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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通房丫鬟的死局燭火忽明忽暗。沈昭寧低頭穿針,針尖戳破指尖,

血珠落在素色繡帕上,像朵開敗的紅梅。后殿廊下傳來腳步聲,碎瓷般清脆。她心尖一顫,

迅速將帕子塞進袖中。金烏金線在袖底硌著皮膚,

這是她昨夜在皇后寢殿外的冬青叢里撿到的——金烏是先帝私印的暗紋,

可帕子邊角繡著半朵黑蓮,和近日鬧得沸沸揚揚的巫蠱案里那只詛咒人偶上的紋路,

一模一樣。"吱呀"一聲,門被踹開。李嬤嬤裹著靛青斗篷站在門口,

嘴角扯出冷笑:"沈姑娘好雅興,這都亥時三刻了,今日該繡的百子千孫圖,可繡完了?

"沈昭寧指尖蜷進掌心,血珠順著指縫滲出來。她跪直身子,聲音發顫:"嬤嬤,

昭寧今日...今日晨起便犯了舊疾,頭暈得厲害,只繡了半幅...""舊疾?

"李嬤嬤踩著三寸金蓮逼近,銅護甲刮過她的繡繃,"上個月說腹痛,上上個月說頭痛,

當本宮是慈善堂?"她突然掐住沈昭寧的下巴,"偷懶怠工是小,

若耽誤了皇后娘娘給五皇子辦滿月的繡品——""慎刑司的板子,可不長眼。

"沈昭寧喉間發苦。她原是相府庶女,三個月前被送到皇后宮里當通房,

名義上是伺候五皇子,實則是替罪羊——原主就是因被誣陷在五皇子襁褓里塞巫蠱人偶,

才被杖斃在慎刑司。"嬤嬤饒命!"她膝蓋重重磕在青磚上,"昭寧這就趕工,

求嬤嬤再寬限半個時辰...""寬限?"李嬤嬤甩開她的手,"皇后娘娘方才還問起進度,

你當老身擔得起這罪責?"她拽住沈昭寧的手腕往門外拖,"走,跟老身去慎刑司領罰,

省得在這兒裝病!""等等!"雨聲里傳來脆生生的喚聲。阿沅舉著油紙傘沖進來,

鬢角沾著雨珠,懷里抱著個粗陶藥罐:"昭寧姐姐,我替你求了王掌事的安胎藥,

她說你這月葵水來得兇,喝這個..."李嬤嬤頓住腳步。阿沅是御膳房的小宮女,

和沈昭寧在相府時就是伴讀,如今雖分屬不同宮苑,倒還能說上兩句話。"阿沅?

"沈昭寧趁機抽回手,"不是讓你別來嗎?雨這么大...""我不放心!

"阿沅把藥罐塞進她懷里,聲音突然壓低,"慎刑司最近查得嚴,

前日有個灑掃宮女說錯一句話,當場被杖斃了。"她抬眼瞥向李嬤嬤,又提高聲調,

"姐姐快喝藥,喝完咱們趕緊繡,可別讓嬤嬤等急了。"沈昭寧后背沁出冷汗。

原主被構陷時,也是這樣的雨夜。皇后要對付的人,

從來不會直接動手——先找由頭送慎刑司,再買通獄卒,讓"意外"發生在刑訊室里。

李嬤嬤的手又伸過來:"磨蹭什么?"沈昭寧咬了咬舌尖,疼得眼眶發紅。

她猛地從袖中抽出那方金烏帕子,指尖發顫:"嬤嬤!方才收拾繡筐時,

我...我在底下翻出這個!"帕子展開,金烏在燭火下泛著冷光,"這帕子看著邪性,

莫不是...莫不是有人故意藏在這兒的?"李嬤嬤的瞳孔驟然收縮。她一把奪過帕子,

手指幾乎要把金線扯斷。沈昭寧盯著她的臉——方才還冷若冰霜的老嬤嬤,此刻喉結動了動,

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你...你從哪兒撿的?"李嬤嬤的聲音變了調。

"就...就在繡筐最底下。"沈昭寧縮成一團,"昭寧不敢留這不祥之物,

求嬤嬤替我處理了吧!"李嬤嬤捏著帕子的手青筋凸起。她盯著沈昭寧看了片刻,

突然松開手:"罷了。"她整理好斗篷,"明日巳時前把繡品送到鳳儀宮,

若再出岔子..."她沒說完,摔門出去了。"昭寧姐姐?"阿沅扶住她發軟的膝蓋,

"你沒事吧?"沈昭寧靠在墻上,后背全是冷汗。

她望著被李嬤嬤攥皺的帕角——黑蓮的紋路被揉成一團,像團化不開的墨。

"那帕子..."阿沅壓低聲音,"和上個月被燒掉的巫蠱人偶上的花,是不是一樣?

