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爸這人挺傳奇的。一輩子沒正經結過婚,外面養了六個紅顏知己,
生的孩子湊一塊兒能組個足球隊,外加幾個替補。我在這個龐大的隊伍里,排行老七,
不上不下,剛好卡在中間。按理說,我這種女兒,就是個小透明,掀不起什么風浪。
但壞就壞在,我這張臉,長得實在有點“犯規”。我媽年輕時是個十八線小明星,
底子就不差。我呢,專挑他倆優點長,屬于那種走在路上,
一天能被八個星探追著要微信的類型。從小到大,課桌里的零食情書就沒斷過,
各路明戀暗戀我的男生,據說手拉手能從我們這兒的市中心廣場排到郊區收費站。
我一度很苦惱,怎么才能讓這幫人徹底死心。結果,還沒等我想出個所以然,
我自己先“出事”了。不是緋聞,是我爸的公司,咔嚓,財務危機了。為了拉投資救公司,
我爸用他那堪比無尾熊后背還光滑的腦子,想出了一個他自認為絕妙的主意——把我,
“獻”給了京圈里那位手眼通天的大佬,謝湛。更要命的是,大佬對我這張臉,還挺滿意。
人家動動手指頭,幾個億的資金到位,我爸的公司,活了。我爸樂開了花,
大佬似乎也挺高興。只有我,笑不出來。而現在,又發生了一件讓我更笑不出來的事。
比被當成禮物送人還讓我頭疼的事。
2我面無表情地把那根顯示兩條紅杠的驗孕棒扔進垃圾桶,又抽了好幾張紙巾,胡亂疊了疊,
蓋在上面,企圖掩耳盜鈴。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咚咚咚,快要蹦出嗓子眼。完了,中招了。
懷孕了。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這三個字在無限循環。
浴室門被敲響了,叩叩叩。緊接著是謝湛那把低沉又該死的好聽的嗓音:「寶寶,
怎么把門鎖了?」他聲音是好聽,但此刻聽在我耳朵里,只覺得煩躁加倍。我清了清嗓子,
盡量讓聲音聽起來自然點:「啊,我在洗澡呢?!归T外的人頓了頓,
語氣帶著一絲理所當然的親昵:「又不是沒一起洗過,乖,開門?!沟?,戲還得演全套。
我飛快地脫掉衣服,扯過浴巾裹在身上,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浴室門鎖。門剛一開,
眼前光線變化,還沒等我看清他的臉,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扯進了一個寬厚溫熱的懷抱。
他抱得很緊,下巴輕輕抵著我的發頂,身上那股熟悉的苦橙葉混合著淡淡煙草的味道,
瞬間包圍了我。他先開了口,語速有點快,帶著點急于解釋的意味:「寶寶,
你今天在會所門口看到那個女人,是我初中同學。她突然跑過來喊我名字,
我一時沒想起來是誰,就多問了兩句她怎么認識我。我跟她真沒什么,
以前上學也沒任何關系。我從沒談過戀愛,更別說曖昧對象了?!顾D了頓,聲音低了下去,
帶了點小心翼翼的試探:「剛才在車上沒立刻跟你解釋,是……是想看你吃醋的樣子。寶寶,
別生氣了,好不好?」他在說什么鬼話?我腦子正亂著呢,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我敷衍地回了句:「我沒生氣?!埂改阌?。」他語氣肯定,「你從剛才到現在,
心情一直很糟?!箯U話!那是因為我大姨媽遲遲沒來報道,還驗出了兩條杠!
跟那個什么初中同學有半毛錢關系嗎?上個月他生日,提了些……嗯,比較放縱的要求。
結果就是,我倆差不多有兩天沒正經出過臥室門。兵荒馬亂的,我竟然忘了吃事后藥。
我強壓下心里的煩躁,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努力擠出一個笑臉:「沒有呀,是你感覺錯了吧?
