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同父異母的妹妹陸一諾毫不猶豫地將我推進了滾滾車流。我血濺當場,
身體像一塊破布一樣飄了起來,當場靈魂出竅。
恍惚中我聽到了陸一諾惡狠狠的聲音:“陸敏慎,你去死,只有你死了,
我和恒陽才能在一起!”警察來了,我看到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周恒陽親自作證,
我是自己著急過馬路沖出去的,這只是一場意外。葉泰鵬和沈思文沖了過來,
他們連一眼都沒給旁邊蓋著白布的我,把陸一諾摟進懷里。“一諾,嚇壞了吧。
那個賠錢貨自己找死還給你添麻煩?!?沈思文咒罵著?!罢媸莻€短命鬼,
都要去國外上學了,結果自己作死。就是可惜了她將來的養老錢,我算是白養她了。
”葉泰鵬撇了撇嘴,露出一副很可惜的表情。盡管我空蕩蕩的靈體無法再有任何情緒,
我還是感覺心如刀割。自從爸媽離婚,媽媽音訊全無后,
我一直自欺欺人地努力融入這個家庭。就算葉泰鵬和沈思文對我非打即罵,
陸一諾整天對我口出惡言,把我擁有的東西全都搶走。我還是天真地繼續對他們示好,
只盼有一天能融化他們,讓他們接受我,施舍我一點可憐的親情。我真的是蠢笨如豬??!
我感覺身體越來越輕了,我閉上眼睛,到我該走的時候了。01“陸敏慎,
你就是個沒媽的雜種你知道嗎?”我的耳邊突兀地響起了一道刺耳的聲音。
一片黑漆漆的陰影向我壓了過來,我使勁睜開眼,看到了陸一諾正站在高高的臺階上,
趾高氣揚地對著我喊著。她的頭發精心染燙成了深棕色的大波浪,
耳邊的鉆石耳釘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經死了嗎?怎么還在家里?
“你啞巴啦?”陸一諾狠狠推了我一把,我猝不及防地椅子上摔了下來。
肩膀上的痛楚讓我忍不住嘶了一聲,同時也讓我意識到,這是真實的。原來我是重生了?
我回到了二十二歲,我死的前一年。淚水一瞬間充盈了我的眼眶,不過是喜悅的眼淚。
我捏緊了拳頭,這輩子,陸一諾、葉泰鵬、沈思文還有周恒陽,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陸一諾嫌惡地斜了我一眼,捏著鼻子對我說:“臭丫貨就是臭丫貨,總覺得你臟兮兮的,
你離我遠點,弄臟了我衣服你賠不起。”我爬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一把插入陸一諾的頭發,把她從臺階上拽了下來。然后拿起地上的垃圾桶,
使勁扣到了她的頭上。濕黏的剩飯、焉壞的菜葉子還有雞蛋殼從陸一諾的頭頂傾瀉而下,
糊了她一整臉,她引以為傲的裙子上也都是殘羹剩飯,陸一諾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她的臉色紅里透黑,別提有多好看了?!皠e提我媽,你和你那個不要臉的媽都不配。
”陸一諾一邊瘋狂抖著身上的廚余,一邊尖叫著:“陸敏慎,你瘋了嗎,我要殺了你,
殺了你!”聽到喊聲的沈思文從房間里走出來,看到此景,她漲紅了臉,挽起袖子就想扇我。
我迅速掄起手邊的板凳向沈思文砸去,同時跑進廚房拿出菜刀對著她:“別惹我,
不然大不了同歸于盡。”“這賠錢貨瘋了……”沈思文喃喃著。
02葉泰鵬和我媽陳惠嘉曾經是一對怨偶,雖然他們在年輕時因為男帥女美相互吸引,
但是很快就因為瑣事吵得不可開交。我八歲的時候,
葉泰鵬恬不知恥地把嬌軟的小三也就是我現在的后媽沈思文帶到了我爺爺奶奶面前,
并且聲稱這才是他的真愛,他要和我媽離婚。同時帶回來的,還有只比我小六個月的陸一諾。
當時我媽還在孕期,葉泰鵬在書店邂逅了沈思文,迅速淪陷,
兩人干柴烈火沒臉沒皮地火速勾搭到了一起。葉泰鵬本來當時就想離婚,
