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選章節

詛咒攝像機 西瓜錘子 29684 字 2025-05-04 19:2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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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兇宅初探1.1.廉價兇宅雨水順著窗框滲進來的時候,

林夏正把最后一箱行李拖進405室。霉味混著廉價空氣清新劑的甜膩撲面而來,

她皺了皺鼻子。

這間月租八百的一居室便宜得不像話——直到中介支支吾吾說出"兇宅"兩個字。

"二十年前的事了。"中介小劉擦著汗,手指在平板電腦上劃得飛快,"煤氣泄漏事故,

一家四口...您要是不介意..."他說話時始終盯著自己鞋尖,

仿佛玄關地磚上有什么吸引他的東西。林夏用腳尖撥開地毯邊緣,露出幾塊顏色異常的地板。

那些木料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澤,像是被什么液體反復浸泡過。

墻角插座旁邊歪歪扭扭刻著幾個數字——2004.6.17,正是卷宗里記載的案發日期。

"空調是去年新裝的。"小劉突然提高聲調,殷勤地按下遙控器。

機器發出哮喘病人般的嗡鳴,出風口飄出幾縷灰白色絮狀物。林夏伸手接住一片,

那根本不是灰塵,而是燒剩的紙錢邊緣。玻璃窗突然被閃電照得慘白。借著一瞬的光亮,

林夏看見客廳墻角有片不自然的陰影——那里本該是扇門的位置卻被磚墻封死。

墻面涂料明顯比周圍新得多,上面留著幾道細長的抓痕,高度正好是孩童踮腳能夠到的地方。

"儲藏室結構有問題就封掉了。"小劉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押金只要五百,水電費全包。

