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西安博物館文物修復室里，曹洛小心翼翼地用軟毛刷清理著新出土青銅器上的泥土。
二十八歲的他已經在這個崗位上工作了五年，是館里最年輕的資深修復師。"曹老師，
這是剛從洛河下游古遺址發現的玉器，張教授說請您先看看。
"助理小王將一個檀木盒子放在工作臺上。曹洛推了推黑框眼鏡，打開盒子。
一塊直徑約十厘米的圓形玉璧靜靜躺在絲絨襯布上，通體青白，邊緣有細微缺痕，
表面刻著精細的水波紋路。當他的手指觸碰到玉璧中央時，
脊背——滔天的洪水、憤怒的咆哮、白衣女子回眸時含淚的微笑...畫面碎片般閃過腦海。
"曹老師？您沒事吧？"小王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曹洛猛地收回手，
額頭已滲出細密汗珠："沒事，可能是太累了。"他勉強笑了笑，"這件玉璧很特別，
我需要單獨研究一下。"同一時刻，博物館國際交流展廳內，
一位身著淡藍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子正站在黃河古河道沙盤前出神。她黑發微卷，皮膚白皙，
眉眼如畫，頸間一枚水滴形玉墜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甄宓博士，
您對這部分展品有什么特別見解嗎？"陪同的中國學者問道。甄宓·莫雷爾，
法籍華裔漢學家，專攻中國古代神話研究。她微微蹙眉，修長的手指懸在沙盤上方幾厘米處，
沿著一條早已干涸的古河道虛劃而過："這里，三千年前應該有一條支流，
通向..."話音未落，一陣劇烈眩暈襲來。她扶住展臺邊緣，
眼前浮現出陌生又熟悉的景象：自己站在洶涌的河水中央，長袖翻飛，
而對岸站著一位模糊的男子身影..."甄博士！"在周圍人的驚呼聲中，甄宓昏倒在地。
當曹洛接到電話趕到醫院時，已經是下午四點。作為當天與出土玉璧接觸的最后一人，
館里希望他能向那位突然暈倒的外國專家描述一下文物情況。走廊拐角處，
一位藍裙女子正低頭整理手提包。曹洛匆匆走過，不小心碰掉了她的筆記本。"對不起，
我太著急了。"他彎腰去撿，抬頭遞還時，兩人的目光第一次相遇。甄宓的瞳孔微微擴大。
眼前這個穿著簡單白襯衫、面容清俊的年輕男子，為何讓她心頭一顫？曹洛同樣怔住了。
女子眼中的驚訝與迷茫，頸間那枚似曾相識的玉墜，還有她身上若有若無的蓮花香氣，
都讓他呼吸一滯。"您是...""我是..."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
一種奇異的沉默在空氣中蔓延。"我是曹洛，博物館的修復師。
聽說您對那塊新出土的玉璧感興趣？""甄宓，巴黎第七大學研究員。"她接過筆記本，
手指不經意擦過他的指尖，兩人都像被靜電打到般輕輕一顫，"是的，
那塊玉璧...它很特別。"他們站在走廊上，明明初次見面，卻莫名感到熟悉，
仿佛久別重逢。"醫生說您沒事了？"曹洛問道，
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她眉心一顆幾乎不可見的小痣上。"只是輕微低血糖。"甄宓微笑，
卻沒有告訴他自己暈倒時看到的幻象，"那塊玉璧，上面的水紋是洛河古河道的地圖，對嗎？
"曹洛驚訝地挑眉："您怎么知道？我們剛做完初步掃描，確實如此。
但這是尚未公開的信息。"甄宓張了張嘴，不知如何解釋自己腦海中突然出現的知識。
就在這時，一位護士走來："甄女士，您的出院手續辦好了。"當晚，曹洛輾轉難眠。
窗外下起小雨，雨聲潺潺中，他做了一個夢——洶涌的洛水邊，他身著白衣，
身旁站著夢中女子。她淚流滿面，手中捧著一塊發光的玉璧，而遠處，
滔天洪水正向村莊奔涌而去..."不！"曹洛猛然驚醒，發現枕邊不知何時已濕了一片。
三十公里外的酒店里，甄宓站在窗前，手中握著那枚祖傳的水滴玉墜，
望著雨中朦朧的城市燈火。"終于找到你了..."她輕聲自語，聲音消散在雨夜。
第2章三天后，曹洛正在實驗室用顯微鏡觀察玉璧表面的微觀結構，手機震動起來。
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短信：【曹先生您好，我是甄宓，日前在醫院有過一面之緣。
關于您正在修復的那塊洛水玉璧，我有一些學術上的見解可能與您分享。
不知是否方便見面詳談？】曹洛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