"沈昭寧點頭。她早該想到,皇后要對付的不只是她。五皇子滿月在即,

宮里突然冒出巫蠱案,所有矛頭都指向先皇后留下的舊人——可李嬤嬤是皇后的乳母,

為何見了金烏帕子會慌?"我還聽說..."阿沅湊到她耳邊,

"今晚皇后召見了刑部主事陸昭。陸大人管著慎刑司的卷宗,上回巫蠱案的供詞,

就是他親手呈給皇上的。"更鼓聲從遠處傳來,咚——咚——沈昭寧攥緊藥罐。

藥汁的熱氣撲在臉上,燙得她眼眶發酸。金烏是先帝的圖騰,黑蓮是巫蠱的標記,

李嬤嬤的慌亂,皇后的召見...這些碎片在她腦子里轉,轉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阿沅。

"她突然抓住小宮女的手,"明日卯時,你去太醫院找張院判,就說...就說我想問問,

當年先皇后難產時,有沒有留下什么遺物。"阿沅愣了愣,重重點頭:"我記著呢。

"雨還在下。沈昭寧坐回繡繃前,銀針在繃子上上下翻飛。

百子千孫圖的金線刺得她眼睛發疼,可她不敢?!顙邒叻讲诺难凵?,像淬了毒的刀。

后半夜,她終于繡完最后一針。窗外傳來打更聲:"天干物燥,

小心火燭——"阿沅替她收拾繡筐時,突然說:"對了,明兒御膳房要給四皇子送茶點。

王掌事說你手巧,點了你的名。"沈昭寧動作一頓。四皇子蕭景珩,那個在冷宮里住了十年,

連生辰都沒人記得的皇子。她曾在御花園見過他一面,穿月白錦袍,站在梅樹下翻書,

連廊下的雪落進書頁里都沒察覺。可她知道,這位四皇子不簡單。

上個月有宮女在御書房外聽見,皇上摔了茶盞罵他"狼子野心",

可轉頭又賞了他二十車西域貢來的香料。"知道了。"她應了一聲,把繡品裹進油布。

更鼓聲又響了。沈昭寧望著窗外的雨幕,袖底還留著金烏帕子的褶皺。

她突然想起相府老夫人臨終前攥著她的手說的話:"昭寧啊,你娘走時...留下半塊玉牌,

上面刻著金烏。"雨越下越大。她摸了摸心口,那里貼著半塊羊脂玉牌,

刻著殘缺的金烏紋路?;蛟S,真相就要來了。第2章 毒酒里的轉機卯時三刻,

沈昭寧被阿沅推醒。"王掌事在廊下催了。"阿沅往她手里塞了個冷饅頭,

"說是四皇子的茶點要趕在早朝前送過去,誤了時辰要挨板子。"沈昭寧咬了口饅頭,

喉嚨被干面噎得發疼。她摸到床頭的銀簪,那是老夫人臨終前塞給她的,

說"緊要關頭能救命"。跟著張公公出御膳房時,她瞥見王掌事往張公公手里塞了塊銀錠。

張公公縮著脖子,目光總往她托盤上飄——那碟桂花糕,那盞碧螺春。"沈姐姐慢走。

"王掌事笑出滿臉褶子,"四皇子最喜甜食,可別涼了。"沈昭寧攥緊托盤。原主記憶里,

王掌事是皇后的人。上回她替二小姐送參湯,湯里被摻了朱砂,也是王掌事點的她的名。

四皇子的院子在西六宮最盡頭。朱漆門半掩著,雪水順著檐角滴在青石板上,叮咚響。

推開門時,蕭景珩正伏案翻書。月白錦袍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半舊的素色中衣。他抬眼時,

沈昭寧看見他眼底的青黑——像是熬了整夜。"茶點。"她將托盤放在案頭,

碧螺春的熱氣漫上來,熏得她睫毛發顫。蕭景珩的手指頓在書頁上。那是本泛黃的線裝書,

封皮磨得發亮,隱約能看見"先帝"二字。沈昭寧低頭擺茶盞,余光瞥見茶湯顏色不對。

正常碧螺春該是清透的綠,這盞卻泛著渾濁的灰,像摻了細沙。"誰送的?

