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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繭巷13號的破繭信》 墨穿 19459 字 2025-05-04 18: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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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背景:故事發生在一個名為西陵鎮的偏遠小鎮,這里常年被陰雨籠罩,

彌漫著潮濕和腐朽的氣息。小鎮中心有一座古老的繭房,傳說中是村民們祈福的圣地,

但實際上隱藏著一個關于祭祀和秘密的古老傳統。十年前,主角程繭的母親在這里離奇死亡,

成為小鎮最大的禁忌,而程繭在十年后重返故土,揭開了這個被塵封的秘密。

- 主要情節:程繭回到西陵鎮,發現母親留下的神秘線索,開始調查當年的真相。

她遇到了神秘的男人陸沉,兩人一起探索繭房的秘密,

逐漸發現小鎮村民集體隱瞞的祭祀真相。在這個過程中,程繭不僅要面對村民的阻撓和危險,

還要解開自己內心的愧疚和疑惑。隨著線索的逐漸清晰,

程繭發現自己卷入了一個關于生命和犧牲的巨大陰謀,最終在繭房的祭祀儀式上,

她做出了改變自己和小鎮命運的抉擇,完成了自我救贖和破繭重生。

1 雨巷來信程繭的指尖在塑料文件袋上掐出月牙形的痕。信封邊緣洇著暗紅水跡,

像被雨水泡發的血,地址欄"西陵鎮繭巷13號"的鋼筆字暈成模糊的藍,

唯有落款處"程秀芳"三個字力透紙背——那個在她記憶里永遠穿著藍布衫的女人,

已經死了十年。出租車在青石板路上顛簸時,程繭隔著起霧的車窗看見鎮口的老槐樹。

樹干上纏著褪色的紅布條,新綠的枝葉間掛著未化的冰棱,

像極了那年葬禮上她被塞進掌心的孝帕。司機突然踩剎車:"姑娘,繭巷到了,

再往前車開不進去。"雨絲斜斜地織著,程繭的馬丁靴踩過青苔斑駁的石階,

腐葉在鞋底發出細碎的呻吟。13號院門半掩,門環上的銅銹被雨水沖刷成暗綠色,

她伸手觸碰的瞬間,木門"吱呀"裂開條縫,露出院里荒草叢生的天井。"誰讓你回來的?

"沙啞的女聲從頭頂傳來。二樓雕花欄桿后,穿墨綠旗袍的老婦人扶著拐杖,

鬢角銀絲在風里飄得像招魂幡,"十年前的教訓還不夠?"程繭認出這是居委會的陳婆婆,

當年正是她帶著警察封鎖現場。此刻老人眼底翻涌的不是驚訝,而是近乎恐懼的戒備。

"我收到我媽的信。"程繭揚起文件袋,塑料袋摩擦聲在寂靜的院落里格外刺耳,

"她十年前就該死去的人,為什么會在三天前給我寄信?

"陳婆婆的拐杖重重磕在樓板上:"瘋話!秀芳早就埋在亂葬崗——"話音突然哽住,

她盯著程繭手中的信封,喉結劇烈滾動。程繭注意到老人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旗袍袖口,

那里繡著半朵殘缺的蝴蝶蘭,和母親臨終前攥在手里的絹帕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天井中央的積水倒映著陰云密布的天,程繭跨過門檻時,鞋底碾到半張褪色的黃紙。

彎腰撿起的瞬間,心臟猛地收縮——那是張祭祀用的往生符,右下角蓋著朱砂印章,

正是西陵鎮傳說中掌管生死的"繭神"印記。二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陳婆婆的身影消失在雕花門后。程繭踏上吱呀作響的木樓梯,墻紙剝落的墻面上,