那日走廊上四目相對的奇異感覺再度涌上心頭。他深吸一口氣，迅速回復：【甄博士您好，
今天下午三點博物館咖啡廳如何？】發完消息，他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這幾天，
那個水邊的夢境夜夜造訪，而夢中女子的面容卻始終模糊不清。唯一清晰的，
是她眉心那顆若隱若現的小痣——就像甄宓臉上那顆一樣。"看什么呢，這么入神？
"一個清脆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王媛倚在門框邊，手里轉著一支鋼筆。
她穿著時尚的拼接襯衫和鉛筆裙，與曹洛的素色T恤牛仔褲形成鮮明對比。"新出土的玉璧，
"曹洛下意識將手機屏幕朝下放在桌上，"表面紋路很特別。"王媛走近，
一股淡香水味飄過來："聽說這塊玉璧讓那個法國來的女學者當場暈倒了？
"她歪頭看了看玉璧，"看起來沒什么特別的嘛。""文化背景不同，
可能有些符號對她有特殊意義。"曹洛不著痕跡地拉開一點距離。"對了，
周六李教授家有個小型聚會，幾個年輕同事都會去。"王媛用筆尖輕輕點了點他的肩膀，
"你也來吧，總是一個人悶著多沒意思。"曹洛正想婉拒，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他瞥見甄宓回復的【下午三點見】，不知為何心頭一松。"我考慮考慮，"他對王媛說，
"這周工作有點多。"王媛撇撇嘴："每次你都這么說。"她轉身走向門口，又回頭補充道，
"記得吃午飯，都快兩點了。"曹洛重新戴上眼鏡，目光落回玉璧。
那些水波紋路在他眼中仿佛活了過來，蜿蜒流動，勾勒出一幅古老的地圖。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面上沿著紋路描畫，
腦海中浮現出一條早已消失的洛河支流——它應該向東延伸，
經過現在的..."老君山..."他喃喃自語，隨即愣住了。這個地名是哪里來的？
官方資料中根本沒有相關記載。下午兩點五十分，曹洛提前來到博物館頂樓的咖啡廳。
他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將筆記本電腦和一疊資料攤開，假裝專注于工作，
實際上心跳比平時快了幾分。"曹先生。"清澈的女聲從頭頂傳來。
甄宓今天穿著一件淡青色的亞麻連衣裙，頭發松松地挽在腦后，頸間依然戴著那枚水滴玉墜。
陽光透過玻璃幕墻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光。"甄博士，請坐。
"曹洛站起身，不小心碰倒了鹽瓶。兩人同時彎腰去撿，頭幾乎相撞。"對不起。""抱歉。
"他們異口同聲，然后同時笑了。這種奇異的同步感讓氣氛頓時輕松起來。
甄宓從包里取出一個精致的筆記本，翻開其中一頁："這是我根據記憶畫下的玉璧紋路，
您看是否準確？"曹洛驚訝地發現，她手繪的紋路幾乎與實物分毫不差，
甚至補充了幾處因氧化而模糊的部分。"您只看了那么短時間，就能記住這么多細節？
"他忍不住問道。甄宓的睫毛輕輕顫動："說來奇怪，當我看到那塊玉璧時，
那些紋路就像...就像早已刻在我腦海里一樣。"她的指尖輕撫紙面，"特別是這部分，
應該是代表一條古河道，流向老君山方向..."曹洛的咖啡勺"當啷"一聲掉在碟子上。
"怎么了？"甄宓疑惑地抬頭。"沒什么，只是..."曹洛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說出實情，
"今天上午，我也正好想到這個地方。但老君山與洛河的關聯，
在任何現存史料中都沒有記載。"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一種無聲的理解在彼此眼中流轉。
"您相信前世嗎？"甄宓突然問道。這個問題來得如此突兀，
曹洛卻感到一種奇怪的釋然："三天前我會說不信。
但現在..."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玉璧的照片，"我連續做了同一個夢，
夢見自己站在洛水邊，和一個..."他的目光落在甄宓眉心的那顆小痣上，聲音戛然而止。
"和一個女子在一起？"甄宓輕聲接上，她的眼睛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種透明的琥珀色，
"我也做了類似的夢。而且自從來到西安，這些夢越來越清晰。
