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砸地,疼。手掌火辣。顧琛為護林薇薇推倒我,當眾罵我“惡毒”。林薇薇假哭,
眼底得意。他看她溫柔,看我厭惡。三年了,他從不信我。夠了。我忍痛站起,
甩出離婚協議砸他臉上?!邦欒。覀冸x婚。”我冷冷看著他,“從此,你是你,我是我,
死生不復相見。”說完,我轉身,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走出這令人作嘔的地方。
01膝蓋磕在地板上,鉆心的疼。手掌撐地時,也被粗糙的紋理磨得火辣辣。
富麗堂皇的宴會廳,水晶吊燈的光芒刺眼,晃得我有些暈眩,也清晰映照出我此刻的狼狽。
藕粉色的禮服裙擺被撕開一道口子,露出底下的淤青。這件裙子,顧琛說俗氣,
我卻為了迎合他,特意挑了又挑。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隨即是壓抑不住的竊竊私語和幾聲輕佻的嗤笑。那些平日里就瞧不上我的貴婦名媛們,
眼神里毫不掩飾幸災樂禍。“顧琛,
別說了……可能是我自己不小心……”林薇薇柔弱的聲音響起,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
她依偎在顧琛懷里,捂著腳踝,眼眶泛紅,眼神卻不經意地朝我瞥來,帶著一絲隱秘的得意。
我抬頭,看向那個推倒我的男人,我的丈夫,顧琛。他正低頭看著懷里的林薇薇,
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和擔憂,可當他抬眼看向我時,那溫柔瞬間消失殆盡,
只剩下冰冷的厭惡和不耐。“蘇晚,你還有臉站在這里?你對薇薇做了什么?!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淬了冰,砸在我心上。做了什么?我不過是站在角落,
看著他和他的“白月光”翩翩起舞,看著林薇薇“不小心”崴了腳,然后,
他就認定了是我干的。解釋?我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干澀得發不出聲音。過去三年,
這樣的場景上演了多少次?每次林薇薇一出事,無論我在不在場,顧琛第一個怪罪的總是我。
我解釋過,爭辯過,哭鬧過,可他從來不信。他只信林薇薇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心口的位置,
曾經因為他一句重話就疼得喘不過氣的地方,此刻卻異常平靜,甚至有些麻木。
原來“惡毒”這個詞,從你嘴里說出來,是這種滋味。比刀子還痛,痛到極致,
反而不覺得痛了。這三年,我真是個天大的笑話。放棄了自己的驕傲和夢想,
收斂起所有鋒芒,小心翼翼地扮演著他喜歡的溫順模樣,換來的,
卻是眾目睽睽之下的羞辱和踐踏。把滿腔真心捧出來,結果喂了狗。夠了。真的夠了。
我深吸一口氣,忍著膝蓋的劇痛,用手撐著冰冷的地板,一點點,掙扎著站了起來。
動作有些緩慢,甚至踉蹌,但我挺直了脊背。我能感覺到顧琛皺起了眉,
似乎沒料到我會是這種反應。在他眼里,我大概應該像往常一樣,默默流淚,委曲求全,
等著他施舍一點點憐憫??上В炔坏搅?。我抬手,輕輕拂去裙子上的灰塵,
盡管那道裂口依然刺眼。然后,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我伸手探入隨身的手包。
指尖觸碰到那份疊得整整齊齊的文件。那是我準備了很久的東西,簽下名字的那一刻,
手指都在顫抖,心里卻有一種解脫般的平靜。我把它拿了出來,揚手,
朝著顧琛那張寫滿錯愕和不耐的俊臉,甩了過去。幾張輕飄飄的A4紙,像白色的蝴蝶,
在他面前散開,緩緩飄落。最上面那張,標題清晰地印著——離婚協議書。
“自愿離婚”四個加粗的黑體字,下面是我簽了無數遍,早已爛熟于心的名字。
顧琛的瞳孔猛地收縮,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全然的震驚,甚至一絲慌亂。
宴會廳里死一般的寂靜,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我看著他,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波瀾。然后,
我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廳,像冰錐,刺入每個人的耳膜?!邦欒。?/p>
我們離婚吧。”頓了頓,我一字一句地補充道:“從此,你是你,我是我,死生不復相見。
”說完,我不再看他臉上是何種表情,
也不再理會林薇薇瞬間煞白的臉色和周圍人倒吸冷氣的聲音。我轉過身,挺直背脊,
踩著七公分的高跟鞋,一步一步,朝著宴會廳的大門走去。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清脆,
堅定,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膝蓋還在疼,心口卻像是破開了一個大洞,
冷風呼呼地往里灌,但更多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我沒有回頭。
身后那片奢華、虛偽、令人作嘔的世界,以及那個我愛了整整三年的男人,都與我無關了。
02高跟鞋砸在地板上,梆梆響,在這死寂的別墅里,聽著都瘆人。
我推開那扇死沉的橡木門,燈都沒開,就讓黑咕隆咚把我整個罩住。這里,我和顧琛的家?