"他遞來的鑰匙串上掛著褪色的平安符,塑料膜里裹著的朱砂已經變成了黑褐色。

當林夏接過鑰匙時,所有窗戶同時發出"咔噠"的震動聲。她轉頭看向陽臺,

雨幕中隱約有個穿紅裙的人影站在對面樓頂,長發像海藻般在風中舒展。再眨眼時,

那里只剩下一截斷裂的晾衣繩在雨中搖晃。"對了。"小劉在門口突然轉身,

"物業說這棟樓的熱水器..."他的視線越過林夏肩膀凝固在某個點,聲音陡然干澀起來,

"...最好別在晚上洗澡。"關門聲驚動了廚房里的什么東西。

林夏聽見冰箱壓縮機啟動的嗡響中,夾雜著類似指甲刮擦金屬的細微聲響。當她走近時,

聲音戛然而止,只有冷藏室的門微微彈開一條縫,

露出里面結滿冰霜的格柵——那上面整整齊齊碼著四盒過期二十年的鮮牛奶。

1.2.詭異的第一夜林夏將行李箱橫在沙發前當作臨時屏障,

老舊彈簧在她躺下時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雨水拍打窗戶的節奏漸漸變得規律,

像某種催眠的白噪音。她盯著天花板上蜿蜒的水漬,

那些褐黃色痕跡在黑暗中扭曲成樹枝狀的血管。空調突然停止運轉,

寂靜中響起"嗒"的一聲——像是有人按下了老式機械開關。林夏猛地坐起,

發現原本關閉的電視機指示燈正泛著詭異的紅光。遙控器在茶幾上紋絲未動,

屏幕卻自動亮起,映出滿屏跳動的雪花點。"線路老化..."她自言自語地拔掉插頭,

手指觸到插座時突然縮回。塑料蓋板燙得嚇人,一股焦糊味從墻內滲出。

黑暗中傳來紙張翻動的沙沙聲,林夏打開手機照明,

看見茶幾下的地產廣告單正在無風自動——印著405室照片的那頁被反復折疊又展開,

最后定格在某個角落:照片里本應空蕩的客廳窗前,多了一團模糊的紅影。

她裹緊毛毯強迫自己閉眼。半夢半醒間,廚房傳來冰箱門開合的響動。

黏膩的咀嚼聲夾雜著液體滴落的動靜,像是有人在偷吃冷藏室的凍肉。

林夏攥著防狼噴霧摸到廚房門口,推門瞬間所有聲響戛然而止。月光透過紗窗照在料理臺上,

那里擺著把沾滿紅銹的剪刀,刀刃間夾著幾根長長的黑發。凌晨三點十七分,

她被持續不斷的刮擦聲徹底驚醒。聲音來自被封死的儲藏室墻面,這次不再是隨機的抓撓,

而是某種有規律的叩擊:三長兩短,停頓,再重復。林夏顫抖著把耳朵貼上墻壁,

后面傳來小女孩的哼唱:"...小雨小雨快回家..."曲調正是她童年時常聽的搖籃曲。

手機在這時瘋狂震動起來。鎖屏界面顯示有23條新消息,全部來自一個空白頭像的號碼。

最新一條是張對焦模糊的照片:昏暗視角下,睡在沙發上的林夏肩頭搭著一只青白色的手,

涂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正緩緩撫過她的喉結。照片拍攝時間顯示為五分鐘前。

當林夏沖向玄關想要逃離時,發現防盜門的貓眼被人從外面堵住了。透過畸變的玻璃,

她看到走廊應急燈將某個矮小身影拉長到不可思議的程度——那影子舉起手臂,

用指節輕輕叩響了門板。"嗒、嗒、嗒。"與墻后的敲擊聲完美重合。

1.3.墻后的秘密晨光將墻上的抓痕照得愈發清晰,林夏用指尖輕觸那些溝壑,

石灰粉簌簌落下。她突然注意到最深的幾道痕跡里嵌著某種暗紅色物質——不是鐵銹,

更像是干涸的血痂。指甲劃過縫隙時,整面封墻突然傳來空洞的回響。

"這后面是空的..."林夏喃喃自語。她從廚房找來搟面杖,試探性地敲擊墻面。

當敲到離地約一米高的位置時,一塊磚石突然松動,露出后面黑黢黢的縫隙。

霉味混著某種甜膩的腐臭涌出來,像是放久了的生日蛋糕。她打開手機閃光燈對準洞口,

光束照亮了儲藏室內部——那根本不是被封閉的房間,而是保持著二十年前原貌的兇案現場。

褪色的卡通貼紙還貼在兒童床上,書桌上攤開的作業本寫著"林小雨"三個字,

筆跡與她小時候一模一樣。最詭異的是墻角擺著臺老式顯像管電視機,

屏幕表面凝結著厚厚的血手印。"咚"。有什么東西從洞內滾落到地板上。

林夏低頭看見一顆玻璃彈珠,內部封著半凝固的紅色液體。當她顫抖著撿起它時,

彈珠突然變得滾燙,里面液體開始沸騰般翻涌。透過扭曲的玻璃,

她看見倒映出的自己背后站著個穿紅裙的女人——女人的右手無名指缺了一截。

冰箱突然發出刺耳的運轉聲。林夏轉身時,儲藏室洞口無聲無息地擴大了一圈,

磚塊像被無形的手一塊塊抽走。黑暗中有東西在爬行,布料摩擦水泥地的窸窣聲越來越近。

她倒退著撞上餐桌,余光瞥見冰箱門縫里滲出黑色長發。"咔噠"。

被封死的墻體內傳來鎖舌彈開的聲音。林夏眼睜睜看著墻面浮現出門框的輪廓,

斑駁的綠漆門板上用蠟筆畫著歪歪扭扭的一家四口。門把手自行轉動了九十度,

伴隨著生銹合頁的呻吟,門縫里伸出只慘白的小手——指尖正在滴血。

手機在這時瘋狂震動起來。物業發來的監控視頻顯示,凌晨三點零七分,

405室的走廊監控拍到林夏夢游般走向儲藏室。但畫面里的她穿著不屬于自己的紅裙子,

右手正用水果刀在墻上刻著什么。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身后還跟著個透明的小女孩,

兩人動作完全同步。儲藏室門突然大開。腐臭味瞬間充滿客廳,

林夏看見地板上蜿蜒著二十年前的血跡,一直延伸到臥室方向。血跡盡頭躺著具小小的骸骨,

右手無名指的位置空空如也。骸骨突然抬起骷髏頭,黑洞洞的眼窩對準她,

下頜骨一張一合發出錄音機卡帶般的聲響:"姐...姐..."墻面上的兒童畫開始融化。

蠟筆線條變成血水流下,

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同一個日期"2004.6.17"。林夏踉蹌著后退,

后頸突然碰到冰冷的手指。她僵直地轉頭,浴室鏡子里映出紅裙女人貼在她背后的身影,

女人的嘴唇正蠕動著與她做出同樣的口型。"找到你了。"鏡中的女人笑著說。

儲藏室內傳來電視機自動開啟的沙沙聲。

雪花屏上閃過幾幀模糊畫面:穿紅裙的女人舉起菜刀,小男孩在餐桌下蜷縮,

而鏡頭最邊緣有個被刻意裁掉的身影——只留下半截星星發卡在反光中閃爍。

當林夏想湊近看時,電視機突然爆炸,顯像管玻璃碎片在空中凝成"6.17"的數字。

墻洞深處傳來指甲刮擦聲,

這次是兩重聲音交織:"嗒嗒——嗒嗒嗒——"像大人在模仿孩子的節奏。

林夏發現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伸向洞口,胎記位置的皮膚開始滲血。

在指尖即將觸到黑暗的瞬間,

403室突然傳來重物倒地的巨響——攝影師張明的相機從門縫下滑進來,

鏡頭正好對準儲藏室,閃光燈亮起的剎那,洞內的景象消失了。

只剩地板上那顆玻璃彈珠還在滾動,里面懸浮著半截蒼白的斷指,

指甲上涂著和此刻林夏腳趾相同的櫻桃色甲油。

二.詛咒顯現2.1.錄像帶之謎暴雨持續到第七天,林夏在整理衣柜時碰倒了摞放的鞋盒。

紙盒散落的瞬間,

她注意到最底層有個被膠帶纏裹的方形物體——那臺老式松下攝像機像是被人刻意藏在這里,

機身纏繞的發絲在燈光下泛著暗紅光澤。機器比她想象中沉重,仿佛里面灌滿了水。

當林夏撕開褪色的封箱膠帶時,指甲縫里滲進了某種粘稠液體,

聞起來像鐵銹混合著腐壞的油脂。攝像機側面的標簽寫著"小雨六歲生日",

日期正是滅門案發生前兩周。電池倉里滲出黑色霉斑,但按下電源鍵時,

取景器居然亮起了微弱的綠光。林夏的手指懸在播放鍵上方,

突然聽見廚房傳來"啪"的脆響——冰箱門自己彈開了,

冷藏室里整齊排列的牛奶盒全部翻倒,乳白色液體在地面蜿蜒成數字"6.17"的形狀。

"不過是個錄像帶..."她深吸一口氣按下按鈕。電視機自動開啟的瞬間,

所有頻道都變成了噪波。雪花屏閃爍幾秒后,

畫面跳轉到某個家庭聚會的場景:裝飾著卡通氣球客廳里,穿紅裙的女人正背對鏡頭切蛋糕。

"小雨別鬧了..."女人突然轉頭,鏡頭卻恰好移向天花板,

只錄到她下半張臉——涂著艷紅唇膏的嘴角揚起詭異弧度,

"媽媽馬上..."話音戛然而止,背景里響起金屬拖地的刺耳聲響。

畫面劇烈晃動后對準餐桌,奶油蛋糕上插著六根蠟燭,其中五根已經熄滅,

最后一根火苗詭異地扭動著,將熄未熄。林夏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鏡頭掃過客廳角落時,

她注意到墻上掛鐘顯示11:23,

而窗外竟是陽光燦爛的正午——與此刻暴雨傾盆的現實形成鮮明對比。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