"服務生送來甄宓點的茉莉花茶，暫時打斷了這場越來越離奇的對話。茶香氤氳中，
兩人都松了一口氣，仿佛從某種魔咒中暫時解脫。"從學術角度來說，
"甄宓小心地選擇著詞匯，"這塊玉璧可能與上古時期河伯娶親的傳說有關。我的研究顯示，
洛水一帶曾有祭祀水神的傳統，而這塊玉璧很可能是某種儀式用品。"曹洛點點頭，
翻開自己的工作筆記："我注意到紋路中有幾處特殊符號，與常見的商周紋飾不同。
"他指著其中一處，"這個圖案反復出現，像是某種文字。""水字，
"甄宓不假思索地回答，"但比甲骨文中的水字更古老，更像是..."她皺起眉頭，
努力搜尋著合適的表達，"像是水本身的形狀。""您怎么知道？"曹洛睜大眼睛，
"我昨晚剛對比過，這個符號確實與所有已知的古文字都不完全相同，但最接近水的概念。
"他們再次陷入那種奇異的同步狀態，仿佛彼此的思想通過無形的紐帶相連。
咖啡廳的另一角，甄宓的法國同學Luc正在給博物館的壁畫拍照。他轉頭尋找甄宓，
恰好看到她與曹洛湊在一起討論什么，兩人的側臉在陽光下形成一幅和諧的畫面。
Luc下意識按下快門。當他把照片導入筆記本電腦準備調整時，突然愣住了。屏幕上，
曹洛與甄宓的側影，
與旁邊壁畫中的一對古代人物驚人地相似——那幅壁畫標注為"洛神與河伯"。
"Incroyable..." Luc喃喃自語，揉了揉眼睛，再仔細對比。確實，
除了服飾不同，兩人的輪廓、神態，甚至頭部的傾斜角度都如出一轍。
他猶豫著是否該告訴甄宓這個發現，但一種莫名的直覺讓他暫時保持了沉默。相反，
他悄悄將照片備份，并拍下了那幅壁畫的詳細信息。窗外，夕陽西沉，
為西安古城披上一層金色輕紗?？Х葟d內，曹洛和甄宓的談話從學術討論漸漸轉向個人經歷。
他們驚訝地發現，盡管一個成長在中國，一個在法國長大，
卻有著諸多相似之處——都喜歡在雨天讀書，都害怕密閉空間，都對桂花香情有獨鐘。
"天快黑了，"曹洛看了看表，驚訝于時間過得如此之快，"您住在哪個酒店？
我送您回去吧。"甄宓微笑著搖頭："不用麻煩，我自己打車就行。今天聊得很愉快，
謝謝您分享這么多專業見解。""叫我曹洛就好。"他脫口而出，隨即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要合作研究，就不必太正式了。""那么，曹洛，"甄宓的聲音輕柔地念出他的名字，
仿佛這兩個字在她唇齒間格外熟悉，"明天我可以去修復室看看實物嗎？""當然，
我上午都在。"曹洛說完，又想起什么，"對了，周六有個同事聚會，如果您有興趣，
可以一起來。都是些文化圈的人，應該能給您的研究提供一些新視角。
"甄宓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我很樂意。"他們一起走向電梯，肩膀之間保持著禮貌的距離，
卻有種無形的引力讓兩人不斷向對方傾斜。電梯門關閉前，甄宓突然問道："您有沒有覺得，
我們好像在哪里見過？在博物館之前？"曹洛的心跳漏了一拍："我正想問你同樣的問題。
"電梯門緩緩關閉，將兩人暫時分隔。曹洛站在原地，感到一種奇怪的失落，
仿佛身體某部分被帶走了。而電梯內的甄宓，
則不由自主地按住胸前的玉墜——它正微微發熱，像是在回應什么。與此同時，
Luc將那張巧合的照片發給了自己在巴黎的導師，附言道："您研究的神秘學符號，
或許與我在中國發現的這個巧合有關..."第3章周六清晨，
曹洛站在博物館東門等待甄宓，背包里裝著相機、筆記本和那塊玉璧的拓片。
他比約定時間提前了半小時到達，手指不停敲打著大腿外側。昨晚他又做了那個夢。這一次，
夢中的女子轉過身來，面容清晰可見——是甄宓，卻又不完全是。她身著古代服飾，
長發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眼中盛滿他讀不懂的復雜情緒。"久等了嗎？
"甄宓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她今天穿著便于行動的米色休閑褲和淺藍色襯衫，
頭發扎成馬尾，頸間依然戴著那枚玉墜。陽光下，玉墜內部似乎有細小的紋路在流動。
"剛到不久。"曹洛撒了個小謊，遞給她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花茶，"考慮到要步行，
買了溫的。"甄宓接過，指尖相觸的瞬間，兩人都微微一顫。她低頭啜了一口："菊花枸杞？
