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選章節

中元燈籠鋪 沛寫峰骨 6921 字 2025-05-04 18: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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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章?河燈劫暮色中的山塘河泛著碎金般的光,宋三更蹲在燈籠鋪后門,

青石板上的桐油桶泛著陳年松香。他撈起浸足三晝夜的紫竹篾,竹篾根根泛著琥珀色,

這是他按照祖傳秘方,用陳年桐油浸泡的成果。每一根竹篾都要經過精心挑選,

確保粗細均勻,韌性十足。他本應將這些竹篾擺出東方青龍七宿的陣型,

這是宋家燈籠鋪的獨門絕技,每一盞渡魂燈的骨架都暗合二十八星宿的排列,

蘊含著神秘的力量。此刻,這些竹篾卻在青石板上散成凌亂的星斗,

仿佛預示著即將發生的不尋常之事。半干的桑皮紙被晚風掀起邊角時,發出沙沙響動,

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低語。"啪嗒",一滴血珠落在油面上。

他低頭看自己被竹刺劃破的虎口,暗紅血珠在琥珀色桐油里慢慢洇開,

像極了往年給城隍爺供的朱砂墨。這桐油里摻了城隍廟百年香灰,是宋家制燈的秘方,

不僅能讓竹篾更加堅韌,還能賦予燈籠特殊的靈性。正要起身找帕子,

忽然聽見墻根傳來窸窣聲。那是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姑娘,頭發亂蓬蓬地結著草屑,

破舊的藍布衫上沾滿泥點,裙擺還帶著水跡,像是從河里剛爬上來不久。

三天前他在閶門橋洞下發現這啞女時,她就攥著張燒焦的《游園驚夢》戲本殘頁,

指尖還留著被火灼傷的痕跡。此刻她攥著半截木炭,在磚墻上勾出杜麗娘的水袖,手法嫻熟,

線條流暢,仿佛對這出戲有著深刻的記憶。袖口云紋將成時,筆鋒突然頓住,她抬起頭,

眼神空洞地望著宋三更。"畫累了吧?" 宋三更摸出塊芝麻餅遞過去,

那是他今早剛從隔壁餅鋪買來的,還帶著淡淡的芝麻香。她卻突然抓住他滲血的手腕,

指尖的溫度冰冷刺骨,仿佛帶著河水的寒意。月光恰在此刻穿透云層,照亮了她漆黑的瞳孔,

只見兩點青芒在瞳孔里游動,像是深潭下的螢火,神秘而詭異。血珠順著她指尖滾落,

在青磚上濺出的并蒂蓮正是宋家燈籠譜中的往生紋,

這種紋樣只會出現在為逝者制作的渡魂燈上,寓意著引導亡魂往生。

檐角五毒銅鏡 "當啷" 作響,鏡面閃過她發間的鎏金纏枝釵,

釵頭纏枝紋里藏著米粒大的 "林" 字,做工精致,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的物件。

梁上燕子驚飛,翅膀掃落的香灰在河霧里騰起星火,映出墻角青磚上褪色的鎮煞符,

這些符咒是宋家世代相傳的,用來鎮守燈籠鋪的平安,如今卻有些褪色,

似乎預示著某種力量正在逼近。宋三更正要細看,青磚上的血蓮已化作水漬。

阿箬歪倒在墻根昏睡,他扯過苧麻布給她蓋上,

后頸的胎記從衣領間露出來 —— 淡青的并蒂蓮苞,與林家嫁衣上的紋樣分毫不差。

他心中一驚,林家嫁衣的傳說在山塘街流傳已久,那是光緒年間一樁慘案的象征,

沒想到竟會在這個啞女身上看到相同的紋樣。二更梆子聲從霧里傳來,

本該是 "篤 —— 篤,篤" 的調子,此刻卻敲得又急又碎,仿佛在警示著什么。

宋三更往銅盆里添了把艾草,看著煙霧在門楣符咒間扭曲成蛇形,空氣中彌漫著艾草的香氣,

混著河霧的潮濕,讓人心中不安。子時的霧濃得像化不開的豆漿,

燈籠鋪門前的石獅子只剩個模糊輪廓。宋三更被寒氣激醒時,守夜蠟燭淌了滿桌的淚,

燭芯卻爆出三寸高的火苗。魚膠罐子咕嘟冒泡 —— 那摻了城隍廟百年香灰的秘方,

此刻正泛著詭異的青藍,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涌動。阿箬不知何時挪到了燈籠架前,