」他垂下眼眸,深深地看著我。我眨巴眨巴眼睛,力求顯得真誠無辜:「真的沒有。」
但他緊鎖的眉頭,還是沒有松開半分?!改阌?。」他固執地說。得,這話題是過不去了。
溝通無效,那就只能上“絕招”了。我踮起腳尖,仰頭吻了上去,
同時手也熟練地開始解他的皮帶……就在我以為能順利“滅火”的時候,
謝湛卻突然松開了我,甚至往后退了一小步,拉開了距離。他眼神復雜地看著我,
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梁橙,為什么每次你覺得我生氣,或者你想敷衍我的時候,
都要用這種方式?」說完,他沒等我反應,轉身就推開浴室門走了出去。留下我一個人,
裹著浴巾,對著鏡子,一臉懵逼。我茫然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嗯,素顏也挺能打的,
皮膚狀態不錯,身材……咳,也算前凸后翹吧。所以,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謝湛今天這又是鬧的哪一出?3我磨磨蹭蹭洗完澡出來,謝湛已經拿了睡衣進了另一個浴室。
看樣子,是真生氣了,連共用一個浴室都不樂意了。搞不懂他到底在不滿什么。
明明是他自己疑神疑鬼說我生氣,結果現在真正甩臉子的人是他。我趴在柔軟的大床上,
百無聊賴地戳著手機屏幕,玩著一個弱智的種田小游戲,一邊心不在焉地盤算著,
待會兒他出來,該怎么哄哄這位大少爺。畢竟,人在屋檐下,金主的心情還是要顧及的。
說起來,今天晚上這事兒,也是挺寸的。謝湛晚上有個局,臨出門前發消息讓我去接他。
明明有司機,非得讓我跑一趟。我當時就覺得,他八成是看不慣我在家閑著,
故意給我找點事做。沒辦法,金主發話,我只能從命。我提前到了那家高級會所門口。
里面的香氛味道我不太喜歡,有點膩,就沒進去,在門口找了個角落等著。為了打發時間,
我蹲在路邊花壇沿上,饒有興致地看一群螞蟻搬家。
還特別“善良”地從包里掏出半包蘇打餅干,掰了一小塊,放在它們行進的路線上。
看著小螞蟻們齊心協力,吭哧吭哧地把比它們身體大好幾倍的餅干屑往洞里拖,還挺解壓的。
等它們成功搬運完第三塊餅干碎,謝湛他們那群人終于出來了。我聽到動靜,剛想起身,
就看到一幕讓我瞬間頓住的畫面。謝湛一米八九的大高個,在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里,
那叫一個鶴立雞群。他左手邊,是我那身高將將一米六八的親爹,臉上堆著近乎諂媚的笑容,
正點頭哈腰地說著什么。我剛準備把最后一點餅干屑也“賞”給螞蟻們,
然后過去“迎接”我的金主大人。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精致小禮服的年輕女人,提著裙擺,
像只花蝴蝶似的,徑直朝著謝湛奔了過去?!钢x湛!真的是你!你是特地來找我的嗎?」
她的聲音清脆,仰著臉看謝湛,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裝滿了星星。「你是知道我今天回國,
特意來接我的,對不對?」喲呵?這什么情況?老情人久別重逢?還是白月光空降現場?
我默默地把準備起身的動作又收了回去,重新蹲好。得,還是繼續看我的螞蟻搬家吧。
真治愈。我又掰了一小塊餅干,放在地上。螞蟻們立刻圍了上來,開始新一輪的“工程”。
真好,今天這窩螞蟻肯定能吃頓飽的。我真是個大善人。正看得入神,
口袋里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摸出來一看,是謝湛發來的微信:【寶寶,來接我了嗎?人呢?