"蕭景珩突然開口。他聲音很輕,像雪落在瓦上。

沈昭寧喉結動了動:"御膳房王掌事說...是皇上賞的。""皇上?"蕭景珩笑了,

指節叩了叩茶盞,"上月皇上還說我屋里的茶'粗鄙得很',今兒倒想起賞了?

"沈昭寧指尖掐進掌心。原主看過的話本里,慢性毒藥多是無色無味,

可這茶湯的渾濁...她摸出銀簪,"奴婢斗膽,用這簪子試試?"銀簪剛浸入茶湯,

尖端便泛起黑銹。蕭景珩的瞳孔縮了縮。他盯著發黑的銀簪看了半刻,突然掀開窗子。

冷風灌進來,吹得書頁嘩啦作響,沈昭寧這才看清那本書的標題——《血詔錄》。"退下。

"他說,聲音冷得像冰碴子。沈昭寧退到門口時,聽見他對暗衛低語:"去尋陸昭。

"陸昭...原主聽過這個名字。三個月前有個刑部主事深夜進過冷宮,

被皇后的人堵在角門,最后是四皇子的人救了他?;氐接欧繒r,阿沅正蹲在灶前抹眼淚。

"你走后,王掌事說你偷了庫房的糖霜。"她抽抽搭搭,"可我替你守著繡筐呢,

哪能..."沈昭寧沒說話。她摸出懷里的半塊玉牌,金烏的紋路硌得胸口生疼。

老夫人說這是她娘留下的,可她娘不過是相府最不受寵的姨娘。未時三刻,

宮道上突然響起喧嘩。"四皇子中毒了!"小太監跑得跌跌撞撞,"茶盞里查出鶴頂紅,

殿下吐了半盆血!"沈昭寧手一抖,手里的繡繃掉在地上。鶴頂紅?

可她早上試的是慢性毒藥。阿沅攥住她的袖子:"昨兒王掌事還說四皇子不受寵,

今兒怎么就...""噓。"沈昭寧盯著窗外。她想起蕭景珩掀窗時,

那盞有毒的茶被風掀翻在案角,茶漬在《血詔錄》上暈開個深褐的圓。更漏敲過七下時,

陸昭來了。他穿青衫,腰間掛著刑部的銅牌,

站在御膳房門口只說:"四皇子請沈姑娘明早去偏殿說話。"沈昭寧應下,

轉身時看見陸昭袖中露出半截黃絹——像極了她在蕭景珩案頭見過的,包血詔的帕子。

夜更深了。阿沅蜷在炕上打呼嚕,沈昭寧摸著心口的玉牌。她想起蕭景珩翻《血詔錄》時,

指尖停在"嫡女"二字上;想起他看見銀簪變黑時,眼里閃過的不是驚訝,

而是...終于等到了。窗紙被風刮得沙沙響。她突然聽見遠處傳來鎖鑰碰撞的聲音,

像是有人開了冷宮最西邊的那間偏房——那間三十年前,先帝嫡后失蹤前住過的屋子。

第三日清晨的風裹著雪粒打在窗上時,阿沅撞開了門。"昭寧姐!"她頭發亂得像鳥窩,

"宮里頭...宮里頭傳..."沈昭寧扣好最后一粒盤扣。她知道該來的終于來了。

第3章 巫蠱疑云初現第三日清晨的風裹著雪粒打在窗上時,阿沅撞開了門。"昭寧姐!

"她頭發亂得像鳥窩,額角沾著碎雪,"宮里頭傳...傳惠貴人被慎刑司帶走了!