畫面邊緣的穿衣鏡里,本該映出攝像者的位置空空如也。錄像突然跳幀。畫面變成夜間視角,

鏡頭貼著地板緩慢移動,像是有人在爬行。木質地板縫隙里嵌著可疑的深色污漬,

前方臥室門下滲出粘稠液體。當鏡頭推開門縫時,

林夏猛地捂住嘴——二十年前的自己正睡在那張兒童床上,

而一個穿紅裙的女人懸在天花板上方,長發垂落幾乎觸到睡夢中孩子的臉。

"這不可能..."林夏去摸遙控器的手撞翻了水杯。液體浸濕地毯的剎那,

錄像畫面突然變成滿屏血色,伴隨著指甲刮擦麥克風的尖銳噪音。血色褪去后,

鏡頭對準了一面浴室鏡子,

霧氣中漸漸浮現出用指血寫成的字跡:找到你了電視機突然爆發出刺耳的尖叫,

那聲音像是把成年女性與幼童的慘叫混音而成。林夏跌坐在地,

看見畫面中的鏡子裂開蛛網狀紋路,裂縫間伸出無數蒼白手指。

最長的指甲上缺了一角——與她右手無名指的胎記形狀完全吻合。錄像帶在這時自動彈出,

機艙內騰起帶著腐臭味的白煙。林夏用毛巾包住手取出磁帶,

發現標簽背面用紅筆寫著"給姐姐"。當她翻過磁帶時,一綹濕漉漉的黑發從帶倉滑落,

發梢還連著塊帶血的皮肉。冰箱突然發出轟鳴。林夏轉頭時,

發現冷藏室里多出個模糊的VHS錄像帶形狀的霜花。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觸碰,

霜花瞬間融化,露出后面凍得發青的斷指——指節上戴著和她同款的星星發卡。"咚!

"儲藏室封墻傳來重物撞擊聲。林夏驚恐地發現墻面正在滲出暗紅色液體,

那些血珠順著抓痕流淌,在地板上匯成箭頭形狀指向電視機。

雪花屏上不知何時出現了新的畫面:穿紅裙的女人抱著攝像機蜷縮在衣柜里,

她對著鏡頭神經質地重復著"不能看",

衣柜門縫外傳來小女孩歡快的哼唱:"...姐姐和我玩捉迷藏..."當林夏想湊近看時,

錄像突然卡頓在女人抬頭的瞬間——那張臉上沒有五官,只有用口紅畫出的夸張笑臉。

血從空洞的眼眶涌出,在屏幕上組成一行顫抖的字:下一個就是你攝像機在這時自動啟動,

取景器里林夏的背后,有個透明的小女孩正踮腳趴在她肩上。

孩子右手無名指的位置殘缺不全,斷口處滴落的血珠在空氣中凝成日期:6.17。

窗外炸響的驚雷中,

林夏終于聽清錄像帶里一直重復的微弱聲音——那是她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正與二十年前的錄音完美同步。2.2.浴室驚魂錄像帶自動彈出的瞬間,

浴室傳來水龍頭擰開的聲響。林夏盯著掌心滲血的指甲印,

聽著水流從滴答逐漸變成嘩啦的動靜。她抓起水果刀挪向浴室,

刀柄上未干的血跡在指縫間黏膩發燙。磨砂玻璃門蒙著層厚重水霧,

一個手掌大小的黑影正貼在門內側緩緩移動。林夏屏住呼吸數到三,

猛地拉開浴室門——花灑噴出的熱水澆了她一身。鏡面完全被蒸汽覆蓋,

唯有中央留著五個清晰的指印,像是有人剛用手掌擦過。林夏顫抖著抹開霧氣,

鏡中的自己脖頸上赫然浮現出青紫色掐痕。"幻覺..."她擰緊水龍頭,

卻發現開關紋絲不動。水流突然變得粘稠,透明液體轉為暗紅,

帶著鐵銹味的血珠從花灑孔中噴射而出。瓷磚縫隙里鉆出密密麻麻的黑發,

順著她的腳踝攀爬纏繞。林夏尖叫著后退,撞翻了置物架,

瓶瓶罐罐砸在地上迸裂開來——沐浴露泡沫與血液混合成粉紅色旋渦,

其中漂浮著片半月形指甲。林夏跪在地上干嘔時,發現排水口堵著一團亂發。

當她用刀尖挑開那團發絲時,一顆渾濁的眼球突然從管道深處浮上來,瞳孔正對她急劇收縮。

鏡面突然炸裂。無數碎片懸浮在空中,

林夏此刻的背影上趴著個咧嘴笑的透明女孩...最中央的大塊鏡片"啪"地貼上林夏額頭,

冰涼的觸感讓她想起尸體皮膚。碎片表面滲出鮮血,

在她眼前組成歪扭的字跡:幫媽媽找手指。花灑在這時180度旋轉,

噴頭對準她噴射出腥臭液體。林夏抬手遮擋的瞬間,

鏡框陰影里伸出只殘缺的手——無名指斷口處還連著肌腱,徑直抓向她右手的胎記。

蓮蓬頭突然脫落。金屬管像活蛇般纏住她腳踝,將林夏拖向不斷涌出黑發的排水口。

她拼命抓住馬桶邊緣,聽見瓷磚后面傳來指甲刮擦聲,與客廳儲藏室的節奏完全一致。

馬桶水箱自動打開,浮球上纏著條星星發卡——和她童年丟失的那枚一模一樣。"滾開!