】來了來了,這不是在忙著做慈善嘛。我把剩下的小半塊餅干塞進嘴里,拍拍手站起來,
沖著不遠處那群人喊了一聲:「我在這兒呢!」謝湛立刻扭頭,精準地捕捉到我的位置,
然后邁開長腿,大步流星地朝我走來。我也想迎上去來著,但剛邁出第一步,就感覺不對勁。
壞了,蹲太久,腿麻了!像有無數根針在扎,又酸又麻,動彈不得。
我倆之間也就十來米的距離,他幾步就走到了我面前,二話不說,先把我摟進懷里,
緊緊抱了一下?!笇殞?,等急了吧?想你了。」他的聲音帶著酒后的微醺,有點啞。
我剛張嘴想說點什么,眼角的余光就瞥見剛才那個“花蝴蝶”女生,正站在不遠處,
眼神幽幽地看著我倆。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我腦子一抽,脫口而出問了句:「喲,
跟老同學敘完舊情了?」謝湛抱著我的手臂明顯一僵,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什么?」
我立刻意識到自己嘴欠了,趕緊找補:「沒什么沒什么,我隨便說說。」「寶寶我……」
他似乎想解釋什么。但我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腿麻得太難受了。
「能先上車回去嗎?」我打斷他,語氣里帶上了點不易察覺的急躁,「別寶寶寶寶的了,
我腿麻,站不住了?!怪x湛看了我一眼,沒再說話,但眉頭依然鎖著。他牽起我的手,
力道有點重,帶著我往停車場走。上了車,我立刻低頭玩手機,
假裝在搜“腿麻了快速緩解妙招”,實際上是心煩意亂,不想跟他說話。一路無話,
沉默像塊巨石壓在車廂里,直到回到我們住的公寓。4回到家,我的腿總算緩過來了,
又能活蹦亂跳了。我哼著不成調的歌,跑去客廳拆這兩天堆積如山的快遞。女人嘛,
拆快遞總是能帶來短暫的快樂。拆了兩個無關緊要的小玩意兒后,第三個快遞盒里,
赫然躺著幾包我囤的衛生巾??吹叫l生巾,我腦子里“嗡”地一下,
瞬間想起了那個被我刻意忽略的、最重要的問題——大姨媽推遲,以及那兩道刺眼的紅杠。
我猛地放下手里的東西,抓起手機就往外走。剛走到玄關,
正在換鞋的謝湛抬起頭問我:「去哪兒?」我眼神飄忽了一下,隨便扯了個理由:「啊,
在房間里待了一天,有點悶,我下去隨便走走,吹吹風。」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倒也沒攔著。我一路小跑,七拐八拐地溜達到附近一家二十四小時藥店,
做賊似的買了一支新的驗孕棒?;氐郊?,直奔洗手間,反鎖上門,
按照說明書仔仔細細地操作了一遍。結果……還是兩道杠。真懷孕了。逃不掉了。
我靠著冰冷的墻壁滑坐到地上,感覺整個人都被抽空了力氣。怎么辦啊……真的要完蛋了。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烙餅似的睡不著,最后索性拿起手機,打開某書,
開始搜索“意外懷孕”、“早期人流”、“無痛人流哪個醫院好”之類的關鍵詞。
信息太多太雜,看得我眼花繚亂。最后,我在附近一家口碑還不錯的私立醫院的APP上,
預約了一個第二天的早孕檢查。剛點擊完“預約成功”,臥室門就被推開了,
謝湛洗完澡出來了。他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水珠順著他緊實的腹肌滑落,性感得要命。
我心里咯噔一下,飛快地關掉APP,切換到之前的種田游戲界面,假裝玩得正嗨。
眼睛盯著屏幕,余光卻忍不住往他那邊瞟。腦子里亂糟糟的,像塞了一團漿糊。
游戲里的小人又一次因為操作失誤死掉了。我正懊惱,一雙有力的手臂從背后圈住了我,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頸側。謝湛的吻,像羽毛一樣,輕輕落在我的脖子上,帶著點癢意。
「寶寶,」他的聲音帶著剛沐浴完的慵懶和沙啞,「你剛才,五分鐘之內,偷看了我十二次。
」有……有這么多嗎?我自己都沒意識到。我定了定神,轉過身,順勢勾住他的脖子,
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平時一樣:「就看!不光看,我還要親呢!」說著,
我主動吻上了他的唇。謝湛的嘴唇很軟,帶著一絲沐浴后的涼意。他的吻技很好,或者說,
我們彼此都很熟悉對方的節奏。通常是我先主動撩撥,然后他會迅速反客為主,
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加深這個吻。他親得很投入,也很……兇。我被他吻得意亂情迷,
眼神都有些渙散了,指尖無意識地撫上他硬朗的眉骨。唔,這張臉,真是老天爺追著喂飯吃。
身材也好得沒話說。爸媽基因都這么頂,生出來的小孩……應該也不會差吧?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我掐滅了。我喘著氣,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謝湛,你怎么看待……私生子這種事?」他吻我的動作頓了一下,
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眼底迅速浮上一絲清晰可見的厭惡:「討厭?!构弧N揖椭?。
