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逃難的孤女。被救后，夫人求我為他丈夫生兒子。我生下兒子后，卻被夫人恨之入骨。
婆母一死，她便迫不及待地將我賣給那個克妻的男人。我嫁人后，前夫夜夜買醉，
聲聲喚著我的名字，悔不當初。# 01我跪在地上，面容哀戚。我是陳家的小妾，
為陳家生了一雙兒女。婆母一死，夫人便要把我賣給克妻的男人做續弦。陳文遠站在我面前，
嘴唇微微顫抖，好幾次想開口卻又咽了回去?！扒迩?，你該知足了?！薄靶l爺可是知府大人，
你去了衛家，也算有了個歸宿，總好過留在這里礙眼！”林月娥從陳文遠身后走出來，
表情得意又扭曲?！霸露穑瑒e這么說?！标愇倪h小聲斥責，卻沒有任何力度?！拔艺f錯了嗎？
”林月娥冷笑一聲，“若不是老爺夫人心善，她早該被趕出去！如今還能嫁個體面人家，
已是福氣！”婆母去世后，府里是夫人當家。陳老太爺也沒駁她面子，跟著勸我?！扒迩?，
衛家家大業大，衛凌雖有些傳聞，但好歹是個正經人家。你去了那里，也算有了歸處。
”歸處？我在心里嗤笑。先是讓我為陳家延續血脈，生下女兒被嫌棄，生了兒子又被奪走。
如今他們看我礙眼，就要把我送去給一個“克妻”的男人。我沒有哭鬧，沒有求饒。
拍了拍膝蓋的塵土，站起身來。“清秋，你…”陳文遠見我起身，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我沒什么好說的?！蔽掖驍嗨?，聲音平靜如水。林月娥皺起眉頭：“你該慶幸還有人要你！
”我沒理會她，只是看著陳文遠：“你們決定的事，何必問我意見？”我輕聲說：“我嫁。
”#028年前，家鄉受災，我隨著鄉人逃難。年邁父母在災難中餓死。兄長嫂嫂看我病倒，
也拋棄了我。那時，我倒在街邊奄奄一息?！斑@里有個姑娘，還活著！”是陳家父母救了我，
給我治傷，給我溫飽。養傷的一個月，陳老夫人待我極好。她說她沒有女兒，
撿到我就是緣分。她讓我認她做干娘。她會把我當女兒看待，她也確實這么做的。
她會親自喂我喝藥，送我漂亮的衣服首飾，還親自替我梳頭。我感覺回到了我阿娘身邊。
我在下人房里養了一個月，身體好轉許多。陳老夫人來到我房間問我：“清秋，
你可愿為陳家留后？”我愣住了，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白?！吧倌棠獭薄霸露鹦‘a后，
大夫說她這輩子都不能再生育了?！标惱戏蛉藝@了口氣，“陳家不能斷了香火。
”老夫人待我極好，而我也已經無處可出。我垂下眼簾，輕輕答道：“我聽干娘的。
”陳文遠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我陳文遠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我只要月娥，
我不會辜負月娥?！绷衷露鸬姆磻鼮榧ち?。她沖進我的房間，
眼中布滿血絲：“你這個賤人，想爬上我丈夫的床？做夢！”她一把抓起我的衣領，
指甲幾乎要刺進我的皮肉。那刻的林月娥，是個被傷害的妻子。我不怪她，只是同情她。
林月娥當晚就回了娘家，發誓再也不回陳家。陳老夫人也沒想到會這樣，
連著幾天派人送禮去林家，卻都被拒之門外。她娘家人勸她，她自己不能生育，
總要給陳家留個后。林月娥深愛陳文遠，自然不愿意他絕后。另一方面，她擔心自己走了，
就真的讓位給我了。于是，林月娥回來了。03她回來的時候，偷聽到陳老爺子在斥責兒子。
“要么納二房，要么跟清秋生下兒子后，送走清秋?！绷衷露鹕钪?，陳家不可能讓兒子絕后。
走了我，還會有別人。最終，她妥協了。她和陳家長輩說好，讓我生兒子行，
但生完以后要送我走。就這樣，雙方各退一步。只是沒有問我的意愿?！扒迩铮?/p>
你住的地方太潮濕了?！绷衷露鹩H自帶我搬進了靠近主屋的廂房，“你身子要緊，別著涼了。
”每天早上，她還親自送來溫熱的牛奶和補品。她的眼神復雜，帶著壓抑的痛苦和決絕。
我也只是不安。某日夜里，她將陳文遠勸進我屋子。我褪盡衣衫躺在被窩里，