"林夏用水果刀刺向鏡中黑影。刀刃扎進鏡面的剎那,所有液體突然結冰。

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倒影仍在動作:鏡中人緩緩拔出插在脖頸上的刀,

鮮血呈噴濺狀糊滿鏡面。真實的痛感從頸部傳來,

林夏摸到溫熱的液體——她的皮膚上憑空出現了與鏡中完全相同的傷口。浴簾無風自動。

塑料布后面凸出個人形輪廓,高度不足一米二。伴隨著布料撕裂聲,

簾子中央探出只青白小手,指尖在地面血泊中寫道:6.17玩捉迷藏。字跡完成時,

所有光源同時熄滅,唯有鏡面碎片泛著幽幽綠光,

拼湊出完整的女鬼形象——紅裙女人正把菜刀塞進小女孩手里。

林夏踹開纏在腳上的水管沖向門口,卻發現門框周圍滲出瀝青般的黑色物質,

將出口牢牢封死。浴室溫度驟降,呵出的白氣在空中凝成"小雨"二字。

花灑重新噴出的血雨中,浮現出無數細小的手指骨,像蟲卵般附著在她皮膚上蠕動。

黑暗中響起攝像機啟動的"滴滴"聲。林夏轉頭看見浴缸里躺著那臺松下攝像機,

取景器亮著紅光。當她下意識看向鏡頭時,機器突然爆炸,

管玻璃呈放射狀嵌入墻壁——所有碎片都映出同一畫面:穿紅裙的女人抱著被肢解的洋娃娃,

娃娃右手無名指的位置插著根蠟燭。最后一根蠟燭熄滅時,

林夏聽見背后傳來濕漉漉的腳步聲。轉過身,渾身滴水的透明女孩正歪頭看她,

孩子舉起殘缺的右手,斷指處爬出只蜈蚣——蟲子鉆進了林夏胎記位置的傷口。

403室突然傳來砸墻聲。"還活著嗎?"張明的喊叫隔著墻壁悶悶傳來。林夏想回應,

卻發現喉嚨里卡著團頭發。她瘋狂抓撓脖子時,鏡面突然恢復如新,

映出她背后站著的紅裙女人——對方正溫柔地幫她編辮子,發繩是截滴著血的人體肌腱。

"找到你了哦。"女人對著鏡子咧嘴一笑,嘴角撕裂到耳根。

林夏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舉起水果刀,

刀尖對準了鏡中人的心臟位置——而現實中她的胸口同步傳來了銳痛。浴室燈突然大亮。

所有異象消失無蹤,只有排水口殘留的幾根黑發證明剛才不是幻覺。林夏癱坐在血水里,

發現左手不知何時攥著張泛黃的照片:二十年前的405室全家福里,

本該是小女兒的位置被粗暴剪去,只留下半截星星發卡的反光。

照片背面用紅筆寫著:下一個輪到姐姐了2.3.攝影師的出現浴室燈光熄滅的瞬間,

林夏聽見403室傳來三聲急促的敲門聲。她跌跌撞撞撲向玄關,

防盜門把手突然自行轉動起來,金屬部件發出生銹的呻吟。透過貓眼,

她看到走廊應急燈下站著個穿黑色雨衣的男人,

他脖子上掛著的單反相機正在滴水——不是雨水,而是粘稠的暗紅色液體。

"我是隔壁的張明。"男人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你的空調外機...在拍我家窗戶。

"他舉起相機,顯示屏上赫然是林夏浴室的磨砂玻璃——上面映著兩個重疊的人影,

矮小的那個正踮腳貼在林夏背后。林夏拉開門鏈的瞬間,張明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鏡頭對準她身后按下快門,閃光燈亮起的剎那,林夏聽見儲藏室方向傳來尖銳的哭嚎。

"第五次了。"張明把相機轉過來,照片里林夏的右肩上趴著個透明小女孩,

孩子缺指的右手正插在她頭發里,"從你搬來那天起,

每天凌晨三點零七分..."他的話被冰箱突然彈開的巨響打斷。

冷藏室里四盒牛奶全部爆裂,乳白色液體在地面匯成箭頭形狀指向張明。

林夏這才注意到攝影師雨衣下擺沾著墻灰——和儲藏室封墻上的刮痕成分相同。

"你進過405室。"她攥緊水果刀。張明苦笑著卷起左袖,

露出手臂內側的淤青——那是個清晰的兒童牙印,與林夏右手胎記形狀完全吻合。

"上周我來拍暴雨夜景,"他聲音突然壓低,

"鏡頭捕捉到405窗口有個穿紅裙的女人..."相機自動回放功能突然啟動。

顯示屏閃過一組連拍照片:深夜的405室窗前,

面色慘白的女人抱著攝像機微笑;鏡頭拉近后,

女人懷里分明是具開始腐爛的兒童尸體;最后一張照片里,女人空洞的眼眶正對鏡頭,

血淚在玻璃上畫出"6.17"的日期。張明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的唾沫里混著黑發。

