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迷霧彼岸錢豐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輕信了那個姓趙的藥材商人。"錢老弟,
這批南海珍珠運到京城,至少翻三倍價錢!"趙老板拍著胸脯保證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錢豐把全部家當——連同從錢莊借來的五百兩銀子——都押在了這批貨上。
結果船剛出港口就遇到海盜,連人帶貨全沒了蹤影。"趙老板自己就是海盜頭子。
"同鄉帶來的消息讓錢豐如墜冰窟?,F在,他蜷縮在一艘偷渡商船的底艙,
聽著頭頂海浪拍打船板的聲音。債主們已經放話要他的命,他只能選擇逃亡。
船老大說這是去南洋的船,到了那邊隱姓埋名,或許還能重新開始。"轟——"一聲巨響,
整艘船劇烈搖晃起來。錢豐的頭狠狠撞在艙板上,眼前金星直冒。"暴風雨!船要沉了!
"上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喊聲。錢豐跌跌撞撞爬上甲板,眼前的景象讓他魂飛魄散。
漆黑的夜空中閃電如銀蛇亂舞,巨浪像山一樣壓來。一個浪頭打來,他感覺身體騰空而起,
又重重摔在甲板上。"救生艇!"錢豐看見船邊掛著一艘小艇。錢豐從腰間拿起小刀,
便直沖小艇而去。錢豐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割斷繩索跳上小艇的。當他恢復意識時,
已經獨自漂浮在茫茫大海上,暴風雨奇跡般地平息了,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霧氣包圍著他。
"有人嗎?"他的聲音在霧中顯得格外微弱。沒有回應。
錢豐檢查了小艇上的物資:半袋發霉的干糧,一個漏水的皮囊里有點淡水,還有一塊破帆布。
他苦笑著仰頭看天,連太陽都看不見,根本分不清方向。就這樣漂流了三天還是五天?
錢豐已經記不清了。干糧吃完了,水也只剩最后一口。他躺在小艇底部,
望著永遠灰蒙蒙的天空,等待死亡的降臨。"這就是我的結局嗎?"他喃喃自語,
"被債主逼死和淹死在海上,哪個更體面些?貌似沒什么區間啊。"就在他意識逐漸模糊時,
小艇突然撞上了什么東西。錢豐勉強撐起身子,發現霧氣不知何時散去了,
眼前是一片陌生的海岸——白色的沙灘,后面是郁郁蔥蔥的樹林,
更遠處似乎有建筑物的輪廓。"哇!"錢豐聽到自己輕呼一聲。"陸地!
"他用盡最后的力氣爬出小艇,踉踉蹌蹌地走上沙灘,然后眼前一黑,倒在了柔軟的沙地上。
再次醒來時,錢豐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鼻端縈繞著淡淡的花香。
他試著動了動手指,還好,都還在。"你醒了?"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錢豐轉頭,
看到床邊站著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穿著淡綠色的衣裙,正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
"這是哪里?"他聲音嘶啞地問。"百花國啊。"少女歪著頭,"你是從海上漂來的,
巡邏的姐姐們在沙灘上發現了你。"百花國?錢豐在記憶里搜索這個地名,卻一無所獲。
他掙扎著坐起來,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等一下,你說'姐姐們'?這里沒有男人嗎?
"少女噗嗤一笑:"百花國從來就只有女子呀!你是第一個來到這里的男人呢!
"錢豐愣住了。傳說中的女兒國?他一直以為那只是說書人編的故事。
少女蹦蹦跳跳地跑出去:"我得去告訴大祭司你醒了!"沒過多久,
房間里涌進來十幾個女子,年齡各異,都穿著色彩鮮艷的衣裙。她們圍在床邊,
像看什么珍奇動物一樣盯著錢豐,竊竊私語聲不斷。
胡子耶...""皮膚好粗糙...""聽說男人都很兇暴..."錢豐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下意識地拉了拉身上單薄的被子——她們給他換了衣服,現在穿的是一件淡粉色的寬大長袍,
明顯是女裝。"安靜。"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人群立刻分開一條路。
走進來的是一位約莫五十歲的女子,穿著深紫色的長袍,頭戴銀冠,
手中握著一根雕刻著花朵的權杖。她的目光銳利如刀,在錢豐身上掃過時,
他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我是百花國的大祭司花無暇。"她聲音低沉,"年輕人,
你從何而來?為何會漂流到我國?"錢豐簡要地講述了自己的遭遇,
當然隱去了被債主追債的部分,只說遭遇海難漂流至此。大祭司聽完,
眉頭緊鎖:"幾百年來,從未有男子踏入百花國。你的出現,恐怕會擾亂我國秩序。
"錢豐連忙說:"等我恢復體力就離開,絕不打擾貴國。""離開?"大祭司冷笑一聲,
"百花國四周被永恒迷霧包圍,沒有我們的指引,任何船只都無法進出。
你能漂流進來已經是奇跡,想出去?除非我們允許。"錢豐心頭一沉。這豈不是被囚禁了?
"大祭司,"一位年輕女子上前一步,"按照我國古訓,若有男子意外進入,
應當舉行繡球大會決定其歸屬。"錢豐瞪大眼睛:"歸屬?"大祭司沉思片刻,
點頭道:"確實有此古法?;ǖ褍?,你去準備繡球大會事宜。"她轉向錢豐,"三日后,
你將站在高臺上拋繡球,接住繡球的女子將成為你的夫君。這是百花國自古的規矩。
""等等!"錢豐急了,"我沒說要娶妻?。?大祭司充耳不聞,已經轉身離去。
其他女子也陸續離開,只剩下最初那個綠衣少女。"我叫小葉,"她笑嘻嘻地說,
"你別擔心,繡球大會可熱鬧了!全國適婚女子都會來參加呢!"錢豐扶額嘆息。
他不過是想逃個債,怎么莫名其妙就要被逼婚了?三日后,
錢豐穿著百花國為他準備的正式禮服——依然帶著明顯的女裝元素,被帶到了城中心的廣場。
眼前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廣場上人頭攢動,至少上千名年輕女子擠在一起,
全都仰頭望著高臺,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這...這么多人?"錢豐聲音發顫。
小葉在他耳邊說:"百花國已經八十年沒有男子出現了,
大家都想看看傳說中的男人是什么樣子呢!"高臺下方,
大祭司正在宣讀規則:"...繡球拋出后,任何人不得使用武功或法術干擾其軌跡,
違者取消資格..."錢豐根本沒在聽。他的目光被臺下一個女子吸引住了。
她站在人群邊緣,不像其他人那樣興奮,只是安靜地抬頭望著高臺。
她穿著簡單的淺黃色衣裙,發間只簪了一朵小白花,卻比周圍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更加奪目。
"那是誰?"錢豐指著她問小葉。"哦,那是花笛兒,御花園的花匠。"小葉說,
"她性格內向,很少參加這種熱鬧場合,今天居然來了,真稀奇。
"花笛兒似乎感受到錢豐的目光,微微低頭,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錢豐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在這陌生的國度,這個安靜如花的女子莫名讓他感到親切。"準備拋繡球了!
"大祭司的聲音響亮如雷。有人遞給他一個精致的繡球,上面綴滿了各色鮮花。
錢豐接過繡球,深吸一口氣,目光鎖定花笛兒所在的位置。
"希望能拋準..."他默默祈禱,然后用力將繡球拋向花笛兒的方向。
繡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眼看就要落在花笛兒面前。突然,
一道青色身影從側面飛掠而來,在半空中一個漂亮的轉身,穩穩接住了繡球。
廣場上頓時一片嘩然。"江梳兒!是江梳兒接住了!""她用了輕功!這不合規矩!
""但她確實沒碰到其他人..."錢豐瞪大眼睛。那個叫江梳兒的女子落在地上,
手持繡球,得意地朝高臺方向行了一禮。她穿著利落的青色勁裝,長發高高束起,
眉眼間透著英氣,與周圍柔美的百花國女子截然不同。"這不公平!"錢豐脫口而出,
"她用了武功!"大祭司皺眉:"江梳兒,你確實用了輕功。"江梳兒昂首道:"回大祭司,
規則只說不能干擾繡球軌跡,我是在繡球飛行結束后才躍起接住的,并未違規。
"大祭司與幾位長老低聲商議后,宣布:"江梳兒接球方式符合規則,繡球大會結果有效。
"錢豐急了:"不行!這不算!我要重拋一次!"江梳兒聞言,一個縱身躍上高臺,
站在錢豐面前。她比錢豐矮半個頭,氣勢卻壓得他后退了一步。"外鄉人,"她瞇起眼睛,
"百花國的規矩不容你質疑。既然我接住了繡球,從今日起,我就是你的夫君。
"錢豐求助地看向臺下,花笛兒已經轉身準備離開。不知哪來的勇氣,
他大喊一聲:"花笛兒姑娘!請留步!"全場瞬間安靜下來?;ǖ褍和W∧_步,疑惑地回頭。
錢豐深吸一口氣,轉向大祭司:"尊敬的大祭司,按照我國的傳統,婚姻應當兩情相悅。
我對花笛兒姑娘一見傾心,希望能有機會追求她。江姑娘武藝高強,
想必不缺追求者...""放肆!"大祭司厲聲喝道,"這里是百花國,
就得按我們的規矩來!"江梳兒突然笑了:"大祭司,我倒有個提議。
既然這外鄉人心有所屬,不如...我們二女共事一夫如何?"全場嘩然。
大祭司震驚地看著江梳兒:"你愿意?"江梳兒聳肩:"反正我國男子稀缺,
分他一個給花笛兒也無妨。再說,"她狡黠地眨眨眼,像是在說,
若真要你重拋一回我接不住可怎么辦?;ǖ褍涸谂_下連連擺手:"不,不用了,
我...""就這么定了!"大祭司一錘定音,"三日后舉行大婚,
錢豐同時迎娶江梳兒與花笛兒!"錢豐張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回頭想想,
既能贏得自己心上之人,便也作罷。當晚,錢豐被安置在一座精致的小院里,
這是他將來的"婚房"。江梳兒大大咧咧地坐在主位上,自顧自地倒茶喝。
花笛兒則局促地站在門邊,似乎隨時準備逃走。"所以..."錢豐打破沉默,
"我們真的要...成親?"江梳兒挑眉:"怎么,嫌棄我們?""不是!
