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暗香蝕骨?疑云初現秋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打在青瓦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書生常禹坐在書房里,案頭的燭火被穿堂風撩撥得左右搖晃。他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望向窗外,卻見妻子葛巾正站在花圃邊,月光為她籠上一層朦朧的紗,手中拿著花灑,
動作輕柔地澆灌著牡丹。不知為何,常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
自從三個月前將葛巾娶進門,家中便怪事不斷。最詭異的是每到深夜,
他總能聽見后院傳來若有若無的挖掘聲,次日清晨,花圃里就會出現一個個形似人形的土坑,
邊緣還沾著新鮮的泥土。正想著,葛巾轉身走進房內,發梢還滴著水。
常禹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瞳孔猛地收縮 —— 那滴落的水珠在地上竟綻開一朵朵微型牡丹,
轉瞬即逝?!胺蚓?,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葛巾的聲音溫柔似水,
可常禹卻覺得那聲音里藏著一絲說不出的寒意。葛巾像往常一樣,
點燃了她親手調制的安神香。裊裊青煙升騰而起,散發著淡雅的香氣。
常禹本想開口詢問土坑的事,卻突然注意到窗臺上停著一只飛蛾。
那飛蛾的觸須竟呈現出詭異的分叉狀,如同兩株扭曲的藤蔓。更可怕的是,香灰落在案紙上,
漸漸凝成 “負心者死” 四個猙獰的字樣。常禹只覺背后發涼,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撞翻了身后的書架。古籍紛紛墜落,其中一本《洛陽牡丹記》不偏不倚地翻開,
頁腳處用朱砂寫著 “花妖噬情” 四個小字,字跡鮮紅如血,仿佛是用鮮血寫成。
批注旁還畫著一幅怪異的插圖:一位女子長發及腰,發絲間纏繞著牡丹藤,腳下是累累白骨。
“夫君,你怎么了?” 葛巾關切的聲音傳來,常禹慌忙合上古籍,
強作鎮定:“沒、沒什么,只是不小心碰倒了書架。” 他不敢看葛巾的眼睛,
總覺得在那雙清澈的眸子里,藏著深不見底的秘密。幾日后,家中的老仆突然暴斃于花叢中。
常禹趕到時,眼前的景象讓他胃里翻江倒海 —— 老仆的尸體蜷縮在牡丹花叢里,
指尖竟生出細長的根須,深深扎入泥土。更駭人聽聞的是,
他的眼眶中長出兩朵紫色的葛巾牡丹,花瓣上還沾著血淚般的露珠,
在陽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常禹顫抖著后退幾步,撞上了身后的葛巾。他轉頭看去,
葛巾正低頭凝視著尸體,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常禹心中警鈴大作,
想起葛巾陪嫁的那只玉鐲。當時他只覺得玉鐲上的藤蔓紋雕刻精美,此刻想來,
那些藤蔓仿佛是活的,在鐲子內側蜿蜒盤繞。趁葛巾不注意,常禹偷偷取來玉鐲。
當他的指尖不小心被鐲子劃破,鮮血滴落在藤蔓紋上時,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 玉鐲內側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些陌生的男子。
這些名字排列整齊,越往后字跡越淡,而常禹的名字,赫然排在最后一位。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聲滾滾。常禹握著玉鐲,望著熟睡中的葛巾,冷汗濕透了后背。
他不知道自己娶回家的究竟是人是妖,
更不知道那些人形土坑、詭異的香灰、離奇死亡的老仆,和玉鐲上的名字之間,
有著怎樣可怕的關聯。而葛巾發梢滴水成牡丹的奇景,以及古籍中 “花妖噬情” 的批注,
又預示著他將面臨怎樣的命運?在這個雨夜,常禹第一次意識到,
自己的婚姻或許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陷阱,而他,已經深陷其中,難以脫身。
2 藤胎暗結?孽鏡窺真自老仆離奇死亡后,常禹在府中的每一個日夜都如坐針氈。
然而更詭異的事接踵而至 —— 葛巾懷孕了。這本該是件喜事,可隨著她的腹部逐漸隆起,
常禹卻愈發覺得不對勁。每當夜深人靜,他總能聽見從葛巾腹中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像是無數根須在土壤里瘋狂生長、交錯纏繞。臨盆那日,烏云壓得極低,
仿佛要將整個常府吞噬。穩婆匆匆趕來,可剛踏入產房,一聲尖銳的啼哭劃破死寂。
那哭聲不似嬰兒的嬌嫩,倒像是風穿過枯竹林的嗚咽,帶著刺骨的寒意。常禹守在門外,
心提到了嗓子眼,突然,產房內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緊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響。
他猛地推開門,眼前的景象令他肝膽俱裂。穩婆倒在血泊中,咽喉被一根粗壯的藤蔓刺穿,
藤蔓上還沾著新鮮的血肉。葛巾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如紙,她的腹部高高隆起,