隱約能看見十年前用紅漆畫的符號:三只交疊的蠶蛹,中間那只裂開細縫,滲出暗紅的汁液。

母親的房間門鎖早已銹蝕,程繭用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撬開鎖扣。

撲面而來的霉味里混著若有若無的檀香,褪色的藍布窗簾在風里晃蕩,

床上整整齊齊疊著件女式藍布衫,

領口處別著枚銀色蝴蝶蘭胸針——正是程秀芳下葬時戴的那枚。床頭柜上的玻璃罐里,

堆著十幾顆蠶繭,每顆繭上都用金線繡著細小的字。程繭顫抖著拈起一顆,

借著窗外微光辨認:"7月15日,阿繭摔碎了教室的玻璃,老師讓她罰站。她沒哭,

只是盯著窗外的槐樹,像在等什么人。"字跡是母親的,記錄的是程繭十二歲那年的事。

她突然想起,那天傍晚回家時,母親正在院子里煮蠶繭,蒸汽模糊了女人的臉,

她忽然說:"阿繭要記住,有些繭是保護,有些繭是牢籠。"玻璃罐"當啷"摔在地上,

蠶繭滾落得到處都是。程繭蹲下身撿拾,

指尖觸到其中一顆繭的異樣——這顆繭比普通蠶繭大兩倍,表面坑坑洼洼,

像是被某種利器劃過。她鬼使神差地用力一捏,繭殼應聲而碎,里面掉出半張泛黃的紙片。

展開的瞬間,程繭的呼吸幾乎停滯。那是張醫院的檢查報告,患者姓名欄寫著"程秀芳",

臨床診斷:子宮頸癌晚期,預計生存期三個月。報告日期是2015年3月12日,

而程秀芳的死亡時間,登記的是2015年7月19日——中間整整四個月,

沒有人知道這個女人在生命的最后時光究竟經歷了什么。窗外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響,

程繭跑到窗前,看見陳婆婆正從地上爬起,拐杖甩在三米開外。老人抬頭望向二樓,

目光撞上程繭的瞬間,像被燙到般猛地轉身,踉蹌著消失在雨幕里。暮色漸濃時,

程繭在衣柜深處發現一個鐵盒。生銹的鎖扣輕輕一掰就開,里面整整齊齊碼著十幾本筆記本,

最上面那本的扉頁上,母親的字跡力透紙背:"阿繭,當你看到這些時,

媽媽可能已經變成繭里的蛹。別害怕,去找巷尾穿灰布鞋的修表匠,他知道繭房的秘密。

"最后一行字被水漬暈染,模糊的墨跡里,

程繭辨認出三個重疊的符號——和墻上的紅漆畫一模一樣。樓下傳來大門被撞開的聲響,

雜亂的腳步聲中,男人的吆喝格外清晰:"程家丫頭回來了?趕緊去告訴繭房的人!

"程繭抓起筆記本塞進帆布包,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院門口站著幾個男人。

為首的中年漢子穿著洗得發白的工裝,左臉有道從眉骨延伸到下頜的疤,

正是十年前負責調查母親死亡案的王警官。"十年前你發過誓不再回來。

"疤臉男人的聲音像塊生銹的鐵皮,"西陵鎮容不下帶刺的繭。"他抬手時,

程繭看見他手腕內側紋著只展翅的蝴蝶,翅膀邊緣是鋸齒狀的花紋,

和母親胸針上的圖案分毫不差。雨越下越大,程繭后退半步,腳底的木板發出危險的呻吟。

身后的房間里,那盞老式臺燈突然亮起,昏黃的光暈里,

她看見窗玻璃上倒映出一個模糊的人影——穿著藍布衫,戴著蝴蝶蘭胸針,正慢慢舉起右手,

指尖對著她的方向,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2 修表匠的繭巷尾的修表鋪藏在兩棟騎樓之間,