呵,比外頭的半夜三更還冷。膝蓋那塊兒,還在一陣陣地疼,宴會廳里那丟人的一幕,
跟卡了碟似的在腦子里轉圈。顧琛為了林薇薇推我那一下,還有他那句冰碴子似的“蘇晚,
你讓我太失望了”。失望?我晃晃悠悠走到客廳,一腳踢飛了磨得腳疼的高跟鞋。
光腳踩在地板上,那股子涼氣嗖地一下就鉆到了心窩里。沒力氣去沙發了,
就這么靠著墻滑下來,縮成一團。黑漆漆的,過去三年的事兒,跟開了閘似的往外涌,
要把我淹死。第一個結婚紀念日。我記得清清楚楚。忙活大半天,做了他愛吃的菜,
點了蠟燭,還換了他夸過一次的那條裙子。從天亮等到天黑,菜都熱涼了不知道幾回,
蠟燭芯都燒禿了,他人呢?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后半夜才回來,一身酒氣,
還帶著別的女人的香水味兒,就一句:“公司有急事,跟薇薇加了個班,忘了說。”忘了?
他媽的就一句忘了?我準備了一晚上的禮物,最后扔進了儲藏室,現在上面肯定全是灰,
跟我這顆心一個德行。還有那次,燒到快四十度,人都是懵的。好不容易給他打通電話,
那邊吵得要死,全是音樂和林薇薇那膩死人的笑。我嗓子啞得跟破鑼似的,說我病了,難受。
他頓了頓,口氣里全是嫌煩:“我在應酬,薇薇也在。你喝點水找藥吃,別小題大做。
”咔噠,電話掛了。那晚,就我一個人,躺在床上,燒得稀里糊涂,
真覺得自己可能就這么過去了。外頭下著雨,屋里靜得可怕。睜眼看著天花板,
眼淚嘩嘩往下掉,枕頭濕了一片。那時候我就該明白了,在他顧琛心里,我算個屁,
連個客戶、連他那個“朋友”林薇薇都不如。為了他,我把喜歡的設計扔了,
把自己的脾氣、棱角全磨平了,就想做個他喜歡的溫順樣子。我以為我拿心去焐,
總能把他那塊冰焐熱吧?結果呢?換來的是他不拿我當回事,他家里人瞧不起我,
還有林薇薇三天兩頭跑來惡心我。林薇薇,她總能掐著點出現,裝得那叫一個無辜,
“晚晚姐,你別怪顧琛,他就是忙,不像我閑著能陪他?!薄巴硗斫悖憧搭欒∷臀业捻楁?,
他說襯我?!泵看危∶看晤欒《夹潘?!護著她!然后掉頭就沖我來:“蘇晚,
你能不能別疑神疑鬼?薇薇就是朋友!你大度點行不行?”大度?我心都快碎成渣了,
還大度?真正讓我徹底完蛋的,是孩子沒了那次。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林薇薇“好心”送來的安胎湯,她那眼神,當時我就覺得怪,沒多想。喝下去沒多久,
肚子就跟絞著疼,血一下子就出來了。我疼得在地上打滾,顧琛正好回來,我抓著他,
讓他救救孩子。可他看見的,是林薇薇摔在旁邊,哭著說我嫉妒她,推她,打翻了湯。
我抓著他的褲腿,一遍遍說不是我,說肚子疼,孩子……孩子可能沒了,求他先管孩子。
他一把甩開我,那眼神,冷的能凍死人:“蘇晚,你鬧夠了沒有?為了害薇薇,這種謊都編?