只是..."錢豐看向花笛兒,"這對花笛兒姑娘太不公平了,她明明不想...""我想。
"花笛兒突然小聲說。錢豐和江梳兒都愣住了。
錢豐未說完的話其實是“她明明不想與你共事一夫,不如我只娶花備兒吧。”花笛兒抬起頭,
臉頰緋紅但眼神堅定:"我...我也想嫁給錢公子。從第一眼看到他,
我就..."江梳兒大笑起來:"有意思!看來我們品味相同啊,花笛兒妹妹。
"錢豐完全懵了。
他看著眼前風格迥異的兩位女子——英姿颯爽的江梳兒和溫婉可人的花笛兒,突然覺得,
或許被債主追殺漂流到這個女兒國,也不完全是壞事?"先說好,"江梳兒突然正色道,
"雖然我們共事一夫,但家中的規矩得由我來定。"花笛兒怯生生地問:"什么規矩?
"江梳兒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第一條,
夫君必須每天給我們每人一個擁抱;第二條,
重大決定必須三人共同商議;第三條..."她眼中閃過狡黠的光,
"夫君若惹我們任何一個生氣,就得同時哄好兩個人。
"錢豐哭笑不得:"這算什么規矩...""不同意?"江梳兒瞇起眼睛。"同意!
完全同意!"錢豐連忙舉手投降?;ǖ褍貉谧燧p笑,眼中閃爍著錢豐讀不懂的光芒。窗外,
百花國的月亮格外明亮,照在這三個即將成為夫妻的年輕人身上。
2 雙妻奇緣錢豐這輩子第一次希望自己是個隱形人。百花國的婚禮比他想象中還要夸張。
從清晨開始,整個城池就沉浸在節日般的氛圍中。街道上掛滿了鮮花和彩帶,
每個路口都有樂師演奏著歡快的曲子。而錢豐,
則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一群嘰嘰喳喳的女子擺弄著。"頭再抬高一點!" "嘴唇抿一下,
對,就這樣!" "哎呀,他的胡子好扎手..."錢豐僵直地坐在梳妝臺前,
至少七八雙手在他頭上、臉上忙活著。有人給他梳頭,有人給他修眉,
甚至還有人試圖往他臉上撲粉。"等等,這個就不必了吧?
"錢豐擋住那盒散發著濃郁花香的脂粉,感覺自己的男性尊嚴正在一點點崩塌。
"新娘子當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個圓臉侍女理直氣壯地說,
"這可是百花國八十年來第一場男女婚禮!"錢豐無奈地閉上眼睛,任由她們擺布。
他想起早上江梳兒大搖大擺闖進他房間時的情景——那女人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婚前避嫌。
"起來起來!"江梳兒一把掀開他的被子,嚇得錢豐趕緊捂住只穿著單薄里衣的身體,
"今天可是大日子,別磨磨蹭蹭的!"相比之下,
花笛兒只是悄悄在門外放了套新衣服和一籃新鮮水果,連面都沒露。想起花笛兒羞怯的樣子,
錢豐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哎呀,新郎官想到新娘子笑啦!"侍女們一陣哄笑,
錢豐的臉頓時紅到了耳根。當錢豐終于被打扮妥當站在銅鏡前時,差點認不出自己。
他的頭發被精心梳起,用一根玉簪固定,臉上雖然幸免于脂粉,卻被修得一絲不茍,
連胡子都被修剪成了時髦的樣式。身上大紅的新郎禮服繡著金線,
腰間還掛著一串香囊——活像個被精心包裝的禮物。"吉時到!"錢豐被簇擁著走出房門,
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從住處到皇宮的路上擠滿了人,不,全是女人。
成千上萬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竊竊私語聲像潮水一般涌來。
"好緊張..."錢豐手心冒汗,幾乎拿不穩手中的繡球——按照百花國傳統,
新娘要手持繡球前往婚禮現場。"放松點,美人兒。"江梳兒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
一身火紅的嫁衣,英氣逼人中透著幾分嫵媚,"別跟個待宰的鵪鶉似的。"錢豐正想回嘴,
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花笛兒。她穿著淡金色的嫁衣,發間只簪了幾朵小花,安靜地站在一旁,
像一朵不張揚的雛菊。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花笛兒迅速低下頭,耳尖卻紅了。
"看什么呢?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江梳兒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撇了撇嘴,"哼,
原來喜歡那種類型的。"錢豐假裝沒聽見,挺直腰板向前走去。
皇宮前的廣場上已經搭起了高臺,大祭司花無暇一身盛裝站在中央,威嚴的目光掃過人群。
"今日,我們百花國迎來了百年難遇的喜事。"大祭司的聲音回蕩在廣場上空,"按照古訓,
這位意外到來的男子將同時嫁給我們的兩位女兒——江梳兒與花笛兒。"歡呼聲如雷般響起。
錢豐被推上高臺,江梳兒和花笛兒一左一右站在他身邊。江梳兒昂首挺胸,
落落大方;花笛兒則低著頭,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一拜天地!
"錢豐笨拙地跟著司儀的指令行禮,感覺像個蹩腳的傀儡。江梳兒的動作干脆利落,
花笛兒則輕柔如風,三人節奏完全不搭調,惹得臺下陣陣笑聲。"二拜高堂!
"沒有高堂可拜,三人便向大祭司行禮。錢豐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兩位姑娘,心中五味雜陳。
他不過是個逃債的落魄商人,怎么就成了這個神秘國度的乘龍快婿了?而且一次還娶了兩個!
"夫妻對拜!"這下尷尬了。錢豐站在中間,左右為難。江梳兒眼疾手快,
一把拉過他的右手,同時花笛兒怯生生地牽起他的左手。
三人以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完成了對拜,臺下爆發出更大的笑聲和掌聲。"禮成!送入洞房!
"錢豐如蒙大赦,趕緊拉著兩位姑娘逃離高臺。身后傳來大祭司意味深長的話:"記住,
從今日起,你便是百花國的一員了。我國規矩森嚴,
若有違背..."后面的話被歡呼聲淹沒了,但錢豐還是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
婚宴持續到深夜。錢豐被灌了不少百花國特制的花蜜酒,頭暈目眩之際,終于被送進了洞房。
說是洞房,其實是一間寬敞的臥室,
中央擺著一張異常寬大的床——明顯是為了適應三人同寢而特制的。錢豐站在門口,
酒醒了大半。"怎么,不敢進來?"江梳兒已經脫去外袍,只穿著輕薄的里衣,
大大咧咧地坐在床邊。花笛兒則遠遠地站在窗邊,背對著他們,肩膀微微發抖。
錢豐深吸一口氣,走進房間,順手帶上了門。屋內頓時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
"那個..."錢豐搜腸刮肚想找點話說,
"今天天氣不錯..."江梳兒翻了個白眼:"省省吧。既然已經成親了,就別扭扭捏捏的。
"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錢豐猶豫地走過去,
刻意坐在了距離江梳兒最遠的床角。江梳兒見狀,瞇起了眼睛。"花笛兒妹妹,
"她突然提高聲音,"你打算在那兒站一晚上嗎?"花笛兒渾身一顫,慢慢轉過身來。
燭光下,她的臉比嫁衣還要紅。"我...我可以睡在外間..."她小聲說。"胡說什么!
"江梳兒跳起來,一把拉住花笛兒的手腕,"今天可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錢豐看著江梳兒半拖半拉地把花笛兒帶到床邊,不知該不該介入。
花笛兒像只受驚的小兔子,隨時可能奪門而逃。"聽著,"江梳兒突然正色道,
"既然已經成親了,我們就是一家人。百花國的婚姻可不是兒戲。"她看向錢豐,"你,
過來。"錢豐遲疑地挪近了一些。江梳兒一把抓住他的手,又拉起花笛兒的手,
將三人的手疊在一起。"從今天起,我們同甘共苦,禍福與共。"江梳兒的語氣罕見地認真,
"這是百花國的婚誓。重復一遍。""同甘共苦,
禍福與共..."錢豐和花笛兒不約而同地輕聲重復。江梳兒滿意地點頭,
突然眼波流轉:"好了,禮數都周全了?,F在..."她故意拖長聲調,
看著兩人瞬間繃直了脊背。花笛兒絞著衣角的手猛地一顫,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
錢豐喉結滾動,強作鎮定道:"梳兒,笛兒臉皮薄...""我自然知道。
"江梳兒忽然從床榻下抽出兩床錦被,"今晚先讓笛兒妹妹適應適應。
"說著卻將一床被子塞進錢豐懷里,順勢推了他一把。錢豐踉蹌著跌坐在花笛兒身旁,
見少女羞得往床里縮,正要起身,卻被江梳兒按住了肩:"新娘子總要見郎君的。
"她吹滅紅燭,自己卻退到雕花屏風后,"我去整理妝奩。"黑暗中,
花笛兒細若蚊吶的聲音傳來:"郎君...疼..."錢豐的汗珠從額頭滴落,
正要起身倒茶,"梳兒?"錢豐轉頭向屏風望去,只見月光勾勒出江梳兒僵直的背影。
他忽然領悟,輕拍花笛兒的手背:"我去看看。"剛繞到屏風后,就被拽住了腰帶。
江梳兒咬著唇,眼里水光瀲滟,錢豐撫上她的臉頰,忽聽得拔步床上傳來布料摩挲聲。
花笛兒抱著鴛鴦枕正要下床,見狀慌忙轉身,卻絆倒了腳踏。錢豐箭步上前將人扶起,
懷中少女的珍珠耳墜刮過他下巴。身后傳來江梳兒的輕哼,他索性雙臂一展,
將兩個姑娘都攬進紗帳。喜被翻浪間,
只余江梳兒一句嗔怪:"便宜你了..."窗外海棠影亂,掩去一室春深。"花笛兒?
