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農歷七月十五,子時三刻。林默右手掌心的銅錢印記突然灼燒般疼痛起來。
他猛地合上正在鑒定的民國妝奩,但已經晚了——妝奩內層的鏡面上,
浮現出一張陌生的女子面孔。"又來了..."林默咬牙從柜臺下取出桃木匣,
匣中灰白色粉末散發著淡淡的檀香。這是去年超度蘇婉清后,
他從那面碎裂的明代銅鏡上收集的鏡灰。當第一粒鏡灰落在妝奩鏡面上時,
鏡中女子突然睜開眼睛。那不是活人的眼神,而是某種更古老、更空洞的存在。
林默的銅錢印記劇烈震顫,仿佛要掙脫皮肉跳出來。"砰!"妝奩自動合攏,
震得柜臺上的其他古董微微顫動。守在店門口的牧羊犬黑子警覺地豎起耳朵,
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像兩盞小燈籠。林默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自從掌心出現這個銅錢印記,他被迫學會了與各種鏡中靈體打交道。古董行當里,
帶鏡子的物件總是最難處理的——誰也不知道鏡面另一側藏著什么。店門風鈴突然響起。
這個時間點本該沒有客人,林默抬頭,看見一位穿深藍色旗袍的年輕女子站在門口。
她左手撐著把油紙傘,傘面上繪著北斗七星的圖案。"抱歉,我們已經打烊了。
"林默下意識將右手背在身后。銅錢印記正在發燙,這是遇到強大靈體時的反應。
女子收起傘,露出一張瓷白的面孔。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眼角下有顆淚痣,
位置與蘇婉清老照片上的一模一樣。"周瞳。"女子聲音很輕,卻莫名能穿透雨聲,
"為程曉雯的事而來。"林默瞳孔微縮。程曉雯——三天前失蹤的音樂學院女生,
今早的新聞還在滾動報道。警方公布的監控畫面里,女孩最后出現的地點是一家琴行,
而琴行墻上掛著面古董鏡。"我不接尋人委托。"林默轉身去拿柜臺上的桃木匣,
卻聽見女子繼續說:"她被困在鏡廊里。"周瞳從手提包中取出張泛黃的照片,
"和另外六個女孩一起。"照片上是七面造型各異的古鏡,擺成北斗七星狀。
每面鏡中都隱約有個女子身影,最末位的那面鏡前,坐著穿音樂學院制服的程曉雯。
林默的銅錢印記突然刺痛。他看清照片角落的日期——民國十六年農歷七月十五。而今天,
恰好是九十八年后的同月同日。"你是誰?"林默警覺地問。周瞳挽起左袖,
露出手腕內側的月牙形胎記。當胎記對準林默的銅錢印記時,兩人之間的空氣突然扭曲起來,
形成一道透明的"鏡面"。鏡中映出的不是店鋪景象,
而是一條幽深的走廊——兩側墻上掛滿各式古鏡,每面鏡前都站著個梳頭的女子。走廊盡頭,
穿紅衣的程曉雯正對鏡涂抹口紅,而鏡中的"她"卻緩緩轉過頭,
朝現實世界的方向露出詭異的微笑。"周家造的孽,該由周家人來還。
"周瞳的聲音帶著某種古老的韻律,"但解開鏡廊,需要王家人的銅錢鑰。
"林默這才注意到,鏡中走廊的地板上散落著無數銅錢,排列方式與他掌心印記一模一樣。
最可怕的是,當程曉雯的鏡像完全轉過身時,他看見"她"腹部隆起,
右手小指缺了一截...黑子突然狂吠起來。周瞳迅速放下袖子切斷連接,
但已經晚了——店鋪里所有鏡面物品同時映出程曉雯的身影,而她所在的琴行古董鏡,
此刻正掛在林默店鋪后方的墻上!鏡中程曉雯的腹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隆起,她張開嘴,
發出的卻是嬰兒的啼哭聲。林默的銅錢印記爆發出灼熱的疼痛,