你太讓我失望了!”又是失望!又是!那一瞬間,肚子再疼,
好像也比不上心口“咔嚓”那一聲。有樣東西,跟著那個還沒成型的孩子,
徹底從我身體里沒了。是愛,是念想,是最后那點兒指望。我的心,死透了。
就這么躺在冰涼的地板上,眼睛直勾勾看著那個死貴死貴的水晶燈。過去這三年,
就是個笑話。我爸媽走的時候讓我活得自由精彩,我呢?
我親手把自己埋在這叫婚姻的墳里頭了。我這戀愛腦,估摸著是癌晚期,現在,
總算是搶救回來了。行吧,你們倆那么愛演,我這個不識相的,也該滾了。我撐著地板,
慢慢地,站直了。這次,腰桿挺得筆直。去了書房,拉開抽屜,
拿出那份早就弄好的離婚協議。手指頭碰著紙,還是有點抖,但更多的是痛快。拿起筆,
找到乙方簽名那兒,一筆一劃,清清楚楚,用力寫上——蘇晚。名字落下,完了。
眼淚到底還是沒憋住,一下子涌出來。不是為顧琛,不是為這破婚姻,
是為以前那個傻逼兮兮、一頭栽進去的自己哭。為我那沒能出世的孩子哭。
為我這被糟蹋了三年的青春和真心哭??尥炅耍睦锓吹箍樟?,也靜了。抹了把臉,
臉上冰涼,心也跟著硬邦邦的。我從包里掏出手機。屏幕亮起的光,照得我臉色蒼白,
但那點猶豫早就沒了。翻找通訊錄,指尖劃過一個個名字,
最后停在一個幾乎被遺忘的號碼上。一個我刻意塵封起來的號碼。指頭頓了頓。
還是按了下去。聽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一下一下,敲得心跳有點亂。但這混亂里,
更多的是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狠勁兒。顧琛,林薇薇,你們欠我的,我拿小本本記著呢,
一筆一筆,全都得給我還回來!電話接通了?!拔梗俊蹦沁厒鱽硪粋€男聲,
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還有幾分意想不到的懶散。我捏緊了手機,對著話筒,吐出兩個字,
平得像結了冰的湖面:“是我。”大門就在眼前,門外是未知的黑夜,但也意味著,
是屬于我自己的,全新的開始。03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響起一聲輕笑,帶著點玩味,
又有點意料之外的嘆息:“蘇晚?你這丫頭,消失三年,
我還以為你掉哪個金絲籠里樂不思蜀了?!笔侵芾蠋煟掖髮W時的恩師,
也是國內頂尖的設計大師。當年我為了嫁給顧琛,放棄了保研,
也放棄了跟著他繼續深造的機會。我捏著手機,指節泛白,聲音卻穩得像磐石:“周老師,
我想回來?!薄盎貋??”他頓了頓,語氣里多了幾分探究,“怎么,顧太太當膩了?
”“離了?!蔽已院喴赓W,不想多說那些糟心事。那邊又是一陣沉默,這次長了些。最后,
他嘆了口氣:“想回來可以,但設計這行,不是你想走就走,想回就能回的。
東西撿起來要時間,市場變得也快。你確定?”“我確定?!蔽业穆曇舨淮?,卻斬釘截鐵,
“給我一個機會,老師?!薄靶小!敝芾蠋煷饝煤芨纱啵肮ぷ魇艺萌比耸?,
你先過來熟悉熟悉。不過,丑話說在前頭,要是跟不上,別怪我不念舊情?!薄爸x謝老師。
”掛了電話,我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心里的石頭落下一塊,
另一塊卻懸得更高——那是對未來的野心和斗志。顧琛,林薇薇,你們等著看,
我蘇晚不是只能依附男人的菟絲花!第二天,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簽好字的離婚協議快遞給了顧琛的律師,沒要他一分錢贍養費,
只拿回了我婚前財產和這三年他象征性給過的一些東西,少得可憐,但也夠我起步。
搬家那天,誰也沒叫。就站在那棟住了三年的別墅門口,看著里面,嘖,真夠冷的,
也夠奢華。每一件東西,都好像在嘲笑我當初費盡心思討好顧琛的樣子。這哪是家,
整個一豪華牢籠,關著我的青春,埋著我的夢想。我拉著行李箱,走了,頭都沒回一下。
更新時間:2025-05-04 16:46: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