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花木蘭。我是溫長纓,是邊關雁玉城溫縣令家的小女兒,上面三個哥哥,我最小。
不過我師父草上飛說,我骨骼清奇,因此15歲的我已經打遍溫家無敵手。也不用佩服,
因為我們家除了我二哥和我習武,其他人都是文人,當然我娘親會打獵,也算半個習武之人。
最近有點麻煩,我今年15了,要說親了。我祖母曾是大家閨秀落難至此,
我祖父是她的愛慕者,一路從京城跟隨至此,為此和家里斷絕了關系。我祖母一感動,
以身相許,就有了我爹溫明禮。我祖母一直不滿意我爹找了我娘。我娘是獵戶家的孤女,
因為她爹,就是我外祖為了救我爹而死,我爹便以身相報了。這點我感覺家學淵源,
也正因如此,我祖母最終同意了。我祖父的意見一般不用考慮,我祖母的意見就是他的。
我要說親了,我祖母決定拘我在家,學管家,學規矩,了解女紅。為什么說了解,
因為我師傅草長飛武功超高,是那種有氣功能飛來飛去的高超。
當然我這個骨骼清奇的徒弟也會氣功。小的時候每每祖母教我女紅,我控制不好氣勁,
總是把針掰斷或把布給戳爛。次數多了,祖母已經把我歸為我娘一類,我娘也不會繡花,
不過她比我好點,至少能把衣服縫上。管家和學規矩于我來說并不是難事,
我師父草上飛就沒少感慨,我是個女子,否則定是一個運籌帷幄的大元帥。
規矩就更不用說了,我這么骨骼清奇之人,什么姿勢學不會,頂著水杯練坐臥行走,
就是頂著一缸水也不在話下,無非就是走路慢點,腰肢扭扭,手指翹起成蘭花狀,
臉上常做嬌羞樣。這些與我最初有點別扭,但也很快像模像樣。管家之初,還是有些亂麻,
只是很快我就按自己的思路整理出一套自己的做法。在管家之前,我已同祖母有過約定,
要想我學管家,就必須按我的想法來,否則我不學。父親也支持我,祖母拗不過我們父女,
就同意了。我將府中一應事務按軍中事務分成各個分支小隊,主管既是夫長,以管理人數定,
比如5人為五夫長,10人為十夫長,十夫長管五夫長,以此類推。又訂立規矩,
下屬犯錯牽連夫長,軍棍伺候。一番下來,最初府中眾人怨聲載道,
但畢竟都是簽過賣身契的下人,在我的嚴格規矩下,很快行事規范,指令暢達,
后院逐漸簡單清明。祖母哭笑不得,又驕傲,又擔心。畢竟我這是開了先河,
沒有第二家是這樣管家,我的管家之法確實比之前的好,但我到了婆家,
婆家不會依從我的管家之法。祖母這樣擔心,全是因為我有一門娃娃親,
對方是就是兵馬大元帥之第三子,也是邊關的先鋒勇毅將軍趙云之。這門婚事說來話也不長,
只因我師父草上飛是趙云之師叔,我師父收我為徒后就盯上了趙云之,
左哄右騙得了我師伯同意,也就得了趙云之父母的同意,因為師伯與他家有救命之恩。
最關鍵的是,師伯也眼饞我這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乖乖小女兒,
我平時都是嘴巴抹蜜的小機靈鬼。師父和師伯都沒有結婚生子。趙云之只比我大半歲,
在我十歲時,我們見過一面,不過一見面就打了一架,彼此印象都不好,
主要是他被我按在地下打的鼻青臉腫,他覺得我是男人婆,我覺得他是弱雞。之后沒過多久,
他就回了京城的家里,師伯也不見了蹤跡。去年邊關戰事又起,他隨父來邊關,
一來就打了勝仗,被封為勇毅將軍。雖同在邊關,趙云之也來了1年有余,
但我們并未見過面,他也沒來我家拜會,據說他并不喜歡我。
聽聞趙云之喜歡京城東郡伯家小姐,那小姐文弱嬌姿,據說最是趙云之所愛。
何況那小姐還是趙云之母家表親,這表哥表妹的多成佳偶。趙云之母親也有意撮合。我呢,
其實也不愿意,若是嫁做他家婦,是要去京城,那我什么時候能回來看父母兄長。
只是這婚事趙云之祖父和父親都很堅持,就拖至今。我并不因為婚事煩惱,成也罷,退也罷,
我心之所向乃是我師父草上飛那樣閑云野鶴,揮劍江湖的生活。如果不能,嫁誰都一樣,
只要聽我的話就行。沒有戰事的情況下,邊關的生活簡單平淡。被拘了一段時間的我,
忍不住手癢,帶著丫鬟阿碧騎馬飛馳過城外的曠野,停留在一座小山前。我下馬,
將韁繩扔給阿碧,騰身飛掠,來到山上的一個草屋前,推門進去,放眼望去,
屋內已經布滿灰塵,師傅的痕跡不見分毫。我有些憂傷。還記得那年我5歲,離家出走,
遇到師父。師父一見我就大喊大叫,驚的師伯差點平地摔跤,一番詢問才知道,
我是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之后師父三番兩次賴著臉皮到我家說服,才收了我為徒。
我二哥資質尚可,也成了我師兄。這一教就是十年。
十年來我和二哥幾乎日日在這里識文習武。只是我十歲時,
師伯隨趙云之離開后第二年卻杳無音訊,師父和師伯感情深厚,很是惦念。
年前聽到師伯下落,便急急告辭去尋師伯,如今已是半年有余,卻一直沒有書信。
十年的日月,我與師父不是父女勝似父女,心中每每思念,便來到此處,想象著與師父過招。
此刻我亦拔出劍來,一招白鶴亮翅,想象師父鷹擊長空,于是你來我往,幾十個來回,
酣暢淋漓,欲罷不能。但是突然耳邊傳來刀劍相交的鏗鏘之聲,眼里也閃過除我之外的劍光。
我收神之際,七劍連出,對方一招風卷落葉,我百鳥朝鳳,
他青龍出水......你來我往,不下百招,最后我一個氣貫長虹,劍尖直指對方咽喉。
待我站定看去,原來是趙云之,這個狗東西。以前打不過我,現在依然打不過,
不過武功倒精進不少。我撤劍一笑:“勇毅將軍什么時候學會了偷襲,不過也對,
打仗講究兵不厭詐,只是依然是手下敗將?!薄澳?,幾年不見依然還是男人婆,
”趙云之面紅耳赤的說?!澳鞘牵疫@自小生在邊關的鄉野之人,
怎能比得了你在京城的小娘子嬌軟柔弱,”我忍不住諷刺到?!靶菀f,
”趙云之臉更紅了?!摆w云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既是勇毅將軍當知道勇毅是什么意思?