他看見自己掌心的"銅錢"正在變成一只微張的小手...2銅錢印記在林默掌心瘋狂跳動。
琴行那面古董鏡就掛在眼前,鏡中的程曉雯已經停止哭泣。她站在一片血霧中,
雙手捧著隆起的腹部,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最可怕的是,
鏡面倒映出的店鋪景象與現實完全相反——本該在左側的貨架出現在右側,
而站在鏡前的林默,他的鏡像卻遲遲沒有出現。"這是'照骨鏡'。
"周瞳的指尖在距離鏡面一寸處停住,"能照出魂魄的真實狀態。你看她腳下。
"林默這才注意到,鏡中程曉雯的腳下沒有影子。而在她身后不遠處,散落著幾枚銅錢,
排列成勺子形狀。"北斗七星..."林默數了數,"缺了最后一枚。
"周瞳突然抓住他的右手,將銅錢印記對準鏡面。一陣刺骨的寒意順著胳膊爬上來,
林默看到自己掌心的"銅錢"開始旋轉,
邊緣浮現出細小的銘文:【辛未 癸巳 丁卯 甲辰】"這是程曉雯的生辰。
"周瞳的聲音發緊,"1991年5月18日辰時。每枚銅錢都對應一個女孩的八字,
組成七星鎖魂陣。"鏡中的程曉雯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她腹部隆起處浮現出青黑色的經絡,
像樹根般向全身蔓延。林默的銅錢印記隨之發燙,他清晰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通過這個連接,
從程曉雯體內汲取能量。"鬼嬰蠱在吞噬她的魂魄。"周瞳快速從包里取出七根銀針,
"必須在明天月升前破陣,否則第七天一到..."銀針在鏡前擺成北斗七星狀。
當最后一根針落下時,鏡面突然泛起漣漪。程曉雯的身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幽暗的走廊——正是先前在"鏡面"中看到的鏡廊。
只是這次能看得更清楚:走廊兩側的鏡子全都蒙著紅布,只有七面造型各異的古鏡暴露在外,
每面鏡前都站著個梳妝的女子。林默倒吸一口涼氣。其中三面鏡子前已經沒有人,
只剩下散落的衣物和...干癟的人皮。"前三輪儀式的犧牲者。"周瞳的指甲掐進掌心,
"每六十年一次,每次持續七天。程曉雯是這輪的最后一人。"黑子突然對著鏡子狂吠。
林默轉頭,看見店鋪角落里那面落地鏡中,浮現出一個穿紅衣的女人背影。她緩緩轉身,
露出和蘇婉清一模一樣的臉,但眼角沒有淚痣。"姐姐..."周瞳聲音顫抖,
"你果然還在鏡廊里。"紅衣女子沒有回答。她舉起右手,小拇指缺了一截,
然后指向鏡廊盡頭。那里有面裂開的銅鏡,
鏡框上刻著"破鏡重圓"四字——正是林默去年處理蘇婉清事件后收到的那面。
林默的銅錢印記突然劇烈疼痛。一股無形的力量拽著他撞向琴行古董鏡,
就在鼻尖即將觸到鏡面的剎那,周瞳猛地將他拉開。鏡中景象驟變,程曉雯再次出現,
這次她腹部已經大得嚇人,皮膚下清晰可見某個東西在蠕動。"它在通過鏡子吸收你的能量!
"周瞳迅速用銀針刺破中指,將血滴在林默的銅錢印記上,"你掌心的印記是半個'鑰匙',
我的是另外半個。"血珠接觸印記的瞬間,
子被活生生剖開腹部...最后定格在一張泛黃的照片上——周世安身邊站著年輕時的祖母,
兩人共同捧著一面銅鏡。"這是...?""周家與王家的契約。"周瞳擦去額頭的冷汗,
"當年周世安用七星鎖魂陣困住蘇婉清后,發現需要王家女子的通靈體質維持陣法運轉。
你祖母是第七任'鏡娘'的候選人..."琴行古董鏡突然發出"咔"的裂響。
鏡中的程曉雯開始慘叫,她的腹部皮膚像紙一樣被撕開,露出里面青黑色的嬰兒頭顱。
那東西沒有眼睛,整個面部只有一張布滿尖牙的嘴。"來不及了!