麻木的等待我接下來的命運。陳文遠熄燈后，院子里卻傳來林月娥的嚎啕大哭聲。
陳文遠又趕緊穿上衣服，跑了回去。我沒有攔他，穿好衣物，繼續睡覺。
陳老夫人在林月娥屋里安慰她，看到兒子很快就回來了，忙問他?！霸趺椿貋砹恕?/p>
”陳文遠沒好氣地說：“完事兒了。”等老婦人走后，陳文遠才哄著林月娥告訴她，
他沒碰我。林月娥一面驚喜，一面又覺得對不住他，沒給陳家留后。第二日，
她向公婆打小報告，陳文遠沒和我圓房。公婆氣得橫眉豎目，讓他趁早和我圓房。
陳文遠氣得直罵敗家娘們兒。兩人在公婆面前打情罵俏起來。當天林月娥再次找上我。
“清秋，求你…““夫君對我情深意重，舍不得讓我難過?！彼曇羲粏?，“你主動些，
為陳家，也為我?！蔽尹c了點頭，就當我報答陳家的。當夜，陳文遠又來了。
他褪下衣物躺進我的被窩，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我翻身，摟上他的脖子，
溫婉說道：“少爺，我愿意的?！标愇倪h呼吸急促，翻身將我壓在身下。次日清晨，
林月娥站在我房門外。眼中是期待與恐懼交織的復雜情緒?！白蛲怼彼杂种埂?/p>
“少奶奶放心，該做的都做了?！蔽业卮?。她長舒一口氣，臉上浮現出釋然的笑容。
只是下一刻，我分明看見她眼里的哀傷。#04“事成之后，給你一筆銀子，你便可離開。
”再后來她依舊會推陳文遠來我房里。只是，每每會交代他：“不許親嘴，不許開燈。
”陳文遠一一應下，對我除了在床上的索取，平日里也不敢多瞧我一眼。
我同情林月娥不得不將丈夫推向別的女人床上。也羨慕她，丈夫對她如此一往情深。
她有人疼，有人愛。而我不過是生子的工具罷了。沒過多久，我懷孕了。月份漸漸大了之后，
林月娥肚里揣著個枕頭，假裝懷孕的是她。親朋好友不疑有他，紛紛恭喜她。懷胎十月，
我即將臨盆。宮縮的劇痛一陣接一陣，汗水打濕了床褥。我咬緊牙關，聽從產婆的指令。
“用力！再用力！”產婆粗糙的手按在我的肚子上，我拼盡全力向下推。
一聲啼哭劃破了夜的寂靜?！笆莻€女孩?！碑a婆的聲音平淡無波。我癱軟在床上，
看著那個被血水包裹的小生命，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暖。產婆將孩子抱了出去。
“怎么是個賠錢貨！養大了也是別人家的！”我聽見陳老爺子不滿的聲音?！罢媸腔逇猓?/p>
”林月娥站在門口，也是滿臉失望。她不滿，這樣一來，我還得待在陳家，
為他們生下兒子為止。陳文遠看都沒看我一眼，牽著林月娥的手離開了。我躺在床上，
淚水無聲地滑落。小小的嬰兒被放在我身邊，她皺著紅彤彤的小臉，兩只拳頭緊握。
我小心翼翼地撫摸她的臉頰，輕聲說：“別怕，娘會保護你?！比旌蟮囊估?，
趁著府中無人注意，我包裹好女兒，帶上僅有的一點銀兩，悄悄溜出了陳家大門。寒風刺骨。
我的身子還未完全恢復，走得跌跌撞撞。但我不敢停下，不敢回頭。懷中的小生命，
是我唯一的牽掛，也是我逃離的全部勇氣?！拔也粫屇阍谀抢镩L大，不會讓你被人輕賤。
”城外的山路崎嶇難行。我走了很久很久，天黑了，我們躲在破廟里。女兒哭了，
我慌忙解開衣襟給她喂奶?？粗⌒〉淖彀拓澙返匚敝?，我很滿足。
寒風從破敗的廟門灌進來，我把外衣脫下來，緊緊裹住女兒。自己只穿著單薄的里衣，
凍得瑟瑟發抖。忽然，我聽到一股吵鬧的動靜?！八谶@里！”陳家的馬車停在路邊，
幾個家丁向我走來。女兒從我懷中被奪走?！胺砰_我的孩子！”我歇斯底里地喊著，
撲向那個抱走我女兒的家丁。一記耳光落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疼?！百v人，陳老爺子說了，
你還得給陳家生個兒子！敢私自逃跑，看老爺子怎么收拾你！”我被拖回馬車，
女兒被另一個丫鬟抱著。她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心也在滴血?；氐疥惣?，
我跪在陳老爺子面前，不求饒，不認錯，只請求一件事：“求老爺子讓我帶著女兒。