""你...不喜歡？"曹洛有些緊張。"正相反，"甄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是我最喜歡的搭配。"一輛黑色SUV停在路邊，王媛從駕駛座探出頭："上車吧，
兩位。再晚路上該堵車了。"曹洛為甄宓拉開車門，自己坐到副駕。
王媛通過后視鏡打量甄宓："甄博士對洛河很感興趣？""是的，
我的研究涉及古代水神崇拜。"甄宓禮貌地回答，
目光卻落在曹洛的后頸上——那里有一縷不聽話的頭發翹著，讓她有種想伸手撫平的沖動。
"曹洛可是我們館的洛河專家，"王媛轉動方向盤，語氣輕快，"他小時候在洛河邊長大，
對那里每一寸土地都熟悉得很。"曹洛搖搖頭："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F在河道改道，
沿岸開發，很多地方我都認不出來了。""不會的。"甄宓脫口而出，
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我是說...古代河道往往會在現代地貌上留下痕跡，
專業人士應該還是能辨認出來。"王媛挑了挑眉，沒再說話。車內陷入一種微妙的沉默。
一小時后，他們抵達洛河下游一處較為原始的河段。這里遠離主要旅游區，
河岸兩側是郁郁蔥蔥的野生植被，河水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波光。"按照玉璧上的紋路，
"曹洛展開拓片，指向一處標記，"我們應該在這附近找到那條古支流的遺跡。
"甄宓湊近查看，發絲間淡淡的蓮花香飄入曹洛鼻尖。他呼吸一滯，
那種奇怪的熟悉感再次襲來——這香氣，他在夢中聞到過。"這邊。"甄宓突然直起身，
毫不猶豫地朝東南方向走去。曹洛和王媛對視一眼，跟上她的腳步。令人驚訝的是，
穿過一片灌木后，眼前赫然出現一條干涸的河床，蜿蜒的輪廓與玉璧上的紋路幾乎一致。
"這...不可能。"王媛睜大眼睛，"這里根本沒有記載過有支流啊。"曹洛蹲下身，
手指撫過干涸河床上的沉積層："不，甄宓是對的?？催@些沉積物的分層，
這里確實曾經是河道。"他抬頭看向甄宓，眼中滿是疑問，"你怎么知道是這邊？
"甄宓站在河床邊，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看起來有些恍惚："我不知道...就是感覺應該是這個方向。
"王媛看了看表："我去車上拿無人機，從空中拍幾張全景。你們先在這附近看看。
"她朝曹洛眨眨眼，快步離開了。曹洛和甄宓沿著古河道慢慢前行。奇怪的是，
甄宓似乎對這里的植物格外熟悉。"這是水荇菜，古代用來祭祀的。
"她指著一叢不起眼的綠色植物，"那邊的是澤瀉，可以入藥，但根部有毒，
需要特殊處理..."曹洛停下腳步："你研究過古代植物學？"甄宓搖搖頭，
眉頭微蹙："沒有。這些知識...就這么出現在我腦海里。"他們來到一處小土坡，
視野豁然開朗。整段古河道盡收眼底，形狀恰如一條蜿蜒的龍。"老君山應該在那個方向。
"曹洛指向東北方，隨即愣住了——他從未去過老君山，也不清楚具體方位，為何如此確定？
甄宓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
她的目光被河邊一株孤零零的植物吸引："洛神花..."她輕聲呢喃，
走向那株開著淡紫色花朵的植物。就在這時，天色突變。遠處傳來悶雷聲，
烏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他們頭頂蔓延。"要下雨了，我們得找個地方避一避！"曹洛喊道。
豆大的雨點已經開始落下。甄宓還在河邊出神，曹洛沖過去拉住她的手："快走！
"觸碰到她手的一瞬間，一道閃電劃過天空，曹洛眼前閃過一幅畫面——滔天洪水中，
他緊緊抓著甄宓的手，而她在哭喊什么..."那邊有個山洞！"甄宓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她拉著他向河岸一側的巖壁跑去，那里確實有一個半隱在灌木后的洞口。他們剛沖進洞內，
暴雨便傾盆而下。山洞不深，但足夠避雨。曹洛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抓著甄宓的手，連忙松開。
"抱歉...""沒關系。"甄宓的聲音有些發抖。她穿著單薄的襯衫，
已經被雨水打濕了一半。曹洛立刻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這個動作如此自然，
仿佛他已經做過無數次。外套對她來說太大了，衣擺幾乎垂到她膝蓋。"謝謝。