說是在她宮里搜出巫蠱娃娃!"沈昭寧扣最后一粒盤扣的手頓了頓。

她知道該來的終于來了——昨日蕭景珩掀窗時,那盞有毒的茶潑在《血詔錄》上,

茶漬暈開的位置,恰好是"嫡女"二字;更漏敲過七下時,陸昭來傳四皇子口信,

袖中露出的黃絹,和包血詔的帕子一個顏色;昨夜冷宮最西頭那間偏房,

鎖鑰碰撞聲像極了三十年前嫡后失蹤那晚的更聲。"惠貴人?"她聲音平穩,

"可有人說巫蠱的樣子?"阿沅搓著凍紅的手:"說是繡著金烏紋的帕子包著。

"沈昭寧心尖一跳。昨日在蕭景珩案頭,她替他整理文書時,

分明看見半塊金烏紋帕子壓在《血詔錄》下——那帕子邊角繡著"李"字,

和皇后李氏的私印一個樣。"我去御膳房。"她抓起斗篷,"你跟緊我。

"御膳房后巷結著薄冰。沈昭寧掀開竹簾時,灶上正熬著銀耳羹,蒸汽模糊了窗紙。

阿沅擠進來,從圍裙里摸出張皺巴巴的紙條:"昨晚給尚食局送夜宵,

聽見陸大人跟張典膳說話。"她壓低聲音,

"陸大人說這些日子采購的朱砂、曼陀羅、安息香,能配迷魂香,專門對付貴人。

"紙條上歪歪扭扭寫著幾個日期,下面列著"朱砂三錢,曼陀羅籽七粒,安息香半盞"。

沈昭寧瞳孔微縮——半月前她在廚房收拾殘羹,曾見柳兒往四皇子的參湯里撒過類似藥粉,

銀簪插進去立刻變黑。"這和我見過的毒藥方子......"她話沒說完,后頸突然一涼。

"好個大膽的!"柳兒的聲音像淬了冰。沈昭寧抬頭,

見皇后身邊的大宮女正掐著腰站在門口,

金護甲在蒸汽里泛著冷光:"御膳房是你們嚼舌根的地方?當宮規是擺設?

