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我是深宅大院里爹不疼娘不愛的嫡長女。因生母早逝,被繼母長期下慢性砒霜,中毒,
導致毀容失聲。庶弟沈昭明竟成為家族繼承人,而我則被囚禁在祠堂,
面臨被送上絕路的命運。這封蓋有蕭景明(皇太孫)印鑒的密函,
能否讓我在這政治漩渦中找到一絲生存的契機……1祠堂里黑得像一口棺材,我蹲在角落,
手指在發簪里胡亂摸索。血,一滴一滴,順著指尖滑下來。密函,不能讓繼母發現,
這是我的命根子?!斑@地方藏不住了……”我咬牙低聲自語,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祠堂外青磚傳來叩擊聲。三步。兩步。腳步聲越來越近。沈昭明帶著侍衛來了。我心一沉,
目光掃向佛像底座,不行!那地方老鼠啃過,痕跡太明顯,藏不住。我咬著牙,撕開衣袖,
扯出一根金絲,針線在手里亂晃。手抖得厲害,可沒時間管這些了。
“快點……快點……”我喃喃地催促自己,死死盯著那封密函??套值氖痔鄣勉@心,
但眼下不是喊疼的時候。藥碗打翻,哐當一聲,香灰都被震得起了一層。
我趁亂把金絲塞進死蜘蛛肚子里,然后連蛛帶絲一起扔進了香灰罐。。剛剛好。
門口的腳步聲驟然停住。 緊接著,門被一腳踹開。沈昭明沖進來,眼神凌厲如刀,
身后還跟著兩個侍衛,腰上都掛著刀。我跪在地上,低著頭抄佛經,嘴角的血滴下來,
洇濕了紙角。我面無表情,裝出一副瘋癲的樣子,嘴里還不停念叨:“南無阿彌陀佛……”。
“她又發病了?”一個侍衛皺眉問?!皠e理她,搜!”沈昭明冷聲道。我知道,
這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試探,更是一場生死博弈。我必須證明自己不是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而是能左右局勢的關鍵人物。果然,繼母早就防著我,
派了個老嬤嬤來監視——那可不是個普通的仆婦。這老嬤嬤易容術高超,
混在婢女中誰也認不出來。耳聰目明不說,還隨身帶著毒粉,一旦發現我有異常,立刻滅口。
祠堂里,檀香熏得人喘不過氣。煙霧繚繞,像是要把人吞進去??諝鉁啙岬米屓酥舷?,
雖然我的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但現在不是退縮的時候。我假裝毒發,身子一軟,
撲倒在地?!翱瓤取蔽铱人詭茁?,眼神渙散,
“菩薩救我……菩薩救我……”“你這個瘋丫頭?!崩蠇邒叩吐曕洁炝艘痪?,卻沒再多看,
轉身去檢查供桌。我心里冷笑:你以為我真的瘋了嗎?母親死前說過,
這香灰里藏著侯府三代的秘密??扇缃?,連供桌下的裂縫都被盯上了。
角落里那個“婢女”正低頭掃地,袖口卻露出半截青灰色的腕骨。易容再好,
也遮不住常年使毒的人特有的腐氣?!澳闶钦l?”我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干澀。她愣了一下,
動作稍頓。我心里冷笑:終于露餡了。我猛地翻身,撞翻蒲團,身子抽搐如斷線木偶。
“啊——是你!是你投的毒!”我指著她嘶吼,像個瘋子一樣。老嬤嬤眼神一凜,
腳步緩緩逼近:“大小姐又犯病了,奴婢這就去請大夫?!薄皠e過來!”我尖叫一聲,
眼中泛紅,“你們這些惡人,菩薩會懲罰你們的!”她皺眉,但停下了腳步。我冷哼一聲,
手指快速劃過香爐邊緣,沾了些檀粉,一邊撕扯佛經,一邊大喊:“你們別碰我!