只是沈思文突然留下一封情意綿綿的信不辭而別,葉泰鵬找不到人了,他才勉強按捺住沖動。
直到八年后,沈思文帶著陸一諾回來了。
我媽得知此事后把全家老小并七大姑八大姨集結在一起,將葉泰鵬婚內出軌的事廣而告之。
之后在我爺爺奶奶的支持下,葉泰鵬凈身出戶。拿到錢后,我媽把我放在了我爺爺奶奶家,
說是要回外省的老家一趟,卻從此杳無音訊。大家都說,她是拿著錢丟下我這個拖油瓶跑了。
我還記得我媽臨走的那天,輕輕地用金色的蝴蝶發夾把我的劉海夾上去,
然后把我最愛吃的光明冰磚塞到我手里:“敏敏,你先在爺爺奶奶家住幾天,
媽媽看望外婆回來后就來接你?!边@輩子,除了要讓仇人們血債血償外,還要找到我媽,
我要一個她扔下我的理由。03上一世,為了讓葉泰鵬和沈思文覺得我是個懂事的孩子,
我從夠不到臺面開始,站在小板凳上給他們淘米洗菜,掃地洗衣開始,做了十幾年,
真是喂了狗了。自從上次“發瘋”以后,
不知是真的被我震懾住了還是覺得我一個小孩翻不起風浪,有的是時間收拾我,
沈思文和陸一諾安分守己了一段時間,除了陸一諾偶爾陰陽怪氣我幾句被我十倍頂回去以外,
暫時沒找我的麻煩。不過我也知道狗改不了吃屎,賤人肯定還會再犯賤。今天是周六,
葉泰鵬破天荒地一大早就從房間里走了出來,隨口吩咐我:“中午十二點海天一號,
別遲到了讓大家等你。”對了,今天是陸一諾的生日,葉泰鵬為了表示自己對她的疼愛,
大方地在酒店擺了海鮮大餐宴席。上輩子的生日宴上,
陸一諾展示了一幅惟妙惟肖的荔枝畫作,贏得了在場所有人的交口稱贊。
不過我知道實際那幅作品是沈思文從美院學生那買來的,這次我早早準備,
正好送陸一諾一件“大禮”?!澳懵犚姏]有?”一聲怒吼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正看到葉泰鵬正擰著眉頭緊緊盯著我?!奥犚娛裁赐嬉鈨海俊彼哪抗庾屛液芊锤?。
“走之前把最好的衣服穿上,別給我丟人現眼,好像我多虧待你似的。
”葉泰鵬沒好氣地拋下這句話就揚長而去,但是他好像忘了,他壓根就沒給過我錢買衣服,
我的錢都是爺爺奶奶給的和勤工儉學來的。不過錢的事我不急,我手里還有一張大底牌,
我還清楚地記得年底的彩票一等獎號碼。因為上輩子我用我的生日+媽媽的生日買的號碼,
中了三千塊,只差一個數字,我和大獎失之交臂。有了錢,報仇會多各種可能性。
對著他的背影我呸了一聲,走到衣柜前面打開了柜門。并不大的衣柜一覽無余,
我從里面挑了一件杏色的長款羊毛大衣穿上,拿出早就為陸一諾精心準備好的“生日禮物”,
往酒店走去。04一進到飯店包廂,就看到陸一諾正在沙發上看著滿滿當當的名牌購物袋。
她一身輕盈的藍色斜肩禮服,領口還點綴著閃爍的珍珠,整個人看起來既高貴又冷艷。
圓桌中央還擺著一個大蛋糕,寫著“掌上明珠”四個燙金字。葉泰鵬正拿著一根金項鏈,
諂媚地對沈思文笑著。敢情這女兒生日送禮物還帶買一送一的,
沈思文真是摳著每一個能要禮物的時機擴大自己的小金庫。我緊緊地攥了攥手心,
忍住了現在就掀翻蛋糕的沖動,大戲還要在后面上場。我一坐下,
原本正在陸一諾旁邊獻殷勤的周恒陽龜速挪了過來。雖然按照時間線這倆人已經打得火熱了,
但是現在明面上周恒陽還是我的男朋友,當著他爸的面他不敢太過分。
周恒陽的父母看不上做小三的沈思文,周恒陽知道他父母不會同意他和陸一諾在一起。
他沒有底氣也沒有勇氣違抗他的父母,就和陸一諾一起把所有怨氣加到我的頭上。
因為我媽昭告天下葉泰鵬出軌讓沈思文有了污點,所以我也有罪。
有的時候也挺佩服他們的腦回路,從不內耗?!澳阕罱趺床换匚蚁?,我聽一諾說,
你打她啦?”周恒陽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幫陸一諾興師問罪。我白了他一眼:“打了,
怎么滴?你被人罵了后還要跪在罵你的人面前謝謝她罵得好?深井!
