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抉擇上學時,班里有個叫張團的同學,身材魁梧壯碩,像一座小山,可誰能想到,
這樣的人,在班里竟總被欺負。那天午后,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教室的課桌上,
本該是愜意的時光,卻被一場鬧劇打破。班里的混混阿洪,一臉囂張地晃到張團桌前,
抬手就把張團的水杯故意打翻在桌上,瞬間,水花四濺,張團的作業和書都被浸濕了。
看著那些被水浸濕的紙張,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想都沒想,沖過去就替張團出頭,
和阿洪爭執起來。我指著阿洪,大聲質問:“你憑什么這么做?”阿洪嘴角一歪,
不屑地回我:“就憑我樂意,怎么了?”看到他這無所謂的態度,我氣得渾身發抖,
擼起袖子就要動手,就在這時,張團出現死死地拉住了我?!八懔怂懔耍瑫窀删秃昧?。
”張團一邊拉著我,一邊緊張地開口說道。他的眼神閃躲著,雙手用力地拽著我,
仿佛生怕我沖出去惹出更大的麻煩?!皶窀删秃昧?,
曬干就好了......”他嘴里一直重復著這句話,像是說給我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滿心的怒火無處發泄,只能低聲罵了一句:“真窩囊。
”轉身離開的時候,我還不解氣,又狠狠地說了一句:“真 tm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 tm以后給我小心點?!卑⒑樵谖业纳砗蠓牌鹆撕菰?,那尖銳的聲音在教室里回蕩。
當天晚自習,我實在沒心思坐在教室里,便逃課來到操場閑逛。操場上冷冷清清,
只有幾盞昏黃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溜達了一會兒,我看到張團這個憨貨也出來了,
他手里還拿著個籃球,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下,那籃球仿佛發著光。“玩會不?
”張團笑嘻嘻地對我發出了邀請,他的笑容很燦爛,就像根本沒發生過下午那糟心事一樣。
我當時在學校有個外號叫“流川楓”,球技在學校也算小有名氣,根本不虛他,
更何況還是張團這種平時看著就懦弱的人?!白?。”我一擺頭,帶著幾分傲氣,
朝著籃球場走去。這個憨貨是轉學過來的,平時在班里默默無聞??赡苁强粗勘康模?/p>
賊老實,所以才會被混混欺負吧。這樣想著,我們來到了球場。張團俯下身開始運球,
那一刻,我竟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有一股磅礴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這個龐然大物猛然間運動起來,在路燈下,他投射到我這邊的影子,
就像一個正在崩塌的小山,似乎要將我淹沒。他運球時,每一步都邁得很大,擦身而過時,
仿佛是一輛貨車呼嘯而過,帶著呼呼的風聲。緊接著,只聽“轟”地一聲,球進了,
那籃球空心入網的聲音,在寂靜的球場上格外響亮。接下來的時間,完全是碾壓局,
我毫無還手之力??粗鴱垐F在球場上靈活的身影,我滿心疑惑,忍不住開口:“你這么牛比,
咋這么.....”話到嘴邊,我卻又說不出口,
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他這種在球場上和平時截然不同的狀態?!斑@么慫呢。
”張團抱著籃球,接上了我的話茬,他的語氣很平靜,仿佛早就料到我會這么問?!皩?。
”我點點頭,目光緊緊盯著他,覺得他肯定有話要講?!澳阋院髣e幫人出頭了。
”張團憨厚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一下有點不知所措,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緊接著,張團開始講述他的故事:“我之前在學校有個很好的哥們,叫丁明肅,
有一次不小心把球砸在了混混陳飛的臉上.....然后陳飛晚上,帶人堵了丁明肅,
他們領著甩棍把他敲倒,不停踢他讓他磕頭道歉。
當時我正好跟幾個同學路過.......”張團說到這兒,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我看見他們正圍著我的好兄弟,就大喊了一聲住手。但是陳飛一點不怕,
對著我大叫:再多事連你一起打。我上去一拳,給陳飛印了個眼炮,眉骨也折了。
”張團說到這,眉飛色舞,全是回味?!芭5??!蔽乙贿吢牐贿咟c頭,
腦海中浮現出當時激烈的場景。張團繼續開口:“我們幾個人停課處理這件事,
我跟丁明肅還有幾個同學商量好了,
抓住陳飛帶人堵丁明肅這件事不放......”在教導處,
陳飛是這么說的:因為我平時比較活躍,所以惹得丁明肅不爽,那天他就故意拿球砸我,
我雖然氣不過,但也就忍了?!蔽襾砹伺d致,忍不住開口打斷他:“這個陳飛這么顛倒黑白,
你沒反駁他啊?!薄胺瘩g了啊,你聽我說。”張團擺了擺手,示意我別著急,
繼續講下去:“我很憤怒,于是我說了一句放屁。這個時候,教導主任問丁明肅是這樣嗎,
丁明肅沒說話,就在那里點了點頭。那個時候我的大腦直接懵了,一片的空白。
”張團的聲音有些低沉,臉上滿是失落。接著教導主任讓丁明肅說一下事情經過,
他是這么說的:“我越想越不爽,就約了張團幾個人堵他,結果張團下手太重,
把他眉骨打折了?!苯虒е魅螁栠@些人是這樣嗎?同不同意。他們全都在那里點頭。
張團說到這嘆了口氣,“???我大感意外,這些人這么這樣,你沒反駁嗎?