我不怕你們!”紙片紛紛揚揚落下,我低頭咬破舌尖,鮮血涌出,滴落在殘頁上。
“你……你這是做什么?”老嬤嬤臉色發白。我沒理她,趁著沒人注意,
迅速將那張染血的紙片塞進香爐縫隙里。蜘蛛毒液早就準備好了,我悄悄將它和檀粉混合,
在供桌上畫出血咒圖案。一筆一劃,我都像是在賭命。這是我唯一的底牌,
也是我對繼母的反擊。最后,我把那染血的殘頁塞進香爐縫隙,
嘴角咧開一抹冷笑:“看到了嗎?去告訴繼母,她的嫡女又發病了?!?沒多久,
腳步聲再次傳來,比剛才更急。外面有人低聲稟報:“殿下到!”老嬤嬤果然慌了一下,
趕緊收手退下。我閉上眼睛,等著那一刻的到來。蕭景明走進來,他穿著一身玄色錦袍,
神情冷峻。 當他看到那張染血的佛經殘頁,再看向供桌上隱約浮現的血咒圖案時,
眼神瞬間凝固?!澳阍谕婊??!彼吐曊f了一句,語氣復雜。我蜷在地上,嘴角溢血,
眼中卻燃起一抹幽火:“來吧,看看我有沒有資格做你的棋?!彼聊?,
忽然伸手捏住我手腕,聲音壓得極低:“你想害誰?你繼母?”我抬眼看他,
笑得凄厲:“她害我母親,我為何不能反手捅她一刀?”他眸光一閃,
竟沒有松手:“你知不知道,這種咒術一旦反噬,輕則瘋癲,重則喪命?
”我輕輕一笑:“那就看我是不是那個命硬的人了?!毕銦熆澙@中,
那道血咒正在緩緩浮現——如同蛇信,舔舐命運。我踏入宴會廳的那一刻,
就明白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蕭景明的邀請,看似是榮耀,實則是試探。我知道,
每一道菜、每一杯酒都暗藏殺機,但我不能退縮。我要通過這場“舌尖上的賭局”,
看清他的態度。同時讓他明白——我手中的情報,是他無法忽視的籌碼。宴會廳里燈光通明,
珠簾輕晃,絲竹悠揚,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緊繃感。
像是有人在屏息等待一場好戲開場。幾位權臣之女圍坐在我身邊,個個妝容精致,
笑容甜得發膩??赡切?,卻比刀子還冷?!吧蚬媚锝袢諝馍诲e呢,來,
這是御膳房特制的‘琥珀金縷’,據說吃了能讓人膚若凝脂。
”左邊那位小姐笑瞇瞇地夾起一筷子鵝肝放到我碗里。我低頭看著碗里的鵝肝,油光發亮,
香氣撲鼻。 但我知道,這香味底下藏著毒。我笑了笑,
故意模仿幼妹那種奶聲奶氣的語氣:“啊,真的好香哦~姐姐們真有口福呢!
”說完我還夾了一塊放入口中,輕輕嚼了幾下,眉頭微蹙,又迅速壓下去。
對面那位楊府小姐掩嘴輕笑:“沈姑娘吃東西的樣子,像極了我家那只小貓兒,可愛得很。
”我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掛著淺淺笑意:“多謝夸獎,我小時候也確實愛吃魚,
尤其是……帶刺的那種?!边@話一出,她臉色微微一變,端起茶杯掩飾過去。
其實早在入席前,我就咬破了繡帕的一角。金銀線纏著微量砒霜滑入喉頭,
將那些潛伏的毒素一一化解。她們或許不知道,我的胭脂盒底殼藏著三味解毒粉,針腳藏線,
繡帕藏藥,連指甲蓋上都涂了驗毒膏。每一口我都吃得從容不迫,仿佛什么都沒察覺。
一位姓趙的小姐終于忍不住開口,翹著涂了鳳仙花汁的長指甲敲了敲桌面,
聲音不大不小地問:“沈姑娘,你說話怎么像啞巴學語呢?莫不是昨日又發病了?