"阿沅嚇得膝蓋一彎。沈昭寧手更快——紙條被她捏成一團塞進嘴里,喉結動了動,

就著唾沫咽了下去。她撲通跪地,額頭碰在青石板上:"柳姐姐饒命!阿沅嘴快,

我攔都攔不住......"柳兒瞇眼盯著她的喉結。沈昭寧脊背沁冷汗,

想起昨夜冷宮那聲鎖響——皇后要的,從來不是一個惠貴人。"算你們識相。

"柳兒甩了甩袖子,"再敢多嘴,仔細舌頭。"腳步聲遠去后,

阿沅癱坐在地:"昭寧姐你瘋了?那紙條......""那是催命符。

"沈昭寧擦了擦嘴角,"皇后要嫁禍,總得有人先遞刀子。"夜更深時,

沈昭寧摸黑溜進御花園。她記得半月前替阿沅送甜湯,

曾見柳兒往假山洞里塞過個布包——當時她蹲在桃樹下撿落花,瞥見布包角露出半截紅繩。

假山縫里結著冰碴。她摳開松動的石塊,寒風吹出幾縷霉味。借著月光,

七八個布偶滾落在地:有的扎著銀針,有的畫著符咒,最上面那個,

胸口用血寫著"沈昭寧"。她指尖發顫。

這分明是要把巫蠱案的火引到她身上——惠貴人不過是前菜,她才是主菜。"姑娘果然聰明。

"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沈昭寧猛地轉身,見穿黑底繡金衛服的男人倚著桃樹,

腰間玉佩映著月光,正是蕭景珩。他手里捏著卷密旨,邊角露出半枚朱紅印信:"這些東西,

留在你手里是禍,交到本王手里......"他頓了頓,"能保你性命無憂。

"沈昭寧攥緊布偶。蕭景珩那日翻《血詔錄》時,

指尖在"嫡女"上停留的溫度;他看見銀簪變黑時,

眼里那絲"終于等到了"的光;陸昭袖中露出的黃絹,

和眼前這卷密旨的材質......"你究竟知道多少?"她聲音發緊。

蕭景珩往前走了半步。月光落進他眼底,像淬了層霜:"你想知道的,都在這卷里。

"他展開密旨一角,泛黃的紙頁上隱約可見"嫡"字的起筆,"靠近些。

"沈昭寧喉結動了動。冷風卷起她鬢邊碎發,掃過密旨邊緣——那抹朱紅印信,

竟和她心口玉牌內側的刻痕嚴絲合縫。第4章 密旨背后的籌碼沈昭寧往前半步,

月光漏過桃枝在密旨上投下碎影。泛黃紙頁上的字跡被她瞧得真切——“查先帝血詔真偽,

疑與巫蠱案有關”。她喉結動了動,這正是她前日在惠貴人妝匣里翻出金烏帕子后,

整夜翻《起居注》推算出的方向。“殿下為何突然相信我?”她聲音壓得低,

指尖仍攥著那只布偶。蕭景珩垂眸看她,腰間玉佩在風里輕晃:“能識破毒酒里的鶴頂紅,

能在惠貴人床底摸出帶朱砂的布偶,

能把巫蠱案的線頭往皇后宮里引——”他指節敲了敲密旨,“這樣的人,

本王若還當尋常通房看,才是蠢?!鄙蛘褜幮目谝惶D侨赵谟▓@,

她故意打翻的茶盞潑濕了皇后送的玫瑰露,

實則是聞出了杏仁味;惠貴人的布偶是她趁晨掃時塞進去的,線頭染的朱砂摻了點胭脂粉,

能引太醫驗出“蠱毒”。這些她自以為隱秘的動作,原來早被四皇子瞧了個通透。

“我需要一個聰明的幫手。”蕭景珩退后半步,袖中密旨卷成細筒,“你需要一條活路。

”他頓了頓,“當然,你若說不——”他抬眼望了望遠處宮墻,“今夜的事,

本王可以當作沒發生過?!鄙蛘褜幫鄣椎睦涔狻?/p>

她知道“當作沒發生過”是什么意思——明日天亮,巫蠱案的供詞里,

會多一個“被惠貴人收買的通房丫鬟”;她床頭的檀木匣里,

會多出半塊刻著蠱紋的玉牌;甚至,惠貴人咽氣前的最后一句話,會是“沈昭寧讓我做的”。

她攥緊布偶的手松了。“合作?!笔捑扮顸c頭,轉身時衣擺掃過桃枝,幾片花瓣落在她腳邊。

第二日卯時三刻,沈昭寧捧著繡繃往御書房去。她昨日在浣衣局當值時,

聽老嬤嬤說皇后近日總差人去御書房取《大昭典儀》,便尋了個“整理繡品”的由頭。

剛轉過永巷,柳兒從假山后閃出來。這皇后身邊的大宮女今日穿了蔥綠衫子,

抱臂攔在路中:“昭寧姑娘倒是勤快,御書房的地,是你能踩的?”沈昭寧停步,

指尖在繡繃上輕輕一叩。她早讓小廚房的阿福在半夜往皇后的安神湯里添了點酸棗仁,

柳兒這兩日定是守夜到寅時才睡——此刻她眼下的青黑,正是最好的破綻?!皨邒哌@話說的。

”她從袖中摸出張皺巴巴的紙,“昨日在御膳房幫廚,抄了個治心悸的方子。

聽說皇后娘娘近日總說胸口發悶......”她把紙往柳兒手里一塞,“嬤嬤若嫌我多事,

便燒了;若覺得有用......”她笑了笑,“就當是我替姑娘們盡份心。

”柳兒捏著紙頁瞇眼瞧。

沈昭寧瞥見她指尖在“酸棗仁三錢”上頓了頓——皇后的安神湯里本就有這味藥,

多了三錢的量,足夠讓太醫院查半天。柳兒抬頭時眼里多了絲算計,

