格柵時，
月光正照在尸骨堆成的小山上。數百具骸骨手腕上都纏著樹根狀紅繩，
終端機柜組成了巨型祭壇，供奉的正是視頻里那株魔鬼發財樹?！敖K于找到你了。
”李董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他西裝下鉆出的藤蔓正卷著U盤，“小顧沒告訴你？
當年是他求我繼續實驗的?！迸柙酝蝗粧昝撐业氖?，翡翠枝葉暴漲成囚籠。
顧清河的虛影在綠光中浮現，他心口的針孔正在滲出金紅色液體：“跑！去頂樓機房！
”我撞開安全出口時，聽見身后傳來骨骼碎裂的脆響。手機自動彈出新消息，
是二十年前張偉未發出的短信：“它們在地下吃人，
割線小劇場——**樹靈日記節選**「2024.3.19 暴雨小滿今天打破三根藤蔓，
治愈進度+10%但被嚇哭兩次扣4%備注：車庫骸骨堆里藏著顧清河的病歷本，
明天要帶鮮花去掃墓」我猛的撞開出租屋鐵門時，盆栽正在窗臺上自燃。
翡翠葉片卷成火炬狀，火光中浮現出顧清河冷峻的眉眼。
凌晨三點的月光穿過他半透明的身體，在墻面上投下醫學院實驗室的輪廓?！澳阃涤H過我。
”他指尖捻著金葉，我三年前的唇印正在葉脈間發亮，
「2014年5月20日21點07分，ICU三號床監控錄像第48分32秒?！?/p>
墻皮突然剝落成投影幕布，畫面里穿著護士服的我正踮腳貼近昏迷的少年。
呼吸機管子在唇畔搖晃，監護儀上的心跳從82飆升到117。
現實中的顧清河撫過后頸疤痕：“當時我有意識，只是睜不開眼。”“所以你是來討債的？
更新時間：2025-05-04 22:1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