”我抬起頭,眼神平靜如水,嘴角卻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譏諷:“勞煩姐姐惦記了,
只是藥太苦,剛吃完,想求您再添一匙砒霜,不知可否賞臉?”3滿堂瞬間靜得落針可聞。
剛才還在低聲細語的貴女們全都愣住了,有人甚至嚇得碰翻了酒杯。
連侍女都不敢上前收拾殘局。我低頭繼續吃飯,仿佛剛才的話只是瘋言瘋語。
而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只聽得主位上傳來一聲輕笑?!芭?。
”蕭景明轉動著拇指上那枚蛇形翡翠戒,目光幽深,“沈大小姐果然……與眾不同。
”我抬起眼,對上他那雙狐貍般的眼睛。 他也知道我在試他,但他更怕我?!暗钕轮囐澚?。
”我放下筷子,淡淡一笑,“我只是貪嘴,想嘗嘗宮里新調的‘七步絕’罷了?!彼裘?,
端起茶盞慢悠悠吹了口氣:“哦?那味道如何?”“嗯……”我舔了舔唇,嘴角微微一揚,
“有點咸,還有點苦,不過嘛——習慣了就好?!彼壑虚W過的那一抹意味深長,沒說話,
只是輕輕把盞放下。角落里,那個“侍女”悄悄退后一步,袖口露出半截青灰色的手腕。
我知道她是誰的人。我低頭喝了一口茶,輕輕咳了一聲,然后緩緩閉上眼睛。
我嘴角溢出一縷血絲,心中卻燃起一抹幽火:“來吧,看看我有沒有資格做你的棋。
”夜深了,祠堂里一片死寂,只有我一個人在黑暗中掙扎。我蜷在祠堂角落,
冷汗順著脊背滑落。毒發的痛苦像潮水一樣涌來,全身劇烈抽搐,
每一塊肌肉都在抗拒著毒素的侵蝕。我能感覺到四肢關節像被鐵鉗擰過,骨頭一寸寸錯開,
像是有人在里面攪動。這不是毒。是咒。繼母的血咒,是用我母親臨死前的一縷頭發煉成的。
每月朔夜發作,痛如剜心剔骨,只為提醒我——你活下來,只是因為有人想讓你活著受罪。
可今晚不行。我不能倒下。眼神一凝。
我知道是誰的手筆——沈昭明果然沒放過我最后的退路。密函碎片,是我唯一的籌碼,
我必須把它藏好。但毒發的痛苦讓我幾乎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每動一下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祠堂外傳來腳步聲,靴底碾碎枯枝的聲音格外刺耳。是侍衛,至少三人,
巡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知道,他們接到了庶弟的命令,正在搜查可疑人物。
而我選定的乞丐,正蜷縮在祠堂后院的墻角,隨時可能被發現。我用牙齒撕開袖口的布料,
將密函碎片緊緊包裹住。每撕一下,都像是在撕扯自己的皮膚,但我沒有時間去感受疼痛。
“快一點……再快一點……”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催促自己。他們的腳步聲在祠堂里回響,
像是命運的鼓點。我咬破舌尖,血腥味沖上腦門,反倒讓我清醒了幾分。我趁機爬向乞丐,
他破衣爛衫,渾然不知自己已是這場生死局中的關鍵棋子。乞丐被驚醒,驚恐地看著我。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指尖冰冷如鐵,聲音更低得嚇人:“聽著,這東西你不準丟!
要是丟了……”喉頭突然涌上腥甜,我把血吐在他臉上,“我就剜了你的眼珠子當球踢!