他顫抖著從雨衣口袋掏出個證物袋,里面裝著燒焦的錄像帶殘片。

"老陳讓我轉交的...他說你會需要這個。"袋角標記著"刑偵物證-2004滅門案",

編號旁邊畫著顆歪扭的星星。儲藏室封墻傳來磚塊坍塌的悶響。林夏轉頭時,

看見墻面浮現出無數細小的手印——那些帶著血漬的掌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

仿佛有群看不見的孩子在拼命推墻。張明突然拽著她后退,相機對準墻壁連續拍攝。

每聲快門響起,就有一個手印在照片里變成實體,最清晰的掌紋中央都刻著"小雨"二字。

"他們今早又來找我了。"張明掀開雨衣帽子,后頸處赫然是五個發黑的指洞,

"當年負責現場拍照的警察...老陳說他看見..."話沒說完,

他的單反突然爆出電火花,取景器里滲出鮮血。

林夏眼睜睜看著最后一張照片在顯示屏上扭曲變形——原本空蕩的走廊里擠滿半透明的孩童,

他們全部踮著腳,殘缺的右手齊刷刷指向405室。窗外炸響的驚雷中,

張明突然掐住自己喉嚨。他的眼球瘋狂上翻,

嘴角卻揚起與錄像帶里紅裙女人相同的詭異笑容。

"不能...看..."他痙攣著從喉間擠出這句話,指甲在脖頸抓出深可見骨的血痕,

"攝像機...會吃..."403室傳來重物倒地的巨響。

張明像被無形力量猛拽般飛向門口,雨衣帽子掛住門鉤的剎那,

林夏看見他背后貼著個透明人影——穿紅裙的女人正用長發纏繞他的四肢。相機跌落地面,

閃光燈頻閃中,女人突然轉頭看向林夏,

撕裂的嘴角一張一合:下一個證人張明被拖出房門的瞬間,

夏瞥見他雨衣內側縫著塊褪色的幼兒園名牌——"林小雨"三個字正被滲出的血水逐漸染紅。

走廊監控探頭突然轉向405室,紅外線光點在門框上組成倒計時:6:17。

冰箱門再次彈開時,里面多了臺嶄新的攝像機。取景器自動亮起,

屏幕上顯示著實時畫面:渾身是血的張明正跪在403室地板上,用玻璃碎片在墻面刻字。

當他側身露出背后的紅裙女人時,

林夏終于看清他正在復刻的內容——儲藏室封墻上的所有抓痕,此刻正在隔壁被完美重現。

三.往昔真相3.1.老警察的證言暴雨將城西派出所的玻璃窗拍打得嗡嗡作響。

林夏蜷縮在接待室長椅上,

盯著墻上"2004年度先進工作者"的合影——年輕時的陳國棟站在最邊緣,

制服袖口沾著可疑的暗色污漬。"記者同志?"沙啞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當年的辦案民警如今已是個佝僂老人,警服穿在他身上像套著空布袋。

陳國棟左手始終插在口袋里,右手端著的搪瓷缸里飄著幾根白發。

"二十年了..."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掃過林夏右手無名指,"終于輪到你了?