青瓦檐角掛著銅制的懷表吊墜,在風雨中叮叮當當撞出碎響。程繭推開門時,

bell 鈴發出沙啞的輕鳴,柜臺后坐著個戴圓框眼鏡的老人,

正在用鑷子夾起芝麻大的齒輪。"修表還是買表?"老人頭也不抬,指尖動作不停,

"機械表三日內可取,石英表換電池十塊。"程繭注意到他穿的的確是灰布鞋,

鞋面上繡著細小的蠶紋。"我來找繭房的秘密。"她掏出母親的筆記本,

翻到畫著符號的那頁,"我媽說您知道怎么進去。"老人的手突然頓住,

鑷子上的齒輪"啪嗒"掉在油漬斑斑的布上。他慢慢抬頭,

鏡片后的瞳孔縮成針尖狀:"十年了,終于還是來了。"他摘下眼鏡,用袖口擦拭鏡片,

程繭看見他左眼下方有顆暗紅的痣,形狀像片殘缺的繭。"跟我來。"老人起身時,

程繭注意到他后腰別著串鑰匙,最末端的那把,齒紋竟和母親筆記本上畫的符號一模一樣。

穿過狹窄的里間,老人推開一扇掛滿齒輪的木門,露出后面潮濕的磚墻,

墻上嵌著塊刻滿蠶紋的石板。老人將鑰匙按在石板中央,齒輪轉動的聲音從墻內傳來。

"二十年前,你母親常來我這兒調她的老上海表。"他的聲音混著機械運轉的咔嗒聲,

"她總說表針走得太快,快得能看見未來的繭。"石板無聲滑開,露出向下的石階,

腐葉和霉菌的氣味撲面而來。程繭跟著老人往下走,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

時間顯示21:07,而石階墻壁上每隔三步就嵌著盞豆油燈,

火苗詭異地朝同一個方向傾斜。"繭房是西陵鎮的根。"老人在第七個轉彎處停下,

墻上掛著幅褪色的帛畫,畫中蠶神盤坐于巨型繭房之上,下方跪著的人群中,

有個戴蝴蝶蘭胸針的女子格外醒目,"五十年前,鎮上爆發怪病,死人的皮膚會生出蠶繭,

唯有每年七月十五向繭神獻祭活蛹,才能換得平安。"程繭的手指劃過帛畫,

發現女子的眼睛是空的,兩個黑洞像是在凝視著她。"活蛹?"她想起母親筆記本里的記錄,

"是不是用活人......""你母親是最后一任繭娘。"老人突然轉身,

手中的煤油燈照亮他繃緊的臉,"十年前的獻祭出了意外,她本該成為繭神的蛹,

卻死在了繭房里。"他指向石階盡頭的青銅門,門上盤著九條蠶形花紋,

中間的門環是只展翅的蝴蝶,"進去吧,答案在里面。"青銅門在身后閉合的瞬間,

程繭聽見鎖扣咬合的聲響。眼前是座圓形石室,石壁上嵌著上百個玻璃罐,

每個罐子里都泡著蠶繭,有些繭上還連著干枯的手指。正中央的石臺上,擺放著個巨型繭殼,

殼上用金粉畫著密密麻麻的字,正是母親筆記本里的祭祀咒語。手機突然震動,

鎖屏界面跳出條陌生號碼的短信:"今晚別睡繭巷13號,床底有東西在吃記憶。

"程繭猛地回頭,看見門后不知何時站著個穿灰色風衣的男人,雨水正從他發梢滴落,

在地面匯成小小的水洼。"你是誰?"程繭后退半步,手摸到石臺上冰涼的繭殼,"跟蹤我?

"男人抬手,指間夾著支燃到一半的煙:"陸沉,私家偵探。"他的聲音像浸過冰水,

"三個月前,有個女人找到我,說她十年前就該死去,卻一直被困在西陵鎮的繭里。

"他走近兩步,路燈照出他左眼角的疤痕,"她讓我等一個叫程繭的人,

說你會帶著繭房的鑰匙來。"程繭的指尖劃過繭殼邊緣,突然觸到凹凸不平的刻痕。

低頭細看,只見繭殼內側刻著行小字:"阿繭別怕,媽媽在繭里給你留了路。

7月19日午夜,跟著蝴蝶燈走。"日期正是母親的忌日,而今天,是7月18日。

陸沉突然蹲下身,手電筒照向石室角落:"你看這些玻璃罐,每個繭對應的都是鎮上的人。

"他指向某個罐子里泛著青光的繭,"陳婆婆的丈夫十年前死在礦難,可他的繭還在這兒,

說明......""說明他根本沒被埋進祖墳。"程繭接過話頭,

想起下午在亂葬崗看見的無字碑,"西陵鎮的人,死后都會變成繭,被封在繭房里,對嗎?