”當我將布包塞進他懷里乞丐嚇得直哆嗦,可他不敢反抗,只能拼命點頭。我看著他的眼神,
那里面滿是恐懼,可我知道,這種恐懼會讓他乖乖聽話?;氐届籼脙龋肟嚏姴坏?,
外面侍衛巡查經過,慢慢靠近祠堂后院,眼看就要發現乞丐。三步。兩步……不能再等了。
我猛地起身,故意撞向祠堂里的墻壁?!芭椋 卑l出巨大的聲響,成功吸引到他們的注意。
“走,那邊有動靜?!蹦_步聲突然向祠堂內加快走來。祠堂大門轟然打開,
火把映得我眼前發花。4我松了口氣,不動,也不逃,只是緩緩抬頭,
露出一抹帶血的笑:“你們聽到什么了嗎?”“我聽到了,老鼠在啃棺材板……”話音未落,
侍衛們已持刀沖入,寒光交錯間將我團團圍住。緊接著一掌劈來,勁風撲面,
我被迫翻滾閃避,撞翻了香案一角。香爐翻倒,灰燼揚起——那不是普通的灰。
一股刺鼻的氣息彌漫開來,我瞳孔驟縮,喉頭一緊,意識到那是毒粉!
是老嬤嬤早埋下的殺局!我捂住口鼻后退,視線卻被濃煙遮蔽。
祠堂深處傳來木門開啟的吱呀聲,腳步輕如蛇行,正一步步逼近。我知道,她來了。
毒性已經開始侵蝕四肢,我咬破舌尖強提精神,掙扎著爬向供桌。我跪在供桌前,
掌心的血還在滴。一滴、兩滴、三滴。貼身丫鬟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顫抖中帶著哀求,
“小姐!奴婢求你了,別再賭命了……”我沒有回頭,只低聲說:“小翠,你若真想幫我,
就閉嘴。”我知道,這座祠堂里的眼睛從沒離開過我。
老嬤嬤一雙毒手不知道抹過多少層毒粉,連香爐底下都涂了見血封喉的料子。我若碰那香,
不出半炷香時間,皮肉就會爛到骨頭??晌也荒艿?。蕭景明那邊已經三天沒有動靜了。
我低頭,舔了一口嘴角干涸的血。不是瘋病發作的血,是算計了十年的血。我蘸著砒霜,
在香面上輕輕一抹。粉末泛起細灰,像一層看不見的鎧甲。接著,
指尖夾出密函碎片——小得像塵埃的一片紙,藏著永寧侯與兵部侍郎私通的鐵證。
插入香芯時,我屏住了呼吸。只要一絲偏差,老嬤嬤立刻就能察覺。
身后傳來布鞋拖地的聲響。我在心里冷笑:你倒真沉得住氣。香點燃了,三炁升騰,
煙霧繚繞間,我猛地咬破舌尖,將一口血噴在供桌上。血跡蜿蜒,像一條扭曲的蛇,
纏住佛像腳邊的蓮花。我仰頭,眼神渙散,嘴角咧開,似哭似笑?!鞍浲臃稹彼?/p>
“罪孽深重……”“你才罪孽深重!”我突然尖叫,聲音尖利刺耳,“你們害死我娘的時候,
可曾想過今日?”門外的腳步聲終于移開。我緩緩閉眼,心頭卻冷得像冰。我知道你在看。
這香,是給你們看的。真正的密函,早藏進了你最不屑一顧的地方。我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指縫里的毒粉還殘留些許,足夠讓一個活人,變成一具無聲的尸。今晚之后,
蕭景明會收到它。而我,依舊是那個瘋了的嫡女。直到你們都被我埋進土里。5我伏在墻頭,
夜風割得臉生疼,盯著院子里那條獵犬——鐵鏈拴著,眼神卻比刀子還利。它不是狗,
是蕭景明的影子。若它叫出聲,我今晚就成死人。我摸了摸袖中那塊肉,
蜂蜜混著半錢沉香粉、三滴蜘蛛毒液。吃下去不會死,但能讓人暈一刻鐘。狗命一條,
我賭的是它倒下的那點時間。可真正讓我脊背發涼的,不是狗,是那個守在旁邊的人。
他站在陰影里,不動如山,連呼吸都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沒有佩劍,
卻比刀出鞘更讓人窒息。蕭景明的貼身護衛,趙烈。他不說話,不動手,只是站在那兒,
像根插進地里的刀鞘。他的存在像是一道無聲的殺機,只要我稍有動靜,
他就會撲上來擰斷我的脖子。我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跳震得耳膜生疼。我不敢動,