"錢豐小聲喚道。"嗯?"立刻傳來回應,輕得像一片羽毛落地。
"你...為什么要答應這門婚事?"沉默良久,
花笛兒的聲音輕輕飄來:"...因為是你。"錢豐心頭一熱,正想再說什么,
中間的江梳兒突然一個翻身,手臂重重地搭在了他胸口。"唔..."江梳兒含糊地嘟囔著,
整個人都貼了過來,一條腿還不客氣地壓在了錢豐身上。錢豐頓時僵住了。
江梳兒溫熱的呼吸噴在他的頸側,帶著淡淡的花蜜酒香。他小心翼翼地想把她的手臂挪開,
卻被抱得更緊了。"別動..."江梳兒夢囈般地說,腦袋在他肩上蹭了蹭。
錢豐無奈地放棄了掙扎,轉頭看向花笛兒的方向。黑暗中,他感覺花笛兒也在看著他。
"晚安,花笛兒。"他輕聲說。"...晚安,錢公子。
"花笛兒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他讀不懂的情緒。第二天清晨,錢豐被一陣劇痛驚醒。"起床了,
懶蟲!"江梳兒揪著他的耳朵,精神抖擻地站在床邊。她已經穿戴整齊,
一身利落的青色勁裝,頭發高高束起。錢豐捂著耳朵坐起來:"輕點!你這是謀殺親夫!
""謀殺?"江梳兒挑眉,"那這樣呢?"她突然俯身,在錢豐臉頰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錢豐頓時石化,連耳朵都忘了揉。花笛兒不知何時已經起床了,
床邊整齊地疊放著干凈的衣服和一盆溫水。"花笛兒呢?"錢豐環顧四周。"去做早飯了。
"江梳兒撇嘴,"那丫頭天沒亮就起來了,說是要給你做百花國特色的早膳。
"錢豐心中一暖,趕緊起床洗漱。等他穿戴整齊來到廳堂,
花笛兒已經擺好了一桌精致的早點。"這都是你做的?"錢豐驚訝地看著琳瑯滿目的食物。
花笛兒輕輕點頭:"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別客氣,快吃吧。
"江梳兒已經大咧咧地坐下,夾起一塊粉色的糕點塞進嘴里,
"唔...花笛兒妹妹的手藝真不錯!"錢豐嘗了一口面前的金黃色粥品,
眼睛一亮:"這是什么?太好吃了!""金盞花蜜粥,"花笛兒小聲解釋,
"用金盞花和野蜂蜜熬制的...""她可是御花園的首席花匠,"江梳兒插嘴,
"對花草的了解全國數一數二。"錢豐驚訝地看著花笛兒:"原來你這么厲害?
"花笛兒的臉又紅了,低頭攪動自己的粥,不敢抬眼。早餐在相對和諧的氛圍中結束。
錢豐正要幫忙收拾碗筷,江梳兒突然拍案而起。"好了,吃飽喝足,該定家規了!""家規?
"錢豐有種不祥的預感。江梳兒不知從哪掏出一卷竹簡,嘩啦一聲展開:"第一條,
每日晨起必須練武半個時辰;第二條,家中大事由我決定,
小事由花笛兒決定;第三條...""等等!"錢豐打斷她,"那我的決定權呢?
"江梳兒歪頭想了想:"你可以決定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花笛兒忍不住輕笑出聲,
又趕緊捂住嘴。錢豐扶額:"這算什么家規...""不滿意?"江梳兒瞇起眼睛,
"那就加上第四條:夫君若對家規有異議,必須同時滿足我和花笛兒每人一個要求才能修改。
""這..."錢豐看向花笛兒尋求支援,卻發現她正低頭抿嘴偷笑。"花笛兒,
你也同意這種霸王條款?"錢豐不敢置信。花笛兒抬頭,
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我覺得梳兒姐姐說得有道理..."錢豐目瞪口呆。
昨天還像只受驚小鹿的花笛兒,今天居然和江梳兒站到同一戰線了?"好,就這么定了!
"江梳兒拍板,"現在,跟我去練武場!""現在?
我才剛吃完飯...""飯后運動助消化!"江梳兒不由分說地拉起他就走。
百花國的練武場設在皇宮西側,是一片開闊的草地,周圍種滿了各色花卉。
十幾名身穿勁裝的女子正在場上練習,看到江梳兒帶著錢豐過來,紛紛停下動作,
好奇地圍了過來。"江教頭,這位就是你的新娘子?" "長得倒是俊俏,
就是不知道筋骨如何..." "男人真的能練武嗎?"錢豐被這群女子評頭論足,
渾身不自在。江梳兒揮手驅散眾人:"去去去,別在這兒礙事。今天我先單獨訓練他。
"人群不情愿地散開,但仍不時往這邊張望。江梳兒遞給錢豐一柄木劍:"來,
讓我看看你的底子。"錢豐接過木劍,苦笑道:"我不過是個商人,
哪會什么武功...""不會就學!"江梳兒挑眉,"在百花國,
男子不會武功是要被笑話的。我可不想我的夫君被人看不起。"錢豐無奈,
只好跟著江梳兒擺出起手式。江梳兒的教學方式簡單粗暴——不斷攻擊他,
直到他學會格擋為止。"抬手!" "手腕用力!" "下盤要穩!"不到一刻鐘,
錢豐已經汗如雨下,手臂酸痛不已。江梳兒卻越打越起勁,木劍在空中劃出凌厲的弧線。
"停!我認輸!"錢豐氣喘吁吁地舉手投降。江梳兒撇嘴:"真沒勁。才這么會兒就喊累。
"她突然湊近,壓低聲音,"晚上回去繼續,就我們倆..."錢豐的臉"騰"地紅了。
江梳兒大笑著收劍入鞘:"走,帶你去逛逛百花國,熟悉熟悉環境。"接下來的幾天,
錢豐在兩位妻子的"帶領"下,逐漸熟悉了百花國的生活。說是帶領,
其實是江梳兒拽著他到處跑,而花笛兒則安靜地跟在后面,時不時補充些江梳兒遺漏的細節。
百花國是個神奇的地方。整個國家坐落在一座巨大的島嶼上,四面環海,但常年被迷霧包圍,
外人根本無法找到。島上氣候宜人,四季如春,到處開滿鮮花。國民全是女子,
繁衍靠的是島中央的"孕泉"——年滿二十的女子飲下泉水便可懷孕,生下的也必定是女孩。
"所以你們從來沒見過男人?"錢豐好奇地問。花笛兒搖頭:"只在古籍上看過畫像。
"江梳兒補充:"八十年前也有個男子漂流到島上,不過那家伙品行不端,試圖勾引大祭司,
被趕出了百花國。""趕出去?不是說外人出不去嗎?""大祭司有特殊的方法。
"江梳兒神秘地說,不肯多言。錢豐注意到,每次提到大祭司,江梳兒的表情都會變得復雜。
后來他才知道,江梳兒是百花國的禁軍教頭,算是大祭司的直屬下屬。這天傍晚,
三人回到家中。花笛兒去廚房準備晚餐,錢豐想跟去幫忙,卻被江梳兒拉住了。"讓她去吧,
那丫頭做飯時不喜歡別人打擾。"江梳兒把他按在椅子上,"來,跟我說說話。
"錢豐有些緊張。單獨面對江梳兒總是讓他心跳加速——不全是愉快的那種。這女子太強勢,
太難以捉摸。"習慣這里的生活了嗎?"江梳兒出人意料地溫柔問道。
錢豐點頭:"比想象中好。你們...對我都很友善。""友善?"江梳兒嗤笑,
"你是想說花笛兒對你很友善吧?我可沒少欺負你。"錢豐尷尬地笑笑,不敢接話。
江梳兒突然湊近,近得他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木蘭香:"錢豐,
我知道你更喜歡花笛兒那種溫柔體貼的類型。"她的聲音低沉下來,"但別忘了,
是我接住了你的繡球。按百花國的規矩,我才是你的正妻。"錢豐心頭一震。
他確實一直下意識地更親近花笛兒,覺得她更符合自己對妻子的想象。江梳兒太過強勢,
常常讓他感到壓迫。"我..."他不知該如何回應。江梳兒卻突然退開,
恢復了平常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不過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讓你改變主意。"她眨眨眼,
"別忘了,今晚可是輪到我和你'單獨訓練'哦。"錢豐的喉嚨發干。自從新婚之夜后,
三人默契地保持著距離,各自裹著被子睡覺。但江梳兒時不時會"不小心"滾到他懷里,
或者早上醒來時發現手腳都纏在他身上。每次都會讓錢豐面紅耳赤,
而花笛兒則會假裝沒看見,但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晚餐時,
花笛兒端上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錢豐注意到她手指上有幾處細小的傷口。
"你的手怎么了?"他關切地問。花笛兒慌忙把手藏到桌下:"沒...沒什么,
采藥時不小心劃傷的。""采藥?""花笛兒妹妹可是我們百花國最好的藥師,
"江梳兒夾了一筷子菜,"御花園里那些珍稀草藥都是她在照料。
"錢豐驚訝地看著花笛兒:"你還會醫術?
