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裁員的當天,我收購了公司人事部的玻璃門被推開時,
我正蹲在茶水間的地板上剝小龍蝦。麻辣湯汁濺在愛馬仕絲巾上,暈開一片刺目的紅,
像極了三年前那個暴雨夜,我跪在品牌方辦公室求他們撤下假貨鏈接時,
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痕。那時我剛用第一個月直播賺的錢給福利院捐了三臺洗衣機,
卻被同行潑臟水賣假貨,整整三個月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劉總監的皮鞋尖踢了踢泡沫箱,
劣質皮革蹭過水泥地的聲音像是砂紙擦過耳膜:“林穗,
直播部不需要一個靠螺螄粉潑上熱搜的副總?!彼淇诘墓琵埶熘顾釟猓?/p>
熏得我胃里翻涌——那味道和三年前他在年會灌我酒時如出一轍,那天我被灌到胃出血,
他卻在停車場和小三擁吻。我慢條斯理地吮掉指尖辣油,
墻上的掛鐘秒針滴答作響——兩點二十九分,距離股市收盤還剩一分鐘。
泡沫箱里的小龍蝦突然鉗住我的指尖,硬殼摩擦間,我想起十八歲在大排檔打工時,
被醉酒客人大罵“臭打工的”,也是這樣的刺痛感。那時我每天打三份工,
凌晨四點還要去菜市場幫王姨搬菜,只為了攢錢給福利院的孩子們買新書包?!皠⒖偅?/p>
您知道為什么我的螺螄粉能賣爆嗎?”我掰開蝦鉗,“咔”的一聲脆響嚇得他眼皮抽搐,
蝦黃濺在他的鱷魚皮帶扣上,“因為夠臭,
臭到能蓋住您挪用三百萬團建費養小三的餿味——順便說,您情婦在濱江路的公寓,
房貸是用公司招待費付的,每個月十五號下午三點,您都會用備用手機給她轉款。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喉結滾動時發出吞咽口水的響動。我點開手機銀行,
小數點前足足九位數的余額映在他驟然放大的瞳孔里——那是過去三年我每晚直播到失聲,
被黑粉潑開水也要笑著喊“雙擊666”攢下的血汗錢。為了攢這筆錢,
我睡過直播間的道具箱,用過期化妝品遮黑眼圈,甚至在生理期痛到暈厥時,
還要對著鏡頭說“家人們點點關注”。有次連續直播十八小時,我暈倒在鏡頭前,
醒來后第一句話是問助理“鏈接沒斷吧”?!澳昼娗霸谙劳ǖ来螂娫挘?/p>
”我按下錄音播放鍵,他油膩的嗓音在狹小的茶水間炸開,“‘放心,
那女人絕對想不到裁員是幌子,
實際要逼她低價拋股……’”錄音里混著他點燃香煙的“?!甭暎?/p>
與三年前他在年會灌我酒時的打火機聲響重疊。那時我以為他是在教我“職場生存法則”,
現在才知道,他早就覬覦我手里的股份。劉總監的咖啡杯砸向我的瞬間,
辦公室的門被一腳踹開。江硯逆光而立,黑色西裝裹著硝煙味,像是剛從某個械斗現場歸來。
他鎖骨下的梵文刺青隨呼吸起伏,那是用拉丁文寫的“涅槃”,
與我記憶深處那個背著我爬出火場的少年后背的燒傷疤痕重疊——當年福利院的大火,
他為了護我,后背被鋼筋劃開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至今陰雨天還會隱隱作痛。“林小姐,
簽這里。”他把收購合同拍在小龍蝦殘骸上,鋼筆尖戳破紙頁滲出墨痕,像一道陳年舊疤。
合同末尾的甲方簽名欄,“江硯”兩個字力透紙背,帶著當年在福利院偷刻公章時的狠勁。
那時我們為了給生病的孩子買退燒藥,偷偷刻了管理員的印章去領救濟糧,
被抓住后他替我扛了所有責罰,被關了三天禁閉。我仰頭看他,
他身后的大屏正直播一場荒唐的訂婚宴——我養了三年的緬因貓被前男友箍在懷里,
董事千金的鉆戒卡在貓項圈上,勒出一圈淤紫。貓的藍眼睛透過屏幕與我對視,
發出細弱的嗚咽。那只貓叫“破產”,是我在dumpster里撿的,
當時它餓得只剩骨頭,我用直播賺的第一筆錢給它買了貓糧,現在卻成了這場鬧劇的犧牲品。
“高利貸的利息夠買它十條命。”江硯忽然俯身,雪松香混著血腥氣灌入鼻腔。
他指尖擦過我手背的燙傷,那是上個月黑粉沖進直播間潑的開水,
至今還留著淡淡的粉色疤痕,“但你得拿婚戒來換——你前男友把你送的卡地亞鉆戒當了,
換了五十萬賭資?!蹦敲躲@戒是我用第一次賺的百萬銷售額買的,想著等他求婚時用,
沒想到最后成了他賭桌上的籌碼。我抓起鋼筆在合同上簽字,筆尖刮破紙面的聲音讓人牙酸。
落地窗外的陽光突然刺眼,我想起十八歲生日那天,江硯翻進福利院的圍墻,
把偷來的奶油蛋糕糊在我臉上說:“林穗,等老子有錢了,帶你住能看到整座城的房子。
”現在那棟能看到整座城的江景別墅,正躺在我的收購清單里,
房產證編號清清楚楚記在我的小拇指指甲貼片里。為了買下那棟別墅,