連呼吸都放輕了三分。我在墻上趴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直到月光斜過屋檐,
才悄然翻下墻頭。把肉拋進去,動作輕得像落葉。狗嗅了嗅,吞了?!肮怨裕?。
”我低聲咕噥,“你要是醒了,我可沒第二塊肉?!蔽移磷『粑?。
五息……十息……十五息……狗眼終于開始渙散,腿一軟,倒在石階前。我沒時間慶祝,
一個翻身躍入院中。食盆沉甸甸的,銅底泛著冷光。我指尖夾出密函碎片,
迅速塞進盆底縫隙。紙小得像塵埃,藏得好,連螞蟻都找不到。我故意扯斷幾縷頭發,
落在盆邊。轉身時,我聽見腳步聲逼近。趙烈來了。我不再掩飾,猛地縱身躍上墻頭,
衣角掃落一片枯葉。身后傳來驚呼:“誰?!”我回頭,只一眼。
正看見趙烈彎腰查看獵犬的臉色,眉頭皺得死緊。“怎么,你家主子養的狗也配看門?
”我冷笑一聲,聲音不大,卻剛好飄進他耳朵。他猛地抬頭,目光如刀,卻沒動手。
“告訴蕭景明,”我靠在墻頭,語氣閑適,“我不是來偷東西的?!薄拔沂莵碓囂剿摹?/p>
”我嘴角勾起一抹血色笑意,“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在乎我這顆廢棋。”我消失在夜色里,
心里卻明白:這一局,我下了注。你敢接嗎?我站在太醫院的簾前,指尖掐進掌心。
針匣在桌上靜靜躺著,像一口未蓋的棺材。我知道你送這匣子來,不是為了治病。
是想看我怕不怕死。我掀開繡帕一角,露出那些生銹的縫衣針。鐵銹斑駁,
混著一股說不清的腥氣——不是血味,是毒。
太醫在旁記錄我的臉色、我的呼吸、我每一次眨眼的頻率。他們不說話,卻比刀還鋒利。
“殿下特意囑咐,這些針是最好的,說是能驅邪、定魂、鎮瘋病?!碧t輕聲說。呵。
我冷笑一聲。只要有一絲畏懼,蕭景明就會知道,我怕了。那我就不再是棋,而是棄子。
我伸手,拿起針匣,笑容甜美如花?!暗钕掠行牧恕!痹捯粑绰洌乙殉槌龅谝桓?,
裹上繡帕,輕輕一捏。帕子染血。我不慌不忙,一根接一根,將所有針都過一遍手。
舊傷還在手臂上,像一道疤,也像一道門。我把最后一根針插進去的時候,眼都不眨。
血順著臂膀流下,滴落在地磚上,濺起一朵暗紅的花。太醫的臉色變了。我抬頭看他,
眼神清明得可怕:“你說,這些針……真治得好我嗎?”我知道,重點從來不是這些銹針。
是那個躲在幕后、等著我低頭的人。我不能退。一退,他便知我怕。
我必須讓他明白——我不是來求饒的。我是來告訴他,他送來的每一根針,
都會變成刺向他喉嚨的刃。我任由血流,嘴角微揚:“告訴殿下,他的禮物,我很喜歡。
”“下次,不如送些更鋒利的?”6我坐在藥案前,手指輕攪湯碗。我知道,
庶弟沈昭明最近睡得不好。我親自在他枕下放了三張“安神符”,
每一張都用血寫了一個字:夢、長、安。今晚,該輪到他做噩夢了。可要讓這噩夢成真,
并不容易。府中侍衛比往常多了兩倍,連我出入祠堂都要登記時辰。書房更是重地,
稍有異動,便會被懷疑。我不能光明正大地送信。那就,讓他們自己去“發現”。初一那天,
我照例為侯府下人診脈。沒人注意到,我的銀針在他們腕間多停了一息,
發絲也悄悄纏進袖口。那些頭發被我細細編成一個人形,蜘蛛毒液滴落時,
人偶的眼睛泛起幽光。它不是用來殺人的。是用來嚇人的。我將人偶夾進染血的佛經抄本中,
在暗夜潛入庶弟書房,輕輕放進他最隱秘的暗格里。
紙條只寫了一句:“愿你夢中常伴溫柔郎君?!比缓笪业取5人@醒,等他發抖,
等他發現自己枕邊不知何時多出一根枯發,纏著指尖打了個死結?!敖恪憬悖?/p>
”沈昭明突然從夢中驚醒,滿頭冷汗,一把抓起枕頭底下那張符。他四下張望,
房間里空無一人,只有窗外風吹樹葉,沙沙作響?!皦簟L安……”他喃喃念著符上的字,
忽然渾身一顫,尖叫出聲,“誰!誰在我屋里?!”門外立刻傳來腳步聲:“少爺,怎么了?