看來,孩子什么的,還是別想了。我自己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我媽當年未婚生下我,
被我那所謂的“父親”藏著掖著。我的孩子,如果生下來,那更是私生子的私生子。
他不得厭惡死?我定了定神,繼續試探,聲音放得很輕:「那……如果,我是說如果,
你突然有了一個私生子呢?」「我不會有?!顾卮鸬脭蒯斀罔F。我不死心,
追問道:「萬一呢?就是個假設?!顾蝗晃兆∥覔崦脊堑氖?,反剪到我頭頂,
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腰,將我更緊地壓向他?!改蔷徒鉀Q掉?!顾穆曇衾淞讼聛怼?/p>
我心頭一緊,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問:「……怎么解決?」「讓母子一起消失?!?/p>
這七個字,像淬了冰的針,狠狠扎進我的心臟。我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巨大的恐懼和寒意,
身上的睡裙就被他粗暴地撕開了。布料撕裂的聲音在安靜的臥室里格外刺耳。他低頭,
滾燙的唇再次壓了下來,帶著懲罰般的力道,咬著我的唇瓣,聲音喑啞,
帶著一種危險的曖昧:「寶貝,我不喜歡這種假設。」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看他,
眼神深邃得像要把我吸進去:「再敢做這種假設,我就……弄死你?!刮遥??!不是吧大哥!
動不動就要弄死我?你是霸道總裁小說看多了嗎?這么暴力傾向?我腦子瞬間清醒了一點,
等等,不對勁!他的手……他的手往哪里放呢?!懷孕初期!我記得醫生說過,
前三個月很危險,最好不要……「等等!等等!」我急忙按住他作亂的手,
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可憐巴巴地望著他,「謝湛,我、我今天……肚子有點不舒服,
不太方便。我們……我們換個方式,好不好?」臥室地上鋪著厚厚的羊毛地毯,
踩上去軟綿綿的。我掙脫他的懷抱,滑下床,半跪在地毯上,仰著頭看他。眼神盡量放軟,
帶著點祈求。然而,謝湛卻把我從地上拎了起來,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
又看了看床頭柜上的日歷。「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把我重新抱進懷里,大手覆上我的小腹,「這個月的例假是不是推遲了?小腹難受嗎?」
沒等我回答,他自顧自地說:「我去給你拿布洛芬。」說著就要起身。
我趕緊拉住他:「不用不用!不是那個,沒疼,就是……就是不太舒服?!?/p>
他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那眼神銳利得仿佛能穿透我的偽裝。過了幾秒,
他似乎確認了我確實沒有痛經的跡象,才放棄了去拿藥的念頭。
男人溫熱干燥的手掌隔著薄薄的睡裙布料,輕輕地、一下一下地揉按著我的小腹。
雖然沒有痛經,但被他這樣溫柔地揉著,確實還挺舒服的。暖意漸漸蔓延開,
困意也隨之而來。我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問他:「那……不用我幫你了嗎?」他低頭,
在我耳垂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力道比平時稍微重了那么一點點,帶著點警告的意味。
「身體不舒服就乖乖睡覺,別總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顾穆曇粲只謴土四欠N低沉的性感,
「小饞貓?!刮遥骸覜]有!我不是!別胡說?。〉降资钦l饞?。?!5第二天,
我是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的。也不知道是誰,大清早的就奪命連環call。
我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在床頭柜上摸索,想把手機按掉,但夠了好幾下都沒夠著。
「乖,繼續睡吧。」一只溫暖的大手輕輕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撫著我。是謝湛的聲音。
我實在太困了,意識模糊間,往他懷里縮了縮,蹭了個舒服的位置,很快又沉沉睡去。
等我再次睡飽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剛睜開眼,就對上了一雙幽深漆黑的眼眸。
謝湛醒了,而且醒了有段時間了,就這么一動不動、直勾勾地盯著我。
他看我的眼神……跟平時不太一樣。怎么說呢?平時早上醒來,謝湛看我的目光,
要么帶著沒睡醒的慵懶和一絲晨起的欲色,要么就是很溫柔,像看著自家養的小寵物。
但今天這個眼神……銳利,冰冷,還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審視和壓迫感。
看得我后背莫名一陣發涼?!钢x、謝湛?」我心里有點發毛,
小心翼翼地伸手扯了扯他的睡衣袖子。他怎么了這是?誰惹他了?我這才注意到,
謝湛手里拿著的,是我的手機。早上那個電話……應該是他接的?