"周瞳抓起柜臺上的錘子砸向鏡子,"必須找到缺失的那枚銅錢!"玻璃碎片四濺。
在鏡子徹底碎裂前的剎那,林默看到紅衣蘇婉清出現在程曉雯身后,
用殘缺的右手按住了正在鉆出的鬼嬰。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碎片中的每個鏡像都顯示出不同的場景——有的程曉雯已經變成干尸,
有的鬼嬰完全鉆了出來,還有的顯示她好端端站在琴行里..."鏡子里的時間流速不同。
"林默彎腰撿起一塊碎片,里面是程曉雯第一天失蹤時的影像,
"每塊碎片都記錄著不同時間點的狀態。"黑子突然沖向儲藏室,對著一個紙箱低吼。
林默掀開箱子,呼吸為之一窒——里面靜靜躺著那面"破鏡重圓"的銅鏡,而鏡子背面,
用血粘著一枚特殊的銅錢。這枚銅錢比尋常的大一圈,正面刻著"永鎮幽冥",
背面正是程曉雯的生辰八字。當林默將它取下時,銅錢突然變得滾燙,
表面的銘文開始蠕動重組,
是周家墳】周瞳看到這行字后臉色煞白:"原來真正的陣眼不在鏡廊里...而在周家祖墳!
"就在這時,林默的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顯示是刑偵隊的張警官,
發來的消息讓兩人如墜冰窟:「程曉雯的遺體剛在音樂學院琴房被發現。
法醫說死亡時間至少六天,但監控顯示她昨天還活著...」林默看向窗外,
殘月正緩緩升起。距離第七天的月升,只剩下不到十二個小時。
3子時的月光像一層青灰色的紗,籠罩著周家祖墳。林默踩在濕軟的泥土上,每走一步,
掌心的銅錢印記就灼痛一分。周瞳走在前面,
油紙傘上的北斗七星圖案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銀光。黑子跟在兩人身后,
喉嚨里持續發出低沉的嗚咽。"就是這里。"周瞳停在一座爬滿青苔的石碑前,
"周家真正的祖墳在地下九丈,上面這些墓碑都是幌子。"她轉動傘柄,
傘尖突然彈出一截鋒利的銅錐。隨著銅錐插入石碑底部的凹槽,地面傳來機關轉動的悶響。
石碑緩緩移開,露出一個向下延伸的洞口,腐朽的空氣中混著某種甜膩的血腥味。
林默的銅錢印記突然劇烈跳動。他低頭,發現印記邊緣浮現出細密的血珠,
排列成勺狀——正是北斗七星的形狀,而"勺柄"指向洞口深處。"它在指引我們。
"林默將右手舉到周瞳面前,"越靠近陣眼,反應越強烈。"周瞳的月牙胎記也在滲血。
她挽起袖子,露出已經變成暗紅色的月牙印記:"我們倆的印記本是一對。你的是'天權',
我的是'天璇',合起來才能打開陣眼。"洞內的石階濕滑異常,
兩側石壁上布滿指甲抓撓的痕跡。林默數著臺階,在第九十九階時,
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呈現在眼前。
四十二口黑漆棺材呈七個北斗七星陣型懸吊在半空,每口棺材底部都在滴落新鮮的血水,
在地面匯成七條蜿蜒的血溪。最中央的第七組棺材下方,擺放著七面銅鏡,
鏡面朝上承接血滴。"每輪儀式七人,共六輪..."林默聲音發緊,
"四十二個女子的魂魄還困在這里。"周瞳的油紙傘突然脫手,懸浮在墓室中央。
傘面上的北斗七星亮起血光,與地面上的血溪相互呼應。最可怕的是,
當林默靠近最近的一組棺材時,
透過縫隙看到里面的尸體竟然保持著詭異的"鮮活"——那是個穿民國學生裝的少女,
皮膚呈現尸蠟般的青白色,但面部肌肉還在微微抽搐。"她們還活著?"林默胃部一陣痙攣。
"不,是魂魄被鎖在生死之間。"周瞳指向棺材頭部鑲嵌的小銅鏡,
"每面'鎖魂鏡'都連著鏡廊里的一面鏡子。肉身在這里腐爛,
魂魄卻在鏡中重復死亡過程..."她突然僵住。最中央的那口棺材比其他大一圈,
透過半開的棺蓋,能看到里面躺著個穿大紅嫁衣的女子。當林默舉著手電照過去時,
兩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那女子的臉,與周瞳一模一樣。嫁衣女子的腹部被粗暴剖開,
傷口里塞著一面銅鏡。鏡面已經碎裂,但能清晰看到里面蜷縮著個青黑色的嬰兒。
"這是我曾祖母周念安..."周瞳的聲音顫抖,"周世安的妹妹,也是第一輪儀式的核心。
她自愿被制成'陣樞',
用雙胞胎的感應能力連接其他六人..."林默的銅錢印記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灼痛。
他踉蹌著跪倒在地,右手不受控制地拍向地面。就在掌心接觸血泊的剎那,
整個墓室的棺材同時劇烈搖晃起來,血溪中的倒影全部變成了程曉雯的臉!"鏡廊要塌了!