"她突然想起母親的檢查報告,癌癥晚期的病人,怎么會在三個月后才死亡?除非,

她主動選擇了成為繭。石室頂部突然傳來石塊摩擦的聲響,陸沉猛地拽過程繭,躲進石柱后。

頭頂的天窗被推開,幾道手電筒光束掃過石室,有人低聲咒罵:"肯定是程家丫頭進來了,

繭房的封印被動過!"程繭屏住呼吸,看著幾個戴斗笠的身影走過。

其中一人腰間掛著蝴蝶形狀的玉佩,和王警官手腕上的紋身一模一樣。當腳步聲消失在門外,

陸沉突然湊近她耳邊:"聽見滴水聲了嗎?不是雨水,是從巨型繭殼里傳來的。

"她這才注意到,石臺上的繭殼正滲出細小的水珠,啪嗒啪嗒落在石臺上。程繭伸手觸碰,

繭殼表面傳來輕微的震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蠕動。陸沉掏出瑞士軍刀,

刀刃抵住繭殼裂縫:"要看看你母親到底給你留了什么嗎?"刀剛切入半寸,

繭殼突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裂縫中滲出暗紅的液體。程繭猛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玻璃罐,

陶罐碎地的聲響里,她看見液體在地面匯成蝴蝶形狀,

翅膀尖端正指向石壁上某處凸起的蠶紋。陸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有人來了,從密道走!

"他拽著程繭沖向石壁,按下凸起的蠶紋,石墻應聲而開,露出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縫。

鉆進密道的瞬間,程繭回頭,看見巨型繭殼正在緩緩裂開,里面露出一角藍布衫的衣角,

和母親下葬時穿的那件,一模一樣。密道盡頭是片荒廢的桑樹林,月光從云層間隙漏下,

照見滿地發白的蠶繭。程繭撿起一顆,發現繭殼上刻著細密的字,

全是西陵鎮村民的名字和生卒年月——包括她自己的,生卒年顯示為1998-2015,

而她明明還活著。"他們想讓你代替你母親,成為新的繭娘。"陸沉點燃第二支煙,

煙頭在黑暗中明滅,"十年前的獻祭失敗,繭神沒得到完整的蛹,所以鎮上又開始死人,

皮膚生出蠶繭的怪病又出現了。"他指向遠處若隱若現的燈火,"陳婆婆、王警官,

他們都是繭房的守護者,而你,是唯一能讓繭神安息的祭品。"夜風掠過桑樹林,

傳來沙沙的響聲,像無數人在竊竊私語。程繭摸向口袋里的筆記本,

指尖觸到堅硬的蠶繭——那是從巨型繭殼里掉出來的,此刻正在她掌心發燙。遠處傳來犬吠,

夾雜著男人的吆喝:"搜桑樹林!別讓那丫頭跑了!

"陸沉突然掐滅煙頭:"順著桑樹林往東,有座廢棄的磚窯。我在那兒等你,

天亮前必須找到繭房的核心,否則明天的中元節......"他的話突然被打斷,

黑暗中傳來利器劃破空氣的聲響,陸沉猛地推開程繭,自己的左臂卻被劃出道血口。

程繭看見三個戴斗笠的男人從樹影里走出,手中握著閃著寒光的柴刀。為首者抬起手腕,

蝴蝶紋身在月光下泛著青灰:"程繭,跟我們回繭房,你母親在繭里等你。

"他的聲音帶著機械的生硬,像被繭裹住的喉嚨,"別讓我們像十年前那樣,再撕爛一個繭。

"記憶突然被撕開道口子,程繭想起母親死亡那晚,

她躲在衣柜里看見的場景:幾個戴斗笠的人闖進房間,母親的藍布衫上染著血,

她被按在地上,有人拿著柴刀靠近她的手腕——那里,有個和王警官一樣的蝴蝶紋身。"跑!