我連續三個月每天只睡三小時,直播完還要復盤數據、選品、談合作?!笆召復瓿?,
”江硯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現在,你的公司了。
”他掏出一張黑卡放在我掌心,卡面印著一條銜尾蛇,
“密碼是你被燙傷的日期——記得去買支燙傷膏,別留疤。”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心疼,
讓我想起當年我發燒到40度,他翻遍整個福利院找到半片退燒藥,用溫水一點點喂我喝下。
我望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在直播間,有個黑粉刷屏:“林穗,
你不過是個賣螺螄粉的野種?!碑敃r我笑著咬開一包辣油,
任紅色液體順著下巴流淌:“野種怎么了?野種能讓你們這些高貴的人,排隊買我的臭粉。
”其實我知道,那個黑粉是前男友買的水軍,他怕我揭露他出軌的事影響他的訂婚?,F在,
我摸著掌心里的黑卡,忽然笑出聲。劉總監驚恐的臉在我眼前晃動,而我知道,
屬于林穗的時代,才剛剛開始。我掏出手機給助理發消息:“通知法務部,
啟動對劉總監的訴訟,另外,給‘破產’找最好的寵物醫生,今晚接它回家。
”第二章 用PPT馴服資本狼股東大會的中央空調發出垂死的嗡鳴,
我踩著江硯送的水晶鞋踏入會議室。鞋跟的碎鉆在投影儀下炸開彩虹,
恰好照在楊董油光發亮的腦門上。他肥厚的手掌拍在財報上,
勞力士表盤的反光刺得我瞇起眼——那是塊假表,刻度盤上的“ROLEX”字母間距不對,
和他辦公室里的假拉菲紅酒一個檔次。我記得有次去他辦公室談合作,
他非要給我倒“82年的拉菲”,結果我喝出了雪碧的味道。
“晟科的要價能買你三輩子的螺螄粉!”他吐出的煙圈在空中扭曲成問號,
牙齒上還沾著午宴的韭菜渣,“你一個賣粉的,懂什么叫資本運作?”他的語氣里滿是輕蔑,
仿佛我真的只是個“賣粉的”,卻忘了他兒子結婚時,用的喜糖還是我直播間賣的爆款。
我按下遙控器,大屏彈出用直播間數據編織的血色蛛網:“過去半年,
晟科采購的螺螄粉有37%進了程序員胃里——”辣油銷售額突然裂變成偷稅流水,
每一筆數字都精確到小數點后兩位,“而他們用過期調料包抵了80%的加班費,
順便說一句,那批調料包的質檢報告在我郵箱躺了兩個月——哦對了,
質檢局的人現在就在樓下?!边@些數據是我讓技術部的小哥熬夜整理的,他連續三天沒合眼,
最后直接在公司沙發上睡著了。江硯把玩著婚戒盒,金屬開合聲像毒蛇吐信。
他突然摘了我的珍珠耳釘,換上枚微型竊聽器:“楊董的紫砂壺底刻著密碼。
”冰涼的觸感鉆進耳蝸時,我想起孤兒院那個雪夜,他也是這樣把偷來的退燒藥塞進我嘴里,
指尖帶著雪水的涼意。那時我們住在漏風的宿舍里,他把自己的被子蓋在我身上,
自己卻凍得發抖。茶水潑在楊董襠部時,
我假睫毛粘在他阿瑪尼西裝的鱷魚logo上——后來才知道,那也是仿品。
滾燙的龍井順著真皮沙發滴落,他捂住褲襠慘叫的樣子,
比直播時被蟑螂嚇哭的小網紅還滑稽。我趁機掃了眼他的鞋底,
磨損程度顯示他經常出入足浴城——和財務總監的聊天記錄里提到的“養生會所”吻合。
那個財務總監我見過,每次開會都偷偷在底下玩手游,沒想到居然幫著楊董做假賬。“江總,
痔瘡手術套餐打八折哦?!蔽野压蓹噢D讓書拍在他胸口,
紙頁間滑出一張泛黃照片——二十年前的福利院合影里,江硯攥著我的手腕往火場外爬,
他后背的燒傷如今被梵文刺青覆蓋,卻蓋不住那些凸起的疤痕。
照片里的我穿著打補丁的裙子,懷里抱著一只瘸腿的流浪貓,那只貓后來活了十五歲,
死在我第一次直播賺錢買的貓窩里。那時的我們,
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會站在這樣的會議室里,和資本巨頭們博弈。他突然攥住我手腕,
力道大得幾乎捏碎骨頭:“你以為用這個就能要挾我?”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
像極了當年偷面包被管理員抓住時的模樣。我看著他眼底的血絲,
知道他昨晚又熬夜處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了。“不,”我笑著抽回手,
從LV包里掏出一疊病歷單,“是提醒你別忘了,
當年是誰從火場里偷出半塊發霉的面包喂我——還有,你母親的腎移植手術費用,
我已經結清了。”那些病歷單我看過,手術很成功,現在他母親每天都會在小區里跳廣場舞,
更新時間:2025-05-04 08:58: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