難道是電話內容有什么問題?我絞盡腦汁地想,誰會一大早給我打電話?
除了各種推銷、騷擾電話,還有我那個不靠譜的爹偶爾會催生活費,
再就是……照顧我媽的護工阿姨。但這幾類人,
按理說都不至于讓謝湛露出這種像是要“殺人”的眼神啊。那到底是什么情況?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勾起我的一縷長發,在指尖纏繞著,聲音喑啞,
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平靜:「寶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我心跳漏了一拍,
但還是本能地搖頭:「沒、沒有???什么事?」他俯下身,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臉上,
指尖帶著薄繭的粗糙觸感,輕輕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與他對視?!甘菃??」他的聲音很輕,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那能不能告訴我,你手機備忘錄里記的那個……早孕檢查,
和預約人流手術,是什么意思?」轟——!我腦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我靠!我靠!
我靠!我平時做事有個習慣,查完攻略或者資料后,喜歡自己重新梳理一遍,記在備忘錄里,
方便出門的時候隨時查看,免得手忙腳亂。
昨天晚上研究去哪個醫院、掛哪個科室、找哪個醫生比較靠譜,
順手就……就敲在備忘錄里了!謝湛這個人,雖然霸道,但其實挺尊重我隱私的,
從來沒有翻看我手機的壞習慣。
我手機里那點亂七八糟的小秘密、吐槽、或者跟閨蜜的聊天記錄,他都沒興趣。
剛跟他在一起那會兒,我還挺小心的,手機都設密碼。
后來發現他確實對我手機里的東西毫無興趣,時間久了,我的警惕心也就慢慢消失了,
懶得再像做賊一樣防著他。誰能想到!我昨天晚上剛記上去的東西,他今天早上就發現了?!
我呼吸猛地一窒。一個更可怕的念頭竄了上來:難不成……他以前也偷偷看過我的手機,
只是我沒發現?!完蛋了。完蛋了。這下是真他媽的完蛋了。舊賬他會不會翻先放一邊,
眼下這個“人贓并獲”的局面要怎么收場?!我嘴巴比腦子快,張口就是否認:「沒有!
不是我!」他松開纏繞我頭發的手指,轉而用指腹輕輕摩挲著我的臉頰。他靠得更近了,
近到我們額頭相抵,呼吸交纏。他語氣依然平靜得可怕:「哦?那是誰?」我腦子飛速運轉,
絕望地尋找借口:「是……是我姐!對,是我五姐!她懷孕了,但是她跟她老公感情不好,
我爸又不讓他們離,她不想生下來,就讓我陪她去……」我急中生智,
給自己現場編了個姐姐出來。還好我家孩子多,隨便安個排行,一時半會兒也查證不了。
「五姐?」謝湛尾音微微上揚,似乎在咀嚼這個稱呼。「嗯嗯嗯!就是她!」我用力點頭,
試圖增加可信度,「你也知道,我姐那段婚姻就是個悲劇,我爸那腦子……唉,
反正就是不許他們離。你想啊,父母都不相愛了,孩子生下來也是遭罪,
還不如……不如早點解決,對孩子對自己都好?!挂膊恢朗悄木湓挻恋搅怂睦讌^,
謝湛臉上的那點虛假的平靜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猛地直起身,臉上像是覆了一層寒冰,
冷笑了一聲。然后,他就沒再跟我說一句話。起床,穿衣,洗漱,整個過程,
他都當我是空氣。吃早餐的時候,也是全程沉默,連個眼神都沒給我。我有點慌了。
這人生氣的點,怎么越來越奇怪了?昨天因為那個什么初中同學莫名其妙生氣,
今天又因為這個……難道真的是時間久了,看我看膩了?所謂的七年之癢,擱我們這兒,
三年就提前到來了?唉。算了,人在屋檐下。哄哄吧。趁他打領帶的時候,我湊過去,
踮起腳尖想幫他整理。謝湛確實是氣得不輕。他甚至都沒有像往常一樣,
微微低下頭來配合我的身高。我沒辦法,只能伸出胳膊,可憐巴巴地環住他的脖子,
整個人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用我自認為最甜膩的聲音撒嬌:「謝湛……你干嘛不理我呀?還在生氣嗎?」
他面無表情地把我從他身上“摘”了下來,動作甚至有點粗魯。然后自顧自地戴好腕表,
拿起外套,轉身就往門口走。只冷冷地丟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谷缓螅?/p>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6想什么想?懶得想!他前腳剛走,
我后腳就麻溜地爬起來換衣服。哼,你不讓我好過,我還能委屈了自己不成?