”我再次打斷了正在講故事的張團,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憤怒?!斑@個時候不管我怎么反駁,
都已經沒有用了,因為只有我在反駁陳飛?!睆垐F淡淡地開口,我感覺他的眼眶有些泛紅,
像是要落淚了?!澳莻€時候我還一直在問他們為什么撒謊,哈哈哈。
”張團說著說著就把頭低了下去。“結果出來了,丁明肅開了警告,我被退學,
并承擔陳飛的所有醫療費用,后來那兩同學和我說,是陳飛威脅他們,不想被一直堵的話,
就順著陳飛說話。他還找了丁明肅,讓他承認自己挑事,就不讓他支付醫療費。
”張團又呼出了一口氣。我沒說話,靜靜地等著張團繼續講下去。“唉,
我當然知道丁明肅家里條件有多差,但我依然覺得他是個傻缺??晌一厝ケ焕习殖榈臅r候,
也覺得自己是個傻缺。”張團的故事講完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臉上的表情很復雜。
聽完了他的故事,我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連忙和他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之前不知道這些,
才罵了你?!薄安贿^,你并不是傻缺,你只是運氣不好。把好東西用在了傻缺的身上而已。
”我看著張團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放學鈴響了,
清脆的鈴聲在校園里回蕩。我準備回家,張團則去送球。剛走到學校門口,就被人叫住了。
“呀,還以為你晚自習就被嚇跑了,生怕找不到你呢?!笔前⒑?,他帶著幾個小弟,
一臉壞笑地堵在我面前。我轉身就走,卻發現后面也有人不懷好意地湊上來,
把我的退路也給堵住了。看著四周虎視眈眈的人,我心里一橫:“算了,那就打吧。
”我轉頭對上阿洪的目光,雙手握拳,就要動手。這個時候,
卻發現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身邊,我定睛一看,是張團。
這個情景仿佛與他之前講的那個故事重合了一般。我有點感動,
卻沒好氣道:“你 tm不怕重蹈覆轍啊?!薄八颓虻穆飞希矣X得你說的很對,
不能因為一個傻缺就影響了自己?!彼贿呎f著,一邊弓下了腰蓄勢待發,
就像剛才在籃球場上一樣,變成了一輛隨時準備發動攻擊的卡車,眼神里透露出堅定和無畏。
“擎天柱嗎這不是。”我看著張團的樣子,笑了起來。心,可以死過,但信仰,
不能坍塌張團沒管躺在地上的人,拍了拍手,向前走去,嘴里說道:“吃燒烤去。
”我們倆并肩朝著燒烤攤走去,身影在路燈下拉得好長好長。
2 阿巴巴我的痛苦本來應該像降解的塑料,而不是像種子一樣生根發芽。那年深冬的雪,
像是老天爺打翻了的面粉袋,紛紛揚揚地灑在上海街頭。產房外,
爺爺奶奶攥著登機牌匆匆趕來,呵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成霜花。
可當護士抱著襁褓中的我走出來時,奶奶眼里的光突然暗了下去,她摸著我的小被子,
聲音輕飄飄地飄進媽媽耳里:“趁著年輕再要個男孩,女孩總歸是要嫁人的。
”彼時媽媽剛滿二十歲,如花的年紀卻被塞進沉重的期許里。兩年后,噩耗傳來,
媽媽懷的第二個孩子沒能保住。奶奶卻松了口氣,咂著嘴念叨:“幸好死的是個丫頭片子。
”又是兩年,我的妹妹出生了,再過了兩年弟弟也出生了,從那之后我叫“佑弟”。
奶奶很開心。我們一家七口擠在巴掌大的出租屋里,
更新時間:2025-05-04 01:10:59