"甄宓攏了攏衣領，突然笑了，"記得嗎，在醫院走廊，也是你幫我撿筆記本。""記得。
"曹洛注視著她的側臉，"那天你戴的也是這個玉墜。
"甄宓的手指下意識撫上胸前的玉墜："家傳的。我養母說，撿到我時，
這玉墜就掛在我脖子上。""撿到？"曹洛驚訝地問。"嗯，我是棄嬰。
"甄宓的語氣出奇地平靜，"在洛陽一家孤兒院門口被發現，后來被一對法國夫婦收養。
"曹洛不知該說什么，一種奇怪的心痛感攥住了他的心臟。他想擁抱她，告訴她會沒事的，
但最終只是輕輕碰了碰她的肩膀。"雨小了。"甄宓望向洞外，"我們該回去了，
王媛可能正在找我們。"曹洛點點頭，卻莫名希望雨能再下久一點。走出山洞，
雨后的陽光格外清澈，河面上浮著一層薄霧，宛如仙境。他們沿著河岸往回走，
誰都沒有說話，卻有種舒適的默契。在一處轉彎，甄宓突然停下腳步。
眼前的景象令人屏息——夕陽將整條洛河染成金色，河面波光粼粼，
遠處的山巒在暮靄中若隱若現。"太美了..."甄宓輕聲說，眼中突然涌出淚水。
曹洛不由自主地伸手，拇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拭去那滴淚水。這個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么..."甄宓慌亂地擦干眼淚，"這里讓我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就像...""就像回家了，卻又認不出自己的家。"曹洛輕聲接上她的話。
他們的目光在夕陽中交匯，一種無法言喻的情感在空氣中流動。曹洛緩緩傾身向前，
甄宓不自覺地閉上眼睛..."曹洛！甄博士！你們在哪？"王媛的呼喊從遠處傳來。
兩人如夢初醒般分開。甄宓的臉頰緋紅，匆忙將外套還給曹洛："我們...我們該回去了。
"回程的車里，王媛興致勃勃地展示無人機拍攝的照片，而曹洛和甄宓各自沉默，
偶爾目光相遇又迅速分開，心跳加速。當晚，甄宓在酒店房間打開筆記本電腦，
搜索"洛神傳說"。大量信息涌出屏幕，其中一條引起她的注意——曹植的《洛神賦》。
她點開全文，隨著閱讀，血液仿佛凝固在血管中。賦中描述的洛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與她夢中見到的女子一模一樣。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賦中提到的場景——洛水之濱、山崖之側，
正是她夢中反復出現的地方。甄宓顫抖著手指繼續搜索，
找到《洛神賦》的創作背景：曹植在洛水邊偶遇甄宓（歷史上曹丕的妻子，
后追封文昭甄皇后），愛慕不得，借洛神抒發情懷。"甄宓..."她輕聲念出自己的名字，
一種宿命般的預感籠罩全身。她翻開護照，看著上面的法文名"Fei Morel"。
養父母說"Fei"是隨身的玉墜上刻的字，所以保留了下來。
玉墜此刻在臺燈下泛著柔和的光。甄宓將它舉到眼前，
第一次仔細端詳上面的紋路——那根本不是裝飾，而是極細小的古文字，
與博物館玉璧上的符號如出一轍。窗外，一輪滿月悄然升起，月光透過窗簾縫隙，
在墻上投下一道水波般的影子。甄宓躺在床上，意識漸漸模糊。半夢半醒間，
個聲音在耳邊低語："宓妃...三千年了...我終于等到你了..."第4章周一早晨，
曹洛站在博物館古籍修復室的水槽前，小心翼翼地沖洗著一塊剛從庫房調出的甲骨。
水流沖刷著三千年前的龜甲，黑色的卜辭文字在水中顯得格外清晰。
"水...祭...洛..."他瞇起眼睛辨認著那些古老的符號。按理說，
商代甲骨文的研究并非他的專長，但這些文字在他眼中卻異常熟悉，
仿佛童年時學過又遺忘的語言。"小曹，看什么呢這么入神？"張教授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曹洛手一抖，甲骨差點滑落。這位六十多歲的考古學家是博物館的元老級人物，
平時不茍言笑，但對曹洛頗為賞識。"張老師，這塊甲骨的卜辭...我好像能讀懂一些。
"曹洛猶豫地說，"這里提到'癸巳卜，于洛水祭祀，求年'，意思是商王在癸巳日占卜，
詢問是否應該在洛水舉行祭祀祈求豐收。"張教授眉頭一挑，
接過甲骨仔細端詳："你什么時候學的甲骨文？這上面的字跡這么模糊，連我都要仔細辨認。
""我...不太清楚。"曹洛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工作臺邊緣，