"花笛兒輕輕點頭:"略懂一些...百花國的女子多少都懂些藥理。""她太謙虛了,
"江梳兒笑道,"去年瘟疫爆發時,花笛兒配的藥救了半個城的人。
...那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錢豐心中對這位看似柔弱的小妻子又添了幾分敬意。
飯后,江梳兒果然拉著錢豐去后院"單獨訓練"。不過所謂的訓練,
其實只是她單方面演示各種武技,讓錢豐在旁邊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招叫'落花繽紛',
"江梳兒手中的長劍舞出一片銀光,"適合對付多個敵人。"錢豐鼓掌:"太厲害了!
你在哪學的這些?"江梳兒收劍,表情突然變得有些落寞:"我母親教的。
她曾是百花國第一武士。""她現在...?""在我十歲那年出海巡邏時遇到風暴,
再沒回來。"江梳兒的聲音很平靜,但錢豐看到了她眼中閃過的痛楚。他不知哪來的勇氣,
上前輕輕抱住了江梳兒:"對不起,我不該問的。"江梳兒僵了一瞬,然后慢慢放松下來,
把頭靠在他肩上:"傻瓜,都過去那么多年了。"她的聲音悶悶的,"不過...謝謝。
"這個擁抱只持續了幾秒鐘,江梳兒就迅速掙脫,恢復了平常那種玩世不恭的態度:"好了,
今天的訓練到此為止。我去找花笛兒妹妹討教些藥理知識,你先回房休息吧。"錢豐點頭,
看著江梳兒大步離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這個看似強勢的女子,
內心也有柔軟脆弱的一面。回到臥室,錢豐發現花笛兒已經準備好了洗澡水。
自從來到百花國,這是他最尷尬的日常之一——沐浴時總有一群侍女守在門外,
隨時準備進來"幫忙"。今天也不例外。"錢公子,需要幫忙擦背嗎?
"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行!"錢豐趕緊拒絕,迅速脫衣跳進浴桶。
溫熱的水包裹著身體,他長舒一口氣。這些天的經歷像做夢一樣。從被債主追殺的落魄商人,
到百花國的雙妻夫君,命運的轉折太過離奇。"錢公子,"花笛兒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
"我...我拿了些藥草放在門口,對緩解疲勞很有效..."錢豐心頭一暖:"謝謝,
花笛兒。你...要進來坐坐嗎?"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這邀請聽起來太曖昧了。
門外一陣沉默,
結結巴巴地回答:"不、不了...我...我去看看梳兒姐姐..."腳步聲慌亂地遠去。
錢豐把臉埋進水里,恨不得把自己淹死。他到底在說什么??!洗完澡,
錢豐發現門口確實放著一個小籃子,里面是幾種干草藥,散發著安神的香氣。
旁邊還有一小罐藥膏,附著的紙條上寫著:"涂在肌肉酸痛處,可緩解疼痛。
——花笛兒"字跡娟秀,就像她的人一樣。錢豐小心地收好這些禮物,心中泛起一陣甜蜜。
夜深了,花笛兒和江梳兒才一起回到臥室。兩人似乎聊得很投機,
花笛兒臉上帶著罕見的開朗笑容。"聊什么呢這么開心?"錢豐好奇地問。"女孩子的秘密。
"江梳兒神秘地眨眨眼,"對吧,花笛兒妹妹?"花笛兒點頭,
眼中閃著錢豐從未見過的光彩:"梳兒姐姐懂得真多..."錢豐突然有些吃味。這些天來,
花笛兒在他面前總是害羞內向,怎么和江梳兒在一起就這么放得開?
三人像往常一樣并排躺在床上,但今晚的氣氛有些不同?;ǖ褍翰辉倬兄數乜s在床邊,
而是自然地躺在中間位置;江梳兒則一反常態地安靜,沒有故意往錢豐身上蹭。"花笛兒,
"錢豐在黑暗中輕聲問,"明天能帶我去看看你工作的御花園嗎?"花笛兒沉默了一會兒,
然后小聲回答:"好..."江梳兒突然翻身,背對著他們:"我明天要早起去軍營,
先睡了。"錢豐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他望著床頂,
聽著兩位妻子均勻的呼吸聲,久久無法入睡。3 花間心事被花香包圍是件如此美妙的事。
御花園比他想像的還要廣闊。放眼望去,層層疊疊的花田如同打翻的調色盤,
從腳下一直延伸到遠處的山丘。晨霧尚未散盡,給這片花海蒙上一層朦朧的面紗,
空氣中彌漫著甜而不膩的芬芳。"這里...太美了。"錢豐深吸一口氣,
感覺五臟六腑都被花香洗滌了一遍。花笛兒走在他前面半步,
淡青色的衣裙幾乎與花園融為一體。聽到他的贊嘆,她回過頭,
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御花園是百花國的圣地,由十二位花匠共同照料。
我負責的是東北角的藥草區。"陽光透過薄霧灑在她的側臉上,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
錢豐看得有些出神,直到花笛兒疑惑地歪了歪頭,他才慌忙移開視線。
"那個...能帶我看看你負責的區域嗎?"他指了指前方。花笛兒點頭,
領著他穿過主花園區。沿途經過幾位正在勞作的花匠,她們好奇地打量著錢豐,交頭接耳。
花笛兒不動聲色地加快了腳步,錢豐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她們...經常這樣看你嗎?
"錢豐小聲問?;ǖ褍簱u頭:"不,她們是在看你。"她頓了頓,"百花國很少有男子出現,
更何況是..."她的聲音低了下去。"更何況是什么?""更何況是花笛兒的夫君。
"一個陌生的女聲插了進來。錢豐轉頭,看到一位年約三十的女子站在路邊,
手里拿著一把修剪花枝的剪刀。她穿著和其他花匠相似的淡褐色衣裙,但氣質明顯更為沉穩。
"花蕊姐姐。"花笛兒恭敬地行禮。被稱作花蕊的女子微微頷首,
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錢豐身上:"這就是你那大名鼎鼎的夫君?看起來平平無奇嘛。
"錢豐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花蕊走近幾步,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又拍了拍他的后背,
像是在檢查牲口。"骨架不錯,就是肌肉少了點。"她評價道,"花笛兒妹妹,
你得給他多補補。"花笛兒的臉頓時紅得像園里最艷麗的玫瑰:"花蕊姐姐!
"花蕊哈哈大笑:"害羞什么?你們不是已經成親了嗎?"她轉向錢豐,"小子,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錢豐看向花笛兒,后者低著頭,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
陽光下,她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細密的陰影,像兩把小扇子。"我...我很幸運。
"錢豐真誠地說?;ㄈ餄M意地點頭:"這還像句人話。好了,不打擾你們了?;ǖ褍?,
別忘了下午的品花會。"待花蕊走遠,花笛兒才松了口氣,肩膀明顯放松下來。"你很緊張?
"錢豐問?;ǖ褍阂Я艘麓剑?花蕊姐姐是御花園總管,
平時很嚴厲...我沒想到她會這樣...""這樣友善?""這樣...隨意。
"花笛兒抬頭看了錢豐一眼,又迅速低下頭。錢豐突然意識到,在這個純女性的國度里,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異數。難怪一路上那么多好奇的目光。"我們去藥草區吧。
"花笛兒輕聲說,似乎急于離開這個被圍觀的地方。藥草區位于御花園東北角,
被一道矮矮的石墻與其他區域隔開。一踏入這里,錢豐就聞到了一股不同于花香的清冽氣息,
混合著泥土、草藥和晨露的味道。"這里種的都是藥用植物,"花笛兒介紹道,
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自豪,"有些是百花國特有的品種,在外面根本找不到。
"她領著錢豐走過一排排整齊的苗床,耐心地講解每種草藥的名稱和用途。說到專業領域,
花笛兒像是變了個人,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語速也快了起來,
時不時蹲下身撥開葉片展示某處細節。"這是'月影草',只在滿月之夜開花,
汁液可以鎮痛;那邊的是'金線藤',它的根莖曬干后磨成粉,
能治療高熱..."錢豐聽得入迷,不知不覺跟隨著花笛兒深入藥草區。
在一片較為隱蔽的角落里,他發現了幾株形態奇特的植物——通體漆黑,葉片邊緣呈鋸齒狀,
中央結著血紅色的果實。"這是什么?從沒見過這樣的植物。"錢豐好奇地伸手想碰。
"別碰!"花笛兒突然厲聲喝止,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錢豐嚇了一跳?;ǖ褍旱氖中《彳?,
卻出奇有力,將他拽離了那幾株植物。"對、對不起..."花笛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慌忙松開手,"那是'噬魂花',有劇毒。即使只是碰到葉片,也會讓人麻痹數日。
"錢豐驚訝地看著那幾株看似無害的植物:"這么危險的東西,為什么要種在這里?