婚姻之事呢?本不能由我們小輩置喙,但既然你已有他心,何不當面說明,可是怕人非議,
就用拖,想讓我家先行不義之事,不愧是帶兵之人,連親事都用上了謀略?!蔽也恢罏楹?,
突然想起娘親和父親為我的親事擔憂的樣子,忍不住生氣道?!安皇沁@樣,
你們誤會了……”趙云之慌忙解釋?!安皇悄臉?,誤會什么,誤會你表妹之事,
那么遠都能傳到邊關。還是誤會你,這個與我家有婚約之人,來邊關一年有余,
逢年過節連基本的禮儀都不講,吥,你不想娶,我還不想嫁你呢。要退婚就趁早,
免得耽誤彼此?!蔽也幌肼犓麊?,直接把對他和他家人的怨氣發泄出來。
“我……我是不會退婚的?!壁w云之無可辯駁卻態度堅決?!昂?,卑鄙小人?!蔽液苌鷼猓?/p>
不想再見他,轉身要走。“請留步。我是來和你說我師傅和師叔消息的,”趙云之看我想走,
忙攔住我?!拔規煾负蛶煵谀?,可有什么事?″我回頭望他,急切的問?!八麄儸F在很好,
只是暫時還不能回來,也不能寫信,具體在哪,干什么并不知道。就是讓我知會你一聲,
別惦記?!壁w云之看著我,眼光復雜?!爸懒耍孓o,”我聽后并不想與他多說,
本就不熟,又有這么多糟心事,我轉身便騰身踏樹而去。趙云之看著我的背影,
半天才嘆息一聲離去。回到家已過午時,我沐浴更衣吃飯,一氣呵成。如今府中事務,
已不用我每日躬親,但仍有賬要看,有事要問。事必,躺在院子里樹蔭下的搖椅上,
想起趙云之的話,一時想不通師父有何要事連信也不能寫,一時又不明趙家是何用意。
想著想著竟睡著了。阿碧替我蓋上,便站在旁邊守候。翌日,剛處理完府中事務,
阿碧就跑來告訴我,趙云之家派冰人來商談婚事?!笆裁矗炕槭??”我吃驚的跳起來。
“昨天才說退婚的事,今天就來說婚事,這事不簡單,不行我的去看看。”我一邊想,
一邊提裙跑去前廳?!罢牵覍O女和勇毅將軍都到了婚嫁年紀,日子既已定下,
那就要認真對待,切不可如之前那般,我們雖不是大家世族,但也不是隨意忽視的,
回去將我的話仔細說與你家元帥?!蔽乙坏角皬d就聽到祖母對冰人說?!安恍?,
要想我同意婚事,必須讓趙云之立下軍令狀:終身只有我一人,且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要是有了外心必須和離,否則婚事作罷。”我不容拒絕的對冰人說。祖母聽了并未提出異議,
而是請冰人如實轉告。冰人回去如何說我不知道,
只知道第二天趙元帥、趙云之在冰人的陪同下來到府中,帶著聘禮和軍令狀。
我真的琢磨不透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槭氯缙谶M行,我再不情不愿也終成了趙云之之妻。
只是這洞房花燭夜如何過,我心里沒底,無愛的兩個人,真的無法下手。
像是聽到了我的心聲,趙云之并沒來洞房。我一覺睡到天亮。早上,因婆母不在,
我只給公爹敬了茶,公爹和善的接過茶,只說讓我們好好過日子,就忙軍務去了。
我沒看趙云之獨自離開,回到院中,我無所事事,便拿出琴來。是的,我會撫琴,
我師父雖然叫草上飛,但他和師伯一樣也是大儒,只不過他善撫琴,而師伯更善瑟。青山青,
更新時間:2025-05-04 02:3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