我按照昨天預約的時間,打車去了那家私立醫院。掛號,排隊,問診,做B超,抽血,
再排隊等結果……一通折騰下來,幾個小時就過去了。最后,我拿著一疊打印出來的報告單,
找到了給我問診的醫生。醫生看了看結果,抬頭對我說:「嗯,孕周還比較小,
符合藥物流產或者人工流產的指征。你自己考慮好選擇哪種方式,
確定了就可以預約手術時間了?!刮铱粗鴪蟾鎲紊夏切┟苊苈槁榈臄祿歪t學術語,
什么孕囊大小,HCG值……看不太懂,唯一能看懂的就是最后那個結論:宮內早孕,
約6周。妊娠狀態,確認無誤。我跟醫生說,我選擇無痛人流,預約了第二天上午的手術。
拿著那張薄薄的孕檢報告單走出醫院大門,外面的陽光有點刺眼。我嘆了口氣。說實話,
我還挺喜歡小孩子的。軟軟糯糯的一小只,多可愛啊??上Я?。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他爹也不喜歡他。有緣無分吧。我低著頭,心不在焉地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胡思亂想,
完全沒注意看路?!斑恕钡囊宦?,我結結實實地撞到了一個人身上?!鞍?,對不起對不起!
”我下意識地道歉,抬腳就想繞開。沒想到,我剛邁出一步,
被我撞到的那個人卻又一次擋在了我面前。一個略帶高傲的女聲響起:「梁橙,等一下,
我是特地來找你的?!惯@聲音……有點耳熟?我茫然地抬起頭,
撞進了一雙不算友善的眼睛里。哦,想起來了。昨天在會所門口,
跟謝湛“久別重逢”的那位“花蝴蝶”小姐。7我們在醫院附近找了家咖啡廳,
挑了個靠窗的安靜位置坐下。我不愛喝咖啡,覺得苦,就要了杯熱牛奶。對面的林雪,
點了一杯冰美式,還特意強調了要去冰少糖。果然是狠人,能面不改色喝這種“刷鍋水”的,
都不是一般人。我小口小口地抿著溫熱的牛奶,心里盤算著她找我到底想干嘛??此募軇?,
不像是來跟我交朋友的。她似乎在等我先開口詢問。但我偏不。找我的人是她,
憑什么要我先開口?再說了,她請我喝牛奶,我好歹等喝完了再走,也算仁至義盡了。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最終,還是林雪先沉不住氣了。她放下咖啡杯,看著我,
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優越感:「我叫林雪。我和謝湛,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p>
我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哦?!谷缓罄^續低頭喝我的牛奶。甜甜的,暖暖的,
還挺好喝。就是感覺……不如旺仔牛奶好喝。等會兒出去,得去便利店買一罐,好久沒喝了,
有點饞。見我反應如此平淡,林雪似乎有些意外,又加重語氣重復了一遍:「我說,
我是謝湛的青梅竹馬?!埂膏培牛牭搅??!刮以俅吸c頭,表示自己耳朵沒問題。
林雪大概是沒料到我會這么“油鹽不進”,眉頭微微蹙起。她深吸一口氣,
打開了她那個看起來就很貴的愛馬仕包包。我心里一突,
這姐們兒不會是要從包里掏出硫酸或者水果刀吧?電視劇里不都這么演的嗎?還好,并沒有。
她從包里拿出的是……一張支票。動作優雅地推到我面前。我低頭掃了一眼,嚯,
一二三四五六,六個零,前面一個大寫的“伍”。五百萬?!高@里是五百萬,」
林雪抬起下巴,用一種施舍般的口吻說道,「拿著這筆錢,離開謝湛?!刮页聊艘幌?,
抬起頭,看著她,認真地問:「不是,你認真的嗎?五百萬?」不是我飄了,
實在是謝湛這個人,花錢太大手大腳了。平時隨手送我的包包、首飾,加起來都不止這個數。
我實在很難理解,林雪為什么會覺得,區區五百萬,就能讓我離開謝湛這棵搖錢樹?