"檔案室燈泡接觸不良地閃爍。陳國棟拖出貼著"6.17"封條的紙箱,

霉味中混著淡淡的血腥氣。當他用殘缺的食指挑開膠帶時,

林夏看見他指甲縫里嵌著暗紅色碎屑——和儲藏室墻縫里的物質一模一樣。

"結案報告是假的。"老人突然掀開箱蓋,泛黃的現場照片雪花般散落。

最上面那張特寫讓林夏胃部痙攣:廚房地磚上,五根斷指呈星形排列,

最小的無名指被刻意擺在中央。陳國棟用警棍撥開照片堆,露出底下被血浸透的兒童畫,

"法醫報告寫著四具尸體,但現場血跡樣本有五個人的DNA。

"窗外閃電照亮他顫抖的右手。林夏這才注意到老人缺了無名指和小指,

傷口斷面呈現鋸齒狀咬痕。"那晚我第一個沖進現場。"陳國棟的搪瓷缸突然裂開一道縫,

茶水滲進檔案袋,"女人抱著攝像機死在浴室,

在冰箱里...丈夫的尸塊在儲藏室擺成'小雨'字形..."他喉結滾動著看向林夏胎記,

"但小女孩的右手無名指...我們找了二十年。"檔案袋里滑出段燒焦的錄像帶。

陳國棟用打火機烤著變形帶殼,塑料融化后露出里面纏繞的黑發。

"當年技術科復原了三秒畫面。"他布滿老年斑的手突然掐住林夏手腕,

"你想看看自己是怎么死的嗎?"投影儀亮起的藍光里,

雪花屏閃過模糊影像:穿紅裙的女人用菜刀剁下小女孩右手無名指,

孩子哭喊的臉突然轉向鏡頭——赫然是幼年林夏的模樣。畫面戛然而止時,

陳國棟的警棍正抵著林夏喉嚨,"知道為什么選中你嗎?那天本該滅門,

可有個孩子被藏進了攝像機..."派出所突然停電。黑暗中響起錄像帶倒帶的吱嘎聲,

陳國棟的口哨聲與林夏記憶深處的搖籃曲完美重合。應急燈亮起時,老人僵坐在椅子上,

嘴角撕裂到耳根——與錄像帶里的紅裙女人如出一轍。他的警服口袋蠕動著,

爬出只布滿尸斑的嬰兒手,指尖捏著林夏小時候的幼兒園名牌。

"儲藏室墻上的抓痕..."陳國棟的聲音突然變成男女混音,"是這孩子花了七年時間,

從墻那邊挖出來的通道。"他警棍敲擊地面,瓷磚縫隙滲出黑色液體,

匯聚成兒童身高的人形輪廓。

檔案柜玻璃映出詭異畫面:二十年前的陳國棟正把尖叫的小女孩塞進攝像機,

而現在的老人背后站著穿紅裙的女人。林夏的胎記突然灼痛起來。

她低頭看見陳國棟殘缺的右手正按在自己胎記上,傷口處鉆出半透明蛆蟲,

組成"6.17"的日期。"當年我親手封的墻。"老人的眼球開始融化,

蠟淚般的物質滴在案卷上,"現在該把小雨...還給她媽媽了。"派出所玻璃轟然炸裂。

暴雨裹著碎玻璃灌入室內,陳國棟的警帽被風吹落,

露出頭皮上縫合的Y形切口——那是法醫解剖留下的痕跡。他的制服紐扣一顆顆崩開,

腹部有道橫貫的陳舊刀傷,翻卷的皮肉里夾著半截星星發卡。

"你猜..."老人用警棍挑起林夏下巴,腐爛的舌頭舔過她胎記,

"為什么攝像機總能自動開機?"他突然撕開襯衫,胸腔里竟裝著臺老式錄像機,

帶倉里卡著截兒童指骨。機器自動運轉的嗡鳴中,

林夏聽見自己童年的哭聲從陳國棟體內傳來。檔案室門鎖突然變形。陳國棟踉蹌后退時,

林夏看見他背后貼著個透明小女孩——正是錄像帶里缺失的無名指主人。

孩子殘缺的右手插入老人后頸,像操縱木偶般讓他跳起詭異的華爾茲。

"當年結案前夜..."陳國棟的聲帶發出磁帶卡住的雜音,

"我在證物室看了那盤錄像帶..."他的左眼突然彈出,連著視神經垂在臉頰旁,

眼球表面映出林夏背后逐漸成形的紅裙女人。派出所廣播突然播放起生日快樂歌。

陳國棟抽搐著從內袋掏出支蠟燭,燭淚滴在地面凝成"小雨"二字。當林夏想逃時,

發現所有出口都被血絲纏繞,墻上錦旗變成了招魂幡,

她的記者證照片正慢慢褪色成二十年前的幼兒園集體照。"生日快樂。

"陳國棟的聲音突然清亮如孩童。他舉起燃燒的蠟燭插向自己太陽穴,

火焰竟在顱骨上灼出"6.17"的烙印。最后一滴蠟淚落下時,

檔案柜玻璃映出令林夏血液凝固的畫面——穿紅裙的女人牽著小女孩,

而那個孩子長著和林夏一模一樣的臉。她們同時舉起殘缺的右手,

斷指處爬出的蛆蟲組成箭頭,筆直指向林夏劇烈跳動的頸動脈。

3.2.滅門案細節陳國棟的警棍在地面血跡示意圖上劃出刺耳聲響。

"當年現場有二十七處不合常理。"他翻開法醫相冊,泛黃的尸檢照片上,

女人尸體呈現詭異的跪拜姿態,

"比如這個——"枯瘦的手指戳向特寫鏡頭:死者右手無名指缺失的傷口處,

嵌著半片兒童乳牙。林夏突然捂住自己胎記,那里傳來鉆心的刺痛。

"尸僵程度顯示女主人最先死亡。"老警察從證物袋倒出幾塊碎玻璃,

每片都沾著干涸的血指紋,"但她指甲縫里藏著丈夫的皮膚組織。"他舉起放大鏡,

光照下可見玻璃碎片內部封著黑色發絲——那些頭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很快纏滿了證物袋。檔案室溫度驟降。陳國棟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成兇宅平面圖,

他用殘缺的右手在霧氣上勾勒:"男孩尸體在冰箱發現時,胃里塞著六塊生日蛋糕。

"老人突然掀開上衣,腹部縫合線間露出凍傷的青紫色皮膚,"和我現在的尸斑形狀一樣。

"林夏的視線被墻角檔案柜吸引。玻璃反射中,二十年前的陳國棟正跪在405室廚房,

從排水管掏出黏連著頭皮的長發。現實中的老人同步打開鐵盒,

取出發黑的幼兒園手工作品——紙折的攝像機模型,鏡頭部分用血畫著歪扭的笑臉。

"滅門案發生在小雨生日會第二天。"陳國棟的指甲刮擦照片邊緣,帶起一串火花。

他指向客廳照片里翻倒的蛋糕,奶油上的草莓排列成"對不起"的形狀,

"女人用菜刀砍丈夫時,男孩正在餐桌下給妹妹拼裝玩具相機。"證物袋突然鼓起。

一臺微型磁帶錄音機從里面鉆出,按鍵自動壓下。先是一段歡快的生日歌,

接著是重物倒地的悶響,

最后變成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尖叫:"媽媽不要看——"錄音戛然而止的瞬間,

所有檔案柜門同時彈開,數百張現場照片雪花般噴涌而出。林夏接住飄到面前的一張。

照片里紅裙女人的背影正在融化,連衣裙下擺滴落的不是血,而是顯影液般的黑色液體。

更恐怖的是,當她轉動照片角度時,

女人后腦勺漸漸浮現出第二張臉——屬于幼年林夏的面容正從女人頭皮里掙扎出來。

"法醫最困惑的是這個。"陳國棟從內衣袋掏出個小玻璃瓶,里面泡著截蒼白的指骨。

他將瓶子舉到燈光下,骨節表面刻著微縮版"6.17"日期,

"DNA檢測顯示這是小雨的手指,但骨質檢測證明它來自六十歲老人。

"老人突然將瓶子砸向地面,碎片中爬出幾十條透明蛆蟲,組成小女孩的身高輪廓。

檔案室燈泡開始頻閃。每次黑暗降臨,

成孩童尺寸、男孩尸體脖頸的勒痕轉為牙印、儲藏室墻上的血字從"去死"扭曲成"救我"。

陳國棟的聲音在明滅中忽遠忽近:"現場找到五根斷指,

法醫拼出手掌時發現..."一道閃電照亮他舉起的照片。

林夏看到解剖臺上有兩只左手拼接的詭異圖形——大手的無名指與小手的拇指缺失,

斷面能嚴絲合縫地咬合在一起。她的胎記突然滲出鮮血,在地面匯成相同的圖形。

"猜猜誰那晚在窗外錄像?"陳國棟踢翻廢紙簍,滾出的監控錄像帶自動插入放映機。

雪花屏上閃過戴紅領巾的小女孩,她踮腳趴在405室窗臺,手里的玩具攝像機閃著紅光。

當鏡頭推近,女孩轉頭露出正臉——右眼是正常的杏眼,左眼卻是陳國棟渾濁的老年眼睛。

暴雨聲突然變成孩童嬉笑。

檔案柜玻璃映出當年的滅門現場:紅裙女人將菜刀遞給透明的小女孩,

而真正的兇器——那把沾著奶油的水果刀,正握在林夏此刻顫抖的手中。

陳國棟的警棍不知何時換成了生日蠟燭,火焰在空氣中燒出"偽證"兩個焦黑大字。

"結案報告第八頁。"老人腐爛的手指捻開文件,露出被血跡遮蓋的鉛筆字跡。

林夏俯身辨認時,那些字突然蠕動起來,變成蜈蚣爬進她的鼻孔。她驚恐地摳挖喉嚨,

卻吐出一團纏繞著星星發卡的黑發。陳國棟的制服紐扣崩飛了。敞開的衣襟里,

胸腔裝著臺老式放映機,齒輪間卡著半塊生日蛋糕。機器運轉時,

他太陽穴上的彈孔開始播放畫面:小男孩被塞進冰箱前,

拼命將玩具相機對準了浴室鏡子——鏡面反光里,

穿紅裙的女人正把自己的無名指塞進小女孩嘴里。"結案當天證物室丟了樣東西。

"老人突然扯開頭皮,Y形縫合線下露出錄像帶紋理的大腦皮層,

"他們沒找到小雨的右手..."他的聲帶發出磁帶卡住的雜音,

同時林夏的胎記處傳來骨骼生長的劇痛。

派出所廣播突然播報天氣預報:"2004年6月17日,

晴轉多云..."陳國棟的身體隨之扭曲變形,皮膚下凸起無數蠕動的指節形狀。

他撲向林夏時警服撕裂,

暴露出的后背布滿抓痕——那些痕跡與405室儲藏室墻上的紋路完全一致,

最新的一道還滲著血珠,形成"姐姐"二字。檔案室門被狂風吹開。

暴雨中飄來燃燒紙錢的味道,陳國棟的警徽在地面融化成一灘血水,

倒映出令林夏魂飛魄散的一幕:二十年前的自己穿著紅裙,正踮腳趴在現在自己的背上,

兩雙相同的手緩緩掐向同一個脖頸。3.3.不存在的小女兒陳國棟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