"就是覺得這些符號很熟悉。"老教授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從公文包里取出一疊照片："既然這樣，你看看這些能認出多少？
這是陜西新出土的一組骨片，上面的符號沒人能完全解讀。"照片上的骨片已經碎裂，
但上面的符號保存完好。曹洛接過照片，一種奇怪的悸動從指尖蔓延至全身。
這些符號他絕對見過——不是在什么古籍上，而是在...夢中。"這是祭祀洛神的禱文。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惟丙申日，洛水之神，祈佑我族，
風調雨順...'"他的手指停在一個復雜的符號上，"這個字不是常見的甲骨文，
是專門用來指代洛水女神的特殊符號，形狀像水中升起的月亮。
"張教授的眼睛越睜越大："這不可能...這個符號在學術界一直存在爭議，
你怎么會..."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曹洛掏出手機，
屏幕上顯示"甄宓"。"抱歉，張老師，我得接這個電話。"張教授點點頭，
仍緊盯著那些照片，表情復雜。"曹洛？"甄宓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一絲急促，
"你能來我酒店一趟嗎？我發現了一些東西...關于那塊玉璧的。"一小時后，
曹洛站在甄宓的酒店房門前，剛要敲門，門就開了。甄宓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
頭發隨意地扎在腦后，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黑眼圈。"你還好嗎？看起來沒休息好。
"曹洛忍不住問道。甄宓示意他進門："這幾天一直在做夢，睡不踏實。
"房間里的書桌上堆滿了書籍和紙張，筆記本電腦開著，屏幕上是一幅古代地圖。
床邊的小茶幾上放著兩個空咖啡杯和半塊沒動過的三明治。"你吃午飯了嗎？"曹洛皺眉。
甄宓擺擺手，迫不及待地指向電腦屏幕："看這個，我從法國國家圖書館的珍本庫調出來的，
唐代手抄本《河洛古記》的殘卷。"屏幕上是一幅精美的古代手繪圖，
描繪了兩位神祇站在水邊，一位手捧書卷，一位手持玉璧。圖畫下方有文字說明，
但大部分已模糊不清。"這是..."曹洛湊近屏幕。"河伯與洛神的傳說。
"甄宓的聲音微微發顫，"你看洛神手中的玉璧，是不是和我們博物館那塊一模一樣？
"確實如此。畫中的玉璧無論是大小、形狀還是紋路，都與曹洛正在研究的實物如出一轍。
更令人驚訝的是，洛神的形象——那眉眼、那神態，竟與甄宓有七分相似。"還有這個。
"甄宓翻開一本筆記，里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她的夢境，"最近一周，
我每天晚上都做同一個夢。夢里我是掌管洛水的女神，
而黃河的水神...他對我..."她的聲音低了下去，臉頰泛起一絲紅暈。
曹洛的心跳加速了。他想告訴她，他也做了類似的夢，夢中的自己是洛水男神，
與黃河水神為敵。但這話聽起來太荒謬，他不知如何開口。"這個符號你見過嗎？
"甄宓指向圖畫角落的一個標記——一個水滴形狀中包含著波浪紋路。
曹洛的呼吸一滯："今天早上我剛在甲骨上看到類似的。
張教授說那是個未被完全解讀的符號。"甄宓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曹洛，
我覺得這不是巧合。我們兩人對古物的直覺，對洛水的熟悉，
還有這些夢..."她的眼睛在陽光下呈現出透明的琥珀色，里面盛滿了曹洛讀不懂的情緒。
"你相信轉世嗎？"她輕聲問。曹洛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一周前，
他會毫不猶豫地否定這種想法。但現在..."我不知道該相信什么。"他誠實地說，
"但我知道，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感覺..."他的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甄宓去開門，門外站著酒店服務員，遞給她一張燙金請柬："甄博士，
有位先生讓我轉交給您。
寫著："誠邀甄宓博士參加明日于曲江國際會議中心舉辦的'黃河流域古文化學術研討會'。
特邀嘉賓：馮天岳教授。""馮天岳？"曹洛皺眉，"黃河文化研究的權威，
但他很少公開露面。"甄宓翻看著請柬："附言說他對我的研究很感興趣，