"花笛兒的表情變得復雜:"毒與藥本就一線之隔。在特定劑量下,
噬魂花的提取物可以治療某些頑疾..."她的聲音低了下去,"而且,
這是大祭司特別吩咐種植的。"提到大祭司,花笛兒明顯緊張起來,左右張望了一下,
拉著錢豐快步離開了那個角落。"我們...我們去看看別的吧。"她轉移話題,
指向遠處的一片藍色花海。錢豐察覺到其中的蹊蹺,但體貼地沒有追問。
兩人來到一片開闊的藍花叢中,這里的植物開著鈴鐺狀的小花,隨風輕輕搖曳,
發出細微的叮當聲,宛如天籟。"'風鈴蘭',"花笛兒的神情放松下來,
"它們的聲音能安撫情緒,有助于睡眠。我經常來這里...""一個人?"錢豐問。
花笛兒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寂寞:"大多數時候。江教頭偶爾會來,但她對花草沒什么耐心。
"錢豐想象著花笛兒獨自一人坐在花叢中的樣子,心中泛起一陣憐惜。
他不假思索地握住她的手:"以后我可以陪你。"花笛兒瞪大了眼睛,卻沒有抽回手。
她的掌心微微出汗,指尖輕輕顫抖著。"錢公子...""叫我錢豐就好。"他柔聲說,
"我們已經成親了,不是嗎?"花笛兒的臉又紅了,
但這次她沒有低頭躲避他的目光:"錢豐...你知道,百花國的婚姻和外面不一樣。
""我知道。但我想了解你,花笛兒。不僅僅是作為名義上的妻子。
"陽光透過風鈴蘭的花瓣,在花笛兒臉上投下斑駁的藍色光斑。她微微啟唇,似乎想說什么,
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花笛兒!原來你們在這兒!
"江梳兒的聲音像一把利劍劈開了這靜謐的時刻?;ǖ褍河|電般縮回手,轉身看向來人。
江梳兒穿著一身勁裝,額頭上還帶著汗珠,顯然是一路跑來的。"梳兒姐姐?
你不是去軍營了嗎?"花笛兒問。江梳兒雙手叉腰,氣喘吁吁:"臨時取消了。
我回家發現你們都不在,猜你們來了這兒。"她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沒打擾到什么吧?"錢豐莫名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沒、沒有。
花笛兒正在給我介紹這些草藥。"江梳兒挑眉:"哦?那繼續啊,我也聽聽。
"她一屁股坐在兩人中間,硬生生擠開了他們。
花笛兒不知所措地絞著手指:"其實...已經介紹得差不多了...""那正好!
"江梳兒一把拉起錢豐,"我帶你去看看我們軍營。讓你見識見識百花國的女子有多英武!
"錢豐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江梳兒拽了起來。他求助地看向花笛兒,后者卻只是輕輕搖頭,
示意他順從。"花笛兒妹妹下午不是還有品花會嗎?"江梳兒說,"我們先走了,晚上見!
"就這樣,錢豐被江梳兒半拖半拽地帶離了御花園。臨走時,他回頭望了一眼,
花笛兒獨自站在風鈴蘭花叢中,藍色的小花在她周圍搖曳,顯得那么孤單。"看什么呢?
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江梳兒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腕。錢豐吃痛:"輕點!你弄疼我了。
""活該!"江梳兒哼了一聲,"我早就說過,家規第一條,重大決定必須三人共同商議。
你私自跟花笛兒出來約會,把我置于何地?
"錢豐這才明白江梳兒為何如此生氣:"我們不是約會,只是...""只是什么?
花前月下,執手相看?"江梳兒模仿著他們剛才的姿勢,語氣酸得能釀醋。
錢豐突然覺得這樣的江梳兒有點可愛:"你吃醋了?
"江梳兒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誰、誰吃醋了!我只是在維護家規!
"她松開錢豐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跟上!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百花國風采!
"軍營位于城西,是一片開闊的校場,周圍建有簡易的營房。
幾十名身著統一勁裝的女子正在操練,喊殺聲震天響。
錢豐看得目瞪口呆——這些女子的武藝絲毫不遜于他見過的任何男性士兵。"怎么樣?
"江梳兒驕傲地問。錢豐由衷贊嘆:"太厲害了。你們經常訓練嗎?""當然。
雖然百花國與世隔絕,但也要防備外敵。"江梳兒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尤其是海盜。
""海盜?"錢豐心頭一跳。他想起自己遭遇的那批假扮商人的海盜。
江梳兒點頭:"迷霧雖然能阻擋大部分外來者,但總有那么幾個運氣好的能找到入口。
"她瞇起眼睛,"八十年前那個被驅逐的男子,就是勾結海盜企圖打敗百花國。
"錢豐想起大祭司對他的警惕,恍然大悟:"所以大祭司不信任我。
""換成我也不會輕易信任一個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江梳兒聳肩,"不過你不一樣,
有我罩著你呢!"她拍拍胸脯的樣子讓錢豐忍俊不禁。這個女子,明明剛才還在吃醋,
現在又一副要保護他的架勢,女人心真是難以捉摸。江梳兒帶著錢豐參觀了整個軍營,
甚至讓他試了試她們的訓練器械。錢豐笨拙的樣子引來陣陣笑聲,但在江梳兒的威壓下,
沒人敢太過分。"江教頭,你的夫君挺可愛的嘛!"一個女兵調侃道。
江梳兒得意地摟住錢豐的肩膀:"那當然,我的眼光能差嗎?
"錢豐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弄得面紅耳赤,特別是周圍響起一片起哄聲時。
江梳兒卻渾然不覺,或者說根本不在乎,繼續帶著他到處炫耀,活像得了什么稀世珍寶。
下午回到家中,花笛兒還沒回來。江梳兒一屁股坐在主位上,翹著二郎腿:"累死了。錢豐,
給我倒杯茶。"錢豐皺眉:"你自己沒手嗎?""家規第二條,"江梳兒伸出兩根手指,
"夫君必須每天給我們每人一個擁抱。今天你還沒抱我呢!"錢豐啞口無言。
這確實是他答應過的"家規",雖然明顯是江梳兒單方面制定的不平等條約。
"那...那花笛兒也沒...""花笛兒妹妹在花園里已經得到了額外福利。
"江梳兒撇嘴,"我看到了,你拉她的手。"錢豐的臉熱了起來。
他沒想到江梳兒真的看到了那一幕。無奈之下,他倒了杯茶遞給江梳兒,
然后快速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這算擁抱了。"江梳兒瞪大眼睛:"這也算?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她突然站起來,一把抱住錢豐,"這才叫擁抱!"錢豐僵在原地。
江梳兒的身軀緊貼著他,溫暖而柔軟,發間的木蘭香撲面而來。這個擁抱只持續了幾秒鐘,
卻讓他的心跳快得不像話。"怎么樣,比你和花笛兒那扭扭捏捏的牽手強多了吧?
"江梳兒得意地松開手,坐回椅子上喝茶,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錢豐不知該說什么好,
只好借口去廚房幫忙逃離現場。剛走到門口,就撞見了回來的花笛兒。
她手里捧著一籃新鮮的花草,看到錢豐時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梳兒姐姐回來了?
"她小聲問。錢豐點頭,莫名有種被捉奸在床的尷尬:"在廳里喝茶。
"花笛兒咬了咬下唇:"品花會結束得早,我...我采了些可以做晚餐的野菜。
"錢豐接過籃子:"我來幫你做飯吧。"兩人一起進了廚房。與江梳兒在一起時的喧囂不同,
和花笛兒共處一室總是安靜而舒適。她教錢豐如何清洗野菜,如何搭配香料,
動作輕柔而精準。"今天...和梳兒姐姐玩得開心嗎?"花笛兒突然問。
錢豐正在笨拙地切菜,聞言差點切到手指:"還、還行。她帶我去了軍營。
""梳兒姐姐很了不起。"花笛兒輕聲說,"她是百花國最年輕的女官,
武功也是數一數二的。"錢豐聽出了她話中的崇拜:"你們認識很久了?
"花笛兒點頭:"從小一起長大。我性格內向,常被人欺負,梳兒姐姐總是保護我。
"她嘴角浮現一抹溫柔的笑意,"有一次幾個大孩子搶我的花種,
梳兒姐姐一個人打跑了她們三個,自己也掛了彩。
"錢豐想象著小江梳兒叉腰站在小花笛兒面前的樣子,不禁莞爾。
難怪花笛兒對江梳兒如此順從,原來是有這樣的淵源。晚餐時,
江梳兒興致勃勃地講述著軍營里的趣事,花笛兒安靜地聽著,時不時補充一兩句。錢豐發現,
當江梳兒說到精彩處眉飛色舞時,花笛兒的眼中總會閃爍著崇拜的光芒。"對了,
"江梳兒突然轉向花笛兒,"大祭司今天找你了嗎?
"花笛兒手中的筷子頓了一下:"嗯...品花會后她叫我去問了些御花園的事。
""什么事?"江梳兒追問。"就是...就是關于新引進的幾種花卉的生長情況。
"花笛兒的目光有些閃爍。錢豐敏銳地察覺到她在隱瞞什么,但江梳兒似乎沒有注意到,
繼續大口吃著飯菜。夜深人靜,三人再次并排躺在寬大的床上。今晚的氣氛有些微妙,
江梳兒一反常態地沒有搶占中間位置,而是讓花笛兒睡在了中間。"花笛兒妹妹,"黑暗中,
江梳兒突然開口,"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約定嗎?