"陸沉的低喝驚醒了她。程繭轉身沖進桑樹林,腳下的蠶繭被踩碎,發出細碎的爆裂聲。

身后傳來追趕聲和犬吠,她突然想起母親筆記本里的話:"跟著蝴蝶燈走",

于是抬頭望向夜空,只見云層間透出的月光,正形成個蝴蝶形狀的光斑,緩緩向東移動。

磚窯的輪廓在月光下浮現時,程繭的腳踝被凸起的樹根劃破。她撞開生銹的鐵門,

撲面而來的熱氣讓她愣神——窯洞里堆滿了燃燒的桑木,火舌舔舐著洞壁,

上面畫滿了和繭房石壁相同的蠶紋。而在火焰中央的石臺上,擺著個水晶棺,里面躺著的,

正是穿著藍布衫的程秀芳。3 繭中日記水晶棺的棱角在火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光,

程秀芳的臉像被凍在琥珀里,皮膚下隱約可見淡青色的血管,

手腕內側的蝴蝶紋身鮮艷得像是剛紋上去的。程繭顫抖著伸手觸碰棺蓋,

指尖傳來的不是冰冷,而是微溫的觸感,仿佛里面的人只是睡著了。"七月十五,

阿繭第一次看見我手腕的紋身。她問那是不是蝴蝶,我說那是繭神的印記。

她摸著我的手腕說,媽媽的蝴蝶會飛嗎?我沒告訴她,這只蝴蝶永遠飛不出西陵鎮的繭。

"陸沉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手中拿著本燒焦邊緣的筆記本,正是程繭在繭巷13號撿到的。

火光映照著他臉上的疤痕,讓那些字跡顯得格外清晰:"七月二十,

醫生說我的癌細胞擴散到了腦部。我對著鏡子練習微笑,不能讓阿繭看出異樣。

晚上她抱著玩偶鉆進我被窩,說夢見好多蠶寶寶在吐絲,把我們的房子裹成了繭。

"程繭的眼淚砸在水晶棺上,暈開一片水痕。她想起那年夏天,母親總在深夜偷偷吃藥,

藥片掉在地上的聲音像蠶啃食桑葉。而她假裝睡著,看著母親蹲在床邊數藥片,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像只正在結繭的蠶。"八月初三,繭房的人來找我。

他們說我的時間到了,該履行繭娘的職責。我求他們等阿繭考上初中,可王大哥說,

繭神等不及了。他掀開袖口,讓我看新紋的蝴蝶,翅膀邊緣缺了一塊,

就像十年前被撕掉的那片繭。"陸沉翻到下一頁,紙頁間掉出張照片。程繭撿起,

看見年輕的程秀芳站在繭巷13號門前,身邊站著個穿灰布鞋的男人——正是修表匠。

兩人手腕上都戴著蝴蝶形狀的銀鐲,程秀芳的鐲子上刻著"繭娘"二字,

男人的則刻著"守繭人"。"八月十五,中元節。我在繭房看見阿繭的繭。那么小的一顆,

躺在玻璃罐里,像隨時會碎掉。王大哥說,如果我拒絕獻祭,阿繭就會成為下一個繭娘。

我摸著自己手腕的紋身,突然覺得,這繭其實是種保護,至少,能讓我的阿繭好好長大。

"程繭的視線模糊了,她終于明白為什么母親的死亡證明上寫著7月19日,

而修表匠說她是最后一任繭娘。原來所謂的死亡,

不過是換了種方式活著——被困在繭房的繭里,永遠不能離開西陵鎮。

窯外突然傳來劇烈的砸門聲,陸沉把筆記本塞進程繭手里:"從后窗爬出去,順著水渠往西,

去找穿黑旗袍的裁縫鋪老板娘,她知道怎么破解繭房的封印。"他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

刀刃在火光下泛著冷光,"我拖住他們,記住,無論聽到什么聲音都別回頭。

"后窗的鐵柵欄早已銹蝕,程繭用力一掰就斷了兩根。她跳進冰冷的水渠,污水漫過膝蓋,

腐葉和死魚的氣味撲面而來。身后傳來鐵門被撞開的巨響,混著陸沉的悶哼聲。她咬住嘴唇,

順著水流往前跑,手中的筆記本被雨水打濕,母親的字跡漸漸模糊,

卻有句話格外清晰:"阿繭,別相信任何有蝴蝶紋身的人,包括媽媽。

"裁縫鋪的招牌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閃爍著微光,

繡著"繭衣坊"三個字的旗子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程繭推門而入,滿屋的綢緞在風里飄動,