希望會后就河圖洛書傳說進行私下交流。"她抬頭看向曹洛，"你覺得我該去嗎？
"曹洛心中升起一絲莫名的警惕："我陪你一起去。"當晚，曹洛在博物館加班到很晚。
張教授留下的那組骨片照片像磁石一樣吸引著他。他嘗試著翻譯上面的符號，
越翻譯越感到心驚——這些文字記載的并非尋常祭祀，而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水神之戰。
"洛神與河伯...因宓妃反目..."他喃喃自語，手指不自覺地撫上工作臺上的玉璧。
一陣刺痛突然從指尖傳來——他不小心被玉璧邊緣的缺口劃破了手指。
一滴鮮血落在玉璧中央。剎那間，玉璧上的紋路亮起微弱的藍光，
那些水波紋路仿佛活了過來，在璧面上流動。曹洛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光芒持續了約三秒鐘，然后漸漸熄滅。"小曹？你還在嗎？"張教授的聲音從走廊傳來，
伴隨著腳步聲。曹洛慌忙用紙巾擦掉玉璧上的血跡，但為時已晚——老教授推門而入，
正好看到最后一絲藍光消失。兩人面面相覷，空氣凝固了幾秒鐘。"您...看到了？
"曹洛試探性地問。張教授緩緩走近，目光在玉璧和曹洛之間來回移動："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曹洛誠實地說，"但最近發生的事...我無法用常理解釋。
"令他意外的是，張教授沒有表現出懷疑或嘲笑，
而是從內袋掏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這是我1976年在洛陽考古時拍的，
當時挖出了一對玉璧，形狀紋路完全相同，一為洛水紋，一為黃河紋。
"照片上是兩塊并排放置的玉璧，除了紋路方向相反外，幾乎一模一樣。"后來呢？
"曹洛急切地問。"當晚工地遭竊，黃河紋玉璧失蹤，只留下這塊洛水璧。
"張教授的聲音低沉，"傳說這對玉璧是上古水神所制，洛水神君與黃河水神各持一塊。
當雙璧合一，持有者將獲得操控江河的力量。"曹洛的血液仿佛凝固了："您相信這種傳說？
""我年輕時不信。"老教授的目光變得深遠，"直到我親眼看見...算了，天色已晚，
你回去吧。明天研討會，我也去。"曹洛收拾好東西，腦海中思緒萬千。走出博物館時，
手機震動起來，是甄宓發來的消息："剛收到Luc的郵件，他在法國找到一幅古壁畫，
說上面的人物像極了我們兩個。附件照片很模糊，但確實有幾分神似。明天帶給你看。晚安。
"曹洛站在夜色中，仰望星空。這一切太過離奇，卻又冥冥中仿佛命中注定。
他回復道："明天見。做個好夢。"發完消息，他忽然想起張教授說的"雙璧合一"。
如果博物館的玉璧代表洛水，那么另一塊黃河紋玉璧現在何處？
那位突然對甄宓產生興趣的馮天岳教授，又與這一切有何關聯？第二天上午，
曲江國際會議中心人頭攢動。曹洛在門口等甄宓，手里拿著兩杯熱茶。
她今天穿著一件淡紫色的連衣裙，頭發披散在肩頭，在陽光下泛著微光。"睡得好嗎？
"他遞給她一杯茶。甄宓搖搖頭，眼下仍有淡淡的青色："又做夢了。
這次更清晰...我夢見黃河泛濫，淹沒了村莊，而我在..."她突然停住，
目光越過曹洛的肩膀，"那位是不是馮教授？"曹洛轉身，
看見一位六十歲左右、身材高大的男子正被一群學者圍著。馮天岳穿著考究的深灰色西裝，
頭發一絲不茍地梳向腦后，舉手投足間透著威嚴。當他的目光掃過人群，落在甄宓身上時，
曹洛明顯感覺到甄宓的身體僵了一下。"他看你的眼神..."曹洛低聲說，
"就像認識你很久了一樣。"研討會進行得很順利，直到馮教授的主題演講。
他展示了一系列黃河古河道的變遷圖，然后突然話鋒一轉："最新研究表明，
黃河與洛水的古代祭祀文化存在密切聯系。特別是關于河伯娶親的傳說，
實際上源于一場水神之間的權力斗爭。
"大屏幕上出現一幅古代繪畫——河伯迎娶洛神的場景。
畫中的洛神被描繪成不情不愿的新娘，而河伯則面目猙獰。"有學者認為，
"馮教授的目光直接鎖定甄宓，
"這一傳說背后隱藏著真實的歷史事件——黃河水神強行奪取洛水女神，
導致兩河流域長達千年的祭祀對立。"甄宓的臉色變得蒼白，手指緊緊攥住座椅扶手。
曹洛不動聲色地握住她的手，
是一陣電流般的記憶閃回：滔天洪水、憤怒的咆哮、白衣女子含淚的回眸...演講結束后，
馮教授徑直走向甄宓："甄博士，久仰大名。
您的論文《水神崇拜的跨文化比較》令我印象深刻。"他的聲音低沉有力，