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橫沖直撞。
“救…… 救我……” 葛巾伸出手,聲音虛弱而絕望,可常禹卻驚恐地發現,
她的指甲不知何時變得尖銳細長,宛如花刺。產婆帶來的銅鏡突然發出嗡鳴,
鏡面泛起層層漣漪。常禹下意識地望去,
鏡中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 —— 葛巾的脊骨竟化作一根粗壯的花莖,節節分明;臟腑之間,
無數螢火蟲狀的精魄在游動,每一只精魄上都映著一張人臉,仔細辨認,
竟都是玉鐲上出現過的男子。而葛巾懷中的胎兒,皮膚下布滿青黑色的葉脈紋,
臍帶纏繞之處,皮膚正在逐漸木質化。常禹踉蹌著后退,撞上了身后的柜子。柜門被撞開,
一個暗格顯露出來。他顫抖著伸手打開,里面躺著一本陳舊的《群芳譜》。翻開書頁,
常禹只覺一陣寒意從腳底竄上頭頂 —— 那根本不是什么群芳譜,
而是一本記錄著死亡的人皮書卷。每一頁都記載著一位書生的死狀,有人被藤蔓絞碎成肉泥,
有人被花朵吞噬得只剩白骨,而最新的一頁,赫然畫著常禹的畫像,
旁邊寫著 “待宰” 二字??謶秩绯彼銓⒊S硌蜎],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常府,
在城中四處尋找道士求助。終于,在城郊的破廟里,他找到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道士。
道士聽他講述完經歷,從懷中掏出一面菱花鏡,鏡框上雕刻著歷代被花妖噬魂者的慘相,
有的雙目被花莖貫穿,有的心臟被花瓣包裹?!按四苏昭饣ㄧR,可照出妖物真身。
” 道士將鏡子遞給常禹,“但你要想好,一旦看清真相,就再無回頭之路。
”常禹握著鏡子,手不住地顫抖。他想起與葛巾初遇時的場景,那時的她溫柔婉約,
宛如春日里的一朵嬌花??扇缃?,所有的甜蜜回憶都化作了泡影,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與猜忌。深夜,常禹悄悄回到府中。他握著照妖鏡,緩緩走向臥房。
房內,葛巾正抱著孩子坐在床上,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慘白的光。
常禹舉起鏡子,鏡中映出的畫面讓他徹底崩潰 —— 葛巾懷中的孩子,
竟是一朵巨大的食人花,花瓣正一張一合,發出令人牙酸的咀嚼聲;而葛巾的臉,
在鏡中扭曲變形,長發化作藤蔓,纏繞著整個房間?!胺蚓?,你終究還是不信我。
” 葛巾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常禹渾身僵硬,不敢回頭。他知道,
從他拿起照妖鏡的那一刻起,他與葛巾之間,就再也沒有回頭的余地了。
而這場充滿了猜忌與恐怖的婚姻,又將以怎樣慘烈的方式收場?
府中的牡丹花叢在夜色中輕輕搖曳,仿佛在無聲地嘲笑他的天真與無知。
3 血沃牡丹?心籠漸成自從在照妖鏡中窺見葛巾的真身,
常禹便再無法面對這個名義上的妻子。他表面上強作鎮定,
夜里卻偷偷將道士給的鎮妖符埋在臥榻之下,每一道符咒都浸透了朱砂,
在月光下泛著暗紅的光,像是凝固的血。葛巾似乎察覺到了丈夫的異樣,整夜輾轉難眠。
噩夢如影隨形,她總感覺有無數藤蔓從地底鉆出,穿透她的胸膛,將心臟纏繞得生疼。
冷汗浸濕了被褥,她伸手去觸碰身旁的常禹,
卻只摸到一片冰冷的虛空 —— 常禹早已抱著被褥,在書房的太師椅上蜷縮了整夜。
次日清晨,常禹將鎮妖符燒成的灰偷偷混入葛巾的茶湯。葛巾毫無察覺地飲下,
片刻后突然劇烈咳嗽,猩紅的血沫混著血色花蕊噴在青瓷碗中。
她驚恐地望著碗中猙獰的花蕊,蕊心處赫然嵌著常禹的生辰八字,正隨著她的心跳微微顫動。
“禹郎,你為何……” 話未說完,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更多帶著生辰八字的花蕊從喉間涌出,染紅了裙擺。與此同時,書房里的墨汁突然沸騰起來,
如活物般在宣紙上游走。
禹目瞪口呆地看著墨跡自行勾勒出一幅《牡丹仕女絞頸圖》:畫中女子面容與葛巾別無二致,
脖頸被粗壯的牡丹藤蔓緊緊纏繞,而她足踝上系著的,正是常家祖傳的玉玨。更詭異的是,
畫中女子的眼睛突然轉動,直直地盯著常禹,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常禹跌坐在地,
手中的銅鏡不慎掉落,鏡面映出他扭曲的臉。鏡中,他的影子竟長出細密的根須,
在地面蜿蜒爬行,朝著葛巾所在的方向延伸。而葛巾在房中泣不成聲,
淚水滴落在青磚縫隙間,轉眼間便長出密密麻麻的毒蕈。這些毒蕈傘蓋呈詭異的紫黑色,
紋路竟拼湊成 “薄幸郎” 三個古篆,隨著呼吸般開合,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
消息很快傳遍了常家上下。常禹的族老們聽聞后,匆匆趕往常家祖墳查看,
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癱倒在地 —— 祖墳前的百年柏樹竟開出了血色的葛巾花,
花朵大如人臉,花瓣上還沾著粘稠的液體。更恐怖的是,碑文滲出混著花蜜的腦髓液,
更新時間:2025-05-04 19:34: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