"周瞳抓住林默的手腕,"你的印記在強行連接兩個空間!
"銅錢印記滲出的血珠漂浮到空中,與周瞳月牙胎記滲出的血線交織在一起。
兩種血液形成的圖案逐漸清晰——是一幅精細的星圖,北斗七星的位置與懸棺排列完全一致,
唯獨"天權"與"天璇"兩顆星的位置空缺。"我明白了..."林默強忍劇痛舉起右手,
"銅錢印記不是鑰匙,而是鎖眼!需要我們的血填補星位!"周瞳突然撕開衣領。
林默這才發現她鎖骨下方還有個反向的月牙印記,兩個印記組合起來,
正好構成一個完整的太極圖。"不是血。"她將月牙印記按在林默的銅錢印記上,
"是魂魄的共鳴。"兩處印記相觸的瞬間,
己的腹部取出鬼嬰...最后是一段被刻意隱藏的記憶——祖母抱著個嬰兒站在周家祖墳前,
將一枚銅錢按在嬰兒掌心,而那嬰兒的右手小拇指缺了一截..."你也是祭品的一部分。
"周瞳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王家的通靈血脈,周家的鎖魂秘術,
合起來才能..."墓室突然劇烈震動。最中央的棺材轟然落地,棺蓋滑開,
嫁衣女子的尸體直挺挺坐了起來。她腹部的銅鏡碎片紛紛掉落,
露出里面那個已經完全成型的鬼嬰——它正用長滿尖牙的嘴啃噬著連接鏡廊的血線。
"來不及了!"周瞳拽著林默沖向棺材群,
"必須在鬼嬰咬斷所有血線前找到程曉雯對應的棺材!
"林默的銅錢印記瘋狂指引向左側第二組棺材。當兩人沖到近前時,棺蓋突然彈開,
里面空空如也,
只有底部的小銅鏡映出鏡廊里的景象——程曉雯的腹部已經透明得能看到里面的鬼嬰,
而紅衣蘇婉清正站在她身后,殘缺的右手按在程曉雯天靈蓋上。"她在加速分娩!
"周瞳從嫁衣女子棺材里抓起一把銅鏡碎片,"用這個割開連接!