像無數只展翅的蝴蝶。里間傳來縫紉機的咔嗒聲,穿黑旗袍的女人背對著她,

正在裁剪一塊印著蠶紋的布料。"進來吧,渾身濕透會讓繭受潮的。"女人沒有回頭,

手中的剪刀在布料上劃出優美的弧線,"十年前你母親來我這兒做最后一件繭衣時,

也是這么狼狽。"她轉身,程繭看見她左耳垂著枚銀色蠶形耳墜,

和母親葬禮上陳婆婆戴的那對一模一樣。"我是蘇繡娘,和你母親是從小的姐妹。

"女人遞來條干毛巾,指尖掠過程繭手腕時,她下意識地縮手,

卻看見蘇繡娘手腕內側光滑如昔,沒有任何紋身,"別緊張,我沒紋過蝴蝶,

所以他們不讓我進繭房。"程繭擦干頭發,注意到裁縫鋪的墻上掛滿了繭形的香囊,

每個香囊上都繡著不同的日期。"這些是鎮上人的'繭期'。"蘇繡娘順著她的目光解釋,

"每個人從出生起,繭房就給他們定好了成為蛹的日子,除了繭娘,沒人能逃脫。

"她走到衣柜前,拉開柜門,里面掛著十幾件藍布衫,

每件領口都別著蝴蝶蘭胸針:"這是你母親當年做繭娘時的制服,每隔十年,

繭房就會選新的繭娘,用她的生命喂養繭神。而你,作為繭娘的女兒,

天生就該是下一任繭娘。"程繭想起在繭房看見的巨型繭殼,

里面的藍布衫衣角:"所以十年前,他們本想讓我媽成為蛹,可她逃脫了?

"蘇繡娘搖頭:"不,她沒逃,是繭神不要她。"她的聲音突然低沉,"你母親確診癌癥后,

主動找到繭房,說愿意提前獻祭,只求他們放過你??赡翘斓墨I祭儀式上,

繭神拒絕了她的蛹,因為......"她盯著程繭的眼睛,"因為你的繭里,

藏著比她更純凈的生命力。"窗外傳來第一聲雞啼,

蘇繡娘突然從抽屜里掏出個木盒:"拿著這個,里面是繭房的鑰匙模具。今晚中元節,

繭房會打開所有封印,你必須在子時前找到繭神的核心,

用你母親的血......"她的話突然被打斷,店門"砰"地被撞開,

三個戴斗笠的男人沖了進來,手中柴刀泛著寒光。蘇繡娘猛地推開程繭:"從密道走!

鑰匙模具藏在縫紉機的抽屜里——"她的話被柴刀砍中肩膀的悶響打斷,鮮血濺在程繭臉上,

溫熱得令人發顫。程繭轉身撞開衣柜后的暗門,順著潮濕的地道往前跑,

身后傳來蘇繡娘的咳嗽聲,混著男人的咒罵:"追!不能讓她拿到繭神核心!

"地道盡頭是片荒廢的花園,中央的噴水池早已干涸,池底堆滿了破碎的繭殼。程繭蹲下身,

發現每片繭殼內側都刻著字,最新的那片上寫著:"2025年7月18日,蘇繡娘被割喉,

血染紅了繭衣坊的蠶紋布料。"她的手指在繭殼上顫抖,

突然聽見頭頂傳來陸沉的聲音:"程繭!"抬頭看見男人趴在院墻上,左臂纏著染血的繃帶,

"跟著噴水池的紋路走,繭神核心在繭房的正下方,只有中元節當晚才會顯現!