長發垂在桑皮紙上。她懸在竹骨上方的指尖發顫,二十八根紫竹篾突然 "咔咔" 扭動,

本該組成青龍七宿的骨架,竟自行盤成并蒂蓮形,竹篾摩擦發出的聲響,

像是骨骼錯位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別動!" 宋三更的魚膠刷子掉在地上。

阿箬手中的朱砂筆突然失控,在紙面勾出新娘側影 —— 蓋頭下眼角垂著靛青淚痕,

唇角卻詭異地翹著,那表情悲喜交織,說不出的詭異。晾曬的桑皮紙嘩嘩作響,

每張都映出蓋頭半掀的女子,笑渦里盛著月光,仿佛那些女子即將從紙上走出來。

遠處敲響三更梆子時,阿箬突然抽搐著栽倒。宋三更接住她癱軟的身子,

畫像上的女子竟與三年前投河的繡娘有七分相似。他腕上舊疤隱隱作痛,那時沒抓住的手,

此刻被阿箬的指甲掐得生疼,那段痛苦的回憶又一次涌上心頭。山塘河驟然大亮。

宋三更轉頭望去,自家燈籠正掙斷麻繩。描金的蓮花燈、綴流蘇的八角燈、貼剪紙的走馬燈,

此刻全成了活物,撞開雕花窗涌向夜空,燈籠的骨架發出 "咯吱咯吱" 的聲響,

仿佛有了生命。紙扎鋪的童男童女齊刷刷扭頭,童男指尖的紙元寶簌簌落灰,

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像是被某種力量操控著。他抄起氣死風燈追出門,

燈籠排成北斗七星狀,燈影在河面勾出青龍七宿的星圖,

正是宋家祖傳的“星宿引魂陣”,卻在掠過望鄉臺石坊時驟然熄滅。

野墳灘的刺槐枝頭掛著殘破桑皮紙,月光照亮墓碑上的字:林氏婉寧,光緒三十一年歿。

河風送來茉莉頭油香,阿箬赤腳站在蘆葦叢中,脖頸后的并蒂蓮胎記已然綻放,

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紅光,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2 第二章?渡魂記第一節?荒冢迷蹤宋三更的千層底布鞋陷進泥里,

野墳灘的青石板上苔蘚濕滑如蛇皮,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打滑摔倒。

他舉著氣死風燈湊近墓碑,琉璃罩里的燭火突然躥起三寸高,

把 "光緒三十一年" 幾個字映得血紅,仿佛墓碑上的字在滴血。

阿箬赤腳踩過蘆葦叢的聲響窸窸窣窣,月光給她破爛的褲腳鍍了層銀邊,她的腳步輕盈,

仿佛沒有重量。宋三更正要開口,

忽聽得身后傳來吳語小調 —— 那分明是《哭嫁歌》的調子,

可阿箬的嗓子三天前還像吞了炭似的啞,此刻卻清脆悠揚,帶著濃濃的水鄉韻味。

"紅轎抬過九重泉喲,白綾系緊三生緣……" 少女的歌聲帶著水汽,

每個轉音都像浸飽了河霧,仿佛從河底傳來。墓碑應聲滲出暗紅液體,

混著胭脂香的金箔碎屑在石面上打旋,那液體散發著淡淡的螺子黛香氣,

是新嫁娘梳頭時常用的香料。宋三更用指甲刮了點下來湊近鼻尖,心中一驚,

這味道他從未忘記,是三年前投河繡娘身上的香氣。燈籠殘骸突然簌簌作響。

描著新娘像的桑皮紙無風自起,

貼著墓碑拼出半幅嫁衣輪廓 —— 左衽廣袖的形制分明是清末樣式,

袖口卻用現代蘇繡技法藏著鎖魂紋,每一針都細密工整,仿佛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阿箬的指尖撫過殘缺的牡丹紋,青石板下傳來悶響,像裹了棉布的錘子敲棺材板,