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氣勢。近距離看，曹洛注意到馮教授的右眼瞳孔顏色比左眼略深，
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雙色效果。"謝謝您的邀請，馮教授。"甄宓禮貌但疏離地回答，
"這位是我的同事曹洛，西安博物館的修復師。"馮教授這才將目光轉向曹洛，
眼神瞬間冷了幾分："曹先生對黃河文化也有研究？""我對與之相關的洛水文化更感興趣。
"曹洛平靜地回應。馮教授的嘴角扯出一個不達眼底的微笑："有意思。事實上，
我收藏了一些與河圖洛書有關的文物，不知二位是否有興趣到我府上鑒賞？
特別是..."他的目光在甄宓頸間的玉墜上停留了一秒，"我對水神佩戴的玉飾有些研究。
"甄宓下意識地捂住玉墜："恐怕最近行程比較緊，改日吧。"馮教授也不勉強，
遞給她一張名片："隨時歡迎。對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甄博士祖籍是洛陽吧？
洛水之濱出美人，自古如此。
"這句話讓曹洛和甄宓同時變色——甄宓從未在公開場合提過自己的出生地。離開會場時，
張教授悄悄跟上他們："小心馮天岳。他家族世代研究黃河文化，
據說...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曹洛正想追問，甄宓的手機響了。
她接聽后臉色驟變："什么？...好，我們馬上回去。""怎么了？"曹洛問。"博物館，
"甄宓的聲音發抖，"有人試圖盜竊那塊玉璧。
"第5章博物館的警報系統在玉璧被觸碰時及時啟動，嚇退了竊賊。
除了玻璃展柜上留下幾道撬痕外，文物安然無恙。監控錄像顯示，闖入者全身黑衣，
面部遮擋嚴實，但體型高大，動作利落。"專業竊賊。"保安隊長搖頭，
"要不是新裝的振動感應器，恐怕已經得手了。"曹洛站在展柜前，手指輕撫玻璃上的劃痕。
玉璧在聚光燈下泛著柔和的光澤，那些水波紋路仿佛在向他訴說著什么。
自從他的血滴在玉璧上后，他總覺得與這塊古物之間建立了某種奇異的聯系。"曹先生。
"甄宓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張教授說想和我們談談。
"張教授的辦公室堆滿了古籍和文物標本。老教授關上門，拉下百葉窗，
神情凝重："這不是普通盜竊?？催@個。"他打開電腦，調出一段模糊的監控錄像，
"竊賊直奔玉璧，對其他珍貴文物看都不看。""馮教授今天剛提到對玉璧感興趣，
晚上就有人來偷..."甄宓低聲說。張教授點點頭："馮家世代研究黃河文化，
據說祖上是黃河水神的祭司。馮天岳年輕時曾發表過一篇論文，
聲稱河圖洛書是真實存在的神器，能操控江河之力。學術界嘲笑他，但他從不改口。
"曹洛想起馮教授那雙異色瞳孔："您認為他和盜竊有關？""沒有證據。"張教授嘆氣，
"但你們要小心。特別是甄博士，"他意味深長地看著甄宓，
"傳說洛神轉世會帶著特殊標記，比如..."他的目光落在甄宓眉心的那顆小痣上。
離開博物館時已是深夜。西安的夏夜悶熱潮濕，遠處傳來隱約的雷聲。
曹洛堅持送甄宓回酒店，兩人并肩走在霓虹閃爍的街道上，各自沉浸在思緒中。
"你相信張教授說的嗎？關于...轉世？"甄宓突然開口。
曹洛看著人行道上的地磚："一周前我會說不信。但現在..."他停下腳步，轉向甄宓，
"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是洛水神君，而你...""是宓妃。"甄宓接上他的話，
眼睛在街燈下閃閃發亮，"我也夢到了。我們站在洛水邊的祭壇上，
你在教我辨認河圖中的符號。"兩人對視著，一種無聲的理解在空氣中流動。雨滴開始落下，
先是零星幾點，很快變成傾盆大雨。他們跑到一處屋檐下躲避，衣服已經濕了大半。
"看來要等一會兒了。"曹洛脫下外套擰干，T恤濕漉漉地貼在身上，勾勒出結實的輪廓。
甄宓別過臉去，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羞澀。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滴落，
頸間的玉墜在濕衣服下顯出輪廓。"你的玉墜..."曹洛盯著她胸前，"能給我看看嗎？
"甄宓猶豫了一下，從衣領中取出玉墜。水滴形的玉石在雨中泛著奇異的光澤，
更新時間：2025-05-04 21:12: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