"當第一縷陽光爬上鎮口的老槐樹,

程繭終于明白母親信里的"繭房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西陵鎮根本就是個巨大的繭,

所有村民都是繭里的蛹,而繭神,不過是寄生在他們恐懼與盲從之上的怪物。

她握緊手中的木盒,里面裝著蘇繡娘用最后一口氣交給她的東西:半枚蝴蝶蘭胸針,

和母親下葬時戴的那枚嚴絲合縫。遠處傳來中元節祭祀的鐘聲,沉悶得像是從地底傳來。

程繭摸向口袋里的筆記本,翻到最后一頁,

母親的字跡停留在2015年7月18日:"阿繭,明天就是中元節了。

媽媽要去繭房做最后的準備,你記得躲在衣柜里,不管聽見什么聲音都別出來。

如果媽媽沒回來,就去找修表匠爺爺,他會帶你離開。別回頭看繭房,

別讓他們看見你的眼睛,那是破繭的光。"眼淚突然決堤,程繭終于想起十年前那個雨夜,

她躲在衣柜里看見的真相:母親被拖出房間時,曾回頭望向衣柜,眼中沒有恐懼,

只有解脫的光。而她手腕上的蝴蝶紋身,不知何時變成了展翅的形狀,

仿佛下一秒就會飛出西陵鎮的繭。4 繭巷詭影中元節的西陵鎮被薄霧籠罩,

青石板路上飄著未燃盡的紙錢,像白色的蝴蝶在低空盤旋。程繭貼著墻根前行,

手中的木盒刻著冰涼的蠶紋,每走三步,

就能聽見身后傳來拖沓的腳步聲——不是追趕的男人,而是更輕、更細碎的,

像鞋底蹭過青苔的聲響。她在巷口的老槐樹下停住,樹干上的紅布條在風中翻飛,

露出后面新釘的木牌:"繭巷13號兇宅,擅入者受繭刑。"十年前的警戒線早已褪色,

卻比記憶中多出許多新鮮的劃痕,像是有人用指甲抓出來的。

"阿繭......"沙啞的呼喚聲從頭頂傳來,程繭猛地抬頭,看見二樓的窗臺上,

掛著件藍布衫,領口的蝴蝶蘭胸針在霧中閃著微光。衣角被風吹起,露出下面蒼白的手腕,

內側的蝴蝶紋身正在蠕動,翅膀邊緣的缺口慢慢愈合。"媽媽?"程繭的聲音哽在喉嚨里。

那個在記憶中漸漸模糊的身影,此刻就站在破碎的玻璃窗后,長發垂落遮住半張臉,

只能看見嘴角勾起的弧度,和十年前哄她吃藥時一模一樣。藍布衫突然劇烈晃動,

程繭看見母親的手腕被人抓住,強行拖向屋內。她再也顧不上隱藏,沖向繭巷13號的木門,

卻在觸到門環的瞬間,掌心傳來刺痛——門環上不知何時纏滿了細小的蠶絲,

像活物般順著她的手臂攀爬,織成透明的繭。"別動,越掙扎纏得越緊。

"陸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男人的手掌覆蓋在她手背上,帶著體溫的繭刀劃開蠶絲,

"這些是繭房的守繭絲,專門對付闖入者。"他的左臂纏著干凈的繃帶,

卻仍能看見滲出的血跡,"蘇繡娘怎么樣了?"程繭搖頭,

喉嚨像被繭堵?。?她......"話未說完,巷口突然傳來銅鑼聲,

十幾個戴斗笠的男人抬著繭形的花轎走來,轎簾上繡著金線勾勒的蠶神,眼睛處是兩個黑洞,

仿佛在盯著她。"是繭娘的花轎。"陸沉拽著她躲進陰影,

"十年前你母親就是被這頂花轎抬進繭房的。他們現在要來找新的繭娘——你。

"花轎在繭巷13號門前停下,王警官掀開轎簾,手腕的蝴蝶紋身泛著青光:"程繭,

繭神召喚你。"他的聲音比十年前更沙啞,像是喉嚨里卡著蠶繭,"別讓我們像十年前那樣,

撕破你母親的繭。"記憶突然閃回,程繭想起母親葬禮后的第七天,她偷偷溜進繭房,

看見玻璃罐里泡著個破碎的繭,殼上染著暗紅的血。當時她以為那是母親的繭,現在才明白,

那是繭房對反抗者的懲罰。"跑!"陸沉突然推她,自己沖向花轎。程繭轉身就跑,

卻發現整條繭巷的磚墻都在移動,青石板路裂出細縫,伸出無數蠶絲般的觸手。

她拐進熟悉的胡同,卻看見盡頭站著陳婆婆,墨綠旗袍上繡著完整的蝴蝶蘭,

和母親絹帕上的圖案分毫不差。"阿繭啊,你媽媽在繭里等你十年了。"老人張開雙臂,

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內側的蝴蝶紋身,翅膀邊緣的缺口正是程繭十年前用剪刀劃破的,