那聲音沉悶而有力,仿佛來自地下深處。宋三更拽著阿箬后退半步,嫁衣殘片卻纏上她腳踝。

借著月光細看內襯,暗繡的鎏金纏枝紋竟與阿箬后頸胎記分毫不差,那纏枝紋仿佛活了過來,

在月光下微微蠕動。他腕上舊疤突然刺痛,想起父親臨終前說過:"林家嫁衣上的纏枝蓮,

根莖都泡過尸油……" 這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刺痛了他的心。

阿箬突然被什么扯著往前撲,發間那支鎏金釵 "叮" 地扎進墓碑裂縫。青石板轟然開裂,

涌出的卻不是尸臭,而是新茶的清苦味 —— 這味道宋三更在祖傳的桐油配方里聞過,

摻著陳年普洱熬制的魚膠,這種味道本應出現在燈籠鋪里,此刻卻從墓碑下涌出,

讓人感到詭異。河霧突然濃得化不開,氣死風燈里的火苗縮成綠豆大。

宋三更攥著剛挖出的壓勝錢,銀鏈上的珍珠墜子硌得掌心發疼,

那壓勝錢正面刻著 "魂歸冥府",背面是一個微型八卦陣,是鎮煞的法器。

阿箬跪坐在裂開的墓穴旁,發梢滴著泥水,

嘴里反復呢喃:"燈籠... 燈籠..." 聲音微弱,仿佛被某種力量抽空了力氣。

遠處山塘河忽明忽暗,竟有幾點幽光在水面浮動。宋三更瞇眼細看,

渾身血液幾乎凝固 —— 那是他們鋪子里飛走的渡魂燈,此刻正排成北斗七星狀,

緩緩朝燈籠鋪方向飄去,燈光在河面上搖曳,仿佛在指引著什么。"跟著光走!

" 他拽起阿箬冰涼的手腕。童男童女的紙人不知何時圍成個圈,慘白的臉上胭脂暈成血淚,

他們的眼睛空洞無神,仿佛在盯著兩人。宋三更抓起把墳頭土撒過去,

紙人 "嘩啦" 散開條縫,兩人踩著露水往河岸跑,身后傳來麻繩拖地的沙沙聲,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追趕他們。寅時的石板路泛著青灰,燈籠鋪門前的石獅子左眼裂了道縫,

仿佛在流淚。宋三更把阿箬按在竹椅上,

發現她褲腳沾著片金箔 —— 正是渡魂燈上貼的往生符,那金箔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仿佛帶著某種神秘的力量。銅盆里泡著的桑皮紙突然翻涌,浮現出個梳撅頭髻的女子背影,

那背影似曾相識,讓他心中一緊。

第二節?沉塘舊事燈籠鋪密室的桐油燈把兩人影子投在族譜墻上,燈光昏黃,

映出一種神秘的氛圍。宋三更用艾草煙熏著從墓里帶出的壓勝錢,

銅錢突然 "滋啦" 冒起青煙,空氣中彌漫著艾草的香氣和金屬灼燒的味道。

阿箬像是被燙著似的縮手,后頸的并蒂蓮胎記滲出淡紅血珠,

正巧滴在 1912 年的族譜記錄上,仿佛在喚醒一段被塵封的歷史。

"光緒三十一年的沉塘新娘……" 老更夫敲著梆子路過窗下,醉醺醺的嘟囔隨風飄進來,

"林家那沖喜的媳婦喲,綁了三十六道油麻繩……" 聲音蒼老而沙啞,

帶著濃濃的地方口音。宋三更推開吱呀作響的雕花窗,窗欞震落的灰塵里,

祠堂門后倒著一架生銹的三股鐵燭臺,尖頭上凝著陳年蠟油,仿佛見證過無數次祭祀儀式。

阿箬的影子掃過時,燭臺突然滾了半圈,仿佛被什么踢了一腳,讓人毛骨悚然。

更夫老周頭正倚著對面醬園的鹽缸,酒葫蘆漏出的黃酒在青磚上積成小洼。他衣襟半敞,

露出心口褪色的陰陽魚刺青——那是收尸人世家的標記,腰間的皮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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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4 18: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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