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落水的那一刻,夏河渾身汗毛直立,心里就一個想法,我命休矣!
這樣的洪水,莫說是他半吊子水性的夏河了,就是游泳健將來了,怕是也難逃出生天。
接連幾個浪頭拍打過來,帶著泥沙的洪水灌入夏河口鼻,也淹沒了他,此時此刻夏河已經用盡了最后的氣力。
本來就不太會水,再加上這一身的衣服在水里也成了累贅,仿若千斤墜一樣將他往下拉。
夏河從來就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是那么的奢侈。
就在他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突然衣領被人一把抓住,硬生生從水里面拽了出來!
露出水面的瞬間,夏河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本能的抓住了身邊的人,這時候夏河才看清楚是誰救了他。
“領導別慌,盡量把頭露在外面,能喘氣就行,不然咱倆都得完蛋?!庇诜簿o緊的抓著夏河的衣服,兩只腳奮力在水里揮動。
主要一件救生衣浮力有限,很難撐起兩個成年人的重量。
好在此時上方沖下來一根浮木,于凡眼疾手快用另一只手抱住,夏河也是連忙雙手抱住了浮木。
“于凡同志,你不怕死嗎,眼下的紅河就算是游泳健將來了都不敢跳,不管怎么說,還是要感謝你救了我啊?!本忂^氣來了,夏河也是有些劫后余生。
可以說今天要是沒有于凡的話,他肯定是沉尸紅河了。
天意,這一定是天意,蘇昌國讓他觀察于凡,不成想這小子居然從紅河里將他撈起來了。
“領導有所不知,我家就在下游的蓮花鄉,我從小在這紅河里拿魚捉蝦長大的,尤其是雨季漲水漫過橋梁的時候,我們放學了都是用塑料口袋裝著衣服褲子和書包自己游到對岸去的,更何況我還穿著救生衣,看到你落水了就跟著跳下來了,救個人問題不大?!币贿呎f著,于凡一邊將救生衣套在了夏河身上。
于凡的家庭情況還是夏河讓人去查的,自然知道他沒有說謊。
而且抗洪救災前線本來就發放救生衣,但夏河一行人來的有些晚,讓受災村民領完了。
“那咱們快往岸邊游吧?!毕暮哟謿?。
“不著急,這段水流太急了,下面有個水灣,咱們先節省體力,到那兒再上岸,對了領導,你真的是自己失足落水的?”于凡有些深意的問了一句。
夏河看了于凡一眼,卻見他抱著浮木一臉輕松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漂流來了呢。
“你看到什么了嗎?”夏河也沒那么緊張了,意有所指的問了一句。
“或許所有人都會認為夏書記是腳滑失足落水的,但我不信,因為當時我明明看到了有人在背后推了你一下,某些人這是想置夏書記于死地??!”于凡把當時那混亂之中陰險骯臟的一幕說了出來。
哪怕是前世,所有人都認為夏河是失足落水,但這一世,于凡看到了真相。
想必,夏河自己也能感覺到吧?
“你要是不說這些話,我到現在都還以為是當時基層群眾太多,不小心推搡導致的,現在想想,力道確實有些大了,倒像是人為的,看清楚是誰了嗎?”夏河臉上浮現出一抹怒意。
倘若真的這么死了的話,那才是冤死鬼呢!
“是個村民下的黑手,我已經記住了他的樣子,想來他跟夏書記也沒什么冤仇,多半是受人指使,到時候就算查起來,他也能說他是不小心的,幕后之人心細啊,隱藏的很深,不過也不難猜到大概是誰?!币郧暗脑?,于凡自然是不敢在縣委書記面前大放厥詞的,但現在情況不一樣嘛。
怎么說也是救了他一命,兩人的關系從這一刻起將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榕城,穩了!
小拇指大的雨滴拍打在兩人的臉上,他們抱著浮木在湍急的紅河中起伏,順流而下。
“說說你的看法?!毕暮泳o緊抱著浮木。
“夏書記您是幾個月前空降下來榕城的干部,在這之前,咱們縣長呼聲可是很高的,所有人包括我都以為他會是下一任縣委書記了。”說到這兒于凡就閉上了嘴巴,有些話點到為止就行了,畢竟是沒有證據的事情。
再說了,人家夏河能當上縣委書記的人物,隨便就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說白了,夏河擋了人家的路,只要他沒了,那個位置就是人家的了。
“確實有這種可能,來到榕城任職后,某些人就形成了一個小圈子,對我的決策陽奉陰違,而咱們縣長只要打個招呼,立刻就能辦好,但他為人謹慎,不大可能直接參與,你覺得應該怎么查?”夏河言辭間有意看看于凡的能力。
官場上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當你位高權重的時候,有些不愿意做的事情,自然有人會去幫你做。
別說你知道的,就算你不知道的,也會有人幫你辦得漂漂亮亮。
“要查這個事情并不難,這樣吧,領導你先去我老家住兩天,到時候上面肯定會讓縣長暫代縣委書記一職,看看咱們縣長提拔了誰,到時候就去查誰,然后再查一查這個人跟背后推你一把那個村民的關系,真相基本上就能浮出水面了?!庇诜部戳艘谎?,快要到蓮花鄉大水灣了,開始控制方向。
夏河雖說剛來這榕城任職才幾個月,但也不是孤家寡人。
至少縣委常委當中,有幾個是支持他的。
“就按你說的辦,到時候你去找你們縣委辦主任商量相關事宜,我就暫時休息兩天,對了小凡,以后私底下就叫夏叔好了。”夏河也看到了下游的大水灣,和于凡一起控制方向靠岸。
于凡心里一喜,瞧瞧這稱呼,瞬間就親近了許多。
縣委辦主任,那可是妥妥的縣委常委,也是于凡的頂頭上司,到時候他一定會很驚訝吧?
更新時間:2025-05-04 10:2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