”“沒……沒事。”他喘著粗氣,死死攥住那張符,“把房門鎖上,今晚,誰也不準進來。
”他不敢再睡,點了整夜的燈,直到天亮。而我,早已在晨曦中回到祠堂,跪在佛前,
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阿彌陀佛……”嘴角,卻微微上揚。問題從來不是機關守衛。
是他的懷疑。只要他警覺一分,就能發現我布下的每一個細節。
所以我必須讓他相信——這不過是瘋子的詛咒。我站在月影下,嘴角冷笑:“你怕鬼。
”“那我,就變成你的鬼?!边@一次,我不求殺人。只求他在每一個夜里,
夢見一雙沒有臉的眼睛,貼著他耳畔呢喃:“是你先動手的?!憋L一吹,
我肩上的斗篷輕輕晃動,像是某種未死之人的殘魂。深夜,祠堂里?;鹋鑼⑾ㄎ聪ǎ?/p>
映得墻上的影子扭曲如符咒。我坐在角落,指尖沾著朱砂,在一張黃紙上畫符。
不是驅邪的符。 是逼人發瘋的咒。我知道這次賭得很大。不只賭一個侍女的命,
還賭庶弟會不會因此亂了陣腳。我沒有選擇。沈昭明已經盯死了祠堂,連香灰都被翻過三遍。
他懷疑我藏了什么東西,或者……有人在替我傳話。所以我必須讓他分心。
那個叫春桃的侍女跪在我面前,手抖得像風中落葉?!芭静慌滤馈!彼а勒f,
“只是怕……失敗?!蔽姨а劭戳怂谎郏凵窭涞孟癖?。“你當然不怕死。”我輕聲說,
“因為你若不死,我便讓你全家陪葬。”我說得平靜,卻讓春桃臉色煞白。
這才是最難的地方。不是刀劍,不是守衛,是這些人心底的猶豫。我不怕死的人。我怕的是,
那些嘴上說效忠,心里卻還在盼著活命的軟骨頭。但我也清楚,這種人,只要壓得夠狠,
也能變成刀。我教她怎么混入送茶的小廝隊伍,怎么調換酒壺,怎么在動手后迅速離席。
“記住?!蔽易詈蟮吐曊f,“你不只是來送茶的。”“你也是來送他一程的?!贝禾尹c頭,
眼里閃著恐懼,卻再沒開口求饒。那一夜,果酒被端進了書房。片刻后,驚呼響起,
侍衛沖進去時,沈昭明吐出一口黑血,怒吼著要查遍全府。春桃不見了。
她早就混進下人堆里,悄無聲息地消失了。而沈昭明,果然開始徹查府中仆役。祠堂,
終于清凈了幾日。我站在佛像前,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謝謝你?!薄澳汶m未殺他,
卻替我割了他的耳朵?!边@一局,我輸了人,卻贏了勢。我不在乎春桃能不能活。我只在乎,
更新時間:2025-05-04 18:0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