「當然認真?!沽盅┒似鸨朗剑p輕呷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你處心積慮接近他,制造各種偶遇,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不就是為了錢嗎?」
她的視線,像X光一樣,從頭到腳把我掃了一遍,眼神里的輕蔑毫不掩飾:「你說,
要是讓謝湛知道,你從一開始接近他就是圖謀不軌,動機不純,你猜他會怎么樣?」
她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語氣里帶著明顯的威脅:「梁橙,做人要懂得知足。
拿著這五百萬,體面地離開,對你我都好。否則……一旦讓謝湛知道了你的真面目,
別說你了,就連你爸那破公司,還有……你那個還在醫院里躺著的媽,
恐怕……都會出點小小的‘意外’哦?!固岬轿覌?,我的心猛地一沉,
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了上來。我的目光,在她那張看似精致實則刻薄的臉上停頓了幾秒,
最終又落回了那張輕飄飄的支票上。五百萬。確實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夠我帶著我媽找個小城市,安安穩穩過很久了。林雪見我神色松動,繼續加碼,
語氣像是在勸誡一個不懂事的撈女:「聽我一句勸,撈女呢,最重要是懂得見好就收。
別太貪心,最后雞飛蛋打,什么都撈不著。」是啊,見好就收。可是……我深吸一口氣,
將那張支票推了回去,抬起頭,迎上她審視的目光,一字一句,
清晰地說道:「這就不勞林小姐費心了?!埂冈谥x湛膩了我、主動趕我走之前,」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沒什么溫度的笑容,「我是不會離開他的?!?我那個爹,
想到的把我“賣”個好價錢的方法,簡單粗暴到令人發指——直接洗干凈了打包送人床上。
說實話,我當時挺無語的,甚至有點想笑。都什么年代了,還搞這種封建糟粕。但現實是,
我笑不出來。那時候,我媽乳腺癌復發,病情加重,每天的醫藥費像流水一樣嘩嘩往外淌。
而我那個爹,公司瀕臨破產,自身難保。我呢?剛大學畢業,拿著一個月八千塊的工資,
在巨額的醫療費面前,杯水車薪,毫無用處。我掙扎過,抗拒過。但最終,
現實還是壓垮了我。行吧,不就是當個拜金女,出賣色相嗎?為了我媽,我認了。然后,
就有了第一次“交易”。我被我爹的人半強迫地帶到一個酒店房間,
推門進來的是一個……嗯,長得酷似深海安康魚的男人。據說是什么陳家的公子,
家里巨有錢,從小被寵壞了,是個老來子。他對我的長相身材倒是很滿意,眼睛里都放著光。
但我不滿意啊!我看見他那張臉,胃里就開始翻江倒海。我當時就深刻地認識到,
拜金女這碗飯,真不是誰都能吃的。至少,我這胃不太行。就算我能忍,也不能是他??!
這長相,實在太挑戰我的生理極限了。眼看著那“水滴魚”一步步朝我逼近,
臉上還帶著猥瑣的笑容,我一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求生的本能瞬間爆發。趁他不備,
我猛地沖到窗邊,拉開窗戶,直接翻了出去!還好房間在二樓,
還好我從小爬樹掏鳥窩練就了一身還算靈活的身手,扒著空調外機和水管,
有驚無險地落了地。后果就是,我爹差點沒氣死,
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誰!陳公子多生氣!告訴你梁橙,從今天起,
你媽的醫藥費,我一分錢都不會再給你!」我當時確實有工作,月薪八千。說句公道話,
對于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來說,這工資不算低了。但我媽吃的靶向藥,
更新時間:2025-05-04 20:4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