”陳老爺子冷笑：“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給陳家延續香火的工具！這女娃我暫且留著，
你若再生不出兒子來，別說女娃，連你的命也別想保??！”陳老夫人面露不忍，
她摸了摸我的腦袋：“孩子，你自己帶著孩子在外頭如何過活。”“安心留在陳家，
才能保你和孩子衣食無憂啊?！薄澳惴判?，即便是女孩，我也不會虧待她的?！蔽业皖^垂淚。
# 04府里只有老夫人和我，是真心疼愛女兒。還好，有老夫人護著，日子也不算太難過。
沒生兒子，林月娥不得不再次推丈夫來我房間。
她時不時就要提醒我：“你只是為我和夫君生孩子的工具，不要妄想著插足我們的感情。
”我垂眸應是。我又一次懷孕了，這次終于生了個兒子。陳家全家上下，喜氣洋洋。
連陳文遠也對我關懷和氣許多。“真是個俊小子！”林月娥欣喜若狂，對陳文遠說“夫君，
我們有兒子了！”生下兒子，我等著被趕出去的那一天。老夫人卻極力維護我，
將無名無分的我，納為姨娘。我就這樣留了下來?！爸髯樱贍斦f您身子好些了，
可以去看看小少爺?！毖诀叽夯ㄝp聲說。我心頭一顫，急忙整理衣裳跟著春花去了主院。
遠遠地，我看見林月娥抱著我的兒子，周圍圍著一群下人。陽光下，
她的臉上洋溢著做母親的驕傲。兒子小小的臉蛋紅撲撲的，眼睛大大的，像極了我。
他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眼中閃爍著我熟悉的光芒?！八I了吧？”我走上前，
聲音有些發顫。林月娥抬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皠偝赃^奶娘的奶。清秋，你來得正好，
看看我們家寶兒多可愛?！蔽疑斐鍪?，想碰一碰兒子的小臉，卻被林月娥微不可察地避開。
“你身子還弱，別傳染病氣給孩子。”她輕聲說，語氣帶著警告。我硬生生收回手。
回到自己的小院，我蜷縮在床上，默默流淚。兒子被抱走，好在還有兩歲的女兒陪著我。
出月子后，我振作起來。開始打理自己的小院。我在墻角種下幾株野花，
每天給它們澆水、松土，看著嫩綠的枝葉在陽光下舒展。我開始自學繡花，
笨拙的針腳漸漸變得精細。我給女兒，兒子繡了些小衣裳，小鞋子，小帽子。
有時候親手做些點心給女兒、兒子。我打聽兒子的習性、喜好，把一切都記在心里。
“這是誰做的點心？阿寶怎么這么愛吃？”有一天，我聽見林月娥問丫鬟。
“是…是清秋姨娘做的?！毖诀邞饝鹁ぞさ鼗卮?。林月娥臉色一沉，
將點心扔到地上：“以后不許拿她的東西給阿寶吃，誰知道安的什么心！”我躲在拐角處，
心痛難忍。我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能疼愛嗎？05一天傍晚，我正在給花澆水，
忽然看見陳文遠站在院門口，目光復雜地望著我?！吧贍??！蔽曳畔滤畨?，恭敬地行禮。
“清秋…”他猶豫了一下，走進院子，“聽說阿寶生病了，你知道嗎？
”我心頭一緊：“阿寶怎么了？請少爺明示。”“發熱，哭鬧不止。大夫說是風寒，
月娥急得團團轉。”陳文遠嘆了口氣，“我想，也許你有辦法…”我顧不得多想，
隨他快步走向主院。推開門，看見林月娥焦急地守在兒子床邊，見我進來，臉色一變。
“你來做什么？”她冷聲問。我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到床邊，摸了摸兒子滾燙的額頭。
小家伙難受地哭泣著，看見我，伸出小手。“他想要我?！蔽胰崧曊f，抱起兒子輕輕拍著，
哼起一首搖籃曲。奇跡般地，孩子慢慢安靜下來，靠在我胸前沉沉睡去。
“他從來沒這么容易就睡著過?！标愇倪h驚訝地說，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光芒。
林月娥站在一旁，嘴唇緊抿，卻沒再說什么。從那天起，陳文遠開始頻繁來我的小院。
更新時間：2025-05-04 22:04: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