他枯枝般的手指劃過檔案柜,停在一張被火燒過的集體照前。"幼兒園大班畢業照,

"他的指甲摳進相紙里,"三十個孩子,三十張笑臉。"老人突然將照片摔在桌上,

玻璃相框裂成蛛網狀,"但教師簽到表上...始終只有二十九個名字。

"林夏湊近觀察照片,寒意順著脊梁爬上來——第二排最右側梳羊角辮的女孩,

五官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模糊融化。更詭異的是,當她的視線移開時,

照片上所有孩子的臉都變成了不同年齡段的自己。"當年走訪了整棟樓的住戶。

"陳國棟從抽屜取出泛黃的筆錄本,紙頁間夾著干枯的蒲公英。他翻開標紅的一頁,

鄰居簽名處按著五顏六色的指印,

"302室張奶奶說常看見穿紅裙的小女孩在樓道玩跳房子..."老人的聲音突然卡住,

因為那些指紋正在紙上蠕動重組,拼出"小雨"兩個字。

檔案室的日光燈管發出電流過載的嗡鳴。陳國棟舉起紫外線燈照射筆錄,

原本空白處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鉛筆字跡:"小女孩不存在"這句話被重復書寫了上百次,

筆跡從工整逐漸變得狂亂,最后幾行完全是用指甲刻出來的。

"法醫最開始的結論是三口之家。"老人突然扯開領帶,脖頸處露出深紫色的勒痕。

他從證物袋倒出一把生銹的鑰匙,匙齒上沾著奶油狀的污垢,

"直到在儲藏室門鎖里發現這個。"鑰匙插入桌面裂縫的瞬間,整個房間傾斜了四十五度,

所有文件滑向角落,露出地板中央用血畫的星星圖案。林夏的胎記突然劇烈灼痛。

她低頭看見地板的木紋正在重組,年輪中心滲出黑色液體,逐漸凝成兒童身高的人形。

陳國棟的皮鞋踩上去時,那灘液體突然伸出小手,

死死攥住了他的褲腳——布料立刻腐蝕出五個指洞。"現場找到的兒童衣物。

"老人踢開黑手,從保險柜掏出個真空袋。透明薄膜里是件染血的碎花連衣裙,

領口標簽寫著"林小雨"。當他抖開衣服時,幾十只潮蟲從袖口涌出,

在地板上拼出"6.17"的日期。更駭人的是,連衣裙胸前的蝴蝶結突然自動系緊,

勒出個透明小孩的輪廓。窗外炸響的驚雷中,

林夏看見自己的倒影在檔案柜玻璃上扭曲變形——她的發梢正在變卷,右眼角浮現出顆淚痣,

與照片里融化的小女孩特征逐漸重合。

陳國棟突然用警棍抵住她喉嚨:"知道為什么你右手胎記是鋸齒狀嗎?

"他的獨眼里閃過紅光,"那是乳牙的咬痕。"派出所的廣播突然播放起童謠。

陳國棟的制服口袋鼓脹起來,爬出個布娃娃殘肢——斷臂處露出的棉花里裹著截指骨。

老人將娃娃按在血跡示意圖上,405室的平面圖立刻滲出新鮮血液,

在儲藏室位置形成漩渦。"當年結案前夜,我在證物室做了個實驗。

"陳國棟的聲音突然變成男女混音。他撕開襯衫,胸口皮膚上烙著臺微型攝像機的輪廓,

"把小雨的衣物和全家福放進顯影液..."隨著他的敘述,

檔案室白墻上開始投影模糊畫面:空蕩蕩的暗房里,兒童睡衣在溶液中舒展,

袖口突然抓住相框邊緣,將照片里的女孩一點點扯進現實世界。林夏的耳膜突然刺痛。

她聽見記憶深處傳來剪刀"咔嚓"聲,緊接著右手指縫滲出黑色液體——那根本不是血,

而是老式顯影液。陳國棟趁機將娃娃斷臂插進她胎記,傷口處頓時冒出白煙,

空氣中彌漫著底片定影的酸味。"所有鄰居都記得小雨,"老人腐爛的手指戳向林太陽穴,

"但戶籍系統沒有記錄,學校沒有學籍,連出生證明都是偽造的。"他突然劇烈咳嗽,

吐出的血痰里裹著顆乳牙。牙冠表面的凹痕與林夏胎記完美吻合。

檔案柜玻璃映出毛骨悚然的畫面:二十年前的陳國棟正跪在405室浴室,

將攝像機鏡頭對準滿浴缸的顯影液。液面下漸漸浮出小女孩的尸體,

而現實中的林夏正同步從地板血泊里升起。"你猜那個瘋女人為什么總穿紅裙?