"花笛兒的聲音很輕:"記得...我們說好要永遠在一起...""現在實現了。
"江梳兒滿足地嘆了口氣,"我們有了共同的家,共同的..."她頓了頓,"夫君。
"錢豐屏住呼吸,感覺床上的空氣突然變得稀薄起來。"錢豐,"江梳兒翻了個身,
面對著他,"你喜歡花笛兒嗎?"這個直白的問題讓錢豐措手不及。
花笛兒在黑暗中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叫,似乎想阻止這個問題,但又不敢出聲。
"我..."錢豐的喉嚨發干,"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妻子,我當然...""別打官腔。
"江梳兒打斷他,"就回答,你喜歡花笛兒嗎?"沉默在黑暗中蔓延。
錢豐能聽到自己如雷的心跳聲,也能感覺到花笛兒緊張的呼吸。"喜歡。"他終于輕聲承認,
"花笛兒溫柔善良,又那么聰明...""我就知道。"江梳兒的聲音出奇地平靜,
"那你喜歡我嗎?"這個問題比上一個更讓錢豐為難。江梳兒強勢、霸道,
常常讓他喘不過氣來,但同時又勇敢、忠誠,
有著不為人知的柔軟一面..."我...""算了,不用回答。"江梳兒突然翻過身去,
"睡吧,明天還有訓練。"錢豐松了口氣,卻又莫名感到一絲失落。花笛兒靜靜地躺在中間,
像一道無形的屏障,隔開了他和江梳兒。不知過了多久,錢豐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
感覺有人輕輕握住了他的手。那手小巧柔軟,微微顫抖著——是花笛兒。錢豐沒有睜眼,
只是回握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在另一側,江梳兒的呼吸早已變得均勻綿長,
仿佛早已進入夢鄉。但若錢豐能看到,他會發現江梳兒的眼睛在黑暗中睜著,目光清明,
毫無睡意。第二天清晨,錢豐被一陣刺耳的金屬碰撞聲驚醒。他猛地坐起,
發現江梳兒正在床邊揮舞著兩把長劍,劍刃相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起床了,懶蟲!
"她精神抖擻地喊道,"太陽都曬屁股了!"花笛兒早已不見蹤影,床鋪整理得一絲不茍,
顯然已經起床多時。錢豐揉著惺忪的睡眼:"幾點了?""辰時三刻!
"江梳兒把一把劍扔給他,"快洗漱,今天我要教你基礎劍法!"錢豐手忙腳亂地接住劍,
差點劃傷自己:"這么早?""早?花笛兒妹妹天沒亮就去御花園了!"江梳兒撇嘴,
"就你懶,跟頭豬似的。"錢豐無奈地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去洗漱。等他收拾完畢回到臥室,
發現江梳兒正在翻他的行李——那幾件從原來的世界帶來的衣物。"這是什么?
"江梳兒拎起一件皺巴巴的外袍,嫌棄地皺眉,"穿得跟個乞丐似的。
""那是我最好的衣服了!"錢豐抗議道。江梳兒嗤笑:"在百花國,你得學會打扮。
"她變魔術般拿出一套嶄新的湖藍色長袍,"試試這個。"錢豐接過衣服,觸手柔軟光滑,
明顯是上等面料:"這...很貴吧?""花笛兒妹妹親手選的布料,我出的錢。
"江梳兒得意地說,"快換上,讓我看看。"錢豐猶豫了一下,背過身去換衣服。
他能感覺到江梳兒的目光如實質般在他背上掃過,讓他渾身不自在。"轉過來我看看。
"江梳兒命令道。錢豐轉身,新衣服意外地合身,剪裁考究,襯得他身形挺拔。
江梳兒上下打量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滿意。"還不錯,總算有點人樣了。"她走近幾步,
突然伸手整理他的衣領,動作出奇地輕柔,"花笛兒妹妹眼光果然好。"錢豐屏住呼吸。
江梳兒近在咫尺,他甚至能數清她睫毛的數量。她今天沒有像往常那樣高高束發,
而是松散地挽了個髻,幾縷碎發垂在頰邊,為她平添幾分柔美。"好了,走吧!
"江梳兒突然退開,恢復了那種大大咧咧的態度,"今天不練到你趴下不許停!
"錢豐跟著江梳兒來到后院。晨光中,江梳兒一招一式地演示基礎劍法,身姿矯健如游龍。
錢豐笨拙地模仿著,卻總是不得要領。"手腕要這樣!"江梳兒不耐煩地上前糾正,
從背后環住他,手把手地調整姿勢,"感覺到了嗎?這個角度才能發揮最大力量。
"錢豐能感覺到她的胸膛貼著自己的后背,呼吸噴在他的耳畔。這種親密接觸讓他心跳加速,
手心冒汗,劍都快握不住了。"專心點!"江梳兒在他耳邊呵斥,"劍都拿不穩,
怎么保護我們?"錢豐一愣:"保護...你們?"江梳兒松開他,
表情有些不自然:"當、當然了。你是我們家唯一的男人,不該保護自己的妻子嗎?
"錢豐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在百花國這個女性主導的世界里,他一直被動地接受著一切,
從未考慮過自己應該扮演什么角色。"我...我會努力的。"他握緊劍柄,鄭重承諾。
江梳兒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笑了:"傻瓜,有我在呢,用不著你保護。"她拍拍他的肩,
"不過你有這份心,我很高興。"訓練持續了整個上午。錢豐累得大汗淋漓,
但確實學到了不少。江梳兒是個嚴格的老師,但意外地有耐心,
不厭其煩地糾正他的每一個錯誤。中午時分,花笛兒回來了,手里提著一個食盒。
"我...我想你們可能餓了..."她小聲說,將食盒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食盒里是精心準備的三明治和水果,還有一壺花茶。錢豐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江梳兒則優雅得多,但速度絲毫不慢。"御花園怎么樣?"江梳兒邊吃邊問。
花笛兒輕輕點頭:"很好...新移植的雪蓮開花了。""大祭司又找你了嗎?
"花笛兒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沒、沒有..."江梳兒瞇起眼睛,似乎想追問,
但最終只是點了點頭:"那就好。"錢豐注意到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但明智地選擇不插嘴。
午餐后,花笛兒收拾食盒準備離開。"你不留下來嗎?"錢豐問。
花笛兒搖頭:"下午還要去照料新到的花苗..."她猶豫了一下,
"如果...如果你有空,晚點可以來御花園找我..."江梳兒哼了一聲,但沒說什么。
花笛兒匆匆離去,背影顯得有些倉皇。"她最近怪怪的。"江梳兒皺眉,
"大祭司肯定跟她說了什么。
"錢豐想起花笛兒在御花園里對那幾株"噬魂花"的異常反應:"你覺得會是什么事?
"江梳兒搖頭:"不知道。但大祭司最近動作很多,
朝會上也有人開始質疑為什么允許一個外來男子留在百花國..."她看向錢豐,
"你得小心點。"錢豐心頭一緊:"你是說...有人想趕我走?""或者更糟。
"江梳兒的表情異常嚴肅,"百花國歷史上不是沒有處死外來者的先例。
"錢豐倒吸一口冷氣。他一直以為自己在百花國只是個異類,沒想到處境竟如此危險。
"別擔心,"江梳兒拍拍他的肩,"有我和花笛兒在,沒人能動你。"她眼中閃過一絲鋒芒,
"我可不是好惹的。"錢豐突然意識到,江梳兒對他的保護不僅僅是出于占有欲或者家規,
更是真心實意的守護。這份認知讓他心頭一暖。下午,錢豐獨自去了御花園。
經過上午的訓練,他渾身酸痛,想找花笛兒要點緩解的藥膏。藥草區空無一人,
只有風吹過草葉的沙沙聲。"花笛兒?"他輕聲呼喚。沒有回應。錢豐在藥草區轉了一圈,
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角落里傳來低低的說話聲。他循聲走去,在幾排高大的藥草后面,
看到了花笛兒和一個披著深紫色斗篷的身影——大祭司花無暇。兩人似乎在激烈地爭論什么,
但聲音壓得很低,錢豐只能斷斷續續地聽到幾個詞。
.." "...他會受傷..." "...為了百花國..."錢豐正想靠近些聽清楚,
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樹枝。咔嚓一聲,談話立刻停止了。大祭司銳利的目光掃向他的方向,
錢豐趕緊蹲下,躲在藥草叢中。片刻后,腳步聲漸漸遠去。錢豐等了一會兒才敢站起來,
發現兩人已經離開了。他滿腹疑惑地回到家中,發現花笛兒已經回來了,正在廚房準備晚餐。
"你去御花園找我了?"花笛兒頭也不回地問,聲音有些緊張。錢豐點頭,
然后意識到她背對著自己看不見:"嗯,想找你要點緩解肌肉酸痛的藥膏。"花笛兒轉身,
手里已經拿著一罐熟悉的藥膏:"給...和上次一樣,涂在酸痛處。"錢豐接過藥膏,
猶豫了一下:"花笛兒...我剛才看到你和大祭司..."花笛兒的手猛地一抖,
正在切的菜差點掉到地上:"你...你聽到什么了?""沒什么,離得太遠聽不清。
"錢豐老實回答,"只是...你看起來很緊張。是不是有什么麻煩?"花笛兒搖頭,
出一個笑容:"沒、沒什么...大祭司只是詢問一些藥草的事..."錢豐知道她在撒謊,
但體貼地沒有追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尊重這點。晚餐時,江梳兒也回來了,
風塵仆仆的樣子。三人各懷心事,餐桌上異常安靜。
直到江梳兒突然開口:"朝會上有人提議讓錢豐參加下個月的'花神祭'。
"花笛兒猛地抬頭:"這...這是好事啊。""表面上是。"江梳兒冷笑,
"實際上是想讓他在眾人面前出丑,證明外來男子不配留在百花國。
"錢豐放下筷子:"花神祭是什么?""百花國最重要的節日,"花笛兒解釋,
"男子要參加各種考驗,證明自己配得上百花國的女子。""什么考驗?