甩了甩帕子:“算你識趣。”轉身往坤寧宮方向去了。御書房的門虛掩著。沈昭寧進去時,

值房的小太監正趴在案上打盹。她熟門熟路繞到東墻的書櫥后——昨日她來送繡品時,

瞥見最上層有本《大昭歷法考》,書脊磨得發亮,定是常被人翻。踮腳抽出來,

書頁間掉出張字條。她撿起來,是陸昭的字跡:“卯正三刻,御書房東窗。

”沈昭寧心跳漏了一拍。她快速翻書,在“太初二十年冬”那頁停住。

現代編輯的職業習慣讓她對時間線敏感——先帝駕崩是太初二十年臘月廿三,

而惠貴人布偶里的蠱蟲,正是需要在“冬至后第三日”用朱砂喂養。她翻到后面,

“太初二十年冬至:十一月廿九”,冬至后第三日,

是十二月初二——惠貴人的貼身丫鬟曾說,布偶是十二月初三被塞進床底的。

“有人動了手腳。”她低聲呢喃,后背滲出冷汗。這說明巫蠱案的時間線被人刻意調整過,

為的是讓所有線索都指向......“姑娘?!鄙蛘褜幨忠欢叮瑫铧c掉地上。

轉身見陸昭立在東窗下,玄色官服沾著晨露,“阿沅被刑部的人帶走了?!薄笆裁矗?/p>

”她攥緊書脊,指節發白。阿沅是她在宮外的青梅竹馬,上月才被她接進宮中當灑掃太監。

“罪名是偷盜景陽宮的珊瑚擺件。”陸昭聲音壓得低,“我在刑部當值的兄弟說,

人現在關在慎刑司?!彼D了頓,“姑娘,這是沖你來的?!鄙蛘褜幍谂赃叺哪镜噬稀?/p>

她昨日在惠貴人宮里翻找時,被柳兒撞見過;前日給蕭景珩遞密旨的事,

皇后未必沒耳目——阿沅是她唯一的軟肋,皇后這是要逼她自亂陣腳。

“我去慎刑司——”“去不得?!标懻褦r住她,“現在去,正好落人口實。

”他從袖中摸出張字條,“四皇子讓我給你帶的?!鄙蛘褜幷归_,

上面只有八個字:“想救她,就按我說的做?!彼笾謼l的手發顫。

窗外的麻雀撲棱棱飛過,她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阿沅的娘在她被賣進沈家那天,

把最后半塊炊餅塞給她;阿沅去年冬天翻遍整條街,

給她買了塊帶桃花紋的頭繩——這些事像針一樣扎著她?!肮媚铩!标懻演p聲道,

“四皇子說,今夜戌時,鐘粹宮后巷。”沈昭寧深吸一口氣,把字條塞進衣襟里。

她想起昨夜蕭景珩說的“活路”,想起阿沅被拖走時可能紅了的眼眶,

想起皇后昨日在御花園看她時,那抹像毒蛇吐信般的笑意。她站起身,

把《大昭歷法考》原樣放回書櫥。走到門口時,聽見小太監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她回頭看了眼東墻的書櫥,

忽然想起皇后近日總在佛堂念叨的祈福儀典——那是每年臘月廿八,

后宮嬪妃為皇室祈福的日子,皇后作為中宮,自然要主持。風從窗外吹進來,掀起她的裙角。

沈昭寧摸了摸心口的玉牌,那道刻痕還在,和蕭景珩的密旨嚴絲合縫。

她不知道蕭景珩說的“按我說的做”具體是什么走出御書房時,她聽見遠處傳來打更聲。

卯正四刻,天快亮了。第5章 棋局中的一步妙招沈昭寧把半塊曬干的艾草葉碾成粉時,

指節泛白。阿沅被帶走的第三日,她蹲在御膳房后巷的柴堆里,袖口沾著灶灰。

前日替四皇子謄抄密旨時,她瞥見《大昭方物志》里記著:艾草混薄荷葉,燃后味辛,

聞久了會視物恍惚。"姑娘。"小廚房的窗欞被敲了兩下,阿沅的同鄉小菊探出頭,

"皇后娘娘說祈福儀典缺個點香的,您昨日遞的帖子,掌事嬤嬤應了。

"沈昭寧把藥粉塞進竹管,竹管是早從御書房筆洗里順的。她摸了摸胸口的玉牌,

刻痕硌得皮膚發紅——蕭景珩說"按我說的做",大概就是這一步。祈福儀典當天卯時三刻,

沈昭寧捧著香盒進了坤寧宮。檀香混著晨露的潮氣,她盯著皇后鬢邊的金步搖,

步搖上雕著金烏,是大昭皇室圖騰。"點香。"司禮女官甩了甩拂塵。

沈昭寧指尖在香盒底一按,竹管里的藥粉簌簌落進香灰。她退到殿角跪好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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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4 18: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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