"陳國棟的警徽突然融化,金屬液體在空中凝成婚戒形狀。

當他將戒指套向林夏右手無名指時,

胎記處傳來骨骼碎裂聲——她的指節正在分解成膠片質感的黑色顆粒。

派出所的電子鐘突然跳回2004年6月17日。陳國棟的皮膚像老照片般卷曲剝落,

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膠片齒孔。

的審訊錄音:"...嫌疑人堅持說小女兒是拍立得相紙顯影出來的..."錄音突然中斷,

因為林夏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脖子,而檔案柜玻璃里的小女孩在做完全相同的動作。

暴雨沖垮了檔案室窗戶。陳國棟在狂風中撕下自己的臉皮——那竟是張全家福的殘片,

本該是小女兒的位置被燒出人形窟窿。他將燃燒的照片按在林夏額頭,

火焰竟在她皮膚上灼燒出"不存在"三個焦黑大字。"生日快樂,小雨。

"老人的祝福混著血沫噴在林夏臉上。他的頭蓋骨突然透明化,

露出里面蠕動的膠片——每一幀都是不同角度的林夏,

而拍攝日期全部顯示為2004年6月17日。當林夏想尖叫時,

發現自己喉嚨里塞滿了顯影液浸泡過的相紙。陳國棟用警棍撬開她嘴巴,

拽出一長串連接著胃部的膠片,

上面連續顯示著同一個畫面:穿紅裙的女人正將相機鏡頭對準嬰兒,

取景器里倒映著二十年后的林夏。檔案室的地板突然變成暗房托盤。林夏在顯影液里下沉時,

看見無數個透明的小女孩正從溶液深處浮上來——她們全都長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殘缺的右手齊刷刷指向墻上那行用血寫的結案總結:本案最關鍵的證物,

是一卷根本不存在的錄像帶。

四.身份打敗4.1.胎記的暗示陳國棟的警棍抵在林夏右手無名指上時,

胎記突然滲出粘稠的黑液。那液體像有生命般順著警棍紋路攀爬,

在金屬表面蝕刻出"6.17"的數字。老人干癟的嘴唇扭曲成笑,

他掏出一把銹跡斑斑的解剖刀,刀尖輕挑胎記邊緣——皮膚像老照片顯影般緩緩卷起,

露出底下膠卷質感的肌肉組織。"知道為什么顯影液對你無效嗎?"陳國棟的指甲突然變長,

摳進胎記縫隙。林夏的慘叫聲中,他拽出一截半透明的膠片,

上面連續顯示著同一個畫面:嬰兒右手指節被塞進攝像機帶倉。

膠片斷裂處滲出暗紅色顯影液,滴在地面形成小雨的輪廓。派出所的燈光突然變成暗房紅燈。

林夏看見自己右手的皮膚正逐漸透明化,

胎記位置浮現出微型攝像機的內部結構——齒輪間卡著半片乳牙,鏡頭組件則是截指骨。

陳國棟用警棍敲擊她的無名指,

聲里夾雜著二十年前的童謠:"...姐姐的手指會拍照..."檔案柜玻璃映出駭人變化。

林夏的倒影右手完全變成了老式攝像機,取景器里閃爍著雪花屏的光點。

現實中的胎記開始蠕動,皮膚下凸起齒輪轉動的形狀,仿佛有臺微型機器正在她體內運轉。

"當年法醫發現個有趣的現象。"陳國棟突然撕開檔案袋,倒出五盒標著日期的顯影液。

液體在空中凝成斷指形狀,最小的無名指自動飛向林夏,

"所有傷口都呈現負片效果——包括這個。"他猛地抓住林夏手腕,胎記處的皮膚突然翻卷,

露出底下黑白反色的肌肉紋理。林夏的慘叫聲變成了磁帶卡住的雜音。

播放錄像帶內容:"...媽媽別拍了好不好..."這分明是滅門案錄像里小女孩的臺詞。

胎記處傳來骨骼重組劇痛,無名指第一指節突然橫向裂開,形成攝像機快門的結構。

陳國棟的警服口袋鼓脹起來。他掏出一把沾著奶油的生日蠟燭,

火焰竟在空氣中燒出焦片焦味。"滅門案當天,"他將燭淚滴在林夏胎記上,

每滴都精準填進齒輪凹槽,"技術科檢測到攝像機里有雙份DNA。"蠟油凝固時,

林夏右手無名指完全金屬化,指甲變成了取景器玻璃。

派出所廣播突然播放起二十年前的天氣預報。聲波震蕩中,林夏的胎記迸發出暗室紅光,

在墻面投射出一段模糊影像:穿紅裙的女人將嬰兒右手按在攝像機鏡頭上,

鮮血在鏡面畫出符咒。最恐怖的是,當鏡頭推近時,

嬰兒的哭聲突然變成成年林夏的嗓音:"救救我...""你以為胎記是出生就有的?

"陳國棟用解剖刀劃開自己左臂,傷口里涌出的不是血而是顯影液。

液體在空中凝成幼兒園體檢表,林夏的出生記錄欄貼著張正在融化的拍立得照片,

"這是顯影不完全留下的烙印。"他的牙齒突然全部脫落,

叮叮當當落在地上——每顆牙冠都刻著"小雨"二字。林夏的右手不受控制地舉起。

金屬化的無名指"咔嚓"轉動,對準了陳國棟的眉心。老人不躲不閃,反而湊近鏡頭,

他腐爛的眼球在取景器里放大成血色月亮:"來,看看真正的全家福。"閃光燈亮起的剎那,

林夏的視網膜上灼燒出永生難忘的畫面:她的金屬指節里吐出半米長的膠片,

上面連續顯示著不同年齡段的自己——從嬰兒到成人,每個影像的右手無名指都殘缺不全。

而膠片盡頭連著臺浸泡在顯影液里的攝像機,機身纏繞的臍帶正連接著她的肚臍。

"生日快樂。"陳國棟的聲音突然變成電子合成音。他撕開喉結處的皮膚,

露出底下老式錄音機的磁頭,"該切蛋糕了。"隨著磁帶轉動的雜音,

林夏的金屬手指突然插入自己腹部,

扯出一段沾血的膠片——上面顯示著現在的她正對過去的自己按下快門。

胎記處的齒輪瘋狂旋轉起來。林夏聽見體內傳出膠片過卷的聲響,每響一聲,

記憶就被篡改一段:幼兒園的秋千架上本應是雙人座,

小學畢業照里多出個牽她手的透明女孩,

直到最后定格在儲藏室封墻前——年幼的自己正把某個不斷掙扎的東西砌進墻里。

"想起來了嗎?"陳國棟的警棍突然變成生日蠟燭,

火焰在空氣中燒出監控錄像的畫面:二十年前的林夏踮腳趴在405室窗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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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4 19:2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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