""武藝、智慧、還有..."花笛兒的臉紅了,"...對妻子的了解程度。
"江梳兒補充:"說白了就是當眾表演夫妻恩愛。如果你答不出關于我們的問題,
或者武藝比試輸得太慘,就會被認為不配做百花國的女婿。
"錢豐皺眉:"那我可以不參加嗎?""不行。"江梳兒搖頭,"拒絕參加等于自動認輸,
結果一樣。"花笛兒輕聲說:"其實...也不是很難。武藝比試只是走個形式,
主要是后面的問答...""今年不一樣。"江梳兒沉著臉,"有人提議恢復古制,
采用真實對戰。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花笛兒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不...他們不能...""誰提出的?"錢豐問。
"花蕊。"錢豐驚訝地看著花笛兒:"你的總管姐姐?"花笛兒搖頭,
眼中滿是困惑:"花蕊姐姐一向對我很好...為什么...""因為大祭司在背后操縱。
"江梳兒冷笑,"我早該想到的。"錢豐感到一陣寒意。大祭司為何如此針對他?
僅僅因為他是外來者嗎?還是有其他原因?"別擔心,"江梳兒突然拍拍桌子,"有我在呢。
從明天開始,特訓加倍!一個月后,保證讓你脫胎換骨!
"我...我可以幫你準備一些增強體力的藥膳..."錢豐看著兩位妻子為他擔心的樣子,
心中既感動又愧疚。他不過是個走投無路的逃債者,何德何能值得她們如此對待?
"我會努力的。"他鄭重承諾,"不會讓你們丟臉。"江梳兒咧嘴一笑:"這才像話!
"她突然湊近,在錢豐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獎勵你的!"花笛兒驚訝地瞪大眼睛,
然后迅速低下頭,但錢豐還是看到了她嘴角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夜深了,
三人再次同榻而眠。今晚江梳兒執意要睡在中間,說是要"公平"。
她像只八爪魚一樣手腳并用纏住錢豐,全然不顧花笛兒就在旁邊。
"江梳兒..."錢豐無奈地小聲抗議,"你這樣我沒法呼吸...""習慣就好。
"江梳兒理直氣壯地說,反而抱得更緊了?;ǖ褍涸诹硪粋劝察o地躺著,
但錢豐能感覺到她的目光。黑暗中,一只柔軟的小手悄悄伸過來,
握住了他的手指——是花笛兒。錢豐輕輕回握,心中五味雜陳。一邊是江梳兒火熱的擁抱,
一邊是花笛兒溫柔的牽手。錢豐突然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甜蜜而復雜的困境。
4 魔鬼特訓錢豐這輩子第一次覺得,清晨的雞鳴聲如此可憎。天還沒亮,
他就被一桶冰水澆醒了。他猛地從床上彈起來,嗆得直咳嗽,
眼前是江梳兒那張帶著惡魔般笑容的臉。"起床了,懶蟲!特訓開始!
"她手里還拎著空木桶,精神抖擻得像只晨起的云雀。錢豐抹了把臉上的水,
牙齒直打顫:"你瘋了嗎?這才什么時辰?""寅時三刻!"江梳兒一把掀開他的被子,
"花神祭只剩二十九天了,沒時間浪費!"錢豐這才想起昨晚的談話。
他求助地看向床的另一側,花笛兒已經不在那里了——聰明如她,
肯定早就料到江梳兒會來這手,提前逃之夭夭。"花笛兒妹妹去準備增強體力的藥膳了。
"江梳兒拽著他的胳膊,"快起來,先跑十里熱身!"錢豐被硬拖出溫暖的被窩,
套上一件練功服,然后像只待宰的羔羊被趕到了院子里。黎明前的寒氣讓他渾身發抖,
而江梳兒已經精神抖擻地做起了拉伸。"跟著我做!"她命令道,"先活動開筋骨,
不然容易受傷。"錢豐不情不愿地模仿著她的動作。江梳兒的身體柔韌得像根柳條,
輕松就能完成各種高難度伸展;而他則僵硬得像塊木板,
彎腰時手指勉強夠到膝蓋就再也下不去了。"你這筋骨,跟八十歲老頭似的。"江梳兒撇嘴,
走過來不由分說地按住他的背往下壓。"疼疼疼!"錢豐慘叫。"忍著點!
"江梳兒手上力道絲毫不減,"花笛兒妹妹準備了藥浴,晚上泡一泡就好了。"熱身結束后,
真正的折磨才開始。江梳兒所謂的"十里熱身跑"實際上是繞著皇宮外圍跑三圈,
路程遠超十里。錢豐跑到一半就氣喘如牛,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江梳兒卻臉不紅氣不喘,
邊跑邊數落他:"姿勢不對!用腹部呼吸!""步子邁大點!跟個小姑娘似的!
""這才跑多遠就不行了?你還是不是男人?"錢豐想反駁,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汗水浸透了練功服,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就在他快要倒下時,
一只溫暖的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堅持住,"江梳兒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
"再跑一百步就能休息。"這意外的溫柔比冰水還管用,錢豐一個激靈,清醒了不少。
他咬牙堅持跑完了全程,最后癱倒在皇宮后門的長椅上,像條離水的魚一樣大口喘氣。
江梳兒遞給他一個水囊:"慢慢喝,別嗆著。"錢豐接過水囊,
里面的水帶著淡淡的甜味和藥香,顯然是特制的。幾口下肚,
一股暖流從胃部擴散到四肢百骸,疲憊感頓時減輕了不少。"花笛兒配的體力藥劑,
"江梳兒解釋道,"效果不錯吧?"錢豐點點頭,
突然注意到江梳兒的練功服也被汗水浸濕了,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優美的曲線。晨光中,
她額前的碎發沾著汗珠,隨著呼吸輕輕顫動,竟有幾分動人的柔美。"看什么呢?
"江梳兒挑眉。錢豐趕緊移開視線:"沒、沒什么。"江梳兒哼了一聲,
站起身:"休息夠了就開始下一項。今天教你基本防御姿勢。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是錢豐人生中最漫長的兩個時辰。江梳兒演示各種格擋動作,
然后讓他一遍遍重復,稍有不對就用木劍敲他的手臂或腿。"手腕要繃直!""膝蓋彎曲!
""重心放低!"錢豐渾身酸痛,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像想象中那樣怨恨江梳兒。
每當他要放棄時,總能看到江梳兒眼中閃過的期待和鼓勵,這讓他咬牙堅持下去。
太陽完全升起時,花笛兒出現在練武場邊,手里提著一個食籃。
錢豐從未如此感激看到一個人。"休息一下吧,"她輕聲說,"我準備了早餐。
"江梳兒看了看天色,終于點頭:"休息一刻鐘。
"花笛兒的食籃里裝著精致的飯團、切好的水果和一壺熱茶。錢豐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每一口都像是什么人間美味。"慢點吃,"花笛兒溫柔地說,"別噎著了。"她掏出手帕,
輕輕擦去錢豐額頭的汗水。江梳兒在一旁大口吃著飯團,見狀撇了撇嘴:"慣著他干嘛?
訓練才剛開始呢。"花笛兒不卑不亢:"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啊。"她轉向錢豐,
"我熬了活血化瘀的湯藥,晚上泡澡時用。"錢豐感激地點頭。
花笛兒的手帕帶著淡淡的草藥香,讓他想起小時候生病時母親照顧他的情景。
一刻鐘轉瞬即逝,江梳兒拍掉手上的飯粒:"時間到!繼續訓練!"錢豐哀嚎一聲,
但還是乖乖站了起來。花笛兒收拾好食籃,臨走時悄悄在他手里塞了個小紙包。
"累了就含一片在舌下,"她耳語道,"能提神醒腦。"錢豐握緊紙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上午的訓練更加殘酷。江梳兒開始教他實戰對抗,用木劍毫不留情地攻擊他的各個部位,
要求他及時格擋。錢豐身上很快添了幾處淤青,但江梳兒絲毫沒有手軟的意思。
"戰場上敵人會對你手下留情嗎?"她厲聲質問,又是一劍劈來。錢豐勉強擋住,
手臂被震得發麻:"但這又不是真的戰場!""花神祭上就是你的戰場!"江梳兒攻勢不減,
"你想在所有人面前丟臉嗎?想讓花笛兒妹妹失望嗎?"提到花笛兒,錢豐咬緊牙關,
再次舉起木劍。他不能讓花笛兒失望,不能讓她們兩人因為自己而蒙羞。中午休息時,
錢豐已經累得連筷子都拿不穩了?;ǖ褍涸俅纬霈F,
這次帶來了豐盛的午餐和一種淡綠色的藥膏。"涂在淤青處,"她小聲指導,"能活血化瘀。
"錢豐感激地接過藥膏,但手臂酸痛得抬不起來?;ǖ褍阂姞睿p輕拉過他的手臂,
親自為他涂抹藥膏。她的手指柔軟卻有力,在淤青處輕輕按摩,帶來一陣舒適的涼意。
江梳兒在一旁看著,表情復雜。她突然站起來:"我去拿點東西。"說完就大步離開了。
花笛兒繼續為錢豐按摩,手法嫻熟精準:"梳兒姐姐對你期望很高。
"錢豐苦笑:"她是想殺了我吧?"花笛兒搖頭,聲音輕柔卻堅定:"不,她很在乎你。
只是不善于表達。"她頓了頓,"小時候我被人欺負,她也是這樣的。表面上兇巴巴的,
其實比誰都關心我。"錢豐想起江梳兒偶爾流露出的溫柔,不禁點頭。那個外表強悍的女子,
內心或許比誰都柔軟。江梳兒很快回來了,手里拿著一把嶄新的木劍:"給你的。
比訓練用的輕一些,更適合初學者。"錢豐接過木劍,發現手柄處纏著防滑的布條,
握起來非常舒適。他驚訝地發現手柄底部刻著一個小小的"豐"字。"你...特意準備的?