"當年你看見我們撕你媽媽的繭,所以用剪刀劃我,對嗎?"她笑著走近,嘴角滲出絲線,

"沒關系,現在你來了,我們可以重新給繭神獻祭,你媽媽也能從繭里出來了。

"程繭的后背抵上潮濕的磚墻,指尖觸到凹凸不平的刻痕。低頭細看,

墻面上用指甲刻著密密麻麻的字:"7月19日,阿繭別怕,媽媽在繭里給你留了路。

"、"8月初三,王大哥說要選新繭娘,我求他等你長大。"、"10月十五,

繭房的蠶開始吃我的記憶,我快記不清你的樣子了。"這些字,

是母親用指甲刻在繭房的墻上,又被轉移到這條胡同的磚墻上的。程繭的眼淚砸在磚面上,

突然聽見頭頂傳來瓦片碎裂的聲響。抬頭看見陸沉站在屋頂,

手中舉著個燃燒的火把:"跟著火光走!繭房的核心在老槐樹下面!"火把砸向地面,

燃起的火焰瞬間燒斷了空中的蠶絲。程繭趁機跑向老槐樹,卻在樹下看見修表匠的灰布鞋,

鞋尖對著樹洞。她伸手進去,摸到個金屬盒,打開的瞬間,無數螢火蟲般的光點飛出,

在空中組成蝴蝶的形狀,指向樹根處的裂縫。裂縫里傳來微弱的心跳聲,

像蠶啃食桑葉的沙沙聲。程繭剛要探頭,身后突然傳來花轎的吱呀聲。王警官抓住她的肩膀,

蝴蝶紋身的手指掐進她的肉里:"別掙扎了,你母親的繭就在核心里,

你不想看看她變成蛹的樣子嗎?"他強行扯開她的衣領,程繭感到鎖骨處一痛,

低頭看見皮膚下浮出淡青色的紋路,正是蝴蝶的形狀。"看,繭神已經選中了你。

"王警官露出笑容,缺了門牙的嘴里卡著蠶絲,"當年你母親試圖打破繭房的規則,

所以繭神吃掉了她的蛹,現在你來了,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他的話突然被陸沉的怒吼打斷。男人從樹上躍下,

手中的繭刀劃過王警官的手腕,蝴蝶紋身應聲裂開,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透明的黏液。

"他們早就不是人了,"陸沉踹開撲來的轎夫,臉上的疤痕在火光下格外猙獰,

"十年前的獻祭失敗后,繭房的守護者都變成了半人半蠶的怪物,

靠吞噬活人的生命力維持形態。"程繭看著倒地的王警官,他的皮膚正在迅速硬化,

變成繭殼的質地。其他轎夫也紛紛倒地,身體蜷縮成繭的形狀。

她突然想起母親筆記本里的話:"繭房的守護者會慢慢變成蠶,

只有新鮮的蛹才能讓他們保持人形。"老槐樹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樹根處的裂縫擴大,

露出向下的石階,盡頭閃爍著幽藍的光。陸沉拽著她往下跑,

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檀香和腐葉的混合氣味。石階盡頭是座圓形地宮,

中央懸浮著個巨型繭球,里面隱約可見人影,正是穿著藍布衫的程秀芳。"那是繭神的核心,

也是西陵鎮所有繭的源頭。"陸沉掏出蘇繡娘給的木盒,"用你母親的血激活鑰匙,

就能毀掉這個核心。"他指向繭球表面的裂縫,那里滲出的血珠正滴落在地,

形成蝴蝶的形狀,"十年前你母親的獻祭失敗,就是因為她在最后一刻把血滴在了核心上,

試圖喚醒繭神里的人性。"程繭握緊母親的半枚胸針,

突然聽見繭球里傳來母親的聲音:"阿繭,別怕,媽媽的繭,就是你的路。"她抬頭,

繡娘在裁縫鋪流淚的臉、修表匠在密道里留下的鑰匙......當胸針觸碰到繭球的瞬間,

整個地宮劇烈震動。程繭看見繭球里的母親睜開眼睛,手腕的蝴蝶紋身變成了完整的翅膀,

正對著她微笑。而陸沉突然跪倒在地,咳出的不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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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4 18: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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