"林默接過碎片劃向自己的銅錢印記。鮮血噴涌而出,在空中形成一道血橋直通銅鏡。
就在他即將觸到鏡面的剎那,紅衣蘇婉清突然轉頭,隔著虛空對林默露出詭異的微笑。
"小心!"周瞳的警告晚了一步。紅衣蘇婉清從鏡中伸出手,卻不是抓向林默,
而是猛地拽住周瞳的衣領。林默眼睜睜看著周瞳被拖入鏡中,
而銅鏡表面隨即浮現出無數裂紋。"林默..."周瞳最后的聲音從鏡中傳來,
"記住...銅錢有兩面...""砰"的一聲,銅鏡徹底碎裂。與此同時,
整個墓室的棺材全部墜落,四十二具"鮮活"的尸體同時睜開眼睛。
林默絕望地看向手中銅鏡碎片,里面映出兩個重疊的場景——鏡廊里,
周瞳被紅衣蘇婉清按在鏡前梳頭;而琴行古董鏡前,程曉雯的尸體正在快速腐爛,
腹部隆起處爆開,鉆出一團青黑色的霧氣...黑子突然狂吠著沖向墓室角落。林默跟過去,
發現地上散落著七枚銅錢,排列方式與他掌心印記一模一樣。最中央那枚銅錢上,
刻著一段細小的文字:【破陣者 必承其蠱】銅錢印記突然收縮成針尖大小的痛點。
林默低頭,看到自己右手小拇指的第一節正在變黑——與鏡中鬼嬰殘缺的手指位置完全相同。
4銅錢印記在林默掌心收縮成針尖大小的痛點。古董店密室里,林默將祖傳的銅盆盛滿清水,
水中撒了一層薄薄的鏡灰。他的右手小拇指第一節已經完全變黑,皮膚下隱約有東西在蠕動。
黑子趴在門邊,琥珀色的眼睛緊盯著主人每一個動作。
"銅錢有兩面..."林默喃喃重復著周瞳最后的話,將一枚普通銅錢輕輕放在水面。
銅錢浮在水面,正常應該顯示"乾隆通寶"的一面朝上。但此刻,
銅錢違反物理規律地立了起來,像被無形的手指捏著邊緣,同時展示正反兩面。
林默瞳孔驟縮。他想起祖母生前常說的話:"凡事都有兩面,就像銅錢的正反。
"右手突然傳來撕裂般的疼痛。銅錢印記重新擴張,邊緣滲出黑血,
在水面形成詭異的圖案——左側是周瞳被困在鏡廊中的景象,
右側則是程曉雯尸體腹部爆開的畫面。兩個場景之間,立著那枚雙面銅錢。
"這是...選擇?"林默額頭滲出冷汗。救周瞳還是救程曉雯?銅錢在水中緩緩旋轉,
每轉一圈,右手小拇指的黑色就向上蔓延一分。黑子突然狂吠起來。林默轉頭,
看見儲藏室角落那面"破鏡重圓"的銅鏡正在滲血。鏡面浮現出紅衣蘇婉清的身影,
她殘缺的右手舉著什么東西——是半本發黃的線裝日記!林默沖過去,手指剛觸到鏡面,
紅衣蘇婉清就松開了手。半本日記從鏡中掉落,封皮上燙金的"王靜姝"三字已經褪色。
這是他祖母的日記!翻開第一頁,熟悉的字跡讓林默心臟緊縮:【丙申年七月初七。
今日與周世安立契,以我王家通靈血為引,分鬼嬰蠱為二。一半封于蘇氏腹中,
一半化銅錢印入我孫掌心。六十年后,當有雙印之人現世,
方可徹底了結此孽...】林默的手開始發抖。他快速翻閱,
在最后一頁看到段被血跡模糊的文字:【...周念安非自愿為陣樞,實是被其兄所害。
她臨終執念化紅衣,藏三生鏡于鏡廊深處。雙印之人若得見此鏡,
當知如何逆轉...】日記戛然而止。林默猛地合上冊子,
看向水中景象——周瞳所在的鏡廊背景中,隱約有面造型特殊的銅鏡,
鏡框上刻著"前世今生"四字。"三生鏡..."林默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他將銅錢印記對準水中周瞳的影像,左手拿起那枚雙面銅錢,狠狠按在變黑的右手小拇指上。
劇痛瞬間席卷全身,仿佛有無數鋼針順著血管游走。銅錢像燒紅的烙鐵般陷入皮肉,
將黑色逼退回第一節指節。"啊——!"林默跪倒在地,
卻看到銅錢印記與月牙胎記的虛影在面前交織成橋,直通滲血的銅鏡。
黑子咬住他的衣角往后拽,但林默已經將右手伸向鏡面:"我必須帶她回來。
"指尖接觸鏡面的剎那,
整個房間的鏡子同時映出林默的身影——但每個鏡像的動作都與他本人不同。有的在梳頭,
更新時間:2025-05-04 21:0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