"江梳兒別過臉去:"反正放著也是落灰。"花笛兒抿嘴輕笑,
被江梳兒瞪了一眼后趕緊低頭繼續吃飯。下午的訓練比上午更殘酷。
江梳兒開始教他攻擊技巧,要求他反復練習幾個基本動作,直到動作標準為止。
錢豐的手臂已經酸痛到麻木,但他咬牙堅持著,不想辜負江梳兒的期望。"很好,
這次像點樣子了!"當他終于完成一個標準的前刺時,江梳兒難得地稱贊了一句。
這簡單的肯定讓錢豐心頭一熱,疲勞似乎都減輕了不少。他偷偷看向江梳兒,
發現她正專注地糾正他的姿勢,側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柔和。這個女子,嚴厲時讓人膽寒,
溫柔時卻又如此動人。傍晚時分,江梳兒終于宣布訓練結束。錢豐癱倒在地,
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江梳兒蹲在他身邊,用毛巾擦去他臉上的汗水。"第一天能堅持下來,
還算不錯。"她評價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贊許。
錢豐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多謝江教頭手下留情。"江梳兒哼了一聲:"明天會更難,
做好心理準備吧。"回程路上,錢豐幾乎是被江梳兒半扶半抱回去的。
他的雙腿已經完全不聽使喚,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江梳兒的肩膀結實有力,
支撐著他大部分體重,卻絲毫沒有抱怨。家中,花笛兒已經準備好了熱氣騰騰的藥浴。
浴桶里漂浮著各種草藥,散發出濃郁的藥香。"泡半個時辰,"她指導道,
"水涼了就加熱水。"錢豐感激地點頭,迫不及待地想跳進浴桶。但當他試圖脫衣服時,
發現手臂根本抬不起來。江梳兒見狀,直接上手幫他脫。"我自己來!"錢豐慌忙后退,
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江梳兒翻了個白眼:"害羞什么?又不是沒看過。"話雖這么說,
她還是轉過身去,"快點,水要涼了。"錢豐笨拙地脫掉衣服,爬進浴桶。
溫熱的水包裹著全身,酸痛頓時減輕了不少。他長舒一口氣,閉上眼睛。
"這個加進去效果更好。"花笛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睜開眼,
看到她往水里加了一些白色粉末,水頓時變成了乳白色。"這是什么?"錢豐好奇地問。
"珍珠粉和幾種草藥的混合物,"花笛兒解釋,"能促進血液循環,加快恢復。
"江梳兒站在一旁,抱著手臂:"好好泡著,我去準備晚飯。"花笛兒也跟了出去,
留下錢豐一人在浴桶中享受這難得的寧靜。藥浴確實神奇,不到一刻鐘,
他就感覺渾身輕松了不少,連精神也好了許多。晚餐是豐盛的藥膳,
每一道菜都經過精心搭配,既能補充體力又不會太油膩。錢豐狼吞虎咽地吃著,
江梳兒和花笛兒則在一旁小聲交談。"大祭司今天又找你了?"江梳兒問。
花笛兒點頭:"還是關于那些特殊藥草的...""她到底想干什么?
"花笛兒的聲音更低了:"她說...是為了花神祭做準備..."錢豐豎起耳朵,
但兩人很快轉移了話題。晚餐后,花笛兒又準備了一壺安神茶,說是幫助睡眠。
錢豐一飲而盡,感覺全身暖洋洋的,睡意很快襲來。他搖搖晃晃地走向臥室,
幾乎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迷迷糊糊中,他感覺有人在輕輕按摩他的手臂和腿,
手法溫柔而有力。他想睜眼看看是誰,但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
"睡吧..."一個輕柔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像是花笛兒,又像是江梳兒,
"明天會更好..."第二天清晨,錢豐是被一陣輕柔的搖晃喚醒的,而不是冰水。
他睜開眼,看到花笛兒站在床邊,手里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液體。"喝了這個再起床,
"她輕聲說,"能減輕肌肉酸痛。"錢豐接過杯子,里面的液體呈琥珀色,
散發著淡淡的甜香。他小口啜飲,味道意外地好,像是蜂蜜和某種草藥的混合物。
"江梳兒呢?"他環顧四周,沒看到那個總是準時出現的魔鬼教練。
花笛兒微笑:"她在后院準備訓練器材。說你昨天表現不錯,今天可以晚一刻鐘開始。
"錢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嚴苛的江梳兒,居然主動給他延長了休息時間?
藥水的效果確實神奇,他起床時發現身上的酸痛減輕了大半,雖然還是有些僵硬,
但比預想中好多了。后院里,江梳兒正在調整幾個木樁的高度??吹藉X豐出來,
她只是簡短地點了點頭:"先熱身。"這一天的訓練比昨天更加系統化。
江梳兒似乎制定了一個詳細的計劃,從基礎動作開始,循序漸進地增加難度。她依然嚴厲,
但多了幾分耐心,會詳細解釋每個動作的要領,而不是簡單地命令他重復。
"劍術最重要的是節奏,"她示范著一個連貫的動作,"不是越快越好,而是要有張有弛。
"錢豐專注地模仿著,雖然動作還很笨拙,但已經比昨天進步不少。
江梳兒偶爾會親自調整他的姿勢,她的手溫暖而有力,每次觸碰都讓錢豐心跳加速。
中午休息時,花笛兒帶來了午餐和新的藥膏。這次江梳兒沒有回避,
而是坐在一旁看著花笛兒為錢豐按摩肩膀。"你的手法越來越好了,"江梳兒突然說,
"記得小時候你給我按摩,總是找不準穴位。"花笛兒微笑:"后來不是跟你學了嗎?
你教我的那套軍中按摩手法很管用。"錢豐這才明白,
原來花笛兒嫻熟的按摩技巧是從江梳兒那里學來的。他看向江梳兒,后者正專注地吃著飯團,
假裝沒注意到他的目光。下午的訓練轉向實戰對抗。江梳兒手持木劍,向錢豐發起攻擊,
要求他運用上午學到的技巧進行防御。起初錢豐手忙腳亂,身上又添了幾處淤青,
但隨著練習的深入,他逐漸找到了感覺,甚至成功格擋了幾次江梳兒的猛攻。"不錯!
"當他用一個漂亮的弧線擋開江梳兒的突刺時,她忍不住稱贊道,"就是這樣!
"錢豐胸口涌起一股自豪感。江梳兒的稱贊比任何獎勵都更讓他開心。
他更加專注地投入訓練,甚至忘記了時間流逝。傍晚時分,當江梳兒宣布訓練結束時,
錢豐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狀態比昨天好多了。雖然仍然疲憊,但不再有那種虛脫的感覺。
回程路上,他甚至能自己走回去,不需要江梳兒的攙扶。"進步很快嘛,"江梳兒挑眉,
"看來我的訓練方法很有效。"花笛兒早已準備好了藥浴和豐盛的晚餐。三人圍坐在餐桌旁,
氣氛比昨天輕松了許多。江梳兒興致勃勃地講述著錢豐今天的進步,花笛兒則微笑著傾聽,
時不時補充一些藥膳的功效。錢豐看著兩位妻子,心中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覺。
江梳兒神采飛揚的樣子,花笛兒溫柔含蓄的微笑,都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歸屬感。
這個奇特的家庭,不知何時已經在他心中占據了重要的位置。夜深人靜,三人再次同榻而眠。
今晚江梳兒沒有搶占中間位置,而是讓花笛兒睡在了中間。黑暗中,
錢豐感覺一只柔軟的小手悄悄握住了他的——是花笛兒。而在另一側,江梳兒背對著他們,
呼吸均勻而平靜,似乎已經睡著了。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錢豐的訓練逐漸步入正軌,
他的劍術和體能都有了顯著提升。江梳兒對他的態度也悄然改變,
從最初的嚴厲呵斥到現在偶爾會流露出贊許和關心?;ǖ褍簞t始終如一地提供著后勤支持,
她的藥膳和按摩成了錢豐每天最期待的享受。然而,平靜的表面下暗流涌動。
錢豐注意到花笛兒越來越頻繁地被大祭司召見,每次回來都顯得心事重重。
江梳兒也開始早出晚歸,說是軍營有事,但錢豐能從她緊繃的表情看出事情并不簡單。
花神祭的日子越來越近,錢豐在訓練上投入了更多精力。他不想讓兩位妻子失望,
更不想因為自己的無能而讓她們蒙羞。每當疲憊到想要放棄時,
他只要想起江梳兒期待的眼神和花笛兒溫柔的微笑,就會重新振作起來。這天清晨,
更新時間:2025-05-04 16:4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