”周恒陽被我說得嘴角抽動了幾下,囁嚅著說不出話來。我在心里嘆了口氣,
真是個墻頭草廢物,也不知道上輩子看上他什么了。05酒過三巡,陸一諾躍躍欲試,
準備去拿她的“大作”。在快走到我身邊的時候,她突然裝作腳一崴,
準備撲到我身上把我壓到菜盤上。電光石火間我迅速側身,陸一諾躲閃不及,
整個上半身都壓到了桌上,她的禮服立刻被菜汁染成了世界地圖。“哎呀,一諾你沒事吧,
怎么走路這么不小心啊,大喜的日子都觸霉頭了這可怎么辦呀?!蔽已b作無比擔心的樣子。
周恒陽看見陸一諾這么狼狽心急如焚,毫不猶豫地脫下他的名牌西裝裹住陸一諾,
送她去換衣服。趁周恒陽和陸一諾離開的時候,我舉起酒杯:“各位叔叔阿姨,
剛剛一點小插曲,還請大家不要見怪。今天是我妹妹一諾的生日,
我作為姐姐感謝大家大駕光臨。”說完一飲而盡以示誠意。沈思文看到我這樣,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估計也看出我沒憋什么好心思,不過我不會給她開口的機會。
我拿出準備的書畫,走到沈思文的面前:“沈阿姨,這是我送給妹妹的生日禮物,
請您幫我展開一下?!北娔款ヮブ?,沈思文無法發作,只能展開了畫卷,
在看見畫的一瞬間目瞪口呆。畫卷上,嬌艷的荔枝上紋路分明,和青翠欲滴的枝葉交相輝映,
栩栩如生,令人賞心悅目。周恒陽的父親周荀忍不住稱贊道:“筆觸細膩,色彩鮮明,
我都感覺我聞到了荔枝的清香了哈哈。敏敏真了不起,青出于藍,再過幾年我要趕不上你啦。
”我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搖搖頭:“周叔叔,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
這幅畫是我用勤工儉學的錢買的。您看,這畫里還藏著作者的簽名呢?!闭f完,
我指著畫里荔枝的樹干,果然有一處不易覺察的簽名“任俞”?!肮?,原來是這樣,
那說明敏敏你的眼光好,心意也珍貴。”周荀叔叔尷尬地笑了,眼神還偷偷瞟向旁邊的,
估計在看周恒陽和陸一諾怎么還不回來。“叔叔阿姨,大家久等了。
”陸一諾已經換了一身純白抹胸裙,整理好儀容,恢復自信,倨傲地走了進來。
沈思文拼命對她使著眼色搖著頭,擠眉弄眼的樣子別提有多滑稽了,
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沈阿姨,你臉是抽筋了嗎?
”一邊的陸一諾一點沒看懂沈思文的暗示:“晚輩不才,畫了幅畫,正好今天周老師在場,
還請老師幫忙品鑒一下?!闭f完陸一諾煞有介事地慢慢展開了畫軸,
本來就只有寥寥數聲的包廂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因為陸一諾的展示的這幅畫,
簡直和我拿出的那幅一模一樣!而一樣的原因,
就是我那幅畫是特地找的同一個美院學生買的,而陸一諾的那幅上面,
自然也有隱藏的“任俞”簽名。陸一諾以為是自己的畫技征服了大家,
跟個斗勝了的公雞一樣得意地昂起了頭。現場沉默了一會后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討論聲,
沒有得到意想之中的贊嘆聲,陸一諾有點不耐煩,開口催促到:“周老師,
您覺得畫得怎么樣啊?”周荀眉頭緊皺,壓抑著怒氣:“這幅畫真的是你本人畫的嗎?
”“不可能是她畫的啊,和大姑娘送的禮物一樣,畫上有人家的簽名啊?!薄熬褪钦f啊,
怎么偷別人的畫,噫?!薄皼]想到陸家的二女兒平常看著文文靜靜,居然是這種人。
”賓客們雖然已經盡量控制嗓音,但是這些輕蔑的嘲諷還是像魔咒一樣灌進陸一諾的耳朵。
“陸敏慎,是你對不對,你陷害我!”陸一諾被激得扔掉了淑女的假面具,
跨了一個超級正步到了我面前。“你知道我媽買了畫要在生日會上展示,
所以你故意也買了對不對?就是為了讓我丟臉嗚哇哇哇!
”陸一諾一邊哭喊著一邊自曝了她的偷竊行為,沈思文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
結果引得眾人更加側目?!耙恢Z妹妹,你怎么能這么冤枉我!是,
前幾天我是看到沈阿姨帶了畫回來,但是我以為那是要掛在家里的,
根本不知道是你要展示的,更何況給你準備的畫我兩個月前就買了嗚嗚嗚!
”我一邊抽抽搭搭一邊拿著手機購買記錄走到周荀面前:“周叔叔您給我當證人,你看看。
”周荀看過后點了點頭,無語地對著陸一諾:“確實是這樣,敏敏丫頭早就買好了,
不可能在知道你要展示畫后陷害你?!敝芎汴栆苍谂赃厹惤粗?,
看完后他眼神復雜地盯著陸一諾。經過一些思想斗爭后,他清了清嗓子,
更新時間:2025-05-04 20:38: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